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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风寨,是一处强盗窝,处于一处三面皆是悬崖的高坡之上,这高坡就叫巡风山,四周空旷无人。寨子里一共有二十八个男人,十多间房间围成了一个院子,常籽曦所住的是大当家元素朗的房间,之后这间房也一直给她住着,整个寨子里,没有一个女人,除了常籽曦。这些都是常籽曦三天后才知道的。
因为大当家元素朗和大部分兄弟都是汉人,所以大家都会说汉语。常籽曦的手脚上有很多冻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能下床,这三天里,她绞尽脑汁的回忆,有时会有一些很模糊的图片出现,但那些图片都太零碎,常籽曦根本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但每次出现那些图片时,常籽曦都觉得心里很堵,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很开心的记忆,渐渐地,她也不再多想。
她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就连字也不认识了,只能凭着本能去分辨一些事情,和元素朗他们相处后,常籽曦并不觉得他们是坏人,相反,是一群极重义气的江湖好汉,元素朗他们从不打家劫舍,只劫官银,甚至还将所劫官银散给穷人。虽然他们是强盗,但却也自己放羊牧马,虽然个个都是大老粗,但对她很好,尤其是元素朗。
他们没有强迫常籽曦留下,但常籽曦反正也无处可去,她能做出一桌子好菜,又很勤快的打扫卫生做后勤,这让寨子里所有的男人都很欢欣。
元素朗他们并不是每天都出寨子,官银毕竟不会每天都有,白天和他们一起出去放羊,每天晚上和他们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菜,听他们说着这些年的见闻,常籽曦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充实。
虽然随身的包袱里有着一些她记不起的东西,但她不再纠结于过去,因为也许过去还没有现在过的开心。她现在有个新名字:古雅。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当负责打听的王小八兴冲冲回到寨子禀报后,元素朗决定第二天全体出动,有一批官家丝绸在明日正午时分会从这里经过。
“元大哥,带我一起去吧。”常籽曦听到这个消息,也兴冲冲道。
此言一出,寨子里的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常籽曦哼了一声,不满的叫道:“怎么,我就不能去吗?”
元素朗摸摸常籽曦的头,那么打打杀杀血腥的场面,他不希望常籽曦见到。“你是个丫头,还是留在寨子里多烧些好吃的等我们回来。”说完便绑上蒙面黑巾,拿起使用多年的大刀。
常籽曦听大当家都这么说了,只好气鼓鼓的答应,到寨子口送他们离开。
两个时辰后,常籽曦算好时间,做了饭菜之后便走到寨子口眺望,不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天山,每次看到天山,常籽曦的心都会觉得不舒服,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在那了。
正在出神之际,常籽曦看到一骑黑衣人进入了她的视线,常籽曦立刻高兴起来,是元素朗他们没错了,常籽曦开心的对他们挥起手,放声大叫。
满载而归的元素朗他们见到常籽曦,也立刻吆喝起来,其中年纪比元素朗略小的西日笑道:“大当家的,这么好的姑娘,可要快点娶回来啊。”
元素朗笑道:“别胡说,我只把古雅当妹子。”
众人闻言,都笑而不语,一行人很快上了寨子,元素朗在常籽曦身边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很识相的先进了寨子。
看着五辆载满货物的马车驶进寨子里,常籽曦兴奋的问:“大当家,缴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元素朗笑道:“走,我特地给你留了几件东西。”
常籽曦高兴的跟元素朗进了寨子,在大厅中,众人已经将货物卸了下来,正往大厅里搬,西日见到元素朗和常籽曦并肩走来,立刻献宝似的搬起一口描金木箱放在桌上,箱子跟人肩膀差不多宽,是用上等檀木所造,雕工精致无双。
西日对常籽曦笑道:“这批货里就数这箱子里的东西最宝贝,大当家说给你留着。”
常籽曦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元素朗,元素朗对她笑笑,“去看看喜不喜欢。”
常籽曦走到桌边,箱子上的锁已经给撬掉了,常籽曦打开箱盖,只觉眼前一阵金光璀璨,箱子里垫着厚厚锦缎,锦缎上放置着一件由天蚕丝和白孔雀羽毛织就而成、领口和袖口镶嵌着一颗颗小指大小的碧绿翡翠的精致宫裙,裙边处的花纹系金丝银线所绣,光华熠熠、夺目纷呈,整件罗衣之美已经不能用言语所形容了。
西日道:“这贡品据说是献给楚皇帝的。”
常籽曦轻轻抚摸罗衣,爱不释手。元素朗见常籽曦这么喜欢,很是高兴,道:“这裙子和你那件银狐裘的价值应该是差不多,都是千金难得之物。”
常籽曦抬头看着元素朗,“这件罗衣真的送我吗?”
元素朗含笑道:“当然,来,试试看,看看穿上合不合身。”
常籽曦欢喜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罗衣跑进后堂,过了片刻,等常籽曦略带局促的走进来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元素朗看着常籽曦,轻吟道:“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常籽曦比以前丰润了许多,加上心境开朗,当真是淡眉如秋水,雪肌伴轻风。常籽曦听元素朗这么赞美她,双颊更是浮起一抹红晕,看起来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常籽曦匆忙退回后堂,换上罗衣,然后小心叠好放回箱中。
这次所缴的一笔足够寨子里生活大半年,元素朗用所得一部分换了上百头的牛羊,在这环境的熏陶下,常籽曦的骑术和牧牛羊的本事日益精进,而她白皙的皮肤也渐渐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常籽曦很喜欢和元素朗赛马,策马和他追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种快意不是能够描述出来的。
常籽曦央求寨子中刀法最好的穆哈教他刀法,穆哈见常籽曦那么想学,便试着教了她几招,没想到常籽曦悟性极好,穆哈见遇到一个习武之才,顿生惜才之心,便也不避忌常籽曦是女子,一股脑将自己所学对常籽曦倾囊相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日和策马回来后,常籽曦和元素朗都是一身大汗,下了马,常籽曦立刻和自己和元素朗倒了满满一大碗茶水喝下。
喝完茶水,元素朗笑着说:“古雅,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看什么?”常籽曦好奇的问。
“你跟我来。”元素朗边说边往马厩走去。
常籽曦好奇的跟在元素朗身后,走到其中一间马厩前,元素朗才终于停住,转过身,将常籽曦拉到他身边,指着里面,笑着说:“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常籽曦朝里一看,这马厩里只关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那马毛色油亮,非常漂亮,一看就是上好良驹。
“我前几天出去办货,一眼看中了这匹母马,我当时就想如果你要是看到肯定会很喜欢。”元素朗笑着说。
常籽曦欢喜的点头,她的确非常喜欢这匹马,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特别合眼缘。
“你给它取个名字啊。”元素朗说。
常籽曦闻言有些惊讶,“啊,我给它取名?”
元素朗笑着点头,“当然了,这匹马就是送给你的。”
常籽曦听到这马是送给她的,心中开心无比,认真想了想,抬头看他,“那就叫她‘和美’吧,和美和美,和和美美。”
“好名字。”元素朗笑意更深,“你看看,和美和普通母马有没有什么不同?”
常籽曦仔细看看,难道……常籽曦一把抓住元素朗的手臂,一边尖叫一边跳着问:“大当家,和美……和美是不是怀了小马了?”
元素朗笑着点头,“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要下崽了。”
常籽曦一听又开心的尖叫起来,然后紧张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她接生啊。”
元素朗摸摸常籽曦的头,宠溺道:“傻丫头,忘了老双了吗?”
老双是寨子里的‘兽医’,凡是畜生生了病,他都能看好。元素朗这么一说,常籽曦立刻放心下来。
元素朗道:“过几天我还要去集市上办货,你要不要去?”
常籽曦想了想,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怕接触外人,但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
到了下山那天,常籽曦乔装打扮了一番,乔装成元素朗的小厮,跟着其余几个弟兄,往集市而去。
骑马到集市离寨子花了一个时辰,说是集市,其实也就是当地的人将自家的货物拿到一起去兑换,元素朗买了数条毛毡和一些生活用品,正要返回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