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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横抱起常籽曦,往右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薛瑾本来想再带着她重去一次八宝斋,上次她被自己气走了,想带她重新去吃一次,就他们两人,但看现在这情况,还是送她回去睡觉比较现实。
薛瑾将常籽曦抱进车厢里,拿过毛毡给常籽曦盖上,本来想送她回去,但想了想,却让马夫绕着护城河跑了许久,他舍不得就这样送常籽曦回去。
常籽曦鼾声大起,还时而咂嘴,但这样看在薛瑾眼中,都可爱无比,拥常籽曦在怀中,他觉得很满足。
多绕了个把时辰,薛瑾才命车夫驾车返回小屋,还没到目的地,就见到屋外拴着一匹马,薛瑾立刻就想到薛瑜。
果然,当薛瑾抱着常籽曦下马车时,他看到薛瑜和聂欢一起站在门口,薛瑜面色还算平静,聂欢则阴沉着脸。
虽然常籽曦说她和薛瑜之间只是知己好友,但薛瑾可不相信自己五哥对常籽曦只是单纯的朋友之情,他从没有看过薛瑜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略略打了个招呼,薛瑾便抱起常籽曦往屋里走去,安置好常籽曦,看到常籽曦的睡颜,他忍不住又在她额头吻了一吻,才走出灶间。
薛瑜和聂欢正坐在桌边喝茶,薛瑜看到薛瑾,微笑道:“六弟,要不要喝杯热茶?”
薛瑾看向薛瑜,淡淡道:“不用了,夜已深了,五哥,要不要一起回府?”
薛瑜还未说话,聂欢就已经忍不住开口,“六世子,男女搜授不亲,以后和籽曦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薛瑾有些不悦,尤其是聂欢当着薛瑜的面说这话,薛瑾沉声道:“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两心相悦,又为何不能再一起,虽然您是籽曦的师父,但也不能阻止籽曦自己的感情。”虽然薛瑾这话明着是对聂欢说,但说到最后却是看向薛瑜。
聂欢听薛瑾这麽说,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道:“那我问你,你是否真的喜欢籽曦?”
“不错!”薛瑾道,他也曾经挣扎过,但始终抵不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那你能给她什么?”聂欢逼视薛瑾,“你和她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你能明媒正娶她过门吗?还是让她当你的小妾?或是无名无份的跟着你?就算你娶她过门,你能保证不再另娶?若是你真心喜欢她,就该了解她的性格,你觉得籽曦能够忍受与几女同侍一夫吗?你觉得那样籽曦会快乐吗?”
薛瑾被聂欢问的一愣,聂欢说的,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现在被聂欢生生挑开,薛瑾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聂欢语重心长道:“你有你的抱负,注定和籽曦是不会有结果的,既然有缘无分,又何不相忘于江湖?”
薛瑜这时也道:“我的确也很喜欢籽曦,但却更希望她能活的开开心心,六弟,你该知道,我们从一出生,很多事就已经生不由己,我们若要娶亲,父王一定会给我们安排所谓门当户对的婚姻,籽曦的性子,是绝不会肯为妾的,趁现在还未泥足深陷,还是洒脱些吧。”
薛瑾面色阴沉的看着薛瑜,的确,聂欢和薛瑜所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这段时间,他只想到要拥有常籽曦,却没有想到之后会面临的困难,如果硬要娶常籽曦,势必会令父王动怒,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所愿。
虽然平素薛瑾掩藏的很好,但聂欢却清清楚楚知道薛瑾的野心抱负,见薛瑾迟疑,聂欢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可他更不愿籽曦以后伤心一辈子。
常籽曦新年第一天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她睁眼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薛瑾送她回来的,想到昨晚那一吻,常籽曦连耳根都发起烧来。
等她起床梳洗好之后,聂欢已经在扫雪了,本来常籽曦以为聂欢会问,但聂欢什么也没问,常籽曦以为聂欢并不知道昨晚薛瑾将自己带走之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吃早饭时,聂欢轻描淡写的道:“籽曦,我已经想到怎么除去你身上的异味了。”
常籽曦跟随聂欢多日,对聂欢的医术十分信服,听聂欢这麽说,立刻问:“什么办法?”
“我推断我开的香体茶药方里还缺一味药。”聂欢道。
“还缺什么药?”常籽曦立刻问,她是巴不得立刻将自己身上那股怪味除掉。
“白清陀。”聂欢淡淡的说。
“白清陀?那是什么药?什么样的?”常籽曦好奇的问。
“白清陀形状很像荷花,白花红蕊,而且只产在元洲灵湖,极为稀罕,雪后才会出现,而且一年只开一次,每次只开一个时辰,现在是去采白清陀的最佳时机,你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发。”聂欢道。
常籽曦张大嘴巴,惊讶道:“这么匆忙?”她想,就这么走了,还没和薛瑾打声招呼,他会不会急的到处找啊。
聂欢抬起头,瞥了常籽曦一眼,“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常籽曦连忙心虚的摇摇头,“没,没什么……”
“那去收拾收拾吧。”聂欢道。
常籽曦‘噢’了一声,便转回灶间整理包裹,常籽曦本想给薛瑾留张字条,但想想还是算了,她现在很清醒,知道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阻碍,她想也许是因为昨晚他们都不清醒,现在这段时间,彼此都冷静一下也好。其实她心里还有个想法,她想看看她离开这段时间,薛瑾会不会找她。
常籽曦是个有血有肉的黄花闺女,所以去元洲的途中,偶尔她也会想起那个有时让她很讨厌有时又让她心暖暖的人,可是每次想起他,甜蜜之中又会夹杂着莫名的纠结。
常籽曦一直不知道元洲在哪,但在三日之后看到灵湖的时候,才终于知道,原来灵湖就是她最爱的西湖,虽然这时的西湖和她以前见到的还有很大的差别,但常籽曦很肯定,这就是西湖,那么不用说,元洲便是杭州了。
虽然常籽曦虽然前前后后去过西湖七次,但这雪后的西湖,还是让她深深震撼了,这里简直就是一副精致无比的水墨画,虽然还没有断桥没有苏堤,但每一处,都是风景,天公造物实在神奇,常籽曦觉得这样的西湖更美,比后世的西湖更多了份天然去雕饰之美。
当常籽曦告诉聂欢元洲便是杭州,灵湖便是西湖的时候,聂欢也颇为震惊,然后望着西湖沉默了良久。常籽曦知道师父是想起师娘莫言了,相同的地点,却是不同的时空,又怎能不令人唏嘘。
常籽曦又想到自己和薛瑾,三月初七之后,自己和他,是不是也是一样?
常籽曦陪着聂欢在灵湖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白清陀,只好先找了家客栈休息,这天气很怪异,明明是隆冬,在他们到达后那天晚上,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冬雨来。
因为是新年,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还在营生的客栈,常籽曦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客栈里竟然还有少许的几位客人,不过店小二就只有一个,店东家自己也得忙前忙后。
常籽曦和聂欢都各怀心思,晚饭时都吃的不多,也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当晚聂欢就病了,高烧不退,这次病来的很突然,也非常凶猛,好在他自己就是医师,两剂药下去,高烧总算退了些。
常籽曦虽然非常想找到白清陀,但更担心聂欢,也很内疚,她觉得是因为告诉聂欢元洲就是杭州一事,才会令聂欢心情郁结,导致受到风寒。
常籽曦只想一心一意的照顾聂欢,聂欢却道:“籽曦,你去灵湖再看看罢,说不定能看到白清陀,这样也不枉费我们来这一趟。”
“师父,可是……你的病……”常籽曦还未说完便被聂欢打断,“傻丫头,师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找白清陀比较重要。”
常籽曦看了看聂欢,终于点点头,问店家借了把油伞和蓑衣后,服下一粒暖心丹之后,便冒着冰雨,离开客栈,孤零零的独身奔赴灵湖。
平时灵湖游人颇多,现在冬雨阵阵,湖边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雨大路滑,常籽曦一手撑着油伞一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在湖边,不然假如不小心摔个狗吃屎掉进湖里,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常籽曦在西湖边走走停停,虽然穿着蓑衣,但雨珠还是肆无忌惮的打在常籽曦的脸上裙摆上,很快,常籽曦就被淋的像只落汤鸡一样,寒冬腊月,刺骨寒冷,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湖边的水草里被常籽曦看到一个貌似聂欢提到的白色植物。
那植物浮在湖面上,在雨中开出一朵白花,白花红蕊,妖艳无比,常籽曦激动的浑身颤动,没错!应该就是白清陀没错了!
只是这朵白清陀离岸边约莫三米的距离,正值新年,又是寒冬,湖面上一艘船也没有,常籽曦咬咬牙,又吞下一粒暖心丹,丢下手中的油伞,脱去鞋袜,潮湿冰凉的地面冰的常籽曦直跳脚,她正要步入水中,眼角突然瞥到不远处的柳树下,竟然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常籽曦浑身一震,有点恍惚,这个身影……连忙仔细一看,才呼出口气,不是他!可是,为什么觉得隐隐有些失望?
一个浑身充满氤氲水墨气息的青衣男子,正举着油伞,面容沉静如水的站在尚未发芽的柳树下看着水雾缭绕的西湖。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看到常籽曦,就算看到常籽曦了,常籽曦也不可能因为他放弃眼前能摘到白清陀的机会。
常籽曦咬牙切齿的踏进水中,湖水透心凉,虽然事先服下了暖心丹,但已经冻的常籽曦觉得小腿都要抽筋了,而大雨又将她淋的几乎睁不开眼。
常籽曦极其缓慢的往前移动,水越来越深,眼见已经漫过胸部,不过好在再走上几步就能碰到白清陀了,常籽曦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眼看就要摘到白清陀,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条小鱼,从常籽曦面前的水中一跃而起,把常籽曦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坐进水中。
湖水太冰,常籽曦跌倒后竟然站不起身,在水里手舞足蹈的扑腾,不知喝了多少冰凉湖水,越着急越是站不稳,一次次的滑倒。
她想,这样下去,不用一会,就算不被淹死冻死,也得被灌进去的湖水撑破肚皮。
她本能的大叫救命!这时真是庆幸不远处就有人在啊!
在常籽曦挣扎着露出水面的瞬间里,她看到那个青衣男冷冷的朝自己这边望过来!
“救命……救命啊!”常籽曦又大叫,难道那男人又瞎又聋?他竟然还像根石柱一般一动不动,看不出她快撑不住了吗?
喝了太多水,常籽曦手脚渐渐没了力气,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
算了,死就死吧,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就在常籽曦放弃折腾,抱定了沉湖喂鱼的决心时,一个青色的身影跃入湖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