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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冉携着蕊儿立于一大山前,没料到在这草原之中竟会有如此茂密山林。
“爹爹,我们到这儿做什么?”自从前几日差点伤在桑都脚下后,沐冉无论去哪儿,都把蕊儿带在身边。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听说这山里有不少灵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给你驱寒的药物。”一想到蕊儿身上的寒疾,沐冉眉头不自觉得拧到了一起。
蕊儿微笑着对父亲道:“爹爹,女儿没事,你不用担心。”
父女二人正说话间,一阵绝妙萧声传来,曲音悲凉凄切,声声扣人心弦,催人泪下。
“爹爹,好美的萧声啊。”蕊儿仰起小脸,望着正凝神细听的父亲。
“嗯。”沐冉并不多言,抱起女儿往萧声传来处奔去。
行到半山腰,有一幽静小院,门上题着“鹤居”二字。一个青衣男子依门而立,那萧声正是从他唇边玉萧中发出。
“叔叔的萧,吹得真好,对吧,爹爹?”蕊儿小儿老成地点点评评。
“嗯,可说是天下难有二人。”沐冉点头称是。
青衣男子闻有人声,微微一愣,很快自敛,抱拳道:“陋人沉迷曲乐,竟没发现有朋而来,失礼,失礼。”
汐冉放开蕊儿,忙回礼,“在下路过此山下,忽闻此绝妙萧声,便寻音而来。陋人痴迷于音乐,有所打扰,请兄弟勿怪。
青衣男子笑笑道:“有佳客远道而来,不亦乐乎,里面请。”
沐冉缓步走进院中,道:“陋人沐冉,此为小女蕊儿。”
青衣男子心里一惊:“难不成是天下第一琴仙冉?”
沐冉笑笑:“那只是人家用以取笑的称呼,兄长不必当真。”
青衣男子抱拳还礼道:“失敬,失敬。小弟名钟楼。”
这次轮到沐冉一惊:“十年前传言第一剑客钟楼失踪,有人传说已遇不测,莫非就是兄弟隐身于此大漠之中?”
钟楼笑笑道:“什么第一剑客,只是浪得虚名,望兄长勿笑。”
沐冉道:“向闻钟兄精通音律,惜不得遇,今日一见果然绝妙,不知钟兄可否愿一同奏上一曲?”
钟楼一听大喜,邀沐冉在院中桌前坐下。沐冉取下身后方形之物置于桌上,原来是一把琴,只见那琴长约三尺,乌黑油亮,似木非木。手到之处即发出悦耳之声。赞到:“好琴。”
沐冉调好琴弦问道:“不知钟兄喜欢何等曲子?”
钟楼想了想道:“松赞,如何?”
沐冉笑笑道:“岁寒松柏犹依然,甚好。”
说毕先行弹将起来,真是馀音袅袅,不绝如缕。钟楼也接着音律跟了上来,但觉不知秋山风水清,谁家巧作断肠人啊。两人心灵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萧音缠绕着琴音,而琴音包容着萧音,这一曲婉转悠扬,空前绝后。曲罢,两人相视而笑。钟楼摆上酒菜,两人越聊越投机,相识恨晚。
蕊儿自小随父,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知他是遇到了知己,不想打扰父亲,待这曲罢,对其父道:“爹爹,和钟叔叔多练上几曲吧,女儿去林中采花去。”
沐冉修为极佳,耳力更非常人能比,知这山中方圆十里并无野兽出没,也就欣然允许。
蕊儿又向钟楼鞠了个躬,方抱了琴往小院后门林中走去。
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林中片片红叶,蕊儿戏叶玩草,渐渐行到林中深处。
忽闻阵阵舞剑之声,这密林之中,居然还有人练武。心下好奇,慢慢向声音传来处探去。
没走出几步,见一人影在树林中胡乱挥砍着手中长剑,手中的剑越挥越快,到后来竟大声吼叫,一边叫,一边一剑剑毫无章法地狠狠砍向身边的树木。只见树身乱颤,树叶纷飞。仔细一看,竟是楚容。
见是他,本来心里一喜,但听他的吼叫声,竟象是聚集了天地间所有恨意,原来的喜悦化成乌有。
“树会痛的。”蕊儿从树后转出,娇声道。
楚容转头看见前几日所见那白衣小女孩俏生生的抱着一把琴站在那儿。冷冷的道:“走开。”而那女孩却并不走开。楚容也不再加以理睬,回过头来仍旧狂舞着手中的剑狠砍。
蕊儿看着楚容冰冷而扭曲的脸,赤红的双眼,慢慢走到一石凳前,把琴放在上面,自己席地而坐。十指轻挥,在那十指间流出一串串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曲调柔和平静,象是亲人的叮咛,又象友人的安慰。
楚容手上的剑挥动缓了缓,后来随着琴声慢了下来,最后竟靠在树上,默默的听着,原本无法控制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两眼冷冷的望着远处。
两个小孩就这样一个站一个坐不知过了多久,蕊儿站起身来,抱起小木琴,正要悄悄的离开。身后转来楚容冰冷的声音:“你明天再来。”
蕊儿看了看侧身靠在树上的楚容,依旧冰冷的望着远处的日暮,跟本没有看自己一眼,回过头慢慢的走开了。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因为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离开。
就在蕊儿弹琴的时候,正在饮酒聊天的钟楼听到蕊儿的琴声对沐冉道:“沐兄,令爱琴技不凡,这么小小年级有这翻修为,真不容易啊。可是以沐兄的武功修为,为何不传她一些武功呢?”
沐冉放下酒杯道:“我想贤弟也看出小女有着天生疾症吧?”
钟楼道:“正是,令爱身体单薄,透着丝丝寒气,不知出于何故?”
沐冉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十年前我年青气盛,听闻一苗妖到处寻找童男童女练功,事毕必伤其性命。于是自持手上有几手功夫,就前去除妖。哪知,那苗妖很是凶险,我拼命将其击毕,却也被此妖所伤,身受寒毒。我运功去毒,不想却走火入魔。”说到这儿,脸色变了变,想必对当年之事仍耿耿于怀。
钟楼动容道道:“你除妖之事,我也曾听过,那后来呢?”
沐冉面露痛苦之色,道:“贱内见我走火入魔,也拼死运功为我驱毒。我得以保命,她却被寒毒所伤,那时她正身怀八甲。这一来竟早产下蕊儿,自己却丢下我们父女西归了。而蕊儿自生下就患有寒疾。平时还没什么,一到月圆之日就寒冷刺骨,苦不堪言。”
钟楼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沐冉接着道:“于是从蕊儿出生到现在十年来,我带着蕊儿走遍天下,寻找天下名医,今日路过此地,竟被贤弟萧声所吸,却得贤弟如此知已。”
钟楼道:“不知沐兄这些年来可得医治之法?”
沐冉叹了口气道:“六年前,我寻到医圣穆老先生,穆老先生也无法可解,只是道十六岁后寻上个人家,可以缓和寒疾发作之苦,但并不可解除寒疾。”
钟楼皱了皱眉道:“沐兄居然寻得我穆师叔?穆师叔四处游走,甚难寻找,不想竟为沐兄所遇。难道我师叔也无解之法?”
沐冉摇摇头道:“说是有,但也和无没什么区别。”
钟楼奇道:“此话怎讲?”
沐冉道:“老爷子说,除非寻得一纯阳之人,那纯阳之人用自身的血将其封印。成年后如能与那纯阳之人彼此情投义合,结为百年之好,方可解,如不能出于本心,反而为其所害。如之前破身此法就不再可行。可是这纯阳之人可谓人间罕有,寻到又何谈容易。就是寻到了,又不知是何等人,结为百年之好从何谈起。就算有缘遇到这样的人,又且会医圣的封印之法。所以此法也是不可行的了。蕊儿从出生就没了母亲,固甚为懂事,就是寒疾发作也是咬牙强忍。反时常安慰我,要我不用担心,可愚兄之心如何能安啊?故仍四处奔波,也许只是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或许是以此来面对九泉下的亡妻吧。眼下月圆之日将至,我却无可奈何。”
钟楼闻言思索了一会儿道:“封印之法我也曾跟师叔学过,也授于我那顽徒。我那顽徒也正巧为纯阳之身,然此徒生性冷漠,却不知可否行之。”
沐冉闻言大喜又大忧。喜的是竟有缘遇医圣所说之人,忧的是如钟楼所说,其生性冷漠,如强行为之,反伤了两小性命。
钟楼观颜道:“沐兄,不必过于担忧,不防先小住些日子,再寻他法,反正来日方长,看能否让小徒有所改观?”
沐冉大喜道:“如此打扰贤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