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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周景渊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怀抱,低头看向清瑜,眼神中尽是欢喜。清瑜微微一笑,挣脱开被周景渊拉住的手,退后一步,道:“殿下忘形了。”
周景渊呵呵一笑,揶揄道:“被你这么敲闷棍,我怎能守得住心神?”
清瑜微微脸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那句话。这会被周景渊一打趣,顿时有些下不来台,纵然清瑜是穿越人士,可是这话让清瑜先说了出来,像是女追男一般,清瑜怎么好意思?
清瑜佯怒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许让第三人知晓。便是你,从今往后也不许拿这事打趣我!”
周景渊见佳人薄怒,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有些心神激荡,忙道:“绝不说,绝不说。这事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自个独自甜蜜。绝不会跟他人提起。”
清瑜瞪大眼珠道:“你还记在心里?那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这回事?不许你这样,要忘记这件事!”
周景渊见清瑜罕有的发着小性,也觉得有趣,嘴上答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忘了这件事成不成?”只是那表情倒仿佛是乐在其中,浑然不似嘴上说的那样。
清瑜见周景渊如此,哪里还不知道这事算是一辈子被人家记牢了。可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活脱脱一个把柄便落在对方手里。
周景渊平素见清瑜的时候,只觉得对方睿智聪慧,大度明理。今日打开心扉,便能见到清瑜率性可爱的一面,亦觉得更加喜爱。他正色道:“你放心,以后只要是你要求的事情,我一定答应办到。绝不让你委屈。好不好?”
清瑜见周景渊这般温柔呵护,也泄了气,眉头一抬,笑道:“襄王好大的口气!是不是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周景渊一愣,呵呵笑道:“你不会的。你最是体贴人,对你好的人,你恨不得十倍还之。怎么会故意为难我?”
清瑜横了周景渊一眼,道:“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什么百依百顺的话,可见也是骗人的了。早知道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事,倒空口说白话起来。最可恨的是,还用这话来堵住我嘴,我若真有些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倒不好在你面前说了。”
周景渊对着清瑜这张巧嘴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讨好道:“怪我怪我。你对我无须顾忌,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如今得了你的眷顾,心中舒坦极了。这么多年,人前装模作样,人后费尽思量。说真的,我早就觉得心里累极了。从今往后,我心里有了一个你,便什么苦什么累都不见了。你真好!”
清瑜也受不了这忽然言情小生附体的周景渊,故意泼冷水道:“这话我须记牢。想我父亲母亲当年也是同甘共苦举案齐眉。可是父王仍旧纳了那么多妾侍。我母亲还需表现得大度得体,其实她心里有多苦我最知道。你贵为亲王,日后三妻四妾也难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大度贤良的妻子我可装不出来!”
周景渊摇头道:“你这什么话?如今我们刚刚定下盟约,你便牵出这煞风景的旧俗来。须知道世上不是每一个男人都爱齐人之福的,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清瑜听了也有些小小感动,这时代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即便情浓时百般讨好,青春终究抵不过年华侵逝。但是周景渊的为人清瑜清楚,他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清瑜见他郑重如此,倒不好再这般考验他了。
周景渊见清瑜不语,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生在帝王家的,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是我相信事在人为。反正我这命硬克妻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只怕除了你,再也没有女子敢不要命的嫁给我。”
这话虽然实在,却语带双关,清瑜哪里听不出来?清瑜扭身道:“又来打趣我!谁不要命的要嫁给你?我只是叫你等我三年,说不定是三年后请你来喝我的喜酒呢!”
清瑜这话是耍赖,但是听在周景渊耳中却是极不受用。这青年亲王忙一把抓住清瑜的手,急道:“就算我说错话,你也不能拿这个玩笑作耍。做客喝喜酒是绝不可能的,喝交杯酒还差不多!”
清瑜听周景渊越说越没正形,忙甩开他的手道:“好好好,我不玩笑了,你也别再说这种羞人的话。说真的,你父王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
周景渊正色道:“我说过事在人为。父王总不能看着我变成老光棍吧。况且你论出身,论气度,又哪点不够做我的王妃?虽然事涉两国,多些麻烦。但是只要我们想好办法,好好筹算,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美谈。”
清瑜低头思忖片刻,轻声道:“说起来,梁国陛下倒是不见得会不答应,怕只怕你那些兄弟会作梗。你本就被你父皇宠爱,小小年纪就已经镇藩襄阳,后宫中又有你母妃撑腰。这一次领兵援陈抗蒙,又显出大将之才。随着你年纪增长,只怕越来越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再要是结下这么一门亲事,在他们看来,是更加如虎添翼了……”
周景渊皱了皱眉头,陈国的前车之鉴余音未歇,清瑜这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周景渊想了想便放开怀抱,沉声道:“反正从小我就被人提防戒备。也不多这一件事。况且,便是有困难,想办法也是我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想到法子风风光光娶你。若是自己心爱的人都呵护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
清瑜见周景渊这般有担待,心中也觉得温暖。从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绞尽脑汁去应付各种事情,如今有人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大包大揽,清瑜顿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周景渊继续道:“至于你们陈国那边,若是有什么碍难,你能想办法就想,不能的话也交给我。只要嘉王能认同我这个女婿,那就什么都好说。”
清瑜微微叹息道:“没有那么容易。你可知道,如今陈国的局面是先皇处心积虑布置出来的一个局。新太后、三位顾命大臣还有我父亲摄政王,架构了一个微妙三角平衡。任何一方都不能看得对方势力坐大。而我,很不幸的,正处于这个漩涡当中。如何全身而退,不让新太后忌惮,不让顾命老臣反对,不让父亲失望,是件很难的事。”
周景渊见清瑜皱起眉头,有些心疼,双手扶着清瑜的肩膀,道:“这些年实在是苦了你了。也怪你好胜,事事都要做到万全。要知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你不要太过于焦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替你想办法的。若是你不答应我,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清瑜强笑了笑,道:“那我也不能日日什么都不干啊,三年可不是短时间。我们双方努力,慢慢筹划,一定能得偿所愿的。你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不要太担心我,我自认还有些脑子,为了自己的未来,一定会好生谋划的。”
周景渊知道清瑜的智计高深,连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忙笑着点点头。
清瑜忽然想起什么,将自己带来的黒木小匣子取出来,递给周景渊道:“有件事,你答应过我,拖了这么多年,今日便应诺了吧!”
周景渊先是一愣,继而想到当年自己送清瑜的那件小礼物,便心里有数,忙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当年清瑜离开襄阳之前,自己送的那块羊脂玉印玺。许多年过去,这白狐雕件灵动依旧,不落纤尘。只是当日送礼的小子已经长大成人,而当日受礼的女娃已经亭亭玉立。
清瑜笑问道:“如何?今日给我留个字吧。当日你推说时间紧迫,手力不足,这才放了这半件礼物多年。今日总没道理再推脱了。”
周景渊点点头,摸出随身多年的小匕首,微笑着道:“要说前缘不是天定,还真让人不信。当日我费尽心思挑选的这件礼物,正暗合了今日我们的心心相印。”
清瑜笑道:“现在不是嘴上说得漂亮的时候,得看看襄王手底下有没有真章才行。”
周景渊呵呵一笑,先是认真端详了那方印鉴半晌,这才胸有成竹拔了匕首出来,运臂如飞的动起刀来。
清瑜见那玉屑纷飞,寒光斗转,心中也有些感叹。比起当年的文质彬彬,今日的周景渊已经气渊如海,更加自信。看他专注的刻印,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力与美,清瑜都有些看得痴了,也没心思去考究周景渊是刻的什么字。
约过了顿饭功夫,周景渊这才停刀还鞘。虽然这活儿不大,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太全神贯注,他额头密密的出了一层细汗。
清瑜拈着帕子帮周景渊擦了汗,便好些好奇想要拿了那印来看。周景渊笑着摇头,一只手将那印字面朝下提起,另一只手伸手捉住清瑜的手,引导着她去触摸那刚刚刻出的字。清瑜没有挣脱,任由周景渊的手带着自己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触摸感受着。
周景渊低声道:“可猜出是什么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