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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宫女在,闲话说玄宗。
这句话此刻正是周易真实的心理写照。因为有石应高所长的关照,众犯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无比敬畏。老实说,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周易简直就是他们的上帝,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后来,周易和他们混得熟了,渐渐和他们谈起自己的事情。
有人猜测周易是黑社会头目,又有人猜他是政治犯。
这些猜测让周易禁不住想发笑,反正监狱内时间过得慢,闲着无事,索性和他们说了些自己的事情。说自己被人冤枉,当经济犯给抓了进来。他说,自己以前很威风的,手下上千员工,上亿资产。反正这话也不算吹牛。
监狱之中有个特点,犯人们最恨的是强奸犯,最崇拜的是经济罪犯。听周易这么一说,俱是且敬且畏,齐说,等以后出去了,如果没地方吃饭,一定前去投靠。
周易淡淡一笑,说,大家都是朋友了,等以后出去,过来说一声就是,饭是有一口给兄弟们吃的。
不过,有个狱友则苦恼地说他没有文化,就算以后去周易公司混,也不过是做些打杂的事情,不但帮不上忙,反给他添麻烦。
大家都说是啊,俱乐是无比烦恼。
周易心中一动,心道,这个家伙倒也实在,说话在理。他们这样的人出去了,确实不容易找到正行工作做,又受社会歧视,很多人就是这样从新走上不归路的。
周易不是圣人,也没有心思背起这样的社会责任。再说了,自己的事情都还扯不清楚,将来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他有一种强烈的信心,自己绝对不会就此完蛋。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要比现在还好。
这些人和自己相处得不错,而且没什么大罪。否则早被关在重案犯牢房中去了。估计这些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个判决,过几年也就出来了。
鬼子那边不是在扩充自己的势力吗?这个世界,红道要来,黑道也要来。那样一来,做起事情才方便。不若将这批人收归我用,交给鬼子好好调教一下。
周易正这么琢磨时,牢房打开了,石所长笑眯眯地向周易一招手,“周易,有件事情找你说说。”
周易走出去,问:“石所长,什么事情。”
石应高凑在周易耳朵边上,悄悄说:“有人来看你了。按说,这是违法的。不过……特事特办。悄悄跟我来,人等在会客厅里面。”
周易心中一颤,“会是谁呢?难道是宛若?”
一想到宛若,周易心中一真激动,如果是她就太好了。这段日子以来,周易对妻子的思念与日俱增,竟然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他也不好多问,只得闷着头跟在石应高的身后,脚高一脚低一脚,只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和周易预料的不同,等在会议室的却是让他非常意外的一个人----马奔。
领周易进去之后,石应高很识趣起关门离开,。
周易愣愣地看着马奔,“怎么是你。”
马奔冷笑:“你以为是谁 ?”
周易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来看我笑话,很显然你达到目的了。”
马奔哈哈大笑:“是啊,我今天非常开心,真的非常开心。我不想掩饰这点。不过,你认为,我冒着这么大一个险来见你,仅仅是为看看你的可怜样子吗?要知道,通风报信,私下串供,暴露了,不但我要被送去劳改,只怕连石所长也得被手铐给铐上。”他收起笑容,换上严肃表情:“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
“我的时间则是非常充裕。我现在闷得浑身不对劲。”周易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说说,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马奔说:“我今天代表蒯老来看你,带一句话给你,那条流水线的事情希望你能扛下来。我们研究过案情,你银行里有五百多万现金,加上房产,刚好够去填补这个漏洞。”
周易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想得美,凭什么让我拿钱出来填?再说,我这一认,不枪毙也能判个十好几年。娘的,你当我是傻子?哼哼!”周易一阵冷笑:“我问你,这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和蒯江北有什么关系,怎么又轮到你来和我谈?”
马奔突然和缓下脸色,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和师椽都是蒯老一手提拔起来的。替蒯老跑跑腿也是应该。这次引进新设备的事情是蒯来的儿子经手,做生意嘛,总得赚上一点。可王红王总和他背后的梅总咬着这事不放,想将蒯老拉下马来,取而代之,秘密地向纪委举报了。这事情若再拖下去,继续深挖,什么事情都出来了。到时候,不但我和师椽,只怕蒯老也……对,上次香港房子的事情我们是弄得不愉快。好在,你将信给了我。我记你这个情。蒯老对你怎么样,你周易自己心中有数。你将这事扛了,放心,蒯老是老革命了,不会丢下你不管。也就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案子判了下来,马上给你弄一个保外就医,不一样出来?”
周易说不出话来,只感觉震惊。他知道,像这么一个历史悠久的老企业,内中一定有不少秘密。就拿马奔在香港买房子的事情就能知道,领导们不知道贪了多少。但他万万没想到,怎么连蒯江北也这样。他可是非常尊重老蒯的。
周易喃喃地说:“就算我全认了,你们守信用将我弄出去。我还不是一无所有,穷光蛋一个。老子不干。”
马奔冷笑,“你有得选择吗?你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不一样没收,一样成穷光蛋。蒯老答应你,只要你杠起所有一切,等你处狱,他儿子将赚的一千六百万还给你。”
周易苦笑,“那钱本来就是我的。”
马奔将臭烘烘的嘴巴凑到周易耳朵边上,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几个想卖青年服务总公司的资产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有卖掉青年服务总公司,公司以前那包烂帐都可以一笔抹掉,只需要在技术上做些处理。你有没兴趣买青服社?”
周易“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马奔,“反正是卖,卖给谁都一样。那可是十多个亿的资产呀!你不动心。到时候,蒯老给你找一家银行贷点款,花上几千万就搞定。不不不,也许花不了多少钱。呵呵,你运气好!让我也干了。”
“你的人品我不相信 。”周易冷冷地说,“让我给蒯江北打个电话。”
“不行。”马奔立即拒绝,说,“你是笨蛋吗?我们所有人的电话都有人窃听。”
“那你要我如何相信这是蒯老的意思?”周易嘿嘿不停地笑。
马奔突然笑起来,“周易,蒯老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做事极妥当的人。他只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你说,什么话?”周易问。
“蒯老说,他现在身体还是非常好,好得让他有点难受。”实话说,马奔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满头都是雾水,只得懵懂地原话传达。
周易开心地笑起来,喃喃地说:“这个老流氓!”
“老流氓?”马奔脸上变色。
周易大笑,“回去跟你主子说,也是原话传达。你就这么跟江北同志说:老流氓,等我出来一定送一个十八岁的女人给你。”
马奔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今天的天气很冷,二人说话嘴巴里都在冒白气。
周易道:“好的,那事我扛下来了。不就是做个贪污犯吗? 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说好了。我不能在监狱呆的时间太长。好有,在出庭之前,你必须要让我妻子和我见一次面。”
马奔本为难,说:“我能老这里已经很冒险了,这个难度太大,办不了。”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到法庭上还是实话实说好了,这事情根本就和我没关系的。”周易起身望门外走,“后会无期!”
马奔大惊,立即站起来拦住周易,“这事我们再商量,再商量。”
周易大声说,“不见到人,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在法庭上说些什么。”离第三次开庭没有几天了,事情已经紧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了。
马奔立即下了个决心,狠狠地说:“好,我答应你,明天一定让你见到你老婆。”
马奔,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活动能量和势力大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第二天晚上九点,石应高叫周易出牢房,悄悄在他耳朵边上说:“周易,你爱人来见你了。就在小会议室,我让所有的看守都回避了。给你半个小时。”
周易简直要高兴疯了,腾腾腾地跑进会议室,一推开门就看见宛若站在那里。
“周易!”宛若猛地扑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又是亲,有是叫,眼泪和鼻涕涂了周易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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