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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回过神,扭头见袁霂正站在门口,直瞅着她瞧,眼底带笑,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居然把那句诗念了出来,想起白镜曾经的警告,再看袁霂的神色,也辨不出他究竟听清多少,如何心思。
一时情急,秦浅开口便道,“我方才说,拜月……西窗下……”她自己都觉得拗得太勉强,目光也有些躲闪,不敢走过去。
袁霂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心虚,踱步进来,点点头道,“难得你在这儿住了几日还有如此雅趣,若真喜欢,我让疾风替你找些书来解闷,你喜欢什么?”
“不必,”秦浅忙摇头,心里呼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怎的我一直在窗口看着,却没见你们进来?是从大门那边过来的吗?”
袁霂顺着秦浅的话道,“是从后面过来的,并未经过大门。”
秦浅定了定心神,迎上前去,果然发现他衣服下摆有一块脏污,衣服布料也被刮出一道口子,秦浅记起这院子压根没有后门,想来两人是翻墙进来的。袁霂顺手将衣服脱下,秦浅便服侍他换了外衣,穿上这些天穿的那件常服。
袁霂并没有提及要出门做的事情,或许是因为疲惫,脸色比稍早走的时候要差些,心情却像是还好,望着她的眼神里带了愉悦。
秦浅怀疑方才那句他是否听得真切,心里思忖着,就算他稍后再问起,也要装作不懂糊弄过去,她现在想起刚才的大胆,也暗暗警醒,这才到这儿没几天,居然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这是让袁霂瞧见,就算他真的听见了,也不过是不好意思就过去了,若是下回让端王妃听见,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关。
这边秦浅正在责备自己粗心大意,那边袁霂却又开了口,问她白天都做了什么,和二丫头说了什么,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又说他们可能还会在这里停留几日,若是发现缺了什么,就得早些提出,过两天究竟要去哪里,他现在也说不好。
秦浅的心思立刻被引到别处,她开始数着手指计算还缺少什么东西,又要带什么比较合适,若是在从前,或许她会觉得这事很简单,如今却要考虑这些需要的东西是不是只有在王府或是秦府才能看得到,尽量挑些平常人家的用物。
几天下来,虽然还是有些笨拙,秦浅也还是在努力学着掩饰自己,做一个普通农妇。这样的经历让她新鲜之余更多的还是头疼,二老太太素来都让她学着如何让自己言行举止尽量端庄贵气,不提吃用,就是平日里走路说话都不是现在这样,如今却是要她学着如何让自己更像那边屋子里忙碌的大婶,她现在已经穿上粗布衣服,头发也没了之前的装饰,只余一只荆钗固定发髻,可总是有些改不过来的地方露出马脚,显得与这间农舍有些格格不入。
秦浅抿了抿嘴,再想想,还不能太过,若是没多久他们就又要回去王府,而她已经学会如何粗声说话,如何吃过饭用袖口擦嘴,如何将线头绣绒啐在地上,估计端王妃会晕倒,二老太太,怕是会病得更重……
想着众人见了她现在模样会有的反应,秦浅不知怎的,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努力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又咬住唇。
“不急。”袁霂以为她是在着急,伸手按住秦浅道,“这些都不重要。”
秦浅回神,对袁霂点点头,这些琐碎都可以等袁霂出门再想,或者让二丫头帮忙,这会儿还是和袁霂说说话比较重要,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以至于她到现在见了他,还是微微的紧张。
“明天还要出门么?”秦浅寻找话题。
“明早休息。”袁霂低声道,“过午才出门。”
“那得何时才能回来?”秦浅有些担心,她知道袁霂若是出门一定是进京,若是过了午才出门,算算时间,回来都得入夜了,还是说,他们打算就在别处凑合一宿。
“无事便回来了。”袁霂说的含糊,像是不愿再提,伸手将秦浅拉近了些,低头端详着她,像是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花儿似的。
“怎么?”秦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
“天气凉了。”袁霂飞来一句,说得秦浅有些迷糊。
“衣服不够暖了?”秦浅想了想,伸手握住他的,袁霂的手干燥有力,比她的手暖很多,不像是冷的样子。
“不是。”袁霂手上轻轻用力,拽秦浅到自己身边,低声在她旁边道,“我是说,离七月都已经那么久,天也凉了,叶也落了……”
他越说,秦浅越迷糊,七月……
好在袁霂并没有难为她再多想,咬她耳朵道,“成亲那么久,还是如此生疏,是我的错。”
“抱歉。”秦浅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歉疚地道,袁霂说的一点没错,成亲那么久,她却还是习惯不了他在身边的感觉,偶尔他凑近一点就会紧张。
“抱歉即是生疏。”袁霂伸手摸摸秦浅的唇,低声道,“不用为这个道歉,这没什么,你我都在适应。我并没有比你做的更好。”
秦浅被他的话语安抚,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袁霂趁机将她圈在怀里,揽住她的腰,秦浅一时动弹不得,只觉得耳根子都烫了起来,她低下头,将发热的脸颊贴在袁霂胸前的布料上,垂下眼睛,“是我……还不大习惯。”
袁霂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气息拂过她颈间,声音里也带了些慵懒,“无妨,可以慢慢来。”
秦浅听他这么说,稳了心神,终于抬头对袁霂笑笑,放松自己依着他道,“谢谢。”她也在努力找寻自己和袁霂相合的节拍,看来在这点上,两人倒是一致。
袁霂摇摇头,“道谢亦是生疏。”
秦浅哑然,那她还能说什么?二老太太似乎也没有教过她,在内室里,要如何与丈夫说话,袁霂爱书,难道谈诗品词?谈情诗会不会流于轻浮,可若都谈金戈铁马未免与此时气氛太过不符,庙堂似乎又离她太远,多说逾矩,平日家常常说的女儿家的针线脂粉,袁霂又没兴趣。秦浅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