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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银毛野猪是冤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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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美滋滋地吧嗒嘴儿时,一群机车呼啸而过。接着,一声刺耳的急转弯声响起。我立刻预感事情不妙,甚至连眼都不敢乱扫。

    当那该死的机车停在我面前哄哄雷鸣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忙用手将整个西瓜都罩在自己的脸上,恨不得钻进去才好。

    果不其然,银毛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地亢奋响起:“狭路相逢啊,猪。”

    我脑门子冒火,真想说:是啊,公狗!

    但,我是个好市民,坚决不放下西瓜,不露脸,不承认,不开口,生怕自己这张锋利的牙口会撕破他那副流氓皮肉,然后被那些骑机车的流氓乱棍打残。不合适,不合适,我要忍得,继续忍得。

    银毛见我不语,竟一脚踢飞我捧着挡脸的半面西瓜,骂道:“猪!你装西瓜那?”

    我毛发竖立,情绪格外激动,人蹭地站起,目露凶光,胸口提气,冲着银毛咬牙切齿一脸愤恨,有种欲碎之而后快的冲动。却在看见七八个小混子向我围过来时,豁然一笑,讨好地说道:“瞧你说得,即使我装西瓜,不也没逃过您的火眼晶晶嘛。”

    银毛勾唇一笑,样子很是邪气,态度虽有所缓解,但眼中的光束一如狼般极具侵略性。他挑眉问:“猪,你不是牙尖嘴利吗?今天怎么了,吃化骨散了?”

    我再次听他叫我猪,这火就如同火焰山般无法扑灭,只是……如今虎落平阳啊。扫眼周围眼神不善的小混子们,我仍旧努力陪着笑脸,说:“我是有原则的,对待朋友一向热情大方,决计不会出言侮辱。我觉得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见面打招呼。”

    银毛听我这么一说,拍了拍戴着无数个戒指的手,大声赞道:“好,好,好。既然是朋友了,那也就不见外了。哥们现在手头紧,跟你拿两个钱花花,你应该不会太小气吧。你看,我这边兄弟不少,若给少了,他们下手扒你衣服,我可没法负责。”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手在身侧一摸,不无抱歉道:“你看,我是很想当你们的提款机,可眼下你要是能从我身上搜出一块钱,我决计全部孝敬给你,连三七开都不用。”

    银毛微愣,旁边一小混子拧着油门一蹿蹿地笑骂着:“我操!妈地你个死肥婆,还真能说。”转而对银毛淫笑道,“大哥,甭跟她说这些,直接扒了她衣服,看看胸围得了。”

    我心尖一颤,忙抱住胸口,吓得脸都白了。

    其他小混子跟着起哄,就连那两个穿着凉快的小太妹都吹起了口哨,喊道:“扒了她,看看几层肥膘!”

    我心中翻江倒海怒火中烧,脸上红成了烙铁样,恨不得一屁股坐死这些人渣才好!但是,我不能太激动,不能太反抗,不能太示弱,不能太求饶,不然,激怒了他们,或者引起他们的肆虐欲就更不好办了。

    心抽搐中,我强压下种种无力愤恨的情绪,在众流氓的叫嚣声中,红了眼,大吼道:“成,扒吧!反正我嫁不出去了,你们谁看了我,我就嫁给谁!就算死,我也吊死在你家门口!”

    轰鸣的机车突然静音,却又在下一秒爆笑出声。

    看着那些人前仰后合的人类,我连宰人的心都有了!万般侮辱中,我脑门一热,扬起手,照着银毛的脸就狠狠掴了下去!努吼道:“你妈生你,就是为了让你欺负女人的?你爸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当混子的?你祖宗知道你现在这副德行,一定羞愧得连骨头都红了!你等着,他们一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拉你下去重新教育!”

    银毛被我的一巴掌镇住了,有些呆滞地听着我吼人。就在我要转身跑开时,他却突然一把拉扯住我的手腕,犹如暴怒的恶狼般紧紧盯着我,眼中悄然布满了红色血丝,就仿佛要啃食我血肉般残虐冷血,用比我还大的声音回吼道:“你这堆积了一身肥油的垃圾,竟敢打我?!”

    我腿一抖,知道今天没好了,所幸破罐破摔,龇着牙,猛地往上一蹿,冲着他的下巴狠狠咬去!

    却不想,他突然将头向我一压,看样子似乎想更大声地吼些什么,结果导致我这一啃失了准头,直接落在他的唇畔上,磕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我吓傻了,忙向后退去。

    这时,那两个小太妹瞬间扑了上来,对着我一顿抓挠电炮,就如同两只疯野猫。

    我抱头就跑,不想吃眼前亏,却还是被拦住,生生挨了好几下子,胳膊上瞬间划出血痕,脸上火辣辣一片。

    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在想,如果我是美女,估计会有哪位大哥不忍下手,或者被我慷慨个性的陈词所征服。可是,我是个胖子,就连被人打,都没有人出声喝止,更别提英雄救美了。

    思潮翻滚,气急的我狠狠撞击向一个小太妹,将其砰地撞倒在地上,出溜了一米远才停下。另一个小太妹想抱住我,却被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当即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了。

    就在其他小混子要动手时,李组长从五十米远的地方冲我叫嚷道:“何必,你干什么呢?才正式上班,不许偷懒!”喊完后,就发现气氛不对,忙撒腿后跑,冲着所有促销员大喊,“来人啊,这边打仗了!”

    银毛见李组长喊人,冲着小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唤醒被我压昏过去的小太妹,撤人。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去擦拭嘴上的鲜血,扭开油门,一加速度,狂啸而去。

    炎炎夏日中,只留下他若疯子般的嚎叫,以及由他口中发出的两个重字:“何必!”

    我暗道糟糕,后知后觉地想捂住自己胸腔的工牌,但,为时已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