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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木秀回村晚了,所以太奶奶一行人就延后一天去府城。他们在集上跟风于林父子聚头,租了马车去县城。到县城住一晚,换上车行的马车,再去府城。
这一路,木秀吃尽了晕车之苦。她不禁怀念前世的告诉公路,平稳舒适的车子。随着她渐渐长大,前世的记忆与灵魂得到融合,木秀已然弄明白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了。她可不就是那穿越者嘛。
打从提茂村出发,路上颠簸了五日,才到达府城。看着那庄严肃穆的城墙,木秀总有一种到古城旅游的心情。守门的官兵检查了他们的官牒,确认无误后,才放了行。
进了城门,并未出现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街道两边,商铺云集,人如潮涌”的场面。城门外还有几间简朴的茶楼客栈,城门内却是相当荒凉的。马车前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在官道两边看见一些人家跟商铺。
三姑奶奶一家住在府城中心,府衙安置各级吏役的圆湖巷子。三姑公也就是一个捕头,所以分到一个中型的院子。马车到邕河边上,要上船摆渡到河对面,才真算是到了府城的商业中心。
马车下船,上了邕河北岸,驶到繁华的街巷,木秀才真正感受到了府城的热闹。即使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街道上依然熙攘。商铺小摊贩云集,逛街的人跟外地客商游移其中。看得木秀就想下车去逛。只是,她赶了好几天路,又晕车,也没那精力了。
马车在街市上左拐右转,终于上了一条两旁都是树菠萝的路上。那是一条上坡路。沿着那条路一直往上走,在一个长满红花绿树的山包前左拐,便是圆湖巷了。
圆湖巷最前面,是一个小型的府衙。平时由府丞或是师爷坐镇,带着三十几个衙役,专门负责圆湖这一片的治安。木秀的三姑公就在这里担任捕头。
小府衙后面,是大大小小十几个院落。马车在巷子左侧第三扇门前停了下来。木秀看了那扇门一眼,发现门上方并没有挂牌署名。只是在门右侧的墙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是一个大大的蒙字。
金林表叔下车敲了门。很快,那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子从门内出来,向金林表叔行礼。金林表叔免了他的理,让他进去回报一声。
金林表叔见人进去了,他才到马车前,将太奶奶请下车。木秀三个孩子也跟在后面,一窝蜂下了车,在那门前转悠打量。见木秀他们下了车,跟在后面的风于林父子,也从他们雇的马车上下来。
他们来跟木秀一行人交代一声,就又坐上车到他们落脚的那家车马店去了。木秀看着他们的车转弯不见了,才回过头来。她想,等她在府城买了房子,到时候就能留风于林父子吃饭了。
三姑奶奶很快就带人走了出来。眼看天色已暗,三姑奶奶让人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结了车资,就让车夫驾车走了。一行人随着三姑奶奶进去,木秀在昏暗的光线中,欣赏这座房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院子,大门开在院子右侧。进门后,左边是主院,外院是三大间的砖瓦房,一明两暗。右边是一溜倒座房,有六七间左右,是下人房。
正房中间是一个穿堂,被木板隔成前后两间。前面比较宽敞,作为会客用的堂屋。一般会在正中央靠着隔板放一个八仙桌,桌两边各放一把太师椅。八仙桌上方的隔板上,是一幅中堂。此外,堂屋两侧也都摆放太师椅跟小茶几。
穿堂的后面部分,一般作为丫头婆子们泡茶分茶点的地方。客人带来的部分丫头婆子,也都会候在这里等待召唤。正房两间正屋的阁楼,也得从后面上去。
从穿堂后边出去,一出门就是抄手游廊。正面是同样一明两暗的三大间房子。只是,那房子没外院主房那么高,不能分阁楼。而且也不设穿堂,中间就是一个客厅。这是内院,内院设有东西各三间的厢房。都由抄手游廊连接。
其中,东厢是厨房跟杂物房。西厢房可以自己家人住,也可以用作客房。不过,现如今,这里都住满了蒙家的人。好在,这个院子还带有两个小跨院。其中一个给了金胜表叔做婚房,另一个,就是专门留给崔家人的了。
当晚,木秀几个就住进了东跨院。太奶奶自己住一间,木秀带着木倩住一间。木潇则被金林表叔带到外院去了。木秀哄睡了木倩,她自己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久久睡不着。
次日一早,木秀他们起床没多久。才跟蒙家长辈一起用过早饭,木潇就从外院飞奔进来。一路嚷嚷着:“阿姐,于林哥来了,你好了没啊?”
木秀一听是风于林来了,便高兴的跟长辈们告了罪,带着木潇就想出门去了。木倩也闹着跟去,但是她年纪还小,木秀不想带她。木秀就承诺会给木倩带好吃好玩的回来,木倩才乖乖倚在太奶奶身边,没再闹了。
木秀姐弟跟着风于林出了蒙家,就坐上了风二虎租来的,他自己驾着的马车上。风于林父子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开铺子,因此,这一路,就是为了看铺子去的。
他们先是在府城最繁华的荣福街上逛了一圈,看看都开有些什么铺子,小商贩们卖些什么,了解一下市场。等他们将荣福大街里里外外都逛了一遍后,木潇手上就塞满了各种小食。
木秀则是被小贩们的小摊上,那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给吸引住了。形态不一的泥陶小娃娃,各式各样的头花发带,桃木制的梳子及小饰品,漂亮的络子荷包手绢等等。
她每拿起一样东西,风于林就问她可要买。木秀总是笑着摇摇头,说:“等要回去的时候再买,免得被别人玩坏了,心里不得劲。”
木秀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蒙家那些孩子实在淘的令人脑袋疼。只昨晚一晚跟今日一早,他们就打碎了两个小陶俑,是两位表叔买给木潇的。还抢了五叔做给木倩的两朵珠花,上边镶嵌有粉色的水晶。好像还把四叔做给太奶奶的机关首饰盒,也用斧头给劈烂了。
本来,孩子就是淘的。只是孩子们若朝歪的方向淘的时候,大人就应该制止教育才对。哪成想,蒙家那些奇葩家长,愣是夸他们的孩子会找门路,懂得动脑。还说木秀姐弟妹三个太小心眼,孩子之间可不就是打打闹闹的。
人家长辈都那么说了,木秀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跟他们顶嘴,留下个没礼数的名声。现在想来,木秀还是打算在外边租一间小院。省得到时候一家好十几口人住到了蒙家,会生出那许多事端。
她这么跟风于林说,风于林就给她出主意。他说:“你们可以租一间离他们稍远些的院子,最好不在同一条巷子里。”
木秀觉得这话正中她的心思,于是,在陪着让风于林找铺子的时候,她也在看房子。由于风于林他们要开的是山货铺子,就不好开在主大街上,那里租金太贵,不划算。
木秀见这一带的商铺,不是太贵,就是太偏。她便问风于林父子:“风叔,你们只卖些山货,不如就找一个客商多的地方。那样才有机会能将山货卖给外地客商,价钱上肯定比卖给本地客商高。”
风二虎一听木秀这话,就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可不就是这样想的嘛。只是:“木秀啊,你觉得在哪里开这铺子好呢?”
木秀之前就想过,觉得渡口跟主官道相接的地方,最适合开这样的铺子了。她就这么建议风于林父子俩。风于林两父子都沉思了一阵,最后还是打算先去渡头看看再说。
只是今日天色已有些晚,要去大渡头时间就不够了。所以,他们约定好第二日一早再去。而现在,风二虎说要请木秀姐弟吃一顿好的。所以,他们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饭庄,在大堂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他们点了一只糯米鸭,一碗香芋扣肉,一份烤香猪,再炒两盘素菜。主食就是大米饭。一行人吃饱了饭,时间还早。他们就又在街上逛了一会。
木秀回蒙家的时候,他们才下桌。三姑奶奶见到木秀姐弟,就嗔怪他们不知道回家,让人等他们吃饭,木秀一想可不是嘛。出去的时候,可没说会那么晚回来。于是她赶紧跟长辈们道歉,顺便说明天还要出去,也不回来用饭了。
木秀这话,无疑是一滴掉进沸油里的水。那些因为不满要等木秀姐弟用饭的蒙家亲戚,就七嘴八舌的教育其木秀姐弟来了。说什么女孩子不能太野之类的,也教他们要怎么怎么尊敬长辈。木秀姐弟乖乖站一边听着。
蒙家亲戚的孩子们,早被木秀带回来的吃食,及一些小东西收买了去。此刻,他们正凑成一堆,闹哄哄的抢东西呢。木秀一直注意他们有没有欺负木倩。
木秀见木倩根本就挤不进去,就围着他们打转,急得泪眼汪汪的。她去扯一个年岁跟她差不多的女孩,结果那女孩的哥哥愣是掰开了她的手,眼看就要将她推搡在地。
她就再也顾不上长辈们正在教育她,便窜步上前,将木倩拉到她身前。她不去看那些孩子,只是将木倩的眼泪擦掉,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别跟他们抢,阿姐给你留了许多,哥哥送我们房间去了。比他们的都好。”
木倩听了这话,果然就不哭了。她乖乖回到太奶奶身边,连看也不带看那些孩子的。只是那些孩子,却因为东西分配不均,打了起来。木秀有些气恼,因为她知道,接下来那些长辈,就更有话头教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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