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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美美的大拿—— 穿越婆媳斗,痴儿相公遭遇福妻还是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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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谢庆瑞惊讶地径直唤私底下的称呼。
云沛鑫皱眉看看箱内,眼神不易察觉地闪动几下,却只是笑笑道:“无妨,幸好我这厢另有准备。”他说罢从自己的贴身衣服内掏出丝卷,放入箱中,而后捧起箱子准备下楼。
谢庆瑞思忖半晌问:“大人觉得应该是何人所为?能从祈年殿的顶楼偷东西,那可真谓难于登天啊!”
“这不是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大行皇帝刚刚殡天,此时本就是状况层出不穷的时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么待一切交替平稳后再做计较。”云沛鑫稳稳地下楼,“如今天下无主,你我位列三阁,为百官之首,自然应该以拥立新君而后操办丧事为当前要务。”
“云相说的是!”谢庆瑞也从看到没有遗诏的慌乱中恢复过来,抬手借着正官帽,抹去额头的汗水。
宣读遗诏,需要所有皇子皇孙皆到场,所以连已故太子的子嗣也被一并带来,甚至一直被囚禁的三皇子也被暂时接了出来。诸人都在放置遗体的榻前跪着,再后边儿跪着的是文武百官,北边儿帘幕后跪着的都是后宫妃嫔。后宫中所有受过宠幸却未能诞下子嗣的,均要为大行皇帝陪葬,这是璟朝自太祖皇帝遗诏之后就定下的规矩,所以这边的哭声极尽哀伤,充满了绝望的苦楚。
此时秦亦就跪在文武百官之列,但是心思却半分没有放在遗诏上头,因为她知道尉迟晞肯定会荣登大宝,即便不是他,云相也会改成是他。她心里琢磨的却是顺康帝临终前的话,看得出他是爱秦婉的,而秦婉似乎是自己这个身子的生母,顺康帝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玩玩不可进宫为妃,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是顺康帝和秦婉的女儿?
她想到这里抬头偷眼去看跪在前头的尉迟晞,难道这个自己一直当弟弟爱护的少年,竟是这一世的亲弟弟不成?随后又有些释然,也许老天爷怜惜她当年伤心的苦楚,所以让她到这里来找回当初丢失的亲情?
秦亦跪在地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尉迟晞也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到等待遗诏的事情上,他脑中想的都是,秦亦居然是女儿身,自己与他、她相处这么多年,为何丝毫都没有察觉,或者说自己对她太过信任,从未往他处想过,而她却欺瞒自己至今!尉迟晞觉得自己本该十分恼火,但却忍不住地替秦亦开脱,一个女子在这种状态下,除了要小心伺候自己以外,还要提心吊胆地隐瞒身份,肯定是十分艰难的吧,但她却从来不说,只是一心地替自己考虑。随后他居然又想起二人多次秉烛夜谈、同床共枕,甚至……打住打住,他急忙在心里叫停,父皇尸骨未寒,自己怎么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但是尽管他极力控制,可是思绪还是忍不住地飘向其他地方,依照父皇临终前的意思,难不成秦亦是他与宫外女子诞下的骨肉?那岂不就是自己的皇姐?所以才坚决不许自己立其为妃……立妃,尉迟晞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对于立秦亦为妃,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排斥,甚至在心底处有一丝暗喜,却马上又被顺康帝那言犹在耳的警告冲的七零八落。他努力地屏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两旁僧道的诵经声中,这才稍稍稳住了心思。
而此时云沛鑫和谢庆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祈年殿的门口,外头的众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等着听那份所有人都觉得丝毫没有悬念的遗诏。
云沛鑫先将遗诏奉至顺康帝的身前,请皇后以及帝师上前辨别笔迹真伪,他看似垂手垂眸站在一旁,其实余光却死死地盯在众人的面色上,而他敏锐地发现,皇后在伸手打开箱子、看到诏书的时候,手明显的一顿,瞳仁也剧烈地收缩,但是随即便恢复原样,探手取出诏书,展开细细地看了一遍,微微点头示意无误。转身走回自己位置的时候,恰巧经过云沛鑫身边,低头轻声道:“一切仰仗相国大人费心!”
“微臣惶恐!”云沛鑫俯身还礼。
待众人验查无误,李林才上前捧起诏书念到:“诸卿听诏,朕自佑庆十三年继承大统,改元顺康以来,谨记祖宗遗训,以百姓苍生为念,禀笔掌国,殚精竭虑,继位五十年来,未干有半分懈怠。整吏治,修河工,重农桑,轻徭役,不敢说治理有方,却也百姓安居、政绩卓然。无奈病体沉疴,针石无效,特与生前立此遗诏,传位于六皇儿尉迟晞,望其能经心竭力,守我璟朝数百年基业,再创清平盛世。另,望三阁官员率文武百官,倾力辅佐新君,承顺康基业,创新元鼎盛新况。钦此!”
“臣领旨,谨遵大行皇遗旨!”云沛鑫身为相国,率先高呼接旨,膝行几步上前,双手高举过头,接过遗诏。
“臣等领旨,谨遵大行皇遗旨!”底下群臣此时也高声齐呼。
云沛鑫双手高举遗诏,依旧膝行来到尉迟晞面前,叩首道:“古语有云,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遗诏已宣,遂老臣率文武百官,恭请新皇登基!”
“父皇殡天伊始,龙威余存,此事押后再议!”尉迟晞遵照惯例推辞。
群臣再请,再辞。
群臣三请,这才道:“群臣恳请令吾着实惶恐,有大行皇帝恩威在前,吾自知才疏学浅,承蒙不弃,定当勉力勤政,望诸臣同心协德,不坠大行皇帝圣威。”
登时就有礼部官员捧上早就备下的衮冕,此时并不是真正加冕,只是帝师为其披上衮袍,其与大行皇帝灵前叩拜,随后入内换全套衮冕,
等尉迟晞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帝服,青缘领素纱中单,墨蓝色纱罗蔽膝辅以龙火绣纹,素表朱裏大带,嵌玉革带:前用玉,其后无玉,以佩绶系而掩之。朱袜、黄绦、玄缨,同色大绶六、小绶三。外罩十二章衮服,头戴皂纱冠冕,前后十二旒垂额。
进去的时候是皇子亲王,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君临天下的少年天子,秦亦眼中隐有泪光地看着尉迟晞,平日天天得见没什么感觉,但是今天仔细来看,他的面庞早已瞧不出稚气,更是多了几分坚毅,一身黄袍贴身合体,使她忍不住暗想,这身衣袍天生就是适合他的。
虽然换了衣服,但此时不是在正殿,也不是登基仪式,所以并不行大礼口呼万岁,众人随在他的身后鱼贯进入昭阳殿内,这才开始正式的登基仪式,秦亦随着众臣跪了再跪,拜了再拜,却头一遭没有觉得不耐,只是满心欢喜地看着皇位上的人,六年多了,从自己到他身边至今,已经六年过去了,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六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绝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如今看着他一步步走上自己想要的位子,真的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时候,秦亦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人捏破了一颗葡萄,酸甜交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位上的人,遥遥地看不清面孔,她扭头去看李铮,见他也在注视着自己,目光中的神情复杂,虽然总的是欢喜,却还隐藏着许多让她似懂非懂的情绪。对于李铮,自己许是亏欠的太多,秦亦心里想着,为了尉迟晞从来都不管不顾的自己,肯定让李铮总是处于担心的状态,而他今年二十有六,即便是在璟朝也属于晚婚,其他人此时早已经儿女绕膝,他却连一名侍妾都未曾进房,同僚的猜疑、父母的责难,他全数一人抗下,从不吐露半分,始终无怨无悔地等着自己、守着自己。反观自己,却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似乎真的是太过于自私,如今尉迟晞顺利登基,她想自己应该从这朝局中抽身而出才是上策。
登基仪式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尉迟晞又率众人来到大行皇帝灵前上香告慰。却就在此时,一支通体乌黑的小箭,就从一棵树后毫无预兆地直奔尉迟晞而来。
“皇上小心!”正当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斜刺里窜出个人,将尉迟晞一把推在旁边,手中拎着的衣服一卷,就将那枚小箭卷入自己手中。
场面登时乱做一团,众人慌乱寻找庇护,直到尉迟晞喝道:“何方鼠辈敢在朕宫中撒野,来人,将这皇城都翻过来,也要给朕找到这名贼子,朕要当面问问他,究竟是何人指使,是何居心!”
众禁卫领兵散开,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刚才救了尉迟晞一命的,正是代表本国前来吊唁的玉枳质子——苏茗。
《璟史.嘉明卷》
顺康五十一年十一月初八,顺康帝崩,遗诏传位于六子尉迟晞,其年,晞未及冠,仅十五。改号嘉明,次年为嘉明元年,乃推行新政,为嘉元盛世伊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