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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象干隐于一株大树之后,只见谷、白二女坐在一块大石上,喁喁而谈。
白琬道:
“谷姐姐,你喜欢岳大哥么?”
“当然!”谷中兰道:
“琬妹这句话问得很奇怪!姐姐若不喜欢他岂能。”
白琬肃然道:
“小妹不是这个意思,就以小妹来说吧!我也很喜欢他,但却不能爱他!”
谷中兰微微一怔,道:
“琬妹,你这论调很特别!姐姐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呢!我认为喜欢和爱是没有分别的!”
白琬摇摇头道:
“谷姐姐,你错了,过去我也这样想,但我现在发觉,爱与喜欢截然不同,在本质来说,喜欢是消极的,而爱却是积极的,在理论上来说爱是盲目的喜欢却是理智的。”
谷中兰“格格”笑道:
“这倒是新鲜词儿,你说说看,怎见得喜欢是消极的,爱是积极的?”
白琬道:
“就以小妹来说吧,正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爱他,所以过去曾经做出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在表面上看起来,那是因爱成恨,事实上那不是爱,真正的爱,确是盲目的,没有理由,没有企图,只是为了爱而爱他。”
谷中兰微微点头道:
“这理论太深太玄了!我还是不太懂!”
白琬道:
“假如姐姐对岳大哥的情感,只用‘喜欢’二字形容之,而不用爱,那么,你可能不爱他,因为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他会不计一切,绝不会斟酌词句上的轻重,更不计别人的答理,因为她爱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谷中兰答道:
“如果白妹妹的看法确实正确,愚姐可以断言,你也爱岳小弟!”
白琬道:
“何以见得?”
谷中兰道:
“你不是说爱是积极的么?爱情既然大过一切,就不会计较其他微不足道的小误会,那就是一种伟大的牺牲,希望被爱,而使对方快乐,一切为对方出发点,达到无我境界,这才是真爱,就以琬妹数日前义妹万、纪二值妹妹来说,那时你不但恨极了岳小宇,自是更加妒嫉万、纪二人,恨不得她们马上死去!因此,任何人想不到你会出手救她们”
白琬点点头,道:
“事后想起来,我自己也莫明其妙!”
谷中兰道:
“这也许就是爱的力量,在那刹那间,你的爱发生了伟大的力量,你想到了岳小弟,而非对万、纪二女慈悲,你知道,假若万、纪二女因残致死,岳小弟也活不成,你为了爱他,不使他绝望,甘愿做出使自己痛苦之事!”
白琬微微一笑,道:
“小妹爱不爱他,仍不清楚,但谷姐姐的见解,都比小妹高明得多!”
谷中兰道:
“所以说,我的所谓‘喜欢’是爱,我们都犯了一种毛病,对王阳明学说:格物致知,仍不太了解,也就是说知其,而不知其所以然。”
白琬道:
“谷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爱既是盲目的积极的,甚至于是没有理智的,会不会趋于偏激?”
谷中兰道:
“愚姐不懂你的意思!”
白琬道:
“比喻说吧,我过去曾时时刻刻想陷害岳大哥及万、纪二人,那也能算是爱他么?”
谷中兰道:
“爱的反面就是恨,也就是两个极端,男女之间的情感达到某点就是爱,不爱就是恨,绝对不会不爱又不恨。”
白琬道:
“世界上有没有以爱作幌子的人?”
谷中兰微微一窒,道:
“那应该是有企图!”
白琬道:
“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们之间也有爱么?”
“这”谷中兰苦笑一下,道:
“这个我就不会太清楚了!”
白琬道:
“假定一个女人很爱某一男人,但因某种原因,也不敢爱,而且必须服从另一个人的命令,对爱人朦骗,或者是做出更坏的事来,这是不是真正的爱呢?”
“这”谷中兰肃然道:
“白妹妹,你这个问题很奇特,我无法解答。”
白琬道:
“我不过问问罢了!其实世上未必真有这种人,因为爱就是牺牲,凡是对爱人有害之事,不论是谁的命令,都不该接受,但是?假如是我”
谷中兰道:
“你又怎么样?”
白琬道:
“就以我和岳大哥之事来说吧!假若我真的爱他,再假如他是家父母的仇人,父母要非暗算他,我我也不知应该怎么办?”
谷中兰道:
“白妹妹,这问题太复杂我们谈点别的吧!”
白琬道:
“不,我必须把这件事谈出个结果来,谷姐姐,假如是你,你应该如何?”
“我?”谷中兰摊摊手道:
“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白琬道:
“我是假设的呀!万一发生了,你将何适何从?”
谷中兰道:
“这很难说,还要看双方到底是何仇恨?如果那仇恨确不易解,假设我是那个女子,只得放夺爱人,也放夺父母的报仇命令,找个地方隐起来,永不出世!”
白琬点点头道;
“我的见解和你一样,假如是我,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白琬美目一转,续道:
“谷姐姐,你怎知岳大哥真的爱你?”
谷中兰微笑道:
“岳郎为人坦诚,他若不爱我,表面上即可以看出来,因为他不是巧言令色之人。”
白琬晒然道:
“谷姐姐,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且问你,假若岳大哥真的爱你,他会不会时时暗中监视着你?”
谷中兰不由一震,道:
“不会吧!岳郎乃正大光明之人,他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白琬冷笑道:
“这就很难说了!据小妹所知,岳大哥现在正在左侧方,三丈外的一株大树之后隐伏偷听!”
谷中兰突然回头,向那大树望去,道;
“愚姐仍是不信!”
白琬哂然道:
“这简单得很,那株大树,不过一围之粗,谷姐姐只要在一
丈之内,全力推出一掌,就可以震断,树后是否隐伏马上可以证明。”
谷中兰心想,白琬和岳郎仍是貌合神离,此刻似想离开,我不妨试试看。
谷中兰哂然道:
“姐姐不信岳郎是那种人”她说着话,却掠近猛推一掌。
“咯嚓”一声,大树折断,向后倒去,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一闪而没。
谷中兰不由“唉”了一声,正要去追,白琬早已到了她的背后,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谷中兰立即倒了下去。
白琬接住了她的身子,把她放在地上,冷笑一声,道:
“番婆,你虽然诡计多端,却瞒不了我白琬!”
谷中兰被拍中穴道,能听能看,就是不能说话,不由暗暗叫苦。
白琬冷声说:
“我白琬过去所作所为,无不令人唾弃,但我爱岳大哥,虽然废了一腿,仍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知道他的困难还多,我要尽一切努力,帮他完成复仇大事。”
她蹲下来摸着谷中兰的面颊,道:
“我不否认,你的美别具一格,虽是蓝眼睛红头发,却没有一般番婆陷目、耸鼻及大嘴的缺点!最初,我非常妒嫉你。因为你获得了岳大哥的爱情,使我万分不堪,就暗暗跟踪,当恶鸟伤人时,你竟袖手旁观,那时我已经开始怀疑你,后来又发生‘百草大仙’偷艺之事,而你竟不问皂白,杀死了他,我已确定你必有企图,昨夜邀你动手之下,才知道你并不高明,而且必是‘百草大仙’的同路人,只可惜你们操之过急,仅获得七招‘鹤形八掌’而事败!”
宋家干这时又暗暗掩回来,隐在草丛中望去,心中大为惊异,也极为佩服白琬的机智,只是他相信,白琬并未发现谷中兰的师傅今夜曾到店中。
白琬道:
“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她在谷中兰肩头拍了个下,立即又把右掌贴在她的灵台穴上,道:
“快说,你编造谎言,欺朦岳大哥,是何人唆使的?”
谷中兰默然不语,白琬冷峻的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谷中兰道:
“你当然敢!但我深知你爱岳郎,而岳郎又深深爱我,你在未禀明岳郎之死,你不敢杀我!”
白琬冷笑道:
“那可不一定,刚才岳大哥已经听到我们的话,他此刻,还不现身,足知他并不关心你的死活!”
谷中兰冷冷地说道:
“我相信刚才那条黑影绝非岳郎。”
白琬厉声道:
“你说不说?”
谷中兰道:
“你要我说什么?”
白琬切齿道:
“要我教你么?你这阴险诡诈的女人!”
谷中兰冷冷一笑,说:
“你不教我,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白琬杀机大起,冷峻的道:
“岳大哥对我的印象已坏,今生不可能挽回,我杀了你也不会再坏些,似认命了吧。”
就在她正好要下手之时,突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白琬本已发现宋象干跟着她们,但此刻欺近之人是否宋象干,她不敢断定,说不定是谷中兰的同路人。
在这紧要关头,她以为也可能是岳家宇,所以又不敢杀死谷中兰,就在她犹豫之间,后面一道指风已经到了她的肾门穴附近。
她急忙闪身回头,发现来人正是宋象干,而他正以眼神示意叫她躺下。
在这刹那间,白琬心念电转,猜出宋象干的心意,立即出手逾电,向宋象干的气海穴上戳去。
在此同时,谷中兰就地一滚,站了起来,而白、宋二人同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分明各自戳中了对方的穴道,这可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
谷中兰怔了一下缓缓走到两人身边仔细打量两人的神态,哂然一笑道:
“白姑娘,我谷中兰算是服了你?”
白琬浑如未闻,双目凝视着她,一瞬不瞬。
谷中兰道:
“我现在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如折枝,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呢?”
她长叹一声道:
“人与人之间,总免不了猜忌和妒嫉,互相顷轧,甚至于设计陷害,虽是至亲好友,亦不能免,真是令人扼腕”
此刻,在一丈外一块大石之后,隐伏着一人,不禁暗暗点头,而且感动得目蕴泪光。
谷中兰慨然续道:
“以前听说中原大国人士,泱泱大度,襟胸挥宏,但近来所见,实是令人失望。”
她望望白琬,面色一黯,道:
“你的身世最惨,自幼险遭被杀,之后被人收寄,自不免养成仇视及猜忌的个性,这岂能怪你!可是,你不知道,我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呵”她在喃喃自语,如泣如诉,一边隐伏之人,不禁沧然泪下。
谷中兰揩去泪水,幽幽地道:
“不错!我是一个番婆,一个化外之民,但我也知道感恩图报,岳郎对我一往情深,虽粉身碎骨也所不惜!只感无以为报,我岂能朦蔽于他。”
她苦笑一下,道:
“好在你们怀疑我的动机极善,乃是怕我对岳郎不利,看在这一点上,我绝不怪你们。只是你们的手段有欠光明”
她伸手在二人身上各拍了一下,回头疾掠,道:
“今后是敌是友悉凭二位了。”
一丈外闪出一人,正是岳家宇,当谷中兰约白琬出去散步时,他正醒来,暗暗跟踪,当然他也发现了宋象干。
岳家宇本来也对谷中兰产生怀疑,因为他相信师傅的话,不会无的放矢,可是司马龙再也没有出现,而且听到谷中兰刚才说的话,极感惭愧,心道:
“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妻子也不敢相信,岂非小人行径?况且,假若谷中兰确是坏人,她此刻若杀死白、宋二人,那真是易如反掌,但她并未动手,可见一切猜忌都是多余。”
他立即现身招呼道:
“兰姐兰姐请慢走!”
谷中兰本已掠出七八丈之外,回头一看是岳家宇,冷冷一哼,掩面悲泣掠入店中,岳家宇见宋、白二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发楞,知道他们无碍,立即跟入店中。
白琬道:
“宋大哥,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象干肃然道:
“你不是早已经照做了么?足见你反应极快嗨!我本想趁机试她一试,没想到”
白琬侧然道:
“宋大哥,我们也许估计错了!设若她并无恶意,这件事会使岳大哥伤心的!”
宋象干冷冷一哂,道:
“我们的估计没有错误,但对方的反应比我们还快,我本想佯作我们仓促出手互袭,收手不及,同时点中了对方的穴道倒地,给她露出狰狞面目的机会,没想到这女人太厉害,眼珠一转,反猜透了我们的计谋,竞当着义弟之面,唱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戏,咱们失败了”
白琬道:
“宋大哥,你仍然怀疑她的心怀叵侧?”
宋象干道:
“不错!”
白琬道:
“你根据什么理由怀疑她?”
宋象干冷笑道:
“第一,当极乐鸟及血鹦鹉伤人时,她故意慢腾腾地耽搁时间。第二,她若真是个身负绝技之人,发现‘百草大仙’偷艺,就在义弟现身之时,不必猝下毒手,那分明有灭口之嫌!第三,一个身负绝学之人,无论如何谦虚,在印证武功之时,最多保持不败,却不必故意落下风,况且,高手故意退让,也能看得出来,我认为她技止于此,身手绝不会在你之上,由此推断,她接近义弟的企图,昭然若揭,当然是为了他的‘鹤形八掌’”
白琬道:
“小妹也是根据这三个理由,才开始怀疑她,但据我推想,发现这人城府极深,应该早已发觉我在怀疑她,刚才她若是趁我回头和你动手时下手杀死我,也并非不可能。”
宋象干道:
“我认为她早已发现义弟隐在一旁,她既要动义弟的念头,好人一定要装到底。”
白琬微微摇头道:
“若仅是根据这个原因,我的信念已经摇动了,试想,她既能对‘百草大仙’猝下毒手,对我岂能留情,况只她刚才若下手杀了我,她有足够的理由向岳大哥交待,因为咎不在她”
宋象干哂然道:
“对一个城府深见之人,不可以一般人去衡量她,她为了取信于义弟,不能不顾全局,这正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方法,只要义弟相信她,准知道我们也不便毫无顾及地向义弟进馋!俗语说,疏不间亲,也正是这个道理”
白琬摊摊手道:
“可是岳大哥不信,如之奈何?”
宋象干道:
“我迟早要使他相信,因为我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只可惜证据不足,暂时不便揭开!”
白琬肃然道:
“宋大哥,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宋象干四下打量一阵,立即低声把刚才见到那中年美妇,以及二人交谈之事说了一遍。
白琬骇然道:
“这不是很好的证据吗?为什么不告诉岳大哥!”
宋象干道:
“所谓证据,要拿出来摆在面前才行,光凭我一人之口,假若义弟不信,反而打草惊蛇”
白琬忿然道:
“由此推断,‘百草大仙’果然是她的同路人,而那妇人所说的师门仇人,必是指岳大哥的父亲岳家骥。”
宋象干道:
“这不会错的,只是义弟和她仍在一起,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琬道:
“依我看,在她未能获得‘鹤形八掌’第八式之先,绝不会向岳大哥下手,相反地,在这段时间内,即使有人向岳大哥下手,她还会保护他。”
宋象干点点头道:
“不错!但这件事不必告诉别人,我们时时小心点就是了!”
此刻岳家宇正在安慰谷中兰,而谷中兰却不停的哭泣,忿然道:
“总之,都是姐姐和你亲近,才使别人怀疑中伤我们,既然如此,我走好了。”
她站起来凄然道:
“岳郎,我之委身于你,旨在报恩,现在既然为你招来困扰,已违背我报恩的初衷,为了你的幸福,我只得忍痛离开你”岳家宇一下把她抱住,道:
“兰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千万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义兄和白姑娘,我去向他们解释,今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谷中兰用力一挣,坚决道:
“岳郎,你若是不让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岳家宇不由一震,肃然道:
“兰姐,你若是死了,小弟也不会偷生,看在我的面上,你必须忍耐点”
谷中兰悲声道:
“噢!岳郎你叫我怎么办呢!”
岳家宇为她揩去泪水,柔声道:
“兰姐,我们既是夫妻,就要分担喜怒哀乐,不能为一点小事而介介于怀,别人想什么,你不必管,只要我信任你就行了!”
谷中兰长叹一声,道:
“岳郎,为了你,我愿意忍受任何折磨,可是有一件事我无法忍耐,那就是别人说我欺骗你或者说我根本不爱你。”
岳家宇大声道:
“我们不能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只要我们意志坚定,问心无愧就行了!”
此刻,宋、白二人在室外相视冷笑,他们不能不佩服谷中兰的水磨工夫,却不能不为岳家宇担心。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喧哗之声,只闻店家道:
“天快亮了,是哪一位在敲门!”
外面有人大声道:
“小二哥,麻烦你一下,本人要找一位岳公子,我知道他宿在贵店中。”
店小二嘟嚷着开了门,只闻步履声向后走来,原来是“穷神”漆七,穿着一身重孝,满头大汗走了过来,道:
“白姑娘,咱们久违了,请问岳公子在不在?”
白琬早知道这个黑道人物已经改邪归正,而且是个孝子,立即迎了上去,道:
“久违了!漆大侠匆匆来此必有急要之事,岳大哥正在此店之中。”
外面这一囔囔,屋中其他的人都走了出来,岳家宇推门走出,漆七立即跪了下去,道:
“小的给恩公叩头。”
岳家宇连忙把他扶起来,肃然道:
“漆兄,我对你说过,以后不要再这样多礼,小弟实在担当不起!不知漆兄为何人戴孝?”
漆七泪下如雨,道:
“家母于半月前去世,临终时谆谆叮嘱,要永远跟随恩公,小的只得谨遵母亲遗命”
岳家宇怆然道:
“漆兄及令堂善意,小弟心领了!漆兄应该在家守孝才对,为何。”
漆七忿然道:
“如今武林个杀劫迭起,那能容我守孝,小的此来,乃是报告恩公一件大事,中村铃子自被拥为盟主之后,据说被恩公挫败一次,因为手下的高手,已有分崩离析之势。那知这时突然又来了几个绝世高手,其中有左世保,‘百鸟娘子’等人,声势浩大,左世保与中村铃子分担正副盟主,中村为正、左世保为副。‘百鸟娘子’和‘鬼王康八’,‘银弓小二郎’、‘掌仙纪晓岚’、‘半掌追魂’万世芳、‘十抓九稳’华振山等人,分任护法,据说有个‘福修罗’魏宝初,也被廷搅入盟,可能被按插为副盟主,此人武功极高,据说不在中村铃子及左世保之下。已经派来专使,请公子前往决战!小的风闻此事,专程赶来,劝公子千万不可意气从事,必须谋定而后动,联络白道高手,再前往赴约”
岳家宇剑眉一挑,道:
“他们的专使还没有到,假若确有此事,我倒想亲身前往一探。”
宋象干沉声道:
“义弟千万不可大意,漆大侠之言极对,待联络白道精英之后,再一举而犁庭扫穴!”
谷中兰道:
“该大侠兼程前来报信,其意至诚,岳郎若一意孤行,实是有负漆大侠一片苦心,依愚姐之见,还须从长计议才对!”
漆七正色道:
“恩公乃一代奇士,必不会做出暴虎凭河之事,关于联络白道高手之责,可交由小的去办,大约半月之内,就可以找到十余位,然后约定时间,在盟主府以南祁门县城内聚齐。”
岳家宇道:
“谢谢漆兄偏劳报信,为了整个武林,小弟必定谨慎行事,里面请坐!”
进入屋中,其余之人都见过漆七,岳家宇吩咐设宴与漆七洗尘,酒席未完,盟主专使已到,原来是“笑面狼心”百里彦。
这家伙最为奸滑,善于逢迎,谁都知道这件差使出力不讨好,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岳家宇不会杀他,谁敢担保下面之人不会向他暗中下手?
百里彦一向以投机取巧闻名,见了岳家宇,一躬到地,虔容道:
“在下奉命前来送信,请岳大使过目”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交于岳家宇,退出一步,一脸谄笑之色,向所有之人点头为礼。
岳家宇打开信,摊在桌上只见上面写道:
“兹定于本月十五,午夜子时,本盟主宣誓就职,并特设‘送终宴’款待本盟主死敌,务请冗光临是幸,此上岳大侠。”下面有左世保及中村铃子具名。
岳家宇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目蕴杀机,望着百里彦,百里彦心中一跳,连忙堆下笑脸,躬身道:
“岳大侠大可不理,因据在下所知,共发出请贴十二张,日期都不相同,也就是说,他们每日邀约二人前去,以便集中力量对付”
岳家宇冷峻地道:
“百里彦,你对在下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彦虔容道:
“在下深深敬佩岳大侠但因陷入泥潭要想自拔并不可能是希望岳大侠谋定而后动一举残灭武林公敌。”
他嘻嘻一笑,道:
“在下还要报告岳大侠一个笑话,当正副盟主开会研讨对付岳大侠时,中村铃子及左世保曾经发生口角,互揭疮疤!左世保讥讽中村铃子是岳大侠掌下游魂,中村铃子讥左世保是大侠手下败将,为了此事二人差点动武!嘻。”
岳家宇轻蔑地一笑,道:
“左世保和中村铃子能派你为专使,前来送信,那表示对你十分信任,而你却背后中伤他们,象你这种人见异思迁,首鼠两端的败类最是可恨!”
百里彦奴颜婢膝的讨好半天,反而激怒了对方,实非始料所及,不由面色大变,岳家宇沉声道:
“柳小妹,过来掌嘴”
柳梦丝也最恨透这种卖友求荣,出尔反尔之人,一掠而至,抡起粉臂“啪”一阵连珠声响,百里彦的双颊象吹了起来,嘴鼻淌血,鼻青眼肿。
白琬大声道:
“这种人留他不得,杀掉算了!”
百里彦不由魂飞天外“卜”地跪在岳家宇面前,悲声道:
“岳大侠救命。”
“哈”漆七狂笑一阵,道:
“百里彦,漆某过去只知你险诈善变,却未想到如比窝囊,真是开了眼界”
岳家宇飞起一脚,把百里彦踢出一丈多远,摔在门外厉声道:
“快滚,在本人未改变主意之先,逃命去吧!”
百里彦爬起来,抱头鼠窜而去,众人哈哈笑了一阵,漆七慨然道:
“若非诸位亲眼看到,深信任何人不敢相信,世上竞有这等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