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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坚信任何危险都能用金钱来换算的日本首相深信荣华的不灭和权力的永续,同时他也不断地在这方面下工夫。
而以前绑架首相,用自卫队运输机架走他的那些极恶分子现在则隔着太平洋,在美国本土的圣路易市高唱“水牢之歌”
在看过镭射炮不同凡响的飨宴之后,茉理四人在冲击没有平复下来的情况之下,就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了。有证据显示,相当有胆识的他们是如何地忐忑不安。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松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踪影了。他们被安排在一个没有窗户,天花板和地板、墙壁都用树脂制成的房间里,不久之后,水就开始流进去了。
水在积了约有三十公分高的时候就停住了。三十公分的水深,就算有人想淹死自己也是相当困难的。当然,克拉克是另有目的。地上都是水,要坐要躺要睡都办不到。他们必须站几个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体力很明显地就要消耗掉。固定站在一个地方比一直走路要累得多。
“情况看来似乎不怎么乐观。”
虹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茉理跟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却还是陷于这种境地,这让他觉得很过意不去。茉理明朗地回答他。
“我倒是觉得很乐观,不要在意。反正在我们面临最危险的时刻,始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虽然她并不是真的这么乐观,她却不愿加重虹川他们的心理负担。除此之外,这个女孩子是很适合有一张明朗的表情。于是,蜃海若无其事地改变了话题。
“或许这个旅馆是一个真正的要塞。不只是镭射炮之类的攻击武器,可能也有防御性的武器。”
“照我看来,那个克拉克老哥一定很喜欢游乐区或鬼屋之类的东西。”
水池带着毒意回答。他想到他们为什么一直乖乖听话的理由。
“大概放出了一种电磁波,而这种电磁波影响了我们的身心。我想我们之所以感到不愉快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连你的玩笑也因此说得不高明吗?”
虹川嘲讽地说道。
“不,这是有其他理由的。”
“什么理由?”
“悲剧性的理由。也就是说,对方没有能力接受我们的感受。”
“都要死了还满嘴胡说八道。或许你这种蹩脚的笑话可以让地狱里面的小鬼们开怀大笑。”
虹川闭起嘴巴。招待他们的主人透过一个隐形的麦克风从某个地方传出了声音。
“呀!东洋来的客人们好像不怎么担心嘛!太好了,我实在不想看到鸟羽小姐沮丧的脸。”
茉理的全身起了一层疙瘩。这个蓝伯。克拉克真的让她有一种精神世界面临黄昏的感觉。茉理对他的印象与其说是一个恶徒,倒不如说他是一个有意识地扮演恶徒的疯狂演员。茉理没有说出这一点,她只是对着天花板严厉地说道。
“你未免也太古老了吧?我以为水牢已经在几世纪之前就消失了。”
“是吗?我是一个传统主义者啊!我还准备了其他的大菜,欢迎你的表兄弟们是绰绰有余。”
茉理不由得想对这个看不到的对手狠狠踢一脚。
“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平凡的旅行者罢了,希望你放了我们。”
“平凡吗?”
克拉克好像在苦笑。茉理把两手插在腰上,昂然地挺起胸。
“我觉得没什么好笑的。至少,和你比较之下,我们是很平凡的。”
“这么说来,我是很不平凡啰?或者是异常?”
克拉克似乎很高兴和茉理之间有这样的对话。茉理当然没有这种感觉。不过,她认为多赚取一点时间未尝不好,所以,她继续挑拨。
“把杀人兵器卖给全世界的都彭家的人一定是异常的。”
“大众小说和兵器是杀的人越多越畅销。”
“看来你好像有一段偏颇的读书经历。”
“因为我爱看的书全部总合起来足以将人类灭亡四百次了。日本列岛沉没、东京因为大地震而全毁等,这是非常有趣的事。除了鸟羽小姐之外,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回答他的是水池。
“罗嗦!你这个多嘴的同性恋!不要光讲这些无聊的话来自我满足。”
沉默蕴藏了冰般的冷冽。水池的一句话产生像原本故障的空调恢复功能的效果。在数瞬之后,克拉克微微变调的声音使得空气更显得清冷。
“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忍受低级的人或低级的笑话,但是我无法忍受这两者同时存在。你们记住了吗?”
克拉克的声音像雷鸣远去般消失之后,虹川看着水池耸了耸肩。
“克拉克好像很生气,看来比茉理小姐的挑拨更有效果。”
“我早说过让我出面。不过,好像是歪打正着哪!”
“就算没有说中,我想也没有人喜欢被称为同性恋。”
“不管怎么说,在我的人生教训中,好像还没有见过喜欢被称为同性恋的男人和喜欢被称为胖子的女人。”
自己说给自己听之后,水池突然交抱起双臂。
“等一等,这么说来,一定有喜欢被称为女同性恋的女人吧?这一点有研究的必要。”
“这是一种无聊的研究,而且看来好像没有研究的时间了。”
蜃海带着不祥的表情说出了不祥的预言。
“那个贵公子一定会在今天晚上来活剥你的皮。”
“我有同感。”
虹川简短而沉重地赞同。水池仿佛失去了稳定性似地看着他们两人。
“喂,我们是知己吧?不要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危机呀!”
“我会在你的坟前供上一束鲜花的。”
蜃海的回答很冷淡。虹川的反应更无情。
“这是给你的教训。我想栀子花会比较好一点,因为这是口舌之祸。”
“哼,我终于看清你们的真面目了。”
水池说道。
“我没有兴趣一个人独占不幸,我一定会分给你们的。现在你们就尽情地笑好了。”
这三个恶人的预测似乎有些偏离了,受到侮辱的蓝伯。克拉克并没有立刻回来进行报复。因为有报告传进来,有直升机从芝加哥的方向接近中。在甜点之前先吃完主菜,这是正常的顺序。
2
夜晚的密西西比河恍如一条发着黑光的巨带。直升机通过上方,竜堂终有节奏地敲打着空了的便当盒,突然对坐在他旁边的人说道。
“离开hc时,续哥从湖面上跳到直升机上去吧?”
“是啊!”续回答的声音中没有特别的热力。被黑色的夜空和大河挟着的圣路易市街形成光层浮现起来。续看着这个景象。
“希望他们不要侵犯别人的领域啊!因为我们家的工作都是兄弟平均分摊的。说教的是大哥,讽刺人的是二哥,打架的是我,做梦的是余。在这种时候是轮到我出场,所以希望你们不要罗嗦。”
终若无其事地对着哥哥们眨眨眼睛。始在续还没有说什么之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道。
“说到做梦,余来到美国之后好像就没有做什么梦嘛!”
“嗯,是啊!”余歪了歪头。在明尼苏达州的美丽森林当中和自然的精灵做肌肤的接触,在重返野生龙的那一段期间,每天晚上,他总是睡得很沉。这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当余的思绪还没有跌入深渊的时候,续喃喃地叫了一声“啊”当驾驶员确认目的地旅馆的位置时,好像有云之类的东西包围着旅馆。
“是鸟!”
汤生叫道。看起来像云的东西原来是鸟。如果旅馆是灯塔的话,绕着旅馆的鸟群化成了黑压压的影子,仿佛黑夜的一部分被撕扯开来,被一个隐形巨人的手撒落在天际一般。
照道理说,在夜里,鸟几乎是看不见的。渡鸟被照明灯光所诱,对强烈的闪光失去距离感而冲撞致死的事故也是屡见不鲜。可是,在这个夜里,绕着旅馆飞翔的鸟群却以像是经过测定的正确性避免冲撞到旅馆外壁。
鸟群的叫声掩盖过直升机的爆音传进竜堂兄弟的耳中。看不出有多少种类的鸟在空中乱舞着。看起来像是有许多乌鸦,是因为所有的鸟都化成了黑影,根本无法做正确的观察。
总之,直升机升高了高度以避开鸟群。就在这一瞬间,鸟群也发出猛烈的振翅声往上高飞。机上的人们没有时间去追究理由。直升机的一只脚突然飞掉了,机体失去平衡。两百公尺之外的大楼壁面开了个洞,更对面的大楼也一样开了洞。这个景象实在很奇怪,事态却很明白。这里发生了和他们在芝加哥经历的同样事情。
“克拉克这家伙,他疯了不成?”
汤生泛青着脸。冰冻之前的冷汗落在他心底深处。他无力地靠在壁上。
竟然水平射出高速的镭射炮,而且是在大都市的中心部位。汤生认为克拉克一定是疯了。
“我想克拉克一定不愿被这么批评。”
续沉着地下了评论。终坐在旋转椅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确认事态。
“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我们实在和直升机处不来!”
“是直升机感到麻烦吧?”
余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这时直升机剧烈地摇晃着机体,仿佛深有同感似的。汤生把背靠在椅背上大叫。
“降落!想办法在屋顶上降落!”
不需要这个命令,驾驶员早就拼全力在做了。他拼命地操控着失去平衡和稳定的直升机,沿着旅馆的壁面爬升。风一边旋转一边吹拂着,鸟群的影子仿佛落叶般飞舞。乘客们的视线随着直升机的旋转咕噜噜地转,好像坐在脱离轨道的云霄飞车上。
“克拉克这个人做事真是没尺度,好像拿着凶器的终。”
“什么意思!”
当终对二哥的譬喻提出抗议的时候,直升机终于上升到旅馆的屋顶附近了。续一边准备往下跳,一边悠然地对哥哥说道。
“看来在一夜之间,芝加哥和圣路易最高级的旅馆都要被毁了。”
“我们是旅馆业界之敌,还是建筑业界的恩人呢?”
“大概是损害保险业界的宿敌吧!”
一边说着,续把手搭在后部座位的门把手,正想打开门,或许是注入太多的力量了吧?门发出了巨响整个脱离机体。仿佛离开魔术师的手一般,门在半空中翻飞落下,溅起了小小的飞沫。屋顶上有一个游泳池。
确认情况之后,始先把终的身体丢到机外,接着是余。他也不顾汤生、霍斯拉本人的意思如何,抓起他们就丢了出去。续跟着跳了下去,最后始也跳出机外,同时抓着驾驶员的衣领。顿时呈无人化的直升机一边摇晃着,一边撞上屋顶的一角,撞起了猛烈的火焰和轰隆声。
那是在地上三十楼高,可以俯视圣路易市夜景的游泳池。在有东京都内的小学校园那么宽的屋顶上,铺着人工草坪的游泳池畔,日光浴用的椅子和遮阳伞并列着这些设备都倒了下来,在从燃烧的直升机内流泄出来的黑烟底下翻转着。
最先从游泳池跳出来的是终。他把手伸给余,帮他爬出来。其他的人也陆续上了池畔而全身装备完全的驾驶员却迟了些。他一边发出不平和愤怒的低语,一边慢慢地走近池畔。就在这个时候,淡绿色的烟从注水孔中喷射而出。
一瞬间,游泳池的水冻结了。驾驶员因此被困住,他不但没有时间逃,连发出声音的余裕都没有,张开了嘴形成惨叫的形状,整个人就僵化了。他开始急速地脱水。驾驶员的皮肤干了,被吸走水分的肉体开始紧缩。
“吸水树脂!”
始想起了蓝伯。克拉克给他的通告。瞬间,他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几乎连终都要失去食欲。霍斯拉听到自己的咽喉发出奇怪的声音。下一瞬间,他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在屋顶庭园的大理石上。汤生也滴着水,愕然地站在原地。
竜堂兄弟不去管俘虏的悲剧和丑态。他们看到一群男人就像好莱坞的电影画面跳出来一样,像是在走近未来的动作片中出现的士兵们。他们身上的金属战斗服和银灰色的机关枪攫住了人们的眼光。
当他们把枪口对准竜堂兄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跑到游泳池畔的终和余把手伸进游泳池,拿起了某种固体物。那是他们用拳头击碎被树脂固体化的水。然后,他们开始把这些碎片丢向士兵们。
注满了游泳池的水总重量大概超过两百吨吧?当水因为吸水树脂而固体化之后,就成了竜堂兄弟们的强力武器。当像棒球那么大小的“水块”从终和余的手中飞出去的时候,就成了时速三百公里的快速球,将武装的士兵们击倒。
连发挥本来战斗力的时间都没有,士兵们在短短的时间内都扭曲着脸,折断了手臂,打断了肋骨倒下来。所有的士兵全横躺在游泳池畔。竜堂兄弟在排除了妨碍者,从屋顶消失之后,被留下来的霍斯拉对也被留下来的上司说道。
“怎么办?汤生先生。要丢下他们吗?”
“罗嗦!”
汤生虽然回答了他,但是声音中没有丝毫热力。那不像是操控世界政治和经济的超级精英的声音,倒像是一个疲劳而平凡的上班族。
“那是克拉克和竜堂兄弟的问题了。哪一方获胜都没有我的事。当分出胜负的时候,胜利的一方应该会来告诉我们吧?我们就等着看吧!”
“是”
霍斯拉眨了眨眼。
这是在获得四姐妹的手下的手下的地位之后,第一次碰到的情形——霍斯拉对汤生有一种亲切感。总之一句话,这个精英干部在剥下外皮之后,也只是一个单纯的下人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国务长官的宝座就泡汤了。您不能去服侍克拉克先生吧?”
汤生看来像是在苦笑。
“国务长官吗?如果是在五年前,我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吧?如果是在五天前,我或许还会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在经过今天晚上之后,我再也不会自我陶醉了。”
汤生确实是失去了平日的沉着。如果是原来的他,哪会允许霍斯拉这样插嘴?霍斯拉一边扭着濡湿的衣服,一边喃喃说道。
“那么,我、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吗?”
于是,两个四姐妹的下人就坐在屋顶庭园的人工草坪上等待着落幕的喇叭声响起。
3
侵入旅馆的竜堂兄弟们时走时跑,朝下方的楼层移动。期间,续针对在这个旅馆里最强的兵器做了说明。
“镭射炮会炭化伤口,阻止身体组织的再生。也就是说,因镭射而造成的伤是不可能治愈的,至少以现在的医学来说是这样。”
“我们也一样吗?”
“如果终要亲自去实验看看,我是不会阻挠的。不过交给他来做怎么样?”
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终顺着哥哥的视线移动了自己的视线。距离十公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看来大概是三十岁前后,穿着夏装,对着入侵者露出天真的笑容。
“欢迎光临,竜堂兄弟。”
他说着带着奇妙空虚感的日语。
“在日本留学时学会了日语,这是让我非常感谢的地方。因为这样我才可以不透过那些庸俗的翻译直接和竜堂兄弟说话。”
终狐疑地问道。
“你是克拉克。肯特吗?”
“很遗憾的,我不是超人。倒是你们才是超人吧?”
蓝伯。克拉克温和地笑了。尽管看到竜堂兄弟中的三个人已经备好了战斗架势,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克拉克兴味盎然地凝视着默默站在那边的竜堂始。
“不愧始龙族之长,不会因一点小事而惊动。我想和你好好地谈谈东洋的历史和哲学。”
“没用的,我们不应该交谈。”
始的回答实在是非常不具社交性。因为克拉克把茉理当人质,所以始这个顽固的相互对等主义者根本无意守礼仪之道。面对始的回答,克拉克只是微微耸了一下肩。当他再度开口的时候,说的又是别的事了。
“对我而言,这整座旅馆只不过是个玩具盒罢了,希望你们会喜欢。只要你们快乐,我也就快乐了。”
“讨厌的家伙!”
终苛刻地批评道。克拉克是想慢慢欣赏竜堂兄弟们的战斗状况。就算不是终,应该也没有人会对他有任何好感。克拉克对着终露出了笑容。
“我无意收你们任何费用,请放心。”
“啊?是吗?”
终改变了表情,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那么,我们可以尽情地玩了?”
终作势要朝着克拉克前进。长兄抓住了他的衣领。
“喂,不要上当了。茉理他们被当成了人质!如果你擅自行动,使得茉理他们受害,那怎么办?”
“嗯,对哦”终喃喃说道。对终而言,茉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始哥哥是给他零用钱没错,可是茉理煮饭盒点心给他吃的。茉理不会对他施以老拳,也不会对他说教,这一点是最令他感到贴心的。
克拉克笑了。那种笑法就是让茉理感到不安和不快的笑。
“不用操心过多。就算要拿鸟羽小姐的身体当盾牌,那也是要在比赛进入第九局下半之后。在那之前,我想见识见识你们的破坏力。”
“你想干什么?”
续眯起了眼睛问,克拉克却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余动了。他二话不说,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克拉克,突然用力挥了出去。被吸水树脂固体化的水破片发出声音飞了出去,撞击在克拉克的身体上。看似如此。一阵猛烈的声音响起,空间本身裂开了。
“镜子”
不是立体影象,而是一种原始的骗术,这反而让竜堂兄弟疏忽了。这是一向把人吃得死死的克拉克的作法。
几乎就在同时,天花板和墙壁动了。几片隔墙从上方、侧面流动般滑了出来,阻断了空间,将空间区分开来。年长组和年少组被隔墙分断在小小空隙中。
“在我的游乐区虽然不要入场费,可是却要离场费。费用可是相当高哦!”“我不喜欢贷款。打破隔墙!”
当始回答隐形的克拉克时,某个地方传出了巨大的声音。终踢了用强化陶材制成的隔墙。在隔墙的对面聚集了约一打拿着枪的战斗员。
“这可不是普通的陶材。你以为踢就可以踢得破吗?”
战斗员的主任张开大嘴巴嘲笑着,可是他的笑容马上就变成了化石一般。被嘲笑的是他无知的常识。他看到强化的陶材产生像蜘蛛网般的龟裂,同样形状的龟裂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不断地扩展开来。
“怎、怎么会”
当他惊愕地呻吟时,陶材的隔墙发出巨大的声音破碎了。摒住气息的主任急忙下令狙击时,一个有着人形的风团吹向主任的巨体。
风团在半空中一个回转落在地上之后,把两个手肘往后一撞。两个战斗员被击中了腹部,发出惨叫声倒在地上。只见风团避过挥下来的枪身,抓住武器,连同枪的所有者将之撞上墙壁。
余跟着哥哥出现在当场,他没有必要出手。看着战斗漩涡的外围,发现了一只杂种的小狗。
4
“那不是松永吗?”
松永对着感到狐疑的余发出了喜悦的叫声。它用力摇着尾巴,看了余一下之后变立刻改变方向,朝着走廊一直线跑了起来。
“是吗?茉理姐姐他们在那边啊?”
会意过来的余在松永后面追赶着。回过头来的松永带着“人真是聪明啊!”的表情,再度跑在余的前头。战斗员一个个倒在地上,当终注意到的时候,余他们已经走远了。
“喂!等一下,余。不要一个人行动啊!太危险了!”
终慌忙追赶着余。“太危险了!”这句话是终经常被长兄说教时的用词。看似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可是再怎么说,终一向总把弟弟余的安全视为自己的责任。
终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总是无条件地善良以待。在这个时候,所谓“弱小”不只是指肉体上的意思。如果照这种意思来说,在日本的政治业界和暴力团员中,就没有人比终更强的了。
更何况余是终的弟弟,终有责任要保护余。在他人的眼光看来或许有些奇怪,但这是竜堂家的家风,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对终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边跑着,终一边依序打破玻璃。与其说这是一种以破坏为目的的作法,不如说是为了不让有毒的瓦斯流进密闭室内的一种战略性行为。话是这么说,不过终一定也享受着行为本身所带来的快感。对终而言,不管旅行的目的地在哪里,享受途中的风景是一件好事。
夏天的晚风从被打破的窗户卷着漩涡吹了进来。终的头发飞舞着,当头发回到原来形状的时候,一群战斗员追上来了。长着东洋人面孔的男人说着日本话。最近似乎有许多日本人以佣兵的身份在世界各国活跃,这些人就是那种人吧?看来不到三十岁。
“呀!来自我们祖国的客人。你们好像需要有人好好地治一治啊!破坏是很简单的,建设却是很难的,今天一定要让你了解这一点。”
“我不要听把茉理姐姐当人质的人来对我说教!况且,要我们尽情享乐的是叔叔们的老板呀!”
“叔叔?”
很明显的,克拉克的部下们感情受到了伤害。一来,他们还年轻却被称为“叔叔”这并不是件很愉快的事;二来,对方竟然还提出反驳,这就够令人生气的了。
“我来教教你什么叫礼仪!像你们这种小鬼一定要受到体罚!”
于是,完全武装的大人们蜂拥而上,要给一个少年施加体罚。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到坐镇在贵宾室的蓝伯。克拉克的所在地。
“呀!舅舅!”
蓝伯。克拉克对着话筒叫了一声。这个时候的“舅舅”不是一般的称呼,而是对至亲的称呼。隔着八千公里的距离打国际电话给他的是大君之一——都彭家的主人,也就是克拉克母亲的哥哥。
“现在,竜堂兄弟正展开他们华丽的行动,如果打扰他们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游戏也该有个限度吧!有许多孩子就是在操控玩具的时候因错误而发生事故的。”
“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赌进游戏当中了,舅舅。”
如果说有一种病态的清晰,那么克拉克的态度就是这样的。或者,就像茉理感受到的,连这种态度都只是他的演技。贵宾室的壁面上并列着荧光幕,其中一部分就映着竜堂终华丽的动作演出。他就像上海杂技团的当家明星般地在半空中飞舞、在地上跳跃、打倒敌人。
“有比这个更离谱的游戏吗?烧毁罗马的尼禄、为了游湖而开凿三千公里运河的隋炀帝,他们也没有办法做这么豪奢的游戏。”
对于外甥这么轻浮的态度,舅舅不表同感。
“不能区分游戏和工作的人是不能让他爬到最高层的。蓝伯啊,或者你策划了连我们都不知道的计划?”
“请不要把我估量过高了。”
克拉克天真地微笑着。
“反正,如果世界要毁灭的话,游戏比义务和工作还重要。我只是这样想罢了。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就请去问汤生先生吧!”
于是,就像对汤生一样,克拉克虚伪而郑重地挂掉电话。
“战况如何?”
克拉克兴味盎然地看着并列在眼前的荧光幕,看来也像是他的演技。或许就算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他也会表演他的演技吧?对这种特异的人格,如果在平时,始或许会有很大的兴趣。
可是,始并没有在克拉克的视野之内,他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荧光幕上。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当克拉克一手拿着白兰地酒杯百思不解的时候,事态有了急速的转变。在旅馆地下室的控制中心显得一团狼狈。
“旅馆的四周有大群的鸟!”
一阵惨叫声跟在报告声之后,鸟儿们从屋顶庭园的塔屋损坏部分和被终打破的窗户侵入旅馆内。
走廊上成了鸟儿们的滑行道,尖锐的鸣声和振翅的暴风敲击着人们的耳膜。
“关闭通路,放出瓦斯!”
对鸟用这种方式未免太夸张了,但现在已无他法可想。健壮的战斗员们已经有十人以上因为鸟而失去战斗力。有人被鸟爪挖出了眼球,有人被鸟嘴给啄破了耳膜,也有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要和鸟正经八百的作战实在是太困难了。
硫酸瓦斯从走廊的几个地方喷出,被喷到的鸟停止了振翅的动作,化成长了翅膀的化石落在走廊上。可是,因为面对外墙的窗玻璃被打破了,瓦斯便从破洞里流出去。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之下,瓦斯攻击便停止了。这个攻击也造成几个人受伤。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克拉克像没事人般地这样问部下,这时,室内突然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照明一下子都消失了。克拉克的部下们一阵呻吟,慌张地敲打着操作桌,交换着对话。
“可能某处的配电系统被鸟破坏了。”
“修复工程要花多少时间。”
“还不知道。”
“他妈的!怎么搞的?”
确保能源是一种高度技术。不能动作的防御系统又有什么价值?黑暗伴随着败北感重重地敲击在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