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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滴血成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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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药炉子上熬着解毒的草药,香炉内燃着凝神香,凝神香的气味不重,并没有盖过草药的气味,不过药效似乎在屋内忙碌的二人身上有些效用,原本那种灰沉沉,毫无活力的压抑气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全神贯注的在忙着各自手中的活,江檀依旧在研究那碗血样,娄寒则坐在对面翻阅着一本本记载怪异毒症的医书,她虽同他学过一些医理,不过都是些简单常见之病的诊治,复杂的她可没本事治,现在她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多双眼睛去翻找那些资料试图能发现什么可以有帮助的信息。

    外间天色渐渐的黑了,不知不觉他们竟在书房内待了半日,娄寒看光线开始暗了,便起身去点了屋内的灯。

    江檀也活动了下僵坐了半天有些酸的肩膀,捏了捏眉心,一笑,“不知不觉天色竟暗了。”

    “是啊,我忙得竟都没有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娄寒也忍不住一笑,起身去收拾书桌上她端进来他却并没有动过一筷子的饭菜,“公子你肯定饿了吧,我去把饭菜送回厨房去,这个时间了,嬷嬷也该做晚饭了,一会吃点热食吧。”

    江檀点了点头,“也好。”

    娄寒刚端起饭菜的托盘,一抬头看见江檀流鼻血了,把她吓得一惊,“公子你···你流鼻血了。”她赶紧将托盘又放下,抽出手绢要给他擦鼻血。

    他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一天没吃东西,也没休息的一直在工作,身子难免会出现问题。

    江檀在娄寒拿着手绢要给他擦鼻血的时候突然攥着她的手阻止了她,“等一下。”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搁置在自己面前的血样瓷碗,他的鼻血刚才恰巧不小心滴了进去,那血滴落进白瓷碗里,不一小会功夫便与文侯夫人的血融合在了一起,甚至是被她的血瞬间给吞噬包容了。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

    娄寒也是,她也在看着这意外的一幕。

    以前在皇宫里她就曾亲眼瞧过这种场景,当时她的生父孝静帝的一个李妃生了个儿子,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高皇后却指认李妃与宫中侍卫暗自苟合,那孩子并非陛下亲生,陛下无奈,为了将此事弄明白,便滴血查证,当时那血也如现在一样,两滴血很快便融合了,事实表明,李妃所生的儿子确为陛下亲生,高皇后所得情报有误,没有害成李妃,当时陛下只是训诫了高皇后几句以此安抚受到委屈的李妃,很可惜没过多久李妃的孩子无端病死,其实众人都知道那孩子的死肯定与高皇后脱不了干系,只是没人敢说,陛下也不敢办她,毕竟忌惮高家权势,此事也只能自认了不幸,只愿那孩子来世投胎莫要再投到这个阴险诡异危险万分的皇室来了。

    莫名其妙的两个本不相干的人的血竟融合了,这说明着什么,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当时他们几乎是窒息的,谁也没敢说话。

    屋内的空气似乎都是凝结的,能听到江檀急促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此时此刻肯定是无法镇定下来的,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文侯夫人的面孔,还有那个此时强烈撞击着他心脏的结果。

    半晌娄寒终于打破了这份安静,“公子,此事会不会···”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后半句话,只是蹙着眉思索了一下,“其实仔细想想,你与那文侯夫人眉眼间也确有几分相似的,你和文奕清也是,你们二人的嘴巴很像,这话不能乱说,所以娄寒一直没敢多嘴。”

    江檀的脑子里像是有一面湖,之前一直都是很平静的,可是此时却像是掀起了一层大浪,湖心起了漩涡,转的他脑子痛的厉害。

    “不可能的。”江檀有些不敢相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倘若是真的,那可···太好了。”娄寒有些想要哭的感觉,为他感到高兴的想哭,若文侯夫人当真就是他苦苦寻找的生母芜月夫人,那这真的太让人开心了,他终于找到自己的母亲了。

    江檀抱着脑袋摇着头,“不,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用我的血来验证一下便知道了。”娄寒用他的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碗里。

    “怎么会?”娄寒惊恐的看着碗里的血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江檀的表情也是,从没表现出这么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瞧着瓷碗里娄寒的血也与文侯夫人的血融合了,实在是不明所以。

    “我可确确实实的与文侯夫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啊,怎么连我的血也融合进去了,这说不通啊。”

    江檀皱着眉头,有些凝神,“事情或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他抬眼有些严肃,“娄寒,你快去把桑来和无踪无影叫来。”

    娄寒听命的快速奔出了药房。

    公子召唤,他们也不敢片刻的耽搁,娄寒来不及的叙述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三个人即刻便赶来了药房内。

    看见他们来,江檀招手赶紧呼喊,“你们几个快过来。”

    “公子,怎么了?”桑来看江檀一脸着急便问到。

    “这文侯夫人的血样看来是真的有问题,它不仅能吞噬掉我的血,也能吞噬掉娄寒的血,为了更加确信我的猜测是对的,我希望能用你们的血也试验一下。”

    那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今天一个下午娄寒和公子在药房内研究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血样到底有什么问题,既然公子让他们献血,他们自然会义无反顾。

    桑来用针囊内的针扎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入白瓷碗里,那血跟娄寒的血一样,很快便被大血块吞噬掉了。

    无踪与无影也相继滴了血进去,结果依旧是一样的。

    事实证明,娄寒和江檀一开始的确想多了,文侯夫人并不是江檀一直苦苦寻找的母亲,她与江檀并无半点关系。

    江檀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没有落下去,心中像是被堵着一样难受,当时他的血与文侯夫人的血融合到了一起时,他是惊讶的,他的内心其实出现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兴奋,像是一直苦苦寻求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可是现在看来,他被欺骗了,被这两滴血给骗了,他竟像个傻瓜一样还以为阴差阳错的凭着这两滴血让他找到了母亲,还真是可笑。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江檀闭着眼睛靠向轮椅椅背,声音脆弱无力的很。

    “公子您···”桑来不知道怎么了,便担心的想问问的,娄寒却止住了他,“走吧,桑来,就让公子一个人静静吧。”

    众人出了屋子,徒留下江檀一人在房内。

    娄寒将血样一事告知了桑来与两位师父,桑来才明白公子为何会这般,有些难过的揉了揉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可怜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