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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得不重,不过擦破点皮,见了点血,江檀给她擦了点药膏,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你这伤得不重,几天便能好。”他把包扎工具递给娄寒,娄寒给他收拾了。
常妤柔点了点头,“谢谢檀表哥。”
江檀又去摆弄药桌上的草药,“若是没事了,你就回去吧,让你姑母知晓你来过檀苑难免会责骂你。”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赶她走啊,常妤柔心中疼痛,不过也不好厚颜无耻的继续强留在这里,对江檀福了福身便离开了檀苑。
待常妤柔走了,娄寒停下正在收拾工具的手,看向江檀,“公子,这座落月山庄里的人几乎都对你不太···,尤其是前苑里的人,可是我瞧着这常大小姐与他们不同,她似乎很尊敬你,也很···关心你。”
江檀拿起一味药草在鼻尖闻了一下,也没抬眼,“她之所以对我还算礼遇,那是因为我曾救过她的性命。”
“恩?”娄寒有些吃惊,干脆放下自己在干的活,走到江檀面前的桌旁,略感兴趣的问道,“你怎么会救过她,什么时候的事啊?”
江檀一抬眼,嘴角一扬,“我都没发现你好奇心还挺重的啊。”
娄寒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确实挺好奇的,公子你就说给我听听吧。”娄寒几乎是用着有些撒娇的口气说的,她还真奇怪自己竟突然能对他撒起娇来。
江檀并未计较她跟他用这种语气,今天他似乎心情也还是不错的,不排斥跟她聊天,“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柔儿当时居住在落月山庄内,偶感了伤寒之症,庄内的大夫也给她治好了,谁知没过多久她的伤寒症复发,而且越来越严重,已经有所传染了,常萝和···庄主都很担心,柔儿的父亲常昊也赶来了落月山庄,请了多个大夫为柔儿看病,可是这病症一直不消,还把庄内的一个大夫给传染了,所以那段时间几乎没有大夫和侍婢敢进她的屋子,而我当时正在研习药理,这事庄内上下无人不知,自然常萝便想到了我。”
江檀说到这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娄寒也大概明白了当时的情境,“因为你虽懂医术,可当时的你年纪尚小,研习药理的时间也不长,不一定比那些老大夫还要厉害的能够治好大小姐的病,可是常萝夫人依旧命令你给大小姐治病,其实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而已。”
江檀一笑,“你现在的理解能力真的提升了很多。”他夸赞了她一句后又是一声笑意,“你说的确实不错,对于让我去为柔儿治病真的没有必要,可是常萝的心思我怎会不懂,若我治好了柔儿那便是件好事,若是我治不好不慎也被传染了,正好合了常萝的意,她可希望我能从落月山庄内消失掉呢。”
他看似带着嘲讽意味的笑意中却也掩藏不了那被无情对待心中愤懑失望的无助与绝望。
娄寒也平添了些气愤,“她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大小姐的命是命,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怎么能如此的将你的性命视若蝼蚁一般,实在太可恶了。”
江檀呵呵一笑,“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在他们眼中我就已经是一条比寻常人低贱,贴着耻辱标签的烂命,他们又怎会珍视。”
“可是你父亲···庄主呢,他就任由常萝夫人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不管不顾?”
“他···”江檀嘲讽的冷笑两声,“我是他江穆云的耻辱啊,我的存在本来就让他颜面尽失,恐怕他心里比常萝更希望我能消失。”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更加让人心疼难受,她可想而知,两年前的那一天,当他被从檀苑‘请’出来,身赴险境的去拯救另外一个人,而自己的性命却被轻视,想必他心里的苦闷,憋屈,只有他自己能深切的体会了。
娄寒不愿再多聊治病的细节了,只是匆匆一语概过,“因为你那天成功的治好了大小姐的病,所以她才会这般感恩于你,也难得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不像她的姑母。”
“我虽救了她,但也不图她报答我,她不靠近我,便也算是她回报我了。”江檀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往里屋走去。
娄寒没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追问了一句,江檀就不愿意再说了。
娄寒这算是在檀苑定居下来了,平日里若没有常萝夫人的宣召,她就一直待在檀苑内照顾江檀的生活起居,其实在檀苑内也没什么需要她忙的,桑来是个看似马虎实则心细的人,江檀被他伺候的好好的,都不用娄寒费什么心,她就负责打扫打扫卫生,或者帮江檀碾磨碾磨草药。
在檀苑都生活了一个多月了,娄寒一直以为这檀苑就他们三人生活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人。
那天娄寒被常萝宣召喊去前苑问话了,现在常萝根本不会避讳江檀主仆会怀疑娄寒的身份,就光明正大的差人过来宣召娄寒去前苑。
娄寒自前苑返回檀苑,一进入院落内,便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在将江檀的被褥还有冬服都拿到院子里晾晒,此时院落里就她一个人,也没其他年轻的侍婢,而这个人又面生的很,绝对不是之前经常出入檀苑负责打扫檀苑和添置日常用度的山庄侍婢,娄寒不免有些疑心,她走过去面上不太友善,“你是谁,公子一向不太喜欢生人碰他的东西,这些活还是我来做吧。”
那妇人看她眼神生疑的在她身上打量许久,走到冬服前仔细检查着那些衣服可有什么问题,如此谨慎便让她宽心的一笑,“你这个小丫头应该就是檀儿和来儿所说的新来的侍婢娄寒吧。”
娄寒对于她对江檀和桑来如此亲昵的称呼有些惊诧,“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如此称呼公子?”这座山庄内,能称呼江檀檀儿的人她还真没见过,就连庄主对江檀的称呼她也没听过,她本就没有听过他们父子俩之间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