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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80
林雨桐早上起的有点早听外面的雨似乎有点大。
张嫂还没来,再不做饭就晚了。顺手简单的做了一点,清宁就起来了。清远上学时间晚,送完了一个再送一个也来得及。四爷今儿肯定要去市里开会,这种天,只怕得赶紧走要不然真得迟了。
林雨桐送孩子,跟正刷牙的清远说了一声,叫他梳洗完先吃饭等会子回来就送他。
既然送孩子上学顺手就叫上严格。
严厉就说:“我跟你们家那位今儿去市里,接孩子的事也摆脱了。”
说这个就多余了。
严格盯着书包上了车清宁就问:“昨晚上的作业你都会吗?干嘛不给我打电话,等你等到可晚。”想到那个被自己半夜扔到门口的垃圾箱里的内裤,他的脸瞬间就红了,“没写呢吃了饭犯困睡着了”
“完蛋了你!”清宁把作业掏出来“赶紧写吧。被罗刹逮住你敢不写他的作业,等着吧”
示意严格抄作业。
严格朝林雨桐的方向不停的给清宁使眼色。
清宁说的特豪爽:“没事!我妈以前还帮清远作弊呢。”
真的吗?
林雨桐都能感觉到严格这孩子不可思议的视线。、
所以啊清宁有时候她就是个熊孩子。
林雨桐正想着怎么解释呢然后前面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慢慢的放缓车速,“是强子吧,上来。”
徐强正要收伞,可一看自己雨鞋上的泥,“还是不了林阿姨,没多少路。”
“没关系上来吧。”林雨桐帮着把副驾驶的车门子打开,“下完雨这车还是得洗的。”
徐强在水窝子里快速的把脚上的雨鞋涮了涮,这才上车。上来又把雨鞋底子和沾到车上的一点泥水擦干净,这才坐的自在了些。
林雨桐收回了视线。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就是太过小心了一些。
她不盯着对方看,只道:“这一段还没修好,再过两月吧,线路全线通车以后,下雨天一双运动鞋都行。不会有泥洼路面,也不会有积水。”
“那就太好了。”徐强说着就朝后看了一眼,马上就笑:“我昨晚的题只会一道,剩下的都空着呢。罗刹肯定得叫我站后面。”
清宁就递了一份作业过去,“也给你抄吧。赶紧的。”
徐强真拿过来就抄了。
林雨桐笑笑,也不说啥。高中的老师一个人一个脾性。据说这位罗刹老师十分奇葩。物理题难,大部分人一个都不会做。然后老师就骂了,“不会做?不会做你都不会抄吗?脑子笨就算了,还懒!笨还有救,懒就是绝症!”
然后鼓励大家抄答案。
林雨桐上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老师。高中三年,数学老师上课讲的,她就没听明白过。只知道老师的嘴嘚吧嘚吧不停的说,然后手拿着粉笔哗哗哗的写,人家说了:“别管我说什么,只管看我写什么。记不住我写什么,你们就给我抄下来。然后拿着我给的标准答案,一步一步的写原因,写我用了哪个知识点,哪个公式。等把这道题你这么推理出来了,那这一类题目就都会做了。”然后林雨桐就这么被虐的,竟然奇迹的数学成绩还不错。
所以他对老师的奇葩教学方法,不会轻易评论。
能安排到实验班。里面一个是县长家的儿子,一个是副县家的姑娘。更有林雨桐这个父母官在,不会用滥竽充数的老师的。
至少上次月考,实验班的物理成绩比平行班的最好成绩还高出二十分左右。
这有学生本身是尖子生的缘故,也跟老师的教导有直接的关系。题目难是难点,清宁说:“用到的细碎知识点特别多,一道题顶好些小题考的知识点。大题难题其实就是小题组合而来的。所以,哪怕抄答案,也是有好处的。”
清宁现在是依然各种的竞赛都参加。如今这竞赛得奖,高考是能加分的。
老师说参加吧,参加对孩子有好处。对学习却未必就真的耽搁了。
然后林雨桐和四爷在这事上的态度就是:听老师的。
听老师的回家就不该看电视的。
但清宁往往还有精力看一会子电视。窝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对着电视跟她妈妈吐槽,“这是啥亲妈啊?真的!谁的亲妈要是这样,非得给逼疯了不可”
正在演风雨丽人的电视剧。
反正就是亲妈对养女各种的好,而亲闺女才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清宁晚上回来看的都不连贯,知道谁和谁是啥关系就完了。但断断续续的看着亲妈各种成全养女,她受的刺激不轻。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然后得出结论:这编剧真能胡编乱造。
林雨桐心说:孩子,你还是太年轻。
确实是有些太年轻了,年轻的小姑娘被小伙子送了一个机,说是晚上为了抄作业方便的。
清宁想了半天,都没琢磨过来机跟抄作业有啥直接关系。
你呼我我在家,我得用我家的固话给你打电话对吧?那你直接打到我家不就完了?
小伙子红着脸:“我不敢往你家打。”谁不知道你爸是谁,是不是?
这孩子家有钱,属于早富裕起来的那一拨人。
然后送姑娘都直接送机的。
清宁把东西推过去,“没事,你打我家电话吧。这东西不能要。”
徐强直接把东西给那同学一塞,“你再这么给她东西,她家里该给她转学了。”
清宁回家就小声给她妈说:“是不是他爸有啥事求我爸跟你啊?”
那谁知道呢!
这边才说了机,林雨桐第二天一去办公室,就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崭新的机,“这是?”
周文进来倒水:“是孙书记做主,叫丁主任买的。几位领导一人配备一个。说是如今大多数乡镇的领导都配这个。”
如今腰里别个机,那是豪华配置。
男人们弄个皮套子,都挂在皮带上。林雨桐这种的,只能放在兜里或是手提包里。
也不是说一点用处也没有,比如老三有个机,有事呼他,他就回电话过来,也不用专程的跑一趟。
有了这玩意以后,也不消停。不停的响,本来能打办公室电话解决的事,非呼你,请你回电话。
然后打过去,对方就会说:“哎呦!在办公室呢?还以为在外面工地上呢。要不然直接给你打过去多好”
说的就是啊!
要么用固话,要么等几年用手机不就完了。林雨桐最怕这种的,正在外面忙着呢,然后机响了。还呼的特别着急,叫回电话。
然后到处找电话,借人家的电话打电话。
但也因此,路上多了许多公用电话亭和私人开的公用电话。
其实这公用电话亭,以后都是会被拆除的,也就是十来年的工夫。但却不能没有。
四爷给的设计图上,有很多的仿古的小亭子建筑。有些是电话亭,有些是公厕。等这种公用电话淘汰了,改建一下,就是个休闲的小亭子,沿着亭子的外围,坐上三五个人歇脚还是能的。
老二家安装了电话,光是初装费就三千多块,这还是找了苏友德人家给批了条子,才这么快安装好的。
打电话方便了,门口的厂子也把这电话当公用电话了。顺带的也收费。
装好电话以后英子先给林雨桐打到办公室,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就怕林雨桐听不见。其实声音越大,反倒是越听不清楚的。
后来还是老二在边上说:“你声音小点,要是人家办公室有人,你这不是给桐丢人呢吗?”
丢啥人啊?
英子不乐意,“你别急,等会儿,我一回还得给老四打”
打啥啊!
是自己的兄弟你也不能上班时间给一副县打电话啊。他不忙是不?
夺了电话说了一声:“肉汤熬干了。”
英子利索的放下电话看她的卤肉去了。
老二这才说:“家里的号码你们记下,也不用人来回传话了。”
以前是林玉珑,现在有事就是找老三,老三骑摩托跑回来专门说一声的。
特别不方便。
他也不是很希望老三回来。跟小婉那边不清不楚的,这叫啥事。
弄个干脆,她能再嫁,你能再娶,是不是?
林雨桐就说:“二哥,你买个小电话,然后往那个电话上一接,线长上一点,从后门拉出去,就接到家里的房间了,固定到炕头上。晚上我跟我姐聊天,不用往店里跑。”
还能这样?
分机嘛!很方便。
老二应了,见没啥事,电话也就挂了。
林雨桐想想电话这事,还别说,真还就是事。
她找了老孙,请他出面:“邮电局那边,您还得跑一跑。您说这投资商,要是三五个月都申请不来一部电话,这让人着急不着急?做生意的人,时间就是金钱,就因为一个电话不及时,耽搁了生意,那损失真不是玩笑”
老孙挠头,“行吧!如今发展的也是快啊。前两年,这打长途得去邮局排队,还动不动就掉线了,半天都打不通。如今呢,家里都开始装电话了”
家里装电话了,大人新鲜一下就过去了,这玩意要电话费的。
但是孩子新鲜啊。
清平给清宁打电话,姐俩在电话上热聊的别人都插不上话。
英子说:“行了啊,那都是要钱的。”
强行挂了电话。
清宁拿着电话呲牙:“我姨妈真是!”
你姨妈赚半天的钱,叫你俩这一通聊,都聊完了。比来县城的路费都贵。
清宁跟清平聊了,知道那边是分机。她也动心了,“妈,咱也安装分机吧。房间里要有电话,那就太棒了。”
然后人家跟严格两个,周末去买了分机回来。
一个房间安装了一个。严格也给他自己安装了,“这下好了,在房间就能给你打电话。”省的在客厅里被老妈一遍一遍的催。
熊孩子们是方便了,但是吧大人不方便了。
家里的电话那都是有办公职能的。要是有个什么突发状况,第一时间得联系到人才行啊。
发生火灾了,半夜十二点了,县上开紧急会议。
然后发现县长和副县家的电话都打不通。
一直在占线啊!
然后机就响了,林雨桐摸到床头一看,是四爷的在响,一看内容,赶紧推四爷,“开会了赶紧的。”
等把四爷送下去了,回来就想,这咋不打电话呢?
要是机不放在卧室,是不是就听不见了,多耽搁事啊。
又琢磨,是不是这分机没弄好。折腾的主机不响了,分机也不响了。
然后躺下把床头的电话拿起来,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清宁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我快睡着了都要不挂了吧”
“我问过了,咱们两家之间打电话,是不要钱的”严格贼兮兮的,“我爸我妈都睡了”
林雨桐气的,对着电话就来了一句:“睡觉!明儿给我把分机都拆了。”
清宁迷糊了一下:“串线了?”
严格那边叫了一声:“林姨?”
“你等着你爸明儿揍你吧。”耽搁人多大的事。
严格正要说啥,就听见房间门拍的啪啪响:“你小子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只要是孩子,就没有不熊的。只是熊的阶段不一样。有的小时候特别乖,可到了青春期各种的叛逆,想起来熊了。有些孩子是一路都乖,可到了升学了,工作了,结婚等等阶段,不定什么时候给你熊一下。
反正就是不给大人任何的准备,你都不知道他们是啥时候开始变了的。
一场大火,把棚户区给烧了七零八落,死了两个,重伤五人,轻伤八十二人。
入了秋了,下了一场雨,再加上线路老化。如今家家的用电器都多了起来了。棚户区好些人家,顶上都是石棉瓦,根本就不隔寒。再加上潮湿,入了秋冷的入骨。几乎是家家都用电褥子。
负荷过重,再加上为了偷电,不少人自己借了线头。
更可怕了!
火一起来,加上秋风就劲。烧了起来。
幸亏是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的样子。还有很多人没有入睡,一起火,就喊了起来。
这才控制了伤亡数目。
可这眼看入冬了,这么多人无家可归。
调集帐篷,调集物资,全县上下,都忙着这事。
不少人就说,去开发区,那边的楼盘都是新建出来的,好些都封顶了。安排住人完全没有问题嘛。窗户啥的塑料往上一钉,不通风没关系,保暖就行。
等到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腾出来。
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这时候开发的楼盘那都是属于商家的,不是你想征用就征用的。
要是单位盖的宿舍楼,你这么安排谁也不敢有意见。但人家出钱的新房,你这说叫住就得住。是不是没别的办法了,是不是只有这一条安置的途径了?如果是!那行!如果不是,你叫我跟人家开发商,跟人家业主怎么交代。这里面是有很多安置房,但这安置房是征收了人家智宅基地给的补偿,是人家的!凭啥不给交房,就这么叫人住着。
这补偿又由谁给?
更何况,这请神容易送神难。
叫住的时候啥都好说,叫走的时候赖着不走。给你闹几出跳楼的把戏算谁的?
林雨桐当场就给怼过去了,哪怕这位是县班子里的一位领导。
这位被林雨桐怼的面红耳赤,只看见那两片红唇上下翻飞,一句一句交代,一句一个你负责。
他就说了:“小林你这是自私狭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巴拉巴拉的一大堆,一口气就是十多分钟啊。各种的罪名往林雨桐头上扣。
他主要是管安全这一方面的,不出事就好,一出事,他就是连带责任。他想借着安置的事情转移炮火,也得看林雨桐答应不答应。
林雨桐就说他:“您缺乏最基本的契约精神!您讲奉献,我也可以讲奉献,但你不能因此而强迫所有人讲奉献。是!受灾的灾民现在很困难,那您怎么不问问那些等着安置的农民,他们艰难不艰难。房子征收了,宅基地没有了。租得起房子的,一直租住在周边人家里,几代人挤在人家的杂物房里,这个冬天怎么过。他们期待不期待他们的房子?还有租不起房子的,就是搭着窝棚,盖了草房,在离县城更远的荒地上。开发区建设了多长时间,他们凑活了多长时间。没有谁摆过困难,没有谁找过我们说要安置,没有谁来催过我们工程进度。如今,您叫我告诉他们,该奉献,该谦让,要不然就是自私狭隘这话,我不去说,您去!您去跟数千户的百姓这么说去我张不了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开发区的情况,我跟孙书记最了解。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不了解实际情况,对同志善加指责也就罢了。关键是,我们招商,我们引资,我们跟商家合作,我们也是跟商家做生意。做生意什么最重要?诚信二字。如果连我们政府都做不到这两个字,谁还跟我们合作?我们招商引资工作还怎么做?我们拿什么发现我们的经济”
话没完,把那位挤兑的愤然离席。
林雨桐双手一摊,他说了我十分钟我都忍下来了,我才说了两分钟,他就忍不了了!
严厉主持会议,咳嗽了一声看了四爷一眼:管管你媳妇!就没见过这么顶撞领导的。
四爷眼观鼻鼻观心,风口浪尖上的人,她不强,早被拍下去了。她就是得硬的谁都沾不得惹不得,日子才能消停。
把麻烦转嫁给开发区的事没人敢提了,这位的嘴一张,那就有点怕人。
没人愿意再被她怼了。
于是这个说个方案,那个说个方案,最后咋办的呢?
把一些县里的公共设施暂时用上,比如电影院啊,图书馆啊,还有一些破产的工厂,仓库这些都还能用,暂时安置是可以的。
林雨桐也不是一毛不拔,“过冬的被子、棉服,开发区承担。”
有棉纺厂这些企业,这些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钱的。
再社会集资救灾,捐款捐物,也就扛过去了。
最后定下来了,严厉就说:“还有谁要补充什么?”
连着问了几个人,都没人要补充的。
又问林雨桐:“小林有什么要说的?”
“加强治安。保护妇女儿童不受侵犯,保护私人财产不受损失”
集体住一块,一家一户一个地方,但没有遮挡,男男女女的,总有那趁乱想占便宜为恶的。
严厉指了指公安那一片:“落实一下”
然后散会了。
林雨桐直接跟老孙走,四爷回办公室。
两口子在这样的场合,就跟相互不认识似的。
各自为战。
四爷也没法说话,要不然桐桐就是只能躲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了,谁还看得起,谁还平等的去看他。因此,四爷从不插话。
回去的路上老孙还说林雨桐:“你这脾气啊,真是服了啊。以后还是收敛着点”
林雨桐就说:“您是要走了。这位子马上就空下来了。想把我拍下去的人可多着呢。我要是不硬着点,等着吧,后续的麻烦更多。”
这个坦诚劲哟。
这话也没错。这回对准林雨桐,本来就是一箭双雕。一是想转移视线,二是想压下她的风头。气势太盛了,一般人拿捏不了她。想占这个书记的位子,不把眼前这位弄下去,那谁坐这位子都坐不稳的。
自己压不住她,换个县领导还是压不住她。
真是快上天了都!
等灾民安置的差不多以后,安置房也能分下去了。摇号抽号,早就分下去了。如今只是把钥匙交到大家的手里。
徐天家分到了两个两居室。一个在一层,一个在十四层。是有电梯的那种。
徐强带着清宁和严格,说来看他们家的新房子。结果在一楼看了,想上十四楼,就是坐不上电梯。住的都是农村的拆迁户嘛,好些都没见过电梯。不光是自家坐在电梯上不下来,还带着亲戚一起来感受电梯。于是就看见电梯在顶层和除了一层以外的任何一层停,就是不下来。
三个人爬到二楼,结果好容易等到在二层停了,然后电梯门一开,里面塞的满满的人说说笑笑,再上一个人都超载。
看不成了。
又回一楼去。
屋子其实不错,两室一厅带个大阳台。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
严格就说,“两个人住刚好,一家三口人也行。”
再多一个人都觉得挤了。
徐强抿嘴:“安置房本来就不大。”
“不大好。”大房子一家子要几个儿子的话这该怎么分?还不然一家一户小的,能住。
清宁注意到,交房的时候几个地方是做了一些粗装修的。一个厕所,每个里面有蹲便池。再一个是厨房,水是接通做了水池的。还有线路,基本是已经引到户内了,接上电线就能用。再就是暖气,暖气片都是安装上的。还有一些需要防护栏的楼层,都是带着的。
清平回去就问她妈:“干嘛装这些?”这不是应该装修的时候由住户自己装吗?
林雨桐就问:“你觉得有几家装修的起?”
清平沉默了,是的!好些人家都装修不起的。
如今交出去的房子,就是水泥的毛坯房,但住过草房的都知道,这毛坯房有啥要装修的?这还不好?
还有厕所,不弄个便池,留个下水口,就敢有人给上面套个塑料带子当便池用信不信?
所以啊,你得给安排的,他们哪怕马上搬进去,就基本能生活。
清宁敬佩的看她妈:“您不是敷衍的当官,您想的很细致。”
不花一分钱,把家当搬进去就能生活。这是最体贴的安排了。
可这些多出来的花费,不知道妈妈跟人家谈了多长时间,花费了多少精力才争取来的。
别人都说当官的如何如何,可清宁却觉得,自家妈妈这官做的,晚上躺下一定能睡着。都是凭着良心做事的。
雪下来了,天冷的邪乎。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住在暖气屋里是这滋味。暖和啊!
路边看见不少提着篮子,篮子上盖着棉垫子的大婶大娘。
林雨桐接闺女放学,顺便接了严格。
俩孩子在后面坐着看外面,都猜这些人是卖啥的。
严格说一定是糖炒栗子。清宁说大概是烤红薯。
毕竟是大婶大娘们,带着那烤东西的铁皮桶子不方便。
两人打赌,问林雨桐那是卖啥的。
林雨桐好几年都不逛街了,没那个美国时间啊。
孩子问了,她就停车,给了十块钱给两人:“你们下去买吧,不管是啥,买回来就行。”
然后俩孩子带了一篮子蒜苗回来。
根根长的都细细的黄黄的。
“跟家里暖气片边种的蒜苗一样!”清宁泄气,还当是啥好吃的呢。
都是搬迁过来的农民嘛,屋里种的多了吃不了,拿出来换钱了。
严格就说:“京城如今能买到大棚蔬菜,反季节的菜都有。倒是县城还不多见。”
主要还是大众消费不起这东西。也就是过年前夕,卖的多些。条件好的人家,一家买上一点。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肉好,肉更解馋。
一说新鲜蔬菜,清宁就馋:“我都想吃豆角饺子了”
严格回家把奶奶寄过来的一坛子酸豆角拿出来,抱着就出门。
严厉从书房出来就瞧见了,“你抱着坛子去哪儿啊?”
“送人!”严格脚下不停,抱着就走。
“没穿大衣呢,这孩子。”史可叹了一声,“真是个傻小子。”
严厉就道:“酸豆角炒肉末,我最爱吃。到外面还不敢叫人知道我的喜好。好容易妈给寄来了,你儿子抱去献殷勤了。我这老子当的”
史可就笑:“我儿子比你强,瞧上了就下手。你看这热乎劲”
严厉不爱跟老娘们说这个。孩子们还人家那两口子看的上严格不?
再说了,孩子才多大?知道啥啊?
瞎起哄!
大人看着俩孩子就当看小孩过家家了。那么当真干什么?
史可就说:“人家清宁不好?”
怎么不好?
光是那智商,就证明基因优良。娶回家下一代的基因就会更好。
严厉这么跟老婆胡说八道,但意外的,发现老婆竟然还很认同。一脸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以前也不这样啊!更年期了吧
酸豆角自家有,但孩子送来了,就不能不收。
林雨桐只得又抱了一坛子给他,还把清宁的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给他叫他穿上,“男女不限的,你穿上大概有点不过就穿到家里,没事!”
然后出去穿着毛衣回来就多了一件紧绷绷的羽绒服。怀里抱着一个特别精致的白瓷坛子。
史可一打开,一股酸香味儿扑鼻而来,肚子里顿时一响,感觉口水分泌旺盛的同时马上觉得肚子饿了。
抓了筷子夹了一截出来咬了一口,酸的不刺激,但是越嚼越香。
她就叫儿子尝:“你林姨叫你带回来的?”
“嗯呢!”严格往后一躲,不吃。那酸味沾到衣服上怎么办?清宁的衣服香喷喷的。可好闻了。
清宁却嫌弃严格家的酸豆角:“用咱家的吧。他家的不好吃。”
死丫头!
怎么就那么挑呢。
晚上包饺子,清宁就跟林雨桐说学校的事,“我们班有个男生喜欢平行班一个女生,然后成绩退步特别快。我们老师叫他们请家长了。然后家长来了,那男生和女生都说不要上学了,要结婚。就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说的,可大的声音了,我们都能听见。男生他爸不同意,抽皮带出来打。我同学都跪下了,说了,反正不念书了,也上不进去了,就想结婚。那女孩的妈不说话,好像愿意。两人现在都不上学了,昨儿男同学还来班上了,说是叫我们参加他的婚礼。他跟那女孩要结婚了。”她有些不理解一样,“你说他考上实验班容易吗?要是选择上中专,出来还能找个稳妥的工作。现在这回去都不知道该干啥了?不是都不兴接班了吗?那他靠什么生活?以后怎么办啊?结婚要生孩子吧?没钱养怎么办?我这么问他了,他说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妈,你说这爱情是啥?觉得挺可怕的。要是爱情叫人没理智了,这玩意不要也罢。”
林雨桐包饺子的手一顿:“爱情这东西啊,每个人都觉得弄懂了。其实每个人都没懂。说爱你的时候呢,你觉得那是真的,是爱情来了。等说不爱你的时候,你觉得你觉悟了,觉得爱情从来没来过,经历过的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他信了,你也信了。不知道是对方欺骗了你,还是你欺骗了自己”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糊涂呢?
比之前更糊涂。
其实我说的人都把我自己给说糊涂了。
可跟一个屁也不懂的孩子说爱情,这说的着吗?
遇见了,你就懂了。
这事就这么简单。
清宁觉得没得到答案,等她爸回来问她爸去了。
“爱情?”这两个字把四爷给矫情的不轻。皱眉想了半天,觉得有了标准模板答案,他指了指他自己,然后指了指孩子妈,“等你把日子过成我跟你妈这样,那么,爱情就来了。”
林雨桐回身对着四爷,笑的能掉两斤蜜。
可清宁觉得为什么爱情那么遥远那么遥远呢。人家的爱情都已经结果了,可她的爱情被爹妈一下子给推到宇宙的另一边去了。
清宁现在的成长有些拧巴。她年龄那一窍还没完全开呢,对有些东西,情感上是理解不了的。但偏偏的,接触的同学,都是十六七十七八这样的正在青春期的孩子。他们懂了男女之事,憧憬起了爱情。
这样的环境下,她就特别的拧巴。
等年前英子带着清平来县城买过年的衣裳,她又拉着清平说闲话。问清平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给清平问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说:“就是你总想看见他,哪怕是下课从窗户朝外看一眼能看到他,或者是外面偶尔碰一面,你都会觉得特别开心的那种情况,大概就是爱情来了吧?”
好有经验的样子啊。
“你有喜欢的同学了?”清宁凑到清平的身边,低声道:“说说!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没有!”清平红着脸站起来,“别胡说!”
骗人!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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