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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好,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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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宴失笑,顾朝夕这人似乎就是有种魔力,可以让他忍不住地心情变好。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塌下肩膀,一只手按在长桌上,轻轻扬起下巴,微敛的眸子里晕染笑意。

    顾朝夕抖了一下肩膀,拎着裙摆走过去,歪了歪头。

    “我觉得呢,是她自己划的。”

    “理由呢?”

    裴宴追问。

    她只是抬手随意朝着画架指了一下,挑眉:“虽然看上去很是痛恨,可是整个画架都完好无损,说明这个人对于画画这件事是热爱的。”

    见裴宴点头,她笑了笑,接着又道。

    “另外,尽管这幅画被划了很多刀,但是唯有脸的位置是被污渍遮住的。”

    “这也就表明,这个人虽然不愿意看到画像上的脸,但是也狠不下心去划掉。”

    “如果是一个外人呢,我觉得在极度愤恨的情况下,首先想划的就应该是脸的位置。”

    “只有当一个人看见自己的画像,才会下不去手划脸。”

    她说完,轻咳了一声,走到裴宴的身侧,侧目去看他。

    只听见裴宴轻笑一声,抬手无声地鼓掌。

    “和我想的一样。”

    他转身,跟着顾朝夕走出这间画室。

    走廊里依稀可以听到秦微他们那边说话的声音,却并不清晰。

    她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门,或许只要人走进这里的房间,声音就会一定程度的隔绝。

    “那你有想过,什么原因她要把自己的画像破坏掉吗?”

    这人就好像在引导她去思考一样,惹得顾朝夕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

    “哼。”

    她扭头,一点也不想回答裴宴这次的问题。

    走了几步,顾朝夕先一步把第二间房门给推开。

    不同于画室的昏暗,这间房里整个窗帘是被完全拉开的,外面的光亮将目光所到之处照的格外清楚。

    房间中央是一架三角钢琴,不过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黑白琴键都快被调和。

    羊毛地毯上到处散落着泛黄的纸页,顾朝夕蹲下瞧了瞧,是曲谱。

    都是她熟悉的东西呢!

    这间钢琴房,当真是除了钢琴什么都没有。

    她环视一周,墙上连一副装饰画都没有,格外单调。

    “顾大钢琴师,可以给我弹奏一曲吗?”

    裴宴的指腹很轻地从琴键上摩挲过,沾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次换顾朝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且不说这钢琴现在特别脏,再说都这样了,音也不准啊,我弹什么?万一给她弹应激了,也给我一翅膀吗?”

    噗呲!

    裴宴是当真没忍住,抬手掩住自己的眼,嘴角都咧开了。

    顾朝夕望去,这人微微仰头,修长的手把半张脸都盖住了,细碎的银发在他的手掌上晃悠着。

    有一瞬,她忽然从他身上瞧出了满满的少年感。

    “别笑了!”

    有点无语,真不知道哪里好笑了。

    “好,不笑了。”

    裴宴的手放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叉在腰上,脸上的笑意明明没有收回去,憋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

    见她抿着唇凝视他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真的把笑憋了回去。

    “咳咳,真的不笑了。”

    他向顾朝夕保证,实际上在之前的好几次位面,他根本就没心情笑。

    看她转身往外走,裴宴还是低头又浅笑了一下。

    这种完全把里世界当游戏的感觉,让他轻松了许多。

    也或许,是因为顾朝夕在他身旁吧。

    走到走廊,她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碎发。

    她本来是自然卷的长发,不过这个位面把她的头发盘起来扎住了,只留了两缕刘海在耳畔。

    身后裴宴跟上,她侧头看向墙上的影子。

    “我觉得,她某种程度上对给她画像的人,又爱又恨。”

    裴宴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之前问她的问题。

    “嗯,或许她本身对这幅画是满意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她又想泄愤,觉得这个人不配给她画像。”

    和裴宴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顾朝夕有种隐约的兴奋。

    此前,只有哥哥顾晨阳才会和她这样契合。

    指尖忍不住绕了绕腰上垂落的丝带,连走路的步伐都变轻了。

    “你说,这件事是在事故之前,还是之后呢?”

    位面在展示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显露一部分,遮蔽一部分。

    所以目前来说,他们对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是完全不知的状态。

    裴宴也不能肯定,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站在第三间房间的门口,都没有动作。

    “我来?”顾朝夕仰头看他。

    裴宴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过去落在门把手上,而后轻轻地推开这扇门。

    屋内是昏黄的,窗帘只是被拉开了一半。

    放眼看去,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圆形的小茶桌,左右两边是单人沙发,上面还罩着流苏的沙发垫。

    踏进房门,左侧是一条长形的沙发,上面歪斜耷拉着一件红绿相间的披风。

    地上明明铺着羊毛地毯,然而房间的中间,还是摆着一块褐色花纹的圆形地毯。

    看上去是手工编织,圆形地毯上还摆着两个抱枕。

    抱枕边上的流苏看起来还是比较完整的,只是整个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左侧,是一个半嵌入墙体的烤炉,里面还残存着一些黑漆漆的碳。

    房间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

    画里波涛汹涌的浪,雷鸣电闪之间有一只航海的船自远处而来。

    很普通,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看来没什么收获了。”

    顾朝夕退出房间,不是很想再吸入那种灰尘。

    这让她有些不太好受。

    裴宴跟着出来,顺手将房门给拉上。

    她侧头,除去那个女人休息的房间不可以进,还剩下两个。

    但是从前面三个房间来看,不过就是为她服务的附属房间罢了,东西都是简单又少。

    揉了揉脖子,顾朝夕抬着步子往第四个房间走过去。

    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这间房,是一点窗帘都不带拉开的啊?

    她侧身,眼神落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那里摆着一个破旧的摇摇木马,小孩儿玩的那种。

    “该不会是杂物间吧?”

    谁会把杂物间放在离自己房间这么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