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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告别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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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一打开就是老套的相亲节目,我环抱着身体坐在沙发上,遥控器就在我的身旁,我懒得动,就任由电视这样播放着。

    电视里说了什么我没在认真听,只是对着前方发呆。台上的女嘉宾个个浓妆艳抹,鲜少有人素面朝天,只有几个人的长相还算看得过去。我发现其中最小的一位居然只有22岁,不禁感叹这世道,才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就这么快着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我28岁的都还未婚,你们凑什么热闹?!

    可是一想想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父母都替我着急,我就分外难过。沈沐染啊沈沐染,从小到大就没谈场正式的恋爱,就连当初暗恋唐弋也是草草收尾。我审视自己这张脸,明明素颜不比她们差,为什么我就是没有男朋友?到头来只有这栋空旷的房子陪着孤独一人的我。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光太高,亦或者是自己为人处世方面出现了一些我不为人知的问题?好男人一个都不来,倒是招来了唐弋这个大瘟神。

    电视里的人不知因谁讲了个笑话,众人嬉皮笑脸,我也跟着笑,笑得没心没肺。半晌过后,心里又开始难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今晚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7月份的夜晚很热,客厅里的风扇在“呼呼”地转动着,随之而来的风吹乱了我的碎发,贴在了我的眼角边。我在家里穿着睡衣,腿上的疤痕清晰可见。我想起了早上对叶向雯说过的话……

    一个人如果有一段痛苦的回忆,这并不可怕。若是执着于过去,并且无法自拔,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地方。我安慰她要学会勇敢面对,可是我自己又何时做到这一点?我纠结了十一年的心结,到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道长约十厘米的疤痕,为何它还在隐隐作痛?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忘记过去,只是回忆太过执念,总在我准备忘却的时候,记忆又重新涌上心头。我想遗忘过去,忘记那段难堪的记忆,我想让这道疤痕彻底地消失在我眼前,我想让自己的心安宁,向大步往前走,可是它的力量太过强大,让我无法战胜它。

    一道长长的疤痕匍匐在我的小腿外侧,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沈沐染,这是一段你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这是你高中时代永恒的耻辱。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当初不经意之间喊了一句你心心念念的人的名字!

    也许我早就该让它彻底地消失,执着于往念只会使我无法摆脱这狭小的笼子,直到终点……

    桌子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瞄了一眼屏幕,是沈沁的来电。

    这个时候她打来做什么?我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喂?”我懒散地发出嗓音。

    “听起来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的啊?出了什么事了吗?”沈沁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看了今晚的相亲节目结果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于是整个人便胡思乱想。沈沁,老实说,我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

    “结婚?沐染,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一向以事业为中心吗?怎么,开始想男人了?”沈沁在取笑我。

    “也许是吧,我年龄也不小了,爸妈肯定比我着急,我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对不起他们。而且今天我团队里的一个女职员出了点问题,于是我讲起了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来安慰她,没想到,她是不难过了,反倒是我自己开始变得心烦起来。”

    “嗯?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我小腿外侧的那道疤痕吗?”

    “嗯,记得,只是你不太经常提起,怕说了惹你不高兴。”

    “是啊,我自己要是说起这件事也会难过,今天不知怎么的,为了安慰员工,竟然说起了这件事。这道疤痕是我高中时候被一群坏学生殴打遗留下的,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这是一段我特别痛苦的回忆,一直纠结在内心。沈沁,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寻得解脱,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

    “办法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你会选择哪种。要不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手术,只要三四次,你的疤痕就可以彻底看不见。”

    听到她这一提议,我心动了,话没经过大脑就同意了。

    “沐染,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做出这个决定,这说明你正在尝试走出过去。虽然我之前就有想过劝你,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倒好,是你自己先提了出来,那我也就可以尽我最大的可能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沈沁的效率很快,等我这周空闲的时候,她就马上带我去了他爸旗下投资的一家美容医院。一路上有沈沁这层关系,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招待地特别周到,就连主刀的医师都是院里最好的一位。

    “沈沁,这个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我总觉得这太夸张了。”我被沈沁一把拉到医院去,见到这么大的阵势,急忙把她拉到一旁的拐角处质问她。

    “沐染,你就放心好了,我爸是这家医院的投资商,这个待遇当然要这么做,而且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必须要请最好的医生来帮你做手术,你就乖乖地睡上一觉,等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搞定了,相信我。”我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沈沁强拉我进了手术室,让我平躺在床铺上,直到我躺在那儿快睡着的时候她才安心离开,让医生进来做手术。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做了一个简短的梦,至于手术的过程倒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沈沁已经在床边守候着我。我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现在很好,她倒是直接伸手过来捉弄我的头发,来逗我开心。

    我想起身看看自己的小腿,只见上面包了好几圈的纱布,还真的是一点痛觉都没有。

    “医生说,这几天要特别注意卫生,千万不要让伤口感染发炎,要不然以后再处理还挺麻烦的。而且现在你也不好随意走动,要不这几天你先跟公司请几天的假,呆在医院里观察观察?”她提出建议,我略加思考,心想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的项目需要我处理,便同意,之后向公司那边请了几天的假,安心住在医院里。

    沈沁安排的病房是一间高级病房,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我呆在医院的那几天,沈沁时不时地来看我,会给我带来一些她家厨师做的美味糕点,她怕我无聊,还买了一些八卦杂志供我消遣。我每天都是躺在床上度过,沈沁那厮不让我下床,除了去厕所之外,她才肯允许我下床,活生生的就是我老妈的又一翻版。

    每天我只能看看电视、书籍来打发时间度日,做祛疤这个小手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于是我也就没有告诉家里人,省的让他们为我担心。

    大概在医院里呆了四五天,我终于看到了纱布拆下后的伤口,跟之前比起来确实是淡化了不少,不过还有一点淡淡的痕迹在上面,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还需要我服用一些药物来控制。我眼看都过去这么多天,也不想再在医院里待下去,整天躺在床上人都懒散了不少,又怕手头上的工作堆积太多了会不太好,于是连忙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的两三周,我都每天坚持服用医生开的药方,进口药就是神奇,疤痕淡化地很快,每过三四天我就可以见到疤痕淡化不少。不出一个月,我想应该就可以看不到疤痕的存在,我心下大喜,为自己手术成功感到高兴。

    等我回到公司的时候,一切都还安好,李秘书也顺带向我汇报了这几天的情况。叶向雯跟以前相比,更加努力工作,这令我大为满意,看来再过一两周就可以让她转正。其他员工照旧工作,各项业务也处理的妥当。唐弋时不时地会在我眼前经过,我懒得理他,反正我腿上的疤痕也正在慢慢恢复,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跟以前告别。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大可以好好工作,向博雅副总这个位置努力前进。

    八月末,A市迎来了一个重大活动,作为本市最大的外企集团的老总陆振东,将于9月3日晚上8点整在皇家酒楼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届时将会邀请A市各大知名企业的重要人员来参加陆氏集团创业26周年庆。

    陆氏是本市的著名企业,从它建立以来,就一直发展良好,即使是金融危机爆发,它也依然能够迅速地调整好状态,大步地领先于其他企业家。陆氏的公司很大,与博雅不相伯仲。至于其他的公司,巴不得能跟陆氏合作,从中捞取一杯羹。而能从陆氏手中获得邀请的请帖,既是一种荣幸,又是对公司地位的一种肯定。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李欣和我讲这件事,去年的这个时刻我也听闻过这件事,那时候我才升职不久,公司未曾考虑派我去参加这样子的宴会。

    心想着,潘董最近都在忙其他的事,不知道有没有空参加这次的宴会。于是我在心里猜测,到底会是由公司的哪位高层去参加呢?是刘副总还是公关部的赵姐,亦或者是其他人?

    但是一想到刘副总年事已高,不喜好这么隆重的场合,且在筹备退休的事项,应该不会是他去这么重要的宴会。思来想去,这哪里又能轮得到我评头论足呢?我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能在年底前完成一笔大项目,这对于我能够列入副总的竞争名额当中是极其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