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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见婚事吉成,心下好不高兴,欢喜的直搓双手,坐立不安。猛一抬头,但见大厅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个贺喜的宾客都没有,虽然外面的鼓乐喧天,但怎么看还是不像在做喜事。不由直皱眉头,道:“没有吵喜,闹喜的嘉宾,怎么吹也不像是办喜事儿。虎兄弟,你到外面去,请些朋友,宾客来,越多越好,我要热热闹闹的办喜事。”
尚山虎应了一声,退出厅去。心下寻思:“老大要请的贺喜宾客,当是店铺里的那些人。我们既然要在此间过夜,就不能走漏消息。外面虽然有兄弟们守着,但地方大力量太过分散,还是聚到一起好看管。老大是对的,永远错不了。”当下招呼过街鼠,山羊胡子,马王神三人,出得杨府,去接贺喜的宾客。
大厨子杀鸡宰猪,尚未忙的停妥,尚山虎等已将几百人众请进了杨府。这些人衣着不一,有男有女,老少不等,聚集在一起,果真增添了许多喜庆的人气。
铁牛见客人来了,起身相迎,双手抱拳团团一揖,彬彬有礼的道:“诸位嘉宾,今日是牛某人的大喜良辰,请来诸位同庆,待会酒菜上桌,诸位只管放开肚子,吃喝一切免费。诸位请随便,随便。”众人听说性命无忧,心头一宽,但环顾群贼林立,又岂敢当真随便,惹来无端的祸事。
铁牛见请来的是些木头宾客,不要说吵喜,就是连一个动上一动,甚至连言语一句的都没一个。他不由冲冲大怒,瞪大牛眼,喝道:“哪里来的僵尸?若不说话,就割下舌头;若不走动,便斩下腿脚!”群贼轰然应了,持刀在手,左右虚劈,刀光霍霍,煞是吓人。
众人大惊,乱作一团。还是店铺的掌柜见多识广,连忙站起身来,挤出一丝笑来,说道:“恭喜···恭喜···牛···牛大爷···大···大喜···”将这祝辞说得如此断断续续,心惊肉跳者,古往今来,唯此君也。
铁牛哈哈大笑,说道:“同喜同喜。请上座,请上座!”言下颇为得意,于他的语不成句,丝毫的不放在心上。众人见大掌柜的三言两语,便化险为夷,纷纷效仿。到得后来,无话找话,乱成一团,七嘴八舌之间,还倒真有点喜庆气氛。
铁牛连声道:“诸位同喜,请随便座,随便走动。”众人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性命无忧了,只盼顺顺当当的吃完喜酒,安安稳稳的回家去,那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当真的吵喜,当真的走动?但却又不敢坐着不动,站起来原地转圈子,敷衍了事。
那青衫青年轻轻拉起他身旁少女的手,小声的道:“怎么办?”那少女道:“先看看那小子的动静。”侧脸看去,竟然找不到目标,不由轻声的“咦”了一声,低声叫道:“师哥,糟了,人没有了。”那青年也愣住了,怎么转眼间没了他的踪影?忙道:“刚才还在,这会儿去哪里了?怎么办?”那少女道:“不变应万变,再等等看。”
铁牛见众宾客虽然有说有笑,但却死板死眼,就算偶有走动的人,也只是那么的几步,全非出于自然。至于贺喜吵喜,全然找不到一丝一毫。他看了一会儿,不觉索然无味,提了一坛子女儿红,径直进了厨房,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不知不觉间就有了醉意,心中念着两个千娇百媚的新娘子,在也坐不住了,叫道:“牛爷等不及了,等不及了!牛爷我要进去看看我的两个新娘子,每个人先亲个嘴儿!”手一松,“噹”的一声响,酒坛子落在地上,跌了个四裂花开。
没有人敢闹洞房,他也只有自己闹自己的洞房了。一旁的喜婆一惊,连忙劝道:“新官人,还没有拜天地,可不能先进洞房见新娘子,不太吉利。新官人且先忍一忍,良辰一会就到,那时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在其位而谋其职,喜婆的职责就是保护新娘子,闹喜的贺客如要闹洞房,她也会生出诸般的借口推拒。一个要闹,一个护着,吵吵闹闹之间,才显的喜庆。
铁牛瞪圆了牛眼,连声啐道:“呸呸呸!你说什么瞎话?金口先生说了,老牛今日洞房,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哈哈,从此可免血光之灾。牛爷我从此大吉大利,百子千孙。老牛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洞房。”喜婆道:“新官人,新娘子迟早都是你的人,你就耐心的等上片刻,吉时立马就到,拜过天地,你在入洞房,名正言顺,岂不是美上加美!”
铁牛不耐的道:“牛爷今天大婚,百无禁忌,怎么着都行。今天老牛我就要先洞房,而后拜堂!”喜婆仍是不依不饶,叨叨唠唠的没完没了,铁牛胳臂一抡,她跌出老远,好半天也没爬起来,再也不敢上前啰嗦了。
铁牛脚步踉跄的来到洞房门口,曲指敲了两下,轻声轻语的说道:“我的两位新娘子,你们等我等得可是心慌?别急别急,为夫这就进去了!”推开洞房的门,回身掩上,脚下一路歪斜,来到大床之前,不由为难了起来,两个新娘子虽然都在床上,但这头一个,那头一个。他举起双手,自言自语的道:“这个?还是这个?
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中美不胜收,笑道:“谁先都一样!“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已抱住一个新娘子,一把扯落红盖头,不管鼻子还是眼睛,又亲又啃起来,突地觉得怀中之人辗转承接,极是配合,心中隐隐觉得不对,睁开迷离醉眼,失声叫道:”十二妹,怎么是你?“他怀中的新娘子,居然是十二生肖里的小白兔子。这一惊,他的醉意全无,问道:”十二妹,我的新娘子呢?”
月兔被铁牛抱住,不由分说的在她脸上唇上亲热起来,心中不觉意乱情迷起来,几疑是在梦里,情不自禁的伸臂揽住他的脖子,展转承接,霎时间心神俱醉。正在飘飘欲仙欲死之间,突然被推开,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不仅一腔柔情化成乌有,还又羞又气,委屈的泪在眼窝里直打旋,扁了扁嘴,泪水差点点如泉涌出,于铁牛的问话,那里还能作答。
铁牛见她不答,心知不妙,一个翻身,滚到床的那头去,扯落另一个新娘子的红盖头。霎时间身心俱凉,这个新娘子竟然是名丫婢。这一突变,铁牛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双手抓住那丫婢的两肩,连连摇晃,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新娘子呢!”见她应手而倒,心下更加的慌了,俯身向床底下张望,只见一女子正曲伏在里面。他喜出望外,叫道:“哈哈,原来躲在这里!和我捉迷藏么?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身子一缩,钻进床底,一把抱住那女子,上下其手,胡乱的摸了起来。却不见反应,仔细看时,居然还是一名丫婢,怪不得听任不必呢。
铁牛一把将她拖出床底,怒道:“怎么回事?你躲在床底干什么?我的新娘子呢?”一连三问,那丫婢半句也不搭理。铁牛低头再瞧,床下空荡荡的,再无一物。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忙扶起小白兔,问道:“十二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新娘子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