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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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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含芳园偏厅

    王夫人面带愠色地看着沈澈,这场家庭聚会,在座的除了她只有沈家的男人们,连许妙菡也没有资格参与。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儿子,沈墨正襟端坐,好歹还是在聆听的样子,而沈澈,从头到尾嘴角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看起来嘲讽不已。

    他该是这个样子吗?

    对自己的母亲,就算曾经忽略了他。

    大周重孝,沈家更甚,不,就算他位极人臣也应该跪在她的脚下,王夫人眼中凌厉更甚,但沈澈嘴边的那抹笑像是忽然动了起来,她一时胸闷气喘,忍不住对沈月麒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是这个样子”

    沈澈躬身:“母亲,孩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不喜王氏,可毕竟要维护她的面子,沈月麒怒道:“孽子,还不向你母亲认错?”

    沈澈道:“恕孩儿不孝,嫡妻犹在,孩儿自是无法再娶,妾么,不知钱家小姐愿不愿意?”

    那钱蕙乃是监察御史钱锦平的独女,监察御史官阶不低,家世匹配沈澈是差了点儿,可为妾?

    沈月麒听儿子故意这么说,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但一转念,沈澈如今已不是当初默默无闻被人忽略的小子,还是好好跟他商议为好。

    沈月麒略作思索道:“翡翠观音一案,并非我们诬陷她,她本就是何世平之女,若是肯安分守己。看在小芳小华的份上,我们也愿意收留她。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险些害死你祖母。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王夫人缓过来一口气:“你当她真是失忆?若是失忆为何不在府中等着神医?从她开始逼亲起,就步步为营,设下诡计,如今何家被灭九族,她父亲又死于你手,怎不怀恨在心?她除了利用你就是恨你!从来没有心悦过你!”

    听到这话,沈澈猛地抬头。

    王夫人亦盯着他。这五年来,他由暗到明,的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孩子。

    “母亲。当初她瞧上的确是大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墨身子一颤,站了起来:“二弟,你怎么跟母亲说话?”

    这件事犹如一个疤痕在沈墨心里,假如当初没有让沈澈顶替他与何雅成亲。那么沈家今天是不是会好一点?

    他太了解沈澈。就如了解自己。

    果然当沈月麒喊出这句“孽子,你执迷不悟,圣上也不会饶了你!”后,沈澈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让圣上罢免我罢。”

    沈月麒怒到要掀桌子,忽然发现前面还坐着一个人。

    沈齐山,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面对父亲,沈月麒心中惶恐胜于失望,作为一代大儒沈齐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让父亲满意过,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太吵了。”沈齐山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留下沈月麒夫妇面面相觑。沈墨也走了,突然冒出的儿子让他伤神不已。

    “都是你,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无处发泄。

    王夫人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为他辛苦持家就换来这么一句。

    “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像是没注意道她错愕的表情,又补了一句:“要是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直到沈月麒走远,王夫人才发出一声惨笑,素娘,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两行泪从王夫人眼眶里流出,她却恨恨一擦,甩门而去。

    与此同时,武定侯府的密室里,不时有呻吟声响起。

    “轻点儿,轻点儿”是女子的声音。

    “嗯。”一声简单的嗯尾音却向上挑起,听起来就像主人太过舒服了。

    “蓝景明你给我轻点!哎呦——滚!”

    何雅拽上衣襟,盖住肩膀,蓝景明则收好药瓶。

    “真是好心没好报,不多上点药能好么?听你叫的,快赶上我房里的了。”

    “不说话你会死吗?”何雅将脸埋在桌子上闷闷地吐出一句,此时她真没有斗嘴的心情。此时全京城只怕到处都是搜查她的人,哥哥被抓,那嫂子和宝宝呢?

    她早该让何纲换个地方的,偏偏晚了一步,何雅默默握紧了拳头。

    “玉狸那家伙岂是能随意抓到的,你放心好了。”蓝景明像是看到了她心里想的“我已经派人留意她们母子,一有消息立即汇报,不会耽误的。”

    “你千万小心,别被人跟上了。”这时怕不止大理寺在找她,重要的是沈澈肯定也在找她,蓝景明简直是重中之重。

    她这么说着自己却陷入沉思。

    蓝景明看着面前女人,两人年岁相当,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仍是几年前的样子,思考的时候并不皱眉,反而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那双眼睛似乎和一个神秘的世界相连,她那些勇气、奇思妙想都是从那儿而来,这会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她一声召唤,他就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幸好,他这次没有来晚,虽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这么点时间手下汇报来的便是引发满城风雨的乱党翡翠观音案。要说挖开翡翠肚子藏毒什么的,他觉得也有点像她的点子,可他太知道,无论谁想天下乱,也不可能是她。

    何雅这会儿已经理清了思绪,第一句话让蓝景明吃了一惊。

    “我没多长时间活了。”

    她视线很平静:“几年前我哥找到我时,薛衣人就为我诊治过。乌木齐当年得到的那瓶伊莉莎全部灌到我肚子里,他本来是要用我毁灭整个大周军队。可惜我抱着李然自尽了。伊莉莎是由蛇毒中提取出来的病毒分子再变异混合而成,假如我当时清醒,也许可以培养出对应抗体。可惜我哥找到我时我已经昏迷很长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并没有死,但是这种病毒渐渐腐蚀我的记忆,薛衣人和司马瑜只能通过我之前传授给他们的方法来试着为我解毒,可惜由于当年那场地震,作为伊莉莎原料的最主要的那种毒蛇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已经灭绝了。这几年来,司马瑜和薛衣人天南海北的就是在为我寻找那种毒蛇,最近。我哥收到薛衣人的来信,这一次又一无所获。”

    “但是以后也可能会遇到。”蓝景明忍不住道。

    何雅笑了笑:“不错,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蓝景明忽然想起来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她应该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病情。

    几乎是本能。蓝景明抓住她搁在桌子上的手:“还有多少时间?”

    说完才意识到他握着她的手。心口疼的却不想松手。

    好在何雅也没推开,反而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最多还有一个月。”记忆恢复证明要么病毒消退要么被病毒全部占领,通过她对身体的观察和感觉,很明显是后则。

    蓝景明很想问她怕不怕,但她脸上很平静,或许这个问题她早已想过,但是怎么会扯到翡翠观音案上?

    “本来我哥和我嫂子也不想送我回来,可他们见我偶尔记起点东西。都是和沈家有关,想到我很有可能那天就没了。还是决定送我回来。可是我不想死在他面前。”

    何雅并没有垂下眼睛,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笑意,蓝景明觉得自己被她看透了,不由恼怒道:“所以你要死在我面前?”

    幸好她爱的不是他,所以她没有蒙蔽他。

    “不,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有时候这是一种比爱情更长久的存在。”

    蓝景明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又哄我。”

    爱一个人,所以就算离去也不愿看到他悲伤,不爱一个人,就可以拿来随便信任。

    但是他爱她,所以也不愿看到她悲伤。

    何雅沉默一下,才轻轻道:“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是不一样的位置,但始终都有。”

    也许她是个不靠谱的朋友,想想总是给他带来麻烦,蓝景明真够倒霉的。

    不一样的位置,那也是有位置,蓝景明的眼亮了。(后妈:挨打的位置要么?小明子:男配地位就这么低贱么?)

    “其实你也知道,我最牵挂的除了他自然是我的两个孩子”何雅花了一些时间来讲诉最近沈府发生的事情。

    “并非我要安排他以后的生活,只是我能看到的危险绝对要清理干净。”只不过对方先动手了。

    何雅的推测让蓝景明也很震惊,仔细一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别看沈家标榜书香门第,可越是这种地方,还不如他们这些侯门贵族龌蹉来的直接。

    “你打算怎么做?”蓝景明来了兴致。

    “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何雅道。

    “不去救何纲么?”想来这位兄台在大理寺要有苦头吃了。

    何纲是要救,不过现在有一个人比何纲还要危险,但也不能着急,只要她不露面,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你确定要写这么一封信?”蓝景明盯着她埋头苦写。

    “一个一无所有只剩嫉妒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所以何纲性命压根就不重要。

    这封信上说:如果想追回翡翠观音,就拿沈澈的新欢来换。

    前妻迫于国恨家仇报复皇帝,报复夫家,虽未落网却犹如困兽,丈夫此时令结新欢,的确有这么犯罪的冲动。

    “但是人家还没有另结新欢。”虽然蓝景明很想沈澈消失,但此刻也对沈澈充满同情。有个太聪明的妻子绝对不是好事。

    “他会有办法的,他也会来的。”何雅打住他的问话“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握这个时机,绝对不能有错。”

    大理寺愁云惨淡,虽有何纲在手,无奈用尽了法子,也问不出来一个字。

    真没有法子么,齐天偷眼看堂上端坐的沈澈,已经过去六天了,这位脸上表情就没变过,或者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要是这样下去,齐天不由打了个寒颤。

    “报——方才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齐天大喜,不及接那密信,身侧一股冷风,密信已经到了沈澈手上。

    信绑在箭上插在一匹马头上直冲进来,信到马亡,查不到丝毫信息。

    字是何雅的字迹无疑,可这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受了胁迫?

    “按她的要求去做。”片刻之后沈澈就做出了决定。

    监察御史钱锦平只高兴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钱蕙就被沈澈直接带走了。

    地点约在西郊乱葬岗,简直不要太好的地方,月黑风高适合作案。

    沈家上下坐立不安,上下主要只有两个人,沈月麒和王夫人。

    许妙菡在屋里转了几个圈,脚刚迈出去,身后突然传来沈墨的声音。

    “菡儿,你去哪?”

    许妙菡觉得背有些发僵,丈夫多久没这么叫过她了?

    慌乱只是一瞬间,许妙菡回首,谎话的最高境界是假中有真,真真假假,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天气有点闷其实我有点担心弟媳。”

    弟媳?沈墨默念这两个字“那个祸害,迟早都要捉拿归案。”

    许妙菡道:“我只是觉得小芳小华很可怜”

    一时静默,沈墨忽然伸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碎发:“菡儿,你没有没话想跟我说?”

    许妙菡比方才还要吃惊,一瞬间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她没有瞧见的是,在她失神的时候,沈墨眼底滑过的一缕奇异的光芒。

    “那你还是去照看欢儿罢。”

    丈夫的声音将许妙菡拉了回来,她抬眼深深看了丈夫一眼,成亲这么多年,他容貌几乎未变,清贵中带着疏离,让人不敢亵渎冒犯,可这样的他,也在外面有了孩子

    许妙菡忽然间莞尔一笑:“相公,我今日要外出一趟,晚点回来。”

    沈墨听到后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看看,如今她去哪里,他不问也不关心。墨园在身后越来越远,许妙菡大步向前走去——

    李老夫人生病之前闲来无事时也会念佛,这几乎是她这个年岁老太太的通病,在含芳园里就设有一间佛堂,这间佛堂距离李老夫人的房间不远,出门从抄手游廊里走几步,往左一拐就到了。

    此时,有人正在房里喃喃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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