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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岭,枫林尽染,湖光如镜,风景秀美;此时晨曦初露,清风徐来,红叶流动,更添几分美态。
李子仪三人与群雄相聚岭侧湖旁的迎枫亭,清泉碧潭,瀑布飞濑,本来风光宜人,只因形势所迫,后有追兵,分别在即,故此无心风景,意兴阑珊。
李子仪、宋烨、惠明禅主、詹勋业、木林枫、叶千秋、李嗣业等聚于亭内审时度势,分析天下形势。李子仪昨夜激战,真气消耗不少,适才静坐两个时辰后,此时已恢复七八成,冷静说道:“‘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安禄山蓄谋十年之久,储备充足,骑兵精锐,渡过黄河之后,连败唐军,一路攻陷陈留、信阳、洛阳,直抵潼关,气势如虹,如今史思明兴兵作乱,由东响应,以至叛军声势浩大。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倘若再无应对之策,后果当真难以估测。”
李嗣业身居要职,比其他人更加心急,闻言后惊惶道:“若潼关再失守,叛军便可直逼长安,到那时唉少将军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否则大唐危矣。”
宋烨感慨道:“此话言之有理,安禄山杂胡出身,野心勃勃,此次以有心算无心,攻唐军措手不及,以至大多朝廷将士草木皆兵,不战而逃,何况叛军又与魔门勾结,更是如虎添翼,魔教高手众多,倘若暗中刺杀唐室几位卓名的将领和官吏,那乱党更会势如破竹,难以遏制。依老夫看来只有在安禄山、史思明未站稳脚跟之前,痛予还击,除去祸根,否则根基一稳,恐怕不容易与!”
众人点头称是。詹勋业寻思而道:“可现今反贼士气如虹,连战连捷,而唐军溃不成军又多是平庸之辈,敌强我弱,看来仍要从长计议。”
群雄闻言,亦觉不无道理,攻也不是,守也不是,正可谓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纷纷眉头紧皱,一时沉思不语。
李子仪振奋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位前辈所言都正中要害,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主攻与主守皆非权宜之计。兵书有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军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而今安禄山二十大军所向披靡,如日中天,数月来一路马不停蹄,直逼长安,由此看出叛军目中无人,急于求战,虽然声势浩大,实是外强内干,凡是欲速则不达,获取胜仗的同时已埋下了日后败北的祸根,只要我军聚集主力,重振军心,避其锐气,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待时机成熟之时便是剿灭乱党之日。”
叶千秋先称赞爱婿几句,接着缕着胡须道:“魔门也不可不防,神月教一直等待时机称霸武林,如今天下动乱正中下怀,定会趁机而起,明则与安、史合作,对唐室百般阻挠;暗则别有野心,意欲消灭武林各派,一统江湖!魔教应付起来委实不易。”
李子仪微笑道:“不错,魔教与叛军合作虽是互相利用,却也不容忽视,目前潼关已成为京城的最后屏障,守将哥舒翰纵拥兵二十万,但因是临时凑集而来,缺乏战斗力,朝内又有杨国忠弄权,攻陷只是迟早之事。舍次求主,只有固守长安以拖延时间,重集兵力;但又怕魔门从中破坏,所以子仪希望诸位前辈先行一步,聚齐长安制衡魔教。”
叶千秋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最好法子,难道贤婿不与我等一同前往京城长安么?”
李子仪神色一暗,深情地道:“我怎也放心不下蓉儿和馨悦的伤势,所以要立即起程赶往佛地四海禅院,希望天从人愿,能够得见惠能六祖或可以瞻阅到洗髓经,医好她二人的内伤,到那时子仪定会前往长安与各位前辈汇合,并肩作战!”
众人听后惊讶相望,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他还念及儿女私情。心中无不在想:‘英雄难过美人过,自古已然。’神色不禁异样起来。
惠明禅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了镜唯心,了心即佛,故随所念,无非佛矣,只是如今天下之事正处于千均一发之际,长安还要全仰仗少庄主主持大局,子仪怎可只念及儿女之情,而舍天下安危于不顾,不如由老衲代行,亲自回禅院一趟,看能否找到师兄和真经,为馨悦和苏姑娘医伤,少庄主意下如何?”
宋烨道:“禅主所言极是,唐室军心涣散,又有小人当道,长安一行困险重重,倘若子仪拖延此事,贻误战机,岂非有负于天下?”
李子仪尴尬万分,摇头失笑道:“诸位前辈如此看重子仪,晚辈荣幸之至,只是凡事因势利导,随机而变。如今叛军贼子虽是猖獗,却仍有一定气候,非是一时得利,世间之事因果循环,当今皇上只是种其因尝其果,仍尚未清醒,看不清孰是孰非,孰正孰邪,故此是反击时机未到,所以晚辈才有如此想法,希望诸位先行长安与魔教抗衡。
倘若子仪参详不错,恐怕杨国忠的背景非是那么简单,数年来左右朝政势必有所图谋,而今的时机已至,相信安分不了几日,定会有所行动,其次子仪会修书一封通与敝庄,着沈辉执朔方节度军符,调动河西驻军,趁安禄山西进无暇东顾之时,进攻云中与马邑,打通东陵关,为唐军东进开辟道路。”
接着望向李嗣业道:“李将军,稍后请立即起程,赶往潼关,告之哥舒翰和高仙芝两位将军,不可轻举妄动,只要能坚守半年余载,我军便可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
李嗣业当即领命与众人告别后,事不宜迟,快马奔往潼关报信。
李子仪当下修书一封后,唤来秋、冬梅花二剑,叮嘱事关重大,务必让沈辉带领夺命五剑士,执军符调动三军,一切按书信中所载之计,以待最佳时机攻破马邑等东陵军事要地。
二女见与少主分别在即,万分难过,泪散如雨。李子仪好生过意不去,又哄又劝,勉强说服二女。分别之时,李子仪又向冬梅二人叮嘱道:“你俩儿定要千万注意,让沈辉按信中所写之计行事,攻破东陵关后三军原地待命,不得出关应敌!一切妥当后,你二人再带来药水到长安与我们汇合,切记药水被放在山庄‘卧龙轩’书架的匣子内,路上多加小心。”
秋梅、冬梅含泪挥手、依依惜别,当即赶往情剑山庄。
李子仪转身望着群雄道:“诸位前辈,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事,待晚辈了去心愿,自会立即赶去京城与诸位相见,此地不宜久留,子仪就此与各位先行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群雄一一还礼。
李子仪当下领着雪衣、紫嫣两位娇妻,护好蓉儿和仙子,由春夏二梅服侍,一路向北,往四海禅院的方向而去。此时一别不知何时能旧地重游,由此想起一首诗中曾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刚行出十余里路,后面一记马蹄声穿来,原来是张晓月耐不住分别思念之苦,遂放下少女儿的矜持,再不理旁人的目光,途中偷偷衔尾跟来。
李子仪正与雪衣、才女说笑,闻声掀开车帘,望着车旁娇艳欲滴,风韵楚楚的少女,笑道:“晓月妹妹怎么也跟上来了,是否妹妹春心动了?哈”
张晓月被说中心事,顿时晕红双颊,狡辩道:“人家才没呢,晓月是来陪紫嫣姐姐和雪衣她们的。”
李子仪瞧着她羞答答的模样儿,哪还不会意,微笑道:“晓月妹妹好象还不清楚,你这几位姐姐从早到晚可都要陪着在下哩!”
张晓月大窘,接着嗤地一笑,翻了他柔情的一眼,道:“陪就陪吧,月儿还怕你欺负人家不成?”话音刚落,纵身落到车上,还未等李子仪反应过来,已钻进车蓬中与才女、雪衣嬉闹一团,看得他不禁摇头失笑,唯有继续赶路。
渡过黄河,沿北而上,大部分地区已落在安禄山的控制之下,黄尘古道,烽火连城,一路上遇到许多难民及伤兵老员呻吟叫苦,悲声一片,苦不堪言,漫山遍地的野草已渐枯变黄,一抹夕阳映照下,更添几分萧瑟。
李子仪与佳人路经而过,所见所闻,心中感慨委实难以述及。行经三个月载,李子仪等已来到四海禅院所处的玉峰山下的云龙镇。天色已晚,投宿客栈,准备明早登寺拜访。
这一路上,李子仪与几位佳人的感情一跃千里,难以自拔;不但与紫嫣、雪衣水乳交融,行影不离,与仙子、晓月之间也到了如胶似火的地步,只是最后的一重防线没有突破,李子仪非是不曾想过,只是身边的两位娇妻初泽雨露,分外痴恋,以至分身无术;更何况此行心结未了,实不该太过风流。
李子仪与小诗女等用过晚膳,又春梅二人服侍仙子和照顾蓉儿,而韩雪衣三女聚于香闺,共塌夜话。如果说少女是情窦初开,那新婚燕尔的娇妻可是最甜蜜迷人的,经历了可爱少女变成多情的美妇,韩雪衣和李紫嫣都不见往日的腼腆和害羞,三人共榻一会窃窃私语,一会有说有笑,不时传来一阵娇笑声。
李子仪仿佛心被融化般,静坐在客栈庭院的石亭内,感受着宁静安详的幸福,心境澄明。静谧的夜色,暗淡的月光,洁白的雪花
雪静静地落着,像天下飘下来的花瓣,又如从远方吹来的柳絮,院子内几株枯叶的梧桐,挂满了厚厚的琼花,繁花似锦,在这寒冬时节,仿佛看到一场梨花盛开的景象,可能许多人喜欢雪,正是因为它可以覆盖世间的丑恶,净化万物,使严冬不至于太过死寂。
闭上了眼,感觉到一股灵气萦绕着思绪,或许因为靠近佛脚,心境也随之变得清幽。明早便要动身去往四海禅院,不知道能否天从人愿?佛祖啊!您一定要保佑蓉儿和馨悦平安无事,让她们能生生世世陪在我的身边。接着灵性异动,淡淡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呢?”
话音方落,房檐处身影乍现,须臾落在石亭前,手中宝剑背在娇躯之后,目光似是故意不瞧李子仪,却又不经意偷看上一眼,狠狠道:“谁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