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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抢前一步,将她扶起,蓝凤凰道:“昨日蓝凤凰得到吴天德吴大哥的书信,晓得圣姑要和两位好朋友要来凤凰岭,想不到今日便来了,失迎失迎。”
任我行与向问天相视一眼,暗暗奇道:“吴天德?听蓝凤凰口气,与吴天德交情可不一般,这位华山剑宗掌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怎么黑白两道连着朝廷官府都有他的关系?”
蓝凤凰将三人让进红楼中,听说这二人竟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和光明左使向问天,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再以下属之礼拜见。她只在十余年前初任教主之时去过一次黑木崖,那时任我行容貌与现在大不相同,方才竟未认得出来。
听了向问天道明来意,蓝凤凰只是略一思忖,便答应投靠任我行一方,倒令任我行大吃一惊,他现在可谓是一个光杆司令,日月神教大势还在东方不败掌握之中,蓝凤凰身为一教之主,不可能不为五毒教考虑,她这样爽快地答应,任我行还以为是吴天德那封书信起了作用,对吴天德的能量不由更加暗暗重新估量起来。
其实蓝凤凰慨然应允,固然有吴天德的因素在内。因为她对吴天德印象极好,唯一的侄女儿又在他的身边,怎么会不倾向于他?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听了向问天的话,知道湖南全境已在任我行掌握当中,黑木崖毕竟远在北方,如果不答应,那么五毒教首先便要和任我行的人马先起了冲突。
抛开她和任大小姐关系较为密切不谈,再考虑到任我行昔日的威名,蓝凤凰预料不在今日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之下,日月神教中他的旧部又极多,两相取舍,自然便站在了任我行一边。
这趟五毒教之行竟然如此顺利,任我行不禁喜上眉梢,得到了五毒教的慨然允诺,不止湖南一境、川、鄂、贵、滇四省势力尽皆大半落在他的手中,可说已得到了江南半壁江山,这也是他亲赴五毒教的原因。
五毒教之事解决,任我行才有了底气,有江南五省在手,就是杀了东方不败也不怕日月神教四分五裂了,任我行不禁踌躇满志起来。
任盈盈由蓝凤凰陪着到了她的客房,坐下闲谈片刻,忽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蓝教主,吴吴掌门信中可曾对你提起什么来?”
蓝凤凰嫣然道:“吴大哥写给我的信只有好少的字,我不识得汉人的字,找了个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明白,这才迎接圣姑来迟,吴大哥信中只说圣姑要和两位前辈高人来此,别的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任盈盈听见吴天德未提蛊毒之事,心头略感失望,蓝凤凰话中什么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的话便未加理会,她沉吟片刻才道:“我听说苗疆有种蛊叫本命蛊,若有人中了这蛊,可有解法?”
蓝凤凰微有些惊诧,她收到的书封中其实还夹带着一封信,是写给任盈盈的。在蓝凤凰想来,吴大哥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天下间若说有人能配得上任大小姐,也只有吴大哥一人了,因此见了那信已暗暗怀疑两人有了私情,方才见任大小姐魂不守舍地闲聊几句,就扯到吴天德身上,更加认定二人已有情愫,她忽然提到本命蛊来是何用意?
蓝凤凰想到吴天德身边不乏美女,莫非这位大小姐对自已信心不足,居然要学苗家女子对吴大哥施下本命蛊么?想不到这位天上仙子般的圣姑一旦对男人动了情,竟也如苗家女子一般大胆主动。
蓝凤凰唇边逸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道:“我们苗人养蛊,其中只有一种蛊只能由女子来养,便是本命蛊,而且此蛊养之不易,只有本教中身份极高的女子才有能力养育本命蛊。
一个女孩儿家必须在天葵初开时就养这本命蛊,至少五年方才,一生中只能炼一个,且与主人同生共死,一旦使用,亦不能再行收回。而且这蛊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管是养蛊人还是中蛊人,只要任一方死亡,本命蛊与另一方就会一起死亡。所以只有同生共死的情人或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时才会使用。”
任盈盈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想了想终忍不住道:“那这本命蛊一旦中了岂不是终生无法收回了?它它可有心灵相通互有感觉的效果?”
蓝凤凰奇道:“为什么要收回?我们苗家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变心,既然决定要同生共死,那是决不会收回本命蛊的,本命蛊只能让两人生死与共,并不能互生感应,除非”
说到这里,她忽地掩口失笑道:“除非对方也是一个女子,那才会因为同体同质,彼此感应,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在在极快乐的时候收回本命情蛊来。不过天下间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自已也觉十分好笑,不禁格格地笑了起来。任盈盈听了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蓝凤凰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随着站起身来,只见任盈盈脸色铁青,手脚发抖,在房中急行几步,忽地止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混蛋、那可恶的混蛋东西,她心中又慌又乱,用脚指头也猜得到,那好色小子定是和蓝娃儿亲热,才让自已感同身受,那夜的事情并不是梦啊,那和亲身发生在自已身上有什么区别?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如果让人知道,自已还有脸活下去么?蓝凤凰见她脸上一会沁红如血,一会苍白如纸,不禁担心地道:“大小姐,你你怎么了?”
任盈盈定了定神,强笑道:“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有些乏了吧”
蓝凤凰眼珠转了转,看出她言不由衷,见她神色慌乱,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说道:“这里是吴大哥捎来的书信,写明由圣姑亲启,因此蓝凤凰未敢启看,圣姑乏了,请先歇息吧,属下告退”
任盈盈待蓝凤凰退了出去,才似支撑不住地退回榻旁坐下,胸膛起伏,心中似羞似怒,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手中那封信已被攥得皱皱的,也没有心思去看。
那蓝娃儿既已和吴天德做下那种羞人之事,显然二人两情相悦,已互许终身,这事迟早还会发生,那时自已又该如何?
杀了她?那是同归于尽。要她取出这本命蛊来,仍然要待她有过一次,想到这里,任盈盈脸上一热,忽然嗔怒地低叫:“该死!难道那晚那晚你还不够快乐吗?居然没有取回本命蛊。”
想到自已方才被小苗女下了药,如果那时的感觉也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蓝娃儿感应到,尤其若被他看到,任盈盈犹如身入冰窖,偏偏心中郁热如火。
过了好半晌,她才举起吴天德那封信来,一瞧到信封上的字,任盈盈不禁怔愕地瞪大了眼睛,虽在愤怒之中,瞧了那信,她仍忍不住一股好笑之意。
那信上一行“任大小姐亲启”六个大字歪歪扭扭,简直比初学写字的娃娃还要难看七分,跟老鼠尾巴爬出来的一般,这位华山剑宗的掌门竟然写得这么一手“耗”字,实在出人意料,他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