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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以为只要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晋王就会喜欢呢。
她小心翼翼的在牛奶里加入糖,她别的也不会做,就这个牛奶布丁还简单点,再来的话,她觉着这东西晋王应该是没吃过的,怎么也算是个稀罕。
她做的很认真,等做出来后,还热着呢,慧娘就把这碗新鲜出炉的布丁端给了晋王。
早等了有一会儿的晋王,就看见慧娘端了这么一碗东西。
他有些迟疑,可他想着慧娘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便觉着这东西虽然卖相一般,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哪里想到只吃了一口,晋王就把勺子放了下去。
他心道这也便是慧娘敢拿这种东西给他,换了别人非杀她全家不可。
慧娘见他脸色昏暗不明,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她赶紧拿起勺子尝了口,可是味道很对啊。
她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瞅着他,心说这位的嘴巴也太刁了些吧。
晋王却是一看见她这副样子,忽然的就笑了出来,他忙揽住她的腰,虽然这东西的味道他不喜欢,可还是一边抱着慧娘,一边一口口的吃完了。
等吃完后,俩个人就寝的时候,晋王很是糟践了糟践他的这位林侧妃。
而且到了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王爷就去了宫里。
等慧娘再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位晋王还是把自己的话听到了耳朵里。
只是再等晋王回来的时候,慧娘便发现自己居然是挽了个绳套给自己钻。
这次晋王难得的想跟永康帝叙叙兄弟情义,只是他们这种人续手足之情的时候,居然是要一起去秋猎。
其实这个老早就有规定的,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就会有圣上带着一波宠臣到塞外去做围猎。
一方面是庆祝五谷丰登,另一方面是显示国威,当初跟狄亿打了百十来年的仗,到如今,四海升平的,自然就要巡下国界。
再来做皇帝的一年四季都要守在皇城内,也是难得出去一趟,为这个半私半公的活动,前任皇帝还特意建造了一处萧城作为休息落脚的地方。
只是慧娘没想到,这次兄弟联谊居然还要她跟着一起去。
因为要去塞外那种地方,慧娘没把小雀带上,让小雀在王府里好好看着,她则只带了红梅跟小巧俩个沿途伺候。
王嬷嬷李长史都如临大敌一般,忙的脚不着地,从衣服到沿路上的各种物件,一一都备着。
再来虽然有御医跟着,可王府里还是又单带了些大夫点心师过去。
王爷那也在调兵遣将,找了一些打猎的好手。
永康帝那的排场更是大的不得了,除御林军外,还有随行的五千兵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只是以往出巡,永康帝是不带后宫的,可宫里面有位淑妃不是一般人,趁着这个机会,不知道怎么的就托了门路,找了那位隐在深山修行的孟太后。
孟太后也是为了国本考虑,知道皇后太过矜持,不如就让这位主动请缨的淑妃沿路伺候皇帝,要是能伺候出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国本有望了。
于是有孟太后的口谕,永康帝也便把这位淑妃捎了上。
各人各怀着心事按部就班的准备着。
等到了那日吉时,鼓号齐响,队伍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出京的时候,早有前行的人把街道净了,此时看到路两边都是结着彩带,只是门窗都紧闭着,平常的百姓是不能往外看的。
在路上的时候,因为不是在宫内,讲究是少了很多,晋王又是少有的同哥哥一起出游,俩个人时常便会聚在一起吃饭。
慧娘两次在宫内吃饭,都有礼乐伴奏,还以为这是喜庆日子特意安排的,可后来跟着这位永康帝用膳的时间多了,她才发现,只要是天子吃饭的时候,就要有礼乐伴奏啊。
吃饭的时候,往往那位淑妃也都在呢,淑妃长的非常娇俏美艳,嘴巴更是甜如蜜一般,眼梢都含着春色。
一出了宫那位淑妃就褪去了矜持,不断的花枝招展的想要亲近永康帝,有那么几次慧娘都不忍直视了。
倒是晋王看着有趣,回头还对她说:“这么一比,我的林侧妃简直就是个木头。”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搂着她的腰说:“赶明你也学学。”
慧娘心说让她学这个还不如给她个痛快呢,她赶紧转移话题的道“不过王爷,圣上每次吃饭都有那些乐声吗?怎么咱们王府里没遇到过?”
晋王笑她:“怎么没有,我嫌烦,让人撤了,你要喜欢等回府再让人加上,天寒时听秋月喝酒很是惬意。”
慧娘心说自己果然家里是个卖胭脂的……
跟这种超级富二代官二代简直都没法沟通。
他们这一行并不急着赶路,所以路上并不觉着辛苦。
沿途的路走的很顺,在到萧城前,更是少有的要宿在一处村庄处。
那些村民早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时都跪在路边。
这些人很多都是当年开疆辟地的将士后人,此时星罗遍布在这大漠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村庄。
永康帝是个仁义的君主,每到这种地方都尽量不去多做叨扰,即便有,也都是给出赏赐。
他难得的还请了几位年长的人过去闲聊。
慧娘都能感觉到,要是古代也有选举的话,永康帝肯定是那种能高选票连任的。
只是一路上慧娘也发现了,当初本朝与狄亿那仗打的有多惨烈,很多地方到现在还有遗迹呢,怪不得每年都要设这么个游猎的活动,估计也是想让天子警醒吧。
晋王倒像是个顽童一般,一等到了村庄这种地方,立刻就命人找了几位猎户过来打听。
这种村庄可跟内地的村庄截然不同,很有点庄子的感觉,里面人员并不是很多,可占地很大。
当天子的哥哥是出来公务的,这位晋王却是纯粹出来玩加打猎的。
在等着那些猎户的死后,晋王都有点象是多动症患者了,手里还转着一个小茶杯。
他们住的地方看得出是村里条件很好的一家,只是还是比不上王府里随便的一间房子,尤其是塞外风大,房子都矮小。
所以一进到房间就有种拖鞋上炕的感觉。
虽然还没到冬天,可为了御寒,早有人在里面燃了火盆。
房间被烘的暖和和的。
等慧娘把外面的事儿都布置妥当,又看了看王爷明天要换的衣服后,进到房内,便看见这位闲不住的王爷正在转杯子呢。
她忙走过去,把他手里的茶杯拿去,好好的放在一边。
晋王正在不耐烦中,他抬起眼皮瞟她一眼,有点不满意她把他手里的杯子收走了。
慧娘没理他,简直跟伺候小孩子一般,又忙着给他身上洒了一些据说可以驱虫的药,塞外这种地方,毛皮用的最多了,又是住在农家的地方,保不准会有些跳骚啊之类的,要是有了还不够恶心的呢。
因被人拿去了杯子,晋王也便握着慧娘的手,正要跟慧娘说几句话。
那边那些猎户已经被叫了过来,有人在门外回禀着:“晋王,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晋王回了一句,那些猎人不敢进屋,跪在院子外。
晋王这才把视线调过去,对着门外的那些人道:“你们都是打猎的人,不知道此处都有什么稀罕物?”
他一路上遇到过几次狼,打了几只后便觉着无趣,此时实在是想找些刺激有趣的东西。
那些猎户不比平民,大概是刀口上讨生活的过,在回答的时候,口齿都很清楚。
有个上岁数的很有眼力,知他身份不凡,寻常的东西打动不了他,便缓声道:“估计别的也入不了贵人的眼,倒是有种火狐,是世间少有的稀罕之物,我如今六十有三了,也不过只见人猎到过两只,那毛色漂亮的只要见过一眼就不会忘。”
晋王略一想便想了起来:“我好想记得有过这样的两件东西,当初做了毛领子,一件献给齐王妃,另一件则给了孟太后。”
那猎人忙笑道:“正是那样的东西,有人说那灵物在西山方向看到过,不过那东西都是邪乎,一般人真是抓它不着……”
晋王待那些人走后,又像是有了心事儿。
慧娘以为他是动了要去捕杀珍稀动物的想法,止不住的一边铺床,一边在旁边劝他说:“那种东西你过去也未必能够打到,再说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
原本房里都有人伺候的,可是最近晋王不喜欢有人在他们身边待着,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把人撵出去,只留着她在旁边。
慧娘简直就跟一夜回到解放前一般,只要是晋王身边的事儿就都要事必躬亲的。
晋王却是没想那些狩猎的事儿,他是被刚才的话勾起了心事儿,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去过齐王府邸做客,温柔的齐王妃,还有那位沉默内敛的齐王……
若说性格的话,其实齐王倒更像是现在的永康帝,永远是那么寡淡清淡的样子,谁能想到先帝驾崩之际,立即反了的会是这位齐王……
慧娘还在那劝他呢:“这些日子你跑来跑去的都乱了,也不知道安静安静,明天要是顺利的话,差不多午饭的时候就可以到萧城了,你可别乱跑了……”
晋王没理她的话,只笑着握着她的手道:“等把你安顿好,我就过去看看,要是能打到,冬天也给你补件狐裘。”
慧娘无可奈何的,知道这位压根就是你越劝他越来劲的。
果然等第二天赶到萧城后,刚一进了城内,晋王就在迫不及待的吩咐那波亲兵去猎火狐的事儿了。
听他吩咐的那些东西,慧娘就知道他是要彻夜不归啊。
在等着那些亲兵内侍收拾的时候,晋王才转身跟她进到屋内,对她道:“你乖些在城里等我。”
慧娘哦了一声,他忙着打猎,她也没闲着,她正在指挥小巧她们把房间布置好。
萧城比不得京城,这地方当年建造的时候,肯定想的是既可以当天子落脚的地方,又可以当做一个打仗的前线,所以建筑物看上去都很厚重粗狂。
城内最高的建筑是那座文搂,此时永康帝便住在那个地方。
她跟晋王则住在一处大宅子呢。
这地方大是大,可也太简陋了些。
慧娘进去后,便指挥着小巧她们把熏炉软垫都摆放好。
此时等那些亲兵过来回禀的时候,慧娘知道晋王去意已绝,便起身过去送他。
一连送到门口的位置,她才叹口气的想:这晋王啊,怎么出了京城,就跟摘了链子的狗似的闹腾……
倒是晋王兴致勃勃的,只是临要上马的时候,又跟想起什么一般,忙从马上下了来,几步走到慧娘面前,一把把她抱起来,慧娘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儿呢,结果晋王真的就只是抱抱她而已,很快的放下他就上马走了。
慧娘莫名其妙的,心说这人是怎么的了。
连日来,她早有些倦了,再回去的时候,她累的眼皮都打架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赶紧的歇了下。
等睡的迷迷糊糊的,慧娘忽然就听见好像闷雷一般的声音。
她揉了揉眼睛,正在纳闷怎么好好的打雷了呢。
她就听见外面好像乱的厉害,迷糊之间,小巧早已经脸色刷白的跑到她的寝室内,嘴里大叫着:“林侧妃,大事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城下来了很多狄亿的人!那些人正要攻城,有人说看守要塞的王将军,把那些狄亿人放了进来,现如今足有十万人在城下围着呢……”
慧娘吓的一个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眨巴了眨巴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里呢。
她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立刻就觉出疼来。
小巧嘴唇都刷白的了,跑进来后,直接就摊到了慧娘的床边,手抓着慧娘的袖子,急急道:“林侧妃,怎么办啊,咱们王爷还在外面呢!!而且现在城里不知道有没有内奸,此时兵荒马乱的,怎么办啊,林侧妃!!”
慧娘也有点傻眼,不过很快的她就镇定了下来,她先是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就听见外面明显有喊杀声,那声音听着很远,可动静却是很大。
她心里一紧,忙从床上站起来,手指哆嗦着去摸衣服穿。
小巧也反应了过来了,忙帮她穿戴着。
很快的慧娘便穿戴整齐,只是头发来不及好好梳了,只随便的拢了拢,她随后就召唤外面的人,吩咐那些人赶紧备马车。
只是院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些内侍明显反应都要慢半拍,说要去找马夫牵马车,却都跟无头苍蝇一般。
院子里的灯居然还有的给熄灭了,院内更是不知道谁先哭了出来,瞬时整个院子内都是一片哭声。
慧娘这个郁闷,心说真是将军熊一窝,这晋王平日里没个正经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废物!!
她正要卷起袖子亲自去找马车马夫呢,却是很快的有永康帝身边的大太监吴德荣亲自带了马车过来。
那吴德荣是永康帝身边的内监,此时特被派来接这位林侧妃。
一等进到院内,吴德荣也不耽误,直接省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走到慧娘是身边,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刻,这位永康帝身边的大太监的表情却是丝毫不见慌乱。
不光是表情,就连吴德荣带来的那些护卫,就连那个驾车的马夫衣服都是表情镇定,衣服文丝不乱的。
反观慧娘这边,切不说她起来的时候手忙脚乱的都忘了批披风了。
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小巧更是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那副样子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院内其实乱也是有限的,等吴德荣进来后,慧娘就听到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不时的有人在喊叫。
那吴德荣大太监显然也听见了那些声音,他的表情不自觉的露出鄙视的样子,他转过头来,缓缓的道:“林侧妃,请跟杂家来。”
慧娘也没迟疑,在众人都找不到北的时候,来这么一队靠谱的人,她肯定是要跟着这些靠谱的人走。
由这些人领路,不管内城是什么样的,慧娘就发现他们的马车所到之处那些人都会停下来,先避让着让他们过去。
等到了地方,慧娘早已经在夜色中看到了那四层楼高的文搂。
说是木屋其实也不全都是木头建造的,尤其是第一层用了不少石料。
慧娘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楼的地方早已经聚集了一些大臣。
她临出门的时候,又赶紧叫小巧把她的披风取了过来,此时她忙把披风拉下来挡住自己的脸,上楼梯的时候,她才发现,一路上的见闻,早已经吓的她脚都发软了。
她脑子里更是不断的想着,怎么会忽然间萧城就被围了呢,一定是小巧弄错了,哪里有了误会,再说哪来的那么多军队……
要有的话,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等到了四楼的时候,四楼的窗户大概为了通风,是开着的,慧娘只瞟了一眼,差点就坐在地上。
她所在的地方离得城墙很近,远远的已经瞟见了下面的人海。
黑压压的好像没有边际一般。
这情势再明白不过,这些乱兵一定是冲着永康帝来的。
塞外的风很大,恍惚间一阵急风吹过,吹的慧娘的头发都乱了。
倒是那位吴大太监一看见这个,便命令那些守卫把窗户关了上。
他则在前面继续领路。
片刻间,他们俩人便到了永康帝所在的地方。
此处同外界的忙乱慌张截然不同,永康帝穿着素色的服饰,他面色既没凝重,也没有慌乱,在她进去的时候,他还在低头看着手边的奏章。
哪怕是在塞外游猎,可每夜这个时刻他都会批阅奏章,一直到很晚的时候,再由快马加急的送到地方各处。
吴德荣太监把林侧妃带到后,没有立即出声,而是等着永康帝把手里的奏章批奏完,他才轻声禀告着:“圣上,林侧妃带到了。”
永康帝闻言从御案上抬起头来,他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那副样子,就像十万大军的围困与他毫不相干一般,他只淡淡道:“林侧妃受惊了,朕听闻晋王是从西门出去的,林侧妃可知他现在在哪处狩猎?”
慧娘这次想起行礼的事儿,她赶紧跪在地上,紧张的牙关都在打颤,明明这位永康帝语气平缓,表情安详,可她却跟被什么压到一样,简直被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她颤声回道:“晋、晋王说他要去西山。”
说完,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她又伸手指了下方向,“晋王听说那里有火狐,非要过去狩猎,估计现在晋王已经知道这里被围困的事儿了……”
永康帝寻着她的手往那处望了望,那处地平线跟这里截然不同,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萧城附近都是人山人海,火把都要连成了一片了。
早有攻城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一声一声的,不知道对方是用的什么攻城的工式,慧娘猜着那应该是投石机一样的东西,有些投进来的零星碎块,都砸到了旁边的民居上。
下面很快穿来一片哭喊声。
永康帝表情未变,情势如此紧迫,他脸上却一丝慌乱都没有,最后只淡淡道:“这次是朕思虑不周,林侧妃你且下去休息,待平了叛贼,朕再让你同晋王团聚。”
语毕,永康帝也不提什么围困叛军的事儿,又拿起一份奏折继续批奏着,那副淡然处之的气度,就如他肩挑的日月图腾一般,从容强大到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