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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秘书一回身,看到了正要缩头的罗医生“你要干嘛!”一股无名的怒气使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我找东西。”罗医生一脸的尴尬,又不甘心地说。我想到了沙发下的那包东西。
“找东西!你以为这是你家啊!”颜秘书来气了,可以看出,凭颜秘书的资历和在我父亲方面的秘书身份,院长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一个小医生敢这样对他说话,简直象在我面前被人打了耳光,因此颜秘书一改以往斟酌小心的说话方式,语气刻薄起来。
“是不是找人啊?到院长办公室去找!”显然颜秘书也看出了罗医生和花婷婷的猫腻。罗医生被颜秘书一顿冷嘲热讽,满脸通红,羞愧地往后退。“你先别走!”罗医生一愣。
“现在杨公子的主治医师不是你,请你不要再进这个房间。”颜秘书转头看了我一下,得到了我的首肯后,把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如果打扰了杨公子休息,使杨公子的病情加重,你知道后果吗?”
“这”罗医生还想争辩,看到颜秘书满脸的怒气,最后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悻悻地退了出去。
颜秘书随即走过去,关上了门。“老婆就在身边,还和护士搞在一起。”颜秘书坐在沙发上还是难平怒气。“他老婆是谁啊?”我对颜秘书给罗医生的警告是满意的,因此顺便敷衍了一句。
“就是急症部的张静芳。”我不由一惊,回忆起刚才刘副院长的表情,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情况是这样的。”颜秘书摊开记事本,开始转入正题了“这个医院共有副院长四名,刚才的刘副院长主管住院部,护理学教授,1942年生,无锡市人。
1967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医学学士学位。五十岁不到,年富力强,党支部副书记,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院长。”
“我想问一下。”我打断了颜秘书的履历介绍“据我知道,一般医院的院长都是内外科方面的专家,而刘副院长难道没有其他人选吗?”颜秘书一听我的问题,来了精神。
“其实另一位李龙云副院长,本来很有希望。”颜秘书麻利地边翻着记事本边说:“在这里,1938年出生于广东潮州,内科学教授,1963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医疗本科(六年制)。
在老年病的诊治方面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如高血压病、冠心病、急慢性心功能不全、肺部感染、肺癌、糖尿病、慢性肾功能不全、脑血管病等的治疗。”
我赶紧打断他:“李副院长这么优秀,却没有排在第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颜秘书点着头恭维道:“至于为什么刘副院长反而后来居上,主要由于一次医疗事故。”
看样子颜秘书调查得很详细。我不禁眉头一紧:“那次医疗事故中有没有刘副院长?”颜秘书一惊!
然后,苦笑了一下:“后生可畏啊!这也是人家捂着电话跟我说的:当时,就有手术问题和护理问题的争论,其实,陈院长对李副院长的专业水平是肯定的。可病人的意见,决定了最后判定。”
“病人?病人能越过专家下结论?”我听出了这个病人的背景很深。“她就是卫生局的黎副局长,有名的女强人!”颜秘书压低了声音说。
“是她!”这个“女强人”是早有耳闻的。她的历史简直是“传奇”听说从一名小护士,一路登上了卫生局副局长的位置。
曾经在动乱年代的辉煌,现在成了她最忌讳的话题。在生活上给人的谈资更多:结了四次婚,离了四次婚。现在已到了人老珠黄的年龄,还自以为“风韵犹存”
“她可能会当再下一任的局长了!”颜秘书好像又准备要公布什么消息。我连忙伸手制止了他。根据父亲和其他局长聊天时的只言片语,我已知道卫生局的周局长是一个权力欲很重的人。
他还有三年退休,可他就是还想再做一届,因此运用手段将可能对他有威胁的副局长,一个个打了下去,唯一剩下了这个“女强人”黎副局长。
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的年龄还有机会做再下一任的局长,这样不会影响周局长的如意算盘。另一个原因这也是“硕果仅存”的副局长,至少在表面上,维护了自己“重视培养接班人”的形象。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一个所谓的“女强人”无论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都是好控制的,这样等于是周局长的权力又要延续四年了“她确实是特殊的病人,但是她为什么要维护刘副院长呢?”“所以我说嘛!”颜秘书满脸得意,随即欲言又止。
我对颜秘书一笑,心里已猜到了一点,为了证实我的想法,就鼓动他道:“哈哈,看样子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果然,颜秘书不服气了“也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我看来,杨公子一脸领导相,一看就是明白人,我就简单说一下。
“这一说不要紧,这条”小道消息“竟”简单“地说了一个半小时,里面还掺杂了很多男人被女人控制的不平,带上了他自己的很多情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颜秘书在卫生局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友,由于种种原因,最后棒打鸳鸯,只能俯首于现任老婆的淫威之下。
这位“红粉知己”竟是同样在卫生局工作的,刘副院长前妻刘慧君的密友。因此这“小道消息”其实是真正的“官方消息”
(为便于读者阅读,以下文字,以刘副院长前妻刘慧君的角度叙述)刘慧君和刘宏(刘副院长)同岁,又是同姓,原来这是比较忌讳的。但两人二十多年婚姻生活还是平静和快乐的。刘慧君在卫生局的工作很平淡,平淡得象她每天进办公室后泡的菊花茶。
而刘宏每天的工作相对丰富一点,或者说比较繁琐。他对护理工作特别细心,有时甚至超过了女护士。旁人看起来不能理解,甚至有些鄙视,但刘宏却乐在其中。
他一步步成为了护理组长,护理副主任、主任,并最终坐上了护理副院长的职位。在刘慧君印象中,刘宏一直是体贴的。
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刘宏在家里是四兄弟中的老么,从小就被父母打扮成女孩子,直到上学。刘慧君一直和这个跳橡皮筋的男孩形影不离,一起上小学,上初中。
来自外地的刘宏常常会被欺负,而瘦小的刘慧君就成了刘宏的“保护神”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刘宏就成了大哥哥。
虽然才比刘慧君大一个月,但处处关心她。刘宏的妈妈是医院的护士,但在两个小孩的眼中,在医院工作的就是医生。平时,刘慧君有个头疼脑热的,总到刘家“看病”
刘宏的爸爸是开长途车的,三个哥哥在老家务农。平时就刘宏和他妈妈两个人,因此刘宏的妈妈,一直把她当小女儿样疼爱,如果病重,就直接带到医生那里看一下,每次都不用挂号。
如果就一般的感冒,就拿家里的药给她吃。时间长了,刘宏也学着妈妈的样子,给刘慧君“看病”记得初中的有一年,刘慧君女性性征出现的时候,吓得都没跟父母说,直接就去找刘宏他妈看病。
“哥,干妈在吗?我我不舒服。”下午没课,放学路上刘慧君问刘宏。“我妈在上班,看你脸白白的,我早看出你病了,走,上我家,我来帮你看看。”刘宏一听就来劲了,俨然是医生。
“那还是算了,跟你说这这次不一样”刘慧君犹豫了“没问题的。我妈病了,还是我帮忙治的呢!”刘宏他妈扭了肩膀,是刘宏帮忙敷的狗皮膏药。
“是吗?”看着刘宏神气的样子,刘慧君还有些怀疑,但两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刘宏往家走。刘宏家就十多平米的一间平房,煤球炉就在院子里,等于节省了厨房的面积。
屋里就一张床、一个五斗橱、一个小方桌和墙角的两个大箱子。进了家门,刘宏让刘慧君坐在的床上,就煞有其事地忙开了,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大堆东西。当刘宏带着听诊器坐到床上时,刘慧君已经百分之百相信刘宏会“看病”了。
刘宏摸摸刘慧君的额头,又要她张口看有没有喉咙发炎,这些刘宏都是从医生和他妈那里学来的。
刘宏今天特别想试一下听诊器,这是他妈前两天带回来的。于是他边举着听诊器向刘慧君胸口按去,煞有其事地问:“有什么不舒服?让我听一下心跳!““不、不要!”
没想到刘慧君涨红了脸,用手护住了胸口。刘宏反而被吓了一跳“现在是在看病,我要听一下心跳!”“我我这里很胀!”刘慧君轻声说。“那就更要听一下了,放心,我会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