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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鸾想到老夫人的交代,要好好招待客人,便绽开笑脸语气十分热情:“几位姐姐,你们吃果子喝茶,不要客气。”
这里头最娇贵的就是那位孙小姐,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孙女,所以说话也难免有些傲娇:“这些茶水果子有什么好吃的,家里都吃腻歪了。”
陆青鸾听过比这更刺耳的话,闻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笑道:“那不如我带几位姐姐去花园玩玩?”
方小姐坐的难受,有些意动,孙小姐矫情道:“不去,你们家园子还没我们家大呢。”
这回连容瑜都听不下了,她拉拉陆青鸾袖子:“我们去玩好了。”
孙小姐见陆青袅和容瑜都起身准备走,心里突然很别扭,生气道:“我要回家。”
真是被宠坏的孩子,陆青鸾赶紧阻拦住:“别啊,孙小姐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还好前些日子她无聊和陆青袅动手扎了几只纸鸢玩。
她终于满不情愿地点点头:“那好吧。”说罢就像只高傲的孔雀昂头前行。
陆青鸾心里松了口气,陆青袅不满道:“跟她多说什么,她爱回家就让她去。”
她笑道:“我的好二姐,祖父怪罪下来可不得了,算了,大不了你别理她,我来应付她就好。”
陆青袅拍拍她脑袋:“我有时还真觉得你才是姐姐。”
几人边说着边笑着朝花园走去,今天和风日朗,正是放纸鸢的好时机。陆青鸾领着她们来到较大的一个花园,草地茵茵,繁花灿烂,总算让每个人都露出笑脸。
陆青鸾让丫环拿了几个纸鸢过来,矫情的孙小姐又不乐意了:“这纸鸢一点不好看。”
她拿着的正是陆青袅做的,她终于没好气冲了一句:“不好看你自己做。”
孙小姐一仰头:“自己做就自己做。”
陆青鸾傻眼了,只一瞬间两人怎么就杠上了,陆青袅让丫头把前几天剩下的纸面和竹架子都拿来,其他几个小姐纷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蠢蠢欲试。
接着气氛还出乎意料的融洽,画画写字大家都学过,只需要在纸面上画上画或提几个字就行,然后叫丫头们帮忙糊了把纸面和竹架。
孙小姐兴冲冲地说道:“这真好玩。”
做完纸鸢,各自又放了起来,花园中的天空上五彩斑斓,那张张娇容笑脸也吸引了不少其他人伫立而望。
陆青鸾偷偷朝陆青袅竖了个大拇指,她抿唇笑得双眼如弯月。
陆青袅的纸鸢放的最高,让其他人望尘莫及,她一边小心拉着线一边朝后面退着,不知什么时候后面来了一群人,一旁的陆青鸾见状还没来得及提醒,陆青袅的背就撞了上去,一个踉跄差点没她让摔了。
窦云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陆青袅倾斜的身子,只觉得满手的玉香软体,淡淡的幽香传入鼻中,他很快地松开手又退了几步:“陆小姐。”
陆青袅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脸噌地通红,陆青鸾赶紧走过来问道:“二姐没事吧?”
陆青袅摇摇头,还是朝窦云徽拜礼:“多谢窦大哥。”
还真是巧,没想到窦云徽也来了,他礼貌地笑笑便随着其他人走开,陆青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评价道:“窦大哥一点不像习武之人那么蛮横无力。”
陆青袅同样注视了很久,听到她的话不禁轻笑道:“而且窦大哥脾气很好。”
陆青袅的事根本瞒不住陆青鸾,她偷笑打趣道:“二姐对窦大哥印象很好嘛。”
“臭丫头,少编排我,看你卢表哥来了。”
“我才不信……”
卢照扬的声音在陆青鸾身后响起:“鸾表妹!”
这回轮到陆青袅偷笑,惹得陆青鸾一阵脸红。
卢照扬与陆青袅打过招呼后,便和陆青鸾走到一边,待其他人都离得远些,他才有些扭捏道:“鸾表妹……”
陆青鸾笑眯眯道:“卢表哥。”
他欲言又止,不过脸上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陆青鸾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卢表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卢照扬脸泛起一层红晕,吞吐道:“我九月要参加甄考,夫子说我只要发挥正常,名列前茅没问题。”
他学习用功陆青鸾一直知道,她鼓励道:“卢表哥,我相信你肯定能考的很好,到时出榜你可记得报喜。”
卢照扬眼睛发亮:“有鸾表妹的这番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陆青鸾眉眼染笑的模样让他一阵失神,微风带着花香暖暖吹来,卢照扬突然鼓起勇气脱口道:“这几月我都没空见鸾表妹,可是你放心,等我考上后一定叫母亲来上门提亲。”
很久很久,陆青鸾都记得这句话,都记得这个春花三月的午后,那个腼腆的少年对自己的承诺和表白,即使陆青鸾再世为人,那一刻她真的有感动,或许不是爱,可她仍愿意为了这份感动去接受卢照扬,并且觉得日后她一定会爱上这个少年。
陆青鸾第一次没有羞涩地低下头,她默默注视着卢照扬,而卢照扬屏着呼吸,紧张地等待陆青鸾的反应。
“好,我记住了。”陆青鸾说后,卢照扬长长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得意笑容,她也跟着笑起来。
卢照扬没有告诉陆青鸾,这个要求是母亲说的,只要自己能甄考成功,她就去陆府提亲,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鸾表妹,他都会拼命考好!
下午陆府还请了京都有名的戏班子来府里唱戏,待到用晚席就热闹了,陆远荣直接被灌酒灌得站不起,万氏心疼也没法,今儿是老爷子大寿,哪能不尽兴。
陆青鸾坐的这桌离容珏他们那桌最近,屏风几乎没隔住,她能清楚地看见萧祯朝容珏敬酒,容珏起身礼让,那种尴尬且疏离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
萧祯其实心里也隐有悔意,借着各种机会与容珏套近乎,不料容珏的态度都是不咸不淡,容珏的势力越来越强,这让萧祯很惊喜,若能让容珏站在自己这一方,争储君的胜算又大很多,可惜如今似乎是自己亲手断了这条路。
“珏表弟,我敬你一杯,你若再让,就是看不起我这哥哥了。”萧祯见容珏和窦云徽陆青鸣都相处融洽,心里哪能舒服的起来。
容珏闻言微微挑眉,慢慢举杯道:“表哥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能从命。”他话说的隐晦,在场的人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萧祯硬生生拆散了容珏的亲事,娶了顾月影,容珏还不是只有从命。
萧祯脸色一白,这回是真尴尬了,只得喝了手中的酒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喝酒气氛就很快热起来,这边女眷桌上也上了香甜的梅子酒,陆青鸾轻抿一口,味道还不错,像现代的水果酒。
萧祯像是要跟容珏斗狠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喝,容珏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喝的比萧祯还狠,最后直接换上大碗。
女眷宴席散的早,去看戏的看戏,待会还有烟花放,而男人们喝酒才刚刚喝的尽兴。
只稍闪了个眼陆青凤人就不见了,陆青袅和陆青鸾交换个眼神,也悄然起身想找人,没想到大夫人叫住了陆青袅:“袅姐儿,好生看戏,又到处跑去哪?”
陆青袅道:“母亲,待会要放烟花了,我和六妹去观雪楼那边看烟花。”
好不容易躲开了大夫人,她俩刚出了戏台子,陆青鹊什么时候又跟上了?
“二堂姐,你们去观雪楼吗,我也要去。”
陆青袅无语:“你不去找你大姐玩,跟着我们做什么?”
陆青鹊表情委屈:“大姐不知去哪了,我跟你们一起块去不行吗?”
陆青袅无言地看着陆青鸾,意思是,怎么办?快搞定她!
陆青鸾硬着头皮道:“我们要先去找大嫂,不直接去观雪楼。”
“没事啊,反正我与你们一路。”
厚脸皮的陆青鹊,陆青鸾猜测她就是纯心的,好在她还有后路,再拒绝下去就真被陆青鹊看出什么了,于是陆青鸾点头道:“那就一路吧。”
多了个陆青鹊,气氛徒然诡异起来,陆青袅没话说,陆青鸾在想问题也不想说,于是三个人沉默了一路。
刚转过小花园陆青鸾就见不远处南春躲在小草丛便朝自己招手,她心一动:“二姐你们先去,我回院子拿点东西。”
她不等二人回答,一溜烟就跑开,陆青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青袅牵走:“三堂妹,我们先去好了。”
等她们离开陆青鸾又折回来,低声问南春道:“你怎么跑来了?陆青凤呢?”
“大小姐去了客房那边,我看春草和陆德把四皇子扶往客房那边了。”
陆青鸾暗骂一句,没节操的,果然没她做不出来的事。
“南春,你去路上盯着四皇子去向,我去客房那边。”陆青鸾果断吩咐道,提裙朝客房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