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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在淮北富贵军与捻军唱了一出不错的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那些地主弄的有苦说不出。而且李富贵把手中所有的招工名额都放在苏北和皖北的这些灾民身上,也减轻了不少压力。这个时候李富贵又打起了河工的主意,这次黄河决口清廷的反映慢的出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为赈灾开捐的动静,而对黄河的治理也有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派主张立刻重修堤坝使黄河归位,不过大多数人却认为黄河故道河床高悬,若是强行归位那将来决口的事肯定还会隔三差五的来一次,不如就让黄河按现在的流向,再慢慢的加以治理。李富贵当然是持后一种意见,他自然是希望黄河离自己的根据地越远越好,他现在打的实际上是淮河的主意,自从黄河夺了淮河的出海口以后,淮河主要就是通过大运河入长江再出海了,就李富贵所知这正是淮河在以后一百多年中水患不断的原因,既然现在黄河改道,那是不是淮河也可以沿着黄河故道的边上给他开出一个入海口呢?不过这个工程可不小,单靠自己恐怕办不成,就算能办成恐怕也要个三五年的时间,要是也能像铁路一样用别人的钱来花差花差一番该多好。
在多方努力之下,在皖北和苏北大规模的饥荒暂时没有出现,等秋粮收上来的时候饥荒的威胁基本上就能排除了,可是多了这么多张嘴,想要平平稳稳的越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些难民身上的钱都被轧的差不多了。以目前的情况看移民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李富贵开列了五个地方:皖中、台湾、南洋、澳大利亚、美国,这件事他希望交给手下的商人以民间的形式来完成,这种人口流动应当成为一种常态,自己最多当一个推动者的角色。
进入九月之后被这次大水弄的焦头烂额的李富贵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在路上李富贵就已经幻想着回到家靠在摇椅上婉儿在边上给自己烹茶,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出来特别的想家。回到淮阴的李富贵立刻发现有一堆小山般的考卷正在等着他,由于现在富贵军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公文倒没有压下来多少,可是各地送来的乡试落选的考卷看起来还真有点吓人,幸好安徽的考卷都直接送到路轨延哪里去了,不然就更可怕了。李富贵立刻召集手下所有有古文功底的前来阅卷,录取的宗旨是只看’策问’,其他的一概不管,只要能写出好策的就送上来,由李富贵亲自审阅。没想到真的一改起来工作量并不是很大,实际上十份卷子里面恐怕有九份是空策,批卷的人只需要扫一眼就可以把他淘汰,所谓空策并不是真的交白卷,比如今年策问的题目是农桑,大部分的秀才就从这一类的古书上抄上那么几段就算完事了,这样的东西就是空策。最后送呈上来供李富贵选择的卷子只有三十多份,李富贵掂量着手中轻飘飘的卷子大发感慨:”这样选贤,中国要是不落后那真是没天理了”回想一下自己经历的高考,李富贵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赵婉儿的帮助下李富贵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些卷子看了一遍,虽然数量与他以前的期望相差甚远,但是这些卷子的质量还是另他非常满意的。李富贵对农业并不太了解,但是他能分辨出这三十多份考卷的内容大部分与实际联系的都很好,许多内容都是关于江苏农业的,其中有张卷子上对于如何治理盐碱地,如何发展养殖业说得头头是道,让李富贵生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还有几分卷子虽然从上面能看出来考生对农业并不十分熟悉,但是从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在动笔的时候是动了一番脑筋的,看得出作者是个能做事的人。对于能做事的人李富贵一直抱有好感,这次一下子找到三十二个他又怎能不激动。李富贵立刻派人下去拿着名单挨家挨户的去请,就说李大人久慕先生大才,渴望一见,还请务必赏光。
三天后,除了一位抱病在床不能来之外,其他三十一位秀才都被请到了淮阴县,对于这次邀请这些秀才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相对于那些什么都不会却自以为满腹经纶,能够经天纬地那些腐儒不同,这些人对自己以及形势的看法还是比较客观的,所以他们就有点想不通这位李大人把他们找来究竟为什么。
宴席的规格很高,李富贵亲自挨桌的敬酒,弄的这三十一个人又是一番受宠若惊。这种情况很快就让李富贵发现了,这些秀才看起来有些拘束,活跃气氛力富贵可拿手,果然抛出几个黄段子之后大家的距离一下就拉进了许多,看到这些家伙里没有道学先生让李富贵很高兴,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酒足饭饱李富贵派人把这些秀才送回驿馆休息,在酒桌上他也没提自己请这些人到这里的目的,弄的这些人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又是一阵发愣,昨晚上大家虽然喝的很尽兴,不过似乎李大人还是没有揭破众人此行的目的,这个闷葫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呢?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了这些人在淮阴的各处参观,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文人相轻,的确这句话用来形容古代那些志大才疏的知识分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自以为读了圣贤书就可以治国平天下,在他们眼里自然不会有别人的影子。但是在做事的人当中这种心态就要少的多,因为在做事的过程中能力的高下立刻就能比较出来,你要狂首先得有狂的资本。所以这些秀才在经过一天的参观之后都对李富贵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的淮阴,无论商业、工业还是军事都能让人吃上一惊,这些秀才也都算是有那么点懂行的人,一看之下自然先是自愧不如,然后更是生出羡慕、钦佩的感觉。
“相信大家一定很想知道李某请大家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富贵这一次决定开门见山,”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李某自从领兵进剿发匪以来,靠着运气好,外加上自己的那一点点小聪明,在战场上倒是战无不胜,可是现在这买卖越做越大,从筹集军饷到购买军火什么都得管,有时候这寸头就转不过来了,兄弟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人要是不识字就是不行,所以听说了各位的才学之后,富贵就冒冒失失的把大家请了来,在这里先向大家谢罪了。”说着李富贵站起来向这些人作了个揖。
“不敢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众人被李富贵这一番高帽弄的晕乎乎的,而且从李富贵的话里这些人还听出了一层自己最渴望的东西,李大人似乎想栽培自己,这个愿望自从他们受到李富贵的邀请后就在他们的心灵深处慢慢的生长,只是大家都不太敢相信,这种好事竟然能够凭空落在自己头上。在座的这三十一名秀才大部分的八股作的都不太好,就这一点来说李富贵也承认在满清的官僚体系里最公正的可能就算是科举了,起码在进士这一层你想用钱、权来打通道路是非常的难,在李富贵认识的那些进士出身的人物里,古文的功底都非常的高,还真没有看到有哪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混进这个阶层。可是如果一件事从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执行的再好又能怎么样呢?对于这些人来说既然八股做不好那这一生的仕途必然会走的非常艰难,对此这些秀才多少也有一点觉悟,对他们来说这一辈子中个举那就是祖宗现灵了,在往上也只是做梦的时候可以想想。可是今天突然有一位二品大员跑来对自己说要重用自己,他们又怎么会不激动。不过这位大人说话听起来还真是让人糊涂,什么买卖、寸头的,不过大家都知道李富贵没读过书,说话词不达意倒也不奇怪。
“不知大人想让我们都作些什么呢?”坐在李富贵左手边的一个秀才问道。
李富贵对这个人的感觉不错,他的文章给李富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就查了他的履历,周光卓,淮安人,看到他祖籍绍兴李富贵不觉联想到了鲁迅,都是绍兴姓周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占点亲。前天喝酒的时候李富贵就注意了这个周光卓,大概有三十岁,留了一把文人中很少见的胡子,既不是络腮也不是山羊,短短的一层看起来很威风,衬着方脸再加上浓眉大眼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精神。李富贵现在看人已经习惯把他们的衣服除掉,因为始终无法接受满清的服饰,不管什么人只要一配上辫子、瓜皮、马褂那么在李富贵眼中他的形象就彻底被毁了,不管他原来的样子是精明还是痴呆,所以后来李富贵渐渐养成一种能力,就是在大脑里把对方的衣服除去,当然在脑海里除去男人的衣服一开始也让李富贵产生很大的困扰,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够进一步替要操作的对象粘贴上一身现代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