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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当人们从春节的欢庆中回到工作岗位上,一切又滑入正轨,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新举措。现在李富贵已经在憧憬着苏北大地上火车飞奔的情景了,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海寿铁路已经开始铺设地基了,李富贵已经下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理由是防止太平军破坏,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防止来自任何一方的破坏,李富贵已经暗下决心,铁路的事情如果能在清廷那里糊弄过去那是最好,要是实在糊弄不过去那么他将不惜与北京翻脸,铁路只要把淮河流域贯通,那么自己的地盘就是铁桶一块,到时候谁也不用怕。自从从李叔那里看到化学武器已经可以投入实战之后,李富贵的腰杆就开始挺得笔直,就好像当年的原子弹一样,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
与宪兵成帘弄的淮河两岸鸡飞狗跳不同,特殊安全部的成立毫无声息,风自强从河南带回来不少师兄师弟,李富贵也适时的展开了一场整军运动,军队里的帮会成员被劝退,不过他们可没有回家种田,风自强带来的人就堵在军营的门口,直接把这些人带到鄂豫皖交界的一个山区营地里。这些士兵里只有很少几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赵连、宋儒明、卫飞是这四百人中唯一以连长身份被清退的,他们将真正的负责这支秘密部队以后的运作,而风自强算是这个山头名义上的总瓢把子。普通士兵现在都有点糊涂,一连串的变故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反正是浑浑噩噩的跟着那些许诺他们可以继续当兵吃粮的人走。等到了营地一发家伙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可是特种兵用的枪啊,乖乖,几乎所有人都在那里一脸不相信的抚摸着他们的步枪,包括那三为未来的领导。在计划中这支部队在这个营地将再进行为期半年的特种兵训练,然后他们将开赴河南再进行半年的土匪训练,等他们从表面上看起来与土匪没什么区别之后,他们就可以在河南和山东开展活动了,目前暂定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绑架官员,一个是狙杀清廷的信使。
虽然李富贵很希望通过舆论来影响西方对鸦片贸易的态度,可是那些西方媒体好像没有长期派驻远东的记者,这让李富贵想收买却无从下手。想了一会李富贵决定主动出击,就在留学团离开的前几天李富贵又给他们里面添加了十名成员,这十名成员是李富贵从那所教会学校里挑出来的,共同特点是身材比较高、形象比较好,他们到西方学习的科目是礼仪,目的地是法兰西,他们也是这次唯一去法国的学生。李富贵亲自接见了这十个人,并且给他们训话:‘你们这次出去,什么高雅学什么,不要在乎钱,外国人怎么打扮你们就怎么打扮,一句话,你们得比外国人还像外国人,学成了就在欧洲上流社会到处晃,你们要是能让他们觉得中国人和欧洲人没什么两样你们就算立了大功了,回来我重重的赏你们。一般我布置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作过多的解释,不过我还是可以向你们简单的说一说你们这份工作的意义,让外国人觉得我们和他们一样有什么意义呢?意义很大,你们记住我这句话‘在你弱小的时候如果还表现的与他人不同是非常危险的’,这一点你们到欧洲之后可以仔细验证,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犹太人。我们很特殊(李富贵指了一下窗外),特殊到很多西方人不把我们视为同类,这很危险,不过令人庆幸的事,绝大部分西方人一辈子都不会来中国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个假象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我们是一个诚实、友好、文明、进步的民族,让他们在不自觉当中把我们放在对等的位子上。‘看到这些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富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贫贱骄人的思想害死人哪,当年那个用贫贱去骄好像是魏王的家伙未必真的安于贫贱吧,他那一套说辞多半也是言不由衷,或者是哗众取宠吧。
送走了这批意义重大的留学生之后,李富贵也觉的好笑,‘今年真可以算得上作秀年,哎,那批外国人训练的怎么样了?‘
‘恐怕还不能上街,认路还可以在工作中慢慢来,可是他们还听不懂中国话。‘
‘要抓紧,那个大个子呢?‘
‘他满聪明的,虽然话还是听不懂,可是叫他喊的那几句倒是差不多了。‘
‘带我去看看。‘
李富贵围着那个大个子转了几圈,‘这就是当年昆仑奴的装束。‘
‘是,我们查了很多古画,肯定不会错的。‘
‘嗯,差不多,看起来有点波斯的味道。干的不错,还要继续加强训练,一定要赶在皇上寿辰之前完成。‘
‘是,是,是,一定,一定。‘
新主教到任李富贵自然又要去迎接,这又让他很不爽,在车上狠狠的诅咒了梵蒂冈一番,‘真是可恶,他们当我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怪不得那些儿皇帝总是想着要反呢,这个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与其做儿皇帝还不如不当。‘
虽然满肚子的不痛快,不过李富贵在码头上的时候还是堆起了笑脸,在人群中寻找新主教的影子,就在这时一群人从侧面涌了过来,然后一个大块头排众而出,一边还喊着:‘李,李。‘
看来这就是主教了,看着他像山一样向自己压过来,李富贵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当主教拥抱他时李富贵发现刚才他还真的应该逃跑。要说李富贵的身材也不算矮了,可是在这头北极熊面前简直像个小孩子。好不容易从那一对熊掌中挣脱出来,李富贵这才看见站在主教身后的是比埃尔的中国仆人,好像叫齐福,难怪着头狗熊一下就把自己认了出来。
‘主教大人舟车劳顿,我们先去大人的府上安顿下来,大人也方便休息,大人不会是一个人来中国的吧?怎么没见到行李?‘
‘叫我冈萨雷斯,其他的人还在船上,我等不及了,先挤下来了。‘
李富贵抬眼看了看这艘船的扶梯,真是太难得了,他居然没有把别人挤到海里去。
‘那么我们就等一等大人的随从吧。‘
‘不用,让齐福带他们到我的住处去,我们先好好看一看这颗东方明珠。‘
李富贵几乎是被他架上马车的,一路上这位主教对车外的景象总是不停的大惊小怪,李富贵在他旁边听的是苦笑不得,这个家伙似乎是把中国当作蛮荒之地了,奇怪,中国以往在西方的传说中不一直是富的流油吗?他这一套奇怪的偏见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当马车经过一片贫民区的时候,冈萨雷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中国也有这么多穷人,发展教徒一定会非常顺利。‘
李富贵在旁边坐着没有吭声,他可没看出贫民多了和传教有什么关系。在李富贵看来基督教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的表面工作做的好,他们的那一套传教的方法的确比其他的宗教要来的又亲和力,不过这一套到了中国可就未必能收到预期的效果了,中国人信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只是在马车上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可还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当李富贵领着冈萨雷斯走进比埃尔留下来的住处的时候,冈萨雷斯又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叹,这座府第的豪华显然远出乎他的意料,看着这位主教的样子李富贵不觉有些迷惑,在吃晚饭前李富贵瞅了个机会把齐福拉倒一边问道:‘这个主教怎么会事,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听咱们的老主教说过,新的主教以前是在南美洲传教,住在野人堆里头,我恐怕他连见到马桶都要惊奇一番。‘
难怪他一路上那个样子,‘梵蒂冈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来中国?‘
这话本是李富贵自言自语,没想到齐福也知道答案,‘这位主教大人可是个传教狂,据说他把南美洲的土人都变成了教徒。‘
‘胡扯,他要是把南美洲的土人都变成教徒的话,他就应该去做教皇了。‘
餐桌上李富贵依然需要忍耐冈萨雷斯那些喋喋不休的感叹,不过他倒不是对冈萨雷斯不耐烦,而是看到一个家伙总是重复的在玩这样一个把戏,让李富贵感到实在好笑,他好几次要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在辞行的时候,冈萨雷斯表示等他把上海的事情处理好后他就会立刻到淮阴找李富贵商议在中国的传教大计。李富贵含含糊糊的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