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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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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武帝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中,目光如炬,幽暗深邃,仿佛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死死地落在某个地方。

    声音低沉地说道:“卿卿,相信朕,朕绝对不会放过她。”

    “你只会骗人!”云梦卿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捏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捶打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圣武帝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自从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起,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如今看到她知晓了一切,如此伤心欲绝,他更是心如刀割。

    他的卿卿还如此年轻,未来的人生还很长,却此生无法再怀孕。

    皇后......圣武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戾。

    此时,古太医叫来的医女也走了进来,圣武帝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放在床边。

    医女请安后拿出药膏,开始为昭妃敷药,并逐渐加大手上的力气。

    云梦卿疼得冷汗直冒,圣武帝只能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她。

    可云梦卿心中仍有怨气,每次她感到疼痛时,她都要这个男人能感同身受。

    随即就毫不犹豫地咬上了男人的肩膀,没有丝毫留情。

    “唔。”圣武帝闷哼一声,但并没有阻止她。

    云梦卿感觉到口中弥漫着血腥气,才慢慢松开紧咬着的牙齿。

    医女也正好将药膏敷好,把她的脚腕用纱布包扎起来。

    “心里可好受些了?”圣武帝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云梦卿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她把自己紧紧地缩进被子里,将头也严严实实地蒙起来。

    圣武帝无奈地叹息一声:“卿卿好生歇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等圣武帝出去后,云梦卿将头从被子中露了出来。

    她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床顶,眼眸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今日二皇子生辰宴上的混乱,多半是德妃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企图让大皇子对她腹中的“皇嗣”下手。

    以圣武帝对她的宠爱,如果她真的因此失去了皇嗣,那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可惜,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通过这件事,云梦卿也能确定,德妃完全不知道她是假孕。

    既然如此,那么是谁在她的糕点中加入了假孕之药呢?

    为了防止在万寿节爆出怀孕后,背后之人不再继续下药,她特意留下了一块糕点,并无意中让古太医尝了尝。

    当时,古太医的神色并无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糕点有任何问题。

    “青鸢。”

    听到主子的呼唤,青鸢赶忙走进房间,“主子,有何吩咐?”

    “本宫之前让你留意紫晶糕经过哪些人的手,可有什么发现?”

    “主子,您的食物都是奴婢和青慧亲自去御膳房取的,回到灵犀宫后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触。”

    “至于御膳房做糕点的御厨,一直是给您做糕点的何御厨。除了何御厨之外,还有御膳房的太监负责管理和监控送去各个宫殿的糕点。”

    青鸢见主子一直眉头紧锁,回来后还询问起这个糕点,立刻回答道:“主子,您是怀疑这糕点和您假孕有关?”

    云梦卿背靠在床头,轻轻摇了摇头。

    “本宫觉得这糕点的味道和以往不同,你去把何御厨请来灵犀宫,就说本宫想让他做些新的糕点,样式比较特别,需要亲自告诉他如何制作。”

    “是,主子。”

    待青鸢将何御厨带到灵犀宫时,云梦卿已换了一身衣裙,悠然地半躺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奴才拜见昭妃娘娘。”何御厨跪地行礼。

    “起来吧。”云梦卿语气轻淡。

    她看似随意地问:“何御厨最近换了紫晶糕的配方?”

    何御厨原本以为昭妃召他前来是为了研制新的糕点,可这么一问,他心中突然一紧,难道紫晶糕有什么问题?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惶恐地跪地回答:“奴才万万不敢更换紫晶糕的配方啊!可是紫晶糕有何问题?”

    “莫要紧张,本宫不过随口一问。”云梦卿神色如常,“只是本宫近日吃这紫晶糕,总觉得味道与从前有所不同。莫非是你在制作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何御厨听后,稍稍松了口气,起身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做糕点一向仔细。要想糕点味道好,关键在于配方和和面的手艺。娘娘的糕点,奴才都是亲自打理,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稍作停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过……万寿节后,之前给奴才打杂的那个小太监好像被调离了御膳房,新来的这个或许不够熟练,莫非是他在食材的配比上出了问题?”

    何御厨皱起眉头,以后对昭妃娘娘的糕点要更加上心,决不能再让这些新来的太监接手。

    再被昭妃娘娘因为糕点味道不对传唤,他可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云梦卿面上不露声色,接着问:“那之前的太监叫什么?如今去了何处?”

    “回娘娘,之前的太监叫小德子,在御膳房已有几年光景。听说是他家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所以托人调去了内务府。”

    “原来如此,本宫知晓了。你且回去吧,今日之事只是本宫一时嘴馋,何御厨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奴才明白,娘娘放心。”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清楚,主子们最在意的就是面子。若是因为一点吃食就被传唤问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青鸢随后给了何御厨一些赏钱,何御厨喜笑颜开地接过赏钱,退出了灵犀宫。

    “青鸢,去传人把内务府总管唤来。就说本宫这里的花瓶需要换新,让他把内务府所有的花瓶样式都拿来给本宫过目,本宫要选一些,来安放陛下送的花。”

    “是,主子。”青鸢领命,转身离去,动作干脆利落。

    云梦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看似专注,实则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蛾眉轻蹙,心中暗自思索着:看来,那个小德子就是在她糕点里动手脚的人。

    然而,那糕点里究竟放了什么呢?为何连古太医都无法察觉异常?

    两刻钟后,内务府的大太监张安匆匆赶来。

    他踏入灵犀宫,先是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奴才张安,拜见昭妃娘娘。”

    “张总管免礼。”云梦卿的声音不高不低,透着一股威严。

    “谢娘娘。”张安起身,垂手而立,态度恭谨。

    他偷眼观瞧,见昭妃娘娘面色沉静,心中略感忐忑。

    青鸢从他手中接过图纸,转交至云梦卿手中。

    云梦卿接过图纸,随手翻阅起来,目光却并未真正落在那些花瓶样式上。

    她的眼神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安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这是奴才带来的内务府全部的花瓶样式图纸,请娘娘过目。若是没有合心意的,奴才便命人依照娘娘的喜好重新制作。”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一丝紧张。毕竟昭妃如今盛宠优渥,必须得伺候好。

    云梦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她突然放下手中的图纸,抬头看向张安,语气平缓地问道:“张总管,本宫最近爱吃的紫晶糕味道没那么好了,询问了御膳房的御厨才知道,做这糕点的一个打杂太监去了内务府。不知道张总管对他可有印象?”

    张安心中一紧,暗自叫苦不迭。

    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回话:“娘娘是说御膳房的小德子?”

    见云梦卿颔首,张安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娘娘,这小德子当初是托了奴才底下一个人的关系,这才换了差事,进了内务府。只是……”

    他偷偷瞥了一眼昭妃的脸色,见她仍然面色平静,后悔当初让小德子进了内务府。

    张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小德子他前几日暴毙了。”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云梦卿一眼,生怕惹恼了这位宠冠后宫的昭妃娘娘。

    云梦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可惜了,本宫以后怕是吃不到那么美味的紫晶糕了。”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张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昭妃并未动怒。

    接着,云梦卿又指着手中的图纸道:“张总管,这两个花瓶样式本宫觉得不错,挑几个送过来吧。”

    张安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叹,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待他抬头时,却见昭妃正注视着他,那眼神深不可测,令他心中一凛。

    他赶紧低头告退,匆匆离去。

    随后,云梦卿派人传召了古太医。

    不一会儿,古太医便匆匆赶来,他的额头上闪烁着细小的汗珠,神色略显慌张。

    进入灵犀宫后,古太医恭敬地拜见昭妃,然后站直身子,低头垂手而立,眼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古太医,本宫今日觉得这紫晶糕的味道与以往有所不同,你试试这御膳房新做的紫晶糕,看看是否有异样。”云梦卿语气平静地说道。

    昭妃云梦卿端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她轻轻抬手,示意青鸢将糕点递给古太医。

    古太医小心翼翼地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仔细品味着其中的味道,然后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古太医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确实,这糕点的味道与之前有所不同。而且,依微臣之见,今日的紫晶糕似乎少了一种味道。”

    昭妃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古太医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据微臣判断,之前的糕点中应该加入了川芎。此药辛温,归肝、胆、心包经,对经期紊乱、经闭痛经、头痛眩晕、风寒湿痹、跌打损伤等症均有疗效。平时微臣为娘娘调理身子的汤药中,也会加入此药。”

    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不过,川芎作为一种药用食材,价格不菲。御膳房难道有人贪图此药?所以今日的糕点才没有放?”

    云梦卿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那如果将川芎与白芷、明日叶、当归、白芍等药材混合使用,会有何效果?”

    古太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略微低头,片刻后回答道:“娘娘,这要看药材的具体配比和用量。不同的配比会产生不同的功效,微臣实在难以判断。不过,听娘娘所说的这些药材,倒是有些奇怪。”

    “哦?何处奇怪?”昭妃的声音依旧平静。

    “这些药材对女子身体的调养都有极好的效果。白芍能镇痛、镇痉、祛瘀、通经,还有养血柔肝之效。然而,用药需谨慎,尤其是混合使用时。若剂量稍有偏差,可能会导致呕吐等不适症状,甚至……”古太医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昭妃见状,直接让他直说。

    古太医犹豫了一下,然后跪地叩首,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恕微臣直言,若用药不当,很可能是导致您假孕的原因。”

    平常都是他负责给昭妃配置汤药,如今娘娘突然提到这些药材,莫非是娘娘自己在服用假孕的药物?

    昭妃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她示意青鸢将禧妃送来的助孕方子交给古太医。

    古太医接过方子,他的手指在方子上轻轻摩挲着,眼神专注而严肃,仔细地查看着方子上的每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古太医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方子微臣从未见过,应是民间偏方。不过,从药材的种类和剂量来看,似乎是一副不错的助孕方子。”

    “不过,刚刚娘娘提到了紫晶糕中的川芎,其药性较强。微臣需要回去研究并配置药方,进行实验,弄清楚是否会导致娘娘如今假孕的症状,之后再向娘娘禀报。”

    云梦卿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挥了挥手,让古太医退下。

    古太医起身,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又不敢轻易开口。

    昭妃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问道:“古太医,还有何事?”

    古太医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娘娘,这药方是何人所有?微臣斗胆,能否知晓?”

    昭妃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古太医,此事本宫自会向陛下禀报。”

    古太医听闻此言,心中一凛。

    他明白,宫廷之事复杂万分,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于是,他向昭妃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了灵犀宫。

    问过这么多人后,云梦卿总算理出了一些头绪。

    紫晶糕中的药物,多半与禧妃送来的方子相互配合。若不加川芎,这方子便是极好的助孕药方;而加入川芎后,方子就成了绝妙的假孕之物。

    呵,真是好算计!

    要说禧妃对此毫不知情,云梦卿是决不信的。

    禧妃这么做,难道只是想陷害她假孕?

    云梦卿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以圣武帝如今对她的喜爱程度,就算她杀了人,圣武帝也会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更别提假孕了。

    不过,云梦卿总觉得禧妃的企图远不止于此。

    主要还是禧妃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同。

    初见时,禧妃病恹恹的,仿佛毫无生气,可后来,她的身子却渐渐好了起来。

    难道皇宫的药材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晚膳时分,圣武帝来时,医女刚给云梦卿换好脚腕上的药。

    他挥挥手,让屋内的人都退下,然后缓缓走向云梦卿。

    当他刚要坐在罗汉床上时,云梦卿冷冷地开口道:“不许过来。”

    圣武帝的脚步顿了顿。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宠溺,轻声说道:“卿卿要怎么样才会消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

    云梦卿微微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圣武帝,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圣武帝挺直了身子,声音坚定而沉稳:“朕从行宫回来后,已经在肃清皇后在前朝和后宫的势力。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尉,要杀她,朕必须给群臣和百姓一个正当理由。”

    随后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卿卿曾祝朕江山如画,永载史册,那么朕杀皇后,就要做到让群臣信服,让他们无法指责朕,更无法指责卿卿。”

    圣武帝见她终于不再那么抗拒,便悄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专注地看着云梦卿的眼睛,“卿卿相信朕好不好?”

    两人的目光交汇,她的眼神中有一丝犹豫和挣扎,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臣妾每次想要更加信任陛下时,陛下却总是让臣妾伤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