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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有人问我在我一生中那一战印象最深,我想了一下,告诉他在我一生中大小上千战,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我的初战:开元城血战,那或许不是我面临过最危险的一战,但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我一生中第二个最为至亲的人
门被跺开了,在灯火之下,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一个偏将模样的人走进了院内,我不认识他,在开元的将领我大半见过。这时,夫子在我背后轻轻的提醒,原来这个人是德亲王府中的家将。我暗中提劲,我可以感觉到掌心的潮湿,这毕竟是我的初战,虽然我对自己多年的修炼很有信心,但是在那一刻我还是有些紧张。
“果然在这里,许正阳,你好大的胆子!杀了德亲王的儿子,竟然还敢留在这里,放下你的刀随我向亲王请罪,或许还可留个全尸,如若不然,必将你碎尸万段!”
夫子也许感受到了我的紧张,他爬在我背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阿阳,别紧张,冷静,记得吗?别忘了你是战神的后代,就把今天的场面当成你平日里的修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元的夜真冷啊!刹那时,我的心进入了空灵的境界,身外的吵杂声瞬间无影无踪,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方圆二十丈内的一草一木,除了眼前的这一百多个人外面没有伏兵,我的心在里冷笑,如果高权他们现在将近卫营的人都派出来,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而当我冲出眼前的这些人的包围,即使他们将整个近卫营的人再派出,我也不会感到恐慌了,高权,你们太小瞧我了!这将是你们犯下的最失败的错误!
“好,你们过来吧。”我的话语中不带任何的感情,好象我是一个置身于事外的人。
那偏将一挥手,两个近卫营的侍卫向我走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我只是一个空有神力的蛮夫。当他们就要走到我的身边,我突然启动,双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我的身体好象突然消失了,单我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我已经是在那两个侍卫的身后,双刀戟指那个偏将“下一个就是你,”我的话音才落“砰”“砰”两声,两个侍卫的身体象两具没有生命的木头栽倒在地上,两人的脖颈喷出血雾。四周突然一片沉寂!杀一个是杀,杀一万个也是杀,我心一横,闪身冲向人群,在他们还没有清醒过来时,我已经来到那偏将的身前。在灯火下,他看到我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黑脸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谢谢你!为我的诛神带来了第一批祭品”他只觉得腰间一疼,然后看到他的身体自腰以下的部分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已经被我削成两段。
当我冲出门口,这时侍卫们才清醒过来,他们叫喊着挥动着兵器向我扑来,这里除了我背后的夫子,没有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顾及,挥动诛神杀将起来,我只听到一声声的惨叫,看到一个个身体倒下,在我内力的催动之下,刀中的阴寒被逼出刀外,只要接近到我身边的人,都被我刀中的寒气冻得发抖,哪里还有什么能力来还击,这完全没有什么乐趣,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我所要做的只是挥刀斩杀,就象一个屠夫,冷血的屠夫
不知是谁先开始逃跑,近卫军很快溃败了,我背着夫子迅速想城北跑去,对我们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我们必须赶在北门关闭之前冲出城去。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什么阻隘,很快的我们来到城北,还好,城门还没关闭,冲出去!我没有犹豫,还有十米就要到城门了胜利就在眼前,我心中一阵狂喜
突然眼前一亮,在城门处闪出一彪军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身后,不知何时涌出了很多的人马,灯笼火把,亮籽油松将城门口照的一片通亮“城守近卫军先锋营!”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先锋营是开元所驻最膘焊的部队,平日里只是驻扎在城外,未想到高权把他们给派出来。在灯火之下,我看到为首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高权,另一人我不认识。
“邵先生,我平日里对你不薄,我知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今日所为只为许正阳,梁兴二人,望邵先生三思,马上离开,切末一错在错!”说完,高权又对我说:“阿阳,好本事,我只知你与梁兴天生神力,未曾想你的功夫也这么出色,我劝你赶快放下兵器受绑,念你一身好本领,我自会向德亲王求情,饶你不死,为国效力!”
“高元帅,邵康节非常感谢你自奴隶营中将我救出,而且自我来到开元后,元帅对我敬如上宾,我不胜感激。然而在十二年前,我被发配至奴隶营,在刚开始时每日遭人毒打,任人侮辱,尝尽世间辛酸,看尽人间冷暖,那时我真是心灰意冷,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是阿阳将我救下,给我包扎,还找来食物,他让我感到这世间还是美丽的,我之所以能在奴隶营活到今天,全赖阿阳照顾,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将以此生为报,不背不弃”我刚要开口,夫子在我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我不要讲话,他缓缓的开口道:“我邵康节没有子嗣,阿阳就象我的儿子一样,我决不会弃我的儿子于不顾!高元帅你对邵某之恩,邵某只有来生再报了!”听完夫子的话,我心中涌现一道暖流,没有了童大叔,我还有夫子,上天代我何其不薄,为了夫子,我今天誓将杀出一条血路
“不要再和这两个贱奴讲了,高元帅,赶快将这两个贱奴抓住,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以泄我杀子之恨。!”高权身边的那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就是德亲王。
我不想再讲什么废话了,闪身向城门冲去,高权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一挥手,先锋营迅速将我包围,我挥动双刀,运气护住全身,霎时间开元城门血肉横飞,我一催真气,诛神的刀头刹时长出两道五十公分长,宛若有形的刀芒,所到之处,数十人肢体横飞,没有人可以抵挡
“刀气!”在我运气将刀芒逼出时,在旁观看的高权失声叫了出来,要知道,没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可能使出刀芒的,不要说在飞天,就是在整个炎黄大陆上,能用刀芒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而能将刀芒逼出五十公分,恐怕只有在天榜中的几人而已。就在这时,我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短短的十米,我却冲杀了半天还没杀到,先锋营不愧是火焰军团的精锐,简直是悍不畏死,一个人倒下,又有几个人补上,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冲出!我双刀一并,以身体为中心,迅速旋转“七漩同斩”这是我在打造诛神时为配合它而创造的招式。
霎时间在我的四周形成了一个直径为十米的旋涡,在旋涡之中的人和物瞬间支离破碎,旋涡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残肢断体我周围的人迅速散开,那是一个死亡的旋涡。就在我到达城门之时,我身后凌空飞来一人,手持大刀,狠狠的向我劈来,无奈何我只好转身挥刀迎上,一声巨响之后,大刀被我浑厚的内力震碎,那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身体向后飞去
高权!正是因为高权这一击,原本散开的士兵又迅速将我包围,我又一次陷入苦战。
我一次又一次使用“七漩同斩”在我的身边已经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但先锋营的士兵还是象蚂蚁一样向我涌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字:杀!此刻的我就象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嗜血的修罗,挥舞着诛神不断的吞噬着生命渐渐的我身边的士兵眼中出现了恐惧,就在此刻,从城门口士兵的身后突然一阵骚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阿阳,夫子,别害怕,我来了!”原本已经没有士气的士兵象波浪一样向两边闪开,从城门外杀进一人三骑,当先那人,一头火红赤发,掌中一把奇形大枪,跨下一匹枣红马,只见他抡起奇形大枪,上下翻飞,如杀神一般,大枪过处,两旁的人如割稻草
梁兴,我的老哥,你终于来了!一眨眼的工夫,梁兴已经杀到面前,我二话不说,抓住梁兴身后的马匹缰绳,翻身上马,将诛神放在两侧,抓起马鞍桥上的噬天,然后扭头看看爬在我身后的夫子。
夫子这时的脸色已经煞白,毕竟是一个文士,恐怕夫子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梁兴一边阻敌,一边问我:“夫子,阿阳,你们没事吧!”
我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王八蛋,现在才来,回头再找你算帐!”说完我一提缰绳,一摆大枪,大喊一声:“闪!”我当前,梁兴断后,向城外冲去。先锋营的士兵原本就已经被我杀寒了心,无心在战,现在又杀出梁兴这么一个杀神,更是士气低落,所以没费什么事,我们就杀出重围,来到城外。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公鸭嗓子喊到:“放箭,放箭!”我扭头一看,城墙上突然出现一队弓箭手,一声梆子响,箭矢如雨点般向我们袭来,我和梁兴连忙舞动兵器,拨打雕翎,同时催动战马迅速向远处逸去
身后留下了暴跳如雷的德亲王,奄奄一息的高权和一片遍地尸体的狼羁
“夫子,我们冲出来了!”已经将开元城远远抛在身后,我高兴的说。夫子没有回应“夫子,夫子!”我感觉不对,连忙勒住缰绳,叫住梁兴,翻身下马,解开绷带,转身扶住夫子,夫子脸色苍白,一脸痛苦状,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连忙抱住夫子,夫子身后好象有什么物件,我一看,不仅大惊失色,在夫子的后心上,插着一支雕翎箭,血已经湿透了夫子的后襟。“夫子!夫子!”我大喊。缓缓的夫子睁开眼,他张了张嘴,想向我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脸上一片平静,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眼中依旧是带着关爱,还有一丝忧虑,好象在问我有没有受伤
“夫子,我没事!”我在夫子的耳边轻轻的说。夫子放心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就象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阿,阿阳,以,以后你,你,你自己保重了!去明月东京,找,找”夫子的话没有说完,头一歪,在我头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夫子!”我喊到,夫子没有回应,夫子永远也不会再给我回应了
在那一刻,夫子和我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如果说童大叔是我的严师,那夫子就是我的慈父,十二年来,夫子用他的爱默默的伴随着我的成长,在草屋内给我讲解尚书和天下的大事,在夜空中和我吟诗唱和,在我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高兴,在我悲伤是他默默抚慰我的心灵,我没有父亲,可是十二年来,夫子和童大叔一样,就象是我的父亲,给我爱,给我关怀,可现在童大叔走了,夫子也离我而去,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腑的疼痛,眼泪象开闸的洪水一样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我怀抱着夫子,在那一刻,天地之间充满了我的悲哀,在这世间我再无亲人,我再生无可恋
渐渐的我的眼泪流干了,流出来的,是血
远方传来阵阵战马的嘶叫,追兵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感觉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是梁兴,他的脸上也布满泪痕
“阿阳,你想怎么做?不论怎样,我都会你!”
“我要他们为夫子赔葬!”我遥指远方越来越近的追兵,冷冷的说道,此刻我心中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意,而且这种杀意还在不断的膨胀中“之后,我们从三川口入山,越过十万大山进入明月。”
“那我们还等什么!”梁兴的话语中也不带半点的感情,他缓缓的说道。
我抱起夫子,再一次将他绑在我的背上,将他的两手系在我的颈前,翻身上马,提起噬天,扭头看看夫子靠在我肩头的脸,夫子的脸上一片安详,就好象睡着了。
我又看看梁兴,恰巧他也在看我,什么也没说,他伸出右手,我也将右手迎上,两只手坚定的握在一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三人两骑静静的立于空旷的草原,静静的,一种可以笼罩苍穹的无穷杀意从我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追兵渐渐的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们看到在他们面前,两人持枪立于天地之间,浑身是血,杀气腾腾,就象两尊魔神
他们呆住了“夫子,睁开眼睛看呀,这些人就是你的祭品!”我轻轻的对伏在我身后的夫子说。
端起枪,催马向敌军杀去,此刻我心中充满悲愤,世间再无留恋,所以我一往无前,在我刺出的那瞬间,我的心中一片空明,我瞬间刺出四百余枪,所有的目标对准我前方的追兵,第一枪之力未消,第二枪之力又到,连绵不绝,最后所有的力量融于一枪,夹杂着我雄浑的内力,铺天盖地的涌来,天地刹时为之变色,天地之间充斥着我的悲愤,这一击,似乎要将天地吞噬,噬天似乎在此时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悲愤,发出刺耳的怪啸,离我最近的五百余骑突然间象踩上了炸药,连人带马,支离破碎,扬起漫天的血雾
修罗三绝式第二式:噬天一击!
我从胸前的兜囊里拿出五把“旋天铡,挥手扔出,天空中出现了五只明亮的弯月,飞向人群中
在追兵还没有从我第一击巨大的威力中清醒过来,我和梁兴已经冲进人群,噬天和飞翼在欢快的叫喊着,霎时间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五只旋天铡在我内力的控制下,就象五只恶魔的眼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碰撞,就会带走一条生命
“修罗!夜叉!”不知是谁喊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噬天和飞翼的怪啸声淹没
那一夜,开元的居民失眠了,他们听到从大草原传来阵阵怪啸,他们称为:恶魔的歌声!
当第二批追兵赶来时,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付人间地狱,到处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河。据打扫战场的人讲,但是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更多的是一团血肉,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很多人当场就呕吐了起来。讲到这里,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
经此一仗,嗜血修罗-许正阳,赤发夜叉-梁兴的名字在炎黄大陆迅速流传开来
有人称此役:升平惨案
后世记载:炎黄历1459年9月10日,圣皇许正阳与统帅梁兴血战升平大草原,二人共斩杀飞天帝国火焰军团近卫军先锋营七百余人,轻骑营两千人全军覆没,偏将二十五人,万骑长十一人,千骑长十六人,万夫长八人,千夫长十五人,重伤军团统帅高权,高权在床榻之上整整的缠绵了两年后,被调回京师!
但是在此役中,圣皇的恩师,有圣师之誉的邵康节遇难,享年52岁,圣师才华横溢,胸罗万千,但命中多难,始终怀才不遇
他的死对圣皇的影响有多大,我们无法估计,有人曾经说过:如果圣师还在世的话,也许将会避免那一系列的血腥,如果说圣皇和魔帅是两把利剑,而圣师无疑就是这两把利剑的剑鞘!
在圣皇的一生中,始终如一保持着对为人师表者的尊敬!在他建立自己的王国后,将每年的9月10日定为敬师日
对于邵康节,后世有诗赞曰:
身怀平蛮策,胸藏百万兵。
只恨未逢时,辛苦做园丁。
又有诗曰:
两袖拢天地,腹中有乾坤。
千年一人杰,圣师邵康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