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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富杨和黑衣人同时呆了一呆而云富杨居然又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好在他还保留了几分理智那可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亲兵那是南大营左厢都指挥使荣庆。倘若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那么左厢五千人转眼就要炸锅!
他用求救的目光望着那黑衣人而黑衣人在沉吟片刻之后突然将斗篷放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略显阴鹜的脸。而只看了一眼云富杨便蹬蹬蹬连退几步直到无路可退方才停下了脚步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惊骇。
他一定是看花了眼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位华阴郡王早就死了连尸骨也下葬三年多了!
而醉醺醺的荣庆在歪着脑袋看了一阵之后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云副统领一下子把我们四个都请来喝酒没有道理所以刚刚喝了一半吐了一半果然是没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云富杨勾结把我们四个灌醉!只可惜我在外面还有好几十个人要是一个时辰之后没有消息只怕整个南大营都会知道你的勾当!”
李明嘉瞥了桌上呼呼大睡的剩余一个人一眼又用漠然的目光看了看荣庆随即冷笑道:“我奉皇上旨意接管南大营兵权你不过小小左厢都指挥使敢违抗圣旨?”
“放屁的圣旨谁不知道如今朝中是太后说了算?”
荣庆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惊惧。能够提防到云富杨使诈他当然不是什么直肠子的人。京城中的变故他几天前就知道了。。如今既然有人声称有皇帝圣旨难不成是太后出了什么变故?
见荣庆脸色阴晴不定李明嘉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然奏效。心中地自信顿时更强了。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随便杀人。哪怕事后在南大营杀一个血流成河如今也只能以安抚为上。京城的范志明固然是投了皇帝这一边但据可靠消息北大营可是还在田菁手里若是不能控制南大营。那么便无法拥有绝对的优势到头来说不定局势还会重新倒向太后。
“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荣大人心中清楚。”李明嘉先前对南大营地四厢都指挥使都有所研究因此此时一转眼便有了主意“打开天窗说亮话提举侍卫亲军司范志明范大人如今已经对皇上效忠而太后已经病重如今在慈寿宫昏迷不醒。如果你这个时候走对了。那么将来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外头你留地那些人都不管用否则。我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李明嘉这通软硬兼施的话让房间中的气氛又僵硬了下来而一旁的云富杨却没工夫去思考对方是否在虚言恐吓。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位突然死而复活地华阴郡王身上。这一位分明是江东王的儿子。昔日的太子如今怎么会从了皇帝?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会有阴谋?他已经上了贼船。可千万别被人诳骗了!
荣庆已经是满头冷汗但他并没有去询问这是否皇帝的旨意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太后真的病倒了?”
李明嘉闻言大喜立刻答道:“若不是太后病倒皇上怎会有这样的旨意?”
“这话说得真好也只有太后病了方才有魑魅魍魉出来上窜下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三人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云富杨率先循声望去一看清楚来人便禁不住一个踉跄心中暗自叫苦。往日这些宗室王孙一个都看不见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居然一下子出现两个?听后来这位的口气分明是和先来这位目地迥异。同样是江东王的儿子如今怎么好似仇敌?
李明嘉一个旋风似的转身迅让自己摆脱了背后受敌地不利位置。然而他却万万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那个人——那个他曾经确信已经掌握在手中可以作为砝码要挟崔夙地嫡亲弟弟。那些人明明告诉他李明泽已经掌握在手那么他怎么从岳州逃脱跑到这千里之遥地京城来的?
“五哥久违了!”李明泽笑吟吟地和李明嘉打了个招呼脸上犹自带着那种招牌式地漫不经心“算起来当年京城一别已经有三个多年头了吧?”
看到李明泽出现李明嘉自然知道事情不好。最最可虑的是倘若李明泽已经和太后通过了气那么就代表着他和皇帝的很多谋划太后根本就都知道了!即便退一万步说李明泽只是和崔夙重新搭上了线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只凭那两个人昔日的养育之恩谁能担保崔夙那丫头不会壮士断腕?但凡有陈家血缘的女人都分外疯狂即便她姓崔毕竟还是流着太后的血脉!
“少说废话!”他狂怒地打断了李明泽的继续叙旧厉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五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李明泽慢条斯理地说心里却在暗暗计算着时间。外头的事情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很难说得准时间对于他而言正是最重要的。他当然也想过先从北大营调兵过来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把这里的事情平息掉。然而田菁终究是太后的人而且他的身份同样见不得光到头来即便挽救了危机他却不可能捞到任何好处。与其如此他唯有用自己的人冒一点险了。
见李明嘉眼露凶光站在那里他便故意在胸口处掏了掏:“说起来我也有密旨呢不过和五哥的不同那是太后的手诏五哥你要不要看一看听一听?这两兄弟之间的对话始终针锋相对不单单是云富杨心中惊疑就连荣庆也感到阵阵棘手。他已经觉察出来了这是一场太后和皇帝之间的交锋若是站错了队将来只怕是连根汗毛都剩不下来更何况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一边自称是奉了皇帝旨意一边却称是持有太后密旨他该怎么办?
他悄悄靠近云富杨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老云这个节骨眼了我也不和你计较刚才的事这两个人你认得么?”
若是换成以往荣庆的大度一定会让云富杨如释重负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一阵深深的苦涩。沉默良久他方才勉强迸出了一句话:“那个穿黑衣服的是曾经办过丧事的华阴郡王那个穿蓝衣服的是新平郡王都是废帝江东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