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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饼干敲到他的牙齿发出咚的一声之后捧落,恰巧掉在阿萨姆的头上。
“呜,”痛痛痛!真是祸从天降啊。阿萨姆低呜了一声,以哀怨的眼神望着海洋。
小饼干咚咚咚地滚到一边去。
懊死!别离捂着嘴闷哼一声,他的门牙不会被敲断了吧!
看着刚出炉的玫瑰饼干一骨碌地滚开去,还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海洋的脸色忽地一白,怎么会这样?
幸好牙齿还在。“你确定你做的是饼干,不是石头?”他瞪眼,那些玫瑰饼干要是拿来打人肯定是很好用的武器。
“我”好丢脸!她好想挖个地洞躲起来,从此不出来见人了。
“呜”阿萨姆还在哀鸣,牠怎么这么歹命,饼干还没吃到头顶就先被敲出一个肿包来了。
满心期待的可口饼干成了硬邦邦的石头,换来牙疼,别离没好气地瞟了瞟她,十分怀疑地拿起另一个饼干,曲起手指敲了敲,真的很硬呢!
“你真的会做甜点吗?那天?四美慈梦沂猿缘哪逃偷案庹娴氖悄阕龅穆穑俊彼苣呀翘焯鸲荒濉4肟诩椿?a 极品──奶油蛋糕和今天硬若石头的玫瑰饼干联想在一起。
“是”她答得心虚。是他非要留在这里看她做甜点,造成她的心情紧张,才会失去平时的水准。
他将手中的“石头”抛给她“那么这是什么?”
“这是”她手忙脚乱地接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饼干要是让当初教授她制作甜点的授课老师看见肯定会哭死。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么这是特地做来招待我的了。”如此一来,她的闪躲和冷淡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她急切地想要解释清楚。
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若不能做甜点给我吃,为什么还要答应来莫斯科?”浪费彼此的时间。对甜食的渴望没有获得满足,让他的情绪有些恶劣。
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避家艾利斯陡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少爷,赫莉小姐来了──”为什么有个饼干掉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不假思索地趋前捡起那个小饼干好像是硬了一点。
一个金发蓝眼、皮肤白皙,洋娃娃也似的漂亮女孩从艾利斯背后现身,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她娇声道:“离,你回来三天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而且连通电话也没有。”
这个漂亮的外国女生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她是别离的女朋友吗?海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找你做什么?”他才没那么闲。
“人家想你嘛,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她娇嗔地跺了跺脚,将提在手上的纸盒子递给他。“枉费我还特地绕路去买了你爱吃的日式巧克力戚风蛋糕。”
听他们的对话不太像,但是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她喜欢别离。
“谢谢。”他很高兴地接过,转手交给管家。
艾利斯拿出一个雕花小碟子和叉子,动作迅速确实地盛好一块蛋糕递上。“少爷。”
他接过蛋糕开心地吃了起来。
赫莉的视线转到一旁白白净净的东方女孩身上,还有那一盘看起来很可口的小饼干“离,她是谁?”
“她是我的新厨子的妹妹,她叫海洋。”他显得和颜悦色多了。
“那你的新厨子呢?”她怎么没看见。
“他还在巴黎。”经过甜食的慰藉,他口气里的烦躁退去,温和许多。
正主儿不在,她来做什么?“那为什么她在这里?”
“原本她是代替她哥哥来做甜点的,不过”他横了一眼那盘让他受到惊吓的玫瑰饼干,他现在很怀疑她是否有那个能力。
“你好,我是赫莉。”她笑容可掬地朝海洋伸出手,带点淡淡的示威意味,她们的外在条件相差甚多,这女孩应该不会不自量力地来跟她抢离吧。“我是离的女朋友。”
她是别离的女朋友海洋愣了愣,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呆了好半晌才握住她的手。“你好。”别离各方面的条件那么好,有女朋友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赫莉小姐那么漂亮,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画面很相配。
她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但是,为什么她的心底还会衍生出一丝阴郁来?
阿萨姆似乎察觉到赫莉的不友善,忽地起身走到主人身边,瞪着她。
好大的狗!赫莉倒退了两三步“牠不会咬我吧?”
“阿萨姆不可以。”海洋先喝退了狗儿,拍拍牠的头,才抬起头道:“阿萨姆很聪明,不会胡乱咬人的。”
别离无暇理会她们,嘴巴忙着吃他的蛋糕。
他并没有否认,那么赫莉小姐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了。海洋心底的阴郁正悄悄地以借数增加,凝聚成一团乌云。
赫莉从盘子里拿了一个玫瑰饼干,大惊小敝地道:“这是你做的,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这种东西能吃吗?”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抱歉。”她难堪地涨红脸,端起那一盘玫瑰饼干低着头快步走出厨房。
别离抬眼投去一瞥,随即又继续吃他的蛋糕。
“欸!她怎么走了?”赫莉很是无辜地低语。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他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才不疾不徐地提出质疑“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女朋友了?”
她不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他以纸巾拭了拭嘴角“你喜欢我是一回事,我们是不是情侣又是另外一回事。”感情不能只是单向道。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谁会比她更有资格当他的女朋友?
她还真有信心啊,不过,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要怎么喜欢上她?“你会不会自信过了头?”别说他没有提醒她,他自己都没那么有把握。
“你觉得我长得不够漂亮吗?”她撩了一下耳际的柔软发丝。
他认真地打量她全身一遍,诚实地评论“你很漂亮。”在大多数的男人眼里,她毫无疑问的是个大美女。
“那你讨厌我吗?”她又问。哪个男人不爱美女?
他就事论事地回答“无缘无故的,我干么讨厌你。”更何况她还带了日式巧克力戚风蛋糕来。
“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了。”赫莉漾出满意的微笑,她对自己的姿色和各方面的条件都深具信心。
他一眼瞟过去,瞧见她挂在唇际信心满满的微笑,她不会以为不讨厌就是喜欢了吧?这两者之间可差得远了。“你最好别抱太大的期望。”他淡然地道。
她只听取她想听的部分,其它的全都左耳进右耳出“离,今天晚上我爸想请你吃饭。”
他笑着婉言拒绝了“替我谢谢伯父的好意,很不凑巧地我正好有事。”她父亲想请他吃饭的目的不就是要多替她制造一些机会,不去也罢。
赫莉难掩失望地道:“枉费我们还特地准备了很多甜点,有洋柑橘雪纺蛋糕、法式苹果塔、奶酪派、酥皮蛋塔、巧克力蛋奶酥你不能来吃真的太可惜了。”
他终究还是抗拒不了甜食的诱惑,沦陷了。“我去。”
海洋端着那一盘跟石头一般硬的玫瑰饼干往外冲,一直到花圃里才停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最擅长的甜点制作、明明她也一直期望着能够做好吃的甜点给他吃,结果却被自己容易紧张的个性搞砸了一切。
阿萨姆静静地在她脚边坐下。
耳际彷佛还听得见赫莉那清脆若银铃的笑声,一声声刺伤她的自尊、刺痛她的心,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在他面前出糗,结果不但发生了,还让他的女朋友也看见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转重来一次。
有时候她真的很厌恶自己这种怯弱胆小、一紧张就出差错的个性。
可再多的懊悔都无济于事,她还是得去面对,别离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和他过不去,才会做这种不能吃的饼干来整他?
他会不会生她的气?会不会吁厌她?
海洋郁郁寡欢地拿起盘中的玫瑰饼干,一个一个地扔向花圃里。
别离经过花圃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懊悔颓丧,或许她真的是不小心才把饼干做坏了,而不是故意的。
阿萨姆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头搁回前脚上。
“这样子是种不出东西来的喔。”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打趣地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海洋骇了一跳,尴尬地红了脸“我没在种东西,只是只是”他没生她的气吗?
“只是在毁尸灭迹,对吧!”他随手挑了一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想被他讨厌。
他好奇地审视着手中的饼干“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才做这种饼干的?”
她猛摇头,她怎么可能会讨厌他嘛!
他决定相信她,并且再给她一次机会。“那我是不是能够期待下一次你会做出好吃的甜点来?”
那么他是原谅她了!海洋赶忙点头如捣蒜,她一定会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做出好吃美味的甜点来,不再让别离失望。
她是代替大哥来莫斯科做甜点给他吃的,一直到大哥的手伤痊愈为止,在这段期间内,她应该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她只需负责把甜点做好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海洋使出浑身解数,很努力地制作各种甜点,她做出的各式可口点心很快就收服了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人心,当然也包括酷爱甜食的别离了。
通常只要他别在旁边看、别指定要吃某种甜点,任她自由发挥,他就会有美味的点心可以祭五脏庙。
明明海洋制作点心的手艺一流,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只要他指定了想吃的甜点,她做出来的成品就一定会有问题?
“呸呸呸”好咸!别离连忙将嘴里的乳酩派吐出来。“怎么是咸的?”
而且屡试不爽。
见鬼了!他赶紧冲到水龙头下以清水漱口。
咸的?海洋自己也尝了一口“啊!”脸色一变,她错把盐巴当成糖了。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集中精神了,为什么还是会出错?
他很纳闷地瞅着她“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除了她故意和他过不去之外,好像也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了。
“我我会紧张。”她吶吶地承认。
“紧张?现在又不是考试,再说我也不是会吃人的怪兽,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的理由让他忍不住失笑。
她低着头,绞着衣角,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呃”等了好半晌,看她还是呃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摆了摆手,决定不再逼她。
“算了算了,往后随便你做什么甜点都行,我只要有得吃就好。”他的味蕾再继续受到这样的戕害,他的舌头肯定很快就会残废。
不管她失常的原因为何,为了他的舌头着想,他还是将就她一下好了。
海洋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很庆幸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他旋即转身走向冰箱,取出她昨天做好放在冰箱里冷藏的樱桃巧克力蛋糕,好抚平刚刚舌头所受到的重创。
樱桃巧克力蛋糕才一入口,从舌尖到喉咙深处都有了被宠爱的感觉,立时通体舒畅了起来。撇开她那会莫名其妙紧张的怪毛病不谈,从她手中做出来的甜点可都是让人回味无穷的人间极品,吃过一次之后还会想再吃,要是一辈子都能吃着她做的甜点,那就太完美了。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嘴巴已经被惯坏了。
“对了,你来莫斯科好几天了,待会儿我陪你出去四处走走、逛一逛。”她在这里语言不通,就跟个哑巴没两样。当然在宅子里除外。“等我吃完这块蛋糕。”
别离要陪她出去逛逛!海洋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迟疑着。
他扬起眉觑她“怎么了,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她想啊,只是“赫莉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关她什么事!”他的事毋需跟她报备。
“她是你的女朋友。”再怎么说都该尊重一下她的身分。
别离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了?”
望着他性戚的薄唇一开一阖,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潮陡地窜上两顿,海洋连忙垂下眼睑,敛了敛心神。“我是没有听到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那不就得了。”他起身。
“可是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你并没有否认。
“这种事可不是她说了就算。”他从没放在心上过。
“可是她喜欢你。”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一派无所谓的调调,双手往裤袋一插“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欸,就这样?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地愣了下“可是”要是让赫莉误会了,她无端成为别人的假想情敌,那多冤枉啊!
“你的可是还真多耶!”没完没了。别离干脆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欸、欸、别这样”顺手抓过背包,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被动地让他拉着走。他的体温从圈住她的掌心传递过来,轻易地在她的心湖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司机早已经备了车在门口等候,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车内,随即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等等,阿萨姆能不能一起去?”她知道抗议无效,干脆放弃。
“汪汪。”跟着跑到车边的阿萨姆听闻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适时吠了两声表达牠的意愿。
别离的回答是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显然他对阿萨姆没什么好感。
“我们要去哪里?”看着车子驶出车库,上了街道,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看你想先从哪里逛起?”他是主随客便。
从哪里先她摇头“我没意见。”
“既然到莫斯科来了,当然要去克里姆林宫走走。”
途中,海洋看见正在施工的大楼上、街道上的坑洼里挥舞着十字镐和铲子的工人大多是女性,感到相当讶异。
她是少见多怪,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在这里有很多妇女从事体力劳动,妇女是这个国家的经济骨干,在劳动大军中占一半多一点,只是她们仍是二等公民,即使是做相同的工作,平均薪水仍然比男人少三分之一。”虽然男女本该平等,但是何时才能真正平等,恐怕还有待努力。
有个笑话说:“妇女不仅与男人平等,而且与拖拉机和推土机平等。”
“这真不公平。”虽然心中郁闷不平,但这就是现实。
“这是大环境造成的观念偏颇,就如同回教社会的女性必须蒙面,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一样,需要时间慢慢去改变。”根深蒂固的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
春火机械集团里的工程师有一半是女性,薪水多寡和升迁速度全依工作能力而定,无关性别。
莫斯科不愧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并且拜优良的地下捷运系统所赐,成为旅游最方便的城市。位于城中心的克里姆林宫以四座石造的大教堂为基础向外发展开来。
司机将车停下。
“下车吧。”
便场对面耸立着庞大的gum百货公司,隔着广场与历史博物馆相对,两栋建筑物同样庞大壮观,广场上满是汹涌的人潮,有准备去对面百货公司采购的人们,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红场(redsquare)在十五世纪是克里姆林宫负有防御重任的护城河,在失去其军事功能并且被填满之后才辟建的,通常用来处决犯人,同时也是俄罗斯权贵观赏五月节阅兵的地点。”
海洋没有办法忽略别离颀长结实的身形就近在咫尺,他的嗓音彷佛带有魔力似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耳膜,搅乱她的心湖。
两人单独出来逛,这样的感觉好像是约会一股热潮轰地迅速占领她的双颊。海洋,你别胡思乱想了。
一颗心在胸腔内小鹿乱撞,她慌乱地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注意到身边刚好有人走过,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啊!”别离眼捷手快地将她失去平衡的身子抓回来。
“抱歉、抱歉。”她低着头银不小心撞到的陌生人迭声道歉。
“小心点。”他不明白她在慌乱些什么。
“谢谢。”要不是他及时抓住她,她肯定会一头把对方撞倒压在身下,那情景光想就很尴尬了。
“你”他探手拍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瞳眸对上她的“你打算把脸贴上胸口吗?那可是超高难度的动作,要是你能做得到的话,肯定可以名列金氏世界纪录。”
她像被火烫着了似地弹开了去,下一秒又开始烦恼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突兀的举动。
“你──”
她忽然想起背包里的饼干,抢先一步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不要吃饼干?”
一听到饼干两个字,他的眼瞬间绽放出光芒,点头如捣蒜“好啊,什么饼干?”他马上把脑中的事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美式奶油饼干。”她翻出一个装满饼干的密封罐来。
别离喜孜孜地接过密封罐,不管身在何处、也不在乎形象,马上打开拿了块饼干就送进嘴里,浓浓的奶油香味里还掺有淡淡的香草味。他语音有些模糊地道:“嗯真好吃。”
海洋仅仅是颔首,没有搭腔。她很喜欢看他吃着她做的甜点一脸享受的表情。
只是美式奶油饼干是阿萨姆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