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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翼发现自己的老大一大早就出现在教堂,不免有些诧异。“不会吧!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该去眼科挂号了吗?”他揉了揉眼睛,直冲着雷骥猛眨眼。
“翼!你怎么了?大白天就见鬼了不成”看雷翼僵在原地,雷家老二雷烈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却在转头看到自己的老大时,也跟着吓了一跳。“大哥!?”
很显然的,雷家老二见到的那只“鬼”正是雷家老二口中的“大哥。”
“二哥!你和翼杵在教堂门口做什么?老爸不是要我们先帮大哥打理婚礼
大哥?”雷家老四雷煜在见到不可能那么早出现的人时,和老二、老三是同一号的愣表情。只是,连个性一向最急躁暴烈的老二雷烈,在看到他之后都呆到说不出话,看来他真的给了他们很严重的打击。
雷骥望了他三个表情活像吞了驼鸟蛋的弟弟们一眼,没开口说话,似乎还在等什么人到齐。
一大清早就看到他们提供的好笑表情当消遣,他似乎意外的赚了一笔。很快的,他等的人出现了。
“啊”雷家老五雷羽漂亮脸孔上那抹灿烂的笑容瞬间冻结,来不及问哥哥们杵在教堂门口做什么,已看到“原因”只有以一声“啊”以表震惊。还好一大早教堂里没什么人,只惊吓到几只可爱的小麻雀。而雷骥之所以等雷羽出现,是料定他这个可爱的么弟,虽然一向比其它兄弟慢半拍,脚步也不会差太多,很快就会继而出现。为了省下重复解释的麻烦,他才会等雷羽也到齐。
不过他这么第可爱归可爱,也已经二十三岁了。只是长得娃娃脸,而且还有一副像是还没变声的清脆嗓音,常让人错觉他只有十八岁而已。
雷羽的个性虽温和,但一旦被惹恼时,生起气来却比脾气暴烈的雷烈更教人毛骨悚然,可以说是个性极端的双面人,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容易被惹恼。
“看你们的反应是认为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看弟弟们全到齐了,雷骥才缓缓的开口。
不用多沟通,四个弟弟已意见一致的猛点头。他们的大哥是不该来不!是不该那么早来!
这是雷家其它兄弟共同的认知,否则他们又何苦那么辛苦的来“代劳”连晚上的宴会也全包在他们身上。照理说,雷骥一早应该在公司处理工作,不改分秒必争的性格直到婚礼的前一秒出现,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大哥要是可以,之前的他们认为,雷骥连结婚的宣誓都可能会要他们代劳。
“那就奇怪了,我以为我是今天的准新郎,也是雷家唯一要结婚的那一个。”
雷骥不愠不火,如往常一般淡漠的眼神一一扫过四个弟弟的脸孔。他们马上不约而同浑身一颤,虽然早已习惯雷家长男“缺乏感情”的声音,他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因为摸不透他的情绪而紧张,就连个性一向独断的雷烈也不例外。
雷骥不但是雷家最有威势的长男,也是兄弟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这是毋庸置疑、更是不容否定的事实。不然,今天掌控雷家企业的主脑就不会是他。
“你是呀!我们只是没想到大哥会那么早就来。”雷羽朝雷骥含糊一笑,在其它哥哥们眼神的簇拥下,不得已的回话。唉!就说年纪最小很可怜嘛!
大伙儿都说他年纪最小,有四个哥哥保护照顾比较吃香,谁知道这种情况之下,那个得当活靶子的人却是他!雷羽忍不住在心底哀唤。
每当雷骥变脸,他总是会被上头的三个哥哥“有志一同”的推出去当“测火器。”不过,在四个弟弟中,雷骥最包容、疼爱雷家老么倒是众所皆知。
雷羽一向是那个能让雷骥产生最多“例外”的弟弟。
其它三个连抗议也不敢,倒是很能善加利用雷骥对雷羽的关爱就是了。
“我想,难得结婚一次,多花点时间参与是应该的,你们说呢?”果不其然,雷骥朝么弟展露不常有的笑容。只是他的语气,也未免太像要参加什么公益活动了。
“对,对极了!”雷羽当然猛烈的点着头。哥哥们中他最喜欢、尊敬的是雷骥,但最怕的也是他,自然不打算在这节骨眼和雷骥唱反讽。
只差了六岁多,但雷羽对雷家长男的崇敬绝对不比雷父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这一点,其它三兄弟也是一样?祖飨麓锏拿睿幌虮壤赘富褂腥ㄍ?br>
还好被抢了父亲尊严的电颂达倒是不以为忤,反倒很欣慰后继有人,不然雷氏庞大的企业,他还真怕没人继承。想想,总比那些打下一片山河,儿子却说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而不愿继承又业的人好。他有几个当年共闯天下的老友就是如此。
有得比照,他更觉得庆幸了。
见危机警报似乎解除,其它人也松了口气,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这么怕他们这个大哥,只是在雷骥的大喜之日,破坏他的心情总是不太好。
“老哥!你不是对结婚这档子事兴趣缺缺吗?”雷翼忍不住提出疑问。
就因为他们太了解他,所以才会有以为雷骥会工作到婚礼前一秒才出现的“假设。”
这事发生花别人身上或许荒谬,但对不辱工作狂之名的雷骥来说,把握分秒,毫不浪费可以工作的时间,那反而是天经地义的事。
至少认识雷骥的人,没有人不这么想,就连雷氏夫妇也不例外。所以他们才会要其它的儿子先一步到礼堂处理所有的事,招呼连家和早到的客人。
“对呀!老哥你不是觉得娶老婆很费事,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的吗?”雷烈兴致高昂的也插上一句?嘴虾屠子鹚淙幻槐硎疽饧睦锶匆彩钦饷聪搿?br>
雷骥的心情还算不错,倒是没被这些不怕死的家伙触怒。一向冷傲的脸孔闪过一抹神色,他有些神秘的一笑。“那是昨天以前,现在,我对结婚的想法有了点改变”
托连雅萱昨天的那通电话所刺激,挂电话之后,他再度将她那张相亲的照片从抽屉的角落里翻出来“复习”愈看,他就愈期待今天的结婚典礼。
他心中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不情愿嫁他的新娘。
四个弟翟拼傻了眼,他们敢打赌,雷家长子今天的心情可能是空前绝后的愉快,而他们都很好奇是为了什么。
但很快的,他们也将看到什么叫“空前绝后”的恶劣心情
在还算宽敞的休息室里,负责替新娘打扮的化妆师被逐出房,只剩下两个女人在休息室里窸?的交谈,门还被反锁上。
听得出来,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惶恐不安,像被吓坏了。另一个则努力的在进行自己的说服大计。
“这样不好啦”
“没什么不好,你非帮我这个忙不可!”听得出是很坚决的语气。
“拜托!就算是好朋友,也没人要朋友帮这种忙的,到时候西洋镜一被拆穿,你要我如何全身而退?要钻都找不到地洞,不丢脸死才怪。”
“告诉你多少次了,照我的方法就不会出错,难道你就对我提供的点子那么没信心不成?”这声音里有威胁的成分。
被威胁的那一个好想哭,却仍旧企图努力拒绝对力的要求。“你明知道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这么做一定会出状况的嘛!”而且会死得很惨,恐怕三世都无法翻身的那种“要命状况”要她如何为了友情就咬牙接受呢!“你不要老是杞人忧天好不好?要不是信任你,我就找别人帮忙去了。”
“你现在改变主意也不迟”很明显的,她一点也不介意对方去找别人帮这个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来不及了,你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她的态度激烈强硬起来。
没办法,都迫在眉睫的事了,教她临时去哪里找替死鬼?要不是无计可施,这种麻烦事,她岂会拖好友下水。
“不行!我真的不行啦!”平常可以没主见,但她现在可不能退缩。
只是对方似乎真的气恼了,瞪着那死命拒绝帮忙的好友,良久她呼吸沉重、脸色很难看的丢出恐吓宣告:“江庭,一句话!你还要不要当我的朋友?”
正当连雅萱看准四下没人,穿著一套白衬衫和燕尾西装,正准备从教堂的侧门逃逸,在边察看边往后退步时,却在教堂的转角撞上了人。
“哎呀!”一瞬间,屁股着了地,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可恶!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她在逃亡,难道他也在逃命不成!摔得她的小屁股痛死了。
“你没事吧?”
有所迟疑的,那位撞到她的男人在她身前蹲下,却没有伸手去扶她。
“没事你不会摔摔看,别以为不是摔你的屁股就说风凉话!”嘴巴一管用,她就猛抬头、没好气的低吼。要不是怕太大声会引来“不必要”的人,害她逃婚不成,她非吼得这不长眼的家伙耳膜破裂不可!这家伙不但没长眼睛,还没半点风度,把她撞跌倒了竟然也不扶她一把。连雅萱因为对方不够绅士的态度而更加气恼。
但一吼完,她也有些愣住了。摆在她脸孔正前方的这张脸俊酷得有些非人哉,那张非人哉的脸孔加上独特的冷傲气质,这不是漫画里头才会出现的人吗?本来,她还以为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人,那是漫画家创造出来唬人的!但她就这么“撞”上了。
“我无意说风凉话,只是就事论事,想问你有没有受伤而已。”雷骥有些微愕,但不一会儿已恢复惯常的面孔。
想起自己逃婚的“正事”取其轻重,她决定不浪费时间上眼前这大块头身上,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自然有办法连本带利的讨回这笔额外撞上的倒霉帐。
“没事!”俐落的一跃而起,她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裤管,准备转身离去。
“喂!你是连家的人吗?”他突然问道。
才转过半个身的她,疑惑的回头,不客气的问:“我不叫‘喂’,而且,你问这干嘛?”要不是怕他认识自己,会让计画提前曝光,她才懒得和他多废话,也没时间浪费。
“我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和连家今天的新娘连雅萱长得有些神似,你是她的弟弟或是有什么关系的人对吧?”
因为对连雅萱的印象停在一头秀丽的长发和灿烂的笑容,所以雷骥一时无法将眼前的“他”和连雅萱联想在一起。
之所以不确定她是男是女,是因为她短削的头发和全然男装的打扮,再加上一份女孩子少有的帅气,虽然那张属于中性的脸孔还是偏女性化,但长相像女孩的男人不少,雷氏企业里就有一个“漂亮”得过火,老让人误会的现成例子。
必系?我还姘夫哩!连雅萱在心底咒念被浪费掉逃离的时间。思考着他的问话,她有了些概念,但还是为确定而问:“你是雷家的人吗?”
今天这栋维多利亚式的古典教堂,整天都被雷、连两家包下了,会来教堂观礼的人,应该都是和两大家族有点关系的人,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除了雷家那些只“瞻仰”过她照片,对她长相确实没啥概念的雷氏家族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人。
毕竟她才刚回国嘛!
照片中的她一头微卷的长发,还上了点淡妆,是标准的淑女造型,现在的她顶着一头短到不能再短的帅气发型,西装长裤,怎么看也像个小男生,难怪对方认不出她就是今天的准新娘,但这种情况对她倒是比较有利。“没错,我来参观婚礼的。”他不觉得有说谎的必要,倒是忍不住开了点小玩笑。参观,顺便当新郎嘛!他也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参加“婚礼”说他是来参观顺便见识婚礼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也顺便结婚而已。
连雅萱松了口气,本来还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生怕他老兄好死不死的,就是那个自己要嫁的准新郎雷骥。
老实说,新郎要是眼前这个帅哥,她可能会觉得放弃这么有型的人当老公有点可惜。
不过,只是可能而已,事实上,就算他是雷骥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逃婚计画。
她可没忘记昨天那通气得她七窍生烟的电话,这婚她是逃定了。而他,既然只是个来“参观”婚礼的人,自然就不会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打断眼前这男孩的冥思,闲闲的催促。
连雅萱一愣,赶紧回答:“喔!你猜对了,我是她的弟弟,不过”坏心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突然神秘的对他道:“我是我老爸流落在外头的私生子,连家的大妈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有姐姐知道,她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今天才会来看姐姐的婚礼,想要偷偷地祝福她,你可不能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传到大妈耳里就不好了。”她说得煞有其事,只差没以几滴感伤的眼泪作辅助。
虽然知道自己的外表不够女性化,但她真的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会被人看错,要不是现在的情况特殊,她非要他把眼珠挖出来看清楚不可。
雷骥没有特别的反应,但似乎已经相信她说的话。
如果真如他所想,或许他该拉拢一下这个未来的小舅子才对,毕竟,他即将过门的老婆已经对他没什么“好感”了!虽然他的态度一直不算友善,但雷骥对眼前这个未来的“小舅子”还算挺有好感,他想,未来的老婆应该更好“适应”才对。
“雷家的这位大哥!你不会把我的事说出去吧?”她挤出惶恐的语调。看他都不说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演技不够逼真?祖骰夯旱囊罚安换帷!?br>
让人家的家庭闹革命,一向不是他的兴趣,更何况是未来老婆的家要是希望有个不情愿嫁他的新娘,倒是大可一试。
“那就好,我看你也不像多事的人,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我和姐姐都会感激你的。”说着,她已打算溜之大吉,再不走恐怕没机会走了。
“我什么都没做,不需要你们姐弟俩的感激”他发现他是要朝教堂外而去,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之所以不要他们姐弟俩的感激,是因为他知道连雅萱才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感激之情。
“回去陪我可怜的情妇老妈!”她头也没回的随口胡诌。
要是被老爸老妈听到她这一番话,怕不当场气昏了。不过,要真是如此,这场婚礼也甭办了,正好称了她的心愿。
“婚礼还没开始,你不是来为你姐姐祝福的吗?”他朝她的背影问道。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和他多说两句话,即使是废话也好,这实在不像平常沉默少言的自己。
连雅萱在离他十步的距离停下,回头答道:“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我姐实在太像了,所以一出现就引来不少的注意,再待下去势必引起騒动,也会让老姐和老爸为难,搞砸这场婚礼,可就不是我来的原意了。”台词说得那么顺口,连她都差点以为自己真是个私生子。
也不想想,她这么一逃,婚礼非砸不可,还敢说得那么动听。
“见过你姐了吗?”莫名地,他几乎是有些心疼这“男孩”的懂事。
她只是点头,露出灿烂一笑。“见过了,也已经把我的祝福带到,所以你不必为我遗憾,私生子本来就见不得光,没能如愿的坐在观礼席看我老姐步上红毯,早在我预料的情况内。”雷骥几乎要为他的率性喝采,心中当下有了决定,既然这男孩在连家见不得光,他决定将他带到雷氏企业好好的栽培。相信他将要娶过门的老婆应该不会反对,从这男孩的话听起来,她似乎很疼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他也不介意多照顾一个弟弟。反正,四个或是五个弟弟对他来说都一样。
“你喜欢你未来的姐夫吗?”他唤住已将手搭上白色栅栏的连雅萱,忍不住这么问。
既然他已经见过连雅萱,相信将过门的老婆多少会提起他这个“姐夫”雷骥很好奇连雅萱会怎么形容他。
连雅萱一愣,做了个鬼脸,老实的回答:“我还没见过他,不过听我老姐说,他是个既恶劣又不负责任的家伙,我不介意你去向他打这个小报告,再见了!好心的大哥!”
一瞬间,她已消失在白色的栅栏外。
听见教堂钟声已响起,再瞎扯下去,她就真的跑不掉了。
她确信,如果他是雷家其它的四个兄弟之一,或是雷家兄弟的堂表兄弟,一定不介意将她的“恭维”带到。
扁是想象雷骥那恐怖扭曲的脸,她已经乐不可支了。
雷骥望着那旋风般离去的身影,不禁露出一抹难言的苦笑。
将娶过门的老婆不但没有给他好一点的“评价”还在未来的小舅子面前破坏他的“名誉!”?难怪小舅子对他这个“雷家人”不甚友善。
这笔帐,他得慢慢的和老婆算去。
啊!他突然想起来,竟然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大哥!你干嘛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婚礼快开始了,你这个重要的主角不会不打算出席吧!那新娘子就太可怜了”
被派出来找新郎的雷家老三雷翼,劈哩啦啦的唠叨完一长串话后,即拉着婚礼中最重要、却失踪好一会儿的男主角,急急的往教堂里冲。
不见雷骥的人,来宾会以为他不想结这个婚跑了。
这很像雷翼结婚时可能会有的状况,大家可能只会叹气,一笑置之;但事情若发生在雷骥身上就不好笑了。因为,雷骥要是不见了,不会是逃婚,一定是想起哪宗公事未了,或是公司哪个缺神经的忘记他今天结婚、打电话来问紧急公事,他有可能会丢下一整个教堂的人跑回公司去工作。
所有人对雷骥的期望,充其量只是休息个两天陪新婚妻子,然后会马上回公司上班,就怕他老兄连两天都嫌多了。像他今天早上出现的“罢工”奇迹,可没有人会傻得再去期待。
雷骥任老弟拉着,似乎也想起自己是新郎的身分了。
老婆!咱们有好多“帐”要算哪!他在心底盘算着,已料定新婚之夜就算没人敢闹他洞房,也肯定不会太无聊。
总算,他对结婚有了些“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