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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贝道行怎么也睡不好,脑中充满怨秋的一颦一笑,她的临去秋波她的每一根发丝好像扼住了他的呼吸一般,令他难以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爱上她了吗?但是他只想着她的人,迷恋她的风采和笑容,那似乎和恋爱的感觉不一样,是如此倾心、如此想念,即使她就在咫尺的另一个房间衷,他就是不敢随便冒犯她不敢对贝道行来说,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不敢过。
记得大学时代,有个被男同学封为“圣女贞德”的女同学,美丽的如同菩萨转世一般,令痴心妄想的男同学只能躲在宿舍门口观望,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有他这么大胆的人,和同学立下一个赌,要在半学期内追她到手。果然他成功了,赢得了三十六场电影,看得他和她头睁脑胀四肢无力,电影看完了,他也和她分手了,因圣圣女贞德以为他是个电影狂、神经玻他忘了他是用什么方式追到她的,现在想起来,只不过他比其他同学敢而已因为这位女同学虽然貌似圣女,但是骨子里春心早已乱动,只要撕下她的伪装面具,她便原形毕露了。
等到他们分手后,她成了男同学的宠物“圣女贞德”的封号变成“荡妇卡门”
怨秋会不会也这样?
贝道行惊喘一口气
一旦她认为心理正常得很,必会立即寻找猎物来证实她的魅力,正好林正义适时出现──这岂不大大便宜了林正义,她的猎物再怎么轮,他也该是第一个啊?!
他翻了个身,眼睛睁得老大,更难眠了,他怒骂自己,放著大好时间不去准备那一大堆做也做不完的研究,却躺在床上苦苦思念一个女人,未免太没出息了!
不过,他真是想念她,想她呼吸的样子,丰满的胸部一起一伏地,想她红粉欲滴的朱唇微启欲合,想她修长勺称的长腿,完美的线条和醉人的魅力,想到这些,随即棉被高高搭起了帐篷他再一次叹道,真没出息!
另一个房间中,怨秋正对著镜子顾影自怜。
这次的心情和上次的截然不同,她惊叹自己的美丽。
镜子里,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娇小的鼻头微微翘著,娇嫩的樱唇似等待男人的亲吻,美妙而玲珑有致的身材令人垂涎三尺,她从未惊觉到自己竟是如此充满女人的诱惑力,自从贝道行出现后。
她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健康,因为他能勾起她的呼吸,扰乱她的思想,加速她的心跳,使她渴望男人的抚摸这是情欲,这是她以前从未发觉的!
她感到可笑,为何贝道行能勾起她的情欲,让她像个含苞待放的十足女人,苏醒过来,感到世界的芬芳与美丽,再度燃起宁为女人的信心。
想到他,怨秋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她不知道他有何魅力吸引了她,坦白说,他并不是英俊的男人,她立即就可以举出他无数的缺点,如果以叶玉铃的批评来说,他的眉毛太粗,头发太长,而且不重打扮每天只穿著破旧牛仔裤和洗烂了的t恤,可见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而且贝道行身上只有干净的肥皂味,她突然想到陈业伟可怕的古龙水味道,在闻多了洋人的骚味和男友的臭味后,贝道行的味道倒是清新可人的,这是激起她兴奋的原因吧?!
无论如何,怨秋认为她的改变将要开始了,就为贝道行!
怨秋吻了镜子一下,她喜欢现在的怨秋。
她开心的倒在床上,又看见了那只被她捉弄的“用枪的爱神”禁不住微微笑起来,现代激进的脚步中,弓箭已经太慢了,她需要一把能够制伏他的枪,爱情的枪会让他一枪致命,陷入热烈的激情中,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晚怨秋安然的睡去,满脑全是贝道行的影子。
“带枪爱绅”的计尽在梦里蠢蠢欲动
早晨,怨秋带笛满心的欢喜迎接崭新的一天。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穿梭在厨房中,整颗心一直雀跃跳动。
她开心地将平底锅放在炉面上,从冰箱里取出了几个鸡蛋,将它们一一打破丢进锅里,一不留神又想起她的爱神计划。
可爱又可笑的计划
然后怨秋的脑海勾勒出计划成功后的远景。每个早晨,当旭日染红了充满浓情蜜意的爱情小屋,她会轻轻吻醒身旁熟睡的男人,起身为他准备可口的早餐,闻著他阵阵的刮胡水味,与他共筑幸福美满的快乐天堂。
而这个幸运的男人会是谁?
想着想着怨秋的脸红了,锅里的蛋也焦了。
贝道行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怨秋轻喘一口气急忙回过神,听到平底锅滋滋作响,她手忙脚乱急忙翻动平底锅里的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贝道行并没有发现怨秋,自顾自地转进浴室去。
怨秋的呼吸开始不规则,她无心将蛋捞起,心中暗忖,她的爱神计划绝不能让他知道,因为她还没有找到那把致命的“枪”
待一切备妥,她冷静坐在餐桌前拨弄她的蛋,每个细胞都紧张地等待。
他今天比以往起得迟了怨秋的一颗心如擂鼓般狂跳,她匆忙低下头,又看到盘子上的半黑色物体,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家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她的烹调技术差得很,唬一唬老外还可以,对土生土长的贝道行大概就端不上台面了她忽然想起对于贝道行喜欢吃什么,竟然毫无头绪,每餐他都在外面解决,或者她该去学点烹饪技术一抹红彩飞上脸际,她想到哪儿去了,好像她已是他的妻子一般,当一切还未肯定的时候还是不要轻易泄漏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沉下脸,改成严肃的样子,这样比较像原来的怨秋。
贝道行闻香而来。
他知道她一向早起,当一个人发现一天的开始时,就有人为自己张罗肠胃大计,这种幸福的感觉。实在会令人感到脆弱。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男人要往坟墓堆里跳,因为当男人在外受尽奔波之苦时,最期盼的就是回家的感觉,妻子的守候无非是男人最温暖的归属。
所以,当他想到怨秋以后也会是个贤妻良母,心里更落实了不少。
他们宁静地享受早晨带来的温馨,他每每抬眼偷瞧她,无意间会碰到她凝视的眼眸,可是她会慌忙的低下头,故意当作视若无睹,贝道行满心愉悦品尝这份多情的盛宴。
一餐下来,饱了眼睛,也饱了肠胃,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我等会儿要去图书馆,你要不要出门,我顺道载你一程?”
他看着怨秋忙乱的身影穿梭在厨房里,心里泛起一阵暖流,女人似乎和厨房是分不开的,在厨房中的女人,比在办公室耀武扬威的女强人看来可爱得多。
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今早的她看来神采洋溢,想必是昨晚无梦一夜到天明,而他却半睡不睡的想了她整个晚上。
“你要出门?正好,我和人有约。”她洗好餐盘,用厨巾纸擦著手。
“谁?”他马上冲出口。
怨秋奇怪看他一眼,贝道行像被烫了一下。
“一个朋友。”
贝道行匆忙低下头“喔”一声,心想自己未免反应过度了。
“别忘了,你不能受太大的打击”
怨秋暗想,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大明显,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见得会吸引人,若即若离的女人才有神秘感,而且像贝道行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个细心的人。
“我昨天又作了恶梦”她顺著他的意说。
贝道行立刻抓住机会。
“就是啊,有些潜藏式的心理病,很容易触景生感,或某件努物激起了你的联想,进而转到情绪上发泄出来,所以最好和熟识的人在一起较安全。”
“放心,我是和熟识的人在一起。”
“第一次见面的人不算熟人。”
他暗指林正义。
“什么?”
显然怨秋没听出他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了。
“我只是和以前的同事出去买点东西,你放心吧!”她开心地说。
有来,他真是多心了。
他送她到一家咖啡厅,就在怨秋任教的学校附近。
“怕再回学校吗?”贝道行问她。
其实怨秋早就想通了,她的学生都还是孩子,孩子就是孩子,能对大人的恩怨记多久呢?她们的世界只放在当天发生的事,未来对她们而言,是高挂天边的梦想。
“我想多休息一阵。”她小心地说。
“还在逃避?”
“是休息。”
她抿嘴沉思,贝道行也就不敢再多问。
她下了车,贝道行摇下车窗叫住她。
“什么时候我来接你?”
“你要吗?”
贝道行用力点头,怨秋笑了,阳光洒在她身上,使她周圈泛起一点点的金光,而她的笑容也让阳光都失了色。
“三个小时后吧,谢谢你了!”
她向他挥手说,美妙地甩了长发丢给贝道行一波美好的光泽,就迈步进入咖啡厅。
贝道行想“临去秋波”的道理莫非就在这里了。
幸好这天她穿了一身宽大的西式套装把她美妙的身材裹进一片愁云惨雾的蓝色里,贝道行才安心离去。
怨秋踩著轻快的脚步走进咖啡厅。
一眼就望见叶玉铃已安坐在一角等候,于是她走上前拍她一记,差点把叶玉铃的魂魄出窍。
“怨秋,你要吓死人埃”叶玉铃埋怨地说。
怨秋神采飞扬出现面前,才坐定下来,脸上随即充满了笑容,和以前那个神经质的周怨秋大相迳庭。
“你没事吧?”叶玉铃狐疑看着她。
“有,我要改变自己!”一开口,怨秋就坚定地说。
“你不是改变了?变得疑神疑鬼”叶玉铃迟疑地。
怨秋笑了起来。
“那只是改变前的过渡期,我现在要改变的是,做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她笑得灿烂。
叶玉铃傻了眼。
“你还不够有魅力吗?”
“你看我穿的衣服,像老奶奶橱子里翻出来的。”怨秋指著自己的衣服,厌恶地说。
“你不是一向都这么打扮?”
叶玉铃还未从怨秋的言语中悟出道理。
“所以啊,我要改变自己,做一个能猎取男人心的女人!”
叶玉铃一双小眼忙著打量怨秋,难通她的病情更严重了?一下了性冷感,一下子又热情奔放,如果不是脑筋短路,就是叶玉铃的眼睛一亮。
“你恋爱了?!”她忍不住大叫。
她的想法是,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坦然面对自己的缺点。
“不,应该说我知道恋爱的美妙了。”
叶玉铃的眼睛更亮了,怨秋笑着捏她的鼻子一下,叶玉铃惊愣一下,这个动作也是怨秋从未有过的。
“他是谁?”叶玉铃冲口而出。
“现在不能说!”怨秋神秘地说。
叶玉铃奇怪的表情更奇怪了。
怨秋转头看窗外的景色,秋天不再萧萧瑟瑟,偶尔也有阳光遍洒的希望“秋高气爽,我喜欢这种天气,带著梦幻的迷蒙,适合‘用枪的爱绅’的计划!”
怨秋忽然说,脸上抹上一片晕红。
“用枪的爱神”叶玉铃满头雾水。
“爱神用的弓箭已经不管用了,速度太慢,好不容易瞄准对象后,对方早已跑得不见人影,所以现代的爱神要用枪,让猎物一枪毙命!”怨秋举手做射枪状。
叶玉铃越过桌面,伸手摸了怨秋的额头。
“没发烧啊,怨秋,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总之秋天变可爱了。”怨秋甜蜜地说。
叶玉铃差点昏了头。
连怨秋都爱秋了,岂不教人奇怪?
接著,这两个女人流连在百货公司中,不亦乐乎。
从前怨秋买衣服,总是和店员说明想买的款式,一旦尺寸合了就不再挑选,不过这次她却东挑西捡、左顾右盼,并且频频询问叶玉铃的意见,看来怨秋要改变前,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
叶玉铃只是张著眼望着怨秋,心里头有一百个疑问“预谋!”当怨秋换上一身流行的皮小外套和短裙时,叶玉铃忍不住大叫。
怨秋吓了一跳,看叶玉铃为何发出此种惊人之语。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诱拐一个男人跳进你的粉红陷阱内!”
怨秋笑着整理身上的衣服,那套衣服完美的剪裁,将怨秋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无瑕,怨秋十分满意,对镜子摆了个姿势。
“别说得这么难听,凡事都要下点工夫。”
“太可怕了,爱情居然让怨秋变得爱秋又爱美了。”
叶玉铃惊吓过度,显得已经语无伦次。
“不是爱情,是激情。”
叶玉铃快疯了,这个一向保守的女老师,居然开口说出“激情”两个字,怕又是一项突破了。
三个小时内,怨秋都不断做突破,她们逛遍了大街小巷,直到大包小包的拿不上手,才意犹未尽停止疯狂购物举动,累得叶玉铃差点直不上腰。
“怨秋,我已经怀疑你是不是怨秋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的姊姊或妹妹,叫怨春或怨冬什么的!”
“你别乱说了!”她将东西放在咖啡厅中。
“我和李老师恋爱也没你这么费力。”
“那是你已经到手了。”
“好可怕,你居然用‘到手’两个字形容男人。”
怨秋心满意足。
“好了,你可以走了。”怨秋正色说。
“什么?才买好东西就要赶我走,未免太现实了。”叶玉铃不平叫道。
“不是啦,我不希望你见到他,因为他等一下就来。”怨秋不好意思说。
叶玉铃张著口点头。
“我知道了,你要我当君子,君子有成人之美。”说著,叶玉铃便站起来。
“下次请你吃饭道谢!”怨秋举手向她行礼。
对叶玉铃来说,这又是怨秋从未有的动作了,她还是快走为妙,免得等一下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怨秋低笑一声,耐心等候贝道行的到来。
事实上贝道行早就来了,而且苦等了两个小时。正格说,他只到图书馆绕了一圈,草草了事就赶过来,因为他的思念全挂在怨秋的身上。
女人的美丽,无形中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但是当他看见怨秋走进来时,枷锁就荡然无存了。
她已换下那身愁云惨雾的蓝,而足一袭白色的装扮,白色彷佛就是她的颜色,白色的纱质长裙,白色的低胸丝衫,外头并罩上白色的小外套,整个人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纯洁又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贝道行的脑部也一片白,只见到她如染上金光一样,全身亮得令人窒息。
不过旁边的黑色女巫就让贝道行胆战心惊了,正足李老师的那位管家婆叶玉铃,贝道行当机立断,急忙躲进化妆室,如果让她撞见了,免不了又要一番厮杀盘问。
好不容易等到叶玉铃走了,贝道行才敢出来。
贝道行心跳气喘想,自己真像背著父母在外面偷交女朋友,又怕被认织的朋友见到,回去向父母告状的胆小鬼。
何况仗著心理研究,诱拐纯情女老师,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常怨秋抬眼见到他,眼中有一抹欣喜。
贝道行不慌不忙走过来,才坐下来,就被她搁在椅子上的大包小包吓了一跳。
“百货公司的老板跳楼了?”他冲口就说。
怨秋不好意思笑笑。
“你不是说我穿得太老气了?”
“看是穿给谁看。”他闷气说。
如果崭新的面貌是让林正义那个风流鬼看,等于羊入虎口,太危险、也太不值得了。
“如果是你呢?”她抬眼看他。
他睁大眼,满脸惊愕
她嘴角扯动了一下,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和你开玩笑的。”她平淡地说。
他怅然若失。
“你到图书馆情况如何?”
“也跳楼了。”他意指现在的心情。
“什么?”
她的大眼睛眨动一下,他的心也跟著悸动了一下。
“我是说图书馆关门,八成是职员跳楼了。”
“喔”
她似懂非懂,也不再多问了,只是低下头轻轻搅动杯中黑色的液体,动作温柔而轻巧。贝道行不禁想道,这双小手如果抚过自己的身体,感觉必是软玉温香,甜美至极。他再将眼光往上移,见她脂粉未沾、淡扫蛾眉,又经过阳光洗礼后,双颊染上自然明亮的光泽,而她的樱唇似乎微启微合“贝道行!”怨秋又叫了他一声。
贝道行全身一震,没想到震动桌角,桌上的饮料随即倒了下来,还不偏不倚直接就晒在他身上,他惊跳起来,怨秋笑出声。
他湿了半身,慌张失措猛擦身体,没想到越擦越脏,手也脏了,他正想用脏手抹额上滴出的汗珠,怨秋递给他餐巾纸。
“别把脸弄脏了。”
她眼眸有一丝捉弄的味道。
她在捉弄他吗?
他慌忙擦著汗,背脊上有一股凉意缓缓升上贝道行发觉,他正一步步往她设的陷阱里跳!
他不知道还要在她面前出多少糗事,反正已经够多了。
他们从餐厅出来,贝道行却忘了结帐,直到服务生匆忙追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急忙取出皮夹要付,才发现钱不够,还是镇定的怨秋替他解了围,他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为了偷看她,一时疏忽闯进了单行道,整条巷子鸣声大作,使他进退两难,他又见到她眼底的笑。
到家的巷子口又找不到停车位,他绕了好几圈不说,老爷车这时又不听话,整条路上吱吱作响,吵得行人侧目圈观,他又气又急,猛一发动引擎,车子就像倒栽葱一样撞到了电线杆。
这次他看到的不是眼底的笑,而是她放声大笑。
贝道行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看来今天你不太顺心。”
她笑着跟他下了车。
他用力对车身踢一脚,无奈脚是肉车是铁,肉碰到铁自然他要跳脚哇哇大叫了。
进了屋,她兴奋地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房间,把门关上就销声匿迹了。
贝道行坐在客厅乾瞪眼,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