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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入了冬,谢府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老夫人林氏忽然病了,原本只是伤寒,却迟迟未好,终日反复。谢长宁眼见祖母一日比一日消瘦,干脆提出上灵音寺为祖母祈福。
谢长宁方一开了口,家中稍微懂事了些的嫡女庶女全都不甘落后,争着也要去,一方面是体现孝心,一方面也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
于是,待到出发的那一日,仅是女眷就坐了四车。谢长宁坐在第一辆车上,谢长生坐在第二辆车上,其余的庶女与三房的嫡女都往后排了。年纪都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
谢家因为谢长乐的事情,已经怕了。这次出行,不仅跟着侍女仆从,还调动了整整二十个侍卫。主要就是为了保护谢长宁和谢长生这两个心尖上的嫡女。
当夫人姬妾们还在抱着自己女儿安慰提点的时候,谢长宁已经早早地爬进了马车。马车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马车上开始补眠。
睡得迷糊间,马车似乎晃了一下,谢长宁以为要出发了,也没睁眼。
“姐姐昨儿没有休息好么?”软软的,柔柔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听到这个声音,她才觉得无力,干脆就闭着眼,继续装睡。
“大小姐昨儿在老夫人那里,照顾了老夫人一整宿没合眼。”浅碧压低声音解释道,顺便看了一眼绛朱,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地出声。
“呀,”谢长蕴轻呼,“大姐姐真的好孝顺。难怪母亲要我多向大姐姐学习。”
浅碧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头,还未开口,便被绛朱抢了话头:“李姨娘平日就是如此教导三小姐的么,您只可称呼李姨娘为姨娘,切不可再叫母亲了。”
“我……可是……”谢长蕴的声音又是委委屈屈的,明明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凭什么就要叫做姨娘。
谢长宁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谢长蕴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就是规矩,小门小户里都是如此,更遑论我谢家了。”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妹妹是真蠢,还是故意的。
见谢长蕴低着头不再说话,谢长宁勉强放柔了语调:“来这边车上有事?”
谢长蕴死死抿着唇,不肯出声,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你的侍女呢?”谢长宁十分疲惫,也难得愿意如此有耐心地发问。
依旧没有说话。
谢长宁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问浅碧:“三小姐是和谁同乘马车的?”谢长蕴如此作为,不就是想告状么。
“与三小姐同乘的应是五小姐。”老五谢长思,是三叔的长女,正室所出,但三叔不是嫡子,他的女儿定然也不可能与谢长宁、谢长生同样规格。
谢长思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但是有些娇蛮跋扈,想来,确实不能和谢长蕴相处愉快。
“五妹吵你了?”面对这群妹妹,谢长宁有一万个无可奈何也只能吞下,谁让是一家人呢,既然是长姐,那她自然要拿出长姐的样子。
谢长蕴咬着嘴唇摇摇头:“其实也没有,是我不好,”她一边说一边拧着裙角,“五妹喜欢一个人乘马车,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我就……”
“那你就在我车里待着吧。”谢长宁扶了扶额头才开口道,什么喜欢一个乘马车,八成是看不惯谢长蕴这副受气包模样。连她自己都免不得想叹一声,好一朵白莲花。
“真的?”谢长蕴惊喜地看着谢长宁。
“嗯。”谢长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谢长蕴的心思不简单,可是不简单又能怎么样,说白了心思就那么点,画在了小姑娘的范围里,只要不太丢人现眼,她都能忍下。
“你也歇会儿吧,去灵音寺这段路程也不近。”谢长宁撇了一眼坐在一旁束手无策的谢长蕴,自己靠在绛朱的身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儿。
在马车上,谢长宁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年冬日,梅花开了一院,戚洵在院中描绘丹青,似乎有些醉意,他看着她,模样纠结:“为什么呢,长乐。”
当时她没能明白戚洵问的是什么,现在,依旧不能明白。
“还有多久?”谢长宁睁开眼睛,发现谢长蕴仍然睡着,她压低了声音问浅碧。
浅碧掀开帘子看了看:“约莫还要一个时辰,大小姐你再睡会儿吧。”
“不了。”谢长宁抿唇,真不是一个愉快的梦。
左右已经睡不着了,她干脆从身旁抽出来一本书,上面图文并茂,竟是一本花名册。其中记载皆是谢家麾下的文臣武将,谢长宁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长相与背景挨个记下来。
重活了一回,谢长宁觉得自己的记性比以前好了很多,似乎是年纪小,就感觉精力充沛了许多。
一个时辰以后,到了山脚下的时候,谢长宁已经将将记下了三分之一。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捏了捏眉心,将册子收了起来,集中注意力太久也是很累的事情。
“嗯……”谢长蕴发出了一声轻哼,似乎是头撞到了车壁,她捂着头,迷糊糊地看着谢长宁,“大姐姐,到了?”
“还要爬段山路,不过也还好,不是很难走,也不是很高。”灵音寺她前世就来过很多次,虽然比皇家寺庙万佛寺简陋许多,但也是名声大噪,只因一得道高僧隐居此寺,轻易不得见。
一听说要爬山,谢长蕴先苦了一张脸。
谢长宁也不想理会,搀着绛朱就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众妹妹站在马车旁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大姐姐,”谢长生走到了她的身边,“我们两个一道走吧。”这条路虽好走,也难免走走停停就无聊地很。
谢长宁欣然点头,提了提裙角就往山上爬。谢长生跟在身边,挽着谢长宁的胳膊。
“大姐,听说谢长蕴赖在你车里待了一路?”谢长生压低声音好奇询问道,还带着三分笑意。
“你若是幸灾乐祸的话,回去的时候,我便将她赶到你的马车里。”谢长宁懒懒道。
“大姐,千万不要啊。”谢长生立刻立刻摆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几个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歇,偶尔唠上两句,到了灵音寺的时候,已经近晌午。
僧众热情地招待了几个人,为他们安排了禅房,并将斋饭送到了房中。
“主持何时有空?”谢长宁微笑冲着那名小僧点头,表示感谢。
“这两日寺中还有一名贵客,主持正在招待,谢小姐您要见主持的话,可能要到两个时辰以后了。小寺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那小僧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可以。
“无妨。”谢长宁表示明白,随后又道,“不知是何贵客?”能被称为贵客的,那一定就是认识的了。
“是江阳王妃与世子。”那小僧老实回答。
谢长宁面上的表情僵了僵,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