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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宝弟在一旁听到他爹娘要到镇里看五姐夫,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杨老三拍开像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儿子,说:“富贵人家规矩大,你这个乡野小子又顽皮又不懂规矩,去了也是丢脸,还是在家里待着比较好。”
杨宝弟趴在杨老三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爹,我也要去我要去嘛。我都五岁了还没到镇上去看过咧,你就让我去嘛。”
杨老三到底心软,经不住儿子的恳求点头答应了,教训杨宝弟说:“去也成,你给我规矩点儿,不要看到好东西就嚷嚷着要。对了,不准调皮!”
杨宝弟抱着杨老三的脖子,笑嘻嘻的说:“我晓得的,爹,你放心好了。”杨宝弟在杨老三的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就跑进屋子挑选去镇上穿的衣裳。
正午吃饭的时候,杨宝弟向杨十九炫耀说:“四姐,我要跟着爹娘到镇里去看五姐和五姐夫,你去不到,哼哼。”
杨十九正端着碗吃饭,听了杨宝弟的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长到九岁多,她才去了镇里一次。而那次还是她哭着求着喊着才跟去的,爹娘就这样容易的答应让他去了。杨十九放下碗筷,对杨老三和柳四娘说道:“爹,娘,我也要到镇上去看五妹和五妹夫。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富贵人家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小弟要去,我也去。”
杨老三不做多想,直接拒绝了杨十九的要求,说:“我和你娘又不是去卖菜,是去看邱家大公子,你去了成什么样子。”
柳四娘也说道:“是啊,邱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家,人去多了也不好。就我和你爹还有宝弟去就行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到镇上去看过。”
杨十九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从小到大你们都偏心宝弟,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就是个多余的。”
杨老三登时来气了,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盆和筷子都震了震,“你个女娃子胡说啥子?你一个小女娃儿懂个屁?要是我偏心,我早就不管你了。”
杨十九眼泪直冒,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被严重忽视的那个,从小弟以生下来就是。赌气离开桌子,一头扎进被子里呜呜的大哭起来。他们就是偏心还不承认,想到自己整天都在做农活儿,每天累死累活的,还得不到爹娘的一句好话,连去镇上都不行,想着想着就哭得更厉害了。
杨老三不理杨十九,坐在木凳上继续吃饭。杨宝弟炫耀兼打击的目的达成,大口大口的刨了扒了几口饭吃。杨兴年坐在一旁默默的吃饭,对刚才那段小插曲不与理睬。
柳四娘过去劝杨十九:“十九,别闹脾气了。我们是去看邱家大少爷,不是去玩儿的。等下次再领你去赶场好不好?”
杨十九的头捂在被子里,呜咽着说:“你们不是去玩儿的?我才不信。你们去看邱家大少爷吃好的喝好的拿好的,就留我一个人在家守着这座破房子。再说下次去还有啥看头,我不就想去看看邱家是个啥样子嘛。好的你们从来都不给我,我恨你们!”
柳四娘担心杨十九捂坏了,用力扯铺盖,说:“你们都是我生的,我怎么会偏心,不要乱说话。”
杨十九不服气,死死的抓住被子捂住脑袋,不听柳四娘的劝告:“你和爹就是偏心!你还不承认。有啥子好的都给小弟吃,都不给我吃。那时候还没小弟的时候,你们都不把好的给五妹吃,那时候五妹也是最小的一个,你们就是偏心喜欢小弟!”
杨老三原已经发怒了,这会儿听了杨十九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好,你说爹偏心,老子就偏心给你看!今天的饭你就别吃了,给老子滚出去!”
杨十九真的动气了,坐起身来,把被子一摔就夺门而出,消失在屋外头。柳四娘堪大杨十九跑了,连忙追出去。
杨老三放下碗筷喝住杨十九:“不用管她,我看她离了这个家还能躲到哪里去?回来吃饭,她想通了就没事了。”杨老三笃定杨十九会回来,她一个小姑娘哪儿去不了,等气消了就好了。
见到爹娘都生气了,四姐不吃饭就跑出去了,杨宝弟刚才还是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子就暗下来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炫耀了。
杨兴年吃过午饭,放下碗筷说:“爹,娘,我去地里干活儿了,你们慢慢吃。”杨兴年走到门外,扛起锄头去了自家的地里。
一个下午都没人管杨十九,直到吃晚饭也不见杨十九的人回来。这时候柳四娘坐立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个下午过去,杨老三的气也消了,现在杨十九不见了心里也着急,毕竟是亲生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心里也不好受。
柳四娘迟迟等不回杨十九,说:“当家的我们还是出去找找看吧。我这心一直砰砰的跳,心里一点儿都不踏实。万一出了什么事……”
杨老三心里也慌:“还是出去找找看吧。”
一家人分作两路,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出门找人去了。杨老三和柳四娘夫妻打着火把先去杨家院子找,杨兴年则去各个山头找人。杨老三和柳四娘去杨家院子挨家挨户的问了,都说没见到杨十九,两人只得去别处找。杨兴年在外找了几个土山包也没看到人影。
杨宝弟一个人在家,纵使他平常胆子大,但一个人在家也难免害怕,尤其是家里那盏菜油灯的火苗只有黄豆那么大点。
杨宝弟双手抱臂,身体打了个寒颤,又望了望乌漆麻黑的四周,吓得哇哇大哭。听到家里的大黑狗叫嚷了几声,杨宝弟哭着叫爹喊娘。
寻了大半夜都无果的两人一脸焦急的回到家,杨老三又气又急:“这个死女娃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是找到她,非打断她的腿不可。”杨老三嘴里含着烟斗,狠抽了几口叶子烟,连着吐了几个的烟圈。
柳四娘焦急的踱步,听到高杨老三又说了那么重的话,不由得大声对他说:“要不是你对她那么凶,她就不会跑了。”
杨老三连着吐了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我啷个晓得她的气性那么大嘛,还以为她是小孩子,说她几句就没事了。”
柳四娘的心突突的跳了一个晚上了,说:“现在人都不在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杨兴年也回来了,柳四娘赶忙过去问怎样了。杨兴年摇头,这一片坡地他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杨十九:“我没找到她,也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一个姑娘家大半夜还在外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柳四娘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再想到这个男多女少的偏僻山村,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杨十九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现在怎么办啊,十九到底去哪儿了?”
杨老三心情不好的抽着叶子烟,柳四娘还是不停的来回踱步,急得焦头烂额。杨宝弟在看到爹娘和大哥回家的时候,四姐没跟回来,马上就不哭了,知道自己白天说错话了,乖乖的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
土房子里没人说话,一时间静得出奇。隐隐听到低低的哭声,杨兴年耳朵灵,听到了微弱的哭声。想起他们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杨兴年拿起打火石点了一盏菜油灯,去了屋后堆稻草和玉米杆的地方。柳四娘不放心也跟着出去。
杨兴年爬上草堆,只见到杨十九趴在稻草堆上,睡得死死的,还在梦里哭出了声。柳四娘看到杨十九就在家附近,一时间高兴得哭了。
杨老三也拐着脚来了,看到杨十九睡得那样熟,而他们却担心了整整一个晚上,杨老三白天那团火又冒了起来,从旁边扯出一根木棍就往杨十九身上打。
杨十九在梦里被打了一下,立刻就醒了。杨老三太用力,杨十九痛得哭了。杨老三气急败坏,指着睡得朦朦胧胧还在抹眼泪的杨十九说:“老子在外面找了一个晚上,你还在这里睡大觉!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又要打杨十九。
柳四娘今天被吓坏了,担心杨十九又被杨老三打了明天再离家出走,忙着跑过去拉住杨老三的手:“当家的,你就别打十九了。她还是个孩子。”
柳四娘知道家里一直忽视杨十九,杨老三偏心她承认,孩子是她生的,她一直努力做到对每个女儿都平等,但这些年过了,她总觉得自己没做好。杨老三气得扔了手里的棍子,柳四娘爬到稻草堆上把杨十九抱了下来:“回家去睡觉,别在这里睡,小心着凉了。”杨十九呜咽着不敢哭得太大声。
柳四娘知道杨十九一天都没吃饭了,回到家里后,柳四娘把饭食倒进锅里一起煮了吃烫饭,杨十九端着饭碗低着头扒饭,不敢抬头看杨老三。
天亮了,柳四娘起床后没叫杨十九,让她继续睡。五天后收拾整齐了去镇上探望邱振晔,杨十九大闹了一场,还是不能去丰莱镇。杨十九站在门前眼巴巴看着收拾妥当的爹娘和小弟提了鸡蛋和新鲜蔬菜去镇上探亲。
杨兴年在灶屋里洗碗,看到杨十九一张苦瓜脸,说:“别伤心,以后有机会到镇上去。”杨十九嘴巴翘得老高,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杨兴年做完家务活儿,到门外的那片空地上,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字,写满后又抹平了继续写。这么多年来来他一直都没放弃读书认字的机会,到这个家后他没了继续上学读书的机会,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记住从前学的那些文章。
杨初月正在擦宅子内的桌椅,听到文澹跑进来说她爹娘和弟弟来了。杨初月忙把抹布拧干了,端着木盆子把脏水倒了跟着文澹去看杨老三柳四娘和杨宝弟。
杨老三待在待客用的偏厅里,正扬着脖子四处看。只觉得这房子比较老,不像镇上其他富户的房子那样新那样气派。屋里的家具是他没见过的,但颜色都是黑灰两色,看不出哪里华丽。
都说邱家是丰莱镇最有钱的一户人家,他看了也觉得不过如此。想到邱家刚开始的抠门劲儿,越发的觉得邱家也不过如此,哪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好。不过这座宅子确实比他住的宅子好,杨老三在心里评价说道。
柳四娘也在打量这座宅子,觉得邱家确实不像有钱人家,她在原来老家的时候,自己家的房子都比这个好。杨宝弟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房子好,家具好,这里的一切都比自己家好。
碧云端来茶水倒给杨老三和柳四娘喝,还端了一碟麻油绿豆糕和一碟大麦蒸糕,杨宝弟看了就嘴馋,盯着那两碟香气扑鼻的糕点不停的咽口水。
碧云刚把糕点放下,杨宝弟的的一双小手就伸了过去,左手一块麻油绿豆糕,右手拿着一块大麦蒸糕。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拿到手上就往嘴里送,狼吞虎咽的没多会儿就一个人解决了两碟糕点,看得碧云目瞪口呆,感情这孩子是饿死鬼变的。
杨宝弟没一点儿吃相,加上他的手指甲里还有泥垢,碧云看到了就皱起眉头,这家人还真不爱干净。碧云看杨老三和柳四娘带了鄙夷之色,这家人是有多穷啊?
只见柳四娘穿着一件洗得看不出原样的粉白色的衣裳,看样式和款式有些像夫人穿的。杨老三身上穿着大公子的旧衣裳,人靠衣装这一说法用在杨老三身上一点儿都不合适,无论穿成什么样子,还是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更可笑的是,他们脚上穿得是茅草和稻草编成的草鞋,虽然草鞋是新的,但一点儿都配不上他们穿的衣裳,看起来不伦不类。鉴于他们一家子还算是邱家的恩人,碧云没多给他们脸色瞧。
杨宝弟吃完两碟糕点后,用力舔着双手上的碎糕渣,原本光溜溜的的小手转眼间满是口水,碧云看不下去了,端起空碟子就走。
杨宝弟挡在碧云前边,舔着右手,一双眼满含渴望的望着她,问道:“大姐姐,还有没有,我还要。”
柳四娘自知刚才杨宝弟已经丢脸了一次,觉得跟尴尬,跑过去把杨宝弟拉了到身边,对碧云赔笑说:“姑娘你别生气,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着就在杨宝弟的身上狠狠的打了几下,教训他说:“这是大户人家家里,你怎么还不懂规矩。快点儿回去坐好了。”
杨宝弟糕点没要到,反而被柳四娘打了几下。在他的记忆了,柳四娘几乎不打他,在家里无论再生气,也只是说他几句,今天不止狠骂他了,还打他。杨宝弟“哇”的一声大哭,跑到杨老三身边,抱着杨老三的大腿告状说:“爹,娘打我。”
杨老三也觉得杨宝弟刚才的行为给他丢脸了,一把狠拉过杨宝弟,让他坐好不许哭,扬起手做打人状,恐吓杨宝弟说:“不要哭了!还嫌不够丢人?再哭就把你赶出去!”
杨宝弟见到爹也发火了,赶忙收了眼泪坐在椅子上,一张小嘴翘得老高。碧云见了觉得可笑,心里想着对付这种穷人,还是不要丢了邱家的脸,不就是麻油绿豆糕和大麦蒸糕吗?再端一些来让他吃个够就是了:“厨房里还有糕,我去端来。”
走出偏厅,碧云对着屋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家人身上的穷酸味儿还真是浓,如果不是给公子冲喜缘故,这样的人家怎能到邱家来?
杨初月跟着文澹到了偏厅,看到穿得奇怪的杨老三夫妇以及眼圈红红的杨宝弟,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该不会是上门来要钱的吧?杨初月如此想到。
刚才那个丫环已是容貌不俗了,就像过年的时候那些年画上画的贵人小姐,杨老三和柳四娘惊叹这京城来的人怎都长得那么好看。杨老三还在看刚才走出去的碧云,杨初月只得问柳四娘。柳四娘说:“邱家少爷的病好了,我和你爹就想着来看一看,毕竟他也算我们的女婿。”
杨初月知道乡下人大部分都是热心肠,也喜欢听风就是雨。刚才柳四娘说邱振晔是他们的女婿,这话万万不能让邱家人听到。杨初月挽着柳四娘的右臂,走到稍微靠墙的地方,低声对她说道:“娘,你们见到大公子了可千万别说他是你们的女婿。”
柳四娘惊奇道:“为什么?你是他媳妇,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女婿,我喊他女婿,难道还错了?”
杨初月有些解释不通的感觉,关键时刻柳四娘就是那么不识时务:“娘,邱夫人让大公子养一个童养媳在邱家,他已经很不满了。他的病刚好那阵知道了这事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和爹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也只有你们和桐安村的人说我是邱家的童养媳,但夫人和大公子都对外说我是他们家里的婢女。邱家是大户人家,养童养媳是很掉面子的事,所以这事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免得惹出麻烦事。”
柳四娘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相信盯着杨初月问:“五妹,这是怎么回事呀?你明明就是他家将来的媳妇,怎么说不是呢?还有,你救了邱大少爷的命,他怎么会不承认你啊?”
杨初月抚额,在脑袋里想要怎么和柳四娘解释这件事。这时候碧云端了两大叠点心来,还是刚才那两样。杨宝弟见到好吃的又来了,忙不迭的跑过去双手齐上,小嘴巴里塞满了糕点,两个腮帮子鼓得像一个大青蛙。
碧云把东西端上来后,对杨初月说:“你先陪着你爹娘说话,我去回话了。”
杨处于看着杨宝弟那副饿劳鬼投胎的样子,尴尬的对碧云说:“让姐姐见笑了,今天的事麻烦你了。”
碧云微微笑道:“哪里的事?都是在邱家当差为邱家办事的,还分什么彼此?我先下去了,你们好好说话。”
碧云走后,杨初月继续对柳四娘解释说:“娘,大公子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他的病是我冲喜冲好的,而且我根本就配不上大公子。将来大公子回京城,我恐怕也得回自己家。在一切都没定数的时候,你和爹就不要在村里胡乱说话了,免得将来被人笑话。”
柳四娘还是觉得这事说不过去,刚向张口说话,杨初月就很果断的打断她,说:“娘,等会儿见到邱家少爷的时候要叫大公子,不要叫女婿。别的我不多说了,你记住这句就行了。”
杨宝弟狼吞虎咽的吃点心,杨老三也稀奇这是什么好东西,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是他从没吃过的美味,一时间吃了一块又一块,杨宝弟见他爹吃得那么多,把两个盘子都拉到自己身边,用上半身挡着不让他爹拿。
杨老三发现自己也吃得那么没形象,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杨初月把刚才的话对杨老三说了一遍,杨老三没多说,只顾着点头。他看到邱家的两个下人,都觉得很不错,不知道邱家金贵的少爷和夫人会长成什么样子。
杨初月在偏厅陪了杨老三夫妻一阵,碧云就过来传话,说夫人要见他们一面。杨老三和柳四娘大喜,有种见到亲家的感觉,忙着站起身来整理身上的衣裳,让杨初月帮着看衣裳干不干净,有没有皱褶。
杨初月帮柳四娘整理衣裳,柳四娘帮杨老三检查形容,杨老三接过柳四娘递来的帕子,帮杨宝弟擦嘴擦手。
一家子收拾妥当了才去正堂见邱夫人,路上听碧云说大公子和小姐也会去,杨老三和柳四娘一路都走得很忐忑,终于要见到正主了,不知道邱夫人和邱家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路上想着要怎么说话才不出错,要怎样行礼才不会被人笑话没规矩。
终于到了正堂屋,杨老三和柳四娘看了一眼上座的邱夫人和坐在她下首的邱振晔和邱晴然,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