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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权欲很重的女人,虽然她爱上张士远,但她也是个把权欲放在爱情之上的女人,所以她拒绝了张士远。
张士远叹口气:“我也知道你答应的成分不大,但我总得先问你一声以尽心,既然你不肯,那只好罢了!”
武媚儿娇媚地笑道:“士远,谢谢你的这片情意,我知道你以-国之后相许,是很隆重的情份了。不过说句老实话,我也不敢到那个地方去,你父亲那么壮的身体都难免染瘴毒而不治,我的身体更难抵抗了。君子爱人以德,你总不会存心害我吧?”
张士远笑了起来道:“媚娘!我已经准备了你几十种拒绝的理由,就偏偏没想到这一点!”
“我说的可是老实话!”
“不错!这的确是老实话,老实话最容易伤人心,但也是最容易把事情说明白,现在你就是愿意去,我也会拒绝了,我本来以为是爱你,哪知道竟是害你了,害你的事我当然不能做,媚娘,我实在很抱歉!”
武媚儿抱着他笑道:“不必说抱歉,在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是没有抱歉这两个字的,你的目的在表示爱我,何况你给我的也是一份难得的尊荣,我若是个平凡的女人,一定会万分喜悦地接受你的好意!”
张士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其实我知道自己也很平凡,只不过我生了一颗不甘平凡的心,士远,只怪你找错了一个女人!”
张士远笑笑道:“没有找错,你真要是一个平凡而庸俗的女子,我就不会为你如此倾心了,我只遗憾认识你不是时候,我们张家老是迟一步,先王跟李世民争天下,迟了一步,我跟他争女人又迟了一步!”
武媚儿笑道:“别说这种话,士远,给我一点时间,也别向李家的人服输,再过半年,说不定我会把大唐的江山作为嫁妆,带着到你那儿去的!”
口气狂到了极点,但张士远没认真,武媚儿自己也没认真,她这样说,只是表示她并没有把李氏的江山放在眼中而已。
张士远已是扶余国王,对大唐的朝廷自然不会十分尊敬,武媚儿生具叛逆性,而且跟皇帝接近过了,不但发现他并非超人,而且有些地方还浅薄可笑,所以对皇帝也没有一般臣属的忠贞。
这一对年轻的恋人都是十分狂妄的,他们在热恋中,更是把世界都踩在脚底下了。
一阵狂欢过后,张士远忽然提出了第二个令人震撼的问题:“媚儿,长孙老儿跟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没有呀!他是个不安份的人,抓住了一个晋王,想把他扶上大宝,极力需要我的合作呢!”
“媚儿,恐怕你弄错了,长孙无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无意要你合作,相反的,他是要对你不利!”
“怎么可能呢?今在我才见到他,以前从无来往”
“那就是你今天有了什么令他不安的地方,他才会派人对付你!”
“你是说他派人护送我?那是他怕我被人看见,我私离白马寺,究竟不太好”“媚儿,相信我,他是要除去你,除了派人护送你之外,他另外还派了人伏击你,吩咐一定要杀你死!”
武媚儿一震道:“有这种事?”
“绝对不会错。因为他遣来伏击的人中有的我细作,所以我才知道行踪而预先等着你!”
武媚儿似乎仍然难以相信。
张士远又道:“送你回白马寺,本来有大路可通的,他们却故意绕道,迂回经过这条小路,就是便于伏击,再者,那些护送的家将也都受到了嘱咐,所以我带人突击时,他们的拼斗并不认真,只是虚应故事而已”
武媚儿想想当时的情形,开始相信了,因为张士远拦劫她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虽然张士远的手下战技精良,但是长孙无忌久经征战,本身也是虎将之一,他部下的家将,也不应如此稀松的,这分明是他早有示意,故而有些人故意失手被擒,有些人则有心落荒而逃,还有几个滥竽充数的,则是存心让他们被杀而掩饰其事,只是他们没想到原先埋伏突击的那批人,已经被张士远掉包了而已。
想通了这些曲折,武媚儿开始构思,长孙无忌为什么要如此对她的原因了。
第一,自然是怕她泄密。太子患有癫痫之疾是一个大秘密,东宫即将易储也是个大秘密,此事若一泄露,必将引起朝廷的大乱,而他为晋王所作的许多布署也都将失去作用,这倒是怪不得他。
第二点理由,武媚儿是不便对张士远解释的,那是晋王对她的态度。晋王见了她之后,那种色授魂兴之状,自然瞒不过长孙无忌的眼睛,长孙无忌也许没想到她将来会成为夺权的敌人,只是担心晋王会成为她的脂粉俘掳,传到皇帝的耳中,影响到日后的地位。
武媚儿的心思很缜密,想透了长孙无忌对自己猜忌的理由后,只是冷冷一笑道:“这个老家伙是多担心事,怕我泄了他的秘密,要杀我灭口呢!”
张士远问道:“你掌握了他什么机密?”
武媚儿知道自己处境极危险,在目前的状况下,长孙无忌要杀她是很容易的,而自己最可靠的保护,莫过于张士远了,所以她不能瞒张士远,只是她只说了第一个理由。
不过,这第一个理由,也够充分了。
张士远听了一叹道:“媚儿,你这是自己在找麻烦,像这种事情,别人唯恐不及,你却还凑了上去,不是找死吗?”
武媚儿装出可怜兮兮地道:“我怎么知道呢?我在白马寺中受到那个魏王李泰的纠缠,原是去求他解围的,哪知道偏偏就撞上他跟晋王在商讨密计呢?那个晋王又少不更事,在言谈中吐露了一些机密,却把我给坑上了,士远,长孙无忌那个老头子很不好弄,他不会死心的,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张士远陷入沉思有顷后才道:“我在长安一日,你是绝对安全的,我可以保护你,但我不会久留长安!”
“我知道,你有你的职责,你还要回去治理你的国家,不过,你总可以为我想个法子的!”
张士远道:“我可以留下几个人来保护你!”
“白马寺可是禁地,你的人能住进来吗?”
“但他们可以留在附近,甚至于一两个人要以用火工道人的身份进入寺里!”
“那不是太委曲他们了?”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手下的人遍及中原,从事各种行业身份的,倒不会感到委屈的!”
“士远,你已是扶余国王了,还要那么多的细作耳目干吗?难道你还想把大唐的江山夺回去?”
张士远豪情澎湃地道:“这是先君留下的人手,他始终未能忘情于逐鹿中原,海外虽好,终非久居之地,我们的希望,还是寄托在这一片锦绣河山上。只要大唐的皇帝有一点失德,未能掌握住权势时,我们就可以代之而起!”
武媚儿心中暗暗一震,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不安份的!”
“我本来就不是安份的,神龙剑客的儿子,绝不会是安于平凡的人!”
“那我们将来可能成为敌人呢,因为我也有意把大唐的江山抓过来!”
张士远笑道:“媚儿,若你是个男人,我倒怀疑有此可能,因为你心思慎密,看得远,拿得准,行事也十分有魄力,临急应变尤有急智。但可惜你只是个女人!”
“你别看不起女人。以前我不知道,总以为朝中那些庙堂之器,栋梁之材,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我深入接触之后,发现他们也不过尔尔,连李世民那老儿在内,也只是个酒色之徒而已!”
“你看人太笼统了,一个人的成功,必有其不凡之处。”
“我不赞成这句话,当朝的那些开国元勋中,酒囊饭袋大有人在,只是机缘凑巧,才作成他们的不世功业,当然有几个是真正的人才,我不敢加以菲薄,但所谓人才,我伸出一双手就能数尽的!”
张士远对这一点是颇为赞同,笑笑道:“你的论调倒是与先君如同一辙,不过他比你更狂,他老人家认为数大唐将相之才,不过二人而已,武是我姑丈开国公李靖,文是魏征,此外一无可取!”
武媚儿笑道:“虬髯客神龙侠乃是一世之杰,我自然不敢比,不过我也不妄自菲薄,只要给我机会,我相信我也有能力把江山握在手中的,只是我没本事跟你争!”
张士远开玩笑道:“媚儿!我们之间用不到那个争字,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不但不会跟你争,而且还会全力支持你!”
“真的?士远,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张士远见她很认真,笑笑又道:“当然是真的,当年我先君把中原江山拱手让给李世民,只是念在跟我姑丈的一点交情而已,我们之间的交情又自不同,我当然会更尽心尽力地支持你的!”
武媚儿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士远!本来我只有三分机会和一点信心,但有了你的支持,我想我有十成的把握了!”
“你真有把握?掌握江山,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只是一个人,无兵无勇,我的支持也是有限的!””我不需要那些,因为我是个女人,我的办法也不是靠武力争取!”
“那你要靠什么?”
“善用环境,急取奥援,让几个有力的人去斗去争,等其中一个人成功时,我只要创造那个人就行了!”
“你想得太容易了!”
“那你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要你的支持不会太多,不会动用到你扶余国的大军!”
“你要动用也没办法,扶余国虽有万千之众,却多半是未经开化的蛮人,我的十万士卒,只能用来镇压他们,而且远隔重洋,我也没办法把人送过来!”
“我用不着他们,只要你留在中原的那批死士就够了!”
“这倒没问题,我可以全交给你,但总数不过千!”
“目前也用不着这么多,我只要几个人暂时保护我的安全,等我手中掌握了相当的权势时,才用得到他们。”
张士远颇为感兴趣地道:“我倒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地运用他们,这些人身手虽属一流,但只会做刺客而已,没有-个是将帅之材!”
“我不怕告诉你,我也只需要一批死士做刺客,等我能略掌权势时,把那些不归附我的人,暗中给他一刀,然后派个我的人去接替他的地位!”
张士远笑笑道:“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本来也不难嘛。”
“假如这么容易,我先君早就干了,还会轮到你?”
“彼此处境不同,我是由内到外,除掉一人,可以派出一个自己人,尊大人却是由外而内,除去一人,却不能由他派人去接替,所以这个方法只能由我执行!”
张士远一笑道:“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但是你必须要先掌握住一部分权势才行!”
“那当然,我会从基础上开始的,但是万一机会来临时,我不能平白地放弃,你的人什么时候交给我?”
“什么?你现在就要?”
“是的!我要几个人,长孙无忌对我展开了行动,我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必要时我要施以反击!”
“媚儿!这些人固然不怕拼命,但他们在中原尚有家小,你可不能叫他们闯下大祸而累及身家!”
“我知道,士远,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即使我要行动,也一定会设想周全的!”
对她的策划能力,张士远倒是十分信任的,上次在未央宫中,他闯了那么大的祸,仍然弭缝掩饰,可见她处事的确有一套。
再者,张士远对她有一份歉咎之心,上次在未央宫中闹事的他,事后他却拔腿一走,留下一个烂摊子去给她收拾。
武媚儿之被远贬白马寺,说起来是受了他的牵累,可是武媚儿见了他,却全无抱怨,依然是那么高兴和热情,这使张士远决心要回报她,不去计较她提出的要求了。
于是他告诉她三个名字与连络的暗号,更给了她一支神龙令,这是他父亲虬髯客张仲坚当年制定下来,号令部属的最高信符,权限很大,一令在手,可以动用全部的人手。当年,虬髯客以一支神龙令送给了李靖,作为他的不世功业,现在李靖自然用不了,所以还给了张士远,他却再度赠给了这个他相爱的,野心勃勃的女郎。
武媚儿自然了解这一支金质的令牌所包含的意义与所含的权威,倒是万分感动地收下了。
三个人名中,有一个叫王怀义,是白马寺的火工头儿,白马寺既是御第疏建,寺中的女尼都不去从事操作,那些烹调打扫工作,全是由雇来的工人代劳。
武媚儿没想到白马寺早已有了张士远安插的人,王怀义是她被贬入白马寺后才进来担任管工头儿的,想来是张士远特地安排来照应她的。
想到张士远对她的情意,她的确十分感动,但是却也很惭愧。
因为她在此间跟那些王子们胡调,张士远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满口数说对张士远爱情的忠贞,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
但很快她就释然,她相信张士远了解她的爱情观的,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张士远一定很清楚,她是把形体与爱情分成两回事的,在感情上,她只忠于张士远,除了张士远之外,她没爱过第二个男人。
可是她的肉体,却是她用来争取权势的工具,工具是不限制一人使用的,只有在对张士远时,她才注入感情。
在感情上,她是绝对忠贞的,她深信张士远能体会到她的心而原谅她作为的一切。
而且,她也没空去想得太多,因为长孙无忌没放过她,路上拦击失败后,紧接着又派了四名刺客前来。
这四名刺客都是高来高去的好手,深入白马寺,居然瞒过了门口的警卫,而深入内院。
事实上那些警卫也是很松懈,白马寺是禁地而非禁宫,只有皇帝来时,才会加强警卫,平时是可能有人擅自闯入的。
因为被人发现了,干违禁例,严重到可以杀头抄家灭族的。
而此地既没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什么惹人眼红的财富,谁会冒杀身之险来犯难。
不过长孙无忌家的刺客来得也不是时候,武媚儿恰好在那个时候召见王怀义而有所询示,只见屋上瓦响,王怀义立刻生了警心,这个粗壮的汉子行动十分敏捷,他伸手拉开了衣枢的门,请武媚儿藏身其中,然后道:“寺中有警,请贵人入内暂避,容小的退敌!”
武媚儿也来不及多问,他已关上了枢门,好在衣柜中也藏有一支匕首,武媚儿倒是那种沉得住气的女人,她摸到那枝匕首,执在手中,而且还把衣柜推开了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形。
王怀义吹熄了灯,自去武媚儿的榻上坐好,放下帐子,只有远处屋角中还亮着一根蜡炬,发出微光照见屋内。没有多久,想是刺客们已由别人口中问出了武媚儿的居处而掩了过来。
首先推门而入的是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其中一人道:“那婆娘已经睡了,倒是省了不少事,给她一剑”
另一个人却道:“公侯要见头验明正身的,咱们还是看清楚了再下手,万一杀错了却是不妙!”
“你认得那婆娘吗?”
“今天在府中见过,是我接待她进门的,长得实在妖媚,只可惜公侯要的是死人!”
他脸上堆着邪气的笑容,用剑挑开帐帘。
王怀义的长剑飞速划过他的喉间,这家伙还没看清对象,却已吭了一声,向后倒去,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飞速地跑到后面道:“这个婆娘扎手,老吴被她放倒了,你们快来帮手!”
王怀义的一枝剑从帐中直射出来,刺向那说话的汉子,但那刺客也相当了得,居然挺剑磕开了,两个人就在室中互相交手。
王怀义不仅剑法精,劲力也强,杀得那人连连后退,口中急声道:“你们还不快进来帮忙!”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都是一式打扮,一个立即拔剑加入战圈,合搏王怀义,另一个却道:“那婆娘呢?”
先前那汉子道:“不知道,我们或许是摸错房间了,是这个汉子躲在床上,而且还杀死了老吴!”
那汉子道:“怎么会错呢?我们已经问过三个人了,都说武媚儿住在这间屋子里,而且这也是女人的卧房!”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一进来就碰上了这汉子!”
王怀义一人独战两名刺客,仍然很从容,冷冷一笑道:“武贵人早知道长孙老鬼要对她不利,今天在郊外躲过了他一次伏击,想得到你们乘夜再来,已经躲起来了!”
那汉子冷冷笑道:“算这婆娘见机,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迟早她会死在国公手中的。点子不在,咱人就不必留在这儿了,大家走吧!”
王怀义冷冷地道:“走?没这么容易,把命留下再走!”
那汉子道:“朋友,你大概是武媚儿私养的姘头,放聪明点,别怔着替她卖命,大家留份交情,日后好见面,否则你得罪了国公爷,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怀义手下一加紧,又刺倒一个人,这汉子神色一变道:“混帐东西,你连伤了我们两个同伴,那可是自己找死,老爷想留一份情面也不行了!”
他拉剑上前参加战斗,这家伙的身手较同伴为高,有他一加入,战局立刻改观,王怀义连架开他几次狠攻,竟是十分吃力,心中正在着忙,偏不巧这时藏在柜中的武媚儿打了下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实在不是时候,但武媚儿也是实在忍不住,因为衣柜中洒了许多香料,那是为了衣服挂在里面,可以薰上香味,同时也有防虫的作用,人躲在里面,香粉扬起穿入鼻子里,刺激得非常难过,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这一声使决斗中的三个人都为之一顿。
那汉子笑道:“妙极了,原来那婆娘躲在柜子里,小康,你多加把劲,绊住这家伙,我去给他一剑!”
王怀义大是着急,拼命地拦住他,不让他分身去杀害武媚儿,可是这家伙的剑法很精,两三下狠劈又把王怀义给逼退下去,抽剑退后,王怀义再要杀上去,却被那个叫小康的刺客死命缠住了。
这家伙的动作也很迅速,冲到衣柜前,迅速出剑,一连刺出了四剑,每一剑都透柜而入,那衣柜高不过六尺,宽只有四尺,可以容一个人站在里面,但那四剑却是在三尺多处刺入,每隔半尺多并排刺一剑,人站在里面,绝难躲过,刺到第四剑时,柜中的武媚儿发出了一声痛呼,显见得是被刺中了。
这家伙哈哈大笑道:“得手了,现在可以割下她的脑袋,回去向国公交差了!”
一手执剑,一手拉开了衣柜,哪知却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这时候,衣柜底部却射出了一道寒光,扎进他的小腹中,那正是武媚儿,她的身子平躺在衣柜中,探身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这柄匕首出自宫中,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宝物。太宗皇帝喜欢收集名刃,连年征战,收藏极丰,这柄匕首是得自西域一个胡族的王公,十分锋利,而且上面缀满了宝石,也非常名贵,李世民一向是佩在身上的。
有一次在白马寺来跟武媚儿幽会,脱下为忘记佩回,就被武媚儿藏了起来。
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太托大了,他以为武媚儿既是个女子,又受了剑刺,不死也差不多了,放松了警觉性。
哪知武媚儿非比寻常女子,她在家中不安份,就喜欢跟那些唾壶击剑的五陵公子嬉游,多少也学了些使刀玩剑的功夫,只是不太高明而已,何况她喜于媚术,歌舞方面颇有天份,而唐代舞乐,一半为霓裳羽衣曲,另一半则是剑器之乐,武媚儿独擅剑舞,她从公孙大娘的弟子学剑,倒也不是虚言,多少还会几手。
打下一个喷嚏之后,她知道藏身不住,也想到了对方会对她攻击,所以屈身平卧了下来。
柜宽四尺,她的身高不过五尺,屈起两腿,勉强可以塞得下。那汉子刺的几剑,只有一剑划过她的膝盖,略受了一点轻伤,她却发出一声痛呼,骗得对方贴近过来,猛地搠出了一刀。
匕首整个没入腹中,那汉子负痛跳后,武媚儿也够狠的,握紧匕首一绞一拖,汉子退后半丈,匕首却在他的小腹处割出一个大洞,肠子也绞断了,从剑口挤泄了出来。
这时王怀义也情急拼命了,拼着挨了小康的一刺,长剑猛挥,把小康腰斩为两截,跟着冲上来又是一剑,把受伤的汉子刺个对穿。
肚子开了个洞,又-剑由后背穿心而出。那汉子怎么也活不了,王怀义还怕他不死,抽剑再度砍向颈项,硬把他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四名刺客全部放平了,王怀义这才到衣柜前,把武媚儿扶了起来道:“贵人受惊了,伤到哪里没有?都怪小的无能,未能善尽保护之责!”
武媚儿面对着一地的残尸,居然毫无惊容,笑笑道:“我只有腿上受了一点轻伤,这次多亏你了,没想到长孙老儿派来的杀手这么厉害,啊!你也受伤了!”
王怀义的肋上被小康刺了一剑,鲜血已染红了衣服,他却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是肋上一点轻伤而已。小的是怕那家伙进一步不利于贵人,拼着挨一剑好脱身过来,否则那家伙伤不了我的!”
武媚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十分感激,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治一治,这儿一切治伤的药都全,而且来自皇宫大内,颇具效用!”
王怀义道:“不急,小的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才行,否则闹起来事情可大了!”
武媚儿道:“怕什么!长孙老儿派人来杀我,放在这儿做证据,我跟他闹到皇帝那儿去!”
王怀义道:“贵人,跟他闹开来可不好,他是当今国舅,而且又有一批党翼,更是顾命大臣,皇帝不会为了你去办他的!”
“笑话,我不怕他只手遮天!他的家将意图杀人,而且是受了他的主使,皇帝也护不了他!”
“贵人,问题是我们并不能证明这些死者是他的门客,死无对证,他来个矢口否认,反倒振振有词说他白天派人护送你出城,为强人所拦劫,杀死了几名家将,这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你倒无法解释如何从强人手中脱身了,这几个被杀的人,他可以推说是强人一伙,说你勾结盗匪,惹事火拼,你争不过他的,若是把主公扯出来,你的关系就更大了。”
武媚儿倒是一呆,先前的盛气都没有了。
王怀义说得不错,这件事她是斗不过长孙无忌的,即使皇帝明知是长孙无忌所为,也只有牺牲她来讨好长孙无忌。
因为她的地位,远不如长孙无忌重要,如果掌握住证据,还可以在朝中争取公道,现在却苦于全无证据!
她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该留下个活口的!”
“留下活口也没有用。第一、留下的人质未必肯咬出他来,因为这是他门下死士。第二、就算咬上他,他也可推个一干二净,因为这些人都是他门下秘密死士,并不是他府中的家将,正式列有名册的!”
武媚儿呆了呆,道:“怀义!你对长安的人情世故很熟呀!”
“小的受主公之命,派在长安做工作,长安的世情自然要打听清楚的,主公还遣小的来侍候贵人,也是为的这个!”
武媚儿高兴地笑道:“长安大小门户的事你都熟了?”
“对机密的事自然不易打听,但一般人家发生些什么事,小的都不难知道,小的还有些同伴,被派在一些大宅院中打听消息,有什么事故,他们都会报告来的,所以长孙老儿意图不利贵人时,主公先得了消息!”
“今天晚上的突击呢,你得到消息吗?”
“这倒没有,长孙无忌一定是秘密援意,他门下养士数百,我们的同伴只有几个人,无法事事俱知,不过人们来到此地,总逃不过小的耳目!”
武媚儿道:“照你的说法,今晚的事只有算了?”
“恐怕只有算了,势不如人,去追究也没有用,不过咱们可以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手段施回去!”
武媚儿道:“行得通吗?他那儿门禁森严,他本人也是技击好手,杀他只怕不易!”
王怀义笑道:“长孙无忌昔年号称虎将,但究竟是老了,而且多年的养尊处优也影响他的身手,他大不如前了,贵人如果决心要他的脑袋,倒是不难!”
武媚儿盘算了一下道:“暂时不妨寄存他一条老命,因为我还要利用他,可是我也不能一再地受他的威胁,咱们想个办法,给他一点警告,让他知道利害,以后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你看办得到吗?”
王怀义笑道:“这太容易了,小的将这四颗脑袋丢在他大门口,他看了心中自然明白,再也不敢作怪了!”
“这只告诉他这次行刺失败而已,却不能阻止他再次派人来的,而且等他下次派人,一定是更为厉害的高手了!”
“是的,不过小的可以请主公也加派几个人手保护贵人,相信他能派出的人,不会高于咱们的!”
武媚儿叹了口气道:“怀义,你的世情虽熟,对这些做大官的还不够了解,他们做起事来是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暗杀不成,他会用别的手段,我的势力究竟敌不过他,不能跟他硬碰的!”
王怀义道:“所以依小的意思,干脆也找个人,一刀将他杀了干脆,可是贵人又偏偏要利用他!”
武媚儿道:“我是要利用他。这老儿心计不错,眼光也很准,留下此人,与我大有用处,你说可以刺杀他,当真有把握吗?”
“这倒的确没问题,我们的同伴中,颇不乏此类高手,主公要想夺取大唐江山,并不是难事,我们可以在一夕之间,尽取大唐将帅大臣首级,主公也作了此等安排,只是顾忌着两个人而已!”
“是谁,能令神龙门下都顾忌不前的?”
“护国公三原药师傅,他们是主公的长辈,也是故君的结义手足畏友!”
“哦!原来是这两个人,那倒是真的惹不起!”
“若不得这两个人的首级,主公不敢贸然从事”
李靖夫妇的份量朝野俱知,武媚儿自然是明白的,她本来还有意用手上的神龙令来作一番举动的,现在必须考虑在张士远心中以及神龙门中的地位。
张士远对姑姑、姑丈的敬畏自不必说了。李靖执掌神龙符令多年,一切布置规划都清楚,许多人还是李靖的旧属。李靖的约束力量,有时更大于神龙令符的持有人,武媚儿知道还是不惹这两夫妇为佳。
不过,她也有个计较,自己只要不超过本份,在必要时,还可以凭藉神龙令,取得这两夫妇的支持。
因此她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决定了两个计划。
首先,她让王怀义移走了尸体,叫他派了几个火工道人来把屋子清理干净,四颗首级让王怀义拿去依计行事,自己在一大早,则装扮了一下,换上朴素的衣裳去求见护国公夫人张出尘。
国夫人并不喜欢她,但由于张士远的关系,还是接见了她,谈不了几句,张出尘就大为震动,忙派人把护国公李靖也请了来,密议了半天,才命翼从护卫,送武媚儿回到了白马寺。
另一方面,在国舅府第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首先是有人发现在庭中悬将旗的大繁刁斗下,挂了四颗人头,刁斗距离也有五六丈高。
而且府中澈夜有人巡视,居然会被人在不知不觉间挂了四颗人头,这可实在是不得了。
府中的总管倒是有见识的,连忙吩咐人取下首级,才发现是府中的四个门客,昨天为国公秘密召见然后遣出公干的,现在却不明不白地悬首竿上,显见是办的事情出了岔子。
国公派人出去,并没有告诉他是为什么以及去做什么,他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人被宰了,秘密悬首竿上,却是他的失责,无可奈何中,只有压着府中人不得声张,然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请见国公。
事情太大,他必须报告给国公知道,然后再领咎请责。
他叫魏子安,是个颇具心计的人,长孙无忌很信赖他,倚为心腹,有时也参与一些机密。
他到了内堂,长孙无忌正在发脾气,一看见他就叫骂道:“子安!你来得正好,老夫正想问你,府中的警卫你是怎么安排的,竟出了这种事情!”
魏子安哧了一大跳,以为国公已经知道了,连忙低头道:“国公爷,属下失职,属下该死,府中的警卫并未稍懈,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的布署,只是由于国公盛威,无人敢冒犯,府中人由于多年太平无事,不免疏忽了,属下今后当谕令全府,特别加强!”
“现在再特别加强有什么用?所幸是对方只取了老夫的一把胡子,如果人家要老夫的首级,也早已取去了!”
魏子安这才发现长孙无忌两尺来长的胡须,只剩下一半的长度了,倒是哧了一大跳道:
“原来国公身上也出了事?这是何方土匪,实在太大胆了!”
长孙无忌用手一指道:“你自己看去!”
桌上有一柄匕首,一张字条,包着一束尺来长的断须,字条上写着:“字达国公长孙无忌知悉,两度盛情,不能无报,彼此素无仇隙,何相迫之极,愿今后和平相处则各取所宜,与吾公有益而无损,如再生异图,则公之六阳首级难保矣!公宜三思!”
魏子安看完了,更是吃了惊道:“这是”
长孙无忌道:“这是昨夜留在我枕畔的,府中空有无数高手,竟叫人摸进了老夫的寝室,这还像话吗?”
魏子安道:“府中外围的警戒是不敢疏忽的,只有国公内寝,属下不敢惊扰,所以没有派人,今后当再着人在国公内宅四周也加强戒备,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小心些,再发生一次,老夫死了,你固然脱不了责任,老夫不死,也一定会砍了你,居然让人威协到老夫头上来,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干的?府中那么多的人,都是你引进来的,锦衣玉食,大把金银养着他们,老夫没有一个屁,但他们连老夫的安全也顾不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是!是!属下一定责成他们加强戒备,并遴选二十名高手,分作两班,日夜不离国公左右!”
长孙无忌这才略为满意地哼了一声。
魏子安嗫嗫地道:“国公昨夜派出四个人去”
“喔!是的!我叫他们去办件事,回来交差了吗?”
魏子安才想起国公是为发生在身上的事生气,还不知道那四个人的事,连忙道:“国公要他们去做什么?”
“这也要告诉你吗?”
“属下不敢多问,但那四个人一定是办砸了,而且这封寄柬,也必是与他们所办的事有关!”
长孙无忌听了四个悬首竿上的事,倒是没再生气骂人,他知道自己的内院虽然没有再派人进来戒备,但四周的守护却十分严密。
因为他在朝中树敌不少,政敌与衔恨的人多如牛毛,平素已十分谨慎,再说来人能掩至自己身畔从容割须留柬,那份身手实在惊人。
外庭中人虽多,却没有特别值得戒备之处,只是一般的巡逻而已,来人若溜了进来,摸黑上去挂上首级并非难事。
唯一可惊的是派出去的四个人,身手俱是一流的,居然全数叫杀了,这才是较为严重的事。
白天派人出去伏击武媚儿,结果那些家将们倒是狼狈地回来几个,而那批伏击者却一个没回来,派人打听的结果,武媚儿安然地回到了白马寺。
长孙无忌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想到武媚儿好交往五陵侠少,她到府中来时,也许有人会随着护送,看见她遭了事,一定会出来抢救,心中并不以为意。
因为后派出去的那人都不是自己公开豢养的门客,到时候可以随便推个不知道,也不怕武媚儿找了来。
但武媚儿知道的事情太多,那对自己的大业有妨碍,势非灭口不可,所以晚上又派了批人去,那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
结果不但叫人宰了,把脑袋送回来,而且回敬了一手,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想到恨处,他一拍桌子吼道:“武媚儿,你这贱妇,实在欺人太甚,老夫如不杀你,誓不甘休!”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是的,这个贱人昨天来到我这儿,巧不巧的晋王殿下也在,武媚儿颇不简单,竟然知道了不少秘密,而老四又少不经事,言谈中也泄漏了不少机密被她听了去,如不除去她,会坏了老夫的大事的!”
魏子安沉思有顷道:“这个女人年纪虽轻,却是个厉害角色,宫中的尚衣监黄直那么大的势力,也叫她整倒了下来,白丢了性命。此女到现在还不安份,她在白马寺中经常跟一些王子鬼混,用心叵测,她若是插手国公的大事,倒是件麻烦事!”
“这还要你来教我,老夫立刻就作了措施,可是一连两天都碰了壁回来,真想不到她还有那么大的神通!”
魏子安道:“用那种方法对付她是不行的,她的姐夫贺兰察身任大内禁卫统领,自然有一批能人去保护她的!”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贺兰察手下全是些饭桶,只能充个样子唬人,那儿会有什么能人!”
魏子安道:“国公千万别这么想。禁卫营中固然有不少庸材,但也未尝没有真正的好手,那是秘不公开的,正如国公一样,府中的家将也只能充场面用,办不了大事的。方今一些大宅第中,莫不蓄养了一批死士为翼,那才是真正的实力,可不是摆在明处的那些!”
“那么你以为这是贺兰察的手下所为?”
“贺兰察的地位是靠武媚儿维持的,他自然要选最好的人才去保护这个小子!”
“这么说我们还动不了她了?”
魏子安想了一下道:“真要动她倒不是没办法,但国公不能在暗中下手,要摆明了去动她!”
“摆明去动她,那可不行,别看她被贬在白马寺,那只是宫中的人容不得她,在皇帝老儿的心中,她还是个宝,动了她皇帝生气的!”
“国公与皇帝是郎舅之亲,他总不会为个女人跟国公过不去吧?何况宫中支持国公的大有人在,在这件事情上国公倒是站得稳脚跟的!”
“那还是其次,老夫不一定靠那点亲戚关系立朝,皇帝对老夫的影响力,多少还是卖几分帐,问题是白马寺是禁区,老夫带了人公然去杀了她,有干朝例,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忽视他的尊严,而且老夫那些对头们借此做文章,麻烦就大了!”
“麻烦是有一点,但国公有一个最堂皇的理由,武媚儿在寺中跟一些王子鬼混是公所周知的事实,国公只要说是为维持朝纲与皇室尊严而为之,相信一些有识之士都会支持的,皇帝也不会愿意闹出丑闻吧!”
长孙无忌沉思有顷道:“有道理,老夫的两度安排,倒是太孟浪了,早就应该采取这个办法的!”
“是的,国公公然率人前去,更可以假说奉有皇帝密谕,贺兰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拒了,倒是暗中行事,会被他抓住把柄!”
“可是事后他再派刺客前来,可就防不胜防了,子安,老夫倒不是不相信府中的人,而是老夫身担未来国家重任,可冒不得一点风险!”
“国公,贺兰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武氏不死,他有了凭仗,或许会逞险一为,只要杀了武氏,再对他稍假颜色,连他的人都可以拉过来,怎么还敢对国公无礼呢?他打打算盘,也惹不起国公呀!”
长孙无忌终于大笑道:“子安!你的才华实在不逊于你的本家魏征,老夫早就该跟你计议一下的,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武氏一定以为她那一手哧倒了国公,不会提防国公立刻行动的,若是搁久了,倒是要提防她另外出花样!”
“好!你去调集人手,我们杀上白马寺去!”
“那可使不得,大队人马杀将去,反倒惊动了她,而且也招来别人的干扰,甚至于吵动了皇室中人,有几个王子,包括皇帝在内,可不愿她死呢。人死了,他们没咒念了,人活着,动她可就不容易!”
“那要怎么办?不成叫老夫自己动手去!”
“国公微服简从,带两名护卫,名义上到白马寺去烧香参佛,说是去跟她交好谈和的,她不疑有他,一定欣然出见,属下带了一批好手,秘密潜往该处,国公一声令下,属下就带人从外面杀进去,来个措手不及,贺兰察纵然得信,也来不及抢救了!”
“这不是要老夫向她表示低头?”
“欲达目的,国公不妨小受委屈,国公微服简从前去,才可以松懈对方的戒心,方便行事,若是人去多了,武氏很可能先躲了起来,岂非白忙一场?”
长孙无忌想想道:“方法很好,但老夫拉不下这个脸来去向一个贱妇求和!”
“这是为了稳住她,对一个要死的人,国公还计较什么呢,这无损于国公之威呀!”
“还是不行,是老夫开不了口,自从追随太祖先皇帝迄今以来数十年,老夫从没有向人低过头,这是无论如何使不得的,再说一旦拥立大举成功,老夫就是当朝第一人了,此事究竟有损于老夫的威名”
“那就由属下追随国公前去,国公不必自己开口,让属下来说话好了,反正那些行动的人都是老手,自己知道如何配合的,无须属下亲自指挥!”
长孙无忌这才点头,道:“那倒不妨,你能说惯道,也比老夫亲自开口合适些,老夫不是搭架子,只是这些年自尊自大惯了,已不知如何向人低头了!”
说了半天,他还是为了面子拉不下来,魏子安自是明白的,含笑又计议了一番,就告退去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再来请长孙无忌上路。
长孙无忌倒是梳洗好了,把割过的胡子也修剪了一下,显得很威严,穿了便装,佩着剑,可见他也相当慎重。
魏子安不待他问,就先报告道:“属下已遣发府中好手廿四人,分成四路,先行往白马寺四周埋伏待命!”
“那些人的身手靠得住吗?武媚儿身边多少也会有几个像样的人!”
“国公放心,白马寺是禁地,她不敢留多少人在里面的,再说属下挑出的这二十四个,俱是上上之选,就是直入大内刺杀皇帝也足够了!”
长孙无忌大笑道:“准备着,说不定会有那一天的,只等他立下了晋王,若是再老大不死的话,我可能会来那一下的。自从我姐姐过世后,宫中渐渐为别人的势力侵入,多半是跟老夫过不去的,老夫可等不及他咽气!”
他大言不惭,狂态表露无遗。
魏子安是他的心腹,倒也不以为怪,笑笑道:“属下召来这批人,原是备作大举之用,今天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两人大笑出门上马,果然另外只带了两名家将侍卫,看来他们倒的确是全无敌意,一心去交好的!
来到白马寺前,一切都很平常,他们先遣去的人已经到了,以眼色表示一切都已备妥,使他们更放心了。
门口有贺兰察的手下在守卫,看见国公前来,忙来见礼。
长孙无忌道:“贺兰察呢?”
“统领因为不知国公驾临,未曾前来侍候,小的这就叫人通知他去!”
“老夫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来佛前进香,因为临时起意,所以只带了三个人来,你去叫他一声也好,只是别太麻烦了,老夫很快就要走的,叫他一个人来谈谈就好,老夫有些小事要跟他磋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