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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行快到徐州的时候,忽然由旁边的小路上来了一个卖菜的乡妪,挑了一担子菜,步伐踉跄,摇摇晃晃,一个不小心,就斜到了路中间来了,东方倩的马刚好冲到,已经闪避得快了,但是仍然擦到了一点,那个乡妪哎呀一声,一翻一跌,跌向了跟来的西门巧坐骑,她骑的是南宫俊的马,自然应变迅速,立刻长嘶人立而起,后脚拐了几步,总算没踏着那个乡妪。
可是坐在上面的西门巧却被掀了下来,也正好落在那个老妪的附近,不知怎的,她忽然生气了,厉声道:“混账东西,你居然敢占我瞎子的便宜。”
立时飞出一拳,接着踢出一脚,那个老妪身子被打得飞了起来,跌到一边的田埂中。
在田里种菜的有十几个乡下人,立刻气势汹汹地拥了上来,有的拿了锄头,纷纷地叫着:“你们骑了马撞倒了人还要打人,仗势欺人呀!”
还有的叫:“谢大娘被打死了,要他们偿命。”
一个老头儿带了一个少女也跟着跑了出来,有人就告诉他:“谢老爹,你的老伴儿被她们打死了。”
于是老头儿扑向西门巧,那少女则冲向东方倩。
老头儿举拳就打又叫骂道:“你们仗势欺人,我老头子跟你们拼了,臭婆娘,老子要你偿命!”
西门巧很冷静,伸手拨开了,又把老头儿推倒向一边。
少女却一头撞向东方倩叫道:“好呀!你们打死了我娘,又打我爹,我非跟你们拼命不可。”
东方倩倒是万分地抱歉,忙伸手托住了那个少女道:“你别急,这固然是我们不对,可是你问问他们,大家都看见的,你娘突从小路上穿出,才会碰到的。”
那少女仍是挣扎要过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该打死我娘,现在又打了我爹,难道这又是你们有理?”
四周那些乡汉们叫道:“打!打!打死她们!”
西门巧由腰间擎出了一把尖刀道:“很好,你们谁上来要送死,就尽管上好了,别以为我是瞎子好欺负,我的眼睛虽瞎,心里却明白得很,你们是一批什么料,还以为我不知道。
东方女侠,拔出刀来宰了他们准没错!”
东方倩道:“巧娘,不可以,我们要讲理。”
西门巧冷笑道:“东方女侠,你真以为他们是什么种菜的乡下人,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东方倩倒是看不出这些乡下人有什么不对。
西门巧道:“第一次倒地的那个人对我手脚不规矩,我才打他的!”
“巧娘!她是个老太太,因为跌倒地,滚在你的马前,惊了你的马,才把你摔下来的!”
“可是他借机会在我身上乱掏乱摸。慢来,东方女侠你说那是一个老太太?”
“是啊!那是个乡下老妇人,一时惊慌,伸手乱抓,你眼睛看不见,才会造成误会。”
西门巧冷笑道:“我眼睛虽盲,但是男人跟女人还分得出来的。”
东方倩叹道:“巧娘,那的确是个老妇人,所以不会是存心对你轻薄。”
“她若是个女人,我就把头割下来偿命,我立刻可以证明的!”
她摸索到老妇躺着的地方,那老妇仍是伛偻着腰,那是被她一脚踢的,西门巧就因为双目皆盲,视力失明,她学的近身搏斗,都是异常狠毒的式子,而且速度奇快,很少有人能躲得过的,那老妇就是在贴近她的时候,被她一脚踢在下阴处,飞跌在地的。
东方倩也不禁一怔,对方如果真的是个老妇人,西门巧这一脚踢得重了,也可以把人踢死的,但不会伛偻着腰,全身痉挛,这分明是一个男子下阴受创的样子。
想到这儿,她忽又想起西门巧对一个人性别的判断是绝不会错的,一般人分别男女,都是凭着目力,固然简捷,但往往会受到惑愚,尤其是善于乔装者,可以改扮得男女不分,易钗而弁,易阳为阴之事,层出不穷。
但是一个瞎子却是从一些其他的地方来判断的,首先是体味,男人与女人的气味上就有很大的差异,只是一般人不经意而已,其次是触觉。西门巧经过这两度的证验后,她的结果定然比别人更为正确。
对方既是男子,却扮一个老妪之状,用心可疑。
想到此,她的手不自然而然地摸到了刀柄上,移向西门巧的身边去了,西门巧伸手就要去撕那老妪的下衣,那老妪忽然也探手向西门巧刺去,手中多了一柄尖刀。
且不论她是男是女了,就以一个乡妪而身怀尖刀一事而言,对方绝非善类,西门巧看不见,对方的出手既阴且损,但是东方倩却已有了防备,刀光急闪,在尖刀还差两寸刺到西门巧之际,东方倩已经把她的手腕连刀削断了。
老妪再度痛呼,身子跳了起来,咔地一声,却没有逃过西门巧的一抓,中衣尽破,露出了下体。
没有错,确实是个男子,东方倩又羞又怒,刀光再起,那乔装的男子在身子未落地之前就被砍成了十几片。
那是她在怒极时,施展了一式最凶狠毒厉的刀法,其他的人睹状大惊,呼喊一声,有的想跑,有的则反向前逼近,东方倩一手横刀,沉声大喝道:“不许跑!”
要跑的就是那个老头儿跟那个少女,一个是自称老妪的丈夫,一个是自认为女儿,要出来拼命的,现在见了行踪败露,他们就想溜走,东方倩喝了两声,他们都不听,东方倩怒极,正待飞身去追,可是那两个家伙却又叫了一声,跌倒下去,然后又跳了起来,状如疯狂的直吼着,东方倩感到很奇怪,看样子他们像是中了什么暗算,可是这儿并没有第三者呀!
倒是西门巧听到了他们的吼叫声后,脸呈喜色,忙问道:“东方女侠,他们是不是又叫又跳的,好像是发疯一样?”
“是啊!巧娘,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原因吗?”
“知道,这一定是少主已经清醒了,放出了小碧蛛儿,这种情形是被碧蛛儿咬到的样子。”
“什么?碧蛛儿是什么东西?”
“碧蛛儿是一种绿色的蜘蛛,产在万蛇谷,却是群蛇的克星,它们只有绿豆那么大,跳跃行走如风,而且能知人心意,随着人的指示去咬人,比发暗器还有用呢!因为它们能够自己认准人,,所以每发必中。”
“一头绿豆大小的蜘蛛,能有多厉害?”
“可凶着呢!人给它咬上一口,不出十步,毒气就会攻心而倒,全身蜷成一团,也像头蜘蛛似的,如果不加施救,半个时辰后就准死”
“你怎知道那是被碧蛛儿咬了?你的眼睛又看不见。”
“我的鼻子可灵,我已经闻到了碧蛛儿的气味,所以才问问姑娘那个人的情形,因为碧蛛儿咬中的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这下可好了,少主已经醒了。”
东方倩看看车门窗还是垂下的,那个驾车的汉子却吓得缩成了一团,乃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们少主已醒了?”
“那碧蛛儿是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在少主的颈子上挂着的,只有少主懂得如何驱策它们,现在它们能够出来攻击人,就证明少主已经醒了。”
东方倩心中大定,因为西门姣蛟虽已清醒,南宫俊也必然功成脱身了,自己倒不要他来帮忙处理面前的场面,至少可以不必分心去照顾车子,可以放手行动了。
于是她手中钢刀一振,使刀环发出一阵锵鸣,然后才向着四周的那些人喝道:“你们是哪一条路上的?”
在她正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忙道:“姑娘,我们都是这儿附近的农民,都是种庄稼的粗人!”
东方倩冷笑道:“你们跟那三个人是一伙的吗?”
那人忙摇手道:“不!不!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怎么知道那老婆子是男人改扮的,姑娘杀得好,否则我们家里人还会遭他们的骗了呢!”
东方倩冷笑道:“你倒是会赖,一开始我听见你在叫他们什么谢大娘,谢老爹的!这会儿又不认识了。”
男队一怔道:“他们说是姓谢,而且一个老头儿,跟着个老婆子,我们叫他们谢老爹,谢大娘,这也没错呀!”
东方倩道:“没错,他们到田里来做什么呢?这是你们的田,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就不该在此”
那人道:“他们是来买菜的,现在正是芥菜收成的季节,经常有人来整担的买回家去,他们讲好价钱一共买了三担菜,老婆子先挑了一担走,哪知道”
东方倩道:“那你们都是种菜的?”
“是的!姑娘,这片田就是我家的,这些人是同村的邻居亲友,来帮我收成的,刚才因为都不知道”
东方倩冷笑道:“朋友!你还是说实话吧,你的谎言可不大高明,他们是帮你收成的,那你们收成的菜呢,这么多的人,工作了大半天了,除了那老婆子担子里一点菜外,连一棵割下的菜都不见,莫不成你们是来聊天的?”
她的确很细心,立刻就找出了破绽,然后又冷笑道:“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虽有风尘之色,却不像是整天在太阳下暴晒的农夫,你们手上拿了农具,却没有一点泥土,哪一点像个庄稼人?”
铮铮一片激响,那些庄稼人都抛下了手中的农具,从衣衫下取出了暗藏的兵器,这下子可热闹了,刀枪剑戟斧棍,竟是样样都全。
东方倩笑道:“你们终于现出本来的面目了,只是不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结下的梁子!”
在以前,她绝不会哕嗦这些,早已拔刀就杀了,现在因为已经加盟了南宫世家为武士,多少要讲究一些,所以才客客气气地问话了。
那为首的汉子道:“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行藏,那就抖开来说吧,我们是琅哑砑十八魔!”
东方倩不禁一怔,她从来也没听过这个名目。
那汉子笑道:“你不会知道的,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公开对外提出这个名称,平时只是私下自己叫叫罢了。”
东方倩道:“各位拦路相阻,不知有何见教?”
“受人之托,把你们截杀于途中!”
“受人之托?那是什么人?”
“东方姑娘,你这一问岂非太不上路了?事关职业道德,我们怎能宣布事主的姓名!”
“原来你们是一批职业杀手!”
“不错!而且是最好的,所以我们索价很高,不过姑娘可以放心,我们收了代价之后,就保证可以完成任务,姑娘以后有事,可以到琅砑山来找我们,很方便,只要到山下一问李十八,人人都会知道,李十八就是兄弟,十八是我的排行,不过我另外有个名号叫刀魔。”
“失敬!失敬!我最钦佩使刀的人,阁下既称刀魔,想必在刀上有着特殊的造诣了?”
“那倒不敢当,我的刀法虽然还过得去,却不是同侪中武功最高的,我们的领队老大本是阴阳魔辛一,就是被姑娘劈碎的那一个,他武功虽高,却专好走偏门左道,所以今天还没有施展武功就叫你给劈碎了,可见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是规规矩矩的好!”东方倩笑道:“说的是,李十八,我想要你说出事主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只有走第二条路,请你们让开。”
“如果你东方姑娘要过去,我们绝不阻拦!”
“你们阻拦的不是我?”
“不是,我们狙杀的对象只有三个人,就是在车子里的南宫俊和西门姣蛟,以及这个西门巧,却没有包括姑娘在内,否则阴阳魔在倒地时就会出手,姑娘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出手一向是很快很准的。”
西门巧冷笑道:“不怎么样,还经不起我一拳一脚!”
李十八道:“那是意外,他知道你是瞎子,也知道你的武功平平,所以没有戒心,哪知你这近身对搏还真凶悍,居然把辛老大给治住了,不过好事不会有第二次的,我们等一下找上你,就不给你机会了。”
东方倩手指被碧蛛儿咬倒的一老一少道:“但这两个人也是你们琅砑十八魔里的人吧?”
“不!他们根本不是我们一伙的,而是事主派来协助、监督行事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东方倩想这倒可能是事实,因为事发后,这批人奋而向前,那老少二人,则反身而逃,想来可能是急于脱身,以免形迹败露。不过对方不把自己列入,倒是费人猜疑。
所以她又问道:“为什么没有我的分呢?”
李十八笑笑道:“这是事主的事,他没把姑娘列入,我们琅砑十八魔也不做没代价的事,何况事主还特别要求,尽可能的不伤害姑娘,甚至于还说只要能达成目的而不伤及姑娘,酬劳更可增加一倍。”
东方倩冷笑道:“你们的事主倒是对我真好。”
李十八道:“这可不关我们的事了,不过据敝人猜测,那事主肯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买你一个平安,想来跟姑娘的关系必非泛泛,姑娘说是不是?”
“说得很是,如此说来,我这条命倒是值不少的银子了。”
“确是如此,除去另外三个人的代价已然不少,如再保障姑娘毫发无损,则再增一倍,可见姑娘一个人的身价都能赶上另外三个了。”
“这么说来,你们是绝对不肯伤害我的了。”
“自然!自然!我们是唯利是图,姑娘既是值这么高的身价,我们怎么舍得把银子往外推呢!”
他忽然明白了东方倩的意思,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姑娘不肯合作,想要伤害我们时,自然又作别论,银子虽好,倒底没有生命值钱。”
东方倩冷笑道:“你们干的是卖命的生涯,还能爱惜生命?”
“东方女侠!琅砑十八魔虽是贩命为生,但卖的都是人家的命,我们自己的命都是不卖的。”
“不错!你们的命也卖不起钱,只能白送,就像那个半阴半阳的老婆子一样。”
她用手指指支离破碎的阴阳魔,脸上一派不齿之色,平时她也不是这样尖酸刻薄的人,今天是因为情形特殊,虽然西门巧已经说过南宫俊与西门姣蛟已功成,但到现在未见动静,使她不敢造次,尽量想拖时间。
而李十八等人居然也不急着进攻。双方就是这样对峙着,使东方倩心中也不禁一阵震慑,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就在这相互僵着的时候,忽然咕咚一声,却是那个驾车的车夫从座上摔了下来,把东方倩吓了一大跳。
连忙过去看看,他是否中了暗器,可是她才一动身,西门巧跟着也软软地要倒下来,东方倩忙扶住了她道:“巧娘,你是怎么了?中了什么暗算!”
西门巧软弱地道:“我我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忽然头重脚轻,全身都没有力气了,东方姑娘,你”东方倩自己忽儿也有一股沉重而疲倦的感觉袭来,忙振作起精神,瞪视着李十八,而且举刀劈出。
李十八举刀格开笑道:“东方姑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卖的是别人的命,对自己的命却是十分珍视的,所以尽量避免有危险的行动,辛老大是自己太大意,才把命白白地赔上了,我们却不想再犯同样的错,像这种安安稳稳赚钱的法子,不是万无一失吗?”
疲倦的感觉越来越重,使得东方倩只想闭上眼睡觉,她知道睡不得,勉强又撑住了道:
“你们捣什么鬼?”
李十八笑道:“我们只不过用了一种叫忘忧散的迷香,那是我们琅砑谷的特产,从忘忧草中提炼出来的,点着之后,无形无色,能使人在不知不觉间安然人梦,忘却一切,即使把脑袋砍下来,也没有一丝感觉的,你若不信,敝人可以先试一下给你看!”
他走上两步,手起刀落,把那个车夫的脑袋砍落下来,那车夫果然一动都不动,东方倩大为紧张,忙仗刀过去,阻止继续伤害车中的人。
可是李十八只用刀一格,就将她的刀从手中震脱出去,东方倩心中一凉,半点劲都使不出来。
李十八朝上风处那个在堆草烧野火的女子道:“老九,差不多了,别再烧了,这忘忧草虽然不要钱,可也是我们赚钱过日子的工具,产量不多,不能浪费了!”
东方倩软弱得站都站不住了,屈腿坐在地上,李十八用刀挑开的窗帘,倒是非常小心,可是车子里只有一个西门姣蛟绵绵地歪坐在座上,南宫俊却不见影子。
这一来连东方倩都怔住了,李十八忙问道:“还有一个男的,那个叫南宫俊的家伙呢?”
西门姣蛟昏沉沉地抬头看了他一下,又低头微弱地道:“滚开,别来吵我,我要睡觉”
李十八道:“我问你还有一个男人呢?”
西门姣蛟含糊地道:“人!什么人,你不是人吗”
她垂下头去又睡了,李十八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猛力地摇了几下:“我问你还有人呢?”
西门姣蛟连话都不会说了,旁边一个汉子道:“老李,没有用的,中了忘忧散的人,非要一个对时才能醒过来,这时候你再问她,她什么也说不出的,干脆先砍了这两”
李十八道:“不行!事主方面交代必须要全部办妥,缺一个都不行,奇怪,怎么会少一个呢,难道消息错了,那个男的没有在车上吗?”
那个汉子道:“不会啊!前面传来的消息明明看见他们换马上车的,中途也没有下车,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一时都怔住了,东方倩感到精神一振,笑道:“南宫世家的少主,岂会如此轻易受到你们暗算,这下子你们可惨了,南宫世家知道了你们这一批武林败类,今后琅砑十八魔将再也无法在暗中害人了。”
李十八咬牙道:“笑话,南宫世家又如何,我们又不是没杀过他们的人,到现在他们又能如何。”
东方倩一震道:“你们杀过南宫世家的人?”
李十八欲言又止,然后道:“那一家的人我们也动过,琅砑十八魔在江湖上虽然默默无闻,但是真要斗起来我们谁也不怕,东方女侠,希望你还是合作一下,告诉我们,南宫俊上哪儿去了?”
“你想我会说吗?”
“东方倩,事主方面虽然答应出重酬留下你,可是少了个南宫俊,我们就取不到酬金,那就对你不必客气了。”
“你最多杀了我,还能怎么样?”
“东方倩,有许多事情比死更痛苦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的女孩,比如说脱光你的衣服。”
“你敢!”
“我们这种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欲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一向是如此!”
“李十八,除死无大事,你想凌辱我,可别做梦,你不杀我,我自己也能杀自己的!”
“不可能,你想死也办不到,在忘忧散之下,没有一点力气,你又如何寻死法。”
他又走前一步道:“东方倩,你还是说出来吧,南宫俊上哪儿去了,不要自找苦吃”
东方倩确实已试过嚼舌了,但是没有用,她此刻所有的力气,连舌头都咬不痛,眼看着李十八来到身边,她只有在目中射出一股厉光道:“李十八,你这头畜牲,只要你碰我一下,你们琅砑十八魔就死定了,今后我有生之年,将成为你们附骨之疽,跟定了你们,我将不惜用任何的方法,把你们最后一个个杀光为止!”
语意恶毒,似已恨人切骨,李十八怔了怔,继而笑道:“笑话,我们连南宫世家都敢惹,还会在乎你!”
说着他弯腰伸手去摸东方倩的胸膛,东方倩动都不动,睁着眼盯着他,漠然全无表情。
这种表情使得李十八头皮有点发毛,强自振作一下道:“等老子摆布过你之后,不相信你还舍得杀老子。”
他继续伸手前探,忽然亮光一闪,李十八的反应倒是很快,连忙缩手,亮光擦着手指尖而过,却是一支雪亮的匕首,倒是使他一怔,抬头看着一个妇人道:“风七,这支匕首可是你发出来的?”
那个叫风七的女人点头道:“不错,是老娘发的!”
李十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
风七冷哼一声道:“活见你娘的大头鬼,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德性,老娘还会吃你的醋!”
“是啊!所以我才奇怪,你跟谁都有一腿,又不是跟我特别有交情,何况我碰这小妞儿,也是为的大家好,这是公事,你没有理由反对的呀!”
“李十八,动动脑筋,使使歪点子,你或许有两把刷子,但是在侍候女人这方面,你可不算是好角色,而且是个差劲透顶的脚色。”
“我也没说自己是多能干。”
“那你就不该拿我们的生命来冒险,你碰了这个女人之后,并不能就此把她吃定了,只会引起她的切齿痛恨。你一个人挨她宰了不打紧,我们陪着你倒霉可太不上算。我是女人,我了解到她的决心,她已经把你恨入骨里去了,我们可不愿意去惹下这个仇人。”
“那可不一定,人家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像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她的想法也不会跟你一样,或许”
“少他xx的臭美了,你以为你占了她,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认了,你连这份能耐都没有。”
“风七,你把我说得太不堪了,多少我们也有过一段香火情吧!”
“活见你妈的大头鬼,老娘是实在没办法才拿你来煞煞火,凭你这副德性,叫人哪一只眼瞧得上,所以我才阻止你别动这个妞儿,因为你绝不是那种能叫女人动心的材料,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放了她”
“放了她?你说的倒轻松,你定钱都收了,还想放了她。”
“收下的定钱并没有包括她在内,而且也说好了,保得她毫发无损,我们的酬劳加倍的。”
“可是还少了一个南宫俊!”
“那你们打听消息的人是饭桶,一个活生生的人丢了都不知道,不过丢了南宫俊,还有这个女的,保全了东方倩送去,正好补上南宫俊的账”
“只怕事主方面不肯接受。”
“如果你沾了她一下,李十八,那也不是毫发无损了,你是在拿我们的钱开玩笑。”
李十八愠然地道:“那就不碰她好了,你以为我是那么没计较的人,我只是吓吓她而已。”
“你别以为人家是在街边走的小媳妇儿,可以随便受你的欺负,你的爪子只要沾上她的衣服,那情形是同样的严重,同样的没完没了,我就是怕你不知道自己的德性,还以为自己臭美得很,所以才提醒你一声。”
道理是不错,只是话太难听,令李十八有点羞愧难当,不禁愤然道:“风七,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了。”
风七冷笑道:“李十八,琅砑十八魔不是别的组合,没什么门规,尊卑之序,只是大家凑在一起做买卖,谁也不比谁尊贵,只不过辛老大接了几票生意,所以才让他决定一些事情,而且你跟辛老大最熟络,所以辛老大死了,才让你出面处理事情,可并不表示你是当家的!”
李十八气得浑身发抖,旁边一个汉子道:“李十八,风七的话虽然难听一点,但确也是事实,你处理事情能力比辛老大差多了,我们是赚钱的,既不是儿戏,也不是赌气,你那儿戏兼赌气的做法可行不通的。”
李十八怔住了,再看了旁边的人,好像没一个支持他,只有悻然地一甩手道:“好!我不管,看你们办去。”
他这一甩手不管,琅砑十八魔之间有了一阵沉默,然后一个汉子道:“风七,现在该怎么办呢?”
风七道:“马十儿,大伙儿中间还算你的头脑比较冷静,你说说看,要怎么个办吧!”
马十儿想了一下道:“风七,你刚说有两条路,但只提出一条,还有一条路呢?”
风七道:“还有一条,就是把这三个都宰了。”
马十儿道:“宰了她们,事主方面可没要东方倩,而且还叫我们要保全东方倩的!”
风七道:“事主虽没说明身份,但我想想也就明白了,一定是红粉金刚。”
众人俱都一怔,李十八惊叫道:“什么!会是她们?”
风七道:“东方倩身上没有别的渊源,除了红粉金刚之外,谁也不会出那么高的代价来保全她。”
李十八道:“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风七道:“不为什么,三十六红粉金刚中,东方倩名列第四,是难得的高手,她们自然希望她回去,可是南宫俊不死,她回去的可能不大,所以才要求我们杀死南宫俊!”
李十八道:“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风七道:“那是为了你这个笨蛋,把我们的身份都泄露了,如果南宫俊死了,红粉金刚有把握把她再弄回去,自然没关系,现在南宫俊走了,她回去的可能不大,而我们的身份却泄露了,所以只有把她们都宰了以保密。”
马十儿想想道:“风七,如果事主真的是红粉金刚,我们杀了东方倩,她们肯答应吗?”
风七道:“南宫俊没有死,事出无奈,她们会答应的。不过要是由得李十八乱来,玷污了东方倩,那就严重了,恐怕还会引起她们全体向我们报复呢!”
马十儿想了一下道:“对!确实是的,我也主张杀了他们先向事主作一半的交代,好在事机未泄,我们仍然可以再去找南宫俊,风七,你意下如何?”
风七道:“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该问问大家!”
马十儿道:“当然要问的,我只是先问问你的意思。”
风七道:“我个人的意思是杀!”马十儿又一个个地问下去,几乎每个人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即使李十八,也都说出了一个杀字!
马十儿道:“好!大家都一致同意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快点动手,完了好走人。”
风七道:“但是我不主张在这个地方杀!”马十儿道:“那又为什么呢?”
风七道:“这是个大路,虽然我们设法拦住了两头的行人,可是他们从前头过来是有人看见的,没从那头出去而停尸此间,将来很可能会追索到我们身上,因此我主张把她们弄上车内,照样走出去,转入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再悄悄地一杀一埋,就没我们的事情了。”
马十儿点头道:“这也不错,风七!看来还是你的头脑冷静一些,辛老大死了,今后你就多费点心吧!”
风七道:“好!那就由李十八驾车,我们两个人把人弄上车,其余的人把死的车夫跟辛老大抬到田里去挖个坑埋掉。”
她的交待干净利落,琅砑十八魔做起事来也够快,当风七把东方倩抱上车子,那边已经在挖坑了。
风七在车上道:“我们由这条路走,如果后面有人过来追问,你们就往另一个方向指点。”
李十八道:“那可不行,车子有印子的,人家一看车,也就知道是往哪儿去了,这怎么瞒得了人的。”
风七微笑道:“当你的笨脑筋都能想到的时候,我绝不会忽略的,照我的话做,我自有计较,西山上有座破落的尼庵,我们在三个时辰后在那儿碰头。”
李十八驾着车子走了,其余的人也开始回到田里。
车子走出约莫有两里,到达另一个岔路口时,风七道:“停一下,李十八,我们在这儿带人下车,你继续驾车前进,我们骑马上山,你在差不多的时候,把车子一丢,自己也赶来会合好了!”
“我知道,风七,现在我是真服你了,你的脑子的确比我管用。”
于是他们把东方倩跟西门姣蛟及西门巧都放在马背上,风七跟马十儿步行,风七在前,马十儿攀了根连叶的大树枝,边行边在后面扫除马蹄印。
李十八回头看见了,暗暗叹服这两人的心思缜密,不由自言自语地道:“唉!如果辛老大也像他们这样小心,又何至于白白送掉一条性命!”
他把车子赶向前走了约莫里许,忽然听见后面的声响,回头看时,只见车座中间的那块板子翻起来,一个年轻武士,由座位上探身出来,正是他百寻不获的南宫俊,神色一变,连忙探手劈出一拳,但是他反身出击拳,速度与用式上都不太顺当,南宫俊只一伸手,就托住他的拳头,接着一指戳在他的肋下。
他笑笑道:“朋友!你们那忘忧散果然厉害,我发现身体有异时,连忙闭住气,也花了半天时间才能恢复正常,很奇怪,你们自己怎么不会受影响的?”
李十八的身体已经软瘫在车上动弹不得,但是他仍想咬紧牙关不开口,南宫俊道:“我问你的话!”
李十八哼了一声道:“小子算你运气好,老子没到车座下面去搜一下,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们迟早还是会找上你的,我们既然受雇摘下你的瓢儿,就一定会做得到!”
南宫俊淡淡地道:“那是以后的事,目前你却必须回答我的问题,那忘忧散的解药在什么地方?”
“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我想你不会,因为你不是那种聪明人,一定要等吃了苦头才会说话,假如是风七跟马十儿,他们就聪明多了,知道如何使自己少受点罪!”
李十八闭口不言。
南宫俊又伸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道:“如果你能撑过半个时辰不说,我就放了你!”
哪里要半个时辰,就这么一会工夫,李十八已经遍体流汗,奇痒难熬,更苦在手脚无法动弹,无法伸手去搔,痛苦难忍,咬咬牙也就撑住了,只有痒,那简直是一种无以言喻的滋味,李十八连眼珠几乎都凸出来了。
才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脸孔歪扭得不成人形了,最后哼着道:“小小子,在我的胸前兜儿里有个瓶子”
南宫俊一伸手掏了个瓶子出来,打开瓶盖,里面有一些绿色的丸子,说道:“就是这个吗?怎么用法?”
“服服下两丸就会清醒过来了,小小子”
南宫俊却只用舌头舐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味道虽苦,倒是使人清醒异常,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他在李十八的身上又拍了几下,李十八长长地吐了口气,那股奇痒的感觉总算停止了,可是他的人,已撑不住倒了下去,南宫俊接过缰绳,把车子掉了个头,仍然把他扶起坐好,缰绳穿过他的腋下,在后面赶车疾行。
南宫俊的双手扣住了李十八的脉门,人躲在了他的背后,控制着他的人,驱车向前走去,走向风七他们去的那条路,而且走得很急,所以没多久,就看见他们那一伙人还在路上走着,扫着马蹄印,行了还不到半里。
马十儿听见了声响,回头一看道:“李十八,你怎么回来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听见李十八回答了一声,只是没听清楚说什么,但是他开了口,已使得马十儿很放心,一直等到车子来到附近,他才看出不对,李十八怎么多出一只手,而且赶车子的手臂衣服跟身上的穿着不一样,而李十八的神情更显得奇怪,眼睛勉强地睁开着,眸子里却是一片痛苦之色,他的反应也够快的,立即窜过去,攻向李十八的背后,同时还道:“风七,看好人质!”
风七立刻止住了两匹马,袖中顿出两枚匕首,分握在双手,抵住了东方倩与西门姣蛟的喉头。
南宫俊手中的鞭子往后一搭一掷,恰恰卷住了马十儿的拳头,往外一抖,把他的人甩开了,然后才跳下车子笑道:“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送上来了。”
马十儿站稳了身子道:“李十八,你这王八蛋,就算被人家给制住了,你也不该把人带回来,你真是笨蛋!”
李十八穴道被制,也说不上话,只有以眼连眨,表示不是那回事。
南宫俊笑道:“你可别冤枉他,这家伙还真是能挺,他什么也没说,我一直都在车子上,自然知道你们”
马十儿道:“什么?你一直都在车上?”
“不错,我在车上的座位底下的箱子里,当我闻到这忘忧散香的时候,略感不适,立即翻起座板,躲了进去,慢慢运气排出迷香之毒,直等到毒解后才出来。”
“不可能,那车子底下的空位容不下一个人。”
“人就是骨架子撑着才不容易藏进很小的地方,只要把骨节抖散了,其实也没多大的。”
“哦!你会散骨功,世上当真有这门功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这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连走江湖卖艺的都会施展。”
“那我知道,可是人家是从小就练的软骨功,费时而又无用,你总不会从小就去练这种功夫吧!”
“任何功夫都有用的,我不是就仗着它避过了一劫吗?只是我不必从小练,另有成就之法而已。”
风七道:“少说废话,南宫俊!你来得正好,想必是来救她们的,不过你也看得出这可能性不大。”
“是的,我再快也快不过你,你是怎么打算呢?用她们来胁迫我就范,任由你们宰割?”
风七道:“如果你不想她们死在前,最好是如此。”
南自俊道:“我一直在车子上,自然也听见你们的谈话了。你们是要杀死我们中间的三个人,所以我即使束手就缚,也保全不了她们,我会那么傻吗?”
风七笑道:“你知道我们至少会放走东方倩。”
“我却不敢这么想,因为你也知道东方倩不肯就此罢休,会再找上你们的,你们肯冒这个险吗?”
风七道:“事主方面主要的对象是你,如果你真肯牺牲自己,我们可以考虑把这三个女的都放了。”
“一命换三命,看来这个交易倒是值得一试,只苦在我们不能互相信任,如果我要你们先把人救醒,放她们离开后,我再束手就缚,你们大概不会答应吧?”
“那当然,好歹我们还有三个抵数的,要是把人放了,到时你赖账,我们找谁去?”
“正是这么说,如果我先让你们把我捆上了,你们赖账不放人,我又找谁去。”
“我们不会,生意人讲究是信用,绝对做不出那种赖账的事情来。”
“这可很难说,我是南宫世家少主,言出如铁,但是没有第三者在场,我也可能会耍赖皮的。”
风七厉声道:“那你是决心要看着他们先死了?”
“这个我倒没那么希望,只是你们不愿先放人,我也不愿先受缚,大家就不太谈得拢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能保全多少就保全多少!”
“你一个也保不了,在你过来之前,我有把握把她们三个人全杀死,然后再联手对付你,相信尚可一拼。”
南宫俊道:“实在保全不了,我也有把握杀死你们,三命换三命,为她们报了仇,然后我再过去,把另外十几个家伙都收拾下来,尽歼你们琅砑十八魔!”
风七冷笑道:“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南宫世家的那点子武功我们可清楚得很,真还没放在心上呢!”
南宫俊道:“听说你们曾经杀害过南宫世家的人?”
风七傲然道:“岂止杀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呢!”
南宫俊道:“是些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风七笑道:“南宫俊,你这一问不是太幼稚了吗?我们若是为了报仇或找回过节,自然可以公开宣战,交代得明明白白,我们是职业杀人者,是干秘密行业的,怎么能告诉你呢?
反正有这回事就行!”
南宫俊身子震动了一下,道:“你们嘴硬好了,我相信有办法叫你们开口的,南宫世家是不计仇的,我要找你们的目的不是报仇,可是像你们这种暗杀的组织必须要消除,你们不问是非,为钱而杀人,是世上最卑鄙的行业!”
风七把两支匕首贴得更近了,笑笑道:“那你就上来呀,只要你有本事走近我身边一丈之内,你就会看见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头滚落下来。”
南宫俊只好淡淡地望她一眼,对面的马十儿却已先发动攻势了,锵然一声,软剑出鞘,对准他拦腰圈到,南宫俊闪身避开,这一避可使自己落人了劣势,马十儿的攻势连绵不断地攻到,密如紧风,简直不给他有透气的空间。
可是南宫俊也没有乱了方寸,他的手中还执着马鞭,虽然没有机会施展,却也能维持着随时出手的姿势,等到马十儿的剑势略后,他的长鞭就由空隙中点了出去。
马十儿似乎也不等待这个机会,他的剑式似已用老,但是他用的是软剑,剑势变化,大出人的意料,手腕一抖一转,居然把剑势收回来,削下了他手中的皮鞭。
七八尺的鞭子,只剩下不到半尺的柄在手中,马十儿的攻势加得更急了,笑道:“小子,你把脑袋给大爷送上来吧!”
软剑突然加厉,对准南宫俊的胸前搠进,眼看着剑尖已经触到南宫俊的衣服了,南宫俊的身子微一转动,竟使他的一剑搠空,接着双手并出,右手伸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剑叶,左手则以一枚食指,横敲下来,结实地敲在马十儿握剑的手背上,奇痛彻心,马十儿连眼泪几乎流了下来,手指一松,软剑已经落人对方手中。
南宫俊执剑在手,只发了一招,他似乎内力不足,剑出来仍软软的两边直晃,然而马十儿却吓着了。
因为他看得出,南宫俊的剑绝非内力不足,而是一种高明已极的控剑手法,剑身前后左右乱晃,在任何一方向上都能化虚为实,突然变直,攻敌之弱。
躲既躲不开,手上兵器已失,也无法招架,马十儿正不知道该当如何,只有往后移动身子,南宫俊的剑已临头上,顶心一阵凉意沁人心里,马十儿不禁大叫一声倒下。
寒光乍敛,南宫俊又提着软绵绵的剑指着风七。
风七已大惊失色,她看出南宫俊的武功太高,比她高出很多,若真要动手不出二十招,她也一定会落败,想想只有挺了挺道:“南宫俊:你再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们两个。”
她的匕首仍抵在两女的喉间。
南宫俊笑笑道:“我并不想杀你,否则刚才就不会留下马十儿。”
“什么,马十儿还没死?你没杀了他?”
南宫俊笑道:“我只削他的头发,连皮都没伤他一点,他是自己吓昏过去的,你们身为杀手,还是很怕死。”
说着在马十儿的脚心涌泉穴处轻轻地踢了一下,马十儿一声呻吟,慢慢地坐了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道:“我我的头还在脖子上,我这莫不是已到了阴间。”
看来他真是丝毫无伤,这一来风七的火可就大了,破口大骂道:“妈的,马十儿,你别躺在地上丢人了”
就是说这句话的工夫,南宫俊轻轻一啸,那两匹通灵的宝驹及时作了反应,双双把它们的长尾一卷一甩。
风七骤觉背后劲风扫来,以为有人偷袭,本能地用执拿匕首的手刺向后面,身子也侧了过来,等她双手刺去,发觉不对时,忙又回头去看南宫俊,还好,南宫俊只是站在那儿没过来,她心中一宽。
在她警觉突松的时候,腰上如受重挫,把她的人打得飞了起来,直向两丈多外的山坡上落去。虽然痛彻心骨,她居然还能咬牙撑住,在空中翻身双脚落地,定眼望去,却气得她差点吐血。原本攻击她的竟是南宫俊所骑的那匹大黑马。
居然给一头畜牲暗算了,风七实在难以忍下这口气,厉叱一声,作势要向黑马冲去,可是两匹马都已慢慢地踱到南宫俊的身边去了。
南宫俊把马身上的每个人都看了一下,试试鼻息脉搏,然后以迅速无比的手法在每个人的口中塞下了两粒解药,才笑向风七道:“你别不服气,我把人移下来,叫任何一匹马再跟你斗,你都胜不了。”
风七的腰眼上挨了一脚已震动了气血,尚在胸中翻腾不已,见状自是大恨,但是又无法追去杀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把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袭向两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