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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燕翎像个没事人儿。
吃饱了,喝够了,祖冲会了账,四个人出了酒馆,祖冲还不放心,叫道:“兄弟”
燕翎道:“我没事,咱们往僻静处走。”
邢老六、侯老三也想说话。
燕翎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待会儿听我的,一个连一个倒下。”
再笨的人听了这一句也明白了,何况祖冲、侯老三、邢老六都不笨,三个人什么都没有再说,祖冲在前带路,四个人走了。
四个人走的还是回庙口的来时路,走着走着到了一段僻静处,祖冲干咳了一声!
燕翎会意“哎!”一声就倒下了。
不用再招呼了,祖冲、邢老六、侯老三跟着倒下。
有横的,有竖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刹时间一切归于寂静,静得令人有窒息之感。
可是,很快的,这份令人有窒息之感的寂静就让人打破了。
那是一个黑衣人,中等身材黑衣人,头上扣了一顶小帽,鬼魅般出现了,赫然竟是黑龙洞那个和尚。
邢老六沉不住气,一声“娘的!”翻身就要跃起。
可是黑衣人比他快,一惊,人已腾起!
以黑衣人出现的身法看,只要让他跑了,要追他就要费一番周章。
就在这时候,燕翎张开了嘴,明亮透澈的一股水箭射向黑衣人两条小腿,只听黑衣人一声大叫,砰然摔下。
一股酒香袭人,那不是水,是酒。
邢老六已经翻身跃起,飞身扑过去:“兔崽子!”他抬脚就要踹。
“六哥,不可!”燕翎跟着扑到,伸手拦住。
邢老六道:“便宜了这兔崽子。”
就这两句话工夫,祖冲、侯老三也扑到了,只听侯老三惊声道:“兄弟,你看!”
燕翎看见了,祖冲、邢老六都看见了,黑衣人翻了白眼,嘴角乌紫的血直往外冒。
“快!”祖冲急叫一声,就要动。
燕翎伸手拦住:“来不及了。”
祖冲跺脚道:“老六,都是你!”
邢老六有点手足无措:“我怎么知道他会嚼舌!”
“你还”
“祖大哥,不怪邢六哥,他既要自绝,怎么都会自绝,而且他不是嚼舌,是咬碎预藏在嘴里的剧毒。”
邢老六一怔!
祖冲道:“对,嚼舌血是鲜红的。”
侯老三道:“这是什么来路,逃不掉就死!”
“本来就是要问出他的来路。”祖冲道:“现在可好!”邢老六更不安了。
燕翎道:“祖大哥,看这情形,是问不出他什么来的。
邢老六感激的望了燕翎一眼:“兄弟”
燕翎道:“邢六哥,我说的是实话。”
侯老三忽然道:“还有酒馆那个伙计”
燕翎摇头道:“恐怕那个伙计不知情,他就是利用那个伙计跟咱们的那件事,一旦事发,让人以为是伙计下的毒手,真要咱们死了,伙计也是受害人。”
邢老六道:“娘的,真能想出这种主意!”
侯老三道:“既然问不出他什么来,搜搜他,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来。
祖冲道:“恐怕不容易,他既不让人问出什么,身上也不会让人找出线索的。”
侯老三道:“那可不一定,百密总有一疏,他留在黑龙洞里的香怎么说?”
说着,他走上前去,他先摘下了黑衣人头上的小帽,果然,一颗和尚头上没有戒疤。
接着,他又搜黑衣人身上,从头到脚,忽听他骇然道:“他两条小腿它经断了。”
都想起了燕翎的那一股酒箭,都为之骇然!
燕翎道:“我是不想再让他逃出手去,没想到”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侯老三搜遍了黑衣人全身,没能搜出一点什么来,他站起来摊手耸了耸肩。
祖冲道:“人死一了百了,入土为安,把他抬到一边挖个坑埋了吧!”
祖神鼠的心肠还不错。
邢老六上前帮侯老三的忙。
黑衣人两条小腿断了,不能抬,两个人一人一只骼膊,拉着往边上拖,邢老六手没抓牢“嘶!”地一声,把黑衣人一只左衣袖齐肩扯下来了。
祖冲有所见,目光一凝“咦!”的一声:“这是”
燕翎、邢老六、侯老三都看见了,黑衣人左臂近肩处刺有一个制钱大小的圆案,像一朵花,但是仔细看才看出,那不是花,而是一条盘成一团口中吐信的蛇。
周围还有一圈弯弯曲曲的花纹,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
邢老六讶然道:“这是什么?”
祖冲道:“这必然是他的身份表记”
侯老三道:“难怪找不着什么,原来在这儿呢!多亏老六扯掉了他一只袖子,不然还发现不了呢!”
邢老六道:“可是这是”
祖冲摇头道:“没见过”
抬眼望燕翎:“兄弟”
燕翎道:“我也没见过”
祖冲道:“只要知道这是什么表记,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了。”
侯老三道:“反正是江湖上一个秘密帮派。”
邢老六道:“废话!”
祖冲道:“咱们这帮鼠辈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万事通,从今以后得改一改了。”
燕翎道:“我有地方可以问出来。”
祖冲忙道:“什么地方?”
“我那位长辈。”
“老人家,他知道?”
“我那位长辈胸蕴好,腹笥宽,应该知道。”
“你是说”
“我这就回去一趟。”
“要不要我们陪”
“不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这时候。”
“兄弟,家里离这儿不远么?”
燕翎笑笑,没说话。
祖冲忽然一副恍悟色:“我忘了,兄弟有一身好修为,不能以时侯测远近。”
邢老六道:“兄弟还上这儿来?”
祖冲道:“对了,兄弟,你可得还上这儿来!”
燕翎道:“三位放心,我一定来。”
祖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祖大哥,什么?”
“你让我不要问。”
“我那位长辈究竟姓什么,叫什么?”
祖冲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
“好吧!祖大哥,咱们已经不外人了,那位长辈,是我的义父”
“义父?”
“他老人家不姓燕!”
祖冲脱口道:“难怪!”
“他老人家姓白”
“姓白?”祖冲一怔。
“讳耕夫,字半农。”
祖冲、邢老六、侯老三一起神情猛震,双目猛睁,祖冲失声叫:“圣手仁心!”
燕翎微一笑:“正是他老人家。”
祖冲一把抓住了燕翎,好生激动:“兄弟,他他他老人家还健在!”
燕翎道:“不然怎么能把我这个螟蛉义子带这么大?”
祖冲松了燕翎,砰然一声跪在地,邢老六、侯老三忙也跟着跪下,三个人往空就磕头: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燕翎可没想到三个人会这样,一怔就去扶:“三位”
三个人忙又爬了起来:“兄弟,你不知道,廿年前武林传说他老人家过世了,多少人差点没哭瞎双眼”
燕翎道:“老人家不愿让人知道,三位千万别给说出去。”
“不敢,不敢,兄弟你放心,我们绝不敢说出去”
邢老六道:“兄弟,你这身修为,也是老人家教的。”
“废话!”祖冲转脸就是一句:“我就说嘛!年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好修为,错非老人家,谁能教出这样的来”
忽然转回脸来又道:“兄弟,老人家真跟你提过我们几个鼠辈,说我们这几个鼠辈还不坏!”
燕翎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愿意跟三位深交?”
祖冲又激动了:“这是什么造化,这是什么造化!我们这几个鼠辈这辈子没白来,这辈子没白来”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
邢老六、侯老三也跟着掉泪。
真情流露,燕翎暗暗好生感动,他道:“三位”
祖冲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怔,犹带着满脸泪:“不对!”
燕翎忙道:“祖大哥,怎么了?”
祖冲道:“他老人家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你是他老人家的义子,辈份自也不低,我们怎么能跟你称兄道弟?”
燕翎道:“怎么不能,各交各的。”
“不行,说什么我们也不敢”
“也容易,咱们这就划地绝交。”
祖冲一惊,忙道:“兄弟”
燕翎道:“这不是就是了么?三位,我不帮忙了,咱们明天见!”
话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都望着天空,祖冲喃喃道:“天!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
燕翎落在了竹篱前,点尘未惊,他一边推柴扉,一边叫:“义父”
柴扉开了,他看见了,屋里跑出个人,一脸的惊喜,是大姑娘巧姑,只听她叫:“虎哥,你回来了!”
燕翎微一怔:“巧姑,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话,人已到了屋门口。
巧姑一脸的俏皮:“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燕翎道:“我是说你怎么有空?”
“怎么没空?告诉你,我每天都来。”
“每天都来?”
“可不,白大爷不在,我每天都过来看看。”
燕翎一怔:“怎么说,他老人家不在?”
“他老人家说,你出门去了,难得有这机会,他也出去走走。
“他老人家说上那儿去了么?”
“说了!”巧姑学样,一边捋胡子,一边摇头晃脑:“或名山,或大泽!”
巧姑那淘气,燕翎可皱了眉:“怎么这么巧!”
巧姑不淘气,眨动了一下大眼睛:“怎么了?”
“我有点事儿,想回来问问他老人家。”
“你怎么不早回来半天儿,他老人家才走半天。”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会出去,多少年了,他老人家没出过门儿。”
“什么事儿?”
“没什么,告诉你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走了,家里就麻烦你了!”
燕翎说完话,转身就走,他没有施展身法,因为巧姑只知道他是个种庄稼的。
只听巧姑扬手急叫:“嗳,嗳!你什么时候回来?”
燕翎像没听见,顺手带上柴扉,巧姑看不见他了。
巧姑沉了脸,嘟嚷上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吃顿饭再走,真是!”一拧身,大辫子一甩,进屋去了。
燕翎果然在他说的时候,到了小镇上
庙口的棚子里。
但是祖冲不在,也没看见邢老六跟侯老三。
许是他们三个还没上棚子来。
不对,祖冲、邢老六、侯老三他们三个这时候一定会在这儿等他。
那许是让什么事耽误了。
耽误一个,三个都耽误了?
那会是什么事?
等会儿吧,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燕翎坐在棚子里等,足足等了顿饭工夫,还不见一个人来。
这就不对了!
燕翎站起来出了棚子,这时候庙口的热闹劲儿虽然已经过了,可还有几个卖东西的小贩,只是他们也懒洋洋的了。
燕翎找上了最近棚子的一个,小贩一见人来,有精神了:“这位,要多少?”
燕翎道:“这位大哥,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不照顾生意,小贩一下子又没精神了,眼皮一垂,眼都快闭上了:“什么事?”
“看见祖老大跟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了么?”
“没看见!”小贩连摇头都没精神。
燕翎一只手按上了小贩的摊儿,挺结实的木板上现出了几个指头印儿。
小贩像让谁打了一拳,身子一震,刹时有了精神:“这位爷,你”成了“爷”了。
燕翎像个没事人儿:“我问你,看见祖老大、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没有?”
“没有,真没有,老祖今儿个根本就没上棚子来。”
“今天没来?”
“他每天都会上棚子来,可是今天没来。”
“他不是住这儿?”
“不是,他那两朋友也不是住这儿。”
“那么,祖老大住那儿?”
“那儿”小贩抬手一指。
燕翎找到了,那是一间矮矮屋,座落在小镇边上,离别的人家远了点儿。
看着这间矮矮屋,想祖冲,挺配的。
门关着,燕翎听出来了,屋里没有人,人呢?
燕翎过去推开了门,他看得皱了眉,这那是人住的地方?乱,一片凌乱,遭了抢似的,脏,恐怕耗子窝都比这儿干净。
就因为既脏又乱,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门没上锁,那应该不是因为别的,这种地方,谁偷?
可是燕翎还是看出什么来了,那是掉在一堆凌乱杂物里的断门栓。
好好的门栓怎么会断?
一定是让人从外头以掌力震断的。
震断门栓干什么?
祖冲凶多吉少,能以内力震断门栓的人,祖冲不是对手。
这会是谁?
定然是那个假和尚的同伙。
祖冲落进了他们手里,毫无暂留活口的理由,只有一个下场,马上被害。
祖冲如此,侯老三、邢老六呢?
只怕没什么两样!
燕翎陡扬双眉,目闪冷电,他一步跨出了屋,他怔住了,他看见一个人正往这儿跑,那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祖冲。
他脱口叫道:“祖大哥”
“兄弟!”听见祖冲叫了。
转眼间,祖冲射落眼前,模样有点狼狈:“我上棚子去,听那个家伙说你找我来了,我赶紧赶来了”
燕翎放下了一颗心:“我还以为祖大哥出了事呢!”
“兄弟,没错,我是出了事。”
“那现在”
“他们把我放回来了。”
“祖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兄弟,昨天夜里有人上这儿来把我弄走了,刚又把我放了回来,就这么回事。”
“门闩是不是有人震断的?”
“没错,昨天夜里我听见砰然一声,硬把我惊醒了。”
“看见人了么?”
“别提了,兄弟窝囊,那砰然一声把我惊醒了,我想起来看,刚坐起,还没下床呢!眼前一阵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始终没看见人?”
“没有,等我醒来,他们又蒙住我的两眼,我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假和尚一伙。”
“没错,是他们。”
“他们有理由弄走你,可是绝没理由又把你放了。”
“他们让我给你带话,要你别再管那位华知府的事了,只要你收手不管,假和尚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兄弟,邢老六、侯老三还在他们手里。”
“要是以此为要挟,不放你岂不是手里多一个,份量也重些。”
“许是我说话兄弟会听,再不就是他们的人不愿露面。”
“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么?”
“不知道,我人都没见着,怎么会知道?兄弟你不是回去问老人家么?”
“我白跑了一趟,老人家出远门去了,只有靠自己了。”
“这么巧!”
“祖大哥,我可以不管华大人的事,只是怎么让他们知道?”
祖冲呆了一呆:“这他们倒没说,我也忘了问了。”
燕翎微皱眉:“这就麻烦了。”
“不麻烦,咱们找他们去。”
燕翎目光一凝:“祖大哥知道他们在那儿?”
“尽管他们一直蒙着我的眼,临放我的时候,也是带着我走了一大段路之后,才把我扔下,我自己解开蒙眼布的,可是,眼看不见我耳朵能听,这点本事还有,要不然凭什么称‘神鼠’!”
燕翎笑了:“祖大哥真行,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走!”
祖冲一声“走”他当先腾起了身。
约摸顿饭工夫之后,祖冲偕同燕翎停在一处。
这个地方是一条山沟里,蝉鸣声声,松涛阵阵,还夹杂着流水声,水声来自旁边的一条小河沟。
祖冲道:“蝉鸣、松涛、还有流水声,就是这儿了!”
“这儿?”
燕翎目光转动,四下扫视,他没看见什么。
祖冲自己也没看见什么,他道:“兄弟,我是从一个地方到这儿的,走的那条路不远,可是窄得只能容一个走,不小心就会碰到臂膀。”
燕翎想了一下,再次扫视,很快的,他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一块山壁上,山壁奇陡如削,而且是好几块相叠,他道:“咱们过去看看!”
一个起落已经到了山壁前,再看,燕翎道:“祖大哥,你看!”
两块石壁夹成一条走道,宽窄只容一人进出,往上看,天成一线。
祖冲两眼一睁:“兄弟,一定是这儿!”
燕翎道:“祖大哥是从里头出来的?”
祖冲道:“许是。”
燕翎道:“咱们走走试试。”
他当先进了夹缝。
祖冲紧跟在后。
这条夹缝的确窄,不小心真会碰到臂膀,好在它并不长,只不过几丈就走完了。
眼前一个谷地,呈袋状,谷里有树木、有花草、紧挨着谷底还座落着几间精舍,一座小楼,红墙绿瓦,美而雅。
燕翎道:“祖大哥!”
祖冲眼都瞪圆了,有点激动:“兄弟,是这儿了!”
燕翎道:“走,咱们过去?”
祖冲忙伸手拦住:“就这么过去?
“咱们不是来偷袭的,何况他们一定看见咱们了。”
祖冲道:“让我走前头。”
他松了燕翎,大步往前行去。
燕翎没跟他拖,迈步跟他走了个并肩。
谷底越来越近,但却还没有任何动静。
祖冲道:“兄弟,怎么回事?”
燕翎道:“祖大哥,不要急,说不定他们会来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也该出声了啊!”“到了近前再看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精舍,小楼近前,精舍也好,小楼也好,门都关着,两个人停了一下来。
祖冲低声道:“难不成没人在”
燕翎道:“恐怕咱们得先发话。”
“我试试!”祖冲立即提气扬声:“姓祖的跟我这兄弟答话来了,出来一个说话!”
马上有动静了,一间精舍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白发苍苍,一副龙钟老态的灰衣老人来,老人许是眼神儿不大好,眯着眼直往这边打量:“谁呀?”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祖冲又说了一遍:“姓祖的跟我这个兄弟答话来了。”
“姓祖的?答什么话呀?”
这敢情好,白发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祖冲冷冷一笑:“你们这不显得小家子气么?”
“这位,我们姑娘在这儿养病,怕吵,你说话小声点儿行不行?”
是真?还是假?
祖冲转望燕翎,燕翎刚要发话。
从精舍里又出来个人,是个年岁跟白发老人差不多的白发老婆婆:“于伯,你在跟谁说话呀?就不能小声点儿么?你不是不知道姑娘怕吵!”
白发老人抬手一指:“是他们,说什么姓祖,来答话的!”
“答话?答什么话呀?”
“我不知道,正在问他们。”
白发老婆婆抬眼望,看样子也很吃力:“你们来跟谁答话?答什么话呀?”
燕翎道:“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来答话,不会再管别人的闲事了,请让我们把两个同伴接回去。”
白发老婆婆道:“你们走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家了吧?”
燕翎道:“应该不会。”
“可是我们实在不明白你们说什么?”
燕翎淡然一笑:“你们要是言而无信,我们就只好自己闯进去接人了。”
“闯进来接人?你们”白发老婆婆面有惊容。
祖冲道:“不想让我们闯也可以,那就放人,我们接了人,马上就走。”
“你们一定是走错地方,找错人家了,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接的人啊!这样行不行,只要你们不吵我家姑娘,我跟于伯让你们进来自己看。”
祖冲冷冷一笑:“好呀?”
显然,他要进去看看。
“可千万不能吵我家姑娘啊!”“我们不会吵你家姑娘。”
“那就跟我进来吧!”
她转身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还在外头站着。
祖冲转望燕翎:“兄弟,怎么样?”
燕翎道:“看看也好。”
祖冲迈步行了过去。
燕翎紧跟在祖冲之后。
两个人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跟在后头。
白发老婆婆带路,燕翎跟祖冲一间一间的看,一处一处的看,他俩发现各间精舍里的家具摆设都很简单,但都很精致。
看完了最后一间精舍,两个人没有任何发现,白发老婆婆道:“老身我没有骗你们吧!”
祖冲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
“那儿?”
“那座小楼。”
“小楼不行,那是我家姑娘养病的地方。”
白发老婆不让看。
祖冲冷笑道:“只这个地方不让看,你的一番好意不就白费了么”
白发老婆婆似乎没懂:“你是说”
“既然有这番好意,就要好到底。”
老身不是不愿意好到底,可是我家姑娘在那儿养病”
祖冲冷笑道:“要是我们要接的人,就藏在那座小楼上呢?”
白发老婆婆脸色微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老身这么大年纪,难道会骗你不成?
再说这也事关我家姑娘名节,你怎么好乱说话?”
“事关你家姑娘名节?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接的人,是男人不是女人!”
白发老婆婆一时没说出话来,但旋即又道:“老身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身只知道我家姑娘在小楼上养病,任何人不能去惊扰。”
祖冲道:“要是我们非上去不可呢?”
“老身自知拦不住你们,你们要是非上小楼不可,老身就死在你们面前。”
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祖冲没想到白发老婆婆会有这么一招,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忙转望燕翎。
燕翎说了话:“老人家,你说你家姑娘有病?”
“可不是么?”
“不知你家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白发老婆婆迟疑了一下:“老身不大清楚。”
显然她是不肯说。
“延医诊治了么?”
“当然延医诊治了,生病那有不延医诊治的?”
白发老婆婆的口气还是不太友善。
“不知可有起色?”
白发老婆婆又迟疑了一下,摇头:“未见什么起色。”
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略通歧黄,愿尽棉簿。”
白发老婆婆一怔:“怎么说,你会看病?”
“不错。”
“不用了。”白发老婆婆摇了头:“我们已经请大夫”
“但是他们看不好你家姑娘的病,是不是?”
“可是”
“老人家,我会治病,我不能见病不治,祖大哥,走!咱们上小楼。”
燕翎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祖冲急忙跟上。
“哎,哎!你们”
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在后就追,只是他们似乎走不快,本来嘛!上了.年纪的一般人,有几个走得快的,不柱拐杖就算不错了。
可是,当燕翎跟祖冲大步走到小楼下的时候,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却追上来拦住了二人。
白发老婆婆并没有死在谁眼前!
一方不让上楼,一方坚持要看病,就在这时候,楼上传下一个脆生生话声:“谁在楼下吵,也不怕惊扰了姑娘!”
白发婆婆立即仰脸道:“小嫦,你下来一下。”
只听楼梯一阵轻响,从楼上下来一名白衣少女,年可十六七,明眸皓齿,相当美,也透着慧点,她第一眼就投向燕翎,当然,她也看见了祖冲,当她看见祖冲的时候,她眉锋为之一皱。
白发婆婆把燕翎跟祖冲到这儿来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了白衣少女小嫦。
静静听毕,白衣少女小嫦脸色微寒,扬了一双眉梢儿,她就要说话。
楼上又传下一个话声,仍是女子话声,这女子话声娇柔甜美,但却有气无力,有点虚弱:“小嫦,告诉莫婆婆跟于伯,让他们上来吧!”
白发婆婆一怔:“怎么说?姑娘让他们上去!”
白衣少女小嫦脸色也不寒了,眉梢儿也不扬了,高声恭应一声之后,道:“莫婆婆,于伯!你们俩位听见了。”
燕翎也觉意外,但是毕竟他是非上小楼看看不可。
只听白发婆婆莫婆婆冷冷道:“我家姑娘有话了,你们可以上去了。”
白衣少女小嫦道:“跟我来。”
她转身先上楼了。
燕翎、祖冲跟了上去。
莫婆婆跟白发老人于伯紧跟在后,他们俩个上楼梯的时候,虽然又是一副龙钟老态?可是并不见吃力,也不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