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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萍当年并没有听白龙神君说过有关此旗的事,显见旗主在那时白龙神君便以为他已不在人间了,因为凡是江湖上有名之辈,白龙神君都会一一为季雁萍——这个他唯一的传人,一一详细的说过形貌武功。
骷髅招魂旗,迎着沙漠中吹着的强风,飘忽摆动,红底白骨,刺眼之极,就是在此光天化日下,仍使人触目有一种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错,它代表的就是一种神秘恐怖,因为早年它突然出现江湖上,以至它最后的悄然而逝,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它的主人是谁,也许有人见过,但却没有一个见此旗而生还者,见过也是枉然。
季雁萍长长的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得去会会它的主人。”
“天魔女”急得拉着他的手,惶恐的道:“萍弟,我们可以想想对策,不可冲动。”
老太婆此时盛怒已全消了,其实,她刚才的怒火也大部份是急出来的,因为她初见季雁萍时就觉得周燕玲没有选错人,只是因为季雁萍扑朔迷离的态度,她会错意罢了。
目前大敌当前,同仇敌忾之心,使她不自觉的袒护起季雁萍来,她身随心动,飞身拦在季雁萍身前道:“萍儿!不要冲动,骷髅旗主的武功,已达不可思议之境,我们先决定动的对策!”声音除慈祥关切之外,没有半点方才的敌意存在。
季雁萍朝老太婆望了一眼,暗然一笑道:“季雁萍并非好杀之徒,假使可能的话,季雁萍总愿给人以自新之路的,除非他们是为了”话题戛然而止,星目中冷电如双般的一闪而逝。
那老太婆睹状心中不由一震,脱口道:“除非什么?”
凤玉娇二女已猜知季雁萍未说的下一半,她们担心的也正是那一件事。
恰在这时,前方旗飘之处,又传乘一声阴冷的大笑,笑声一落,话语突出道:“季雁萍,你怕了吗?哈哈”怪笑一停,随接道:“骷髅招魂旗之定律,见旗者亡,永不改变,今天尔等是死定了,除非”
老太婆,与“天魔女”闻言一齐变色,老太婆急忙震声接口问道:“除非什么?”
那声音缓慢沉着的道:“把季雁萍怀中的秘图交出,旗主言出必行,放尔逃生。”
二女不由自主的都“啊!”了一声,她们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老太婆并不知道什么秘图,竟然对此人如此重要,她挺过头去望着季雁萍道:“萍儿!什么图?”
季雁萍心中激动无比,他强提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沉声道:“季家血海深仇的唯一线索!”他如电般的星目缓缓移注在老太婆脸上,坚决无比的道:“晚辈今日也许会战死沙漠之上,但在亲仇未报之前,季雁萍战到最后一口气,也不让此图离身,前辈可与两位姊姊乘翼手龙离此”!话落转身缓步向前走去。
他坚定的目光,沉重悲愤的语气,令老太婆觉得惭愧,因为她刚才确实曾想叫季雁萍把那图交出,唯有这样才有脱身希望。
二女纵身扑在季雁萍身上,泣声道:“弟弟,你把姊姊当成了什么人了?”责备中充满了辛酸,凄婉,令人闻言心动。
季雁萍拍了拍她俩的肩胛,淡然一笑道:“你们的心我知道,但是”
“知道就好了,不要但是了。”二女齐声应着。
突然,那老太婆大笑道:“季雁萍,我‘漠野神姥’已活了这大把年纪死已不算短寿了,今天咱们就一齐会会这神州之上,人人谈虎变色的人物好了。”豪气凌云,不亚少年。
“天魔女”神色一变,突然转身一福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老前辈就是名震一方的神姥老前辈!”
“漠野神姥”心中受用,嘴上却连忙笑阻道:“免了免了,老身担当不起,那边有人来了。”
季雁萍一回头,果见二十丈处,两个黑衣胸绣白骷髅的大汉,飞一般的奔了过来,心中不由暗自狠道:“你们两人就先死吧!”
两人来势好快,一闪已到季雁萍身前五尺处,左边一人傲气逼人的问道:“哪个是季雁萍小子,与大爷滚出来!”
季雁萍冷然跨出一步,阴沉沉的回道:“小爷就是!”“你?”右边那人,先是一怔,显然他不相信这文弱的少年人,能使中原群雄个个为之寝食不安。
季雁萍冷笑道:“不错,是我!”
右边古板的脸突然一沉,伸手道:“识时务的拿来!”
二女闻言粉脸登时透煞,凤玉娇冷叱道:“你要什么?”
“他们要这个!”季雁萍接话时,手中已扬起那张羊皮图,朝两人一抖道:“只要两位自信拿得动!”
季雁萍“动”字才离嘴唇,两个黑衣人已同时暴喝一声道:“小子,你也太狂了。”
只见黑影一闪,两个黑衣人已一左一右,同时出手向羊皮图抓到,左手同出一招“帝旗舞风”飘飘摇摇的向季雁萍胸口拍到。
双手出招相异,动作之急,纵是江湖一流高手,也难出其右,令人无法不信,骷髅招魂旗下没有高手。
“漠野神姥”没见过季雁萍真实的武功,见状不由大惊,暴喝道:“狂徒敢尔!”招化“风起云涌”腾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两个黑衣人拍去。
“漠野神姥”身子才起,两个黑衣人爪已到离季雁萍手中秘图不满五分处了,那凛冽无比的掌风也已到季雁萍脸口。
千钧一发,生死一瞬之间,季雁萍眼中突然暴射出骇人的寒茫,他紧闭的口中只绽出一个“死!”字。
手中羊皮图突以使人不可想像的速度,闪电般的一动脱出两人的掌握,自上而下,向两人腕上划下来。
两个黑衣人一抓抓空“不好!”两字尚未脱口,突觉双腕一阵剧痛,两双右手已同时坠落尘埃。
快!快得令人难以相信,奇,奇得令人瞠目,好像他们两只右手本来就断了似的,因为季雁萍那张软软的羊皮图只不过闪电般的碰了一下而已!
两个黑衣人木然的看着地上那两只已不属于自己的右手,好像连他们此来的目的也全忘了。
突然——
猛无伦的掌风罩向两人头上,与那两只手断的时间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两个黑衣人本能的一抬头,连念头都没转过来。两声凄厉的惨号声中,两人已脑浆迸流,亡魂沙漠之上了。
这些事全发生于极短的时间内,击毙两人的正是那惶恐万分,怕季雁萍吃了亏的“漠野神姥”她怔怔的看着那两只断手,摇摇头道:“老身是看三国志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突然,前面响起一阵阴沉的呜声,呜声犹如鬼哭神号,闻声令人毛骨悚然。
季雁萍等人一抬头,只见前面那面大旗下,并肩站着两个黑衣白骷髅的老人,他们很自然的又向其他三方面望去,只见海面旗下都站着两个老人,他们一动不动,好像是刚从土里长出来的一般。
“漠野神姥”吃惊的自语道:“护旗八老,看来骷髅招魂旗下的实力较之当年毫无减弱了。”言下之意甚是不安。
季雁萍咬咬下唇,掠身向前飞驰而去,二女及“漠野神姥”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也跟了下去。
劲风吹动恐怖的旗子,发出“啪!啪!”的脆响,除此之外,是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异常。
眨眼之间,季雁萍等人已同时飞落旗前五尺处,而那两个老者却视如无睹,仍旧木然立在那儿。
季雁萍冷然道:“你们只是护旗之人,谅也做不了主,还是把你们的旗主请出来吧!”
两个老者依旧不动。
“漠野神姥”道:“冲不出四旗之阵,谁也见不到旗主。”
季雁萍冷冷的望了两个护旗老人一眼,见他们没有回答,心知她所言不假,当下沉声道:“那在下只好闯了。”话落举步向前走去。
两个老者依旧木然站在旗下,表面上看来,他们好像跟本就没有听到季雁萍的话,实际上,他们双臂都已注满了真力,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季雁萍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他平淡沉着的步伐,每跨上一步,都如重铅般的一块块压在两个老者的心上,他们有数不清的对敌经验,而这些经验告诉他们,没有一个沉着的敌人是弱者。
二女及“漠野神姥”凝神注视着季雁萍的一举一动,蓄势以待,随时准备接应。
季雁萍缓慢的步伐虽然看来慢得令人紧张窒息,实际上他行动是非常快速的,只不过转眼之间,已到两人身前二尺处了。
这探手可及的距离在武功高手相对的情形下,却实是近得可怕了,但那两个老者却依旧木立如故,甚至连脸上肌肉都没有搐动一下,他们是想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们这种镇定的神态,是季雁萍出道以来所仅见,是以,他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了,事实告诉他,这两个人决非弱者。
突然,季雁萍冷笑道:“两位的沉着的确令季雁萍佩服,在下得罪了。”“了”字才离他舌尖,季雁萍下垂的双掌早巳向两个老者拍去,招化“双龙取珠”分取两个老者前胸,距离近,动作快,确实犹如电光之闪。
两个老者见招面色突变,死板的脸上双双动容,冷哼声中,右手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别招化“金丝缠腕”抓向季雁萍门脉。
以快制快,以静制动,应变之快的确已达不可想像之境。
季雁萍这一招如果直出,故然可以制两人于死地,但季雁萍的双腕也势必毁于二人爪下。
权衡轻重,季雁萍只得撤招后退。
第一次,季雁萍没有将面前的敌人克服,他不由为之一怔。
蓦地!
背后响起一阵“拍!拍!”的强风吹旗的声响,接着喳喳喳!三声传入耳中。
季雁萍猛然盈头,只见其他三面红色白骨的大旗已以相同的方向插于身后左右两丈处了,恰把四人包围于中心。
护旗的四个老者仍然木立旗下,好像根本他们就没有动过一般,又好像他们根本就是与旗生在一起的,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一种神秘恐怖的力量。
季雁萍忖度形势,今日确实是遇到了强敌,胜负之数决非短暂的时间之内可以分出的,尤其令他耽心的是“漠野神姥”与“天魔女”因为她俩的武功,并没有季雁萍等高。
季雁萍回顾凤玉娇一眼,低声吩咐道:“凤姊,你我背对作战,前辈与姊姊分玫左右,我们攻!”话落突然向前面那两个护旗老者攻去。
其他三人也同时向身前目标攻去。
四人武功,个个都足以令武林人物为之侧目,一旦同时发动攻势,威力岂同小可,但他们掌出犹如骤风突起,以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以四人为中心向四方涌去。
狂风吹得巨旗反飘,旗杆摇摇欲倒,这是争命与夺利的一战,在人类贪得的心灵上,利与命实难秤出高低。
八个黑袍胸绣白骨的老者,刻板如死人般的脸上,齐都显出惊色,八掌飞扬,各顷全力向中心拍去,既不移动后退,也不掠身前进,总之,他们是名符其实的护旗,决不离旗的左右。
季雁萍一招未能逼退敌人,心中登时大怒,闪电般连攻三掌,一边冷笑道:“我看你们能接下小爷几招。”
两个老者,仍然是沉着应战,各化“鸿飞天外”“大地春回”相迎,出招恰到好处,分制季雁萍左右两侧,攻守配合得天衣无缝,要冲过他俩,除非那人能以一人的功力拼过他们两人。
那边凤玉娇攻得比季雁萍更猛,但见她玉掌翻飞,香风四溢,掌风犹如利双快剑,使那两个老者心惊胆寒,但他们为了护旗却又不敢不接,只得苦撑下去。
眨眼之间,飞沙已笼罩了四丈方圆,由那浓沙加厚的程度可知,他们仍然未决出胜负。
“漠野神姥”独挡一面,她的武功虽然足称得上一代宗师的身份,以一敌一要胜过两个老者多多,但在两个老者巧妙的攻守之下,她确实有些应付不了,但武林中人大都重视所谓“宁叫人亡,也要名存”那句话,是以虽吃力万分,她却决不肯稍退。
突然,她左边的老者使出一招“索影搜魂”拍向“漠野神姥”招到正是“漠野神姥”攻右边老者招之时。
他出招快,掌力强“漠野神姥”此时再想回招自救,已来不及了,伧促之下,只得掠身退出两尺。
左边老者闪电拔出大旗,快速无比的喳的一声,挪进了两尺,再度全力向“漠野神姥”攻去。
这边旗一挪进,其他六个老者,心中突然大急,招势纷纷一紧,疯狂般的向敌手攻去。
季雁萍以一敌二游刃有余,凭着灵敏的听觉,他对全场的变化全部了然于胸,六个老者以舍死忘生般的猛攻,顿使他心中大悟,他连攻七掌,把两个护旗老者,打得手忙脚乱,从容的边打边冷笑道:“如想在季雁萍面前把旗插进半寸,那等于是做梦!”话落招势更急,攻得那两个老者几乎守不住。
那边“天魔女”也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退下了一尺,至今,已有两面巨旗前移了。
凤玉娇见此诸般形象,心中也已了然,娇叱声中,突化“凤鸣九霄”闪身穿入两个老者掌影之中,巧捷的娇躯,恰是淡烟一缕,迎风飞舞,一任两个老者使尽全身解数,却无法触到她一片衣角。
玉掌闪电已近二人之身,两个老者方欲回招反击,凤玉娇突又娇喝一声道:“晚了!”清脆的两字,才滚出地香舌之尖,招法却已变到“花风蝶影”的最后一个变化,变招换式,其中好像跟本就没有停顿一般。
漫天掌影一闪而至,分取两个老者咽喉,他俩原先准备左右挟击的招式,全部都落了空。
生死一发,已不容人权衡轻重了,求生的本能,使两个老者,闪电倒身,反射五尺,骷髅招魂旗与他两人已分了家。
凤玉娇娇笑一声道:“大旗倒!”呼的一掌,把红底白骨的大旗,拦腰击成两截“拍!”的一声,跌下尘埃。
两个老者睹状,心胆俱裂,面色登时变成了死灰之色,他们耳边响起一声声冷峻的声音道:“旗毁人亡!旗毁人亡”
于时,他俩眼前浮现一张狞恶如厉鬼般的无情面孔,虽只是刹那间的变化,他们却已觉得这个世界已不属于他们!
突然,两个老者狂吼声中,舍死忘生的反扑上来,面部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双目尽赤,就如疯狂的怪兽,欲择人而噬一般。
凤玉娇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也有表情啊!”招化“凤游九天”掠身迎上。
季雁萍迎着面前的两个老者,边打边冷笑道:“你们难道真想战到人亡?流到血尽?”
两个老者并不答话,却趁季雁萍说话分神之下,更猛烈的攻了过来。
季雁萍连劈三掌,七腿,阻住来势,星目中杀机一闪,森森阴笑道:“败在了季雁萍手下的,从无生还之人。”
两个老者只是攻击,根本就不答话。
季雁萍脸上杀机更浓了,他右脚向后用力一踩,突然陷入沙中,一个身子,猛然向后倒去,状似失去了平衡。
千载一时,良机不再,右边老人突然厉叱一声,招化“划地为疆”全力向季雁萍腹部划去,一个身子几乎全部扑了下来。
左边那老者,却拔旗向前插去,不错,他以为他们可以推进几尺了。
但是,天下的事出人意料之外的太多了,岂能尽如人意。
就在那人利刃般的五指将划上季雁萍腹部的一刹那,突然,眼前一花,季雁萍已滚向左侧五尺了。
沙的一声,地面上多了一条深沟。
就在同时,他头上响起一声寒森森的冷声,道:“躺下吧!”
快!快得令人无法转念。
沙漠中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号。鲜血,白脑纷飞如花,闪电般的美景一闪,但却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他——那死者连头都没来得及抬。
另一人的大旗,才喳的一声插进了两尺,却被前面的变化惊得呆了,他木然的望着死者,暂时的,他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脑海中一片空白。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怔,以足以注定他的最后命运了。
一声冷酷的寒笑,起自他右侧,道:“季雁萍言出必行!”声如急箭划空“行”字才落,那老者右侧已“砰!”的一声,中了季雁萍一掌,跌出八尺,七孔流血而亡。
蓦地——
一声锐啸过处“喳!”的一声,季雁萍脚前插入一枝小小的红底白骨之旗!
这支小旗来得太快了,由那锐啸声,可以判断得出掷旗之人,内功必然深厚无比,是以,以季雁萍那等武功,竟然也未能及时察觉。
季雁萍微一怔神,即刻扭头侧望。
这一望,顿使季雁萍的心为之向下一沉,只见八丈处,临风站着一个枯瘦如柴,身着红袍的老者,他红色的长袍之上,绣满白色的骷髅头,白牙红眼,将别显著、醒目,使他那本以枯瘦如僵尸般的长身上,更增加了一层阴森恐怖之感。
此人双颊瘦如削木!双目深陷,除了目内那双微带绿光,闪闪如电的眸子以外,在他那刻板如死人般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活人的味道来。
季雁萍心中暗自凛然忖道:“观此人的功力、气魄,该是旗主‘骷骨魔’许世昌无疑了!”
不错,此人正是当年杀人如麻,使中原道上,血雨腥风满布的残忍魔头“骷骨魔”许世昌。
季雁萍冷然跨上一步,沉声道:“阁下大概就是此旗之主了?”话落一指那面迎风飘扬的红底白骨的大旗。
“骷骨魔”冷然点头道:“不错,老夫来意你大概知道吧?”
季雁萍星目中棱芒一闪,阴声道:“不但知道,而且在下还想借那东西报亲仇!”
“报亲仇,谁杀了你双亲?”“骷骨魔”许世昌不解的问道!季雁萍寒森森的指着“骷骨魔”许世昌,狠声道:“你想推却?”
“骷骨魔”许世昌又是一怔,突然他仰天一阵狂笑道:“哈哈推却?许某人一生杀人如麻,怕过哪个,娃儿,你字眼用错了。”冷森森的目光在季雁萍的脸上一扫,接着问道:“你双亲叫什么名字,说于老夫听听,看记不记得在哪儿祭了老夫的旗?”
季雁萍强忍心中怒火,冷冷的道:“先父季雁风先母”
“云依萍”“骷骨魔”接口道出季雁萍的母亲。
“那你是参与者了?”
“骷骨魔”许世昌脸色凝重的道:“凡是知道那秘图用途之人都曾参与!”
“你知道?”
“不知道老夫何又重现江湖?”
血!愤怒复仇的热血,在季雁萍胸口澎湃的狂流着,好像血液突然增加了数倍,他的血管已无法容纳了一般。
火!复仇之焰燃红了季雁萍黑白分明的星目,他——季雁萍此时像已完全变了个人,他俊美的脸上除了煞气外,找不到别的。
蓦地——
季雁萍虎吼一声道:“老匹夫接招!”声如利箭强弩过空,掌如重山,巨斧开天,一招“云影千重”拍向“骷骨魔”许世昌。
“骷骨魔”许世昌突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他心中明白,这不是怕,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奇怪感觉。
“骷骨魔”许世昌人虽后退,双掌却自然的抖劲迎了上来,不错,这是自然的,他生平没有避过任何人的攻击,今天的退却,已是例外了。
“轰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大震,黄沙如浪花的卷起十几丈高,弥漫得伸手不见五指,地上多了一个深可立人的大沙坑。
沙土弥漫中,季雁萍双臂觉得有些麻木,身子也无法自制的倒退了三步,他骇然的望着这出道以来唯一击退他的敌人。
只见,那“骷骨魔”许世昌也退了三步,他双臂的感受决不亚于季眶萍,而他内心的惊异却胜季雁萍千百倍,他木然的瞪着季雁萍,心中暗忖道:“此人只要存在一天,我‘骷骨魔’许世昌便难称霸武林。”
一阵强风吹散了沙雾,彼此都可以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了,谁也不能在对手的脸上找到一点表情。
“骷骨魔”许世昌紧盯着季雁萍,阴沉沉的道:“季雁萍,只要你活着老夫便永难安心!”
恰在这时,季雁萍身后传来一声惨号,季雁萍不由自主的一间头,只见一个与凤玉娇对手的老者,已倒卧于沙地上了。
季雁萍转头盯着“骷骨魔”许世昌冷声道:“他们就是你今天下场的写照。”
“骷骨魔”许世昌看都不看死者一眼,好像那些人根本就与他没有关系似的,他冷酷的道:
“季雁萍,你扭头之际老夫便可制你于死地。”
季雁萍闻言心头一沉,毫不否认的道:“但你错过机会!”
“老夫只是要你死得口服心服!”
季雁萍发出一声激昂的长笑,飞身一招“神龙出海”拍向“骷骨魔”许世昌,边道:“只怕你办不到。”声落人已攻到。
“骷骨魔”许世昌哪敢大意,举手一招“骷骨遍野”阻住季雁萍掌势,顺势倒身,招化“君临群魔”双掌幻起无数掌影,反攻季雁萍左侧。
以攻止攻,以快制快,动如惊电一闪,快似白驹过隙,谁会相信人类会有这般速度呢?
季雁萍并不侧身直迎,却迅如脱搜般的绕向“骷骨魔”许世昌右侧,急劲的连拍七掌,而“骷骨魔”许世昌,一招没有收到制敌之功,也已扭身迎了上来,两人再度正面相对,各人出招却无法看清了。
那边凤玉娇一直都在关心着季雁萍的一举一动,也唯有她才有时间顾及季雁萍,因其他二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应付着其他四个护旗老者,自顾已有些吃力,哪敢再分神他顾呢?
凤玉娇一招击毙一个老者,侧目见季雁萍正向一个骷髅般的怪人扑去,心中不由一凛,因为由那怪人的精眸,她可以判断得出,此人功力必然高绝。
她这一怔神,无异给那另外一个护旗老者一个报复的机会,只听他雷吼一声,暴叱道:“与老夫纳命来吧!”声落人到“赤地千里”向凤玉娇拍去。
凤玉娇忙收敛心神,闪身一式“百鸟朝凤”五指屈指如钩,反向老者门脉抓去。
以二敌一,两个老者已非凤玉娇之敌,如今一以敌一,而凤玉娇又在担心季雁萍的安危,急怒交并,出招更是处处杀手。
老者见状,心知无法突破凤玉娇的爪影,只得撤身回招,方欲变招,突听凤玉娇怒叱一声道:“与姑娘躺下。”“下”字方突破她的樱桃小嘴,掌风怒号的沙漠中,又传来一声,令人毛骨倒竖的惨号声。
凤玉娇一招“玉池起凤”使这浩如瀚海的沙漠上,又多了一条亡魂。
“玉池起凤”是凤玉娇飞凤掌法中的七大煞手之一,今天是她第一次使用,因为她需要争取时间了。
那老者飞出的尸体,才“砰!”的一声摔在沙地上,凤玉娇已转身要扑向季雁萍打斗之处了。
突然,她看到“漠野神姥”已频频后退了,汗珠如水般的从她皱纹密布的脸上不停的滚下来,显然地已支持不了多久了。
再看季雁萍,他此时正与“骷骨魔”许世昌打得难分难解,一目了然,决非短时间内能把战局结束。
权衡轻重,凤玉娇清叱一声,接下“天魔女”对手的两个老者,一面急促的道:“妹妹,快去接应老前辈,早把战局结束,好去帮助萍弟。”说话声中,已连向两个老者劈出三掌。
“天魔女”撤身而下,娇声应道:“姊姊吩咐得是!”掠身向“漠野神姥”的战圈扑去,一招“落叶缤纷”向其中一个老者攻到,一边说道:“老前辈我来接这个。”
“漠野神姥”心中暗道一声:“惭愧!”随应道:“有劳姑娘了。”招化“漠野风云”向另一个老者拍去。
以一对一,她俩的武功全都高过老者多多,战局登时为之改观,两个老者渐渐觉得缚手缚脚,处处受制起来。
季雁萍此时与“骷骨魔”许世昌斗了已近五拾招了,胜负却没有一点苗头,两人各倾全力,力争先机。
“骷骨魔”许世昌,连出两招,封住季雁萍劈来的劲风,侧身出招时道:“老夫今日如不取得那张秘图,誓不离开此地。”说话间,又猛攻了三招。
季雁萍招化“云龙三现”跟着又是一招“九龙入海”阻招攻敌同时进行,一边冷笑道:“今日不取你这老贼狗命,决不离此大漠。”
“我们要流尽最后一滴血了。”
“不错!”季雁萍猛出两腿,又道:“吐出最后一口气。”
两人虽在说话,手下却始终未停,五十招转眼变成了七十招,胜负却依旧难分出来。
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号,不用看,已知八个护旗老者到此为止已死其五了,大势显然已去了。
方才的一声惨号,是那与“天魔女”对手的老者身亡了。
“天魔女”一招得手,溜眼只见那与“漠野神姥”交手的老者,此时也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回手之功。
她美目风快的溜了季雁萍搏斗处一眼,但除了滚滚黄沙以外,她什么也看不到,一时间,倒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天魔女”芳心中飞快一转,突然转身向攻击凤玉娇的两个老者中的一人扑去,她深信以季雁萍的武功,就是战不过对手之人,也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败下来,是以她要先结束这两面作战的局面,然后全力对付那人。
与凤玉娇过招的两个老者,本已吃力非常,苦苫硬撑着,如今“天魔女”一旦加入战圈,使本已凶猛无比的凤玉娇,顿如猛虎添翼,他们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凤玉娇关心季雁萍的安危,决心早结束战局,以便前往增援“天魔女”刚接过一个敌人,她已娇叱声中,煞手再度展出,一招“飞凤腾龙”向面前那已精疲力尽的老者攻到。
招出似风,人行如电,那老者连如何回招都没来得及想,胸口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惨厉的叫声,如急弩般的划过长空“砰!”的一声,那老者的尸体跌在三丈以外,那儿恰是季雁萍与“骷骨魔”许世昌搏斗的外围。
“骷骨魔”许世昌虽然是一代不可一世的魔王,但眼见几个最得力的助手,一个接一个的相继死于敌人掌下,也不由为之心动意乱。
那老者尸体的落地声,如重锤般的击在“骷骨魔”许世昌的心上,使他那刻板如死的脸上,发生一阵搐动,手下不自觉的为之一缓。
高手对招,主要的是意坚心定,否则毫发之差,便有丧身之险。
“骷骨魔”许世昌手下一慢,季雁萍弯曲如钧的五指,已乘隙探入,直抓“骷骨魔”许世昌的咽喉。
快,确实快得令人咋舌。
“骷骨魔”许世昌武功再高,此时亦无回手之功了。
突然季雁萍撤招飘身而退,冷森森的道:“在下如要结果你的性命只需要再探半寸就够了。”
“骷骨魔”许世昌脸上顿时掠过一阵使人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季雁萍没有说错,要再一探手,他便得结束于季雁萍手中。
他一生之中,高傲自大无比,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也从未在任何人手中遇过险,而今天,唯独今天,他竟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人饶过了一条老命,假使他是真正的英雄的话,他该由这个启示知道,今日的江湖上,已无他横行霸道的余地!
但是,世间竟有几个英雄呢?
“骷骨魔”许世昌干涩的冷声道:“但你没有下手?”
季雁萍狠声道:“季雁萍本身已没有欠你了。”
“骷骨魔”许世昌闻言突然大笑道:“但你不该硬充英雄,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号,那与“漠野神姥”交手的老者,也已重伤倒地了,现在已经八死其七了,而那剩下的最后一人,眼看也难逃出大限。
凤玉娇望着胜券在握的“天魔女”娇声道:“妹妹!你解决了他就马上过来。”话落转身向季雁萍这边走来。
“骷骨魔”许世昌淡绿色的精眸中,突然掠过一丝杀机,嘶!的一声,拔出一柄八尺长的钢杆,迎风一转,竟是一面红色白骨旗,宽有三尺,长满五尺的旗面,迎风飘舞,看来刺眼之极。
他目注季雁萍冷笑道:“季雁萍亮出你的兵刃吧!”
季雁萍震手撤出“降龙鞭”冷叱道:“是你我决生死的时候了。”“了”字方脱嘴唇,鞭招已出,乳色蒙蒙的鞭影,挟着血红的鞭尾,如同白龙般的翻翔空中,接着用力一带,招式突变,赤红的鞭尾,突化红雨一丛,漫天盖地的洒向“骷骨魔”许世昌头顶。
鞭招的奇异诡谲,是“骷骨魔”许世昌生平所仅见,当下哪敢大意,右手用力一挥,大旗卷起呼啸的强风,化作一朵红云,遮住他整个身子,使季雁萍无法看准他身上穴道,也无法辨别出他身体的动向。
这是一门最奇特的兵刃,江湖上只怕没人会用。
季雁萍抖手回招,突化“长风飞龙”鞭尾一斜,由上而下向云盖般的巨旗挥去,变招之快,犹如一气呵成。
“骷骨魔”许世昌冷哼声中,侧身偏旗,招走“划地为疆”“唰!”的一声直划而下,恰如一面红墙,阻住季雁萍斜进的鞭尾。
接着身走猛虎离山,魂旗突化“宇宙洪荒”呼的一声,以使人难以猜测的角度,自右而反扫季雁萍腰际。
“骷骨魔”许世昌不退反进,大出季雁萍意料之外,这一近身,季雁萍的“降龙鞭”便失去了作用。
季雁萍此时如果掠身后退,势必失去先机,处于被动的地位,但如不退身,却难免要伤于旗下。
危机一发,季雁萍突自长啸一声,跃身腾空而起,身体以悠美无伦的弧度,反向“骷骨魔”许世昌身后,一招“龙行从云”降龙鞭反刺“骷骨魔”背心穴。
说险,确也真险,只怕旁观的凤玉娇与“漠野神姥”骇得几乎叫出声来。
挺而走险,险中取胜,季雁萍此时用的正是这一着,而这一着却大出“骷骨魔”许世昌的意料之外。
“骷骨魔”许世昌十拿九稳的一招突然落空,就知不妙,而这时锐啸的鞭招却已到距他“背心穴”不满五寸处了。
“骷骨魔”许世昌头也不回,魂旗一抖,倒地滚出五丈,跃身一招“魂旗临风”恰好迎上季雁萍紧追而上的一招“长风飞龙”
于是,两人重整旗鼓,二度交上了手。
“漠野神姥”感叹的摇头自语道:“鞭影旗风,各展神技,老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接着她细看了季雁萍一阵,又道:“而他却是如此年轻。”言下之意似有无限感叹。
站在她身旁的凤玉娇却什么也没听到,她美目中闪射着不安的光芒,玉手紧握着宝剑,香汗从她嫣红的粉脸上,滚落如珠,看来她此时心理上的负担,远胜于她对敌时体力上的清耗了。
季雁萍此时“降龙鞭”已舞成白蒙蒙的影子,除了凤玉娇外,谁也看不出他何时是在变招,何时是进手攻敌。
而“骷骨魔”许世昌的魂旗,也已舞成一团红风,呼呼号号,进守有度,一面绸布一根钢杆,在他手中竟然会发挥出如此的威力。
季雁萍吃亏在招魂旗始终遮着“骷骨魔”许世昌的身影脚步,使他无法辨别出他的动向身形。
而“骷骨魔”许世昌却输在无法认得季雁萍奇绝的招术上,使他无法把握机会,何时进攻,何时后退。
突然,凤玉娇飞身掠到二人打斗的战圈之外,娇声问道:“萍弟,让我来接他几招!”
她深深了解季雁萍倔强的个性,但过度的关怀,却使地无法自制。
季雁萍一招“腾龙起凤”向“骷骨魔”许世昌扫去,抽空道:“不用!”
“用”字才脱季雁萍之口“骷骨魔”许世昌却借此一闪之利,雷吼声中,招走“魂旗蔽天”盖住全身,左手闪电一招“力平五岳”向季雁萍胸口推出。
这是“骷骨魔”许世昌全力的一击,但却偏偏是在季雁萍心神一分的刹那间。
招出犹如迅电一闪,季雁萍此时已无脱身之可能了,力拼的想法,突然掠上季雁萍心头。
季雁萍猛地钢牙一咬,握鞭的右手一松,滑下三尺多长的降龙鞭基部,一招“开天劈地”丝的一声,向“骷骨魔”许世昌左臂上劈下。
这一着大出“骷骨魔”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近身出招,季雁萍的长鞭已失去作用,哪想到他还有这一着。
奔马临绝崖,漏船到江心,此时已无挽救的可能了“骷骨魔”许世昌猛然把心一横,推出的左掌又加了两成真力。
“拍!”的一声,血光四溅“骷骨魔”许世昌一条左臂齐肩被季雁萍鞭柄打落,而季雁萍胸口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掌。
凤玉娇冷叱一声方欲追去。
突听,季雁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翻身向后倒去。
凤玉娇闻声芳心如重千斤之锤,那飞起欲追的身体,突然迅捷无比的倒掠而回,探臂抱住季雁萍倒下的身子,好像她最初起身就是飞向季雁萍一般。
凤玉娇抱住季雁萍,花容失色的呼唤道:“萍弟,萍弟,你你怎么了?”
“天魔女”与“漠野神姥”闻声都赶了过来,那与“天魔女”交手的护旗老者总算从九死中逃得一生,他是八人中唯一的生着。
“天魔女”惶恐拉起季雁萍的手,相触之下,她不由失色的叫出声道:“啊!好冷,萍弟的手好冷!”
凤玉娇珠泪莹莹的道:“是是不是中了毒?”
“漠野神姥”摇摇头,黯然的道:“骷骨魔许世昌过去确实是用毒的圣手,但后来他武高突然大增,天下罕有人能出其右,于是他认为用毒求胜无异是自贬身价,是以早已不用了。”
季雁萍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星目,他那神-飞扬,炯炯有神的眸子,此时竟是那么痪散,失神、荡漾,显然很重。
凤玉娇一阵伤心,珠泪登时滚滚而下,她自责的哭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声分你的神,我”
季雁萍淡然的笑了笑,失神的星目轻轻扫过三人脸上,举手轻掠着凤玉娇垂散的秀发,动作是那么关怀亲切,看不出半点逾越牵强,如同小儿的感人纯情。
季雁萍望着二女,轻叹一声道:“姊姊,你是为了关怀我,唯有你们才会如此作,假使换了别人,只怕他们躲还来不及呢?”话落轻声笑了笑,是那么自慰,心安,然后他缓缓瞌上星目,不错,他确实已不胜体力上的负担了。
二女见状更加伤心,珠泪落下如雨。
“漠野神姥”虽然心中也对季雁萍痛惜无比,但她年纪大,遇事较多,接受刺激,打击的耐力强出二女多多,她略把形势忖度一翻,开声劝道:“骷骨魔许世昌,此次惨败必不甘心,他党羽甚多,去后必然率众复返,我们虽不惧于他,但萍儿却不能再受惊扰,此地不必久留。”
凤玉娇泪痕满面的道:“萍弟的伤要快治啊!我们到哪里去呢?”
“漠野神姥”道:“此处距周家堡约有五十里之遥,我们不妨先到周家堡去。”
凤玉娇泣声道:“我们就先到那儿去吧!”话落抱起季雁萍“天魔女”拾起季雁萍的“降龙鞭”、“漠野神姥”当先带路,向东南奔去。
烈日已上中天,沙漠燥热如火,热风吹动稀疏的枯草,目光所及,到处是一片枯旱凄凉。
五十里地,在三人来说,跟本就算不得什么,一个时辰不到,周家堡已然在望了。
雄伟庄严的大石堡,傲然巍巍立于沙漠之中,看来有不惧险恶,中流砥柱的气魄。
巨大的石门两侧,来同踱着两个壮汉,他们面色看来有些沉重,状似心事重重。
左边那人狠狠的哼了一声道:“他妈的,季雁萍这小子也真作孽,我们小姐过去是多么欢乐愉快,不想遇到他这个魔鬼,以至缠绵病榻,经月不起,咳!真他妈的令人心燥。”
“老李,你这话如被小姐听到,她会更伤心的。”另一人说话之时,双目遥望着沙漠远处,面显忧容,显然,周燕玲的病多日来就一直使他们心中不安着。
突然,老李,那人大叫道:“咦!老李,你看那是不是小姐的恩师?”
“后面好像还有两个女的。”
他们目力有限,等他们看出“漠野神姥”三人距堡门的距离已不满五十丈了,他们话落之际,三人已然奔到门前了。
两个壮汉不认识凤玉娇、“天魔女”但都认得凤玉娇怀中的季雁萍,只见他们粗犷,坦诚的脸上忧容全失,愉快之情溢于言表,老李回身没命般的向堡中奔去,一面大叫道:“季公子来了,季公子来了”
他粗犷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周家堡,闻声之人,无不面现喜色,似乎周燕玲的喜忧是代表着他们一般。
首先从大厅中跑出来的是“顽僧”他鲨鱼眼一翻,摸着光脑袋,喃喃道:“阿弥陀佛!我和尚总算从别人情海的涡流中挣回命来了。”
接着周老堡主及妇人,燕刚、燕强也都奔了出来,正迎上转过屏风的“漠野神姥”等三人。
他们一眼看到“漠野神姥”身后的二女,都觉得双目一亮,周妇人暗自担心道:“原来他身边还有这样迷人的女子,看来玲儿只怕也要落空了。”
这时,在阁楼临院的翠绿窗口中,突然探出一张憔悴迷人的脸庞,她——正是那相思成病的多情少女,周燕玲。
这个坚强,刁蛮的少女,此时竟然变的如此羸弱了,一个月,只不过是三十天的时光,但对她来说,这是一段多么漫长而难熬过的岁月啊。
两只白藕似的玉臂支持着她娇弱的身子,暖风吹动,单薄的衣角,楚楚堪怜,惹人心痛。
她没有注意两个少女,但却看到凤玉娇怀中的季雁萍了,季雁萍身边会有其他的女子是早在她意料中了,她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只想在季雁萍心中占得一席之地已足。
她喃喃的自语道:“萍!你伤了,世间有谁能伤了你啊?”突然,她有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她轻声道:“但是,你终于来了。”长长的睫毛,缓缓瞌了下来,两颗清澈的泪珠从她娇靥上滚了下来。
这时,院中的“漠野神姥”沉重的道:“周堡主,现在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快找个地方,好与萍儿疗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伤得不轻。”
众人这时也已发现了季雁萍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又是一沉“顽僧”气得鲨鱼眼一瞪,大吼道:“他妈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敢伤季雁萍,我和尚”提到和尚,他突然觉得话说得太粗了,登时面红耳赤,住口不说了。
“漠野神姥”瞪了“顽僧”一眼,叱道:“你又发什么疯,伤他的是骷骨魔许世昌。”
“骷骨魔?”众人同时惊呼出声。
“漠野神姥”催促着周堡主,替季雁萍腾出了一间空屋,也许是周堡主夫妇有意的按排,这间空房就在周燕玲房间的隔壁。
房间设备非常清雅,但二女却已无心顾及这些。
凤玉娇轻轻把季雁萍放在床上,重伤下的季雁萍此时竟然毫无所觉,这伤如换了别人只怕早已命赴阴曹了。
凤玉娇回头望了众人一眼“漠野神姥”会意的点点头,转身道:“我们先到外面去,姑娘尽管放心治疗,不会有人敢来惊扰的。”话落率众人走出“天魔女”轻轻把门开上,问道:“姊姊,要怎么治?”
凤玉娇粉脸一红,嚅嚅的道:“药力只怕太慢,我们只好以真气渡使之法了。”
渡气疗伤,必须两人同时进行,一人由口中渡真气,催动伤者体内真气的流转,一人按住伤者丹田,以真力凝聚伤者体内痪散的气血。
“天魔女”粉脸一红,低声呐呐道:“姊姊,这这”“妹妹,你我既已心属萍弟,还顾虑这些做什么?”
“天魔女”温顺的点点头,她功力不如凤玉娇,是以最耗真力的渡气之法,由凤玉娇担任。
“天魔女”怀着羞怯的心情,轻轻解开季雁萍的衣服,把玉掌按在季雁萍丹田之上,季雁萍温热的肌肤,使她双手如按在电源之上,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阵颤抖。
凤玉娇轻轻把小嘴印在季雁萍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过去,她虽然与季雁萍有过夫妻之实,但那是两人单独相处,此时当着“天魔女”她总是有些不自在的。
这些事情隔壁的周燕玲虽然看不见-,但由少女敏感的意念中,她仍可以猜得出大概的情况,她,并不嫉妒,只是衷心的期望着能早把季雁萍医好。
外面的人,也同样的紧张得坐立不安,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他们却觉得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约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季雁萍鼻孔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睁开了星目。
首先映入他目中的是凤玉娇汗下如雨的苍白粉脸,继而他感觉到嘴上及丹田上都有阵阵的热流传入体内。
于是,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季雁萍怜惜的看了凤玉娇一眼,突然运气自行流转起来,使二女透入的真气无法发生作用。
二女一惊,双双停功退身,季雁萍出手拉着两人的玉手,摇头阻住她俩开声,怜爱的轻声道:“姊姊,你们都累了。”话落微一用力,将二女的娇躯轻轻拉入怀中,用衣袖轻轻替她们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连连吻着二女的粉颊,柔声道:“你们汗流这么多,一定很累了。”
二女确实累了,她们娇躯伏在季雁萍怀里,齐声道:“我们要你快点好!”季雁萍苦笑的道:“我现在已经好得多了,以后我相信自己可以治疗了。”
“不!不嘛!我们要你快点好。”
她们撒娇似的不肯,现在,她已经不再觉得羞涩了,更把其他的人全都忘了,尽管外面的人此时个个焦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因为,现在的天地只属于他们三人了。
蓦地——
院中传来一声锐啸的响箭,季雁萍闻声一惊,脱口道:“有人来犯周家堡了。”
房外传导来众人离去的脚步声,他们不知季雁萍的伤医好没有,谁也不敢出声招呼,只想迅快的把入口处守住,以免惊扰了他们。
凤玉娇与“天魔女”双双挣脱季雁萍的怀抱,齐声道:“不会是骷骨魔再度追来了吧!”
她们担心的话刚说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大笑,笑声方停,一个冷酷的声音道:“老夫‘骷骨魔’许世昌、周家堡如不速把季雁萍交出,势必瓦解冰消于今日。”
“漠野神姥”的声音道:“你自知战不过季雁萍,所以才带这许多人来是吗?”
“是非全靠强权,你不必多说,周家堡的存亡全靠一句话,你说吧!”
季雁萍闻言大怒,奋力一跃而起,突然胸口一痛,他几乎倒翻地上。
凤玉娇忙上前扶住道:“萍弟,你伤没有好!姊姊去收拾他也是一样。”话落一掌震开窗户,不待季雁萍阻止,已穿身跃窗而出。
就在凤玉娇刚从窗口一现身的刹那间,突听“骷骨魔”许世昌,高声下令,道:“周家堡自取灭亡,与我杀!”接着院中传来喝叱,惨号之声,双方显然是已经交上手了。
季雁萍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着,他深知凭凤玉娇一人之力,对付“骷骨魔”许世昌是可以的,但如再加上其他高手,周家堡中实在难有人抵得住。
“天魔女”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她担心季雁萍的安危,却又不能离去。
寂静中的时光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突然“天魔女”似下了最大的决心,道:“弟弟,我想下去助阵,但”
“姊姊不用替我担心,我相信自卫之力还有。”
“天魔女”微带乞求的道:“弟弟,如有入侵犯,你一定要出声好吗?”
季雁萍怔怔的望着这以往果断而今天却变得娇弱无比的少女,他奇怪她为什么要如此要求,但他为了众人的安危,却又不敢说不,当下只好含糊的点点头。
“天魔女”瞥了季雁萍一眼,跃身穿窗而出。
房中只剩了季雁萍一人了,突然,他星目中寒光一闪,转身向窗口走去。
“萍!你伤还没好!”就当季雁萍要穿窗参战的一刹那,娇柔的声起自他身后。
季雁萍心头一震,突然转过身来,只见门口姗姗走进一个玉容憔悴,秀发披肩的妩媚少女,她——正是为情所困的周燕玲。
季雁萍看到了她美目中莹莹的泪光,也看到她敢动欲语的樱唇,但却没有听到地发出一点声音。
木然的,季雁萍呆立在那儿。
周燕玲盯着季雁萍,缓步而来,慢慢的,姗姗的,近了更近了,终于,她软弱的伏进季雁萍怀里。
季雁萍此时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整理,也找不出下手的地方,他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一个接一个的倩影!
突然,周燕玲幽幽的叫道:“萍!你怎么不抱我?”那声音充满孤单凄凉,令人闻之心动。
季雁萍不自觉轻轻搂住她纤纤细腰,抬手托起她憔悴的花容,怜惜的道:“你憔悴了许多!”
周燕玲的美眸只能模糊的看着季雁萍的俊脸,泪珠搅乱她的视线,使她无法看清这个朝思暮想的心上恋人。
她泣道:“萍,你终于回来了!”
季雁萍自嘲的道:“是带着伤”
“我不管这些,萍,只要你在我身边,抱着我,就是你一动都不能动,我也觉得安全,因为,我只要能看到你,在我死之前,便没有任何力量能使我离开你。”说着,说着她笑了,外面的生死与她好像根本已没有关系了。
季雁萍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了,他缓缓俯下身子,把灼热的嘴唇缓缓印在周燕玲的小嘴上。
黑影一闪,窗口出现一个面目阴森的红袍独臂老人,他双目中透出骇人的寒芒,右掌缓缓举了起来!
只要他全力劈下,他可以得到他所要的东西,但是,不知有一股什么力量,使他下不了手!
于是,他缓缓的放了下来,冷声道:“季雁萍,老夫那一掌,你大概还没有恢复吧?”
季雁萍闻声知人,心不由直往下沉,但他外表却镇定得使人难以置信。
他轻轻推开周燕玲,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道:“许世昌,一臂换一掌,在下觉得占了便宜。”
“骷骨魔”许世昌问言并不动怒,沉声阴笑道:“老夫虽断一臂,却能保全一命,而你季雁萍内腑已伤,老夫却可以在此时将你置于死地。”
季雁萍闻言心惊,事到如此他唯一的办法是硬撑下去了,他借着“骷骨魔”许世昌说话的时间,暗中催动胸中真气,使之流转,等“骷骨魔”许世昌把话说完,他脸色已很自然的红润了起来。
季雁萍突然发出一声震耳大笑后,道:“你看我像受了内伤吗?”
由季雁萍那震耳的笑声“骷骨魔”许世昌,实在判断不出季雁萍到底有没有受伤,他深信季雁萍中了自己一掌,决不至如此快就能恢复。
于是,他淡绿的眸子一闪,冷笑道:“你可有勇气接老夫一掌试试?”
周燕玲不安的望望季雁萍,她本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却更坚定了“骷骨魔”许世昌的信心。
季雁萍暗自一横心,冷笑道:“何止一掌!”话落掌出“龙归苍冥”向“骷骨魔”许世昌拍去。
这一掌季雁萍搜集了全身残余的功力!出招又是“天龙七绝掌”的最后一招,此掌一出并不亚于他平时的全力一击。
“骷骨魔”许世昌睹状大惊失色,厉吼声中,右掌全力推了出来。
“轰!”的一声大震,楼动屋摇!
“骷骨魔”许世昌暴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不止。
季雁萍也退了四步,五内顿如油煎,要不是有坚强的意念躯使着他,只怕季雁萍早已吐血倒地了。
“骷骨魔”许世昌骇然的望了季雁萍一眼,心中已存退却之意,但他生性多疑,临走之前仍要故意问道:“你也接老夫一掌试试如何?”
周燕玲闻言失色,她深知季雁萍重伤未愈,决难再接一掌,闻言大惊之下,把心一横,飞身一掌向“骷骨魔”拍去。
“骷骨魔”许世昌眸子一转,脸上突然掠过一丝奸笑,觑定周燕玲来势,右掌突然电光般的一挥,化掌为指“笑指天南”轻轻点了周燕玲的“肩井穴”探臂挟起周燕玲,穿窗而出。
季雁萍惊怒之下,奋身向前扑去。
“轰!”的一声,季雁萍仆倒地上,他虽已尽了平生之力,但却只跃前了五尺,血!从他口中汩汩的流了出来。
远处传来“骷骨魔”许世昌得意的冷笑声,道:“季雁萍,三日之内,距此西北百里之遥的‘断魂岩’上,拿图来换人。”话落传来一声长啸,一切仍蹄于寂静。
院中的敌人,闻声而撤,刹时走得一个不剩。
房中,首先闯入凤玉娇,她一见季雁萍仆倒地上,不由惊得“啊!”了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蓦地——
窗口传来声响亮的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可动!”
这时,其他的人也都走了进来,抬眼只见窗口伟然耸立着一个苍松古月般的老和尚,凤玉娇惶恐的道:“是‘天门’大师你你看萍弟要不要紧。”
此人正是武林中的第一奇人“天门僧”谁也没有看清他什么时候来的,更惶论他由何而来了。
“天门僧”点头笑笑道:“老衲就是为他而来的。”接着朝周堡主揖首道:“请堡主宽恕老衲擅入之罪。”
周堡主慌得长揖到地,恭声道:“佛驾光临敝堡,实是堡中无上荣幸,弟子怎敢怪罪。”
“天门僧”庄容道:“堡主令爱已被‘骷骨魔’许世昌掠为人质,但将无险,七日之内必可安然返堡。”话落一顿,又道:“老衲这就将季施主带走。”
凤玉娇、“天魔女”闻声急道:“大师,我们也去。”
“天门僧”慈祥的笑道:“痴儿,痴儿,季雁萍既已回心转意,你们还担心什么?目前武林中人大都知道季施主落脚周家堡中,强敌环伺,周家堡岂可无能人把守?”
凤玉娇舍不得离开季雁萍,闻言道:“但是!”“七日之内,季施主当赶回此地面商大计。”话落俯身在季雁萍背上拍了一掌,挟起季雁萍一闪而逝。
凤玉娇等人怔怔的盯着窗口,心中怅然,好像已失去了一切。
岩石高耸,绝崖如壁,层层叠叠,作阶梯势的直立而升,怪石嶙峋突出于崖壁之上,细草下垂于石缝之间,临风飘摇,使人担心它们不知何时会断折于一阵狂风之下。
漫延的石岩,左右延伸,广达百里!
这里便是周家堡西北百里的地方。
断壁绝岩之上,季雁萍如灵猿飞鸟般的攀登,飞跃其上,看来令人替他担心。
他已在这里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了,但却始终找不到“骷骨魔”许世昌所指的“断魂岩”
这里飞鸟走兽都不见半个,哪里找人去问呢?
“骷骨魔”许世昌言出必行,三天之限一过,周燕玲的生命实在令人担心,内心的紧张与体力的消耗,季雁萍已是汗流夹背了。
这时,季雁萍正攀展上一处岩顶,举目前望,只见前面仍是重重叠叠,一层高过一层,犹如登天之梯,不知何时方能到顶。
突然,季雁萍眼角扫到一条人影,急忙凝目望去,只见前面百丈左右处,正有一个白发老者,缓缓向这边行来。
季雁萍心中登时大喜,想都不想,飞身向老者跑去。
转眼之间,季雁萍已奔到老者的身前五尺处,收势停身,方欲开口,突听那老者大叫道:“走路也不看人!”话落突然向季雁萍怀中撞去!
季雁萍一惊,忙向左一侧身,企图让过。
哪知那老者也向右让来“砰!”的一声,撞了个满怀。
季雁萍再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的速度,竟然没有让过,他心中一惊,举目向老者望去,只见他老态龙钟,双目细眯,看来决不像会武功之人,当下不由恭身陪笑道:“对不起!老丈!”
老者扫了季雁萍一眼,怒道:“就是要去成亲也用不到这么急呀!”突然,他叫道:“这张羊皮做得可真好!”话落俯身向季雁萍脚下。
季雁萍一低头,俊脸登时为之变色,那老者要拾的羊皮,正是他怀中的秘图,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掉到地上。
季雁萍大惊之下,脱口道:“那是小可的。”说话间俯身向羊皮拨去。
他动作不谓不快,但他不该深信老者不会武功,是以他俯身之际,羊皮图已落入老者手中了。
季雁萍登时大悟,冷笑一声道:“阁下要命,还是要图。”
老者毫无惧色的伸手把图藏入怀中,笑道:“两者都要。”
季雁萍怒叱一声道:“只怕你两者都难保。”“保”字方脱唇边,人已扑上,招化“长风飞龙”向老者拍去。
老者见招面色登时一紧,身子迅疾的向右一侧,招走“七海横行”反拍季雁萍左侧,出招应变,无一不是名家身手。
季雁萍心急去救周燕玲,恨不得一掌将老者劈毙当地,一招无功,双掌伸缩之间,连拍八掌之多,一边冷哼道:“你知此图的用法否?”
老者与他目光一触,心中登时一阵狂跳,暗忖道:“此子好大的煞气,还是别开玩笑的好。”思忖间,左腾右挪,避开季雁萍四掌,紧跟着也劈出五掌,阻住季雁萍凶猛的来势,摇头道:
“老夫虽不知用途,但拾得的东西却不能不要啊!”季雁萍闻言招式一缓,道:“此物关系着晚辈一桩心愿,心愿一了,晚辈愿奉送老前辈。”
老者劈出两掌道:“什么心愿?女子?”
“在下名叫季雁萍,前辈当知在下所指!”
老者心说:“我早知要用它去杀人了,还用你说。”嘴上却故意道:“老夫不知。”
季雁萍稍微缓和的脸上,突又罩上一片杀机,双掌突然一紧,连攻七招,一面冷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阁下自己找死。”
老者存心试试季雁萍的功力,登时提足真气,一迎而上,冷声道:“不见得!”
七招一闪而过,季雁萍双目突然寒光一闪,双脚用力一跺地面,飞身腾空而起,双臂突伸,招走“龙归苍冥”向老者当头拍去。
季雁萍奇异奥秘的身体,穿插过老者密集如麻的掌影中,那老者竟未沾到他一点衣角。
双老者顿时为之大惊失色,暗悔道:“我真是自讨苦吃。”
季雁萍雷霆般的掌风已临头上,他不得不举手回去。
“轰然”一声大响,沙飞石走,石破天惊。
季雁萍漫妙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形,翻落五丈处。
而那老者,却“蹬蹬”连退四五步,双臂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心中骇然忖道:“老和尚没看错人,今后江湖之上,只怕无人能出此子之右了。”
季雁萍一招将老者击退,飞身急追而至“云龙三现”向老者二度攻上,他是存心想将老者置于死地。
那老者急忙撤身飘退,一边大喊道:“还你就还你,何必拼命吗?”
季雁萍闻声住手,冷哼道:“拿来!”
老者果然探手入怀把羊皮图拿出,丢给季雁萍,道:“娃儿,你可是还有事情求我?”
季雁萍探手把图揣入怀里,摇头道:“在下问你也是多余!”
“不见得,老夫知道你要去断魂崖。”
这一来季雁萍可楞住了,他想不通此人何以会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闻言不由怔怔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在下此行目的?”
老者神秘的笑道:“日后你自然知道,现在时间已不早了,断魂崖就是前面那座高崖。”话落一指前面的高峰。
季雁萍抱拳笑道:“多谢指点!”话落掠身向前奔去。
老者望着季雁萍的背影消失于起伏凹凸的岩石之中,摇头自语道:“但愿老和尚没有说错!”言下似有无限感慨之意,不错“骷骨魔”许世昌阴险奸诈出名,罕有人能脱出他的阴谋。
老者飞身向季雁萍消失的地方飞去,谁也不知道他此行何往。
太阳已然西斜,一天的时光已踱过大半段了。
季雁萍怀着不安的心情,飞上了岩顶,向前望去,不由为之一怔。
只见前面是一处绝岩,高达三十几丈,正面云层可见,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对面则是一片平坦的石顶,上面乱石林立,荒凉一片,季雁萍极目四望,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心中不由大急。
季雁萍无奈之下,不由仰天大声道:“许世昌,季雁萍践约来了。”声音不高,但却细长悠远,传遍整个山谷。
四野寂寂,哪有半点回声,季雁萍方欲再叫一声,突然身后传来两声冷笑,一个狠毒的声音道:“姓季的,要把秘图献给许世昌需先闯过我兄弟二人这一关!”声出强风已向季雁萍拍到。
季雁萍闻声知警,头也不间,电手一招“倒打金钟”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季雁萍连退两步,身子已频临绝崖边缘。
季雁萍霍然转身,只见面前站着各残一臂的“天山七老”中的老二,老四。
他们也被季雁萍回劈的一掌震出四五步。
季雁萍心中一阵安慰,冷声道:“在下以为今生不会找到你们这些老贼了?想不到天假人愿,在此相逢。”
老二道:“季雁萍你是识相的快把图交出来,我兄弟”
季雁萍仰天一声狂笑,截住老二未完之言,沉声道:“你先把命交于在下吧!”招变“七海游龙”闪电向二人拍去。
二人深知季雁萍的厉害,霍然拔剑在手,各出一招“划地为疆”阻住季雁萍前进,各倾全力,舞起一片剑网,显然他们是想趁季雁萍未出武器之前,将他逼落绝崖。
这时,对面崖上传来“骷骨魔”许世昌的冷笑,道:“季雁萍,珍惜有限的时光啊?哈哈”“天山七老”武功个个不错,如今两人仗剑而出,季雁萍却赤手空拳,他武功再高,也不由处处受制。
一步一步的渐渐后退下去,如此下去,只怕不要多大工夫,季雁萍便真个要被逼落断岩了。
直把对面受制的周燕玲急得泪流不止。
渐渐,季雁萍真个已退无可退了,二人突然大喝一声,全力各出一招“剑气冲霄”向季雁萍刺去。
生死一发,季雁萍已到了最后关头了,季雁萍星目中寒光一闪,就在两柄长剑堪堪近身的一刹那。
蓦地——
季雁萍暴叱声中,一式“一鹤冲天”“嗖!”的一声拔起五丈多高,就空一翻身,抖手撤出长鞭,落向二人身后。
天山老二,老四两柄长剑从季雁萍脚下擦过,仅只毫厘之差,两剑全都落了空。
二人最紧要的一招走空,无形中取代了季雁萍的地位,面临万丈绝岩了。
季雁萍双脚尚未着地“降龙鞭”已招出“长风飞龙”向二人卷到。
二人一招走空,就知不妙,霍然转身,正迎上季雁萍的长鞭。
“砰!”的一声,老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中鞭跌下绝岩,号声拖起一声悠长的尾巴,良久始绝。
老四见老二已亡,不由心胆俱裂,狂吼一声道:“老夫与你拼了!”“奔雷惊电”向季雁萍劈到。
季雁萍杀机已炽“降龙鞭”一抖,招化“七海游龙”扫向老四长剑,左手一招“赤地千里”向他胸口拍去。
“当!”的一声,老四长剑已被震成两截,不由使他一怔,而季雁萍左掌也已拍到。
快!快得令人难以想像,老四几乎连念头都没有转过来,已在一声惨号中仆倒,七孔流血而亡。
那边传来“骷骨魔”许世昌的声音道:“季雁萍,天山七老已有六人亡于你手中,现下只剩下一人了,你倒得注意他啊!否则,你可能会丧命于他手中。”
季雁萍冷笑道:“在下是践约而来,阁下有何安排请讲!”
“骷骨魔”许世昌大笑道:“你是践约而来,可要有超人的胆量。”
季雁萍冷笑道:“说吧!”
“骷骨魔”许世昌向奉雁萍站立的右侧一指道:“由那根细藤上走过来,这是老夫特地为你安排的。”
季雁萍望了那枯藤一眼,冷笑道:“好陷阱!”
“所以老夫说你要有那份胆量,否则别想生见此女。”
季雁萍毫不迟疑的道:“好,在下走!”
“老夫先把话说在前头,断不断此藤视老夫当时心情而决。”
季雁萍冷冷的哼了一声,举步走到藤边!
突听周燕玲娇喊道:“萍!不要来,不要来!”声音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季雁萍望了她一眼,淡然笑笑道:“你不要害怕,不要紧的。”话落提气向藤上走去。
枯藤临风飘动,极难站稳,季雁萍一步一步向中间走去,脸上却是那么坦然。
“骷骨魔”许世昌见状大笑道:“季雁萍,老夫佩服你的胆识。”
蓦地
季雁萍背后的藤端跃出满面杀机的“天山七老”中的唯一生存者,老五,他右手高举着长剑,阴沉沉的道:“季雁萍,老夫也很佩服你,但却不能不杀你。”
话落狂笑声中,一剑向藤上劈去。
山藤脆弱,迎风飘舞已然不胜风力,季雁萍提气而行,不敢用丝毫力气,此时虽知命已危在旦夕,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听天由命了。
对岸的周燕玲发出一声惊吓的娇呼,昏死地上,而那一向自负计谋过人的“骷骨魔”许世昌也为之束手无策了。
正当此千钧一发,生死一瞬之间,突听石林后面一声响亮的声音喝道:“使不得!”
接着“当!”的一声,老五的长剑,已被一块石头击落绝谷,剑刃距藤葛也只不过五分之差,便砍在藤上了。
眼看师兄弟之仇就要得报于举手之间,而却如此意想不到的昙花一现,功败垂成,老五不由痛惜得呆了。
对面“骷骨魔”许世昌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震声大笑道:“清云子,老夫多谢你了!”
季雁萍虽然没有回头,闻声却知危机已解,仍然举步向前走去。
突然,那沉重震人心弦的声音又道:“季雁萍你与贫道站在那儿,哼!不然,老夫同样可以置你于死地。”声音阴沉有力,但却没有丝毫虚言。
呆住的老五,此时已清醒过来,他愤然的大声道:“师叔,刚才我两位师兄毁于这小子手中,你不出手反倒罢了,而此时出手阻止,你你”言词激动愤慨,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一声“师叔”使季雁萍心中为之一震,他没有想到以“天山七老”那么高的年龄,竟然还会有“师叔”此人的武功在“天山七老”之上当然是不成问题了。
季雁萍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
只见,在老五对面静立着一个五短身材,白发白眉的高龄老道,他背插一柄古色斑烂的长剑,双目精光如电,毫无龙钟老态。
季雁萍深深吸了口气,深知今日之局结果如何,已难以预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骷骨魔”许世昌冶声一笑道:“清云子,你此来的目的老夫了如指掌,不过,你置师侄生死于不顾,仅此一点,老夫觉得你太失长辈的身份了。”
“清云子”面部毫无表情,似乎他内心的变化与外表已脱了节,互不关连,他沉声冷笑道:“许世昌,你比贫道好不了多少,身为江湖前辈人物,胜不了人却掳人为质,贫道虽置自己人生死于不顾,但自信尚不肯为此。”
这一来正揭着了“骷骨魔”许世昌的疮疤,因为,这是他一生唯一的丢人事情“骷骨魔”许世昌霍然跨前两步,尚未开声“清云子”已抢先道:“许世昌,你该明白贫道不是为了斗嘴而来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清云子”哈哈大笑道:“我认为只有各凭运气了。”
“骷骨魔”许世昌猜不透“清云子”的心计,但却不肯示弱于他,冷冷道:“老夫运气一向比你好得多,你不怕吃亏?”
“清云子”闻言,笑道:“你已少了一条膀臂,运气只怕好不过贫道。”
“你想以武功取胜?”
“清云子”沉声道:“你我两人,任季雁萍先选一人,最后我们两人再以武功来决定图之所属,我所谓的运气就是看季雁萍先选谁?”言下之意,似乎以为季雁萍定然难逃过两人任何一人之手。
季雁萍星目一转;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冲霄长啸,然后冷笑道:“假使你们两个都死了呢?”
“骷骨魔”许世昌一闻啸声,脸色不由为之一变,探手抓住刚刚醒转的周燕玲的玉腕,冷喝道:“季雁萍,你如想召唤帮手,那是自己找死!”
“清云子”心中也是急如火焚,只见他双目凶光一闪,抬头对“骷骨魔”许世昌道:“许世昌,你还想拖延时间?”右掌做势欲劈向藤葛。
“骷骨魔”许世昌怕“清云子”来个玉石俱焚之策,使谁也得不到秘图,见状急声道:“你在那边,我在这边,要怎么决胜负呢?”
“清云子”深知季雁萍志在救周燕玲,如让他选择对手,他必然先选“骷骨魔”许世昌,自己在这边只有瞪眼的份了,不由把心一横,当机立断道:“贫道过去,你丢条藤葛过来。”
“你不怕老夫中途变卦?”
“当然要你先答应不变!”
“骷骨魔”许世昌闻言不由心头一沉,他自出道江湖以来,言出必行,令出如山,江湖上黑白两道,无人不知“骷骨魔”许世昌是言出法随的,信誉是长时间建立起来的,得来当然比什么都困难。
“骷骨魔”许世昌心中明白,如放“清云子”过来,秘图终使到他手中,能否保得住也是问题,何况季雁萍先选之人非他莫属呢?
名与利的交战,终于难住了这不可一世的魔头?
“清云子”久未闻答,心中更急,冷笑道:“许世昌,你莫非怕了贫道?”
“骷骨魔”许世昌双目突然射出两道阴沉无比的毒芒,只可惜“清云子”没有注意,否则,他是决不敢过来的。
“骷骨魔”许世昌发出一声响亮的大笑后,顺手拉过一条长藤,道:“老夫答应不变,你过来吧!”
“清云子”心中得意的冷笑一声,探手接住长藤,突然转身点中老五的“肩井穴”阴声道:“等我得了秘图,你师兄弟之仇便得报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因为怕你先下手,丢了秘图,只好委曲你了。”话落转身把长藤系于石上,飞身跳了上去。
“骷骨魔”许世昌,朗声对季雁萍道:“季雁萍你可以过来了。”
季雁萍冷哼一声,举步向崖上行来,危险此时已然暂时解除,但季雁萍脸上却没有半点庆幸之色,也许他整个心田已被愤恨,与仇火占满了。
季雁萍本已行到长藤中间,此时与“清云子”同时起步,时间上自然较之“清云子”快上一倍,是以季雁萍举步跨上崖顶之时“清云子”正行到中间。
“骷骨魔”许世昌扫了季雁萍一眼,故做得意的笑道:“在我们两人轮战之下,只怕这断魂崖也变成你的葬身之地了。”语气充满了威胁,但其中本意却不在此。
季雁萍擦了泪痕未干,楚楚怜人的周燕玲一眼,冷冷道:“你二人可以同上,使季某省点时间。”
这时“清云子”已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距离,眼看再没有多久他就可以安然的渡过来了。
“骷骨魔”许世昌脸上肌肉开始激烈的搐动起来,原先他出言威胁季雁萍,本意是想使季雁萍之手,将“清云子”置于死地,然后他再以周燕玲为质,换来秘图,哪知季雁萍天生的傲骨,却破坏了他整个计划。
“清云子”行动极快,名与利“骷骨魔”许世昌必须在眨眼之间任取一样,因为两件他是无法兼得的。
突然“骷骨魔”许世昌双目中透出骇人的毒光,他注定急步行来的“清云子”阴沉沉的道:“清云子,你太相信老夫了。”话落拾脚向藤上踢去。
“清云子”闻声抬头,登时骇得亡魂直冒,脱口惊道:“你你”蓦地,一声冷叱过处,一股威猛无伦的狂飙已卷向“骷骨魔”许世昌身后。
“骷骨魔”许世昌此时脚落,固然可将“清云子”陷落绝谷中,但他本身却非送命在季雁萍掌下不可。
但是如果他此时不能害死“清云子”那么除了季雁萍外,他势必再多一个劲敌,生死之数不想可知。
“骷骨魔”许世昌,狠毒无比,他心中闪电一忖,突然转身推出怀中的周燕玲来挡掌风,右脚仍向藤上踢去。
“骷骨魔”许世昌这一着也大出季雁萍意料之外,他这一掌如果真个劈实了,周燕玲必然香消玉陨于断魂崖上。
季雁萍惊慌之下,大喝一声,使尽平生之力,硬把拍到的掌风收回了八成。
“嘭!”的一声,藤葛已被“骷骨魔”许世昌踢断,断崖下传来“清云子”愤愤的怒骂声道:“许老匹夫,你失信”声如怒箭过空,愈去愈远愈小,终至寂然无闻。
季雁萍两成威力的掌风,将“骷骨魔”许世昌震得一晃,周燕玲却发出一声极端轻微的闷哼声,粉脸微显苍白,显然她虚弱的身子又受了些伤。
“骷骨魔”许世昌霍然转过身来,阴险的笑道:“季雁萍,老夫给你除去了一个强敌。”
季雁萍星目闪过周燕玲哀怨的粉脸,心中痛如刀绞,闻言不由狠声道:“许世昌,总有一天小爷把你碎尸万段的。”
“骷骨魔”许世昌闻言毫不动怒的大笑道:“那是以后的事,时间已然无多,快拿来吧!”说话间已把周燕玲推到崖沿上。
季雁萍愤怒的跨上一步“骷骨魔”许世昌怒声喝道:“季雁萍,你有种就再上一步。”
周燕玲泣声道:“萍!不要管我,大丈夫行事要果断。”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似乎把自己的生死全都忘了。
季雁萍俊脸上缓缓滚下粒粒如豆大的汗珠,这张图本身的价值他并不重视,主要的这张图是他追察仇踪的唯一指南。
假使“骷骨魔”许世昌手中控制着的是季雁萍倾国价城的任何东西,他都可以放弃不要,但是,他控制的却偏偏是千娇百媚,爱他如命的周燕玲,季雁萍无法放弃,也无权决定一个无辜少女的生死。
血!似乎从季雁萍心尖一滴滴的滴着,使他觉得有些头昏目眩起来。
“骷骨魔”许世昌顾忌很多,他知道“清云子”能闻风赶来,其他人也决不会没有消息,如等他们一一出现,要得此图,只怕难比登天,因为季雁萍的武功是天下武林周知的,如今再加上一个“骷骨魔”许世昌,没有两手的人,谁敢来送死?
“骷骨魔”许世昌冷声道:“季雁萍,你以为老夫不敢下手吗?”
周燕玲怒道:“敢你就推啊!何必虚言恐吓。”
“骷骨魔”许世昌被周燕玲抢白的老脸一红,双目登时凶光暴射,大有立刻就要出手之势。
季雁萍突然开声道:“我们怎么交换?”
“萍!你不能陷姊姊于不义,不能!决不能。”
季雁萍温柔的朝她摇摇头,表情是那么真挚爱怜。
周燕玲不由感动得泪下如雨。
“骷骨魔”许世昌阴狠毒辣,但他终究是人,这双小儿女的纯真感情,也令他无法自主的为之心动,他摇摇头,沉声道:“季雁萍,这张图对你一定非常重要是吗?”
季雁萍毫无表情的道:“季家仇踪系于此图。”
“但老夫不能不得到他,你我是永不两立的,你把图放在地上,退后五步,老夫自会放人。”
季雁萍木然的将秘图掏出,置于地上,起身向后退去。
周燕玲见状急得哭道:“萍,求求你,不要把图给他。”
季雁萍毅然摇摇头,退了下去。
蓦地,一个白发老者一头撞入季雁萍怀里,把季雁萍撞得连退三四步。
此人来势甚快,又在季雁萍毫无防备之下,不然,他决难沾到季雁萍的。
季雁萍登时为之大怒,双掌一抬,向老者劈去。
此时,崖后石顶上出现幢幢人影,空中也传来“翼手龙”的长鸣声,只是此刻他们都在紧张中,是以谁也没有发现。
那老者暴身后退,一跃一丈五六,堪堪避过季雁萍的一击。
“骷骨魔”许世昌却趁此打斗的机会,舍下周燕玲,把图抓入手中,顺手藏入怀里。
季雁萍抬眼向老者望去,不由一怔,道:“是你?”
原来这老者竟是先前指导季雁萍来此的那个老人。
那老者故作气急败坏似的道:“先前老夫要那图,与你打得头破血流,你都不给,为什么现在却拱手送人,你你真是”
蓦地——
一声哀怨的声音叫道:“萍!快将图抢回来,我们来生相见。”声音哀怨欲绝,令人心酸。
季雁萍闻声色变,抬眼只见周燕玲已纵身向崖下跃落,她!敢情想以死来坚定季雁萍夺图之心。
季雁萍再没想到周燕玲竟会出此下策,惶恐之下,哪有时间多想,大叫一声,道:“周燕玲别傻。”飞身从后追扑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落下了“断魂崖”空中掠过如电般的一道灰影“断魂崖”上暂时又恢复了宁静。
那老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摇头自语道:“他终于下去了。”言下并无半点悲伤之情,但却充满了感叹与不安。
“骷骨魔”许世昌冷冷瞟了老者一眼道:“原来你这出名的‘贼中之王’还活着啊!”出言虽然轻松无比,但他内心的恐惧却无法全完掩住。
“贼中之王”不错,此老正是江湖上早期的神偷,有偷天换日之能的大扒手“贼中之王”
“贼中之王”哈哈一笑道:“还好,我没有死在你前面。”
“骷骨魔”许世昌,心知所做之事准瞒不过他,开门见山的道:“秘图已在我许世昌手中了,你如果自信能夺去老夫一命,尽管出手。”话落静立以待。
“贼中之王”摇头笑道:“免了,免了,我老头子从来不打老弱残兵,不过”
“残兵”二字一出,顿如一把利剑戮进“骷骨魔”许世昌胸口,他双目寒光暴射,冷哼一声道:“老贼,你再说一遍。”
“免麻烦了,要取你命的人来了。”话落朝崖后一指。
“骷骨魔”许世昌闻言猛一回头,突听一声奸笑道:“许世昌,图是北海派的,你大概知道吧!”说话之人,竟是那“活魂”萧常庆,在他身接站着许多三山五岳的人物,为数只怕不下五六十人,其中自然也不乏武功高绝之辈。
“骷骨魔”许世昌毫无惧色的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妖魔小丑也敢提图?”
“活魂”萧常庆冷笑道:“有何不敢?哼!不要说你已被季雁萍斩去一臂,就是季雁萍在此老夫也照样要把图夺回。”
“凭你?哈哈季雁萍就在这里,你何不亲自向他讨?”
“骷骨魔”许世昌此言一出“活魂”萧常庆不由脸色一变,止步不进。
突然,群雄中传出一声雷吼道:“季雁萍在哪里?”声音才落,人群中已窜出一个光头赤膊,浓眉环眼的大汉来,此人竟然是那“血海霸王”雷啸天。
“血海霸王”雷啸天直走到“骷骨魔”许世昌身前五尺处,震声问道:“季雁萍在哪里?”
“骷骨魔”许世昌不认识他,一指绝崖之下道:“下去了。”
“血海霸王”雷啸天作事向来很少经过大脑,闻言问道:“怎么下去的?”
“跳下去的。”
“血海霸王”雷啸天一怔,自语道:“跳下去?”话落已到崖边。
只见崖下白云翻腾,深不见底,人怎么敢跳下去,他手摸光头,环眼连转了好几转,突然,雷吼一声道:“老小子,你胆敢害咱盟主。”回身一招“风起云涌”飞身向“骷骨魔”许世昌拍去。
事起伧促“血海霸王”雷啸天惊怒之下,用力又猛“骷骨魔”许世昌武功虽高,也不敢硬接,侧身急出如电,退下二丈有余。
“轰!”的一声大震,他身前的一块巨石,已被“血海霸王”雷啸天击成粉末。
群雄见状,不由为之变色。
“血海霸王”雷啸天,为寻盟主,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今天找出了一点苗头,季雁萍却又被陷落绝崖之下去了,一片希望已成泡影,他哪顾到自己性命。
“血海霸王”雷啸天,一击不中,又大吼一声,再度扑去,状如疯虎欲择人而噬,令人见状心寒。
“骷骨魔”许世昌这时已有了准备,见他一来,顿时冷笑一声道:“你是找死!”右臂一立,招化“暴虎凭河”硬迎而上。
三掌一接,发出一声震天大响,沙飞石走,木折草掩,威力端的惊人之极。
“血海霸王”雷啸天连退四五步,气翻血涌,功力上,他显然不如“骷骨魔”许世昌。
“骷骨魔”许世昌也退了一步。
“活魂”萧常庆大叫道:“各位如想夺宝,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