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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宝玲着急地道:“姊姊,以后你如何应付,难道真被他”
解语花粉脸又是一阵红热,低下头说道:“他在我的脸上吻了一阵,突然把我放在床上,向我要求”说此,脸上红得更厉害,低下头都法出口了。
支宝玲急急问道:“莫非姊姊受了委屈,这都是小妹的过失。”
解语花猛然抬起头来,呸了一声,道:“你不要胡猜,姊姊焉肯把身子断送在这个贼人的手里?”
支宝玲双手在白姑娘身上不停地游动,正按摩得吃紧时,听解语花这一说、不由心里一愧作,问道:“姊姊,你”解语花见支宝玲这等的惊惶,娇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别替我躁急,我还能沉得住气,不会被他扰乱了劳心。”
支宝玲又急接口说道:“我替你着急死了,姊姊却在笑,究竟怎么样,快说呀!”
解语花又是叹哧一笑,说道:“这些事你好像听得很起劲,是么?”
支宝玲听了,正色说道:“姊姊,你可别误会,因为我关心你失身那厮,所以才这样着急地追问。”
解语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厮将我抱上床,就动手解我的衣钮,我当时的确吃了一惊,情急之下,忽生一计。”
“什么山人山计,能阻止那凶猛的色狼。”
“你别岔,让我说呀!”
支宝玲催着说道:“好,快说,快说,莫再卖关子了。”
解语花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向里边一滚,避开了那厮的双手,爬起来指着床底下说:这床底下有死人,而且这外室的床是老妈妈睡的,我害怕得很,在这样恐怖地方,成其好事,那不会发生快乐,我们到室内去吧。那厮听了我的话,倒不再逼迫我了。”
支宝玲吁了一口气道:“真有你的,他肯吗?”
解语花道:“那厮仍然急猴似的连声催我,快!快!”
支宝玲神秘的一笑,道:“姊姊是不喜欢他,若是姊姊的心爱人,恐怕”
解语花一赌气,说:“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我不说了。”
支宝玲微微一笑,道:“别难为情吧,食色性也。其实我心里”
“你心里怎么样,为什么不说了呢?”
支宝玲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再说。
解语花停了一停,又继续说道:“我见他退开床边,心神稍定,抛给他一个媚眼,向他说:急什么呀,到口的肥肉,还怕飞了去不成。”
支宝玲接口说道:“大概他听了姊姊的话后,像是吃了定心丸啦。”
解语花点点头,道:“我跳下床来,整了整衣衫,使转身向内室走,那厮也紧跟了进来,我顺于把门一关,转身又在那厮脸上吻了一吻,他顺手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话说至此,心头好像又紧张起来,呼不出气,话声突然顿住。
支宝玲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在白姑娘身上游动的两只手,也自动的停止了,心中起伏不定,浑身的血液,涨得她的脸通红,阴阳老怪曾经也对她这样拥抱过,那时心里既是害怕,心情又有些荡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要命!姊姊是过来人,能把持得住吗?”
解语花一吐唾沫,道:“你嘴里放的是屁,心里想的也是邪念,姊姊纵然是当过乐趣的人,但也得看时候、看对象啊。”
支宝玲含羞一笑,道:“好,算我放屁,请往下说吧。”
“他抱着向床边走去,快到床边时,我一拧身便倒卧床上,我一手解衣钮,一手偷偷在枕头底下取出妹妹送给我的那把匕首,眼睛却向他抛媚限。这时铁金钢那对贪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射出两道如火馅的光芒,双臂一张,就向我扑了过来。”
支宝玲紧张得睁着秋水似的眼神,望着解语花,不住的喘气。
解语花又继续,说道:“我趁他宽衣褪裤之际,对着他的腰眼要害,猛地一刀戮了进去,左手顺势向他一推,‘哎唷’一声,那厮翻下床去。”
支宝玲吁了一声,道:“当时死了没有?”
解语花道:“那贼跃身起来,圆睁双目,举起拳头,大喝一声,就想向我击来,但他这一运劲,创口上鲜血如泉水涌出,拳头未击下,便倒地身死了。”
蓦地
一声“哎哟”两人不觉吃了一惊。转眼一望,见是白姑娘醒转来,但见她犹未睁开双眼,口里喃喃地道:“妈妈,女儿这一生见不到你的面啦,妈妈,就算没生我这个女儿吧。”
支宝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喊道:“白姑娘,白姑娘醒来!”
白姑娘听到唤声,徐徐的睁眼向左右一望,不由惊诧得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到了这个地方来呢?莫非到了阴间了?”
支宝玲跳下床,望着白姑娘微微一笑,道:“白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死,赶快定定神,我们马上就要送你回家啦。”
白姑娘听说没有死,立刻要送她回家,放眼注视了支宝玲和解语花一阵,又望了望四周的环境,方始相信自己确已得救。连忙侧身坐起,向两人问道:“两位姊姊,是不是你们救了我的性命?”
支宝玲点了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白姑娘吃力地下了床,双膝向地下一跪,道:“谢谢姊姊救命之恩。”
支宝玲连忙把她扶起,道:“快起来,外面有人等着,送你回家去呢。”
白姑娘颤巍巍地站起身子问道:“是甚么人送我回家去啊?”
支宝玲道:“等一会你自然会知道。”微微一停,又道:“但那人送你到大罗殿时,你若看见有人打架,便大叫一声‘住手’你敢叫吗?”
白姑娘道:“我敢叫,大不了是一死。”
支宝玲点点头,道:“好,那么走吧!”说着,拉了白姑娘一只手,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蒙面人守在门外,瞪着两眼东瞧瞧西望望,倒未再发现有阴宅的人到来惊扰,他见支宝玲拉着一个少女出来,知道白姑娘恢复神智,便拿笔在拍上写道:“这里没事了,我就要带她走啦。”
白姑娘见了蒙面人那种鬼魅似的装束,不由有点害怕起来,身子嗦嗦地发抖,脸孔被骇得变了色。
支宝玲捏紧了白姑娘的手道:“不要怕,这位是你怀表姊的师弟,他就是把你从水牢里救出来的人。”
白姑娘听她这么一说,才恢复了面色,停止了抖索,转向蒙面人福了一福,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蒙面人播摇头,又举笔在拍上写道:“你能走吗?”
白姑娘点点头道:“慢慢地走,尚可以支持。”
蒙面人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心想我师姊料事如神,早有安排,要我交交给那个蒙面人送她返家,不然,这白姑娘如此软弱,我又不能背她,不知要多少天,方能送独到家里哩!
蓦地——
七夫人双玉霞从通大罗殿的那端遂道,气急败坏地疾奔而来,她见了支宝玲等人便边跑边叫道:“十妹,快快老魔鬼和他们打起架来了!”
支宝玲望了蒙面人一眼,道:“兄弟,那老魔鬼头的本事厉害得很,恐怕不是那些僧道所能对付的,你赶快先去把他制服,免得死伤多人,我随后就来。”
蒙面人点点头,一伸右手,带起白姑娘,拔腿向大罗殿奔去。
再说,阴阳老怪听了巡逻总管广文基的禀报,只气得七窍生烟,他将机关发动,把众人陷住之后,走出大罗殿,直向美人坞往蒙面人和支宝玲迎头扑去。
但他赶到孽龙沟时,见蒙面人手中追魂拍内喷出来的烈火,厉害无比,不敢立时现身阻击。
他隐身暗处,仔细地看蒙面人,所擅长的是什么武功,好想办法对付。
不见蒙面人施展还好,一见他和言建宏师兄弟对那一掌,简直把他吓得怔住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言建宏师兄弟的火焰掌,那是独门武功,就是自己练的阴阳掌,也难把他们击出的力道,反撞回去,将自己熏伤。
阴阳老怪一看这等情势,知道不利用陷阱机关,绝不容易把蒙面人制服,心中暗自忖道:怪不得各派掌门人,都对他无可奈何,原来是这等的厉害的一个小子。
心念一转,立即转身,授意沿途防守机关暗卡的兄弟,不要阻击,假意背叛他,配合支宝玲行动,使支宝玲放松警觉心,好利用美人坞的一道机关暗卡,困住蒙面人和支宝玲。
他这个计划,倒是收效了,但他没有想到,蒙面人竟然能破坏寸许的铜板,逃出美人坞。
阴阳老怪是一个老谋深算,狡猾无比之辈,并不是不想当时把蒙面人擒下,押解大罗殿当众处死,一举两得。
但他见蒙面人武功高不可测。若用武功去擒蒙面人,无异是赶羊入虎口,有死无生。
为了安全,万无一失,他暗中想出一个绝毒无比之计,吩咐十个弟子,赶快搬了干柴堆在钢板后面燃烧。
美人坞机关落下之后,又无通风设备,烈火一烧,熏得铜板发热,不到半个时辰,支宝玲和蒙面人非活活闷死不可。
阴阳老怪自我得意地向大罗殿疾驰转去,但走近大罗殿的遂道一望,只见众人都已脱困,和几个看守的弟子打了起来。他不知道是何人按动机关放了他们,心头一惊站住怔神。原来老叫化误按机关,大罗殿上的铜板压了下来,刚好被桌子承住,没有将他们压成肉酱。
留在大罗殿监视众人,剩下来的七个人,见他的打狗棒不能施展,以为有机可一乘,为想替广文基两人报仇,立时拔刀出鞘,向老叫化身前爬去,想制他于死地。
老叫化见七个贼人,想打落水狗,哈哈大笑一声,喝道:“老叫化虽然矮了一节,也还不至于被疯狗咬伤。”
双掌猛力向后一拂,他虽然坐在地下发掌,但他存心想七个贼头吃点苦头,用了生平功力击出,声势奇快绝伦,掌势出手,卷起呼啸之声,直向七人撞击。
说巧真是巧到极点,他的掌力余劲,撞在壁上的机关暗钮,只闻一阵“隆隆”之声,罩在头上的铜板,立即上升,回复原状。
众人被陷下去的身子,也随着起来,扣在颈上的枷锁,也自动的松了开来。
郭姑娘吃了一次暗亏,她那种的火爆性情,那还能忍得下,翻腕拔下背上的宝剑,娇躯一晃,就向七个人停身之处,扑了过去,一声不响的就交手杀起来。
天宏方丈和几个掌门人及洁贞子师兄弟等人,知道陷人之罪,不是他们七个人,未有上前动手。
落魄书生怕他们打不过人家,便跟着走过去,站在一侧监视。
老叫化见落魄书生走了过来,哈哈大笑一声,道:“天下父母心,一点也没说错,生怕干女儿打人家不过,便走过来作后盾支援。”
落魄书生也纵声大笑说道:“老叫化,我收了一个干女儿,不要嫉妒,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个干儿子,干脆我们结一对穷亲家。”
老叫化连忙摇头嚷道:“不成!不成!你这穷鬼酒量大得吓人,你三天两日借故来看你的干女儿,其实是找酒喝,我老叫化那能供应得起。”
落魄书生笑道:“若你真的收了干儿子,那你有福啦,酒来张口。就只怕你这穷鬼,享不到几天清福,就见阎王啦。”
阴阳老怪在门口站了一会,听两个怪物胡扯,怕兄弟们吃亏,便接动机关,走入大罗殿猛喝一声,道:“我叫你们不可失礼,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擅自和来宾打起来。”
三对撕杀的人,听他一喝叫,都各向后跃退,一齐转眼向他望去,但见他身后跟进来不少的人,立即分散四周站立。
七人之中有一个人抢上一步,向阴阳老怪躬身一揖,道:“并不是我们兄弟先动手。”
说此,停了一停,又道:“广巡逻总管事,和我们胡大哥,都被老化子揍翻了。”
阴阳老怪冷哼一声,道:“被人揍翻,是怪自己学艺不精,你还有脸说,赶快把尸首拖出去。”
落魄书生冷笑一声,向阴阳老怪淡淡的说道:“蒙面人抓到没有?请押解来给我们看看,也好向阳阴教主庆祝,高呼三声盟主万岁啊。”
阴阳老怪听他这一说,高兴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一阵道:“别急,半个时辰内,一定押解到来,让大家瞧瞧清楚,我陆某人做事,一向说到做到,绝不信口开河,大言欺人。”
天宏大师等人见他说的话这么逼真,个个心中如小鹿打撞,暗道:糟啦,我做下这等的糊涂事,如何对得起本门的师兄弟和众弟子。
老叫化一扬手中打狗棒,朗笑一声,嚷道:“在未宣誓拜盟之前,老叫化有意讨教几招绝学。”
阴阳老怪见他耀武扬威,神气十足,暗道:这种目中无人之辈,若不杀杀他的威风,给他点苦头吃吃,真不知天高地厚,傲然一笑,道:“范兄有意赐教,我再藏拙,那就不够做主人之道了,就请亮招吧!”说完,晃身向前一大步,站了一个了不八的姿势,一对逼人的眼光,注视对方。
老叫化右臂一伸向前,将打狗棒往背上一插,就欲蓄势发掌,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落晚书生抢先向前放声大笑,嚷道:“不成,不成,我们有约在先,黄泉大道只有一条,并无岔道,用不着套交情,找人事关系。”
庚岭派掌门人云灏然,见他们两人鬼扯,暗道:我们庚岭派,虽也挤身九大门派之列,但不及各派的历史悠久,声势也不及各派隆盛,我若是时挺身出去,把阴阳老怪击毙,不但可以消除眼前的困扰,挽救武林一场浩劫,本派的声望,也会随之提高。
立即使剑纵身过去,抱剑一揖,道:“两位不必争先,还是让在下领教陆教主几招绝学吧。”
落魄书生就势向后退了两步,一拉老叫化,道:“穷伙计,你我不讲情可以,但掌门人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啊。”
老叫化仍然埋怨的,嚷道:“就是你这穷伙计捣蛋,又要迟一步才能去阎王面前报到了。”
就在云灏然跃身向前之际,阴阳老怪身后也跃出一人,转身向阴阳老怪躬身一揖,道:“教主,让我先接这掌门人几招试试看。”
阴阳老怪一看是矮金刚鲍三奇,点点头道:“也好!”云灏然放眼一望,只见那人方脸阔嘴,八字胡,满口黄牙,五短身材,他心中很不高兴,暗道:我是一派之掌门人,竟然叫一个无名小卒来接我的招,这等的瞧不起
心念未完,只见那个大汉转身过来,抢前两步,拔剑出鞘,大笑说道:“请!我鲍三奇敬陪掌门人走几招。”、
云灏然心中本不高兴,见他这等托大,气就更大了,冷笑一声“接招”突然一招“飞絮落英”万道寒光,向鲍三奇当头罩下。
矮金刚见他的剑势凌厉绝伦,忙闪身一让,疾使一招“狂风卷澜”猛削云灏然的双脚。
云灏然猛喝一声,身子突然拔起,悬空一招“天女散花”一团凌厉的寒光,将矮金刚浑身罩住。
鲍三奇和云灏然一经动手,便觉对方的剑势威猛,不敢小观大意,施展本身剑术,沉着应敌。
云灏然一连抢攻了两招,虽将对方逼落下风,但未能将对方制于死地,心中一阵羞念,立即下了狠心,身子落地之后,立即展开快速的抢攻,一连刺出三招。
这三招乃是庚岭派,独创的剑法,一气呵成,威势大得吓人,长剑侠如电光石火,疾如流星泻地。
矮金刚的身法的也甚敏捷,虽然闪让了两招,最后的一招“玉带围腰”却无法闪让得开,眼看就要拦腰两截,骤闻猛喝一声,一股寒芒,从云灏然的右臂猛然削下。
云灏然自保要紧,不敢再伤矮金刚,扫出的剑势,迅速撤回,右脚后退一步,身形一倒,疾演一招“八方风雨”猛扫偷袭敌人的双腿。
那人没想到云灏然的剑势变化得这么快,蓦觉剑势劈空,凌厉的剑芒,已扫至双脚,惊呼之声,还没叫出一口,只觉双腿一凉,身子与双腿已分了家,倒卧血泊之中了。
矮金刚鲍三奇惊魂稍定,只见快嘴金刚步新陆,为抢救自己,而伤在云灏然剑下,不禁怒火冲顶,一扬手中长剑连人带剑猛扑过去。
云灏然身子一闪,让过猛速的冲势,就势一招“风扫残叶”长剑卷起一片寒芒,直扫鲍三奇的腰际,只听一声凄厉的的嗥叫,剑光敛处,鲍三奇拦腰斩成两节。
就在矮金刚惨死倒下之际,大罗殿内霎时引起一阵骚动,阴宅站在四周之人,就欲跃身向前围攻云灏然。
天宏方丈等人,也严加戒备,眼看一场混战,即将展开。
阴阳老怪随身两个护卫,一伤一死,面上没有露一点惋惜的神色,甚至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只冷哼一声,道:“云兄,好一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真个心狠手辣,如今陆某人要向你领教几招绝学了。”
云灏然仰脸哈哈一阵大笑,道:“陆教主若肯以绝技赐招,就是横尸当场,也是我云某人平生感到最荣幸之事了。”
阴阳老怪是何等精明能干之徒,云灏然一语双关的话,那还听不懂,暗道:我刚才倒是糊涂了,没有将鲍三奇的身份地位介绍,他怀凝我轻视他,随便以一个无名之辈与他接招,其实老鲍在本教的地位也不低啊。
“云兄,可别误会,就请赐招吧。”
云灏然见他赤手空拳,他是一派掌门之尊,也只好还剑入鞘,突然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双手平胸推出,一股猛速无匹的掌力,疾向阴阳老怪身上撞去。
阴阳老怪早巳蓄势,忽觉奇猛疾速的掌力撞来,冷笑一声,挥掌一接,两股潜力互撞,丈余内激荡起逼人的劲风。
这一掌接实之后,立时看出功力的强弱来,阴阳老怪只是双肩微微一晃,站在原地未动。
云灏然却被震退了两步,脸上立时泛起一阵羞红,他虽知功力不及阴阳老怪的深厚,但他仍图侥幸,一掌挣回面子,暗运平生功力,猛喝一声:“教主果然不错,再接我这掌。”
右掌随掌声击出,这一掌是庚岭派扬名江湖的干元气功所聚的劈空掌风,力道奇猛绝伦。
阴阳老怪见他存了拼命之心,也不敢大过轻视,右掌猛然推出,这一掌接实之后,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云灏然已被震的血动气浮,无法再出手抢攻。
阴阳老怪却无其事一般,忽然泛起一个念头,如闪电般掠过,暗道:我若不以杀鸡敬猴的手段,制他于死命,其他的人还不知我陆某人的厉害,并且今后如何服众。
突然大喝一声,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右掌一扬,用了十成功力击出,他练的阴阳掌力,能刚能柔,既可硬打硬接,又能以柔化刚。
这一掌,他存心要将云灏然击毙,刚柔并济,威势非同凡响。
落魄书生早就看出云灏然,为了面子问题,强忍着血气浮动,未肯退下,眼看阴阳老怪掌势击出,若不出手挡他一招,云灏然定要横尸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跃身向前,抢身在云灏然前面,猛然击出一掌,只闻“蓬”的一声,阴阳老怪不住的连连后退,落魄书生也退两步,才拿椿站稳。
阴阳老怪随身警卫的十六大金刚,目前只有十大金刚在场了,一看教主后退,二个大汉赶忙向前扶抉,其余的八大金刚,一齐拔剑向落魄书生围攻上来。
落魄书生见他们仗剑围攻上来,一抽意形剑,暗念三声练剑人的名字,舞起一团威武的人影,只见围攻上来的八大金刚的头颅就似滚绣球一般,纷纷滚落。
阴阳老怪虽被落魄书生的拳风,震得连连后退,但他功力深厚,并没受伤。
但见落魄书生手中那把剑舞出来的剑影特别,知道是一柄名贵的宝剑。他怕落魄书生等蒙面人押解到来时,仗剑毁约,猛然大喝一声,道:“众弟兄,赶快围上去,将这持剑伤人的落魄书生先行宰了。”
只闻一阵震耳欲聋的齐喝声,兵器震动声,大罗殿内所有的崽贼子,纷纷向落魄书生扑去。
老叫化将打狗棒握在手中,朗声一笑,嚷道:“穷伙计,这群疯狗有得我们打的了。”他身随声动,立即抢先跃到台上。
落魄书生一扬手中意形剑,舞起一团威猛的剑影,喝道:“你们想找死。”他随老叫化之后,跃上台子。
群贼一看舞出的剑影威猛绝伦,森森剑气,浸体透肤,谁也不敢扑近身去。
天宏方丈等人,也纷纷的向落魄书生左右靠了过去。阴阳老怪一时疏忽,没有抢先跃上台上,心中暗生恐骇,忖道:本想仗机关陷阱制敌取胜,想不到这两个怪物,竞这等的精明。捷足控制机关,看来今夜不下毒手制他们于死地是不行了,可惜错过了一次良好的机会啊。
这时,心中最感愤怒的,要算郭姑娘和百花女了。
郭姑娘因阴阳老怪,一再的狂言大语,说蒙面人被他用机关困住,她恨不得一剑将阴阳老怪剁成肉酱,才能雪心头之恨。
她听老怪物传谕众贼崽子围攻落魄书生,一扬手中长剑,就向围攻上的贼人迎了上去。
许青松见师妹突然发动,心头一骇,怕她有失,立即跟着她的身后暗中保护。
百花女虽然认干爹不久,但已经有了厚厚的父女之情,一看贼人向干爹围攻上来,也不顾危险,右手暗扣一把花蕊银针,猛然抖手向蜂涌围上的贼人,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
一只闻一声惨嚎,当时有六七个贼人中了百花女的花蕊银针倒地而死。
这样一来,大罗殿内顿时一片混乱,阴森森的大罗殿刹那间,布满了刀光剑影,寒气贬人,掌风呼呼,惨声频频,形成一幅惊人凄惨的局面。
阴阳老怪这个老谋深算的怪物,他没有料到会造成这等混乱的局面,他本想利用机关陷阱,但一看两个怪物抢先控制了机关所在,失去了先机。但他心中仍然不慌,自己还拥有一定能制胜的独门暗器“断魂毒雾弹”可置众人于死地。一看这等混乱的局面,自己的断魂毒雾弹,也英雄无用武之地,若打出断魂毒弹,不分敌我,都要同归于尽。
在混乱中,只闻一片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受伤倒地之人是谁,也难看得出来,除了得手者,知道死的人是哪一方的人外,谁也不敢分神去望,可见双方拼斗之激烈了。
洁贞子兄弟两人,也想在这等众人集中的场面,出出风头,师兄弟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就仗剑向阴阳老怪猛扑过去。
但阴阳老怪身侧站着的四大金刚见他们师兄弟扑了过来,立即迎着猛斗起来。
洁贞子师兄弟,虽被四人围攻,但他们功力深厚,剑术凌厉,以二对四,还能稍占上风。
阴阳老怪眼见四个弟子就要落败,他乘隙向清贞子的身后,猛击一掌。
清贞子忽觉身后掌风袭来,闪让已是不及,只好暗运真气全身,挺臂硬接一掌。
那知阴阳老怪的掌力雄厚绝伦,竟然破了清贞子的全身神功,将清贞于击成重伤,当场口吐鲜血倒地。
洁贞子见师弟被阴阳老怪击伤倒地,不禁怒火万丈,他不顾师弟的伤势已如何,立即展开剑法,猛向阴阳老怪冲去。
但四个金刚一齐展开本身剑法,把他围困当中,任你剑法厉害,也难冲破四人的围困。
不久,各人的脚踩在地上,感觉有点湿滑,心里都明白是死人流出来的鲜血,但目光却不暇低头去看。
阴阳老怪站在一边,不住的放眼四顾,但见落魄书生高站台上,他手中的剑,不舞则罢,只要一舞动,就卷起一个威猛人影,中者立时断头喷血,猛不可当。
他心狠手辣,暗自忖道:老夫若能把这落魄书生的宝剑夺在手中,那还惧蒙面人武功厉害,而且能仗此宝剑威震武林,不比藉机关要挟的强?
念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丢一个断魂毒雾弹,将大罗殿的人,不管敌我,一齐置于死地。立即探手入怀,掏出两颗断魂毒雾弹,正想扬手打出。
蓦闻一声哑断,接着一声娇叱。
“你们统统给我停手。”声如黄莺出谷,历久犹有余。
就在众人闷声不响,一味拚斗,杀得眼红性起之际,突闻这哑嘶和娇声,无不猛然一惊,都情不自禁的收势后退一步,转眼向发声之处望去。
忽见温柔乡到大罗殿的入口处,铁栅突然打了开来,只见蒙面人扶着一个绝色的少女走了进来。
阴宅的人和天宏方丈等,都为之大惊,因为蒙面人的出现,不仅对阴宅的人不利,同样也对天宏方丈等各派武林人物不利。
于是,双方的目光,都集中到蒙面人的身上。各人都将兵刃握得紧紧的,严加戒备。
阴阳老怪正想打出独门暗器“断魂毒雾弹”将全室的人,无论敌我双方,都置死于断魂毒雾弹之下。
但见蒙面人走了进来,惊骇的浑身起了痉挛,汗如泉涌,捏在手上的断魂毒雾弹,也险些被他捏破。
蒙面人不但破了美人坞的铜板逃出,还将水牢中的白姑娘也救了出来,任你阴阳老怪武功雄厚,有超人的定力,也不能不暗生惊骇,忖道:除了支宝玲这个贼货之外,本宅另有背叛我的人么,但其他的人,没有蓝图不会启动机关,也无法救他出来啊。
这时,大罗殿内有如死一般的沉寂,但沉寂里充满了死定的恐怖。
郭姑娘看见了蒙面人,反而欣喜若狂,口里不觉喊了一声:“表哥啊!”娇叱一晃,就向表面人疾跃过去。
蒙面人一扬右手金笔,向郭姑娘“肩井穴”点去。
郭姑娘跃去的本意,想乘蒙面人不备之际,揭去他的蒙面黑巾,要他即时一同返家。
她那里会料到蒙面人突然向她下毒手,突觉“肩共穴”一麻,身子便向后仰去。
蒙面人将金笔速交左手,右臂一伸已挟住了郭姑娘的娇身,然后轻轻地让她躺在他后面的地上
蒙面人这举动,看在落魄书生的眼里,知道他非但无意置郭姑娘死地,而且还把她放在他身后地下,想到她的安全。暗暗地点点头,不去为她担心。
天宏方丈等人,不知蒙面人的心意,见他一出手,就将郭姑娘点倒,并放身后地上,动作敏捷利落,真是武林中罕见的手法,不由心中又增加了一分恐慑。
蒙面人突然提笔在怪拍上写了一行字,举起来对众人遥遥相示,只见写道:“统统站着不许动,听候我发落。”
阴阳老怪定了定神,右手一扬,手中捏着的断魂毒雾弹,猛然向蒙面人掷去。
蒙面人惊见一物带起破空之声,疾速向自己面前飞来,追魂拍一晃,对着飞来之物猛地拍出一拍。
阴阳老怪见蒙面人对着“断魂毒雾弹”拍去,心中暗暗高兴。忖道:这一下看你还能逃出断魂毒雾弹下不?
但见那颗断魂毒雾弹被蒙面人拍落地下,并未爆炸,阴阳老怪不禁暗生惊骇,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这蒙面人会邪术不成?
略一转念,又探手入怀,手指触到断魂毒露弹,不禁吃了一惊,暗叫一声,糟啦,天亡我也。
原来他这毒门暗器断魂毒雾弹,最忌潮湿,他怀中带的,都被冷汗潮湿,刚才打出的那一颗,也被手心的冷汗潮湿,尤其落在地上,那地上流满了鲜血,这时凝成了紫黑的血浆,晃似血水豆腐一般轻轻的,潮湿的断魂毒雾弹,落在血地上,那会爆炸。
阴阳老怪眼看自己仗恃制胜的机关陷阱和厉害无比的断魂毒雾弹,都成了幻梦,把一切的罪过,都迁怒到蒙面人和支宝玲身上,暗骂一声,道:这个贱货害了我,若不将她乱剑分尸,死也不瞑目。
白姑娘是惊弓之鸟,见阴阳老怪突然用物掷来,吓得浑身只是不住的颤抖。
蒙面人见她就似节米糠一般乱抖,银牙咬得吱吱作响,赶忙对着她写道:“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白姑娘看了蒙面人怪拍上的字,立刻停止抖索,脸上现出坚毅凛然之色。
这大罗殿的气氛,本已极端的紧张,再加上蒙面人的突然出现,气氛更紧张得令人窒息。
蒙面人忽然再书,竖拍相示:“阴阳教主快站出来。”
他竖拍一晃,只见全殿没有一点动静。
白姑娘一看他拍上写的,再转眼一望阴阳老怪,只见他眼睛望着落魄书生手中的宝剑,一瞬不瞬。
她突然壮起胆来,照蒙面人拍上写的话,大叫一声:“阴阳老怪快站出来。”
阴阳老怪听到娇叱,猛然一转脸,看到追魂拍上写的字迹,冷哼一声,沉步向蒙面人走去。
白姑娘被阴阳老怪吓破了胆,虽有蒙面人在面前保护,余悸犹存,但见他走了过来,又吓得两腿一软坐倒地上,顿时粉面铁青。
阴阳老怪向蒙面人走去,表面镇静,若无其事,而暗中潜运功力,贯注于双臂。
走至蒙面人前面丈许之处,忽地暴喝一声,身形猛然跃起,双掌同时击出。
他这两掌,乃聚集了生平的功力击出,势道之强,非同凡响,只见他掌势出手,突然卷起两股疾猛的掌风,势如排山倒海般,向蒙面人身上撞去。
蒙面人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阴险心术,当阴阳老怪双臂一动,他已闪身白姑娘面前,左手追魂拍一晃,立刻将袭到身前的凌厉掌风,引向左侧撞去。
同时一晃右手金笔,突然洒出一串血红的血球,直向阴阳老怪的“灵屋穴”袭来。
阴阳老怪以为彼此相离丈许,只有他的凌厉猛烈的掌风可制蒙面人于死地,对方手中短兵刃,也无法伤到他。
那知蒙面人的功力,还胜于他,尤其金笔内洒出的血红水点,恍若铁弹一般,不但势道奇猛,数量又多,那里还能及时躲开。
阴阳老怪惊觉“灵屋穴”一麻,暗自打了一个哆嗦,顿时手软腿酸,一跤跌坐地上,试行运气跃起,不料全身功力消失。
这还是其次,片刻之后,骤觉身上血液逆流,竟同发病一样,浑身冷得嗦嗦抖个不已,额头冷汗如雨点滚落。在阴宅的众弟兄,眼看教主受伤跃坐地上,猛喝一声,向蒙面人蜂涌攻来。
突地——
只闻一声清脆的娇喝,道:“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也不是?”
阴宅的众弟兄,骤听这一声娇喝,一齐止步,放眼望去,只见蒙面人身侧,多了一位绿衣少妇。
这位绿衣少妇,正是背叛教主的十房名誉夫人支宝玲,不由心里又是一阵愤怒,但见蒙面人慑人的神光,逼视他们,不禁心中冒上一股寒意,大家都不敢向前。
阴宅众弟兄的行列中,突然跃出一人,大喝一声,手指指着支宝玲责骂,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妖妇,好狠毒的心,竟然不念教主对你的厚爱,勾引外人,将阴宅机关陷阱破坏,杀伤本宅兄弟不下百人,教主被击重伤,我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割。”
支宝玲一看指骂她的人,竟是黑面金刚安义成,她听了并不动气,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基于义愤指骂我,我并不动气,但你也是父母所生,应该体念父母的辛劳,生下儿女,提娇怀抱,只怕他不能长寿,那一个没有兄弟妹妹,像手足一样的亲近,但阴阳老怪为了自己的私欲,不念人家活生生的拆散痛苦,掳劫来供他采阴取阳,人家若不肯失节,动轨就制人于死地。你仔细的想想,他这种的行为,应不应该?有没有天良?你助他为虐,不觉得有过吗?”
黑金刚听得语塞,低下头半晌答不出话来,忽然抬头,说道:“教主行为不当,固然遭报,但本宅机关陷阱,全遭破坏,兄弟死伤累累,这该怎么说?”
文宝玲仍是一笑,冷冷地答道:“机关陷阱害人不浅,应该破坏,那些助纣为虐的人,死有余辜。”
话声甫竭,又见一人越众向前,气势汹汹的手指支宝冷骂道:“你这蛇蝎女人,简直是在放屁,人家的性命就是性命,难道我们兄弟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不成?你别仗着这个蒙面杂种的武功高强,乱放臭屁,你乖乖的跪在教主面前,接受本教门规的戒条,乱刀分尸的极刑。”
蒙面人听他骂自己杂种,神目一圆,射出两道威芒,注视那人一眼,金笔一扬,就欲洒出血点,将那人处死。
那人见蒙面人眼睛向他注视,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哆嗦。
支宝玲见指骂她的人,是两面金刚东国瑞,在她数月来的观察,这人性情暴躁却很直爽,只是他生性愚笨,辨不出好坏,向蒙面人摇摇手,娇笑一声,道:“不错,同样是人的性命,但你冷静的仔细想想看,祸首是何人,阴阳老怪平日所行所为,是不是有背人道?”
两面金刚东国瑞低头暗自忖道:教主想长生不老,到处掳劫青年男女,采阴取阳,确实害死了不少的人,仔细想来,教主的行为也真是不应该。
突然抬头说道:“教主作恶多端,死有应得,但兄弟们死的却太不值得了。”
支宝玲见他口气软了下来,接着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他们不助教主为虐,凭良心做人,那会遭报呢?”
两人都被她说的无话可答,低下了头,好似自己过去的行为,于心也有愧。
支宝玲又继续说道:“你们若能痛改前非,尚可留下一条活命,如果执迷不悟,地下躺着的尸首,就是好的榜样!”
阴阳教的弟兄们,听她这样一说,都低下头去沉思,殿内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哼气。
天宏大师等人见了这突然的变化.个个都忘记了本身的危险,目楞楞地望着蒙面人和支宝玲,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措施?
支宝玲又继续问道:“你们想好了没有,愿意留下活命,还是想维护阴阳教的基业,助教主继续为害江湖?”
一个人的为恶为善,本在一念之间,并非他的本意要为恶,但作歹的原因,多半是受环境的逼迫,或是为了贪图势利,迷惑了本性,以至挺而走险。
一旦到了生死关头时,便会良心发现,觉悟自己的不当行为。
他们经过仔细一想,觉得支宝玲的话说得不错,以教主平日所为,确实是有伤天良违背人道。
忽然,一个大汉,从人群中,跃出来,右手一举说道:“我愿听夫人的话,从此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接着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此地不投降者死!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支宝玲向那人望了一眼,见是红面金刚公羊龙,然后放眼一扫视,说道:“你们既然肯听我的劝,回家做一个良民,但得要废除武功,你们同不同意。”
红面金刚公羊龙点点答道:“瓦钵不离井口破,既然想做一个安份守已的人,留下武功有什么用?我愿意废除武功.从此退出江湖。”
其他的人听他愿意废除武功,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支宝玲严肃的脸上,到此刻微现一丝笑容,于是点点头道:“好,你们先将手上兵刃扔了,依次序一个一个的走过来,接受废除武功。”
“叮当!叮当!”大殿内响起兵器抛落的声音,红面金刚首先走到支宝玲面前,去接受废除武功。
支宝玲然心有所感,忍不住秀目内泪水夺眶而出,跟着发出哽咽的啜泣声。
红面金刚走到她面前,站定身形,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不必为我们废除武功难过,我不但不惋惜我的武功,反而心中感觉非常的愉快,昧着良心做事,心中总算不安。从今之后,我要做个安份守已的人。”
支宝玲突然收泪说道:“我不是悲伤你们废除武功而流泪,只是感觉我的能力不足,没有达成不流血而使阴阳老怪放下屠刀。”
落魄书生望了天宏方丈一眼,轻声说道:“老和尚,她的心肠恐怕不亚于你们出家人的慈悲吧。”
天宏方丈点点头,没有答话,他一对眼睛,却望着洁贞子替他师弟疗伤。
但见洁贞子满头大汗,清贞子紧闭的双目,仍然未动一下,只好走过去,以内功协助洁贞子替清贞子疗治内伤。
红面金刚道:“夫人这等舍身救人之烈举,真应该立碑褒扬。”
支宝玲叹息了一声,缓缓地说道:“我觉得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尤其我是女儿之身,既不作流芳百世之想,也不作遗臭万年之事,如其和草木同朽不如做些善举,积点阴德,能求此生于问心无愧。”
蒙面人听得心中,起了一阵感慨,眼睛眨了一眨,忖道:我在少林寺,造下的杀孽太重啊!
落魄书生和老化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位女侠良心敦厚,若皈依佛门,当能修成正果。”
老叫化道:“穷伙计,别说儒腐的话啦,不做和尚尼姑,难道就不能升天吗?”
支宝玲继续说道:“我已经将阴宅得来的不义之财,全部拿了出来,准备分给大家,各自回到家里买上几亩薄田,自耕自食,好好的成一份家业,结婚生子,延续后代。总比在此作恶害人,要心平快乐,各位不必为了废除武功而难过。”
落魄书生听了连连点头:“倘然我们也得分一份财物,倒愿废除武功,免得再落泊江湖了!”
老叫化摇摇头道:“你我不是阴阳教的人,没有资格享受这个优待,别胡思乱想啦,穷罪还得叫你我去受呢!”
那些等待废除武功的人,听说可得足够成家立业的钱财,愁苦的脸上,立即现出笑容,一下齐声道:“多谢夫人的恩赐,大思大德,没齿难忘。”
支宝玲赶忙摇手,道:“你们快请站起来,废除你们的武功,并非我的本意,而且我和各位一样,也不能逃过废除武功的命运。”
大家诧异地站了起来,一齐问道:“夫人为何自己也要废除武功?”
支宝玲道:“我能目睹恶人遭了恶报,于愿已足,这次陷身阴宅,虽能保持清白,但受了很大的委屈,尤其觉得江湖处处是阴险狡诈,倒不如找个清静小庵,皈依佛门,诚心仟侮,了此一生,留得武功,徒乱清心,有什么用处?”
说此,转眼一望蒙面人,道:“就请你动手,先将我的武功废了吧。”
蒙面人平拍写道:“这里的事还未了,先从他们废起。”
支宝玲点点头,道:“随你的意吧。”
蒙面人忽然举笔,在红面金刚的“腰眼穴”上,轻轻一点,只见他的身子稍为颤抖了一下,苦练得来的本领,就在身子一抖间,功力从此不能运聚,和不会武功的平常人一样。
支宝玲见他的武功废了后,从地道内,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尽是珠宝金银,她掂了掂,交到红面金刚手中,道:“这足够你一生的用度,可不要乱”
红面金刚接过布包,含笑点点头,道了一声“谢”便转身走出大罗殿。
刚才指骂她的黑面金刚安义成和两面金刚东国瑞,接着走上前来,一齐大喝一声,道:“快给老子把武功废了。”
蒙面人见他们两个性情豪爽,倒也有意思,咧嘴一笑,身子微微一闪,金笔连续挥动,两人同时遭了废除武功的命运。
他们武功废除之后,立即转身定去,支宝玲两手各拿一个布包叫道:“慢走!”
两人头也不回,一齐说了一声,道:“那些既是不义之财,老子不要。”连头也不回一下,走出大罗殿去。
其余的人继续走了上去,接受蒙面人废除武功,支宝玲一看七、九两姨,忙着撕被单包裹金银珠宝,道:“快!快!”
眨眼之间,都已废除武功,走出了大罗殿,这时只有剩下落魄书生等人站在屋子上。
清贞子虽然清醒过来,但伤势严重,不调养一段时间,却不能复原。
云灏然内伤却不重,经过一阵调息之后,浮动的气血,已平复下来。
天宏方丈见阴宅的人,都接受废除武功之后,继续走出大罗殿去。
他们虽觉得支宝玲做得很对,但是继之一想,若是蒙面人亦以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不禁心中又忐忑起来。
这大罗殿很是宽敞,阴宅建筑在地下,又是尸体横陈,血液满地,加上蒙面人的威胁真是阴森恐怖到了极点。
蒙面人的一对光芒,突然射向天宏方丈等人,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但他们都有深厚的武功,略一定神,又是回复了镇静,大家都暗中加以戒备,准备和蒙面人决一死战。
落魄书生却侧转脸去,和老叫化闲扯,心情很是轻松。
支宝玲把阴宅的人,全打发走了,方轻移莲步,走至阴阳老怪之面前,脸上露出来一声冷笑。
阳阳老怪真未料到支宝玲会如此的无情,眼看她走到身边,恨不得一掌劈死她泄恨。
但是武功已失,身子不能动弹,只有怒目圆睁,切齿冷哼。
支宝玲伸手从身上缓缓地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巴首,望着阴阳老怪叱道:“刚才是你当众侮辱我,现在是我挖你的心。我以往劝你要凭良心做人,你却当做耳边风,没有料到有今天的报应吧。”
阴阳老怪咬牙骂道:“只怪我瞎了眼睛,对你这蛇蝎心肠的臭婊子痴心,受了你的甜言蜜语之蒙骗,没有把你糟塌至死,实在便宜了你。”
支宝玲冷笑一声,忿怒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阴沉,娇叱一声,道:“我支宝玲是何等样的人,岂肯失去清白之身,但所受的委屈,我终身就难忘了,我要”
阴阳老怪愤然地接着喝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我落在你的手上,没说的。要怎样随你的便,我皱皱眉,也不是个好汉。”
支宝玲星目一睁,射出两道寒芒,冷笑的说道:“你残害了多少善良的人,这一笔账,今天我要为他们与你总算了。”
“哼!”阴阳老怪怒视着支宝玲,没有再说话。
支宝玲继续说道:“你采阴取阳,害死了多少年轻男女,我现在要挖你一双眼睛,该不会让你叫冤吧。”
“”阴阳老怪脸色气得铁青,浑身战抖,双目凸出,说不出一句话来。
支宝玲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猛地一抬右手,食、中二指,伸得毕直,就向阴阳老怪的双眼插去。
惊闻一声清脆的声音,由身后传来,道:
“慢动手。”话落人到。
她转眼一望,见是五、七、九三侍妾,支宝玲娇笑一声,道:“三位姊姊,要来替他说情么?”
七侍妾冷哼一声,道:“替他说情,没有这么的好事,他的一对色眼,应该由我来挖他的。”
支宝玲身子往右移了半步,微微一笑,道:“好吧,我看你的”
九妾解语花抢上一步,娇叱一声,道:“你用手挖过我的”说此,粉脸一红,自己也觉不好意思起来,右手食、中两指猛然插进了阴阳老怪双眼中,往外一拔,将阴阳老怪的一双眼睛,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五、七两位待妾,见九妹的手指插向阴阳老怪双眼之际,赶忙掉转头去。
阴阳老怪真算得了是一个武林的袅雄,黑道里的硬汉,一对眼睛活生生的被人挖了出来,连哼也未哼出一声,这种情形把天宏方丈等人看得有点骇然心惊。
解语花把他双眼挖出之后,往侧横跨一步,转眼一望五侍妾,道:“五姊,看你的啦。”
五侍妾见阴阳老怪眼眶之中,鲜血汩汩流了出来,形状可怕极了,她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不想”
解语花不等话完,接着说道:“我们被他害苦了,大家闺秀之身,被他奸污不算,还要”说此,抬头一望,见屋上站着十多个男人,再也说不出口。
五侍妾想起往事,怒气立即冲了上来,猛然一咬牙,从九妹手中,夺过匕首,在阴阳老怪两个耳上一划,两只耳朵,又血淋淋地齐根削落。
七侍妾见阴阳老怪那种形状惨极了,本不忍心向他再下手,但想到被掳劫来的时候,自己不肯失身,被他关进水牢,折磨的九死一生,以后被他尽肆凌辱,想着他那种种的残酷手段,不禁大怒,银牙一咬,抢过五侍妾手中的匕首猛然一剑从阴阳老怪右肩砍下。
只听“卡嚓”一声,阴阳老怪一条右臂又与身子分了家。
五、七、九三个侍妾,分别报了仇后,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如泣如诉,哭的非常悲哀。
支宝玲也忍不住流泪说道:“三位姊姊不要难过啦,怪我们命运不好。”她说了这二句话之后,也放声大哭起来。
九侍妾解语花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心中似是非常的悲伤,她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们本来都是清白的闺女,被他害的残花败柳,落得如此下场,后半生的日子叫我们怎么活下去啊!”三个妾侍,都是一样的命运,听她这一说,哭的更是悲伤。
活着在大罗殿内,还未离开之人,见她们哭成一团,和听了解语花的数语,无不暗洒同情之泪。
支宝玲强自克制哭声,说道:“命运如此,各人先回家见过家人,团聚些日,不能安身,只好找个风景秀丽的名山,建一座尼姑庵,终身礼佛,以修来世,我已留下足够了的金银财宝,这一生不会再缺少用度。”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姊姊,你们带起金银财宝先走吧,我随后就来找你们。”
三个侍妾只好强忍大哭点了点头,转身向隧道口把预先准备的包裹背上,先行出了大罗殿。
阴宅虽然瓦解冰消,但大罗殿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愈来愈是紧张。
蒙面人目视三个妻侍出了大罗殿之后,锐厉的目光,突然向天宏方丈等人望来。
他们十来个高手,除了两个穷鬼对生死和声誉没有看在眼中,未想觉可怕外,其余的人见蒙面人放眼望来,都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哆嗦。
蒙面人突然平拍写字相示:“你们自己废除武功,走出大罗殿去吧。”
老叫化看了之后,放声大笑,嚷道:“我们自动废除武功,你有多少珠宝银两给我们。”
蒙面人写道:“我不当场置你们于死地,已够对你们客气的了,还想要珠宝银两,别作梦。”
老化叫哈哈大笑,嚷道:“老化叫跑遍大江南北,边荒野岭,倒未见过你这等狂妄的怪物。”
蒙面人咧嘴一笑,正想欺身过去,支宝玲摇摇头,道:“让我把这害人不浅的魔王制死,废除了武功走出大罗殿之后,你再和他们动手吧。”
蒙面人低头一看白姑娘,只吓的缩成一团,点中头,把身形稳住,继续看支宝玲诉说老怪的罪恶。
支宝玲愤然喝道:“你利用机关陷阱杀多少武林正义豪杰,我现在割你一块肉下来,算是活祭冤死的孤魂。”
说着,匕首一扬,寒光过处,阴阳老怪的大腿上,连裤管和肉去了一块。
阴阳老怪这时已痛晕过去,失去知觉,无声无息的任由支宝玲宰割。
落魄书生别有用心,他的一对眼睛,不看支宝玲向阴阳老怪用刑,却暗自望着蒙面人后面躺着的郭姑娘。
但见她的身体已在微动,知道蒙面人先前出手点郭姑娘的穴道时,使用的手法不重,看情形郭姑娘会暗中自行运功解开穴道。
文宝玲见阴阳老怪躺着一动不动,满身委屈的怨气,顿时消失,使用的手一探他的呼吸,只觉游丝一息了。
她正想一剑结果阴阳老怪的性命,惊闻一阵凌厉的喊叫,道:“表哥,我为你万里跋涉,我为你餐风宿雨,指望能找到你,完成我的一片心愿,那知你如此绝情,见面不肯招认,我这一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请你干脆一掌把我劈死吧。”
交宝玲闻声转眼一望,只见躺在蒙面人身后的姑娘,已侧过身来双臂抱着蒙面人的一只右腿,白姑娘却双手蒙着脸,缩成一团,似是吓得不敢睁着。
蒙面人没有想到郭姑娘会自行解开穴道,但觉她把自己的腿子抱住,而且说得那么悲伤,不忍心再下手点她的穴道,突然将手中两件怪兵刃,插人腰间,身子一弯将白姑娘提将起来,挟在腋下,右脚暗中运劲一抬,拔腿直向阴宅的门口跃去,走出大罗殿的隧道,疾驰而去。
支宝玲也不愿再刺杀阴阳老怪,随后追了去,她一边追,一边说道:“这里的事,还没有了哪!我还有话和你说,并且你也不能抛弃你表妹而走。”
天宏方丈等人见蒙面人突然走来,心头压着的一块重铅,即时移开来,骤听支宝玲叫说:这里的事未了,他们以为支宝玲叫他转来对付他们,立即随着支宝玲身后追去,想将支宝玲抓住,问个明白。
百花女的一对眼睛,自从郭姑娘被蒙面人点了穴道之后,就始终盯着她,很少转视,心中虽然悬挂郭姑娘的安危,只有着急的份,但不敢过去救她。
眼看蒙面人走了,赶忙跃了过去,将郭姑娘抱了起来,随众人身后边走边问道:“妹妹,你受了伤没有?”
许青松见百花女先将师抹抱起,也紧跟夜她的身后,问道:“师妹,你”话声未落,只听郭姑娘又叫道:“表哥,你真狠心啊!”眨眼之间,就追到了阴宅之外,只见阴宅的出口,是一间庙宇,前面有两株高大的白杨树。
蒙面人来到白杨树下,突然由树后又闪出来一个身材织小的蒙面人,这蒙面人便将白姑娘交给那个蒙面人,那蒙面人背了白姑娘,便展开夜行术,它奔而去,转瞬之间,两条黑影,便在蒙蒙的晨雾之中消失。
支宝玲眼看着两个蒙面人的身影消失,知道无法追及,只好停下身来,吁了一口气,方觉心头轻松了些,正欲回转大罗殿,却与天宏方丈等人碰个正着,她虽明白这一伙人也是来破阴宅的,但弄不清楚是些什么人物。不由看得一怔,随着停住了脚步。
落魄书生见她失神的模样,知道她心中存了怀疑,抢了一步,大笑一声,道:“女侠觉得我们出现阴宅,很是突然么?”
支宝玲赶忙向众人一福,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有这个感觉。”
落魄书生当即把来意大略说了一遍,支宝玲听了,心中的疑团顿失,含笑道:“若不是各位凑巧赶上,牵住老魔头,这阴宅真还不容易破!”
落魄书生接着说道:“申某有一件事,想向女侠请教,不知能否见告一二。”
支宝玲道:“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请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无不坦诚奉告。”
落魄书生放声大笑.说道:“蒙面人被人陷害,迁怒所有的武林人物,但不知女侠如何同他联合起来,里应外合,破了阴阳教总舵机关陷阱。”
这个问题也是天宏方丈等人所急欲知道的,一经落魄书生提问,于是大家的目光都一齐集中到支宝玲的脸上,静待她的答复。
但支宝玲的回答,使他们都失望,只见她摇着头道:“我以前并不认识他,也未和他见过面。”
落魄书生冷笑一声,露出不信的面色道:“女侠这话,恐怕言不由衷吧。”
支宝玲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赶忙把如何想拯救白姑娘,如何在白姑娘的家会到怀璧玉女侠,如何商量破阴宅的计议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这才恍然明白,她先前说的并非假话,但落魄书生所问的那个问题,于是仍然是个大谜,还是茫然难解。
这时百花女已将郭姑娘放下坐在地上,许青松蹲在他师妹的旁边,只是怔神,说不出一句话来。
郭姑娘并没有受伤,只是精神受了刺激,又因一时气急,晕了过去,此刻经荒野晨风一吹,便醒了过来。
而口里仍喃喃地喊着:“表哥,表哥”
突然她从地上立了起来,也不和众人招呼一声,转身向荒山奔去,口里仍断断续续地呼叫着表哥。
许青松见师妹发疯了,也不敢追去拦阻,只急得搓手顿足,连声叹息。
百花女追了上去,抓住郭姑娘的手臂道:“姊姊,他不知走到那里去了,你这样盲无目标的追也难追着他。”
郭姑娘右臂一晃,想挣脱百花女抓着的手,但没有挣得脱,转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百花女双手搭在郭姑娘肩头上,摇着她的肩膀说道:“姊姊,别伤心,将来总可以找到他的。”
落魄书生突然从背后走了过来,道:“珠儿,你郭姊姊受了很大的刺激,让她大哭一阵,也许要好得多。”
郭姑娘这一放声大哭,好似黄河决了堤,一泻千里,愈哭声音愈大,百花女站在她的身后,也禁不住暗暗的啜泣起来。
落魄书生回头一望天宏方丈,道:“老和尚,支女侠虽然也不知道蒙面人的以往经过来历,但是我们由这条线索,日后不难慢慢查一个水落石出。”
天宏方丈正你脸望着天上的悠悠白云,出神之际,忽然听得落魄书生呼唤,才转眼望着他摇头,道:“老衲听支女侠所说,那怀姑娘的行踪,也很神秘,恐不容易查得出来,但先前听阴阳老怪曾经说起,那混合派有意挑畔,并且浩劫也是由混合派惹起来的,因此老衲想立即赶到武当山去,联合各派,同时将各派的叛徒擒获,就地以门规治罪,只要抓住了胖罗汉等人,不怕他不说出陷害蒙面人的经过。”
落魄书生点点头,道:“好!那未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但是老和尚,你可别忘了三个月的限期啊!”天宏方丈合拿念了一声佛号,道:“请施主尽管放心,老衲立即传谕本派所有各寺院的主持,分头查访,在三个月限期之内,一定亲手把经典交给施主就是。”
话声甫落,洁贞子上前向天宏方丈打了一个稽首,道:“贫道师弟伤势很重,在短时间内,恐怕难于复原,贫道现在拟先护送师弟回山疗养,因为路头遥远,往返费时不能即时通知本派掌门师兄去武当山和各派掌门人共商大计,不如请掌门方丈,决定一个期,待贫道回山后再和掌门人师兄弟率领众弟子,准时赶到混合派的总坛,和各派会合。”
天宏方丈,略一思索,然后答道:“好吧,今日是五月五日的望日,就决定七月十五那一天,在武当山聚会,一齐赴混合派总坛。”
洁贞子点点头,道:“若无改变,届期一定赶到,贫道就此告辞。”说完,向众人一个环揖,转身背起师弟清贞子,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郭姑娘大哭一阵之后,积在心中的闷气,尽情发泄了出来,心头倒感觉舒畅了不少,方止住了哭泣,定了定神,忽觉身后有啜泣之声,转头一望,见啜泣的是吕姑娘,不由惊讶地问道:“妹妹,你怎么啦?”
百花女顺手一抹眼上的眼泪,摇摇头,答道:“我很好,没有怎么样!”
许青松见师妹心神安定了,立即走过去,道:“师妹,你”话声还未出口,郭姑娘剑眉一扬,叱道:“我又没有死,你大惊小怪的叫什么?”
许青松仍然很温顺的微微一笑,说道:“各派掌门人,现在要到我们武当山和师父商讨大事。”
郭姑娘冷漠的答道:“各位都有轻身术,用不着我去找轿子抬他们,要去自己不会走吗?”
许青松碰了这个钉子,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好摇摇头,转身向天宏方丈走去。
郭姑娘拉着百花女的手,道:“妹妹,我们先走吧。”
百花女摇摇头,道:“我干爹不去武当山,我要随他人家去追踪蒙面人。”
郭姑娘听她提起蒙面人,不觉又是一阵悲伤,顿时失望,嫉妒,离别,千般痛苦,一齐拥上心头。
她圆睁一双星目,望着百花女嘴唇嚅嚅而动,似是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百花女和郭姑娘相处虽然时间甚短,却有深厚的感情,眼看就要分别,心中都有深藏着说不出的离别痛苦。
尤其百花女温柔多情,她那对秋水般的眼睛,也望着郭姑娘,怔了一阵怔,才勉强地道:“姊姊,想不到人生竟然有这么多的痛苦,我们这一次分别了,不知几时才能再见面啊。”
虽然是淡淡的几句话,却流露着深厚的感情,两女两眼相对,泪珠儿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落魄书生是个饱经沧桑,受尽了人情冷落的人,见了二女这般难舍难分,也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唉!年轻人到底富于情感,她们相处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分不开了,我们这些麻木不仁的老不朽,说声走掉转屁股就走,尤其是看破红尘的老和尚,更不知道什么人情味,我舍命陪他走了几天,临别了一句感谢话也没有,真正是可恨啊可恨。”
天宏方丈被他说的啼笑皆非,无以回答,惟有合掌连声高念“阿弥陀佛”
老化叫听了却放声大笑道:“你这落魄书生真是没出息透了,既是如此儿女情长,就该坐在家里纳福,何必出来跑江湖”
支宝玲见二女不愿分别,心中也泛起了无限的感慨,她在阴宅内度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其中也有不少知心的姊妹,但就没有她们两人的感情来得深挚。
她想着想着,眼泪不禁顺颊而下。
老叫化突然大声嚷道:“怎么啦,大家都不舍得离开这里了,是也不是?”
落魄书生向老叫化问道:“穷伙计,你随老和尚去赶势热闹,还是和我落魄书生去闯虎口。”
老化叫哈哈大笑一阵后,又嚷道:“谁高兴同和尚道士走在一起,一天没有喝酒,老叫化就要饿死,跟他们走,我这条老命,不白白送在他们手上才怪呢!”
支宝玲转向阴宅一望,只见一条庞大的人影,在阴宅后面的荒冢间一现,即疾奔而去。
她不禁心头一震,失声叫道:“咦!什么人?”话落身起,立即展开轻身术,向那条人影去的方向疾追。
落魄书生怕她借故摆脱,紧随她的身后奔去。
她追上荒冢,那条庞大的人影,旱已消失不见,不由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呢?”
天宏方丈等人也随后追上来,放眼一望,只见朝霞初上,旭日照耀满山,幻出一片美丽,层交织的色彩来。
他合掌向落魄书生和老叫化,说道:“老衲等人,就此告辞,施主若能访出蒙面人的师父是谁,请给老衲送一个信吧。”
落魄书生点点头,道:“老和尚,请放心,三个月之内,一定再到贵寺就是。”
天宏方丈知道他话中含意,点点头,道:“到时一定候教,绝不会令施主失望。”
转向各位掌门人说道:“我们走吧。”话毕,首先跃去。
郭姑娘见天宏方丈等人离去,突然踌躇起来,不知道是随天宏方丈回武当山,还是跟落魄书生去追表哥好,只望着天宏方丈等人的背影怔神。
许青松站在一旁,提醒她道:“师妹,我们还是回武当山去吧。”
郭姑娘银牙一咬,也不回答她师兄的话,身影猛地拔起一跃,跃出数丈之远,尾追天宏方丈等人而去,许青松摇了摇头,也起步随后急追。
百花女望着郭姑娘的背影,愣愣地站着,两个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瞬不瞬。
落魄书生送天宏方丈等人去后,方回头向支宝玲说道:“支女侠,你能陪我们到白家庄走一趟吗?”
支宝玲点点头,道:“可以的,只是我这里的事情未了,阴宅还未完全破坏,阴阳老怪也还未制于死地。”
落魄书生道:“我们帮你把阴宅完全破坏,再走也不迟!”
四人正想转身,走回阴宅,只见天宏方丈的方向,突现两条人影,向他们停身之处疾驰而来。
放眼仔细一望,见是郭姑娘和许青松,但不知他们师兄妹,为何又重新转来。
百花女赶忙迎了上去,高声叫道:“姊姊!姊姊!”
落魄书生见他们奔至身前,微微一笑,问道:“郭姑娘,你们师兄妹重新转来,有什么事吗?”
郭姑娘脸一红,含羞说道:“我想跟老前辈去找我表哥。”
落魄书生虽然是几十岁的人了,但他人老心不老,欢喜找人开心,微微一笑,道:“你表哥几次和你碰面,都不肯和你相认,可能他另外有知心的女人了。”
郭姑娘听了他这半真半假的话,眼眶立即挂上两颗眼泪,她强抑住心中的悲伤,道:“只要我表哥肯认我,他就是真有心爱的女友,我也不”
百花女见她高高兴兴的转回来,干爹一番戏言,又引她悲伤起来,说道:“姊姊,我干爹是和你说着玩的,别听他的话吧。”
老化叫哈哈大笑,道:“穷伙计,你真作孽。”
支宝玲见郭姑娘对表哥这么痴心,她也非常同情,但想到怀姑娘能叫她表哥来破阴宅,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同常的关系,暗暗替郭姑娘担心。
她怕郭姑娘又大哭了起来,引得自己的心情慌乱,转身说道:“请各位随我来吧!”
她走在头前带路,走至荒冢人口的暗门一看,暗门已了开来,她知道那条人影,是由这儿出去的了。
他们略为一打量,便鱼贯走入地道,只觉地道腥气鼻,令人恶心。
片刻,就到了温柔乡门口,突闻一阵悲哭之声,她忙加快脚步,走进温柔乡的华室一看,只见美人坞的十二个歌女在房中抱头痛哭。
支宝玲带怒责道:“刚才叫你们来,又不即时赶来,现在不走,呆在这哭什么?”
蝉燕突然站了起来,向支宝玲一福,道:“我们十二妹妹,没有一人身上有一个铜钱,叫我们么走啊!”支宝玲很诧异的问道:“你们没有见九到姊姊?”
蝉燕道:“我们来迟一步,她已经走了。”
支宝玲刚才虽然分配她们金银,但她们没有即时赶来,分配她们的银两,九妹可能带走了,她立即把阴阳老怪送给她的几件珍宝,拿出来送给她们道:“这几件是值钱的珍宝,你们去找县城所在的珠宝店换了,平均分配,带返家去,也可过一辈子的生活。”
婵燕代表接了过去,间支宝玲裣衽一礼,道:“谢谢十夫人!”
她们十二个歌女,欢欢喜喜的离开了阴宅。
支宝玲导先,走至温柔乡一看,房门都敞开着,已无一人。
老叫化见了那些香艳的字样,只气得他七窍生烟,一抡打狗棒,运起神力将那些房门一一捣毁。
他们将温柔乡捣毁之后,直向大罗殷走去。
支宝玲左脚刚刚踏进大罗殿,只听她失声叫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