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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老二叫道:“老三,这时和他斗什么气,快倒杯水来,给大哥服药要紧。”
老三冷呛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道:“小子,你不要走!”
那人冷冷地道:“走!哼!我还要等着问你们的话啦!”
老三冷呛转身倒了一杯冷茶,来到冷老大身前,这时冷老大虽然已被冷老二出手点了几
处穴道,不再在地上翻滚,可是看他那全身打颤的情形,仍是痛苦非常。
冷老二从自己怀中取出一粒丸药,纳入冷老大口中,冷老三俯身灌了冷老大一口水,替
他将自制化毒丹送入腹中。
服下解毒丹,冷老大似是好了不少,人也渐渐安静下来,看来那解毒丹已经发生了效力。
冷老二冷老三相互一点头,放妥冷老大,身形一晃,分别站在那人左右。
那人掠目一笑,道:“二位想动手了,是不是?”
冷老二狞笑一声,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们兄弟”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截口喝道:“你们再看看你们老大!”
冷老三回头一望,只见冷老大全身忽然缩成了一团,正在慢慢的小了下去,不由得大叫
一声,道:“老大,你又怎样了?”丢下那人,跑回冷老大身前。
冷老二也顾不得再找那人算帐。
随着冷老三只流眼泪,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人道:“如何,你们自己的解药不行吧!”
冷老二瞧着冷老大摇头一叹,走到那人面前,把拳一抱,道:“朋友,我们可不可以谈
谈?”
那人道:“正有此意。”
冷老二道:“你有什么条件?”
那人道:“我自己没有条件,只要你回答玉扇夫人的话就行了。”
冷老三接口道:“我们答应过人家,你这样一来,岂不叫我们成了不信不义之人。”
那人晒然一笑说道:“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本人懒得听。”
冷老二顿脚一叹,说道:“罢了,老大生命要紧,顾不得那样多了,你把解药拿来,先
解了我们老大的毒,我们再告诉你。”
那人摇着头道:“你们老大一时三刻还死不了,尽有你们说话的时间。”
冷老三道:“我们要是说了,你不给解药呢?”
那人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
冷老二道:“老夫不敢相信。”
那人道:“相不相信由你,我的话是不折不扣。”
冷老三怒气一冲,忍不住大骂道:“你这恶贼。”
那人笑了一笑,道:“在下倒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了。”
冷老二摇头一叹道:“朋友,你真狠!”
那人道:“在下要是落在你们哥们手中之时,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冷老二点头道:“好,我们把主使的人说出来就是。”
那人一笑道:“你现在聪明了。”
冷老二问道:“你是天毒谷的人吧?”
那人没答理他,冷老二接着又道:“老实告诉你,老夫兄弟,是你们天毒谷谷主夫人,
请出来的。”
那人脸上隐现了一下错愣之色,接着问道:“你们与邬夫人有什么关系?”
冷老二道:“没有丝毫关系。”
那人道:“既然没有丝毫关系,你们为什么甘愿替她效命?”
冷老三道:“还不是中了她的毒,不得不听命于她。”
那人“啊!”了-声,道:“原来如此!”说着,立时从身上取出一粒解药,投给冷老
二。
冷老二将那解药交给老三,冷老三接过那解药,便回身送给冷老大服下。
这时,那人忽然自动地道:“你们中了邬夫人什么毒,能不能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
我就率性好人做到底,替你们把毒解了。”
冷老二双目一亮道:“此话当真?”
那人道:“不过有一个小小条件。”
冷老二道:“什么条件?”
那人道:“我想会会天毒谷邬夫人,你们能不能替我安排一个机会?”
冷老二点头道:“好,我们就此一言定。”
那人伸手怀中,又取出两粒药丸,投给冷老二说道:“你服一粒看看有没有效?”
冷老二接过那两粒药丸,暗自忖道:“看他刚才向大哥下毒的手法,令人防不胜防,他
如真要向我和老二下毒,也不会等到现在,只怕早巳下毒了,何况,我们本来就中了毒,何
妨就赌他一注。”
念动之间,暗下夹心,先将一粒丸药投入门中,用津液送入腹内,默默运起功来。
片刻之间,忽然觉出身内所中的毒,已被那药丸完全所化解。
冷老二暗暗吁丁一口长气,敌念全消,向那人双单一抱道:“朋友,果然言而有信,咱
们兄弟领了你这份情。”
那人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
那边,冷老大也痛苦尽除!挺身站了起来。冷老二赶忙跑到冷老大身前,把那人赠药的
情形告诉了冷老大,同时又把另一粒解药给了冷老三服下。
冷老太长叹一声,走向那人面前抱了一抱拳道:“朋友,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希望以后
能好好的交一交。”
那人道:“在下能够交上丧门三星,到感荣幸,不过,今天不行,请约个时间地点。”
冷老大道:“明晚我们兄弟在此去五十里外的铁子头设宴相候。”
那人一抱拳道:“一定准时而到!”
丧门三星转身向外行去,那人紧跟在身后相送。
这时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敌意,丧门三星对那人甚至内心之中还产生了一种感恩之心,
因此,便不敢在那人面前飞身急射而别,失了做人的礼貌。
四人将走出厅门之际,讵料后面相送的那人,忽然,双手齐出,外加一脚,猛然向丧门
三星背后偷袭而到。
丧门三星,一心一意还在暗中称赞那人不已,哪料那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不但相距太
近,难以避让,甚至心理上也没有丝毫戒备,等到他们心有所警时,那人的连环三招,已实
实的打在他们三人身上,受了重伤。
那人偷袭得手。手下更是毫不容情,再次手起掌落,将丧门三星,一一击毙当场。
丧门三星横行一生,就这样莫明其妙的结束了一生。
玉扇夫人只看得当下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暗忖道:“原来他的阴狠毒辣,远在我想像之
上。数十年的相交,我真是有眼如盲,完全看错他了。”
心念转动之下,表面上却不敢丝毫显露。故意装出惊讶的语气问道:“你这样早杀了他
们,难道不准备证实他们所说的话了么?”
那人不是别人,敢情就是易了容的天毒谷主邬化龙。
邬化龙回头一笑,道:“你想雅珍会是伤害我们的人么?”
玉扇夫人摇头道:“我第一个就不相信。”
邬化龙道:“这不就得了,还要证实什么。”
玉扇夫人羞愧的笑了一笑,道:“你们果然是一对情坚金石,心灵永结的好夫妻,大姐
我问出这种话来烁不惭愧!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懂,你既然立意除去他们三人,为什么
还要给他们解药?”
邬化龙一笑道:“理由很简单,他们体内没有中毒现象,只有致命外伤,任你是谁,只
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是死在小弟手上。”
可不是,如说凭真实功夫打败丧门三星,在目前武林之中,只怕真还不多见,邬化龙更
是还差得多。
玉扇夫人原本也是精灵鬼怪,智计多端的人,要不是邬化龙有此远虑,她倒真没有想到
这一点。挑着黛眉怔了一下,笑道:“可不是,你想得真是周到极了。”
邬化龙皱了一皱眉头,道:“不过我真想不透,还有谁会知道你我会在这里相会?”
玉扇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果不是雅珍的话,那就只有于婆婆了。”
邬化龙一点头,干脆利落地道:“对!一定是她。”
玉扇夫人暗笑一声,忖道:“我就不相信,你真是这样想。”
她也照样心意不露的一怔,道:“这样说来,我们的计划还能不能进行!”
邬化龙道:“决不更改。”
玉扇夫人黛眉一蹙,道:“她既然这样对付我们,足见她一点也不相信我们,我们还能
自投罗网么?”
邬化龙笑道:“没关系,相信是另一回事,需要又是一回事,好在我们在丧门三星身上
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彼此之间,纵然猜忌,但还不致发生尖锐的冲突,至于将来的演
变,那就只看各自的神通了。”
玉扇夫人点头道:“你说得有理,那我现在就回去了。”
邬化龙摇了一摇头道:“你不要回去得太快,最好在外面再挨二三天再回去,这样就更
像是真的了。”
玉扇夫人道:“明是假的,何必多此一举?”
邬化龙道:“假戏也得要真做呀!”
笑声中,邬化龙忽然飘身走了。
玉扇夫人本来想抽空去见一见简又青她们,但见了邬化龙对付丧门三星那种手段之后,
不免心中特别小心谨镇起来,因此决定不去找简又青她们,只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两天,
便回转天毒谷而去,向于婆婆报告。
于婆婆一听玉扇夫人果然截到了邬化龙,嘉许了玉扇夫人一番,问道:“你见到邬化龙
之后,他怎样说?愿不愿和我们合作?”
玉扇夫人道:“他最初是不肯!,后来经晚辈再三分析规劝之后,算是答应了,不过他
有三个条件,要请你老人家答应。”
于婆婆沉吟一下道:“什么条件?”
王扇夫人道:“第一,他坐第二把交椅,第二,他与李中元另有一番恩怨,他要你老人
家全力支持他!第三,天毒谷的事,他要由他老婆出面主持。”
于婆婆道:“第二三两条,都不是问题,老身可以完全答应他,至于第-个条件?他本
身的份量似乎还不够,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了。”
玉扇夫人道:“他虽然真实功夫,稍逊当今顶尖高手,但是他用毒之能,却是天下第一,
你老人家取其所长,这第二把交椅就给得名正言顺,无人不服了。”
于婆婆一笑,道:“老实告诉你,这第二把交椅,我是属意于你,还是给他一个第三
吧。”
玉扇夫人暗笑了一声,道:“老前辈,这份盛情,晚辈心感无比,不过就大局而言,晚
辈愿退居第三,以促进双方的联合为是。”
于婆婆道:“这样一来,岂不太委屈了你。”
玉扇夫人道:“晚辈能位列第三已是心满意足,何委屈之有。”
于婆婆点了一点头道:“你既然这样说那么你就通知他,约他来当面淡淡吧。”
玉扇夫人道:“晚辈与他原已约好了联络信号,请老前辈随便派一个人发出就可以了。”
说着,将联络信号当面告诉了于婆婆,于婆婆一声吩咐派人将信号发了出去。
谈完了公事,于婆婆笑吟吟的话题一转道:“佩佩,你来看看老身替你安排的宿处,可
不可以。”
说着,竟然亲自起身,带着玉扇夫人出了大厅,穿过一条长廊,在万花丛中,进入一座
非常别致的精舍。
精舍里,不但有小瑾等四女的房间,而且,也有老金的一席。
也就是说,她给了玉扇夫人一个自己的天地,可以无拘无束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至于,舍中设备的华丽,那就不用说了。
玉扇夫人乐得心花大放,向于婆婆表示了她心诚意诚的感激,矢志肝脑涂地以报答她恩
宠。
于婆婆见玉扇夫人的表现,心里也非常高兴,带着笑容,满意的走了。
玉扇夫人送走于婆婆,关上院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望着小瑾等迫切祈望知道她此行
原因的目光,挥手一笑,道:“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要大大的睡一觉了。”
她回到房中,关上房门,正要宽衣上床的时候,瞥眼间,忽然发现案头一角的椅子上端
然坐着一个覆巾蒙面的人。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当下,不由得吓得全身一炸,出了一
身冷汗,身形急退,张口就要呼叫
那人忽然摇手一笑,道:“老姐姐,你先别叫,看清楚了人再叫好不好。”伸手把蒙面
巾取下。
玉扇夫人双目一亮,拍着心口,笑了起来,说道:“兄弟,你真把老姐姐吓死了。”
李中元欠身一礼,说道:“小弟来得鲁莽”
玉扇夫人一笑截门道:“兄弟,几天不见,想不到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废话少说,你
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说吧!”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实在说来,真没有什么事。”
玉扇夫人道:“没有什么事,你跑来干什么?”
李中元道:“不过小弟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玉扇夫人道:“什么话?”
李中元道:“你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有你那从小一块长大的覃雅珍,你要特
别小心才是。”
玉扇夫人不禁一怔,说道:“此话怎么讲?”
李中元道:“说来话长,而且有些地方,我也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这时告诉了你,徒
乱人意。总之,你对她特别小心就是了。”
接着一抱拳,表示要告辞了,玉扇夫人急口道:“且慢走,我也有些话要告诉你。”
李中元一笑,道:“你这里的一切,小弟都知道了,不敢有费精神了,你还是好好的睡
一觉吧。”
话声一落,右手一按窗椽,推开一条缝隙,身子一滑,人便穿隙而去,留下玉扇夫人在
房中直发愕。
如说邬夫人是一个问题人物,真叫她难以相信。
可是,这话出自李中元口中,她又怎能不相信。
五扇夫人刚回来的时候,本来心身都已感到非常疲倦,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可是听了
李中元的话后,睡意全消,下意识的只想去与邬夫人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此念一起,立时默运神功,调息了片刻,换了一身舒适的便服便去找邬夫人。
邬夫人这时正独自一人在楼上张纸濡笔画着一幅仕女图。
以玉扇夫人的记忆,她从来就不知道邬夫人也懂得绘画,当下一愣笑道:“真想不到老
妹子你也会绘画,而且也画得这样好。”
邬夫人神色泰然的笑道:“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你已很久没有到天毒谷
了”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小妹自从身罹恶疾后,平日深居简山,连楼都懒得下,百
无聊赖之中,偶然提起笔来画画,倒能清闲除虑,因此不知不觉成了嗜好,只是画得不好,
见笑大姐了。”
玉扇夫人见地说得在情在理,不免暗自好笑了起来,忖道:“我真被李中元说得疑神疑
鬼起来,要是被她看出了心意,岂不被她笑掉大牙。”
心念一转,伸出手指,向内室指了一指,悄悄地道:“他回来了没有?”他当然是指的
邬化龙。
邬夫人放下手中画笔,微微摇头道:“没有你们不是说好了,这次要等你的通知才
回来么!你和于婆婆的谈判怎样了?”
邬夫人请玉扇夫人就了座,自己就坐在她对面,举手击掌叫小丫头献上香茗。
小丫头退下去后,玉扇夫人接着话题道:“一切都非常理想”
面色微微一肃,接着道:“不过我们在谷外发生了一件事情,非常不合情理,趁他没有
回来之前,我要和你谈一谈。”
邬夫人一凝道:“什么事?”
玉扇夫人于是一面观察着邬夫人面上的神色变化,一面将遇见丧门三星的事,说出来了。
邬夫人听了,既不紧张,也不气恼.只淡淡的一笑,说道:“你相信他们的话么?”
玉扇夫人道:“我当然不相信,这种事情最易被人假借名义,不过我看你的那位,当时
表面上虽然表现得令人赞叹,只怕把事情放在心里,乘机会找你的麻烦,你可要小心了。”
玉扇夫人井非是存心挑拨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只因听了李中元的话后,心理上生了一
个疙瘩,不找出答案来,非憋死不可,因此把这些话说出来,以观察她的反应。
邬夫人幽幽的一叹道:“他的为人,小妹很清楚,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又有什么办
法呢?只好逆来顺受了。”
说得可怜兮兮,不知平日受了多少委屈。
玉扇夫人一愣道:“你们以往不是很好么?”
邬夫人一叹道:“常言道久病无孝子,何况我们只是夫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怪
只怪我这身病”
玉扇夫人道:“现在你的病已经好了,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恢复从前的感情了。”
邬夫人道:“但愿如此。”
再闲谈下去,邬夫人仍是那样忧忧悒悒,完全是一个深闺怨妇的典型,如说她有什么大
志,那只有天知道了。
玉扇夫人与邬夫人谈了半天,不但一无所获,反而替邬夫人可怜起来,郁郁而回。
她刚刚回到自己房中,外面又来了个秋霞叫道:“大姐,你睡了么?”
玉扇夫人只好答话道:“没有,你请进来坐吧!”
孙秋霞推门走进房来,笑问道:“大姐,你看小妹替你准备的这房子,还可以么?”
玉扇夫人“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替我准备的,真得谢谢你了,真好!好!好极
了”
接着苦笑一声,又道:“只是回来至今,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
孙秋霞笑道:“对不起,你只有回来再享受吧,老人家请你过去一下哩!”
玉扇夫人间道:“有什么事?”
孙秋霞道:“邬谷主来了,老人家请你过去,做一个结盟证人。”
玉扇夫人一笑,说道:“他倒来得真快。”
说着随在孙秋霞身后,一同来到于婆婆接待邬化龙的内厅。
抬首只见于婆婆与邬化龙都是满面笑容,显见彼此之间谈得非常融洽。
于婆婆一见玉扇夫人来到,便笑哈哈地道:“我们一切都谈好了,而且意外和化龙建立
了母子关系,现在就等你来做见证人,收这个干儿子了。”
玉扇夫人笑着向邬化龙点头道:“恭喜!恭喜”
邬化龙起座笑道:“所有的一切还不全是你大姐姐玉成,小弟该先向你致谢才是。”
于婆婆笑着一挥手道:“化龙,证人已到,你就行拜认礼吧!”
邬化龙面色一肃,向于婆婆以大礼拜倒。道:“孩儿叩见母亲大人。”
于婆婆受了邬化龙一礼,然后扶起邬化龙笑道:“好了,一拜已足,不必多礼了。”
接着掠目左右一望玉扇夫人和孙秋霞,堆着笑容道:“我看你们三人,何不锦上添花,
结个手足之情。”
邬化龙应声道:“这是孩儿求之不得了。”这是安排好了的程序,谁也不容椎辞,一盟
在地之后,玉扇夫人还是大姐,不过比从前更是名正言顺了,邬化龙是老二,孙秋霞是当然
的老三。
这时,于婆婆接着又宣布,邬化龙因为是化装易容来,还留了一个替身在血手教主身前,
不便使用真名实姓,所以替他取名叫做孙玉龙。
原来,邬化龙逃离血手教主身前的情形,玉扇夫人因为未曾相问,所以并不十分清楚。
现在,大家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可是笑脸之后,却隐伏着无穷奸诈与杀机。
于婆婆接着马上又宣布,成立万乘教,由她自任教主,任邬化龙为第一副教主,玉扇夫
人为第二副教主,孙秋霞为总护法。
接着,一声吩咐下去,摆上一桌酒席,四个人便互相祝贺起来!
正当他兴高采烈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急报道:“血手教主到了谷口,就要进谷来
了。”
于婆婆一震道:“他来得好快,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邬化龙笑道:“教主,你请放心,他这叫自投罗网,孩儿自有办。法对付他。”
于婆婆道:“那老鬼厉害得很,你可千万鲁莽不得。”
邬化龙笑了一笑,道:“在外面他确实很厉害,到了天毒谷只怕他就厉害不起来了”
话声猛然一顿,心中忽然又起了一个念头,道:“教主,我们也用不着杀他,留下他那
命替我们卖命当杀手如何?”
于婆婆道:“做得到么?”
邬化龙道:“孩儿自有办法,你老人家等着看看就是。”
于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那就看你的吧,不过,你可千万要小心。”
邬化龙道:“孩儿知道,现在你们就到谷口去迎接他吧。”
玉扇夫人道:“你不去么?”
邬化龙笑了笑,道:“现在我算是什么呢。”
于婆婆点了一点头道:“化龙说得是,我们去吧。”
玉扇夫人皱眉道:“教主,属下也不想去,他要问起来,属下很难应付。”
于婆婆道:“你将来有很多事情要替老身出面,怎样可以不去见他,他真要问你什么话
有不好回答的,自有老身替你打圆场,怕什么!”
玉扇夫人无奈,只好跟着于婆婆一同出去,迎接血手教主袁公鼎。
见面之下,玉扇夫人真有点失望的感觉,想不到他这个名震天下的大魔头,却长得其貌
不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随同血手教主袁公鼎来的人,有邬化龙的替身和一干天毒谷的高手,此外当年幸逃大劫
的一干血手余孽,也都来了。
看样子,血手教是准备在天毒谷安窟立寨了。
血手教主样子长得虽丑,架子却是大得不得了,他只向于婆婆点了-点头,对其他前来
迎接的人,望都没有望一眼,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天毒谷。
于婆婆陪着血手教主进了邬化龙替他准备的教主寝宫,玉扇夫人和孙秋霞则先自退了出
来。
过不了多久,于婆婆带着满面怒容走了回来,一进门就叫道:“快去把孙玉龙找来!”
邬化龙闪身出来,迎着于婆婆道:“妈!孩儿在!”
于婆婆带着邬化龙,招呼了玉扇夫人与孙秋霞进入自己密室,一落座便气冲冲道:“这
老东西此来果没有安着好心,我们要赶快动手才行,不然就没有机会。”
邬化龙道:“现在动手可不行,孩儿还没准备好!”于婆婆道:“你还要多少时间可以准备好?”
邬化龙道:“最快最快,也得要三天。”
于婆婆道:“难道就不能够提前完成么?”
邬化龙道;“要勉强提前完成,当然可以,只是那样一来,成功的机会就相对的减少
了。”
于婆婆道:“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邬化龙道:“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提前发动,尽量的忍让,想法子争取时间。”
于婆婆沉吟了一阵道:“这个”
顿了一顿,目光一凝,忽然停在玉扇夫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啊!”的一声,道:
“有办法了!”
邬化龙急口问道:“什么办法?”
于婆婆笑吟吟地道:“能否拖延时间,就看佩佩你的了。”
玉扇夫人原被于婆婆那种眼光看得通身不舒服,正暗中猜测她的用心的时候,听了于婆
婆的话,不免一愣道:“看我的!我有什么办法拖延时间?”
于婆婆道:“只要你肯答应,一定可以办到。”
邬化龙道:“为了整个的大局,大姐一定会答应。”
玉扇夫人可不是三岁两岁的小毛孩子,听他们配合无间的言行,心里已是嘀咕起来,暗
忖道:“他们这样一吹-唱,用意何在呢?”
思忖之间,望了邬化龙一眼,笑道:“那也不一定。”语气像是开玩笑,但也存心替自
己留了一条退路。
于婆婆道:“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非答应不可。”
玉扇夫人道:“到底什么事,请你老人家先说出来吧!”她也精得很,就是不松口。
于婆婆难于启齿地犹豫了半天,才讪讪地道:“只要你在他身上用点媚功就行了。”
玉扇夫人说老不老,说小不小,正是常人所道的徐娘年华,迟暮美人。闻言之下,还是
羞得满面绯红,打着不自然的笑声,道:“你老人家真是说笑活了,晚辈是什么年纪,他还
会看得上眼么?”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一指孙秋霞说道:“如真要用美人计,秋霞妹子,才正是最理想的
人选啦!看她这年龄,这模样儿”
一浯未了,孙秋霞已是接口道:“大姐,师父说的是你,你可别推到我的身上来。”
玉扇夫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几句话说下来,而且已经消除了心理上的羞涩念头,格格
一笑道:“推到你身上?这本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啦!”
于婆婆接口道:“佩佩,你说得不错,照一般常理来说,自然以秋霞出马,最为理想,
可是,那个老厌物与常人不同,他喜欢的是你这种年龄的人,不然,老身再糊涂也不会想到
你身上。”
邬化龙向她笑一笑,说道:“大姐,说真的”
玉扇夫人双目一瞪,道:“什么真的假的,你为什么不把雅珍献给他。””
邬化龙笑嘻嘻地道:“只要他看得上眼,有何不可,不过,她哪有你这样好的风韵,动
人心弦。”
于婆婆根本不再给玉扇夫人开口的机会,微微一笑,又接口道:“佩佩,你也是个中老
手,难道现在反而胆怯了不成。”
玉扇夫人没奈何的苦笑一声,道:“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呀!”
于婆婆一笑道:“你要真喜欢他,老身反而不放心了。”
接着,一挥手,吩咐孙秋霞道:“去帮你大姐打扮打扮,现在正好过去了。”
孙秋霞哪由玉扇夫人分说,便推着她走向自己房中,替她打扮起来。
玉扇夫人心里可真急死了,不过她到底不是年轻小姑娘,心里虽急,表面上也是没有过
于表于形色。
因为,她看得很清楚,于婆婆既然准备把她送给血手教主,就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除非自己现在能逃出天毒谷,否则,轻微的反抗,只有招致更坏的结果,以其现在自陷绝境,
那就不如见机行事,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当然,她这种想法,过于天真,不过,多一分时间,多一分机会,这倒是极可能的事实。
她默默的任由孙秋霞打扮着,心里却搜尽枯肠,准备着多种应付方案。
待得孙秋霞为她打扮整齐,时间差不多也是起更时分了。
于婆婆领着玉扇夫人直奔血手教主行宫,血手教主一见五扇夫人风华绝代的神韵,当时
便惊“啊”了一声,从平板冷酷的面容里堆出尺高笑纹,吩咐看座泡茶,显得出奇的和气。
于婆婆望着玉扇夫人会心的一笑,然后转向血手教主笑道:“袁兄,刚才小妹回到下处,
说起你玄功通神,已经练成了不坏法身,任何兵刃掌力,对你已是毫无作用,这丫头偏偏不
信,小妹只好带她来,亲眼见识一下,不知袁兄”
这是表面文章,大家心里雪亮,血手教主不待于婆婆把话说完,便连连点头道:“可以!
可以这位是?”
于婆婆指着玉扇夫人道:“她是小妹的干女儿,在江湖上也有个小小的名号,人家都称
她一声玉扇夫人。”
血手教主哈哈一笑道:“她就是玉扇夫人呀!知道!知道!前些日子听说她还上了邬化龙
一个大当,险些连命都丢掉了。”
玉扇夫人盈盈起座,向血手教主万福一礼,娇声滴滴的叫了一声,道:“老前辈,你可
得看在晚辈干妈面上,替晚辈出出这口怨气才是。”
血手教主点头道:“好,好,好,本教主一定成全你”蓦地,话声一顿,转脸向着外面喝道:“什么人?”
玉扇夫人自认现在功力已经有了新的进境,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心中暗笑一声,
忖道:“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思忖未了,已见一道暗含功劲的话声,透入房内道:“有一位孙姑娘,前来有请于老回
去,有事相商。”
血手教主目光一转,望向于婆婆,于婆婆“啊!”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差一点
忘了一件大事。小妹得告辞了。”
血手教主顺口问:“什么事?”
于婆婆道:“就是袁兄刚才吩咐的那事呀!”
血手教主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吧!”
于婆婆转向玉扇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佩佩,你就陪教主先谈谈,为娘很快就回来。”
话声一落,不待玉扇夫人答话,她已一扭粗腰,摆着肥臀,急急的去了。
于婆婆一去,玉扇夫人陡然呼吸一促,双颊袭上了一层红晕,心弦突突的跳动起来。
这时,血手教主神情突然一变,脸上的笑容,更是甜蜜了,一双眼睛忽然发出一种异样
的光芒,盯注在玉扇夫人身上,一声不响,一瞬也不瞬。
整个的房间。立时布满了紧张而沉默的气氛。
玉扇夫人一看他这般神色,心中的惶悚不安,更形加剧,但这时心中虽然焦急,却仍想
不出脱身之计。
正当她芳心纷乱之际,血手教主忽然走到她身前,双手一张,抱住了她娇躯,伸脸向玉
扇夫人脸上凑去,酒气薰人的轻声,道:“你真美!”
玉扇夫人出乎下意识的一挣扎,血手教主两臂一紧,便如两道铁箍,牢牢的抱住玉扇夫
人,嘻嘻的又道:“来,老夫先给你看一套特别的功夫。”身子一旋,便将玉扇丈人拦腰抱
起,走进里间,将她放在床上。
接着,一双手便在玉扇夫人身上忙碌起来。
玉扇夫人平日为人行事,虽然口角生存,不拘礼法,私底下,却并不是一个放荡女人,
这时,连羞带气,几乎昏死过去。
不过,她原是极端聪明的人,又经历过不知多少生死大事,在这千钩一发的紧要关头,
忽然产生了一种应变的急智,双手一张,反臂抱住了血手教主,嘤咛一声,咬着血手教主的
耳朵,轻声遭:“老前辈,使不得!”
血手教主伸手一摸道:“为什么?你怕”
玉扇夫人播了一播头,便在他胸脯上道:“这又不是第一道,怕什么!”
血手教主不禁一怔,说道:“那是”
玉扇夫人忽然双臂紧了一紧,贴着血手教主的丑脸道:“我喜欢你!”
血手教主愕然说:“你喜欢我,那又为什么使不得呢?”
玉扇夫人羞急地道:“因为我不能害你。”
血手教主微微一震,道:“你有毛病?”
玉扇夫人见血手教主的反应,暗暗吁了一口长气,忖道:“看来今天这遭难关又给我闯
过了。”
接着羞恼之念一炽,恨恨的转念道:“哼!你们道董某人是这样好欺负的么!要不给你
们一手厉害的,我这玉扇夫人就白闯了半辈子江湖了。”
摇了一摇头,道:“没有。”
血手教主迷惘地道:“这就叫老夫难以理解了。”
玉扇夫人能够保得住清白,已是徼天之幸,因此,她不能过于吝啬,不在血手敦主身上
下一笔小本钱,表观得情深款款,大胆放荡的,自动的给了血手教主一个香吻,吻得血手教
主通体皆酥,瘫在玉扇夫人怀里。
玉扇夫人向血手教主又丢了一个媚眼,这才道:“我把话说出来,你要不责怪我才行。”
血手教主已被玉扇夫人调理得伏伏贴贴,毫不考虑的点头道:“你原是对我好,我为什
么要生你的气哩!”
玉扇夫人翻身伏在血手教主胸口上,细语切切地道:“他们存心要害你,在我身上做了
手脚,只要你和我你就会染上一种慢性奇毒,最后,在不知不觉之间,心神丧失,为他
们所控制。”
血手教主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有这种事!”霍地双手一推,把玉扇夫人推落床下,
翻身坐了起来。
玉扇夫人娇声哭叫道:“你看,我好心没好报,向你透露了这秘密,你又生我的气。”
血手教主回心一想:“可不是!她要不声不响,自己还不是上了当。”立时,脸上怒容
一敛,道:“不过,老夫还是不大明白,你自己难道就不会中毒?”
玉扇夫人一皱眉头道:“他们给是给了我一种解药服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骗我
的。”
血手教主“哼”的一声,道:“很可能!”
玉扇夫人道:“我现在把什么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得替我作主啊!”血手教主恨恨地道:“好一个于老婆子,去!我们现在就去把她宰了。”
玉扇夫人叫了一声,道:“你现在就向她下手,不觉得太冲动了么?”
血手教主道:“我早就想整治她了,现在还好,有了理由。”
玉扇夫人道:“整治她一个人,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能查出她的同党,始终是你老
人家的心腹之患。”
血手教主回心一想,道:“不错,你的话有道理。”
玉扇夫人道:“如果你老人家相信得过我,一定帮你把她的同党人查出来。”
血手教主伸手拉起玉扇夫人,把她抱在膝上,亲了一下,道:“小乖乖,好,我们就这
样办,暂时不动声色,慢慢来整治他们。”
玉扇夫人又就着血手教主耳边道:“你既然这样信得过我,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另外一
个秘密。”
血手教主笑了起来道:“你这玉扇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真沉得住气。”
玉扇夫人笑了一笑道:“这叫有来有往。”
血手教主道:“说正题吧。”
玉扇夫人说道:“你可知道,你身边的那位邬化龙,已金蝉脱壳,走马换了将了。”
血手教主脸上一阵抽动,愣然道:“此话当真?”
玉扇夫人道:“这是最容易证实的事情,还假得了么!”
话锋忽然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最好不要打草惊蛇,你老人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血手教主点头——笑道:“小乖乖,言之有理,以后你就随在老夫身前,老夫一定不会
亏待你。”说着,又紧紧的抱住玉扇夫人猛香起来。
玉扇夫人好容易平安无事的走出了血手教主的行宫,耳后听到血手教主吩咐道:“以后
董夫人来随到随见。“
玉扇夫人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算是履险如夷,渡过了这一关,这时,她心头上不仅暗暗
吁了一口长气而且产生了一份得意的心理,暗暗骂着于婆婆道:“老婆婆,你等着瞧吧,看
是谁比谁厉害。”
回到于婆婆的小天地里,人一进门,便见孙秋霞等在门口,羞红着脸,向她耳边轻轻的
道丁一声“恭喜!”
玉扇夫人也轻轻捏了她一下,骂道:“死蹄子,你们可把我整惨了,他好厉害啊!”口
里是这样骂着,实则也是在她面前做文章。
孙秋霞听得心里突突跳,阵了她一口,道:“好不知羞!”
玉扇夫人率性把她调侃起来,笑道:“你怕羞,为什么不当尼姑去。”
说笑之间,进了于婆婆房间,于婆婆更是一脸笑容迎着她,道:“孩子,这次可辛苦你
了。”
玉扇夫人羞答答的作态道:“你老人家还说哩!”
于婆婆哈哈一笑,吩咐孙秋霞道:“秋儿,还不快去替你董大姐把参茸百福汤端来。”
孙秋霞笑口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端着一只托盘进来。
托盘之中,放着一只玉盖碗,盖未开,已有阵阵香气散出来,令人神气清爽。
于婆婆接过,孙秋霞手中托盘,笑哈哈地道:“佩儿,这参茸百福汤,还是老身早年特
备的补血药,这趟,你一定很疲累了,快把它服下去,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说着,将托盘亲自递给玉扇夫人。
玉扇夫人心里暗笑着,骂道:“你这时来拍马屁,已是白费心思了。”老实不客气的伸
手端起托盘之中的那碗参茸百福汤一口喝了下去。
于婆婆接过空碗,交给孙秋霞,伸手一按玉扇夫人道:“快,调一口气看。”
玉扇夫人依言吸了一口气,调息起来,于婆婆又锦上添花,助了她一掌内力。
这一调息,为时不过一盏茶时光,参茸百福汤神效立现,玉扇夫人只觉精神陡振,通体
舒泰已极。
于婆婆笑着问道:“你看如何?”
玉扇夫人道:“真是好极了。”
于婆婆笑了一笑,遭:“好是好极了,只是,有一点点问题”言意未尽,忽然,不
往下说了。玉扇夫人道:“什么问题?”
于婆婆道:“一吃之后,以后事后就少不得它了。”
玉扇夫人暗中吃了一惊,一愣,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瞪着双目。
于婆婆一笑,又道:“不过,你放心,老身存量多得很,足够你服用的了。”
玉扇夫人可不笨,已明白她的话意,她喝了这碗参茸百福汤,等于被她套上了唐三藏的
紧箍咒,以后只有任她摆布了。
玉扇夫人脸色变了一变,苦笑一声,道:“你老人家难道这样信不过晚辈。”
于婆婆汕汕地一笑,遭:“老身并不是信不过你,只因血手教主那人太厉害了,他常常
利用对方欲死欲仙的时候要挟勒索,你现在服了老身的参茸百福汤还有一大作用,便是能抵
抗他这种下流手段,不致被他所乘,你是明白人,当然晓得保密的重要。”
玉扇夫人叹道:“可是将来呢?”
于婆婆遭:“将来有什么问题,老身另外有一种奇药,给你服下之后,便不必再服用这
参茸百福汤了。”说得倒是非常好听。
玉扇夫人一肚子火气,可是发不出来,只好悻悻地道:“到时候,你老人家说的话,可
要算数啊!”于婆婆笑笑道:“当然算数,你好好的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