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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识货之人,知这一指似是佛门绝传神功,心中大惊之下,连忙凝神敛气,抬手匹练也似将剑收回,微颤之下,寒光似天边连打了几个闪,带着阵阵丝丝之声,一连朝浩天刺出七八剑。
浩天左掌被“浮尘子”、“绿竹居士”合力一击,震得隐隐发麻,毫不停留,双臂交叉,各向三人连连拍出十一掌。这时一煞两鬼重又围将上来。刹时,场中电光连闪,幡影片片,拂云团团,掌影更似连成一个密密天幕,罩得四丈空间没有一丝空隙。
一阵阵罡气,互相激盈摩擦得“嘘嘘”作响,满地残枝败叶,灰沙碎石,漫天飞舞。浩天似是一个化身亿万的鬼魅,在“玉面仙子”四周一丈以内,用着超出人体限制以外的速度,飞迎着四方而来的攻击。他只把握那米粒般微小的空隙,飞跃闪封、还击着。
“穿山剑”功力最深,剑术精纯,尤其手中宝剑更是斩金截玉的神兵利器,所以对浩天牵制威胁最大。匹练也似的剑光,娇如神龙,不时圈住浩天,使浩天身形为之一顿,虽然这一顿时间是微乎其微,可是米粒之差,往往使浩天不及截阻身后扑来的敌人。
“玉面仙子”这时立在场子中央,四周俱是翻飞的人影,罡风劲气,狂啸怒号,可是在她身体三尺方园以内,却平静得如一泓死水。她惊恐的望着在她前后飞转腾跃的浩天,她想上前帮助对敌,可是却无法下手,浩天电旋疾转的身体,连她看都看不清,又如何能谈到出手相助呢?
她也知道,高手对敌最忌乱分心神,所以她也不敢随便乱动,怕弄巧反拙,使浩天分神上下失着,她仅暗暗提聚功力,准备必要时出手。刀光剑影,掌山幡海,交织成一面巨大的天网,齐朝当中浩天及“玉面仙子”罩下。尤其其中一道匹练也似的寒光,娇若神龙、翻腾吐电,倏而直上云霄,倏而贴地倒卷,转动处却带有刺耳“咝咝”尖锐破空声。
“浮尘子”、“绿竹居士”、“燕山一煞”等俱是江湖一流好手,这时似是各打出真火,各使出自己绝艺,强力猛攻,一阵阵强烈无比的劲风,如排空巨浪,一波波朝中央涌到,挟起无数细沙碎石,但因速度太快,细沙碎石都帮着轻微的呼啸声,与劲风划空时所造成的嘶号,合成一股轰轰尖锐刺耳的怪啸。
浩天全身真气电转,以非是人类所能的态度,使出师门旷世绝学“心魔遁”及“魔幢幻影”身法,身形电旋飞转中倏而化身千万,朝四周扑来的身影飞迎去。
浩天这时用的是强韧而富弹性的气流,他是因佛门天龙不动坐禅的柔性弹性护身,而双掌使出的却是无坚不摧的“乾天神照”掌掌刚猛霸道无比,在层层包围中飞身流转,出掌抗敌。
晃眼之间,彼此互攻了七十余招,浩天自得“天魔身法”武功大进,这时如同一条有形的魅影,在如狂飙的劲风罡气中闪飘飞跃,由“心法”的领悟中,他“心魔遁”及“魔幢幻影”似又更深体会了一层。他身体飞旋,似将“玉面仙子”周身一丈以外布上了一层气墙,无论“穿山剑”他们攻势如何凌厉,却无法冲突得破。
彼此又互攻了十余招“穿山剑”似是不耐,蓦然在空中大喝一声,面上神光焕发,威风凛凛,身与剑合,似天神般带着一道刺目光华,由空疾罩而来,他竟使出了他成名江湖绝技“破石十式”
一股强烈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直投入浩天身后,浩天大悚之下,扬掌疾封头部,可是这时“浮尘子”、“燕山一煞”等都窥好时机,乘胜合力猛攻而上。浩天只觉顶上咝咝怪啸之声不绝,强韧的剑气似一柄利刃穿透过他的掌风,他大惊失色,暴喝一声,另一掌跟踪飞出,一连拍出八掌,带着一片刚劲的劲风而上。先前的五指倏而连弹,疾封三道劲风朝“穿山剑”胸前射去,同时晃身飞退,朝“浮尘子”等人迎去。
“穿山剑”凌空一个盘旋,侧身让过浩天弹指神通,抬手处,剑气如一道匹练,在半空倏而化作一片冷霜寒雨疾洒而下。
浩天就因被“穿山剑”迫得多出一掌些微留滞的时间,被“浮尘子”等配合强猛的攻势,欺进三尺,浩天忽的大喝一声,抖起神威,体内真气电转,飞身挥掌,一连攻出了十八掌,掌掌均是带了“天龙神飞”浩瀚无比的气劲,在七条人影环飞下,疾如飘风,来往纵横翻飞着,立时,将四周绝猛的攻势阻遏住。可是,他布在“玉面仙子”四周一丈方园的气墙被压缩成了七尺。在纵横飞跃中“绿竹居士”哈哈大笑,狂傲的喝道:
“小子,你赶快叩首认输,乖乖留下那小妞,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浮尘子”一连攻了五招,喝道:
“不能纵虎归山,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小子毁在这儿!”
浩天不屑的重重哼了一声,面上杀气密布,飞身一连劈出了十二掌。劲风呼啸中“浮尘子”又嘿嘿奸笑道:
“小子你不要发狠,今天是守定你了,就是你是铁打的身子,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浩天面上虽然冷漠得不动一丝神色,可是心中却大恨“浮尘子”忖道:
师父当年就吃了八大门派的暗亏,怎么这些名门正派中人,尽是如此不肖之徒“浮尘子”心术之坏不必说了,就是那看似道貌岸然的“穿山剑”这时口中虽没说话,可是出手招招威辣,分明亦是想制己于死命哼!师父虽有命,不许寻八大门派复仇,尤在未其寻得骷髅玉符之前,更不许同八门派挑衅,可是,现在人家逼到头上,可不能怪我先出手伤人。
浩天在飞身迎击的当儿,挥掌一连劈出一蓬强劲的罡风,朝四周扑来的人影迎去。口中并大喝道: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如再不知进退,休怪小爷要下辣手了!”
“浮尘子”嘿嘿大笑道:
“待死之囚犹敢发狠,小子,我真佩服你的豪气不过你还是少说几句,待会儿留着见阎罗王再去说吧!哈哈”说着,一面闪避着浩天强劲的攻势,一面拂尘又帚又点,强攻了七八招,接道:
“这小子已成强弩之末,大家加紧点,不要让他给溜了。”
这时大家心里似都有此一想,因为一个人功力再强,绝无法以血肉之躯,强敌江湖六大高手合围拚斗一百余招,而真力不竭者,于是,各人奋起神威,一阵强攻,招招狠辣,都贯注以十成功力,刹时,像是海中突起的一道排天巨浪,带着轰轰发发之声,朝浩天疾涌而至。
浩天由洞府苦参心法以来,又连斗二起强敌,一直没曾休息,这时不禁也觉出真力渐竭怒啸一声,这时面上浮上一层陀红,如饮了酒一样,旋身疾转,像一个陀螺直向上冲起三丈,双掌由胸前疾翻两个交结的半圆,立时,由天空洒下圈圈银光,点点寒星,就几乎在同时,只见他倏收双掌一正一反平摆胸前,朝前一缓一疾平推而出。只见满天寒星银圈中又飞出两个月亮,一个其疾无比,晃眼似超过满天圈星,另一个看似缓缓静立不动,可是,不觉间亦不知飘出老远,与前头看似疾速光团一上一下,如影随形般,飘忽而来
“穿山剑”到底老练稳沉,自与浩天动手以来,他便一步也不敢疏忽,每出一招,自己总留一个退步,他实在觉得这少年一身武学浩瀚如海,不可轻侮,当浩天怒啸一声,面呈陀红之色时,他心中便立有不祥的预兆,当浩天飞身暴洒出漫天银圈寒星。
他不禁面上神色大变,惊呼道:
“快退!‘银圈飞星’”
但双方势子却疾快,电光火石般,后退已不可能,他只有一咬牙,运足全力,抖手处,一道匹练光华晃身而过,立时,全身均隐在丈许长冷虹中。
立时,六人都觉身子似陷于飓风的中心,强劲的罡风,将人吹得摇晃不定,似是一枚由万丈高空飘落而下的枯叶,那么孤立无援,那么的无能为助,各人面上都不禁颜色迭变,大嘿一声,各运出各人的全身功力,朝前猛推立时,各人推出的力道像是碰了一道其厚无比的橡皮垫,去势为之一窒,各人心中大惊,立知不好“轰”的一声巨响,地皮被震得微颤,一股其强无比,无坚不摧的气劲,带他们自己被弹回的气劲一道疾扑而回立时场中风沙大作,狂飙怒走,地上草皮连被削去一尺,漫天呼啸怪号声中,传出数声惨号。
只见一道电光如经天长虹,朝空疾射而去,接着,数条人影由漫天黄尘中带一蓬蓬血雨跟踪而出。立时场中除了呼呼劲风划空而过的怪号声外,不闻一丝别的声音。渐渐—风息沙定——
静!四周除了萧萧的秋风外,没有一丝声息,天空高挂一个微缺的明月,吐出一片清柔的银辉,在皎洁的月光下,只见浩天双目阖然,冷冷的立在当地,如一段枯木,一截坚竹。
“玉面仙子”大张着一双秀目,愕然的立在他身后。在离他们七丈外四周散躺着五人、依次由右至左排来,第一个“浮尘子”右掌齐腕断去,鲜血噗噗直冒,斜斜的躺在那儿,道袍凌乱,被罡气划成条条裂缝,双目紧闭,口中鲜血一阵阵外喷。
在离他三丈外,伏卧着“绿竹居士”右手折曲的瘫放在地,显然,他是遭到“平湖飞月”那下面那片光影阴柔之功,将手骨自理震碎。在他们对面直挺挺的躺着“燕山一煞”及“双鬼”三人俱衣衫凌烂,面色灰败,口中鲜血一滴滴向外淌。在浩天前方七尺处“穿山剑”华叔云,满面惊悸的呆立着,嘴角流出一血渍,右掌鲜血淋漓,唇口全裂,左臂低垂,似亦受重创,而他的那柄上占神剑却在他身后十数尺斜插入一块丈许大盘石上,露出一部分,映着月华,射出一阵阵砭股刺骨的寒光冷电,过了好一阵“穿山剑”浑身一颤,似是才同恶梦中醒来,瞪目四下张望了一下,便朝浩天遥遥拱手道:
“今日拜领阁下高招,在下有生之年定当不敢或忘,只是不知阁下可愿将贵姓大名相告。”
浩天双目仍是微磕浑身直立在那儿,动也不动,似乎根本没听到穿山剑所说的话。
可是,却把惊愕在一旁的“玉面仙子”给惊醒了,她娇叱道:
“打不过没留下你已算是你的运气,还不快走,尽罗嗦些什么?”
“穿山剑”面上一红,目中杀气陡现,恨声道:
“老夫今天败在这儿,只能怪老夫学艺不精,可是,你这丫头算是什么,凭你也配对老夫呼喝叫嚣!”
“玉面仙子”气得怒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只听耳中传来蚊纳的声音:“云,请不要再与他为难!”
同时“穿山剑”耳中也听到一阵如雷鸣的声音,直往他耳中送进道:
“阁下还不请自便!”
他知道对方是传音入密功夫,心中大惊之下,讪讪道:
“阁下既不肯将姓名相告,在下也不便相强,反正十丈红尘万里河山,江湖上咱们总有会面的时候。”
说罢,朝浩天微一拱手,纵身至“浮尘子”及“绿竹居士”身旁,挟起二人,踉跄的纵去,一会儿便消失在树丛中。静,静得“玉面仙子”可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月色凄迷。寒风朔朔。她不禁往浩天身旁紧靠一步,兴奋地说道:
“天哥哥,刚才真把我吓坏了,我作梦也想不到,你那两掌的威力竟如此之大想不到江湖鼎鼎大名的点苍双剑,崆峒三子,昆仑三友,燕山群鬼,竟同时禁不起那双掌之威天哥哥,穿山剑华老头曾大叫‘银圈飞星’,难道那两掌叫‘银圈飞星’”
她说了半天,看浩天既不回答,身体竟连动都没动一下,不由疑道:
“天哥哥,我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说着,伸手便欲去拉浩天,蓦然,耳中传来一阵蚊纳似的声音道:
“云,不要碰我!”
“玉面仙子”赶紧缩手,心知浩天定然亦受伤,现时正在用功自疗紧要关头,心中不由大急,不知浩天伤势到底如何,可也不敢再骚扰,只强捺着内心之不安,功聚双臂,焦急的守护一旁。
原来浩天真力已竭,后又连出“天魔手”中两招“银圈飞星”、“平湖飞月”尤其“平湖飞月”他由心法中体悟出要用两股刚柔之力推出,所以两招再出,他的真力暂时用尽,全身之力虚弱之下,忽觉丹田升起一股奇异的热流,遂脉而上,赶紧用功压平翻腾的血气,可是,那一股逆流似是无法克制,不断逆脉而上,阵阵奇疼钻心,但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景象,他只有缓缓让那奇异热流逆脉探穴而上。
可是,他对外界的一切却也不敢放过,他用“心声意语”传音入密神功,惊走了“穿山剑”后又警告了“玉面仙子”他便运气,逼那气流缓缓倒流,经七经八脉,逆入到丹田
他轻嘘了一口气,浑身似轻松了许多,随着气流的转入丹田,骤疼已不复存在,真气也似经这一逆流恢复了不少。
“玉面仙子”正瞪着眼怔怔的望着他,见他醒来,立即娇声问道:
“天哥哥,你到底怎么啦?受了伤没有?看见你刚才那样子,真叫人给吓了一跳。”
浩天微微笑道:
“只是用力过度,真气虚脱,没什么,倒是你,云,害你真正是受惊了。”
“玉面仙子”柔声道:
“我没有什么,只是先前我一直替你担心,生怕他们六人将你伤了,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天哥哥只用两掌便把他们全打垮了。”
浩天微笑不语的盯着她,她又高兴的道:
“天哥哥,你刚才出的两掌是什么名堂,好大的威力啊,我生平连梦想都未曾想过,天下会有如此威猛的掌法听穿山剑华老头曾叫‘银圈飞星’,难道那两招叫‘银圈飞星’?”浩天肃容道:
“那两招叫‘银圈飞星’与‘平湖飞月’,是‘天魔手’中七绝世之一,星魔魔师祖,揉合天下武林各家精华,渗以魔家最高心法,以他绝顶的天姿创造出来的的确,据我所知,世上确还没有什么比它更威猛的掌式,佛家虽也有一套精奥绝世的神掌,可是总不及它来得霸道。”
“玉面仙子”迷惘钦慕的道:
“天哥哥,当时我还真为你担心哩!不想你还能逢凶化吉,原来有些绝招。”
浩天接道:
“虽然我们没有吃亏,但各高手齐向我们立身处奔来,而且功力似都不弱,以我们疲惫之身,决难取胜,所以,只有暂避一时,免得惹厌。”
“玉面仙子”娇羞无限的强声说道:
“还好意思说人家,你不想想你那副狠劲,可也好不到那里去”
刹时,她似想起了什么,立时脸上布满娇嗔,一把推开浩天恨声道:
“哼!好呀!原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神都不知飞到那个十万八千里外去”
浩天立时一怔,想了一阵才弄明白,连忙一把握住“玉面仙子”的手,轻声笑道:
“云,可不是我有心心神旁分”
“玉面仙子”仍恨恨的道:
“哼!不是有心的,那是无意的心不在焉,是么?”
浩天连忙摇手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师父曾传了我一种功夫,所以在听视警觉方面比别人特别敏锐罢了!”
“玉面仙子”那里是真气,不过是为遮羞,并不为报复浩天罢了!她知道浩天一身武学浩瀚如海,她不禁也想知道浩天所学的绝艺是什么,遂问道:
“那是一种功夫?”
浩天肃容道:
“这是师门独特的一种武学,叫‘九幽搜魂’大法,凝神之下,数十丈方园内,飞花落叶,清晰可闻,即使是有功力深的强敌潜伏不动,心神也会起警兆,只是此法练起来,可让人吃尽苦头”
“玉面仙子”老早忘了刚才发娇嗔的事,紧紧的追问道:
“到底如何难练?平常各家授敌之法,多靠内功定力,很少成单独的一门功夫去练”
“玉面仙子”知道浩天尚有事情待办,而自己也要为老父病体奔波服侍,而且自己武功太差,在浩天身边往往是一个累赘。就像今晚,浩天如不是为了自己,他可以不必用“天魔手”中两招,只凭他奇奥的招式,及深厚的功力,逐个击破,而免去太费真力的那两招,以致真力虚脱。
不过,浩天已明确的讲到以后,的确,甜蜜的未来,她急急的说道:
“你这话当真?”
浩天面色一沉,一片肃穆之色,沉声说道:
“方才的话,句句都出自我肺腑,如有一分虚情假意,我以后不履行诺言,我孟浩天愿天诛”
他说到一半便被“玉面仙子”柔滑滑的纤纤玉手阻住,她幽幽的道:
“我相信你就是了,干嘛要咀咒发誓”
“玉面仙子”一向刁蛮活泼,这时面上难得呈上一片凄怒之神色,令人觉得益发娇柔惹人怜爱。浩天不禁将她阻在嘴上的玉掌一吻再吻
两人立时同沉在这一微带惨然的气氛中,浩天最后想出话题,打破那黯然的沉寂,说道:
“练‘九幽授魂’我的确吃了不少苦,在龙岗绝缘峰绝顶,我面壁枯坐整整三个多月,日受罡气寒风吹打,才算将初步的功夫作好”“玉面仙子”兴趣又被提起来,盎然说道:
“‘九幽授魂’为什么那么难练?”
浩天说道:
“最近我参悟‘天魔心法’才知为的是固神定性,据‘九幽授魂’大法练到极处时,可知神游千里之外,洞悉过去与未来”
“玉面仙子”不由惊讶的大张着一双秀目,浩天接着说道:“先前你与浮尘子动手时所用的手簧颇为博大诡异,不知是否为‘玄天七阳真经’上的武功?可惜”
“玉面仙子”道:“正是玄天七阳真经上的武功,我只是照图习练,很多变化,我却不能领悟,天哥哥你熟悉各门派武功,是否找出有很多破绽?”
浩天遂将自己认为不妥的地方告诉了“玉面仙子”
“玉面仙子”本是聪慧之人,可惜不知浩天是难得名师,本身又是聪明绝顶,数百年难遇之奇材,武功本重诀窍,经这一番指点,真是一通百通。
“玉面仙子”并将玄天七阳真经武功整整默讲比划了一遍,浩天略经思考,便不厌其烦,慢慢与“玉面仙子”参详解说。两人这一研讨,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东边的天上渐渐浮起了鱼肚色的曙光,晨风习习,北国晚秋,一片凄寒萧瑟之色,渐渐由黑夜中披露出来。两人同时沉浸在深奥的武学中,一直到日上东边的山头,浩天才算讲解完毕。
“玉面仙子”经浩天这一指点,不仅将“玄天七阳真经”上功夫透悟彻底,即便是日常武功上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经浩天为之解答清楚,她的武功,经这短短的半日,真不知突飞猛进到几许,所差的是她还需要花时间,照浩天指出的途径去苦研苦练,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决定好好的苦练一番,以免在浩天身旁时,反而成了累赘。浩天得“玉面仙子”之便,又多读了一本玄门秘书,在他绝顶天姿与高深武学作底子下,使他得以相互窥别门不传之绝学,更使他本身武功又往前可迈进了一步。
在晨光娇阳照跃下,浩天面上亦呈两片苍白憔悴之色“玉面仙子”抬头望见,心中不由大惊,知道浩天连日滴水未进,又经连番苦斗,虽说得服以“归元丹”可是,人究归是血肉之躯,铁打的身子也不容易撑得下去,心中不由大疼,惶急的说道:
“天哥哥,你一定不太舒服吧!唉!我忘了你一直没有休息,还让你费心力参悟什么玄天七阳真经,唉”
浩天看她一片玄然欲泣之色,连忙安慰道:
“云,我不要紧的,只是稍为累一点,只调息一下就会好的。”
“玉面仙子”赶紧催他就地调息,浩天也觉用脑苦参“真经”之下,头脑不禁有些昏眩,真气有些不继,便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作起吐纳功夫来。一会,便见浩天身上散出一片淡淡白雾,后来愈来愈浓,最后,渐渐将浩天身体整个罩人,像一块白色幕帐,将浩天包在里面。
“玉面仙子”经连日劳累,也是疲惫不堪,靠在一棵树下,望着浩天,不觉渐渐昏然睡去当她醒来时,见日已西斜,倏然由地上跳出来,着见浩天仍端坐地上,围在四周的白雾已消失,可是周身却代之以一层神光隐隐的宝色。
过了一阵,浩天才缓缓醒来,两人经过这一阵休息,面上均是神光焕发。
可是,疲乏是却掉了,饿渴却代之而起,两人看了看天色,日竟已西斜,暮色虽没降临,可是,阵阵秋风中已带有浓厚的寒意。浩天辨别了一下方向,朝正南方,群山层峦中拖着“玉面仙子”纵去
两人下得山来,已暮色苍茫,远远望去,一片灰蒙蒙的城廊,其中闪烁着一些明火不空的灯火。两人耐着饿渴,如飞般朝前赶去,不一时已到城边。
这是一个住着千余户的小城池,在关外说来,已是不算小的城镇,两人顺着街道走下,两边房屋林立,道路宽敞整洁,可是,因为夜来苦寒,凉风瑟瑟中,很少有人在街上走动。两人顺着街道,拐了一个弯,寻着一家整洁的客栈,走了进去。店小二见有人上门,立即迎出,恭身道:“公子,小姐,可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浩天道:
“我们是想住一宿,不知这儿可有上好房间?”
小二连忙道:
“有,有,尚有西上房两间雅室,整洁宽敞,包公子爷满意,不是吹牛,像本店这样的,在这东平城还真找不出第二家来。”
浩天这才知道原来这城池竟是七老图山山麓下最大的平东镇,遂跟着小二穿地走廊,走西厢两间相连的房间停下,打开房间,浩天看见里面虽然布置得很简陋,可也倒还干净清爽,便转头对小二道:
“你们这儿可有吃的?”
小二道:
“本店特聘关内名师主厨,保险合公子小姐口味,但不知是愿大外间大厅吃,还是关在房里?”
“玉面仙子”接着道:
“还是在房里算了!”小二打了洗脸水进来,并由“玉面仙子”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便躬身退出。
“玉面仙子”连忙又唤他回来道:
“你们这儿可有成衣卖,请你去替我们弄两身衣服来,要白色的。”
说着,由袋中掏出几片金叶,递给小二。小二张大着口,结结巴巴的道:
“小姐两套衣服只要几两银子,用不了那么多。”
“玉面仙子”笑道:你看着办,多下的就赏你喝酒好啦!”
小二连忙诺诺不迭,当时物价便宜,一片金叶,足够一家人好几月可过活,像这种财神爷真不知那儿去找,同时,心中也暗暗得意:我一看就知他们两位气度非凡,虽然衣衫污浊,可掩不住那副华贵之色,全靠我没有怠慢,光看他们出手的慷慨,分明是那里的王公阔少。
待小二走后,浩天两人漱洗完毕。“玉面仙子”长长嘘了一口气道:
“好久没好好漱洗,现在觉得人都似轻了一些。”
说着,便拥身往床上一躺,娇啧的伸了伸懒腰。浩天知她刁蛮天真,对自己又情有独钟,所以,在自己面前随便放肆,毫无顾忌,更是情理之中,遂笑着说道:
“的确,你这几天够辛苦了,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
说着,便坐在她的床沿,望着“玉面仙子”那副娇媚之态,似是一朵秋海裳,柔艳醉人“玉面仙子”看见浩天痴痴的望着自己傻笑,不由身体不安的扭动了一下,道:
“浩天哥,你看什么呀!”
浩天也不答话,痴迷的俯身下来,两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久,静静的房中,只闻偶尔一两声吸吮声。最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浩天将头埋在“玉面仙子”胸前“玉面仙子”用手轻抚着浩天的头发。虽然是默默的,可是不尽的情意,却在那默默中流露。
“玉面仙子”低声说道:
“天哥哥!”
浩天含糊的道:
“唔!”
“玉面仙子”接道:
“天哥哥,马叔叔他们不知如何了,我想尽快先赶回白云庄,将药先送给爹爹”
浩天这才似醒了一点道:
“你这样做是对的,马总管他们如不出意外,自然会回庄去,同时,我如果以后碰到他们,也可为你带个口信,倒是伯父病体须早日康复,而且你身带归元神丹,在江湖上乱闯也很危险!”
“玉面仙子”默然的点点头,幽幽说道:
“只是你最近将往何处,而且我们以后何时再见面呢?”
浩天想了想,叹口气道:
“实在是家仇师恨牵连一身,否则,我也不愿再离开你这样好了,你先回庄服侍伯父一阵,当我北方事了,我会南下寻你。”
“玉面仙子”目中含有泪珠,哽咽的道:
“你一定要早一点来哦!”浩天抬头看见她那副凄怨之然,不觉又疼又怜。双手捧起她的面颊,轻吻掉她面上的两颗泪珠,笑道说道:
“傻丫头,又不是今天就分离,何况,就算暂时的分离,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不是吗?我的云!”
“玉面仙子”这才稍觉释然。过一会,小二将菜饭端上,两人就在房内用毕。“玉面仙子”便在浩天房中闲聊了一阵,连日奔劳,正欲起身早点回房休息,蓦听——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而且听声音似不是小数。那马蹄声一直奔向这店而来,过了一会,来人似都下马,立即院内传出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呼喝声不绝于耳。
“玉面仙子”不觉眉头一皱,对浩天道:
“不知哪里来的人马,怎么如此嚣张,杂混?”
浩天冷哼一声道:
“这批乌合之众,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着,便听店小二将各人带至各房间,正好,有数人分至隔壁房子里。待稍空以后“玉面仙子”起身回房,浩天送她至门口,才依依不舍的互道晚安而回,当他一进房门,便听隔壁叽叽咕咕的轻声在谈着话,他倒没在意,可是后来无意中听到“孟浩天”三字,他不由倏然警觉,心想自己初入江湖,很多消息何不由这些江湖豪客口中探知,便微一凝神,便听到隔房一低哑的声音在说道:
“我就不相信有人竟敢同时对江湖上八大门派中的点苍、崆峒、昆仑三派挑衅,不要说各派本身实力就不容轻侮,而且八大门派互通声息,如仅是一派的恩怨倒还事小,但如今三派同时被辱,很可能会遭致八大门派的联合出手。”
另一苍老的声音道:
“这本事也不易为人相信,可是有人明明看到点苍双剑之一人“穿山剑”华叔云那老儿,衣衫槛褛的挟着重伤的崆峒‘浮尘子’,昆仑‘绿竹居士’由山中踉跄奔出,像他们这种人物,如不是遇到强敌,总不至自己摔成那样吧?”
“唉!”
他叹了一声接道:
“先有孟浩天,后有这一些麻烦事情,看这本已危机暗伏的江湖,终有一天要沦于血雨腥风之中唉!帮主也是,要想得什么绝世武功与亿万宝藏,也不想想如今关外高手云集,如何轮得上我们铁鱼帮呢?”
低哑的声音,不服的道:
“那也不一定,现在藏宝图据说被‘北残’及‘虎海飞蝠’各抢去一半,人就像上天一样,谁也没再见他们踪影,如今各方注意力全集中在白云庄方面,可惜‘玉面仙子’落水失踪,不知生死,‘入云龙’等三员大将,又变围而出后,便不知下落,下面只要那个先得到白云庄主要人物,谁就最先有机会得获无价的宝藏!”
苍老的声音接道:
“老弟,你想得太天真了,不要说白云庄除了庄主父女两人外,别人不一定得窥藏珍图,就算‘入云龙’等得知,可是,这三人联手又岂是好惹的,江湖上四大庄堡,可并非浪得虚名来的。”
低哑的声音,接着道:
“可惜找不到‘玉面仙子’这小妞,否则倒是最好的下手对象”浩天听到那儿,不由微微冷笑,心想你们最好不要碰到,否则可有你们好瞧的,不过,心中也悚然一惊,心知“玉面仙子”已成众人所寻找之对象,万一自己与她分开时,遭别人阻拦如何是好接着隔壁两人又谈了很多不相干的话,浩天也没心再听,遂上床做了一阵吐纳功夫,弹指熄灭床上灯火,躺下朦胧睡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经一夜好好休息,俱精神焕发,尤其“玉面仙子”更是俊俏无比,因身旁这位意中人陪伴着她
“玉面仙子”并吩咐小二,去镇上买了两匹骏马,两人同时登程上道。
浩天本来欲看一看隔壁房中两人形像,可是,他们走时,隔壁房门一直没有打开,只是穿过大厅时,厅中有不少粗壮身着紧身衣裤,腰边带着兵器的大汉,见他们走出,各各回头死死朝他们盯了几眼,尤其对“玉面仙子”更是毫不放松,像是有什么吸力似的,目光随着她身形转,再也收不回来。“玉面仙子”因为意中人在他身旁,满心喜悦,根本就不注意到外界一切,浩天可把一切看在眼里,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但这些江湖屑小,却也不值得他对他们一般见识。两人上马,扬鞭出城而去,在晓风寒日之下,朝着黄土大道,带着两条灰龙,绝尘而去。
一连三天,他们由宽城经喜峰口进入关东,关内关外,景色各异,浩天对关内还是十年前所留的一丝模糊印象,这时重见,心中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玉面仙子”这一趟关外之行,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总算圆满达成任务,同时还得了才貌双绝的如意郎君,重回关内,这股得意劲就不用说了。人俏马骏,在这幽静的古道上,不时听到“玉面仙子”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来往旅客中,夹有不少身背兵刃的江湖豪客,大家虽为两人容貌所惊,但看两人面目陌生,尤其浩天武功已到返朴还真的境界,由外表看来,完全似是一文弱书生模样,丝毫看不出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看了两眼,以为是大家公子小姐,出外游玩,便不再注意,匆匆忙忙而过。
浩天因担心“玉面仙子”一人南返时,怕受到厉害魔头阻拦,所以乘这三日功夫,传了她不少奇招异式,并将“魔幢幻影”身法教给了她“玉面仙子”虽然智慧也是超人一等,但这种教法确也使她吃不消,她只好有些地方强行记在脑中,实在她连演练的时间和机会均没有,不过无形中她受益良多,浩天指点的都是最要紧的地方,许多实际动手时应便制先机的诀窍,也告诉了她。
“玉面仙子”不忍负浩天的一片苦心,使出浑身解数,以期学懂,心领神会,这一日,浩天正在马上详细替她讲解“魔幢幻影”身法玄妙之处“玉面仙子”聚神的听着,两匹马闲散的沿着大道溜着,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两个情侣,正坐在马上情话绵绵,窃窃私语呢!
蓦然,后面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浩天他们立即将马带至路边,就在那时,一阵疾风带着漫天灰尘,飞驰而过。灰沙落得“玉面仙子”一头一脸,她一面拍着身上之泥沙,一面埋怨的道:
“这两个冒失鬼,这么急急忙忙,难道是赶去寻死不成!”
浩天望着她微笑不语,心知她又犯了刁蛮的小姐脾气。
“玉面仙子”看他只笑不语,面上不由一红,说道:
“不来了,你笑人家”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不一会由身后飞越过三骑,其中一个回头惊咦了一声,马似是在空中微一顿,随即又飞腾而去浩天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神目如电,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已看清,那人竟是藏龙堡中高手“毒心秀士”其余两人不用说,必是“小神龙”黄恺及那面目漠然的老者“冷面神刹”
“玉面仙子”看见浩天面色不善,便愕然问道:
“天哥哥,到底是谁呀?”
浩天不屑的道:“还不是那‘小孽龙’一匹狐群狗党!”
本来,藏龙堡与浩天并无瓜葛,说不上什么恩怨来,可是,因为“小神龙”对“玉面仙子”那副死皮赖脸的谗像,浩天想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一股火气,这正是,情人眼中揉不进一粒砂子。
“玉面仙子”看到浩天含妒发火,心中微微觉得一丝甜甜的,可是,一想到“小神龙”那副讨厌样,不由鄙夷的道:
“哼,‘小神龙’也不想想他自己那副德性,如果他敢再来找我纠缠,我一定让他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浩天本是满腹怒火,可是,看到“玉面仙子”那副娇憨刁蛮之色,反倒不由噗哧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你等着好了,马上就有好戏让你瞧的!”
两人立时放马驰去,由于刚才这一扰,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让两匹马,的嗒的嗒地疾奔下去,漫天漫尘,在他们身后长长的拖出一条灰龙。奔驰了一阵,一点动静也没有。日正当中,天气虽已深秋,但正午当头烈日余威仍在,四周静静的,路上往来人已绝迹,浩天不由暗暗诧异,忖道:
“难道我估计错误,‘小神龙’如果得知云妹在此,他一定会在前方等着缠上来的,难道他有什么急事,无法分身不成?”
前面远远出现了一片丛林,道路蜿蜓的伸向那山脚的丛林,大概是沿着山势,朝右边弯去,浩天与“玉面仙子”两人奔进丛林,果然是朝右一个大拐弯。
这丛林全是高大的古木,此时,虽是枫红叶落的深秋,但错综交叉的密枝,仍在路上结成一个浓密的大网,里面光线幽暗。蹄声在积满落叶的路上奔驰,发出阵阵沙沙之声,光线特亮,在天光衬托下,隐隐看似有两三匹马影一,静立在那儿,浩天心中暗忖道:果然不出所料,终于找上来了。
两人奔驰下去,出口处愈来愈近,正是三匹骏马,上面各坐着一人静静的立在丛林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