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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三淫笑道:“进去就要办事,何必再穿衣服?”
飞燕娇笑道:“要是我弟弟突然醒来。多不好意思!”
“房里若不点灯,黑漆漆一片,他怎么看得到你?”仇三道:“既然你会不好意思,就随你!其实为了救人,做这种事也不见得多吓人!”
飞燕心头呐喊道:“是啊!不吓人,只有你这魔头才说得出口!全无人性的魔头,魔头”
她已步入洞中,洞口未关上,仍可见着飞雾发紫脸孔。
想到即将被弟弟摧残,她不禁有所犹豫,世间再也无她容身之地了。
如若不如此,又怎能救活飞雾,又怎能向爹交代?关上石门,就让一切在黑暗中渡过,等醒来,也许一切都平静了。
她将药丸喂入飞雾口中,催化下肚。
又将自已脸庞用丝巾蒙住,以免突然透了光而泄露身份。
她躺在床上,慢慢地等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身旁是她弟弟,也渐渐淡忘。
飞雾从呻吟惊醒,而性欲,而行房,到最后劳累倒下,将近两上小时。
飞燕趁他倒下之际,已点了他睡穴,赶忙替他穿上衣衫,自己也穿妥衣服,方自流下泪来。
“是否一切都已到了尽头”
她坐在床沿,茫然地发呆。
她想到了童年玩伴,小刀儿和蔼地笑着,正向她不停地招手。
她想到了她爹,再也没有其他事要她去办了。
好想到飞雾,不久就要称雄武林,那时他一定很威风。
她却想不到这一生到底为谁而活?自己连最起码的天伦之乐,夫妻之乐也没有享受过?
她更想不到,世上怎会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要是不存在,那该多好?她也想到了淫恶的仇三。
“是该到尽头的时候了!不杀了他,怎能保住这项秘密?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她从飞雾身上拿出顸先藏好的匕首,已慢慢走向洞口,启开石门。
刺眼阳光白烫地射向眼眸,情不自禁地掩脸,是想掩去强光?还是那种羞辱?仇三声音已传来:“小美人你可出来了?等急我了,他淫笑地走向前,揽手就要抱住飞燕。
飞燕嘤咛一声,让他搂个正着,那股愤恚已升起,匕首握得更紧。
仇三突然地伸手往石门一推紧紧扳下长形石块,扣在石门凹处,算是栓了锁。飞燕惊道:“你这是干嘛?”
仇三笑道:“他可是随时会醒来,你大概不想让他瞧见我们的事吧?”
飞燕一笑,抱得他更紧,抵在他肩头的脸容已泛起黑眼眶,可以看出飞雾的毒已渡在她身上。
仇三当真色欲包天,衣服对他来说似乎是多余的,甩去身上床巾,又要行房。飞燕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下体疼痛,他却露出一丝惨淡笑容这是最后一次了,在也没人可以侮辱她。
匕首就滚在衣堆里,她呻吟的叫,手却慢慢往衣堆摸去。
仇三听到叫声,亢奋更强,动作更快,突然地已然颤动瞪大双眼,就如吸血魔。在这一刻,匕首已斩向他淫根,刀过,惨叫起,淫根落。
飞燕登时狂笑:“淫徒、恶魔、魔鬼!你不是人!你今后如何作孽!”
仇三压住血流如注下体,狂厉嘶吼,滚落床边唉叫不已。
飞燕并没罢手,匕首猛然又刺向仇三,全是不要命的砍杀。
然而仇三醒过来,轻而易举地击落飞燕手中匕首,吡牙例嘴,咬得咯咯作响。“臭婊子,你敢暗算我!”
一掌已劈得飞燕口吐狂血,倒撞石壁,飞燕却似无伤,又攻了上去,结果仍是被劈退,倒地直吐血,沾满全身,显得十分吃力。
仇三狂笑:“婊子!不只是你,连你弟弟也要困死洞中,那石扣,除了我,任何人也打不开,哈哈”他又吼道:“我原本估计你想和你弟弟一起暗算我,却没想到你会自行下手!我会捣破你的臭身,再绑在城头让众人观赏!”
飞燕却只听到飞雾被锁在洞里,奋不顾身地就往石扣扳去。
“飞雾!你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每说一句话,就呕一口血,恐怕已是五脏六腑皆已移位。
“哈哈没有用的!那是死锁!连老夫也没把握打开它,空有金刚不坏的武功,又有何用!哈哈”飞燕惊惶的脸已转向仇三,厉吼:“恶魔!快打开!我跟你拼了”
她冲了过去,任由仇三右掌劈向自己胸口,甚至抓裂乳房,她仍奋身不退,双手、双脚紧缠不放。牙齿猛咬仇三颈部。
仇三挣扎,双掌齐贯飞燕胸腹,两人滚翻撞扭于地,宛若虎狼之争。
飞燕瞪大眼睛,不但咬了他,还嚼食他的肉,竟也鲜美,复又咬,再吸血,咕噜直往肚子吞。
石洞里边已响起砰砰声音,想必飞雾已醒过来。
仇三由于颈肉被咬,失血过多。已快奄奄一息,此时公孙断听到嘶吼声,也赶了过来“飞燕!飞雾!你们怎么了!”一冲入洞中,只见两人赤裸,混身是血,他也怔楞住了。
飞燕缓缓爬起来,一头散发如疯女,这时衣服对她来说已是多余,满身淋红的血,已凝去她洁白娇躯。
公孙断此时也落下泪来:“飞燕爹对不起你”飞燕依然一笑:“爹这是女儿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公孙断开始抽泣,他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飞燕挪起衣衫,不是穿,而是一寸寸擦向身躯,像在擦拭稀世珍宝,也像在擦去一身龌龊,一身污血。
她的笑容显得格外纯真。褪了污血的肌肤依样洁白。
抹去嘴角污血,渐渐走向洞外。
凉风吹过秀发,依然掀起一阵潇洒波云,带了血的肌肤,更显得洁白。
“飞燕”公孙断此时才知道,何者为心痛如刀割。
然而,他却留不住飞燕了,老泪为之一流。
突然地,一阵砰然巨响,碎石纷飞,很快将公孙断惊醒过来。
飞雾已破门而出,疯狂般地吼叫,扑向仇三,十指如勾,硬生生地将他撕个稀烂,一块块丢向洞外深渊中。
“大姐”
他吼叫,追出石洞,哪有飞燕踪迹?带了血的脚印,延伸到悬崖的最末端,已消逝了。
崖下一片浮白轻雾,就似乎化成了飞燕的笑容。
“大姐!你安息吧”
飞雾落了泪,流过已不再泛黑的眼哐,掉向云雾。
飞燕笑容仍在,她安息了,再也没人能搅乱她的安静。
公孙断那股悲伤气息,很快被飞雾的复原所掩盖。
“飞雾,就让你姐姐安息吧!她付出的代价,我们必须索回。”
飞雾冷森眼芒闪烁:“不错!公孙小刀,若非你的出现,我也不会落个家破人亡!”
“还有公孙秋月!他比公孙小刀更狠!”公孙断冷残直笑:“该是我们索债的时候了。”
“爹,我们马上赶回公孙府!”
“不必如此!爹自有打算!”公孙断冷笑:“公孙府终究将落入我们手中,急也不必急于一时,何况还有柳西风及天鹰要周旋!”
“一切谨听爹爹作主!”
公孙断颔首道:“我们先找柳源,想必他有更正确的消息!”
两人随即下山,去施行那血腥之计划。
飞雾神功已成,却不知将带给武林何种劫难。
小刀儿及百里奇替公孙楼治伤,已过一天一夜,情况仍稍紧,不得分身。
没了则偶而溜达四处,也落个清闲。
只有苏乔仍一副闷闷不乐,独坐无尘居石椅,望着脚下一片片云烟发呆。
春神也已察觉她神色不对。
“乔儿有心事?”
苏乔茫然的眼神转向她,并没回答。
春神坐在她左边三尺处石椅,含笑道:“有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会伤了身子。”
白衣罗裙的她,仍是充满仁慈似乎母爱的光辉。
“我”
“没关系!你说!看你自昨天回来就一直如此,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苏乔咬着嘴唇,盯住春神和蔼的笑容,禁不住已扑向她,啜泣起来。
“乔儿,有什么事?我一定替你出个主意。”
“师父神鹰没死!他还活着”
“什么?”
春神似如被泼了滚烫的油,烫傻了心,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明明死于飞来蜂,怎么还活着?”
“是我亲眼见到的!”
“真的?他,人呢?”
“他就是天鹰!”
春神烫透了心,已站不起来,往远雾眺去,和苏乔乍闻此消息时一样,步履轻浮,似要昏了。
许久,春神抽了抽苍白嘴角:“你能确定他就是神鹰?”
“不能全部确定,但我叫了董仟名字,他们就慌了。”“董仟真的会是他”
“绿君儿也说了,她还说董仟是她爹”
“君儿?”春神闪过一丝异样神情:“她还活着?”
苏乔道:“师父,您却没说董仟还有女儿”
春神笑道:“我也以为君儿一同遭了殃,所以才没告诉你。她活着那多好!”难得她多愁善感的脸眸已出现一丝满足之笑意。
苏乔道:“可是,天鹰却”
春神沉默半晌,道:“天鹰真的是神鹰吗?”
苏乔没回答,这话她已问过一遍。
“怎么会呢?他本性不是如此”春神枨然地叹息。
“我也多么不希望他就是神鹰!”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神鹰。”春神陡然下定决心地说。
“要是他真的是那该怎么办”
苏乔想证实此事,希望天鹰不是董仟,但却又怕再一次肯定,连找也许他不是神鹰的藉口都没了。
春神也有此想法,但不去,让事情悬着。岂不永远忐忑不安?“我还是去一趟好,若他真的如此,必须把君儿带回来!”
苏乔想到君儿,也毅然接受春神决定。
“现在就去?”
春神点头。
“那我去向小刀儿他们辞行!”
“好!但千万别说出我们是去找天鹰!”
苏乔立时奔向那座雅屋,询问了一下公孙楼病况,已然说出要离此一趟。说是去采药,小刀儿也答应,随后地己和春神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天鹰仍在,容貌依然病白。
五鹰还是五鹰,黑鹰位置已有人递补,用的是灵蛇剑。
几天休养,众人元气都已恢复差不多了。
天鹰冷森道:“可恶的柳西风!咱们该是算怅的时候了!”
金福却道:“属下以为,暂时不便与他敌对为佳,因为他也是有意征服公孙府。”“有意征服?那他上次为何不出手?”
“他有出手,只是留在最后面。”
“那又有何差别?见风转舵,最要不得。”
金福解释道:“柳西风本是如此性格,属下以为,以本派实力,自是有能力对付公孙府。柳西风虽投机,却也以靠向本派之机会为大。”
他又道:“至少可以免于正面为敌,而让公孙府得利,演变成本派双面受敌就更棘手了。”
天鹰沉吟一阵,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对他?”
金福道:“仍是一样,但抵加压力,让他下次动手时能多派人手,以及提早参战。”
天鹰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道:“他既是想投机,又如何能使他提早参战?”
金福解释道:“此次战后,柳西风已然投机。因而功败垂成,我们可以怪罪他,他为了伪装下不为例,只好多派人手提早参与战斗,而本派本意也在利用他,只要他多派一人,本派就多一分好处。”
天鹰不停点头黠笑,认为绿金福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道:“就派你去约他来,先探探他最近有何计划再说。”
金福拱手道:“是!属下立刻启程!”
他已告退,步出水晶宫,准备去请柳西风。
天鹰遣散众人,独自坐在椅上发呆,许多日子,他就是如此过。
金福很快掠出雾区,依然蒙了面,朝山下掠去,但掠不到三十丈,他己发现有人。
“谁!给我出来!”
平掌于胸,已然罩向右侧林中。
春神和苏乔盈盈地向他走来。
金福乍见苏乔,已收手:“是你?”
苏乔道:“金福!别再蒙着脸!扯下面巾吧!”
金福犹豫,突又见着春神绝世姿容,登时傻了眼,不知所措地往后退。
他急忙拱手:“夫人!”
春神淡然道:“你可是金福?”
“正是老奴!”金福扯下面巾,白发银灰,脸容已皱,和腰间那张红帖一样,突出而不协调。
春视微微激动,道:“金福真的是你还好吧?”注视红帖:“你要去哪里?”
“托夫人的福,老奴安然无恙。”金福道:“老奴想给柳西一绝送帖。”
“神鹰呢?”春神道:“我想见见他你急吗?”
金福领着两人,又折回头。
天鹰惊愕不已:“金福,你怎么如许快又回来?”
金福道:“天鹰夫人来了!”
春神与苏乔立于宫门,强光投射而入,拉长的影子已压向天鹰心坎。
“苏珊?是你”天鹰不敢相信地站起来,一切如梦,却见两尊活生生的人直往前逼。
春神己落下泪水,日思夜念的神鹰竟在眼前,除了一份激动,也添了感伤,神鹰已不再是昔年风采翩翩的佳公子,尊容上刻如黑索的皱纹,多老了?二十年不见,除了眉字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轮廓,其他都已变了样。
金福默默地退出宫外,站在门口,老泪也禁不住夺眶而出,二十年前破碎家园,也许今天能再重聚了吧。
“苏珊”天鹰往春神瞧了又瞧,感伤道:“你仍然没变。”
春神伥然道:“你却变了!”
“都二十年了能不变吗?”天鹰瞧向苏乔,问:“她是”
“乔儿!二女儿。”
天鹰激动道:“乔儿!我是你爹!快叫爹!爹好想你!”
原来苏乔是天鹰女儿,难怪她碰上金福会缠着不放。
难怪她全拼死命地阻止没了杀害他。
若神鹰不是她爹,她又何会千里迢迢流落风尘。以寻求小刀儿那样高手替她报仇?难怪她听见神鹰变了样,会如许闷闷不乐自己的父亲啊!
春神若非天鹰妻子,又怎会传女儿同样的武功?苏乔会说谎,只不过想掩饰她与天鹰的关系,以免让天下人唾弃。
她宁可不知此事,不会这门功夫,更不想见天鹰。
她惊惶地往后躲,那声爹,一直叫不出口。
“乔儿!你怕爹?是不是太陌生了”
苏乔惶恐地摇头,转身靠向春神胸晡,哽咽道:“娘!我不要!不要”
春神悲怅地抚她披肩秀发,长叹不已。
她道:“董仟!能听我一句话吗?”
天鹰亦感枨然,道:“你说吧!”
“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天鹰愕然道:“你要我放弃这一大片基业?”
“没错。”
“不行!”天鹰断然拒绝:“我花了将近十年心血,才创下这片基业,怎能说放弃就放弃?”
他反而笑道:“苏珊!还是你跟乔儿搬过来住吧!此地绝对比你住的地方舒适。”
春神冷道:“董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什么事?报仇、除恶、灭绝那些假仁假义的六大门派!哈哈”说到壮志,天鹰已狂笑。
春神心头直滴血:“董仟,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是非不明,善恶不分!”
“我没变!我还是我!我早就着穿那些人的伪面具,我要拆穿他们,武林只有在我统治下,才会太平!才有正义!”
“可是你的方法不对!己滥杀无辜了”
“我没有!我要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他们不该排斥天鹰崖,更不该说本派是邪派!他们阻止我,我就得铲除他们!”
春神叹道:“那公孙世家呢?他们得罪你了?”
“不错!”天鹰厉道:“公孙世家富可敌国,我只不过要他们拿出一些钱,秋月寒却硬是不肯,他根本瞧不起天鹰崖,所以我要惩罚他,接下公孙世家的产业,以发扬天鹰崖雄霸江湖的目标。”
“董仟!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春神叹道:“如此蛮横不讲理?”
“哈哈”天鹰冷狂直笑:“讲理?我本来就很讲理,讲到后来却被人给暗算了,我找谁去讲理!我终于明白,混江湖,有时候是不是能讲理!苏珊,你不会懂这个道理!永远也不会懂!”
春神怅然不已。悲戚道:“我真后悔来见你,存着的一点妄想也没了。让我见见君儿好吗?”
突然,君儿已木讷地从宫庭后方走出来,直盯苏珊,嘴角不断抽动,终于凄然叫声“娘!”飞也似地直扑苏珊胸口,恸哭不已。
苏珊爱抚有加。
情绪发泄后,君儿方自破涕为笑,转向苏乔,道:“妹妹!我原想你是我妹妹,结果竟成了真!”
苏乔抓紧她的手,道:“对不起,上次骗了你,因为事情太过突然。”
君儿笑容可掬:“没关系!要是当时你说了,我未必会相信呢!”
她又道:“现在有你们留下来陪着我,我再也不寂寞了。”
苏乔摇头道:“大姐,我们不留下,是要你跟我们走。”
“那爹呢?”
天鹰冷道:“爹不走!你也不能走。”
苏珊道:“董仟!你怎能让女儿跟你如此混迹江湖?”
天鹰道:“这有何不好?二十年来,她不是活得很自在?”
君儿道:“爹!现在君儿有点不自在了。”
“君儿你”“爹!我想了想,总觉得如此强取人家东西,尤其攻打公孙府。真像是土匪!
爹,我们放弃这些,退隐山林好不好?”
天鹰嗔目道:“鬼丫头!刚见了你娘就不要爹了,谁跟你说爹像土匪?爹的一切,全是替天行道。将来你就会明白。”
“我现在就明白了。”君儿性格较爽直,话也敢说得多:“爹要我拉拢公孙小刀去杀人,甚至要骗他的药,这不就是坏事了。”
“你”天鹰动了怒,胸口一紧,已说不出话来。
“爹”君儿急忙想奔前照顾他。
“不必过来!”天鹰服了药,脸现红光,病容尽失:“爹要你弄药给爹治病,你却将人给放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爹!我没有没有放了他们!”
“你没有?”天鹰冷道:“那你刚才和乔儿说些什么?”
君儿这才知道破绽出在这里,心念一转,道:“爹!她是妹妹,我怎能不放她?如果不放,娘又怎会来见您呢?”
天鹰瞪向春神,冷道:“如此情景?相见不如不见!”
春神悲怅道:“好一句相见不如不见!夫妻一场,我还是想劝你放弃这些,跟我回去吧?”
“办不到!”
“董仟!你该清楚,以你现在情况,是支撑不了大业!”
天鹰瞧向君儿:“若非她乱来,药物我早就弄到手了。”
春神道:“赤眼丹和雪神丹己被用去,你如何再寻得?”
天鹰一阵失望,却变本加历:“我要的东西,谁也无法保住!我一定会再弄到手!”
“就在冰天雪地,大沙漠里?”春神叹道:“董仟,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苏乔道:“娘!不如把爹抓回去!”
“你敢!”天鹰大惊,吼叫:“绿总管”
金福登时窜入宫内,以为发生了何事,但望眼相对,全是主人,他也傻了眼。
“你看住他们,要是敢动本座一步,就擒住他们!”
春神道:“金福,你可知你们在干什么?”
金福抱拳,有点感伤道:“夫人,奴仆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春神叹道:“可是你们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金福怅然道:“夫人要是见着老爷当时情境,恐怕会比老奴更愤恨。”
天鹰得意叫道:“听到了没有?当年我听受的痛苦,岂是你们所能了解。”
他的笑,似乎认为受苦是件让人得意之事。
苏乔道:“天鹰,您受的苦痛,我也替您报了不少仇,但您不能变本加历,将此当成借口而滥杀无辜。”
天鹰喝道:“女孩人家懂什么?爹所做所为,爹会不清楚?”他叱叫:“只有天鹰崖统一武林,才有真正的和平!少数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春神道:“你想过你身躯没有?只要一个平常的人,很容易就可制你于死地!”
“我有金福在旁!”
“金福有时也会离去,而且已老迈。”
天鹰似不愿再谈此事,冷道:“我的事我会打算,你若念这段情,随时可以回来,其他的不必再说了。”
春神要来之前,本就有这个打算,是以并未多大惊讶,却仍痛苦,微微掩抚红唇,平静一下心情,转向君儿,道:“你愿跟娘回去吗?”
君儿眼神不停瞧向天鹰及春神,终于道:“娘,我还是留下来,一方面可以照顾爹,一方面可以劝劝他,再过一段日子,说不定他会问心转意的!”
春神知道多说也无益,叹道:“君儿,你若有空,不妨到星寒山走走。”
君儿深深颔首道:“我会的!”
望着天鹰,春神百般无奈,道:“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天鹰瞧着春神母女俩缓缓走出宫门,竟也感到失去了什么似地,无法平息起伏心情。
“娘!我送你们一程”
君儿追了过去。
沉默良久,天鹰道:“金福,还是照原计划进行,你去吧!”
“天鹰保重!”
金福也己离去。
天鹰望着偌大却空无一人的宫庭,一阵冰冷冷已从背脊升起。
举起双手,曾经叱咤风云的双手,如今却无缚鸡之力。
每想至此,他就不能自制地要痛吼极嘶,甚而自虐身躯以泄恨。
柳西风精神饱满地在前院天并接持金福。
他负手而立,轻声道:“绿总管,大老远赶来,不知有何指教?”
蒙面的金福,拱手道:“禀副教主,天鹰想请阁下移驾水晶富宫。”
“副教主?”柳西风诧异道:“公孙府那件事,天鹰没怪罪?”
金福道:“阁下贵为本派副教主,属下自是不问长者之过,怪不怪罪,只有天鹰方能决定。”
“哦是了!我怎么老是忘了我的身份!”柳西风突地恍然道:“若非忘了身份,公孙府一事,就该尽力拼杀不可!”“副教主没尽全力?”
“没有!”柳西风狡婪瞄向金福,道:“当时我一直在等天鹰下令,没想到天鹰却不再出现,是以不知该不该出手!”
金福道:“其实若非局势有变,副教主也不必出手。”
“可惜后来却有援兵赶来。”
金福道:“还亏副教主挡了春神,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春神可是为了绿总管而来的?”柳西风黠笑道:“没想到,总管武功如此高,恐怕连我都非你的敌手。”
“副教主太看得起属下了!”
“一点都没有!”柳西风道:“我想向你讨教两招,不知总管能否指点一二?”
金福惊觉柳西风有意挑衅,赶忙拱手道:“属下不敢犯上,属下自知武功定非副教主敌手!更不敢轻言讨教两字。”
“绿总管,不必客气!”
柳西风突然欺身向前,一个探掌,已劈出裂天十三掌绝学之精粹。
绿金福没想到,他说打就打,赶忙封出双掌,却只用了七成功力,故意败阵下来,以便找藉口停止切磋武功。
啪地双方对掌,金福已被震退数步。
柳西风登时轻笑:“总管何须相让?连秋月寒都无法击退你,我又怎能一招得势?”
话声未落,双掌幻出层层掌影,刮起一阵回旋风,车轮般辗向对手。
金福知道装得过火了,不得不多陪他玩两招,否则是搪塞不了,滚落之身形,竹杆般直立而起,反手一切,恰巧封住对方左手。不敢怠慢,一个倒纵,想掠过柳西风头顶以避开掌劲。
柳西风如影随形,紧追不舍,身形倒飘而上,右掌再次劈爪金福小腹。
两道人影奇速在空中划弧,金福见无法甩脱他,冷喝出口,双掌往下按,迎向柳西风掌势,如跳木马般再掠向屋顶。
柳西风哈哈一笑,身形倒翻筋斗,加速掠过金福,飘落他身前丈八远凸出屋顶之石鹰。
“好功夫!”
他假笑一声,其势末停,又往金福罩去,非逼他使出全功夫不可。
金福心知对方目的是想探知自己武功到底有多高,如不尽力,似难过关,当下也不再躲闪,横掌而攻:“副教主,属下有僭了!”
身形连变七种姿势,以应柳西风攻势。
蓦然,双方对劈数掌,复又往上空翻去,用的正是春神和金福所搏之震天夺。
两人连对十余掌,方各自倒飞地面,金福落地,步伐稍徼不稳,似输了半筹。
他立时拱手赞声道:“副教主功力果然高人一等,属下心服口服。”
柳西风盯向他,淡然轻笑,道:“绿总管恐怕有所保留吧?”
“属下已尽了力!”
柳西风轻笑不已,似乎在猜金福所言是真是假,不久道:“天鹰何时要见我?”
“随时都想见!”
“绿总管,带路吧!”
绿金福对他如此爽快回答,感到疑惑不解:“只副教主一人?”
他原本以为柳西风一定会带许多随从,以防万一,如今却有点反常。
柳西风道:“天鹰难道还想见别人?”
金福愣了一下,马上打哈哈,道:“是极,天鹰并未邀他人,副教主请!”
柳西风含笑负手,潇洒地走向大门。
“爹!”柳西竹已惊惶地赶出前厅,他认为这样过于危险。
柳西风笑道:“天鹰是爹上级,也是合伙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莫让绿总管看笑话!爹不会有事!我不在,一切事你都要小心发落!”
“是爹”柳西竹仍是放不下心。
“爹一定带好消息回来!”
柳西风说得十分有把握,连金福都觉得那股阴黠气息甚为逼人。
他不知又在耍何诡计?柳西竹当然阻止不了他爹,只有眼巴巴地送走两人,希望他爹的话没白说带好消息回来。
“柳兄,对于公孙府一役,本座十分不谅解你!”天鹰坐在那张漂亮的水晶椅,满面红光精气十足地在责备坐于左前方的柳西风。
宫内还有十名护卫,立于天鹰后面,给天鹰增加了不少威风。
柳西风瞄向天鹰旁站立的金福,再将目光侈向天鹰,拱手道:“柳某当时找不到天鹰是以”
天鹰道:“柳兄也真是,本座以为有你在场,一切事都可顺利,谁知你却误了事!”
柳西风歉然道:“柳某知罪,还请天鹰赐罚!”
对于柳西风如此快就认罪,天鹰和金福都感到十分意外。
天鹰登时哈哈一笑,道:“柳兄言重了,本座只是想让你明白此事之因果关系,何来处罚怪罪?再说也怪本座没将原委交代清楚,也难逃其责。”
柳西风仍感未安道:“成败关键实在存于柳某手中,柳某自该负起责任才是!”天鹰道:“柳兄别再说了,若真有罪,下次再拿下公孙府,不就能将功赎罪?”
“柳某自当尽力。”
天鹰长笑,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完满之结局,但长笑过后,相对而来的问题柳西风为何会如此爽朗的认错?他又有何阴谋?“依柳兄之见,何时反攻公孙府最恰当?”
柳西风道:“柳某乃站在辅佐地位,只要天鹰决定何时?柳某不敢异意。”
“再三天如何?”
“可以!”
天鹰对他的回答,觉得有点儿太唐突而不对劲,但就是查不出毛病出在哪里。
也许柳西风本就不是个任人使唤的人吧?天鹰不得不使最后一项探试。
“本座可要调动柳西府的兵马,柳兄可有意见?”
“柳某已归属天鹰崖,天鹰自可随意调动柳西府所有人马,包括柳某在内。”
柳西风当真吃错药了?他会如此容易就交出柳家所有兵力?天鹰想不透,金福也猜不着,真会以为柳西风是有意归顺天鹰崖了?柳西风道:“不过柳某有个小小请求。”
天鹰终于吁口气,暗道:“果然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他道:“柳兄有何请求?”
柳西风道:“希望天鹰调度人马时,能通知柳某一声,以便能配合阁下策略。”
天鹰道:“你的意思是说,先通知你。你再去调度?”
柳西风笑道:“非也,柳某意思是说,阁下所调人马,或有不听令者,柳某愿意去说服他们。”
天鹰又迷糊了,这非狐狸尾巴,而是另一种迷雾,他还是非弄懂不可。
“柳兄可有调动之信物类的东西?”
柳西风很快拿出一巴掌大青绿翼中刻有隶书柳字的玉佩,交予天鹰。
“王牌在此,天鹰已是柳府新主人了。”
天鹰和金福现在就想不相信也不成了。
“好!有柳西府兵力,何患天下不能征服!”天鹰大大叫好:“柳兄,你真是天鹰崖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柳西风道:“天鹰言差了,不是朋友,而是部下。柳某是你的手下。”
“柳兄不能如此!本座可是将你当成朋友看待!何来部下之有?”“天鹰抬爱了。”
天鹰欣然一笑,道:“说真话,对于你的归顺,本座实在难以相信,柳西一绝在江湖上何等威名,为何你会改变心思投靠天鹰崖?”
柳西风笑道:“原因不少,但最重要者,还不是天鹰崖人才辈出,光是绿总管,柳某就已自认很难击败他,如若与天鹰崖周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套一句阁下的话:‘天鹰副座,仍损不了柳西一绝威风’,是以柳某百般思量,才做此决定。”
“柳兄果然想通了!”
“都是天鹰开的窍!”柳西风道:“既是有心共同逐鹿武林,何不联合对敌?”
“对!对!柳兄果是明白之人。”
两人笑得都很开心。
难道柳西风当真甘心雌伏于此?他问:“不知天鹰所言,三天以后再度攻击公孙府,是否真实?”
天鹰哈哈一笑,道:“方才是有些试探柳兄口吻,但真要动手也可以,柳兄以为呢?”
柳西风道:“兵贵奇袭,柳某以为,对方必定料想不到我们刚攻打过后不到十天,又再做第二批攻击,必能让他们惊惶不已。”
天鹰问金福:“你觉得如何?”
金福道:“五鹰虽死了一名,但已递补,水鹰腿部伤势虽较严重,经过四天调养也大有起色,届时行动可服止痛药,自是保有战力。其他如金鹰和属下,受小刀儿的飞刀射伤手掌,都已不碍事。外围组织也添了不少高手,战力上并无多大损伤,如若加上柳西府兵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又道:“最主要的是,春神再也不会出现救他们!”
这句话倒将柳西风给扣住,但他却没问,心中想着:“不参加更好,这问题,我迟早还是会知道。”
天鹰哺哺念道:“这倒是个好征兆!少了她们母女,事情就好办多了。”
瞧向柳西风疑惑的眼神,他似乎觉得不该瞒他,道:“春神就是苏乔的娘,也是本座二十年前故友,现在谈开了,她不再管天鹰崖的事,如此而已。”
柳西风果然没猜错。天鹰会说出原委,他道:“原来如此,这样更方便了此次攻击。”
天鹰道:“好!就决定腊月二十,第二次攻击公孙府。”
“柳某十分同意。”
金福瞄了柳西风一眼,道:“禀天鹰!属下认为此次该事先协调妥善,免得又重蹈覆辙。”
天鹰点头,道:“这当然!”沉思半晌,他道:“此次就改采重点突袭,以一对一,柳兄认为如何?”
柳西风道:“全凭天鹰处置。”
“本座是问你可有意见?”
“天鹰不妨说出全盘计划,柳某再参考,是否要提供意见?”
“以一对一,是指以功夫高者对付低者,公孙秋月就本座及金福共同对付,因为他算是武林最高了,柳兄则应付慕容天,令郎对付公孙小溪,五鹰分别对付李华、纪英、萧水东,以及慕容白和公孙湘雨,必要时,本座可派外围之长白双鬼,巴谷和巴山支援。柳西十三剑对付旋风十骑,其他的已不足为虑!”
柳西风问:“公孙断呢?他武功十分不错,似乎连柳家功夫也学会了。”
天鹰道:“公孙断若赶到,他一定会对付公孙秋月,届时或可调开绿总管做其他必要支援。”
柳西风:“也好!说不定公孙小刀会及时赶去,多防范一下也好。”
天鹰道:“我们用兵十分急,而公孙小刀却忙着医疯子的病,他可能无法立时脱身赶至,不必太为此事担心。”
柳西风道:“柳某只是提提而已,并无太大担心,如若他敢出现,随便放出风声,保证少林和尚会将他抓走,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金福频频点头,道:“少林派已追捕公孙小刀多时,必会派人守候公孙府,倒也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抚着右手,掌心仍有少许痛楚,还好飞刀是直射刀身,若是横着刀身,中指指筋非被它射断不可,金福对小刀儿的飞刀,始终存有畏惧感。
柳西风何尝不是如此?上次捕捉缠战,自己就吃过他的亏,对他总是十分忌讳,如今他可能不来,自是皆大欢甚。
他道:“事情稍急,柳某也不须再回柳西府,只要将王牌送往府中,把人马招集即可,天鹰以为如何?”
天鹰道:“本鹰正有此意,柳兄就住在此地,以便有个照应,至于调度人马就交予绿总管就成了。”
他之所以会留人,无非想试试王牌之效用到底有多大。
金福稍急,他以为天鹰要派他回柳西府,以致于不能就近照顾。
“天鹰属下另有要事!”
天鹰道:“本鹰并非一定要你到柳西府,自己考虑一下,如何做较为妥当就可。”
“是”金福拱手,内心已有了腹案。
柳西风很舒适地住在水晶宫后山,简直和天鹰寝室一墙之隔中间隔着绿金福。
丫环服侍得十分贴切,让他有宾至如妇的感觉,很快地就爱上这里。
“若能将此地据为已有,将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他喃喃念着,笑着,那股得意神情,就好像此地已是属于他所有。
这并非一个臣服的属下所能装得出来的神情。
他到底在耍何花招?夜已深,水晶宫一片冷清。
柳西风已潜出房间,已换成青色劲装,还蒙了面,轻巧地避开卫兵,潜向庭院,再绕小花园抵达前宫,四处查探,觉得无人,方潜至宫门外,已被卫兵发现。
“谁?”
卫兵向前盘问。柳西风闷声不响,奇速无比扣向他咽喉,踢左脚已点向另一卫兵咽喉,很容易将两人制服。
正想松口气之际,忽然卫兵手中长剑已掉在地上,他暗道一声“糟了”想回身抢救后背那把刀,已是慢了一步。
咔当一响,又有人掠过来。
“谁?”
柳西风觉得已无希望,赶忙往回掠向宫内,潜向后山。
卫兵掠近,发现已有两人放倒于地,登时惊惶,急喊:“不好了!有刺客!”一语出,全宫动。
绿金福立时冲向天鹰房外,扣门:“天鹰!您还好吧?”
天鹰低沉声传出:“我没关系,你快去追捕刺客!别让他逃了。”
“是!”金福登时往柳西风住处奔去。他扣门。
“副教主!”
柳西风动作竟是如此之快,已褪去劲装,或是外罩了青袍,应门而出。
“绿总管,有刺客?”
绿金福目的在防止他利用机会对付天鹰,他道:“刺客已至,还请副教主别出门,以免误触机关。”
“多谢总管提醒,我不出去就是。”
“那属下告退了!”
绿金福确定他仍在此,心中稍安,已窜往前官方向,一闪身已消逝。
他刚消逝,已有十名黑衣人接着他的影子倒奔而来,个个出刀,守在天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