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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祝玉琪正在教授杨小环,史莉玉二女演练两仪步法之际,忽闻灵鹤雪儿的唳声有异,心中不觉微微一惊!
抬头望去,只见雪儿自东南空际疾驰而来,双翅微束,恍似星丸泻堕,直往地上降落!
雪儿身形刚降落地上,祝玉琪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触目所见,雪儿洁白的羽毛上,钢嘴铁抓上,均皆染着刺目的血渍!
祝玉琪舆灵鹤雪儿相处年半还多,他深知雪儿性极爱洁,虽以蛇蟒兽类为食,但每食之后,必往山泉池水之处,洗去嘴抓上的血渍,尤其在它那洁白的羽毛上,更是从不肯稍留一点污渍!
但今天的雪儿,不但是钢嘴铁抓上血渍映然,并且连洁白的羽毛上也沾染着数处血渍,这事岂是寻常?
依据雪儿的洁性判断,雪儿必是在什么地方,周上了强敌,发生过激斗,并且还落了败,否则,雪儿亦必飞住池水之处,洗涤清洁身上的血渍后,引亢长鸣,缓缓地飞回来,盘空三匝,慢慢地降落雪儿这样急急的飞回直泻落地,事情极为明显,分明时强敌太过厉害,急急回来求援来了。
是以,雪儿甫一降落,祝玉琪一眼看到雪儿身上的血渍,还以为它负了伤,心中大吃一惊之下,身形已疾如电闪般飘挪到雪儿身侧,神情非常关切的问道:“雪儿!你受伤了吗?”
口中问着,双手已经抚摸过雪儿身上几处染着血渍的地方,祝玉琪的心中只才放下了一块大石,敢情这些血渍都只是沾染上的,雪儿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
此际,杨小环,史莉玉二女已经停止了演练两仪步法,和老化子,圣手赛华陀,玄清,玄心道长等,一齐飘身跃立在祝玉琪身侧。
杨小环睁大着一双秀目,望着祝玉琪娇声问道:“祝哥哥!它受伤了吗?”祝玉琪摇摇头道:“没有。”
忽然,雪儿的钢嘴啄着祝玉琪的儒袖轻轻一拉,身子往下一匐,口中同时连声发出急急的低鸣。
祝玉琪见状,明白雪儿的意思,是要他坐到它的背上,让它载他到它和敌人拚斗的地方去,于是便点点头,望着雪儿问道:“雪儿!事情是不是很要紧?必须要我去?”
雪儿口中又是一声急促的低鸣,鹤首不住连点,一双精光灼灼的火眼金睛里,并且还现露着焦急的神色。
祝玉琪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雪儿乃千年神物,性巳通灵,神情如此焦急,显见这件事情不但紧急不简单,并且很可能与他有关,否则,雪儿决不会得现露这样作急之色!
于是,祝玉琪便向老化子等众人说道:“雪儿神色如此焦急,事情必然紧急严重非常,各位请回到屋内稍待,我和雪儿前去看看就回!”
话落,也未见他身形如何幌动,轻风微飒,已飘身跨坐在鹤背上。
杨小环一见,急忙娇声喊道:“祝哥哥!你慢一慢,环妹妹和你一起”
杨小环的话还未说完,灵鹤雪儿已经一声长鸣,双翅倏展,冲空而起,疾似星驰电掣般直往东南方向飞去。
杨小环不禁急得一跺连足,噘起小嘴儿道:“啐!祝哥哥真坏!”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逗着杨小镶道:“好啊!环丫头!你敢在你祝哥哥背后骂他坏,等会儿,他回来了,化子叔叔要不告诉他才怪呢!”
杨小环闻听,不由一怔,大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转,忽地格格一声娇笑,望着老化子娇声说道:“化子叔叔!不是嘛!你听错啦!环儿并不是说祝哥哥坏嘛!”
“听错了?”老化子怪眼翻了翻道:“化子叔叔的耳朵又没有生毛病,怎会听错,刚才你明明说是祝哥哥真坏,你还想赖得了么!”
杨小环扭了扭纤腰,撒娇地道:“化子叔叔!不是的嘛,环儿本来的意思是说雪儿坏的,一时说溜了嘴,说错了呀!”
“哦!”老化子眯起眼睛,轻哦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你祝哥哥坏,是说雪儿坏,说错了的?”“对啦!”杨小环点点头,补充地道:“真的!化子叔叔,环儿没骗你!”
老化子点了点头,但,好像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环丫头!你小嘴儿会说话,化子叔叔说不过你,你说是说错了,就算是说错了吧!”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花开两朵,话分两头,按下老化子等众人暂且不提,且说祝玉琪乘跨着灵鹤雪儿,疾似星驰电掣,直向东南方飞驰。
灵鹤飞行迅速,瞬息千里,转眼之间,便已飞临湖北省荆山山脉的上空,双翅陡地一束,口中一声急鸣,直往一座山谷中泻落。
时值晌午,日正当中,秋阳满谷,照射着谷底丛生的野花,绿草,和疏落的树木,那已经被秋风吹堕在地上的树叶,黄的更黄,红的更红了。
红叶,黄叶,绿草,这三种不同的颜色,在秋阳里泛着耀眼的光辉,给这荒寂宁静的山谷底,点缀着一片美丽的景色!
可是,这荒寂的山谷底,景色虽然瑰丽,一切显得很宁静!但却充满着一片血腥,和使人触目心惊的惨状!
原来在这荒寂宁静的山谷底,红叶、黄叶、绿草,三种颜色相映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死尸,而这十来具死尸的死状,大半都是脑袋,肚破,肠脏流露,令人惨不忍睹!
灵鹤东翅降落谷底,祝玉琪飘身下了鹤背,目睹这些死尸的惨状,心中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知道都是雪儿钢嘴铁爪下的杰作!
从这些死尸的穿章打扮上,祝玉琪虽然已经知道他们都是青衣帮的恶徒,并且一定是触怒了雪儿,才恼得雪儿大显神威,将他们毙在钢铁爪之下!
但祝玉琪天性仁厚,目睹这种脑袋肚破,肠脏外流的惨状,心中颇为不忍,觉得雪儿太凶残了,不由得剑眉双皱,面色沉凝地望着雪儿沉声说道:“雪儿!青衣帮恶徒,虽然大多死有余辜,但,你这样杀死他们,太”
前书中已经交待过,雪儿乃千年神物,性已通灵,虽然不能说话,却通晓人言,一见主人面色沉凝,有责备它的意思,心中不禁感觉得很是抱屈!
因为当时的情势,实在是被迫不已!足以,不等祝玉琪的话说完,它便急的一声低鸣,钢嘴啄着祝玉琪的儒衫一拉,迈开长腿,向左面走去。
祝玉琪不由微微一怔!立时顿声向左面望去,触目听见,他心中不禁猛然大吃一惊!发出一声惊呼:“啊!”
惊呼声中,身形急幌,迅逾飘风般地疾朝左面两丈之外,躺卧在血泊中的一个身着灰布长衫,须发俱白的老者身边跃去。
他身形跃落到老者身边,立即蹲下身子,一张俊面上满现着焦急之色,口中连声低唤道:“罗爷叔!罗爷叔!”
声音虽低,但急促而凄切,显示出他心底异常惶急!原来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祝玉琪视为唯一亲人的追风客罗方。
此际,罗方睑色苍白如纸,浑身浴血,一件灰布长衫几乎尽成了红色,不但身负外伤多处,而且内伤极重,五腑均巳离位,只剩下了奄奄一息!
祝玉琪一连串的悲声急喊,追风客罗方从昏迷模糊中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缓慢而无力的睁开了一双神光尽失,瞳孔放大的眼脸,朝祝玉琪的俊面凝望了一眼,精神似乎微微一振,声音颤抖地说道:“是琪儿来了么?”
祝玉琪俊目含泪的点点头答道:“是的!罗爷叔!是琪儿来了!”
罗方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而又欣慰的微笑,说道:“好极了!琪儿:你要是再迟来一会儿,罗爷叔便将永远无法再看你一眼,和你多说一句话了”
祝玉琪明知道罗方所受的内外伤势,均称十分严重,疗治已经无望,但池仍抱着一线希望,想尽力一试!
是以他不等罗方的话说完,便急急阻止的说道:“罗爷叔!你现在感觉得怎样?先告诉琪儿,让琪儿尽力替你疗治一下伤势,一切回头再说吧!”
罗方闻言,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琪儿!罗爷叔已经不行了,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趁着罗爷叔现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多谈谈吧!”
祝玉琪星目含泪的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何必这样说呢,琪儿身上虽然没有什么疗伤灵药,但琪儿深信凭着一身内家真力,两仪真气神功,帮助你老人家疗治伤势,纵不能说是定然可以疗愈,但也许能够”
祝玉琪的话还未说完,罗方已经又在摇头说道:“琪儿!你不用多说话了,你的心意我很明白,蝼蚁尚且贪生,人那有个不惜死的,何况又系在未曾亲眼目睹你手刃全家满门血仇之前,若不是真的完全绝望的时候,罗爷叔怎肯就此轻易死去!”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喘息了一口气,又道:“我所受内外伤势,其严重程度,已到了非一般武林疗伤灵丹圣药所能疗治,除非眼下能有千年雪莲,灵芝等起死间生之类的仙品,可得活命外,否则纵令华陀再世,也必束手无策,你虽有拚着损耗内力真元,为我疗伤之心,但,那于你不但有害,于我却毫无益处,纵有,亦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拖挨一些时刻而已,时间一过,仍旧不免一死,于其那样,何必白费力气乍甚!”
祝玉琪悲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
祝玉琪的话刚说了半句,便听得罗方又在说道:“自从你家遭遇惨变以后,这多年来,我除了不时的在江湖上暗中访查参予杀害你全家的血仇贼党之外,均深居简出,埋首苦练武功,为的是好等你与你爷爷将来下山,向贼党们清算血债报仇时节,略效微力,藉以报答你爷爷当年拔刀相助的活命重恩,想不到唉”
罗方哀痛地叹了口气,吃力而颤抖地,缓缓的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祝玉琪泪渍映然的俊面,头颈,继续说道:“尚幸你已学成一身绝艺神功,全家血仇指日必可得报,我年已过六旬,照理死已无憾!只是因为未能帮助你,目睹你手刃亲仇,觉得愧对你爷爷,心中深感歉疚不安,另外还有一椿心愿未了,咸认为是心头憾事!”
祝玉琪含泪问道:“罗爷叔!你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尽请告诉琪儿好了,琪儿定必遵嘱替你老人家了却!”
罗方向他点点头,脸上现露着慈祥的笑容说道:“这桩心愿,便是关于你华姐姐她”祝玉琪心中不禁微微一惊!问道:“华姐姐她怎样了?”
罗方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华姐姐自从服食过大神丸,经你不惜耗费本身真元,协助她打通体内奇经八脉,并由神乞路大侠传授一身绝学之后,武功内力均皆同时剧增数倍,连我与他动手试招,全力施展,亦只能勉强支持三十来招不败,路大侠走后不久,她便缠着我要出来找你,和你结伴行道江湖,我被地缠得无法,只好陪她出来找你,想不到走到这里,竞碰上了青衣帮的恶徒动起手来,灵鹤雪儿虽然突地从空疾降扑卜,大展神威,毙伤了不少恶徒,但终因众寡悬殊,而且”
罗方说到这里,眼角上已经流出了一颗珍珠般大的泪水。
祝玉琪有点焦急地紧接着问道:“而且怎样了?华姐姐地人呢?”
罗方喘了口气道:“你华姐姐已经被他们掳去了。”
“啊!”祝玉琪心中忽地一惊!罗方接着又道:“零鹤雪儿虽曾几番扑击抢救,但因为恶徒们用你华姐姐的身体抵御雪儿的扑击,使它有所顾忌,不敢硬行向下扑击!”
“噢!”祝玉琪闻听罗方的这番话后,只气得剑眉直轩,愤怒填膺,咬牙切齿恨声说道:“青衣帮的恶贼竟敢如此横行作恶,杀害罗爷叔,掳劫华蛆姐,我祝玉琪若不敉平青衣帮总坛,叫这般恶贼血溅铁盆谷,誓不为人!”
说到这里,略抑激愤地望着罗方安慰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尽管请放心好了,青衣帮恶贼们将华姐姐掳去,必然掳住该帮铁盆谷总坛,琪儿纵是出生入死,定必前往铁盆谷中,将华姐姐救出?”
罗方点点头,慈爱的微笑着道:“琪儿!我知道,在你闻听到你华姐姐被青衣帮恶贼们掳去的消息后,你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你华姐姐,并且定能将她救出的!不过唉!”
罗方说到这里略顿,轻叹了口气,又道:“我死之后,你华姐姐便也成了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年龄虽然比你大了一岁,但还是什么事也不懂得,这实在使我很不放心!”
祝王琪闻言,急忙说道:“罗爷叔!关于华姐姐的事,你老人家尽管放心好了,琪儿会把它当亲姐姐一样的看待,照顾着她,不让她称受委曲的!”
罗方点点头,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会照顾她的,但,这并不是我的心愿!”祝王琪问道:“罗爷叔的心愿是?”
罗方忽然凝视着祝玉琪的俊面问道:“琪儿!你喜欢你华姐姐不?”
祝王琪闻问,不禁微微一怔,但他乃绝顶聪明之人,微微一怔之后,便立即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明白了罗方问他这话的心意!
顷刻之间,他脑子里立刻映起了罗依华姑娘,那貌此娇花,美似仙姬,天真聪慧,亭亭玉立的倩影。
须知他自幼年就时常与罗依华姑娘在一起相处玩乐,是一对青梅竹马,两情相洽,最要好的小伴侣!
那情爱的苗芽,在他心田中早巳蒂固根深!
何况是在十年别离重见之后的今天!
自从月前与罗依华姑娘重见之后,他心田中那颗保持了十年,情爱的苗芽,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已经茁长壮大了起来!他岂只是喜欢她,并且已深深的爱上了她!
祝玉琪内心深处虽然很是喜欢华姐姐,深爱着华姐姐,但罗方这样突然的当面问他,他怎好直接点头间答“喜欢”’呢?
一张俊面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晕,显得有点忸怩,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是好?
罗方见他这种俊面泛红的神情,心中虽然已经明白他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但他仍不放心的紧接着追问道:“琪儿!为什么不回答罗爷叔呢?你究竟喜欢不喜欢她?这也值得忸怩害羞吗,说呀!”
祝玉琪的俊脸更红了,红得简直的像一块大红布。
罗方这样的追问他,一定要他回答,他怎能再不回答呢!只得忸怩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样地说道:“罗爷叔!我”
我怎样?以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却微微的点了点头,作了“喜欢”的回答的代替。
罗方慈爱的笑了,望着他羞红的俊面说道:“琪儿!关于你和你华姐姐的亲事,在你们小的时候,我和你爷爷就会谈过一次,起初是因为你们年纪都太小,后来却因你全家被贼党杀害,你与你爷爷隐居独孤峰顶,所以也就没有再谈过这桩事!”
罗方说到这里,忽然一阵大喘,身体四肢猛地痉挛抽搐了一下,苍白的脸色也更形苍白了。
显然,他生命已经像一盏油灯样的,到了油干芯枯的最后刹那,只是因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所以他现在必须咬牙忍受着伤痛,强提着最后的一口真气,向祝玉琪说完他要说的话,也就是他的心愿。
罗方在一阵大喘,抽搐之后,便又接着说道:“本来我想再等几时,索性等你报过血仇后,再和你谈这桩事的,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容许我等下去了,如果你真喜欢你华姐姐,不反对这椿婚事的话,在我即将撤手闭目之前,我要亲耳听到你的亲口答覆!”
祝玉琪虽然深爱着华姐姐,那爱的苗芽,早在十年之前,就已在他底心田里潜伏着了,但这毕竟是他心底的秘密,如今罗方竟面对面要他当面答覆,这令他实在太难开口了。
可是,罗方的话说得是那么诚恳!殷切!任是怎样难以开口,他也必须开口答覆他啊!
于是,他略微忸怩了一下,便含泪的点头答道:“罗爷叔!你老人家请放心吧!琪儿当谨记着你老人家今天的命论,此生舆华姐姐永不分离!”
罗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再度的掠起一丝愉悦的,祥和的笑容,神光散失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片慈爱的光辉,望着祝玉琪点点头道:“很好!从今天起,我就把你华姐姐交给你了,但愿你好好的待她!”
祝玉琪也点着头道:“琪儿知道,琪儿不但要好好的待华姐姐,并且要永远地使她快乐,不让她受到一点点委曲!”
罗方慈笑横溢地点点头道:“好了!心愿既了,便已了无牵挂,死可瞑目矣!”
说着慢慢地合拢起双眼,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重又睁开刚刚拢起的眼睛,望着祝玉琪说道:“琪儿!青衣帮众,虽多半皆是江湖恶徒,可杀之辈,但希望你能一本仁厚之心,除了你的那些血仇以外,善体上天好生之德;尽量予以宽容,给他们一条悔过自新的生路!”
祝玉琪闻听,连忙含泪肃容答道:“琪儿谨遵训论!”
罗方朝他微笑的点了点头,再度慢慢地闭起了眼睛“吁”的一声,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扶在祝玉琪肩上的一只右手,软弱的垂了下来,死了。
祝玉琪忍不住大放悲声,伏尸大哭。
大哭了一阵之后,只才慢慢地忍悲止声,含着痛泪,拔出背上的长剑,就地掘土掩埋了这世界上他唯一的最亲之人,并且另外又掘了一个大坑,附带地也掩埋了青衣帮贼党们的尸首。渐渐,日影已经西斜。
祝玉琪肃立在罗方的墓前,哽咽的低声说道:“罗爷叔!你老人家静静地放心安息吧,琪儿一定永远记着你老人家的训谕,终身不忘!华姐姐被青衣帮恶贼掳劫,琪儿当立即前住设法将她救出,与她长相为伴,永不分离!”
说后,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只才又道:“罗爷叔!琪儿走了!”
话罢,身形轻纵,跃上鹤背,灵鹤雪儿口中一声长呜,双翘张展,冉冉升空,直向太华山方向飞去。
追风客罗方魂断荆山荒谷,罗依华姑娘被青衣帮恶徒掳劫,祝玉琪的心情在悲恸中,更加上了一层忧急沉重!
从湖北荆山刘陕西太华山麓,只不过八九百里路程,灵鹤掠空飞行,疾逾云飘,何消多时,便已抵达。
此际,正是日落之前。
老化子,圣手赛华陀等众人,他们都因祝玉琪的久去未返,心中甚为焦急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玄清玄心,两位道长内心的焦急与不安,此老化子和圣手赛华陀二人更甚,原因是灵鹤飞去的方向,正是武当山附近,不知道是不是武当山上发生了事故?
两位道长的心中在焦急与不安之外,更在暗暗地耽忧!两位道长想立刻动身赶返武当山去看看,但老化子却认为无此必要,劝他们稍安勿燥,等候祝玉琪回来后,一切便会明白!
因为老化子的意思是武当山与当地相距八九百里远,二人纵是全力放开脚程,奔驰急赶,再快,也得要列明天午前才能赶到!武当山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故,等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事情必然已经结束。
玄清,玄心,觉得老化子的见解很是正确有理,于是便就听从老化子的意思,忍耐着内心的忧急,等候祝玉琪的返回。
杨小环天真无邪,对于祝玉琪的久去未返,她倒不担心他遇着强敞,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危险,因为在她纯洁稚气的小心灵中,认为祝玉琪哥哥一身神奇的武学功力,已经天下无敌,她只是觉着很奇怪,祝哥哥去了这么久,怎地还不回来?而有点儿焦急!
只有史莉玉,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低着头,星阵微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睑上的神情仍旧像往常一样的,那么平静和安详,丝毫没有一点儿焦急或者不安的神色!
其实,这时她芳心底正为着祝玉琪默默地祷告着:“希望祝玉琪平安,不要遇着什么意外,快点骑着大鹤飞回来!”
杨小环虽然素知史师妹的性情温柔娴静,不爱多说话,但她见大家为着祝玉琪的久去未回,显得焦急与不安,唯独史师妹却是低着头,依旧平静如故,莫不关心,不由忍不住的向她问道:“师姊!祝哥哥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你心里急不急?”
史莉玉抬起头来,一双秀目睁得大大的,望着杨小环温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杨小环忽地转望着她父亲问道:“爹!究竟是什么事情嘛?祝哥哥去了这么老半天了,怎地还不回来呢!”
圣手赛华陀闻听爱女问得恁般天真,忍不住笑骂道:“你这丫头,说你聪明,你还是真傻!什么事情,你问爹,爹去问谁去,不等你祝哥哥回来,怎会知道!”
“太阳都快要下去了,祝哥哥还不回来,真急死人了!”
杨小环说着,忽地伸手拉起史莉玉织手说道:“走!师姊!我们到外面空地上去等着去吧!”话声甫落,忽闻空中传来一声鹤鸣,杨小环不禁大喜,高兴得一跳脚道:“啊!祝哥哥回来了!”
话声未落,身形急幌,已经与史莉玉手挽着手,纵起矫躯,快似飘瓯股地,双双奔向屋外去了。老化子望了圣手赛华陀与玄清,玄心三人一眼,笑道:“走!我们也到外面看看去。”说着,当先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众人刚走出屋外,灵鹤雪儿恰恰翩然降落地上。祝玉琪方飘身跃下鹤背,杨小环已是一声娇喊道:“祝哥哥!”
喊声中,娇躯微幌,身形宛似一只飞燕般地,向祝玉琪面前纵了过去。身形一落,便立即娇声问道:“祝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是什么事呀!”
“唔!”
祝玉琪此际,正值忧心如焚,满怀悲恸之时,那有心情回答杨小环的话,只随口漠然的漫应了一声。
杨小环见祝哥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那么然的漫应了一声,芳心里不禁感觉得有点诧异的望着祝玉琪问道:“祝哥哥!你怎么了?”
忽然,她发觉祝玉琪的一双俊目红红,好像曾经哭过的样子,不由惊愕地睁大着两只大眼睛,凝视着祝玉琪紧接着说道:“啊!祝哥哥!你哭过了!”
这时,老化子舆圣手赛华陪,玄清,玄心道长,史莉玉等人,都已走近祝玉琪的面前,他们不但都已看到祝玉琪的星目通红,并且还看出了祝玉琪的神色之间,含着悲切与忧急之色。
众人一见祝玉琪的这种神情,就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否则,祝玉琪决不会得如此忧急而悲切!老化子首先忍不住急急问道:“小兄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祝玉琪一双红红的星目望了众人一眼,沉痛地叹了口气,望着老化子说道:“我罗爷叔他老人家死了!”
老化子陡地一惊!鼓起一双怪眼,瞪着祝玉琪问道:“什么?小兄弟!你说谁死了?”祝玉琪悲恸地说道:“我罗爷叔!”
“啊!”老化子惊啊了一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青衣帮贼党杀害的!”
“刚才雪儿载着你去过了鄱阳湖?”
“没有。”
祝玉琪摇摇头道:“是在荆山的一座荒谷中,死于青衣帮恶贼的围攻下的。”
“他跑到荆山来干什么了?”
老化子感觉诧异地望着祝玉琪问道:“就是他单独一人?”“不是。”
祝玉琪答道:“和华姐姐两人。”
“和华姑娘?”老化子心中不禁蓦地一惊!神色紧张地凝注着祝玉琪的俊面,急声问道:“华姑娘呢?”
祝玉琪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被青衣帮恶徒掳去了!”
“啊!”老化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不由脱口发出了一声惊“啊”!
接着,祝王琪便把灵鹤雪儿驮着他飞到荆山荒谷中降落时,罗依华姑娘巳被青友帮恶徒掳去,走得无影无踪,追风客罗方躺卧在血泊中,身负内外双重重伤,奄奄一息,与及罗方告诉他的,为何来到荆山,怎样与青衣帮恶贼动手等的一切经过情形,向老化子说了一遍。
不过,有关于罗方将罗依华姑娘当面许配给他的婚事的一节,他却把它隐瞒了没有说出。当然,这倒并不是他存心要把这桩婚事隐瞒着老化子哥哥,而是因为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前,他实在不好意思把它公开说出来。
老化子在初闻祝玉琪讲说这段经过情形时,本已气得须眉愤张,怪眼圆瞪,心中怒火往上直冒,可是,当祝玉琪说了完之后,他的脸色虽然仍是极端凝重,但神情上却反而显得冷静异常!
因为他忽然想到,罗依华姑娘与青衣帮无仇无怨,青衣帮这样无缘无故的将她掳去,岂是无因?
须知老化子一生闯荡江湖,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他心中略一思索,便即明白了青衣帮之掳却罗依华姑娘,分明是一个诡计阴谋,欲以姑娘作为钓饵,安排下龙潭虎穴,诱使祝玉琪前往巫山铁盆谷中救人,自投罗网!
因此,他乃才一变那须眉愤张,怪眼圆瞪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冷静,默默地沉吟不语。
祝玉琪在说完了这番经过情形之后,略微顿了顿,便即望着玄清,玄心两位道长说道:“本门失宝,下落已经查出,二位请立即动身间山,掌门人法驾返回时,并请代玉琪禀告掌门人,玉琪因有急事待办,必须耽延数日,始能赶回山去,商讨如何取回失宝之策!”
玄清,玄心二人闻言,连忙一齐恭身稽首答道:“弟子谨遵长老法谕。”答罢,玄清便立即接着说道:“请恕弟子斗胆动问,不知长老有何急事待办?将欲何往?须要耽延几日,法驾始能返山,尚乞明示!”
祝玉琪闻问,略一沉吟后道:“玉琪将欲何往,办理何事,二位可以不必预知,少则三日,多则五日,玉琪定当赶回。”
玄清肃容敬恭地说道:“长老行踪,弟子本不敢多问预闻,只是弟子等返山后,如果掌门人问起,弟子等若言不知,必受掌门人责备,尚祈长老明鉴!”
玄清这么一说,祝玉琪不禁剑眉微蹙,感觉有点儿踌躇!须知他虽然不愿告诉玄清玄心二人,将欲何往,办理什么急事,但他又不愿说谎,而且也不善说谎!
因此,他踌躇了一会之后,便即说道:“罗姑娘为青衣帮恶贼掳-,事情至为紧急,不容稍缓,必须立刻前往青衣帮总坛将她救出!”
祝玉琪说着,略顿了顿,望着玄清玄心二人又道:“我此行前往,不管能否将罗姑娘救出,最多五天,定当赶返本门,二位回山见到掌门人后,就说我因临时发生紧要事情,赶前往办理去了,请千万别说出前往青衣帮总坛救人之事,免得掌门人耽忧!”
玄清问道:“长老是要单独前往救人吗?”
祝玉琪点了点头。
玄清道长早就料到祝玉琪所说的“有急事待办”乃是要单独前往青衣帮总坛救人之事,如今一问之下,果然如他所料不错,祝玉琪竟是的要单独前往救人,他心中不由微微一惊!
暗想:“青衣帮总坛,设在巫山铁盆谷,武林中不但从无人知道,也从无人去过,不知该帮总坛的形势如何?但以该帮所网罗的高手,在江湖上的声威,其总坛所在,定必宛似铜墙铁壁,虎穴龙潭,险恶异常”
玄清道长心中这样暗想之后,便即望着祝玉琪肃容说道:“罗姑娘被青衣帮掳-,事情确实至为紧急,必须立刻前往救她出险,不容稍缓,不过”
玄清道长说着略顿了顿,沉吟地说道:“第一,罗姑娘是不是已被掳往该帮总坛?还是掳往他处,现尚不知,第二,巫山铁盆谷形势如何?江湖上尚无人去过,均不知道,长老虽然身负绝世奇学,功力盖世,但在这情况未明之前,岂可孤身前往涉险!是以弟子斗胆,敢情长老慎作三思,待弄清楚罗姑娘被掳往的真实所在后,再作计议决定前往救她脱险之策,岂不较为妥当,不知长老以为如何?”
祝玉琪闻听玄清道长这番话后,略略沉吟了片刻,说道:“你的话确是极为合理不错,但是,救人如救火,焉能多事拖延时日,何况她又是个女孩子家,俗语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前往青衣帮总坛一探,怎能知道她被掳往何处了呢?”
玄清道长一听祝玉琪这话,却也是至情至理,罗姑娘被掳往何处,如不前往一探,怎能得知,一个姑娘家,落在青衣帮这种无恶不作的恶徒手里,亦是实在危险,夜长梦多!
不过,他虽然明知道实情确是如此,但他仍想劝阻这位年青的长老,不欲祝玉琪单身前往涉险!
当然,这是因为玄清道长并不知道罗依华姑娘与祝玉琪的关系,要是知道,他便就不会得再想劝阻他了。
于是祝玉琪话声一落,他便立即说道:“长老的话虽然不错,不过”话还未完,祝玉琪已经向他摇摇手,拦阻着地说道:“青衣帮总坛之行,势在必往,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说了。”
玄清道长闻言,怔了怔说道:“长老既是如此说法,弟子不敢勉强拦阻,只好与玄心师弟随侍同往一行,俾助声威,略效微力!”
祝玉琪一听玄清竟要与玄心随他同往青衣帮总坛,他心中虽然深为感激,但此去往救罗依华姑娘,乃是属于他个人底私事,他怎能让玄清玄心二人随他同往,前往巫山铁盆谷中涉险。
是以,他闻言之后,便不由剑眉微微一皱,望了玄清玄心二人一眼,摇摇头,感激地说道:“不用了,二位的心意盛情,玉琪衷心至为感激!不过”
说着略微顿了顿,又道:“我此番前往青衣帮总坛,乃是暗探,相机救人,连灵鹤雪儿都拟不带,你们还是立刻动身回山去吧!”
玄清道长闻听祝玉琪这么说法,觉得已不好再说什么!便拿眼睛望望老化子,示意老化子帮帮忙,劝劝祝玉琪。
老化子乃是出名的鬼灵精,一见玄清道长的眼色,立即知道他的意思。
正要说话之时,却听得玄心道长已在说道:“青衣帮总坛所在,必然人多势众,长老单独前往,实在太已涉险,弟子和玄清师兄随侍前往,虽不能说是有多大助力,但,最低限度也可以牵制几个敌人,或者作个接应,稍稍帮忙。
祝玉琪仍是摇摇头道:“不行!我已经说过,此番前往,只是暗探,旨在敦人,并不一定与青衣帮恶贼动手,是以乃才决定连灵鹤雪儿都不预备带它!”
老化子忽地眯着一双怪眼,望着祝玉琪笑嘻嘻地说道:“小兄弟!你真预备连灵鹤也不带去吗?”
祝玉琪点点头道:“灵鹤雪儿目标太大,小弟既是前往暗探,相机救人,带着它实在有许多不便,故小弟决定将它留在这里不带。”
老化子忽地怪眼遽睁,精光灼灼电射地凝视着祝玉琪的俊面,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肃容说道:“好!救人如救火,小兄弟,你现在就立刻动身前往吧,祝你此去一切顺利成功,将你华姐姐救出,我这老化子哥哥在这里等着你的佳音!”
老化子这话说出,玄清,玄心,圣手赛华陀,三人心中都不禁感觉得甚是诧异的为之一怔!照理,祝玉琪要单独前往青衣帮总坛涉险救人,老化子应该予以劝阻才是,那知他不但不予劝阻,反而鼓励他前往,叫他立刻动身,这实在太出于三人意外,使三人暗暗纳罕不解了。
不过,三人心中虽都感觉纳罕不解,但却甚有数,知道老化子决不会得让祝玉琪真的单人涉险的,胸中必是另有成竹!
在祝玉琪的心中,对于老化子的没有拦阻他,虽然也感到有些儿意外,但这时,他已无暇去顾想那些!于是,他在闻言之后,立即微微一笑道:“多谢老哥哥的预祝!”
说着,便朝圣手赛华陀等人抱拳微微一揖,身形才要纵起,忽闻杨小环一声娇喊道:“祝哥哥!”
祝玉琪闻喊,俊目微闪,望着杨小环问道:“什么事?”
杨小环本想要说什么的,忽然一眼瞥见老化子叔叔在向她直使眼色,明亮的大眼珠子转了转,娇笑着道:“祝哥哥!你的那枝剑,没有剑鞘,带着它不方便,你把它拿下来留在这里,带着我的这枝剑好么!”
杨小环说着,便摘下她背上的长剑,连剑鞘,双手捧着送了过去。
祝玉琪心念忽然一动,暗道:“我背上的这枝剑,乃阴阳仙翁古老前辈义女之物,此去青衣帮总坛,说不定将发生怎样的恶斗,使用时,如果有什么闪失,将来怎样好还她呢”
心念一动,便立即伸手摘下背上那柄缅铁精英的长剑,递给杨小环说道:“谢谢你!环妹妹!”说着,已取过杨小环手中捧着的长剑,佩在腰间,身形微闪,快似一缕轾烟般地进入九宫树阵中,一闪而没。
祝玉琪走了,往巫山铁盆谷去了。
圣手赛华陀,玄清,玄心两位道长,三人都不禁转过目光,望了老化子一眼。此际,天已暮黑。
玄清道长忍不住望着老化子说道:“老化子!说说你鬼主意吧!”
老化子明知道玄清道长指的什么,却故作懵然不懂的,怪眼一翻,望着玄清道长说道:“老牛鼻子!你说什么?要我老化子说什么鬼主意?”
圣手赛华陀见老化子在这个时候还要打哈哈,开玩笑,不由长眉一皱地望着老化子说道:“老化子!别打哈哈了,还是说正经的吧!”
老化子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们急个什么呢!我老化子若不是已经想好了妙计,焉有让他单身只剑,前往涉险之理。”
从来不爱多嘴说话的史莉玉姑娘,忽地忍不住在旁插嘴说道:“化子叔叔!是什么妙计,你老人家就赶快说出来我们听听,免得我们心里都很着急吧!”
老化子怪眼微微一眯,望着史莉玉姑娘嘻嘻一笑道:“咦!玉姑娘!你也着急了是不是?”
史莉玉姑娘的粉脸上立时飞起了两片红晕,娇羞地说道:“化子叔叔!你老人家怎么也开起玉儿的玩笑来了”
说着,一双澄澈似水般,明亮的秀目,朝老化子妩媚地望了一眼,含羞答答地低垂下了螓首。老化子口里不由又是哈哈笑道:“啊呀!真难得呵!真难得”
“啐!你这化子叔叔真是个老没正经!”
老化子正在哈哈的说着,杨小环忽地把小嘴儿一噘,朝他“啐!”了一声的说。“好啊!”老化于说着,两眼倏地一翻,望着杨小环道:“环丫头!你敢骂我这化子叔叔是个老没正经,看来有关帮忙你祝哥哥的妙计,你大概是不想听了是不?”
杨小环格格一声娇笑道:“听嘛当然是想听的-!不过说不说却只好随你啦!反正关于祝哥哥的事,想要听的又不是环儿一个人嘛!”
杨小环虽然年幼天真无邪,但却是聪明绝顶,极为刁钻淘气!
他知道“祝哥哥的事情,不但她一个人关心,她父亲和两个老道叔叔,史师妹,他们都是很关心的,化子叔叔的妙计一定非说出来不可是以,她闻听化子叔叔这么说,竟是无所谓的样子,毫不显得着急!
老化子见杨小环这么聪明刁钻可爱,不由笑骂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刁钻厉害了。”
玄心在旁笑说道:“好了!老化子别再打哈哈开玩笑了,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是早点说出来,也好使我们听了放心!”
老化子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吧!那么我们大家就回到屋里去,听听我老化子破袖里的乾坤妙计吧!”
说着,便摇幌着满头蓬发,大踏步向茅屋中走了进去。
众人心中虽然都很着急,想知道老化子的妙计足什么?但老化子却偏偏要卖关子,吊吊他们的胃口。
众人也明知道老化子在故意吊他们的胃口,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跟在老化子背后向茅屋内走人。走进屋中,各自分别坐下后,老化子只才收敛起他那副滑稽嘻笑之容,望众人一眼,正色说道:“老化子在鄱阳湖畔追风客罗方家中,曾与祝兄弟相处数日,是以对他的心性颇为了解,他心地虽然仁厚,但个性却是外表谦和,内在刚强无比,凡事,只要他心意一决,任凭是谁,恐怕也将无法阻止,尤共是罗依华姑娘又是他十年前,青梅竹马的爱侣”
史莉玉姑娘闻听老化子说出罗依华姑娘乃是祝玉琪青梅竹马的爱侣后,她芳心不禁微微往下一沉!暗道:“啊!怪不得他那么的不听劝阻,不顾冒险,急着要去救罗姑娘的呢,原来她是他青梅竹马的爱侣呀!”
杨小环闻听这话后,她芳心虽然不像史莉玉姑娘那般地往下沉,却也感觉得有点儿难过,好像还有点儿酸酸的!
老化子说出这句话后,却是略微一顿,双眼忽如电闪似的扫视了史莉玉姑娘和杨小环二女一眼,只才接着续道:“罗姑娘被青衣帮恶贼掳去,他心中如何不急着冒险往救,在这种情形之下,怎能劝阻得了他?
老化子既深悉他的个性,知道无法劝阻,便暗暗地想好了一条釜底抽薪的妙计!”玄清见老化子说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出他的妙计,忍不住紧接着急问道:“什么釜底抽薪的妙计?”
老化子微微一笑道:“明面上是护他单身前往,实际上我们都去。”
玄心道长说道:“你的妙计是我们一齐随缦前后接应?”
老化子笑道:“以他的脚程,我们随后前往接应,来得及吗?”
玄清道长问道:“你的意思是?”
老化子道:“我们要在他未到之前,赶到巫山铁盆谷中!”
文心道长问道:“可能吗?”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笑道:“你两个牛鼻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灵鹤雪儿在,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玄清,玄心,圣手赛华陀等三人一听,只才恍然大悟!
老化子又是哈哈一笑的,望着三人说道:“怎么样?我老化子这破袖里的乾坤妙计不错吧!”
圣手赛华陀点头笑说道:“老化子,你先别自夸,这条计虽是不错,不过,并不是我杨老头儿胆小怕事,青衣帮总坛人多势众,高手如云,虽有我们四人前往,只怕也不一定能够讨得了什么好处呢!”
老化子笑道:“杨老头儿!你放心吧!关于人手不够的问题我老化子早巳考虑好了。”说着,便转向玄清玄心两位道长说道:“你们二位那位辛苦一趟?”
玄清道长说道:“老化子!别客气了,有什么差谴,尽管吩咐好了。”
老化子笑了笑道:“你们二位中可派一位乘着灵鹤立刻动身返回武当,禀知掌门人,请即派人连夜兼程赶赴巫山铁盆谷巾接应,然后马上返回,再由灵鹤分两批载送我们四人到巫山附近降落,潜往铁盆谷中相机行事!”
玄心道长站起身来朝玄清道长稽首一礼说道:“师兄请在此稍息,小弟立即乘着灵鹤返回本门一行就是!”玄清道长微一沉吟地点点头道:“师弟回去一赵也好,如掌门人尚未返山,可将情形禀明两位师叔,除已返山的师弟均须立刻下山外,并请两位师叔遴派第十六代弟子中的好手数名,随同连夜兼程赶赴巫山铁盆谷中接应!”
玄心道长躬身应道:“小弟谨遵师兄法谕!”
玄心道长话落,便印飘身走出屋外,摄口一声清啸,招呼灵鹤雪儿降落,跨上鹤背,直往武当山驰去。
按下这里老化子等众人之事,暂且不提。
且说祝玉琪飘身出了九宫树阵,立即展开身形,疾如流矢,快似一缕轻烟般地直往巫山方向奔驰此际,他真是心急如火,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巫山铁盆谷青衣帮总坛,救出华姐姐来。
以他的轻功脚程,已是迅逾电掣风飘,快绝无伦,但,他仍感觉得太慢!巫山,位于四川省内,临近湖北省边界。
由陕西太华山往四川巫山,约有五六百里路程,祝玉琪一路连夜急驰,于第二天午前辰牌时分,便已抵达巫山之西的巫山县内。
祝玉琪心中暗忖道:“此地距离巫山巳不足百里,现在时间还早,我何不先在这里找间客店住下,养精蓄锐,好好的休息一番。待到日落时分,再动身前往巫山寻找铁盆谷,暗中探查华姐姐的下落,将她救出呢”
他心中略一暗忖之后,便就在巫山县城内找了一家清静的客店住下休息,养精蓄锐,俾便夜晚前往青衣帮总坛救华姐姐出险!
日落,夕阳的余辉照红了满天的云絮,黄昏的香风轻拂,那朵朵的彩霞,在蔚蓝的天空里悠悠地飘移着,飘移向那遥远,而又极遥远的远方
祝玉琪结清店账,缓步走出了巫山县的东城门,往巫山方向走去。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路上,也渐渐地失去了行人的踪迹。于是他便即展开身形,奔驰疾行。也不过是一更多点时分,已经抵达巫山山内。
可是这铁盆谷在什么地方呢?
他心中暗想:“铁盆谷既是青农帮总坛所在,夜晚必有灯火,只要发现有灯亮的地方,定必是铁盆谷无疑!”
于是,他跃身纵上了一座百丈多高的峰顶,站立在峰顶上,纵目四望,寻找铁盆谷的所在。忽然,他发现东北方向,距离极远的一座山谷中,隐隐的有灯火在闪劲,他心中不由大喜,知道那灯火闪幌的山谷,必是青衣帮的总坛所在。
他飞身纵下峰顶,展开身形,迅若闪电般地直朝东北方向;那灯火闪幌着的山谷奔去!约摸奔驰了有盏茶的辰光,已经到达那山谷的入口处。
刚到达山谷入口,蓦闻谷旁山石掩蔽中,有人一声冷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本谷,不想活了么?打!”
打字声中,便见三点寒星自暗影中疾射而出,成倒品字形,挟破空劲风,分向祝玉琪双睛,胸窝打到!
祝玉琪那么会把这三粒器放在眼内,口中一声轻哼,儒袖微拂,已将疾射打来的三粒暗器震飞!
就在祝玉琪拂袖震飞三粒暗器之际,徒谷旁山石掩蔽背后,已经纵起三条人影,落在谷口中央,并肩而立,拦在祝玉琪的迎面六尺之处。
祝玉琪凝目一看,只见这三人皆是瘦长身材,一身劲装疾服,背插兵刃,脸容苍白枯瘪,形似鬼魅,难看到了极点。
但,这三人的六只眼睛却均是精光灼灼似电,雨太阳穴间高高突出,显然都是功力不弱的内家好手。
三人身形一落,立即睁着六只精光灼灼的眼睛,微露惊异之色的望着祝玉琪,不住的上下打量!显然,这三人皆被祝玉琪那一手拂袖震飞暗器的功力惊骇住了。
祝玉琪朗声喝问道;“三位何人?这里是什么谷?”
祝玉琪喝问才落,便听得站在当中的一人陡地一声桀桀怪笑。笑声直似夜枭嚎叫,又有如鬼哭,刺耳难听得令人浑身直起鸡皮。
怪笑声落,立即凶睛倏瞪,精芒电射望着祝玉琪喝道:“这里是阎王谷?我们弟兄三个便是这阎王谷中的要命鬼,凡是擅闯本谷的人,我们都必须得要他的命,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先报上来,我们好替你登胀,免得命被我弟兄要了,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那岂不冤枉!”
祝玉琪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大怒,一声冷笑,喝道:“恶贼!休要信口胡言乱语,这里是不是铁盆谷?你说老实话吧!否则,可就别怨小爷掌下无情!”
三人闻言,脸色均不由勃然一变!原来这三个形似鬼魅之人,乃川中线林道上心黑手辣,素负凶名的水寇,外号江湖人称沦江三鬼。
大鬼要命鬼马雄,二鬼夺命鬼陈典山,三鬼拘命鬼吴方,三人均有一身不弱的武学功力,尤其是水底功夫,更有不凡的造诣!三鬼自被青衣帮网罗后,即被派在铁盆谷外,担任把守谷口之职,凡擅闯铁盆谷者,即予拦截格杀!当然,如果是青衣帮众,他们不但都是身着青衣,而且另有规定的暗号!书中交待,铁盆谷本是巫山许多无名荒谷中的一座荒谷,自青衣帮在这里设立总坛后,乃才替这座无名荒谷起了铁盆的名字。
但是,青衣帮虽然替这座荒谷起了名字,然而,除却青衣帮众外,江湖上并无一人知道它!
因为这个当世枭雄的青衣帮主认为,青农帮既欲称霸天下武林,总坛所在,铁盆谷这三个字,就必须要有足以使天下武林人物闻名色变的声威,也唯有具有这样的威声,才配做青衣帮总坛的所在地是以,青衣帮主便严禁手下帮众,在未击败当今武林七大门派,正式称霸武林之前,不准在江湖上泄露总坛昕在地,提说铁盆谷的名字。
祝玉琪开口就问“这里是不是铁盆谷”沱江三鬼乍闻之下,心中怎得不惊?睑色又怎会不为之勃变?
要命鬼马雄凶睛陡瞪,精芒灼灼电射地望着祝玉琪喝问道:“你是何人?怎知铁盆谷之名的?”
祝玉琪朗声一笑道:“我是何人,等会儿就当会知道,现在何必多问。”
说着略顿,俊目微闪,扫视了三鬼一眼,又道:“听你这口气,这里大概就是铁盆谷没错吧!”
要命鬼马雄“嘿”地一声冷笑,喝道:“是又怎样!”
“是嘛”祝玉琪淡淡地说道:“在下便要入谷去玩玩!”“你知道铁盆谷是什么所在吗?”
“如果不知道,怎还有兴趣入谷去玩?”
“你以为铁盆谷是随便可以进得的吗?”
祝玉琪轻松地道:“你看呢?”
“我弟兄奉命把守谷口!”
“你们要拦阻在下入谷!”
要命鬼马雄沉声喝道:“还要你的命!”
祝玉琪脸露不屑地望了三鬼一眼,冷冷道:“就凭你们三个?”
要命鬼马雄嘿嘿一声冷笑道:“何须三个,一个你也未必能接得下来!”
祝玉琪冷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满有把握嘛!”
要命鬼马雄凶睛一瞪道:“你不相信?”
祝玉琪微微一哂,冷冷地说道:“何只不相信,并且你们根本就不配!”
三鬼脸色不禁又是勃地齐变!要命鬼马雄旋即桀桀一声怪笑,凶睛寒芒电射地望着祝玉琪,怒声喝道:“小鬼!你有好大功力,竟敢这样目中无人!”
“你不服气吗!”
祝玉琪说着,俊面陡地一寒,沉声说道:“在下念在舆你们无怨无仇份上,也不愿难为你们,是识相的,就趁早让开,否则,可就休怪在下手下狠辣!”
要命鬼马雄心中勃然大怒,猛地暴喝道:“好个胆大狂妄无知的小鬼,大爷今夜要不叫你横尸当地,也就枉在江湖上称字道号了!”
说着,双臂一圈,立掌当胸,正要推掌吐劲向祝玉琪劈出之际,拘命鬼吴方在旁忽地伸手一拦,说道:“大哥!且慢动手!”
要命鬼马雄不禁微微一怔!转目望着拘命鬼问道:“老三为何拦阻?”
拘命鬼朝马雄使了个眼色,笑道:“大哥何必与一个年青无知的小娃儿一般见识,还是由小弟来和他谈谈,问明他的来意再说好了。”
说着,便跨前一步,望着祝玉琪阴声一笑,说道:“尊驾既明知铁盆谷是什么地方,仍敢单身前来闯谷,这份胆气着实不凡,不过不敢说出姓名来历与要入谷的目的,却有点不够武林人物的气派!这一点,我拘命鬼吴方颇为耸驾感觉遗憾!”
须知这拘命鬼吴方,为人心性极是机智阴深,他虽然并不认识当前这个俊美的白衣少年书生,便是最近月余来,连败他们青衣帮十多名高手,全帮上下均皆为之震动,惊心的祝玉琪,但他觉得这少年美书生,既敢单身只剑来闯铁盆谷,不仅胆气大得惊人,且必身怀不凡功力,不是好相与!
尤其刚才对方那微一拂袖,便将老大要命鬼打出的三颗铁蒺藜,震飞得无影无踪的功夫,分明是个内功已臻上乘的绝顶高手!因为祝玉琪不肯讶出姓名来历,而他却又蓦然想起传说中的祝玉琪,也正是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美书生,是以,他乃才及时拦阻要命鬼马雄的冒失出手,语含讥讽,激使祝玉琪说出姓名来历!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祝玉琪闻言之后,立即剑眉一轩,发出一声哈哈朗笑,望着拘命鬼喝道:“你以为小爷不敢说出姓名来历么!”
夺命鬼陈兴山忽地说道:“老三!管他姓名来历呢,他既是来闯谷的,就甘脆动手收拾掉他算了,和他多噜苏发话乍甚!”
拘命鬼微笑的朝夺命鬼摇了摇手,便即转望着祝玉琪嘿嘿一声冷笑道:“既然敢,为何不说出来呢?”
祝玉琪冷笑了一声,朗声说道:“小爷乃是武当祝玉琪!”
“啊!”
“祝玉琪”这名字太已令人惊心了,要命鬼马雄夺命鬼陈兴山二人只听得心头猛地一颤,脸上神色勃然剧变,几乎是同时的张口发出了一声惊“啊”!
拘命鬼吴方虽然早巳经想到,当前的这个白衣少年美书生,可能便是最近月余来震惊了他们青衣帮的强敌,心中要较要命鬼夺命鬼二人略为镇静,但在闻听祝玉琪报出名后,也不禁惊骇得脸色变,往后退了一步!
祝玉琪一见三人这种惊骇的神情,心中那还有不明白的;他知道他出道江湖时日虽尚不久,由于这些日子来,斗的尽皆是青女帮中的一流高手,因此他也就成了青衣帮人人熟知,闻名色变的人物了他望着沱江三鬼那种惊悖的神情,不由一阵哈哈朗笑道:“怎样?识时务者为俊杰,依在下看,三位还是放识相点,就此让开一边,不拦阻的为妙!”
沱江三鬼略定了定神,相互的望了一眼。
要命鬼马雄忽地嘿嘿一声冷笑道:“如果我弟兄一定要拦阻?”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你自信凭你们三位能拦阻得了吗?”
拘命鬼吴方阴冷地一笑道:“我弟兄奉命看守谷口,势必尽力!”
祝玉琪冷冷地说道:“三位一定要拦阻!”
要命鬼马雄桀桀一声怪笑道:“岂只是一定要拦阻,只要我弟兄还有一口气,今夜就不能容许你踏入铁盆谷半步!”
祝玉琪剑眉倏挑,陡地哈哈一声朗笑,朗笑声落,俊面便即忽地一寒,星目神光电扫了三人一眼,沉声喝道:“三位既然定要拦阻在卜,在下说不得只好硬闯了!”
沦江三鬼闻言,也不答话“刷”地一声,立时各将兵刃撤在手中,神情紧张的日注祝玉琪,凝劲蓄势,严阵以待!祝玉琪一见三鬼这种虽是严阵以待,而神情却是极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三鬼心中已存惧怯!不由微微一笑,喝道:“三位小心了!”
声才落,倏已欺进三鬼身前三尺,双掌猩欤两只儒袖疾拂,竟是掌招中夹着流星拂穴手,分攻三鬼!
沦江三鬼心头一震,急忙各挥兵刃封挡,出招还攻!祝玉琪口中一声冷哼,身形微偏,避开夺命鬼陈兴山的蛾眉分水刺,左袖一扬,疾卷拘命鬼吴方的长剑,右手食中二指环叠,猛弹要命鬼马雄的鬼头刀!偏身避刺,左袖卷剑,右指弹刀,这些招式,动作,不但奇得大出人的意料,而且疾逾电闪,快得骇人!
沦江三鬼在江湖上虽也是成名多年的好手,一身武学功力颇为不弱,但,在祝玉琪的手下,他们就差得太远了!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要命鬼的鬼头刀已被祝玉琪的右手二指弹个正着,当时折断,只剩下半截握在手中。
要命鬼心中大惊,连忙身形一幌,飘身暴退八尺。
拘命鬼吴方虽然此较机警,一见祝玉琪儒袖疾朝长剑卷来,知道厉害,怎敢让他卷上,急忙挫腕撤剑!但祝玉琪的动作太快了,竞没容他撒开,儒袖已卷着剑身微微一震一抖!
虽只是微微一震一抖,拘命鬼立即觉得虎口一阵刀割似的剧疼,鲜血泊泊直流,已被雳裂!虎口震裂,长剑如何还能握持得住,手不由一松,长剑顿即化作一道寒虹,直飞上半天!
拘命鬼心中不禁骇极!急幌身形,恰与要命鬼同时暴退!
书中交待,祝玉琪右手指弹断鬼头刀,左手袖卷飞长剑,这些在笔下写来似乎略有先后,事实上却是同一时间之事,并无先后之分!也就在要命鬼,拘命鬼二人刀断剑飞,飘身暴退的同时,夺命鬼陈兴山的蛾眉分水刺,已变招自祝玉琪背后疾扎而来!
祝玉琪的背后好像长眼睛似的,不待夺命鬼的分水刺扎到,口中一声冷笑,身形微转,探臂伸掌,直朝分水刺抓去!真大胆!
蛾眉分水刺虽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宝刀,却也是百链精钢打铸,锋利无比的利器,祝玉琪竟敢以一只肉掌硬抓刺身,不但胆大透顶,也实在狂妄极点!但,祝玉琪身怀奇技绝学,功力高不可测,如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怎敢这样大胆狂妄!
夺命鬼陈兴山万万也料想不到,祝玉琪竟敢以肉掌来硬抓他的兵刃,而且手法又是那么的快捷绝伦,连想撤回变招都没有来得及,分水蛾眉刺的前端便已被祝玉琪右手牢牢抓住!兵刃被敌人抓住,夺命鬼陈兴山心中不禁又骇又急!连忙潜运一身内家真力,贯注右臂,紧握着刺把!
当然,他怎肯甘心轻易松手,必须悉尽全力夺回!要命鬼马雄,拘命鬼吴方二人暴身后退,身形刚刚站稳,蓦见夺命鬼的蛾眉分水刺巳被祝玉琪抓住!二人均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此际,夺命鬼陈兴山已是凶睛突瞪,寒芒激射如电般,陡地吐气开声,一声大喝道:“撤手!”
右臂猛地一震一抖,奋力往回一夺!
在夺命鬼以为他这样运足全身内家真力,陡地一震一抖的奋力猛夺之下,对方功力再高,毕竟是一只肉掌,定然禁受不起,不得不松手放开兵刃!
那知,事情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他虽巳尽出全力,却如蜻蜒撼石,对方不但不曾松手放开兵刃,且连动也未曾稍动一下!
忽然,祝玉琪口中一声冷笑,喝道:“去吧!”
也未见他如何运劲作势,只右手轻轻往外一送,夺命鬼陈兴山立即觉着有一股绝大无伦的力道,宛如潮涌般地向他推了过来,胸头陡感一窒,竟然立脚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飞起,直飞出丈余之外,方始势尽“叭!”的一声,摔趺在地上,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连哼也未哼一声,便即两腿一蹬,顿时魂断气绝,死于非命!
敢情祝玉琪这右手轻轻往外一送,看似无什奇处,其实暗中竟巳发出了两仪真气神功!须知两仪真气神功,乃绝世奇学,内家至高无比,亦刚亦柔的阴阳化合之气,夺命鬼陈兴山一身内功虽颇不弱,如何能禁受得起这种绝世神功暗击,五脏立被震碎,心脉断裂!
照理,以祝玉琪那淳厚的天性仁心,他本不会得施展这样的辣手,暗中骤发神功,毙杀夺命鬼的性命的,但,他因为急着要入谷去探查华姐姐的下落,俾好早点将她救出,所以却是想以毙杀夺命鬼作为警告,使要命鬼拘命鬼二人知难而退,不再拦阻他人谷!
否则,祝玉琪与他无怨无仇,怎会遽尔下此毒手!要命鬼马雄,拘命鬼吴方二人见状,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急幌身形,齐朝夺命鬼陈兴山摔倒之处跃去!
当然,他三人并不知道夺命鬼心脉已被震断,命已被夺,还以为只是受了内伤,昏死过去了呢!但,二人跃落夺命鬼身边察看之后,只才知道夺命鬼已被杀无救了。
而在这时,祝玉琪身形已经恍似一缕淡烟般地入了谷口,疾逾电掣,迅速无比的直向谷内驰去!
要命鬼马雄猛地一声大喝道:“祝小鬼!且慢入谷,再尝尝你大爷的这个看!”
喝声中,右手急扬,五粒铁蒺藜脱手飞出,疾如电射,挟破空锐凤,急追祝玉琪身后打去!五颗铁蒺藜出手,身形便也跟着腾跃纵起,向祝玉琪背后疾扑!
要命鬼马雄虽然急急打出五粒铁蒺藜,追袭祝玉琪身后,无如祝玉琪的轻功身法已臻上乘绝境,快捷无与伦此,五粒铁蒺藜追到六丈左右,力尽掉落地上时,祝玉琪的身形已驰入谷内十丈开外。要命鬼马雄只气得猛地一跺脚道:“老三!我们快往里追!”
说着,便与拘命鬼吴方急纵身形,向谷内奔驰急追!二鬼往谷内追去不久,又有四条人影疾如风飘般地向谷口奔来。
奔来的这四条人影,正是老化子神乞路衡,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玄清道长与玄心道长等四人。
四人奔至谷口,立时齐顿身形,圣手赛华陀睑色凝重的望着老化子说道:“这谷不知道是不是铁盆谷,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我看我们恐怕要赶不及了!如果”
老化子苦笑了笑道:“想不到这铁盆谷竟是这样难找,我老化子真是”
“噫!”
老化子话还未完,忽闻玄清道长发出一声惊“噫”地,用手指着丈外地上夺命鬼的尸身说道:“你们看!那里有一具尸首!”
说着,身形微幌,已飘身纵了过去,老化子,圣手赛华陀,玄心道长三人闻声,便也急忙幌身跃落尸首身旁。
老化子一看,认得是沱江三鬼中的二鬼,不由脸现喜色的说道:“此乃沱江三鬼中的老二,看来这里可能便是铁盆谷了!”
正说之际,忽见十数丈外,现出七八条人影疾奔而来。
这七八条人影,身形均皆快捷异常,眨眼工夫,便已来到谷口,倏地停住身形,十数道精光灼灼的眼神,一齐投射在老化予等四人身上。
只觉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年约六十开外的独眼老者,独眼寒芒电射地扫视了四人一眼之后,陡地嘿嘿一声冷笑道:“四位的胆量可真不小;竟敢跑到本谷来撒野生事,毙杀本帮守谷香主,看来四位大概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吧!”
说着,忽地一声喝道:“这四个人一个也不准放走,上!”
声落,身形一幌,疾逾飘风般地直朝老叫化子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