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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在宋凝久的耳边炸响,炸得她脑子出现片刻空白,身子差点无力地支撑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子却倚入一具怀抱。下意识地回头,眼中的惊诧还未收敛,便映进靳名珩的五官。
靳名珩则怕她出声,一手锢在她的腰身,一手的食指压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
灯光下,她就那样看着他,黑色的短发修剪有型,刘海有点稍长,掩住了饱满的额头,眸子狭长淬笑,鼻挺、唇薄,面容削瘦而立体。
他长得那样俊美,甚至可以说是妖孽。她一直都知道,眼眸中的他渐渐与往昔重叠。
姑姑骂她时,他挡在自己面前——
模模糊糊的意识里,他抱着冷得发抖的她洗澡。她将冻僵的身子缩在他不敢当里,耳边的声音那样温软,虽看不到人,可是这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下雪的天,他与她在雪花辗转的广场上、在人群里起舞。光圈一圈又一圈打在他这张俊美的脸上,两人许久伫足凝目相望——
医院里,抽血,他为了自己被靳扎了手指而心疼,将她溢着血珠的指尖放进嘴里吸吮——
那天的地下停车场,他不顾一切地将她和夏初护在他的怀里,手臂受了伤——
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记忆,都是他们恋爱的时光。她怎么就忘了。就因为靳名珠的一个谎言,她就轻易否定了他的爱,否定了他们曾经的所有
眼底渐渐变得湿润,眼前这张容颜渐渐模糊起来。
靳名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她的清澈的眸子由惊诧变得复杂,最后就这样悲伤地看着自己。泪珠一滴滴落下来,沾湿了他的指尖,让他慌了神。
“小久儿,你怎么了?”靳名珩不明所以,不由问。
他一说话便惊动了在喷泉池边争执的两人,同时巡着声音看过来,便看到灌木后面的两人,不由惊异。
“哥——”靳名珠喊着往他靠近,却被靳名璞一把捏住腕子。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那他也就豁出去了。
“放手。”靳名珠着急摆脱她,想要挣开,他不放,他如何能任她再次从自己身边奔向另一个男子?
两人拉扯之间,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抹橙红色掠过来,不由分说便给了靳名珠一个耳光,唐媛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谁让你纠缠我儿子的?”
“妈。”靳名璞没想到唐媛会动手,连忙拽住她的手,但是已经晚了。
那一巴掌她用的力道十足十,靳名珠的头都被打偏过去,正好看到站在宴会厅门口的罗马柱前,站在李莹的身影,以前她身后涌过来的人。
靳名珠都感觉自己的唇角破了,用手背抹了一把:“我纠缠?到底是我纠缠还是你的儿子纠缠,不妨让他今天说个清楚。”她不服地叫嚷。因为受了委屈,因为胸口的愤怒,让她暂时忘却了站在灌木后面的靳名珩。
“你个小贱人,已经被名珩逐出靳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缠着名璞,让他养着你。养着你就给安份一点,他订婚的日子你来闹什么?”
也许太怕失去这场联姻带来的利益,一向极能容忍的唐媛这下已经失去往日的风度。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令围过来的人听到这话引起一片哗然。
尤其,李家顿觉脸上无光。
其实豪门公子,纵使靳名璞不像靳名珩那样出身正统,又高调,外面养个女人也没什么。这圈子里又哪个不养?只是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他养的又是靳家的养女,他名义上的妹妹?
尽管这里以靳名璞三人为中心,已经引起不少的风暴。正因为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几米开外灌木后那两个人。
彼时,靳名珩与宋凝久根本没有将那场闹剧看在眼里,他只是皱眉,担忧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悲伤,不明白她为何落泪。
问,她也不说。然后突然就踮脚抱住他,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泪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他听到她的声音,外面传来的声音太吵杂,她呜咽,说:“靳名珩,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他不懂,他想看看她此时的模样,所以去拽她搂住自己的手臂,只是她死抱着自己不放。他没有办法,只好不动,任她这样抱着自己,就这样抱着,等着她的情绪平复。
外面似乎闹得很凶,可是只有他们这方天地是静的,那么静,静得他耳边只有她轻轻的抽泣。她不说他也不再相问,只伸手抚着她的发。
可是他越这样,她心里的愧疚越深,眼泪流得更厉害。转眼,他就感觉自己衣领处的衣料已经全湿了。不知何时,外面的人才散去。
她仿佛也是哭累了,靳名珩才将她从自己身后稍稍抱离一些,帮她抹了满脸泪痕。见她哭得无力,便将人打横抱起,离开宴会厅。
订婚宴是在锦江酒店,他在这里有长期付费的客房,抱着宋凝久离开这里,去了前面的贵宾楼乘电梯上去。输入指纹,房门便应声而开。
借着玄关处的感应灯,靳名珩将宋凝久搁置在大床上,准备起身去开灯。却不想,她再次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好似怕失去一般。
“小久儿?”感觉到她的不安,可是靳名珩口吻疑惑。
她知道他需要她的解释,可是她放开他后,黑暗中对视了两秒,突然就吻住他。
这下,靳名珩再懵了。
印象中除了他们确定关糸的那段时间,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主动过。是真真切切的吻,柔柔软软的唇瓣碰着他的唇,舌头伸出来抵在他的牙上,好像要探进来。
她的主动投怀送抱,热情献吻,他自然高兴,也不会拒绝。只是这改变来得太过突然,他总是想问个究竟。所以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问:“为什么?”
即便是吃,即便是享受她的热情,她也总要吃个明白,才能吃得痛快才对是吧?
她却不说话,视线昏暗中两人对视。半晌,静谧的空间里才传来她的声音:“名珩,去年春节,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从巴黎回来吗?”
靳名珩心悄然跳了一下,是没想到她会旧事重提。他突然起身打开床头的灯,是因为不想这时候还辨不清她的表情,转头看着她回答:“因为靳名珠。”
他们,终于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吗?
宋凝久却低下头去,因为愧疚吧,所以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声音低低地说:“当初是我的不对,我做得也不够好,所以当初我们闹成那个样子,都怪我。可是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因为你太优秀,你每天都要面对许多许多的诱惑,包括自己的妹妹,所以爱上你的我总是不安。这些日子以来,我其实很怕再回到那样患得患失的日子。可是今天,我知道自己当初误会了你。”
他听到了靳名珠与靳名璞的谈话,所以知道靳名珠的那个孩子真的不是靳名珩的,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靳名珩何等聪明?从她的言谈之间,已经大概猜出她这反应应该是从靳名璞与靳名珠的谈话中知道了什么。
他走过去,身子屈在她坐的床尾,然后伸手抬起好的脸,让她与自己相对。
她却不敢去看此时此刻的他,想到自己的误会,想到自己因为这些那么痛。想到她给他受的委屈,自己还骗他说孩子流掉了,她都不敢去回头想,回头想这段日子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她急切的抱着他,唇再次倾过去去吻他,想要证明自己干了那么多蠢事之后,他还在自己身边。
她这样主动,原本他是该高兴的,可是对于靳名珩而言,仅是这样的话却远远不够,心底甚至涌起一股失望。他将她拽离自己,捏着她手的力度都不自觉地加重。
她感觉到痛,却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与他对视。
他说:“如果单是这样,那么小久儿,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我。”这话他说的委屈。
是的,他说的对。只是仅是这样,她的确是不够爱他,所以才会误会,才会不信任。她心里千万个歉意,想要急切的补救。可是抖着唇,除了吻,那些歉意也只能化成泪水。
“靳名珩,对不起。”她只能重复这句话,她说:“或许我不懂该如何去爱,但是请你给我时间学习好不好?”
她没有享受过那种爱,所以不明白如何才能做到信任,更没有找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她不懂得太多太多,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害怕,害怕这样一无是处的自
己,他会不会失望?会不会想要放弃自己?
靳名珩的确是失望的,他曾多少次守在她的身边,他所有的爱意她都视而不见。若依他惯常的性子,这个女人他早就不要了。
可是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这世上你总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像是克星一样,明明感觉不值,可是就是放不开手。
宋凝久予他,就是这样。
“学着爱我吗?”他抓着她的手,目光直视着她问,那样的眼神,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嗯。”宋凝久重重地点头。
昨天的沈小薏的宿舍,其实临走前沈小薏也说过,她说:“凝久,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靳名珩其实是很爱你的,如果不爱,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想尽办法用婚姻绑住你呢?仅仅是因为你是他孩子的母亲吗?他那样的男人,如果不在乎你,只会夺走孩子。”
是啊,那么浅显的道理,她却是当局者迷。可见自己是蠢的。她在心里发誓,发誓以后定会信任他,好好的补偿,好好的爱他!
靳名珩到了此刻,才紧紧拥住她,感觉到胸口在发热,震动,那是一种难以言说,不可名状的感觉。
他没告诉她,爱,其实只是一种本能。就如他爱她,不曾学会,也未曾爱过,可是就是爱上了,只是一种想要保护和占有的心情。
只是此时,她眼里只有自己的风景太过美好,足以盅惑他放弃所有坚持,所以他才会这样充满期望地问,丢盔弃甲地再次放弃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所以就这样吧,她只要肯敞开心扉,肯重新接纳自己,肯与他重新开始,他什么都不计较。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头去吻她,开始是浅浅的啄,细细描绘,然后完全攫住,吸吮。慢慢的,慢慢的他起身,顺势将她压在身下的床面上。
此时此刻的宋凝久难得的乖顺,小脸酡红,身子陷在床被之间。他吻着她,从额头到鼻尖,到颈子,在她身上摩擦的手随着这些吻,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尽。
床头的灯还开着,光线并不算十分明亮,可是也足够他将她整个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皮肤本来就细腻,橘色柔和的光在她的肌肤上渡了层光晕般,诱人。
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烙铁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缩起身子,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她不可以,因为她,他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她还有什么资格逃避。
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再一次主动伸出光裸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然后送上自己的唇。
她柔软的身子撞上他的那一刻,他的整颗心就满了,仿佛从前种种,换来这时这刻都是值的的。所谓爱情最美,便是两情相约,大约说得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在她急切而不得其法地蹂躏他的唇时,他终于收回心神,重新攫住她的唇,勾出她的舌尖纠缠,掌握了主动权。直到吻得她快缺氧才放开她,说:“小笨蛋。”都那么久了,连个吻都没有学会。
宋凝久双颊酡红,只缩在他怀里不说话,随即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想要了?”他却扣住她的手,问。
她抬眼看到他的眼眸中的坏笑,都这样了他还问这个?明知道他发坏,还是害羞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虽然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犹可以听到他胸腔间的震动。
最后是怎么发展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开始他只是在她身上发着坏,撩拨着她,她意识恢复时,已经躺在他的身下。他总是一遍遍地诱哄着她喊他的名字:“名珩,靳名珩!”
喘息与那一声声的唤声在空间里的空气中相撞,延伸出无限暧昧
两个都是久旷之身,这一刻终于用自己将彼此的身子与心灵填满,也不知纠缠了几回,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也无心地理会外面的世界。
当两人都抵达巅峰时,窗外正好爆出烟花,那光针慢慢在夜空中散开,然后绽放。
“靳名珩,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若非他一直坚持,她不敢想像他们现在会是怎么样子。
“傻丫头。”他薄唇轻勾,低头去吻她。这样的滋味太过美好,本来想让她休息一下的,却让他忍不住重新开始新一轮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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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备受瞩目的靳、李两家的订婚宴,本来是喜事一桩,却因为靳名珠的出现成了一出闹剧。第二天的报纸刊登,头条标题都是靳家二公子包养其妹,光鲜豪门下不为人知的隐情等等。
李家本来就是看中靳家的家势,靳名璞老实稳重,却没想到来了这样一出,简直就打脸。可是为了那合作案,尽管发作要说法,却又因为不可能解体而忍着。
同样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却弄了个灰头土脸的还有唐媛。昨晚儿子为了靳名珠至今都没有回家,打电话也不接,早上又看到这份报纸气得整张脸铁青。
靳远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早上起来就看到唐媛在摔报纸。
“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用餐?”于妈顶着强大的气压过来询问。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我像吃得下的吗?”她吼,再也维持不住以前表面仪态。
靳远从楼上下来,她明明看到了,可是已经稳不住性子。看了他一眼,坐下来,因为生气胸部还起伏着。
“下去吧。”靳远对着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于妈说,声音淡淡的,可是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威仪犹在。
于妈闻言,赶紧灰溜溜地回了厨房。
靳远走过来,坐到沙发上,看着对面脸色犹不好的唐媛问:“还没联糸上?”
“没有。”唐媛回答。
这个儿子从小最听自己的话,不管任何事都没有忤逆过。唯独昨晚,简直快把她气疯了。
“算了,吃饭吧。”相对起她的激动,靳远则反应平淡,说着起身。
“阿远,他可是你儿子,李家那边还等着赔礼道歉呢。”唐媛问。语调虽有克制,但也多少听出不满。
他遇到靳名珩的事就暴跳如雷,怎么遇到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平淡。
“李家那边我去摆平,然后会在报纸上发一份声明,靳名珠以前跟靳家没有任何关糸。这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靳远说。
“那名璞呢?名璞他还没回来,难道你不担心?”唐媛有些不满。
“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靳远皱起眉。他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唐媛,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处事大度,识大体,都听自己的,而不是这样对自己咄咄相逼。
“他如果跟靳名珠那个丫头跑了呢?”
靳名璞对靳名珠的心思她是最懂的,已经十几年了。如果靳名珠真的鼓动他,怕是她那个儿子会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要。
“你想太多了。”靳远说,便往餐厅的方向走。
唐媛却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央求:“阿远,你着人去找找名璞好不好?我是真的担心。”口吻虽软,但是目的明确,而且显得有些焦躁。
靳远目光看着外面,抿唇不说话。
唐媛心一横,跺脚说:“你就不怕他跟靳名珠在一起有危险?”堵在胸口的话,这会儿终于憋不住说出来,也是她焦躁的原因。
靳远闻言,盯着她的脸色骤变,问:“你知道什么?”那模样凶狠,应该是确定她知道什么。
唐媛被他那模样凶得悚了一下。她虽没说话,但那表情明显是知道什么。
靳远看着她的眸子幽深,暗含波澜,仿佛是过了许久,斟酌过后说:“你担心的没错,那些要杀靳名珠的人没准会连累名璞。”
唐媛闻言,脸上的担忧之色尽显,扯着他的手说:“阿远,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靳远看着她,说:“昨天闹了那么大的新闻,我现在出入都会被媒体盯着,过几天,你帮我去九宫一趟吧。”
有些事唐媛虽然隐约知道,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靳远也不准她参与,这次猛然听到他的决定,她还是楞了下。虽然犹豫,但是为想到儿子,她还是咬牙,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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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科技,十楼总经理办公室桌前,门板敞着。三个主管一字排开,两男一女都低着头,正在聆
听坐在办公桌后,上司严厉的批评。
“宋一瞬,这个案子明明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这你也能搞砸,你是猪吗?”完全不给面子的咒骂,完全的侮辱人格,可是职场就是这样。
宋一瞬也是大小姐出身,彼时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若搁从前早就摔门而去。可是此时,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所以虽色面色不郁,仍然站在那里挺着。
其它两个男主管虽然同样低着头,不过见她被骂得狗血淋头,眼底还是划过一丝畅意。
“行了,你们都回去,把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好,不要再给我找麻烦。”最后,主管的骂功终于展现完毕,坐在皮椅上松了松领带的结。
“是。”三人应了,然后陆续往外走。
他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喊住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女人:“宋经理,你先留下,咱们核对下明天那个案子的数据。”
宋一瞬转头,看着他,说:“好的。”然后走回来。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对望一眼,神色了然,眼中鄙夷,还是大步离去。
“外面那么吵,把门关上。”不同与刚刚骂人,那男人看着宋一瞬的眸色已经有些转变,由方才的严厉变得有幽深。
宋一瞬自然也是了然的,尽管心里厌恶,还是将门关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然后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夹打开。
男人看着她一糸列的动作,装得倒是有模有样,原本对坐。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身,胸贴在宋一瞬的后背,几乎与她挤在同一张椅子。
感觉到屁股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宋一瞬的脸早就绿了。
“总经理。”她喊着想起身。
肩却被他按着,那经理四十多岁,能做到这个位置并不容易。表面看长得还不错,作为一个中年人,身材好,有气度。可是顶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东西告诉她,这也只是表象。
“宋经理,昨天的案子已经搞砸了,如果你手里这个案子再砸了。纵使有上面的人打招呼,我可也不好交待。”
宋一瞬咬了下唇,其实不是她能力不足,或许她缺少经验,但是她不会傻到别人给自己使绊都不知道。咬着的唇慢慢松开,唇色俨然,看着他问:“那经理有什么好的建议?”
总经理看到鱼儿上钩自然高兴,眸色低睨便可以看到她职业小西装那内衬下的傲然胸脯。眼睛吃了豆腐,才说:“建议我倒是有得是,而且保证这个案子能成,就是不知道宋经理感不感兴趣。”
“您说?”明明已经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她却装得无辜。
那男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这个如果细谈很花时间,要不今晚9点,咱们找个地方谈谈?”转头,见宋一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抓着她的手摊开,然后将一个东西塞到她的手里。
东西如个硬纸片,硬硬的边缘咯着她的手。宋一瞬心下了然,说:“好。”然后起身,对他笑了笑,说:“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那眨眼的媚眼,飘得男人心猿意马。
宋一瞬在上流社会的名声是臭了,一群公子哥玩她嫌脏。正经人家也不可能娶这样的男人做老婆,可是还有像方正总经理这样的男人垂涎、觊觎。
女人嘛,有点姿色就容易让人惦记。
可是纵使宋一瞬已经不是什么纯情的女人,握着那张房卡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外面整个办公区投射过来的目光灼身。
她最开始也是洁身自好,只因为惹了卓越那个不该惹得男人,一切都是被迫的。最后在宋家穷途末路之时,又有些鬼迷心窃,才走了那一步错路。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她如今为了份工作,就真的要到出卖**的地步?
回到办公室,桌面上正摊着昨天的报纸。头条的大版面自然是昨天靳、李两家订婚的闹剧。可是那些照片里有一组,是靳名珩与宋凝久的。
她打扮的像个公主,被那样耀眼的男子护在怀里。虽然只是个侧面,也足以令人嫉妒。因为靳名珩从来都毫不吝啬在大众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现在,整个昕丰市都知道她是靳名珩的老婆!
br>带着钻戒的手覆在版面,然后一点点收紧,收紧,尖利的指甲戳破纸面。明明她是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丫头,怎么就变成了自己梦想的那个样子。
而自己,居然如此狼狈!
越想心里越气,看看表时针才指向下午3点,她却已经按捺不住。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拎着自己的限量版包包到了停车场,开着她新添的坐骑离开公司。
这辆宝马虽然不若以前车辆那样名贵,可是已经倾尽宋家所有。她是享受习惯了的人,上班让她挤公交车或打车是不可能的,母亲才拿出了她的私房钱。
车子开出去后,在某大型商场停下,进去就是疯狂的血拼,根本就不看刷卡机里的数字。直到晚上,身上的职业装早就换了一身华丽裙装,七点才回到家,宋恬不在,王萍正在餐桌上自己吃饭。
“妈,你怎么又吃这个。”她进门,看到王萍碗里的青菜,露出一脸嫌恶。
王萍看到她打扮,手上又拎了一堆名品店的袋进门,心里不由暗叹一声。脸色也是不好,主要是比较忧虑。
“一瞬啊,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别说家里不如以前了,就是这么个小地方,也装不下她那么多东西。
“嗯,心情不好。”宋一瞬疲乏的身子抛进沙发里,一边脱着足下的七寸高跟鞋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王萍见她这样,终于放下手里和筷子,走过来坐到女儿身边,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关心地问:“怎么了?在公司受气了?”
宋一瞬转头对上母亲慈爱的目光,想到自己的委屈,忍不住抱着她,喊:“妈,你说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知女莫如母,王萍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是指宋凝久的事。想想也是,宋一瞬一向是这有里的明珠,如今落成这样,她何曾受得住。
可是转念想想她那个妹妹,不由感叹:“一瞬啊,世界是公平的。”
宋一瞬不了解其意,只是一听这话便不高兴。宋凝久那个死丫头现在得意了,妈妈居然说公平?直到后面王萍安抚的话传来,她才忍住:“我们一瞬这么漂亮,妈妈相信世界是公平的,一瞬将来肯定更好。”
宋一瞬听了这话,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抬头,亲了亲王萍的脸,说:“妈,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王萍笑笑,抬手摸摸她的脸。
宋一瞬心情变好,起身,将自己脚边的大袋小袋搬回自己卧室。
“一瞬啊,咱家不比以前了,家里又小,你以后花钱还是不要这么大手大脚了好不好?”犹豫了下,怕伤女儿的自尊,可是王萍还是说出来。
宋一瞬闻言,欲进门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咬牙,转头却又变成乖巧的模样,对她说:“妈,你不要担心,我不是还有工作嘛,足以负担咱家。”然后无视王萍掀开的唇,明明知道她有话要说,却装不知道。
门板关上,王萍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看看餐桌边的那碗稀饭和一盘青菜,都凉了,起身收进厨房,也已经没有胃口再吃。
一个小时后,宋一瞬换了套衣服出门。
“一瞬,这么晚了还要出去?”王萍诧异地看着她。
与刚刚回来时不同,她又换身衣服,香槟色的短裙,虽然外面罩了件羊绒大衣,仍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妆容看上去是特意修饰过的,连一直珍藏的首饰都用上了。
“嗯,约了个朋友。”宋一瞬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迳自往门外走。
“一瞬。”王萍却紧张地抓住她。
宋一瞬转头,看到妈妈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一瞬啊,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以前的事妈妈不问。咱们家如今这样了,我也不求别的,咱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好不好?”王萍说。
她眼中有忧虑,这话不算太隐晦,又怕伤了女儿的自尊。可是她作为母亲如果不说,真的怕她的路越走越歪。
宋一瞬看着母亲,她说:“妈,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明明该是心虚,她却因为自己的形象有家人眼里毁灭而激动。
“一瞬,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只是担心你。
”王萍了解她,这个女儿爱面子又骄傲。如果真有不堪,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便是自己与宋成轩。
“那妈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晚上出去一趟,你就说这么多的话?”宋一瞬甩开她的手。
“一瞬”王萍对待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还是这么大。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宋凝久?她现在都是靳家的少奶奶,我就只能是这样,所以觉得很没面子。你放心,我将来一定比她强。”宋一瞬说完,开门离开。
“一瞬啊,一瞬!”王萍着急地喊着追到门口,却因为不舒服而捂住胸口。
夜晚的楼道里很安静,因为没有几户人家居住。她踏在台阶上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宋一瞬讨厌这里的感应灯昏暗,讨厌到处都是灰尘。路过二楼时,敞着的门板内传来麻将碰撞的声音。她也讨厌这些人,尤其是在自己眼里一向高傲姑姑,居然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
出了楼道,外面的空气沁凉。可是看着这片老旧的社区,低矮、斑驳的楼身,更加压得她喘不过气。走向自己的车子,看到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晃动。
“谁?”她壮着胆子喊。
半晌没有回应,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围着车身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有多想,便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由并不算平坦的路开出去,逃离这个让她厌恶、窒息的地方。
方正科技总经理给她的房卡是某酒店的,想着妈妈的话,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再收紧,车子便行上了高架桥还是往那个方向行去。上桥的时候正好拐弯,她脚下轻踩刹车减速,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意识窜入大脑,已经惊了她一身冷汗。回神,前面的护栏眼看就撞上,手里的方向盘一转,车身擦过护栏在暗夜中冒出一串火星。
险险躲过一劫,车子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行驶。这时的时间并不算晚,都市的车辆也很多,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减速,车子随时都会在拐弯的时候撞到护栏,更有可能连车带人从桥上摔下去。
手紧张地抓着方向盘,额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前面是下桥的路口,护栏上高高的铁板遮了视线。可是车速这么快,车道又不宽,她就算车技再好都不可能那么快拐弯。
越想越心慌,脚又不死心地狠狠踩了刹车几次,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计算着自己以什么角度来打方向盘比较好,心里还是存了侥幸心理。
明明是车子撞过去,却感觉护栏上架起的白色铁板要迎头砸下来一样。哐地一声,接着是玻璃破裂的声响在耳边响起,车身再次狠狠擦过护栏,外形已经惨不忍睹。
总算捡回一条命,宋一瞬不由松了口气,都能感觉自己靠着的这边车身都热起来。可是车子依旧没有减速,又是下桥的坡度,到了桥下车辆便多起来。
追尾什么的都是小事,就怕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松懈的心又在收紧,因为下面居然是个十字路口。她冲下去的车头眼看就要撞到横行的车身,车后突然传来彭!地一声响。
她只感觉到车子一坠,车速终于减缓下来,虽然经过十字路口时闯了红灯,总算没有出车祸。这时由后面的一辆车子追上来,几乎与她平行,她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脸上吓得已经面无血色。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偏头看到卓越戴着耳机,便知道是他再给自己打电话。宋一瞬并不想接,可是她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几辆车包围。
她继续心存侥幸地往前行,这时一辆车子横行过来,这次她车子前轮胎又被打爆两只。车速减缓不及,斜斜撞在绿化带里的路灯上,不然车子变翻过去了。
安全气囊在关键时刻爆出,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色。脸颊带着擦伤,她半晌发懵的神志才清醒过来。当然,这时她人已经被卓越从变了形的车门里拽出去。
“卓越,你放开我,放开!”她虽然不满意现在自己的状况,可是现在的遭遇与跟着卓越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卓越,你敢动我,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她被塞进他的车里时,犹不死心地警告。
卓越给了她一个愚蠢的眼神,冷笑,问:“宋一瞬,可曾要过你的命?”
 
;这话大有深意,因为她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纵使手段再卑劣,再残忍,可是从未真正害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