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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看着雪儿端过来的一个红色食盒,在他眼前打开,里面盛放着的五色糕点,依旧精致小巧,俊颜之上,渐渐有了不同以往的笑容,他低声,浅叹。
“这么多年了,郡主还记得……”
“当年不是我们一起吃的吗?”穆槿宁眸光一闪,浅笑吟吟,神态有一刻间,宛若少女般娇俏。“我尝过了,味道跟几年前宫中的一样,没有变。若是看医书看累了,就当宵夜吃吧。”
他的心,无声无息涌入些许暖流,最终,抬起眼,他跟她相视一笑,或许皇宫当真是个人心险恶的地方,他也并不希望她只身走入虎穴,但既然她已经决定,他也会帮她护她。
他没跟她说,那段时光,是他最轻松最快乐的,更是他最珍贵的记忆。
他并不奢望什么,只要她可以快乐。
当年,他们相互陪伴,她将皇后赏给她的小点心,用丝帕包着,带来药膳房给他,精致漂亮的五色果子啊,也能让他们笑的那么开心。
或许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刻,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要守护好。站在宫殿之外,赵尚远远凝望了门边的穆槿宁一眼,衣袖轻拂,旋身,往反方向走离。
到了夜晚,周公公特意来说了一声,皇上还未批阅完折子,无法来看她,她笑了笑,不再多言,也不去细想,那是真的还是理由。
沈熙说的秘密,像是一剂猛药,渐渐的,开始起了作用了。
天子最近,焦头烂额了吧。
她眸光一暗再暗,雪儿走之前,将烛火吹熄,她才解开身上的外袍,坐上床去。
她就快要睡去,却蓦地察觉到些许异样,她不清楚如今是现实还是梦境,仿佛。她的床上,有人。
她屏息凝神,微微睁开眼眸,侧过身子,门口并没有一丝光亮,窗户也关的正好,她紧蹙着眉头,正想要起身,却蓦地被人拉过,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亡。
这不是噩梦。
他俯低身子,用着含笑的俊颜贴近她的眼,轻吻去那只有他能见到的恐惧。
原来,她也会怕。
浅叹一声,他的低沉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他察觉到,她周身僵硬紧绷,仿佛是一尊泥塑。
“你大可开口呼喊,整个皇宫都会看到这一幕,如果,你不想今夜就是你在宫中最后一天的话。”
她哪里会听错认错?
她的床上的确有人,是他。秦昊尧。
他何时潜入她的宫中?
她的眼神在黑夜之中闪烁,仿佛依旧美得令人惊艳,他无声冷笑,缓缓松开手掌,她紧闭着唇,连呼吸都是小心谨慎。
她果真冰雪聪明,不会奋力反抗,那是因为。她不会傻得让人捉奸在床。
“今夜失去了侍寝的好机会,你一个人在这么一座宫殿里,该多寂寞,他不来,是不是很失望。”黑夜之中的那个男人,幽幽叹了一声,俊美容颜隐匿在黑暗之中,无人看透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狰狞。
她咬紧下唇,他的炽热手掌,已然探入锦被之下,毫不费力解开她白色里衣的细带。身子轻轻颤栗,她任何一回跟秦昊尧亲近,都没有这一次的,不安惧怕。
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更无法看清他的心,他的来意。
他给她难堪,还不曾停止。
他的手掌停留在她的胸口,他压下俊颜,薄唇擦过她的小巧耳垂,他的嗓音,虽然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听不出半分感情,一分起伏。
他的笑意,愈发猖狂,连连低笑。
“为了服侍他,洗净了身子,准备进贡给他?”
她选的这条路,看似高贵,看似特别,不过是跟无数个女人一起,在漫漫长夜翘首以待,等候那个男人的来临,跟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尊贵的男人。
呵,多卑微,多可怜。
她的眉头拧成一团,气息蓦地有些紊乱,他放肆而猛烈的力道,已然弄疼了她。胸前的剧痛,从身体袭来,却又一刻间,钻入她的心里去。
仿佛,她不过是一个玩偶,没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任由他摆布玩弄。
他无声冷笑,她这般痛楚的小脸,即便在黑夜之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都能让人舍不得,若是被天子看到,或许也会对她格外的疼惜吧,用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
用,他曾经对她的方式。
“你做的,不还是一个妾?当天子的妾,跟当本王的妾,有何不同?”他低笑,轻轻地问,他潜入她的屋子,她都不敢开口,实在是可笑。
只因她还未得到天子的临幸,她不想功亏一篑,即便他对她做出更露骨更专制的举动,她都会隐忍承受。
穆槿宁咬牙,那双眸子因为愤怒,在黑暗之中愈发耀眼逼人,那些细微的波动,几乎一刻间,让他要收起此刻的戏谑调侃。
她用尽全力想要坐起身,然他的一手扼住她的肩膀,他斜坐在床沿内侧,冷冽望着她想要挣扎逃脱的模样,黑眸愈发逼人阴暗。
“我已经跟王爷再无任何瓜葛,王爷居然深夜潜入宫中,崇宁值得王爷如此大费周章,兴师动众?”
她冷沉着小脸,无声冷笑,幽幽地叹出一句。
好一个再无瓜葛。
他的胸腔,满是尖锐刺痛,仿佛是练武的时候,被一千只一万只竹箭一起刺入,她的一句话,仿佛是在嘲笑,如今看不穿的人,是他。
愤怒驱使着他的手臂,蓄足了力道,将她的肩头,压的更加沉重。她仿佛是桌上鱼肉,任人宰割,冷漠残忍的话语像是呼啸而过的疾风,划过她的耳际。
“值得?你这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女人……怎么会值得本王牵肠挂肚?穆槿宁,你以为本王没有牵制你的办法,这两天过的很轻松,很快活吧。”他的言语之内,满是不屑轻蔑,仿佛她是这世上最卑微最低贱的女奴,他的指腹缓缓滑过那张细腻光滑的小脸,察觉的到她侧过脸去躲避他的触碰,他冷笑着一手扳过她的脸,黑眸宛若幽沉的宝石,在黑夜之中,暗暗散发着冷光。他浅浅叹息,攫住她的下颚,冷笑就像是一把利刃,准确刺中她的喉咙。“本王只是要你记住,即便躲到了皇宫,本王也可以自由出入,只要本王想,什么都拦不住本王。”
她咬住唇,一手在身下的被褥暗暗摸索,她不动声色,只可惜一道寒光还未彻底暴露在他的眼下,他已然一手扼住她的纤细手腕,那一道寒光,清冷地落下地面,发出低沉的闷响。
她班门弄斧的举动,不只是让他不悦。
她的手腕,被大力弯曲,仿佛下一刻就要生生折断一样。
“你以为这一把小匕首,就能伤的了本王?”他的黑眸半眯,打量着那地面上的冷光,语气不觉变得愈发阴测测。
她的身下藏匿一把匕首,看来有备而来,生怕他何时出现,可以保住自己的身体?她想把自己献给天子,而这把匕首却是迎接自己的礼物?
真的是,云泥之别。
想到此处,秦昊尧不觉力道更大,她的反抗,不过以卵击石,不堪一击,她的手腕被强力扭转,穆槿宁痛到了极点,生生忍痛,全身是汗。
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感情,仿佛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磁性冷漠的嗓音穿透过夜色,宛若冬日寒冰一般无法融化的冷。
“本王不喜欢跟女人动手,但习武之人,不会对要杀自己的人仁慈,你当真要本王废了你的手?”
“王爷是自保,我又何尝不是?”她咬牙,满心愤慨,不肯在他面前痛呼一声,手腕几乎就要折断,她无法预见今夜是否当真是她的末日。
他的眸光一凌,一把扼住她的纤细脖颈,看着她闪烁的眼瞳,欺身向前,放柔了嗓音,仿佛在征求她的意思。
“你不是向来很能忍吗?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该跟以前一样忍耐,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他的俊脸,俯下凝视着她,月色隐隐约约从窗口的缝隙透过一两道,月光下的她,纤毫毕现,仿佛是用白玉打造的人儿,精致无暇。
“如今我的身子,不是王爷想碰就能碰的,王爷现在走,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蹙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