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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从未觉得你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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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暗垂下眸子,却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陡然身子一震,转过头去。

    秦昊尧跃下马,冷眼扫过李夫人的难看面色,前些日子他送载着尸骨的棺木去李家,当时昏过去的妇人,便是眼前的这位。

    想来,她便是来王府门口等候穆槿宁,发泄心中怒怨。可惜自打崇宁沉湖,一直不曾离开王府一步,她也只能等到今日。

    他并不难以想象,李夫人会对着穆槿宁说多少不堪入耳的话。他冷着脸望向穆槿宁的眼底,今日她面色苍白,眼底没有光彩,黯然失色,被人指责自然不好过。

    “李夫人,执意要娶郡主的人是本王,若是要怪,就怪本王自作主张好了。”他睨着眼神闪烁的李夫人,薄唇勾起冷漠笑意,这一席话说的格外冷静。“李煊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重任才去南骆,发生不测,谁也不曾料到。本王千里迢迢带回了李煊的尸骨,朝廷也追封了李煊的功劳,也算是给李家一个交代。李家是名门大户,人已经死了,就不该迁怒别人。”

    李夫人蹙着眉头,面色死灰,她自然不敢指责有权有势的秦王,她却更没有料到,他会为穆槿宁说话推脱,如今看了,更为自己死去的长子不值。

    “我们夫人悲伤过度,才会赶来王府,今日是大少爷下葬的头一个月,也是大少爷的生辰……求王爷和郡主念在我们夫人丧子之痛上,不要追究下去……”

    丫鬟连连说了些好话,见秦王挥手,示意她们离开,才急忙捉住李夫人的手,扶着失魂落魄的主子回家。

    穆槿宁淡淡望着那个丫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俱意。是啊,如今谁见了秦王能不怕?

    他几步走上台阶,黑眸望着她,她面无表情,眼神很难窥探此刻的情绪,不显喜怒,更看来难以接近。

    “你不必理会她的话,长子不在了,难免神志不清。”

    执起她的手,他神色自若,也全然没有一分怒意,仿佛前些日子他对她的质疑,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她望向李夫人的背影,颓废而孤寂,仿佛揪心一般的疼痛,暗暗涌入心口。她等候的,是李煊带着功劳回京,等候的,是长子平步青云的锦绣前程,而如今。一切都在一夕之间,落了空。

    “王爷你说过,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吧……”

    她缓缓抬起那双眼眸,眼底却有些许泪光,她笑的无奈之际,苦涩之至,最终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茫然离去。

    可是,他却一直骗着她。

    他朝着雪芙园的方向走去,毕竟是练武之人,步伐稳健,很快就追上了她。

    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不难察觉她还未消散的怒气,当然,还有很多别的情绪,压抑又落寞,痛苦又挣扎……

    上回在雪芙园,他说话出手,都太重。隔了三天没见面,不只是因为公务繁忙,在这三天发生太多太多事,回到王府天都黑了,也曾在她院子门口止步,最终还是掉头回书房。

    他不知如何辨明,为何对她还有莫名的愧疚。

    在她走入院门的那一瞬,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无视他。“佑爵已经回到北国,他不会再有机会踏进王府,这样的人,还是离他远些更安全。”

    穆槿宁淡淡望着他,面容上没有任何笑容,仿佛连敷衍都不愿,更像是天生的清傲孤绝,宛若天然玫瑰,不过一个眼神,也足够幻化为伤人的尖刺。

    “静下心来想想,本王不该生你的气,他放浪形骸近了你的身,你也不想。”秦昊尧深深凝视着她,她虽不言语,却也不再拒绝他的触碰,手掌包覆着她软嫩柔荑,他带她走入竹林,坐在石桌旁,以眼神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位置。

    她弯腰坐下来,眼神落在前方,一身肃穆。

    “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佑爵善于在人面前装疯卖傻,你过去救过他,或许对他并无戒心。但因为这样,才更危险。可本王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特别是看一个男人,他心里想的,绝不会是表露出来的这等肤浅无害。”

    秦昊尧见她这般漠然神情,心中也有几分不悦,俊颜微愠,却不明显,这些话原本该那一个晚上跟她说的。他身为王族,向来不苛求男欢女爱,更不会在暴怒之下强迫任何女人,他自视很高,更不容许自己沦落到需要霸王硬上弓的可笑地步。

    可那一夜,他的确是太过冲动,仿佛唯独将她紧紧抱在胸口,唯独彻底占有她的身体,才能平息他胸口炽燃的怒意。

    她微微蹙眉,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居然变得那么炽热,她想要挣开,他却不愿松手。她转过脸来,眼底的冷意,却是不加掩饰。

    “本王不该对你动那么重的手。”他那一夜,的确是索取过度了,她才养好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虚弱身子,他不该操之过急。

    他的手掌最终松开了,覆上她的肩膀,她身子陡然变得僵硬,身体的每个角落,似乎都透露对他触碰的满满排斥。

    他以为自己足够熟悉她了,相识了很多年,那张脸他也早该看腻了。以前的崇宁,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蹙眉,他就能够知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如今,他却还未看腻她的容颜。相反,无人的深夜,他更无法控制想要霸占她的冲动,哪怕是青涩处子,也绝不会比她更契合他的身体。

    他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习惯了,他的眼里没有装下过任何女人,他比任何一个皇子更忍辱负重,先皇的漠视,皇兄的冷遇,他一步步走到如今,没有意义的事,是绝不耗费宝贵时间。女人他从不缺,更不愿在女人身上多花工夫。被她纠缠那么多年,居然没想过,她也会变成他的一种习惯。

    就像是,他偏爱的鱼肉,喜欢的龙井,手握的利剑,多年来,已经很难更改。

    他娶她,并非只有厌烦作祟想要看她痛苦,更因为。他不愿放弃这个习惯?是因为她判若两人非但不艳俗虚荣反而聪慧淡然而吸引他的视线?她只是他的妾,但他却在乎她的生死,更在乎她被其他的男人垂涎!

    这一切,本就不合理,几乎到了荒唐的地步。

    “兴许我该感到满心欢喜,毕竟这是我期盼了这么多年,王爷最关心,也是最在意我的时候?”她的双目晦涩,微弱嗓音仿佛就要被风彻底吹散。

    那一夜,她并不想深谈。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铜镜中自己眼底的空洞,更能想到他面容上的愤怒,他胸膛上的汗滴,像是从烙铁上滴下的,在她的身上烙下他一个人的名字才罢休。

    “如今还觉得疼?”黑眸幽沉,他低声追问一句,那半夜他去了宫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话出口他才更后悔。他本不该在乎她是否委屈,是否冤枉,是否觉得痛……他们同房,又不是第一回了!

    穆槿宁久久望着他稍稍缓和冷意的俊颜,他已经放下王爷架子,更是难得体贴温柔,可是她并不领情,唇边的笑意没有半分温度:“妾,从来就是为男人暖床的女人,王爷的心里,怕也是这么想的。”

    在她身上碰了个软钉子,闻到此处,他的耐性全然用尽,面色一沉,低喝出声:“穆槿宁,你就非要曲解本王的意思?”

    她清楚,每回他念着这三个字而非崇宁,便是发怒的前兆。

    她的眸光清浅,划过眼前面若冠玉的男人,嗓音清澈平和,听不到一分怒气相向的味道。“王爷哪里有错,错的人是我,不能将王爷服侍的满意。”

    这句话若是出自别的女人,或许他会以为她在撒娇吃味,偏偏她说的,没有一点酸味。

    她的骨子里,是厌恶他的,虽然他们已经做了半年的夫妻,他每回碰她,他总能察觉她对于男欢女爱的嫌恶和不安。即便,她在费力掩饰,费心遮盖。

    仿佛这件事,是世界上最肮脏,最龌龊的丑事,她不若其他女子,能够体会到两人契合的欢愉,这种厌恶,不只是来自于身子,更是源自于。她的心。

    秦昊尧敛眉看她,黑眸之中,只剩冰封冷意:“本王碰你,你就这么难过?”

    她蓦地怔住了,不敢置信望向他,眼底的黯然,陡然幻化为尖锐凌厉。紧紧抿着粉唇,她不愿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