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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爵细密地盯住她的眼睛“你刚才提到寒渊他妈妈,那是怎么回事?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和你当年抛弃他有关联?”
“没有”苏炔扭头看窗外。
严爵一把攫住她的脸,强迫她转回来“你好像还说什么抛下家人不顾?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苏炔吞了口口水,梗着脖子“我没有。”
“说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
严爵火气来了,虎口一用力,拇指和食指就像越夹越紧的铁箍,掐得苏炔的下巴都快碎掉。
她吃痛“放手!我都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严爵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眼珠一转,冷哼一声就甩开了她“你以为你守住了你这张不讨人喜的嘴就能守住你的秘密吗?老子有的是办法!”
苏炔心里一抖,他的眼神可怕极了,像一把剑,直直的戳入她心口,她知道,他要想查清楚,一定有办法的。
可现在,她不能示弱,便仰起头直挺挺地看着他“我说过了,没什么秘密。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无非就是因为腻了不喜欢了厌恶了,你闲的蛋疼就尽管去查!”
“腻了不喜欢了厌恶了?啧啧,这话你真该当面说给哥他听。”
苏炔平视他,嘴角缓慢地扬起一个安静的弧度“说过了。他的反应不如你这般精彩。”
严爵微微顿了顿,看着她的目光陡然冷冻成冰。
他转回身,动作哗哗地重启发动车子,粗鲁地啐一口“fuck!老子是吃错药了才会可怜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苏炔,你他妈就活该被哥搞成这样!你这样的女人就他妈欠收拾!”
一阵雷霆万钧的狂嚎之后,车厢里顿时陷入死寂。
苏炔不来气,也不理会,她靠着座椅,维持着那个姿势,凝视窗外,久久。
久到那道纤瘦的背影凝成了一樽寂寞。
她从不曾奢求有人会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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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不尴不尬的沉默。
车开到了山下,出了别墅山庄,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
严爵如约,把车停了。
苏炔见他没有往前开的打算,深更半夜的还是寒冬腊月,又是郊区,怎么可能有计程车经过,她得到市区,找家酒店将就着过一晚上。
严爵长手扶着方向盘,一副等她下车等到不耐烦的架势。
想了想,苏炔假意咳嗽一声“麻烦你好人做到底,载我到市区。”
“好人?不敢当不敢当。”严爵阴阳怪气“你不是烈吗?你能耐自己走啊!”苏炔隐忍“从这里到市区太远,请你,载我去市区。”
“不去。”
“那你把车留下。”苏炔不上火,挺干脆就来了这么一句直点中心。
寒渊竖起眉,丫的这话明摆着涮他脸子不是!言下之意她只需要车,不需要他是吧?
“fuck!”这么一想,更是火大得不行“你倒想得挺好啊!车给你,老子呢?走回去?你他妈还真说得出口!”
他摆着的脸像青铜面具,双眼瞪得像牛眼睛,面目可憎。
苏炔不甘示弱,这幅样子吓不倒她“我想,寒渊原原本本的意思应该是,要你给我来当司机,送我到人和我想去的地方,是吧?”
“你!”严爵对司机两字儿严重过敏,可是哥该死的的确就是这么交代他的,他停车不过是想故意为难她整整她出口恶气。
“操!你他妈就得瑟吧,看小爷我不找机会削回来!”
苏炔偷偷瞥一眼头顶冒烟面色铁青的男人,蕴起淡淡的笑“那么,小爷,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哼!”*****
市区。
虽然是深夜,但路灯一盏盏都踏踏实实地亮着,马路上偶尔也有三三两两的车呼啸而过,明显比郊区亮堂上许多。
快到最近的一家酒店的时候,沿途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药店。
苏炔立刻喝住严爵“停一下!”
严爵不悦“做什么?”
“你停下来就是了。”苏炔扭头,看着一晃而过的药房快要消失在后视镜里了,她着急就抢方向盘“我叫你停一下车!”
“松手!”严爵一把拍开她胡闹的爪子“疯女人!”
“我有要紧事,要下车一趟。”
“什么事?”
“要紧事。”
“尿尿?”严爵睨她,粗粗的神经恼火地绷着“你一个女人好意思尿大马路上?酒店不就在前边了吗?”
“不是。”苏炔无力白眼这个男人“刚才有家药房开着门,我去买点药。”
“买药?”
苏炔不看他,随便扯了个谎“对,我怕睡不着,买点安眠药。”
一听到安眠药仨字儿,严爵的神经突突一跳,他仔仔细细地瞅着眼前面容愁苦的女人,脑袋飞速地转,瞬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一下冷了脸“白痴。安眠药是处方药,在药店买不到的。行了,赶紧走!”
说着就要发动车子。
苏炔忙拉住他,微低着脑袋绞着双手“我我还有别的药要买!”
严爵纠起眉毛“什么?”
苏炔看向车外,半晌,细如蚊吟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避孕。”
话音落下,车厢里诡异的安静。
苏炔听着自己错乱而难堪的呼吸声,僵持着,等着他开中控。
她知道严爵在看她,脸上被他锃冷的目光盯着的地方,有些难堪地发热。
良久,中控声响了。
苏炔面无表情,逃难一般抖着手迅速打开车门。
临下车之前,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浓墨重彩地冷笑。
严爵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目光剜一眼她瘦削笔挺的背影,浓眉挑得老高“避孕药?我好心提醒一句,下回还是吹吹枕边风劝他带上套子吧,万一搞出了人命,那可就真幽默了!”
苏炔僵在那里,木然无言。
关上车门的刹那,门缝里流出他稀碎的声音“苏听婵还真是摊上了个好妹妹呢,瞧这幽默的,呵呵”呵呵。
她也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