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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119诱人
冗长的饭局过后,酒过三巡,大家卸下了工作时的正经的面具,被酒精熏得有些飘飘飘然了
早有人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节目,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分七八辆车就朝着皇冠进发了。
苏炔兴致缺缺,早就有打道回府的打算,但傅雯一直拉着她不放,她小喝了两杯,头就有些迷瞪,一不留神不知怎么的就被傅雯给糊弄的上了车,等她回过神来,亮彩夺目的皇冠竟就在眼前了。
还是特大号包厢。
人群稀稀拉拉地挤进沙发里,光线暗沉,声音嘈杂,苏炔觉得头痛欲裂,便找了个借口摆脱了傅雯,一个人跌跌撞撞找洗手间。
路上经过一个僻静看起来像是俱乐部办公区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路过,在夜总会算是难得安静的适合谈话的地方。
苏炔停了停,特地留意,瞅了眼门牌号,拿出手机,深呼吸一口沾着些许酒精的浑浊之气,给寒渊发了条短信,说有重要的事和他说,请他立刻出来,到指定的地方等她。
*****
光怪陆离的豪华大包间里,硕大的壁式屏幕正播放着某位同事点的怀旧老歌,一群人跟着哼哼,走调的,破音的,像一锅乱粥混合成一片。
在迷离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单人沙发里安静斜靠着一具颀长削瘦的男性躯体,被暗光剖析得过分深邃的轮廓,不见好坏地低调着。
明明身在糜烂犬马之地,却衿贵独尊,凛凛的身形在群魔乱舞的人堆里极易分辨。
突然,握着高脚杯的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杯子放在桌上,身形微微一侧,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来。
傅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得很艰辛,但好在她看清楚了,他手里的东西发出蓝白的暗光,反照着他立体深邃的脸。
是手机,看来是有人联系他了。
傅雯精神一振,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
苏炔来这儿呆了不到五分钟就嚷嚷着头痛非要去洗手间还不让她跟着,到现在,将近半小时过去了,人也不见回来。
她本想出去找她,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寒渊还坐在角落里纹丝不动,她盯着他就好。
之前在江南居的饭局上,大一进门她就发觉不对劲儿了,寒渊刚开始分明是把目光投到了苏炔身上的,但后来突然就收回了目光,然后整整一顿饭的时间里,他都没再看苏炔一眼。
傅雯觉得他这番举动有些反常,一点不像那天在婚宴上撞见他把苏炔逼到墙上那样。
按理说,关系非比寻常的男女通常都会有细微的眼神交流的,可她却没看到寒渊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整顿饭,他都无聊而又沉寂地坐在那里。
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发现她的目的了,所以才故意表现出对苏炔那般的冷淡?
这么一想,傅雯觉得极有可能。
因为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苏炔旁边,苏炔是不懂得掩饰的,席间她就多次看向寒渊。
这两个人没有猫腻才有鬼咧。
*****
寒渊定定的看着手机上她发过来的短信,薄唇在浮光掠影里翘得很是恣意。
修长的手懒散地抚上有些打皱的眉间,似乎是在为难。
略一思忖,他收起手机,沉沉黑眸倏尔一抬,径直就冲着包间里某个方向笔直的射了过去。
傅雯正仔仔细细的盯着他,没成想这男人动作鬼一样的迅敏,说抬头就抬头,害得她猝不及防,目光与他的目光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嘭。像是被巨大的冲击一击致命跌入了黑洞深处,密密麻麻的深沉和犀利剜向她内心深处,那般寒彻入骨,冻得她禁不住想打哆嗦。
仿佛被识破似的,傅雯猛地低下头,避开他利剑般的目光,绞紧了手,暗暗吐舌头。
娘啊。
不是被他发现了吧,这男人,怎么这么恐怖,光是看她一眼就让她无所遁形。
傅雯突然有了某种觉悟,在击垮苏炔的道路上,这个男人只怕会是最大的绊脚石,一点也不好对付,莽莽撞撞的,恐怕被他玩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她得小心提防着点了。
这样想着,稍一怔愣,角落里的男人却已经站了起来,颀长身形在黑压压的空间里姿态漫漫地移动着,他略一俯身,似乎是冲着旁边坐着的像是助手的男人交代了一句什么,那黑西装的男子点点头,说了什么,傅雯当然听不到,不过看他的口型,应该是‘好’之类的字样。
然后她就看见寒渊直起身,优雅地掸了掸高端定制西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笔直长腿一迈,手拉开厚重的包间门,大步就走了出去。
傅雯心一紧。
赶紧拿了外套和包,隔了大约半分钟,她就装模作样地站起来,不着痕迹地跟了出去。
而这时,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瞥她一眼,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
寒渊除了包间门,沿着狭长晦暗的走道慢悠悠的走。
皇冠占地很广,布局繁复,初来乍到的人会被它层层叠叠的迷宫式设计弄得头昏脑涨,通常都找不到出口和入口,但他刚来中国的时候,因为生意上的往来,需要频繁地出入这里,走的次数多了,每条走到通向什么地方他都知道。
阿炔给他的门牌号是皇冠的办公区,在最北端。
他一点也不着急。
用他智商的百分之一去猜,都能猜到她找他为的是什么事,而那件事,他刚好没什么兴趣和她讨论,所以,他不打算配合。就让她干等着好了,最好等到心力交瘁,就像这漫长的四年,等待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数百个世纪之后,他的心早就老成渣了,却还是舍不得死去。
*******
走过第一个拐角,寒渊收到手下发来的短信。
他停下步子,顿了顿,微微侧过身向后看一眼,然后改了路线,沿着人际稀疏的走道走下去。
傅雯躲在玻璃后,抻出脑袋往前方看过去,见前面的男人突然朝右边走了。
她赶紧跟上去。
这明显是要私会苏炔。
有好戏看了!
*******
寒渊走到离办公区还差一个隔道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转,轻巧的往旁边空着的一个包间里隐了进去。
遥遥跟在后面的傅雯自然不知道,拐过拐角就不见了他的人,她一时愣住,面前是个三岔路口,三个方向都没有人。
这男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懊恼的在原地打转,这时,包间里半阖的玻璃门突然朝外打开,门沿擦过傅雯的肩膀,吓得她立身一抖。
“谁?”
四下无人,这一片的包间都没有开放,狭窄幽深的走道,壁纸是诡异的哥特式风格,头顶暗沉的光线把上面形状怪异的图案照的或浅或深。
在这样的情境下,傅雯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转过身朝着大开的玻璃门往黑漆漆的包间里看了看,她梗着脖子壮胆出声“谁在里面?”
黑白相间的玻璃门后,高俊挺拔的人影缓缓从暗处浮了出来。
傅雯看到是个人之后,拍着胸刚要喘口气,却在目光瞄到那男人的那张脸时,心蓦地一怵。
“啊,原来是松华国际的寒总裁。”
寒渊斜倚着门框,双手抱胸,悠眉浓目,略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站着的脸尴尬的一塌糊涂的女人,唇角扬起似是而非地弧度。
挑挑眉,似真似假地问“小姐你是?”
傅雯一滞,脸蓦地一红,更加尴尬了。心里却是气愤又失望透顶,在婚宴上见过,之前在江南居她才给他呈上了方案,又讲解了一些细则,如此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竟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如他这般高贵不凡的男人都不认人的脸还是他压根就没把她傅雯放在眼里?
好个帝国总裁,竟然如此轻蔑她!
躲在衣摆后的双手瞧瞧攥紧拳头,傅雯的脸上却是笑得花枝乱颤,小脸含羞,纤手捂嘴,笑得眉目弯弯“我是华瑞技术部的员工,我叫傅雯。今天华瑞和贵公司交流会,我有幸负责给你呈上项目企划和新技术的方案正本”
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向门边身姿俊野的男人,面颊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晕色。
“恩,记起来了。”大致是兴致不错,门沿边眉目散漫的男人装模作样配合着,半边削窄立体的轮廓隐没在暗处,衬得他愈发棱角分明。
傅雯听他这么说,娇羞一笑,胆子便大了起来,翻转着眼珠,似有似无地看向寒渊。
“寒总,其实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苏炔是好朋友,那天在苏姐姐的婚礼上,我就见过您的。”
寒渊表情淡淡,修眉一挑,算作回应。
傅雯见他兴致不高,立即聪明地噤了声音,心下疑惑万分,他站那儿不走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去私会苏炔吗?
啊!
难道说,他故意堵在门口的意思是,苏炔就躲在这包间里?!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这里僻静得很,大片包间没有人,恰好方便了这对狗男女行苟且之事!
想到此处,傅雯心下激动万分,不着痕迹地偏了脑袋,试图绕过寒渊,往黑漆漆的包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
寒渊居高临下地观赏着傅雯的小动作,黑眸眯起,狭长深邃,薄唇边角缓缓勾起一个轻蔑弧度。
似乎是靠这门,背脊有些累了,他垂下手懒洋洋地起身,高俊挺拔的身躯稳稳当当地堵在半开着的门缝里。
傅雯的视角完全被挡住了,目光所到之处,是他健硕精壮的胸膛和笔挺剪裁的西服。
她愕然的抬起头,却见男人正沉沉的看着自己,又是那种能直直刺入她心肝肺的犀利如剑的眼神,她顿时浑身一咯噔,吞了口口水,极力佯装镇定。
“傅小姐,你说你和苏炔是好朋友?”说到‘好朋友’三个字时,男人挑着声音放慢了些速度,眼角眉梢点缀着意态不明的轻薄的笑意。
“是啊。”傅雯端凝着他那副妖孽精致的五官,脑袋发怔,一时不察,回答的很快“我和小炔认识很久了,我是她回国上班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目前来看,也是唯一一个知心闺蜜哦。”
寒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溜尖皙白的手指,浓墨重彩地挑挑眉“知心闺蜜”
低喃着,沉沉地笑了。
“知心闺蜜一定无话不谈,我听婵婵说,当初就是你撮合的苏炔和秦子俊,秦子俊一表人才,配苏炔郎才女貌,傅小姐,你对苏炔很好,婵婵总夸你吶,说没有你,她那个沉闷的妹妹指不定到今天还是单身。”
傅雯面色微微一变。
这男人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他叫苏炔本名?是刻意在她面前表现出疏离还是本来就这么叫的?
不该啊,如果他和苏炔有一腿,不该叫的这么陌生吧。
而且,他在说她对苏炔很好这半句话时,表情很奇怪,嘴角虽然挂着得体优雅的笑,但傅雯却看得出来,这男人的眼底并不见笑意,黑压压的阴鸷又深沉的。
背脊不禁一阵恶寒,傅雯缩了缩肩膀,强壮镇定,干巴巴地笑“哪里哪里,都是朋友应该做的嘛。苏姐姐客气了啦。”
寒渊凝着她,不语。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诡谲而尴尬。
傅雯被阴深洞彻的目光他盯得发毛,他一直堵在包间门口,玻璃门又只开了一半,包间里没有开灯,走廊上的光线又不够明亮,她瞅了半天也没瞅见里头有什么,更没听到里面发出半点声响,她不禁开始怀疑,苏炔到底在不在里面。
寒渊分毫不移,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混淆视听,心里却想着,那丫头该等急了。
“傅小姐,你的同事都在包间,你一个人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傅雯一呆,哑口无言,其实她刚想这么问他来着,谁知道被他抢了先,现在可好,她也不能再试探他了。
“我找洗手间,结果碰巧遇见寒总您了,呵呵。”
“洗手间往右走,傅小姐和我聊天耽搁了这么久,不要紧吧。”
虽然是文句,却用的陈述的语气。
傅雯也不是傻子,这分明是赶人的意思。
算了,见好就收,虽然没有看到她想看的,但再在这高深莫测的男人面前呆下去,她必定会被他绕得溃不成军。
打草惊蛇可不好。
“谢谢寒总指路,那么,待会儿见。”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寒渊这才慢慢悠悠走出门框,朝左边转身,刚走了几步,深棕色的地毯上,一双黑色细长的黑色马丁靴突然涌入视界。
抬眸,便看见一张怒气冲天的脸,被海浪般馥郁的长卷发簇拥着,面颊施了粉黛那般,冷冷的白中间渲染了一层薄薄的不正常的红。
应该是被气得。
他长眸如墨,潋滟生花,扬唇就低低沉沉的笑开了,俊颜惬意。
苏炔怒瞪着他,目光冷成了冰锥,她十万分的滔天怒意却在他妖孽的笑脸下败下阵来。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咬紧腮帮子,牙齿咯吱咯吱地响,脑门顶充血,她憎恨的盯着他,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男人踹进地狱十八层。
然而,最终的最终,她也只能抬起梆硬的马丁靴,粗跟对准他溜尖锃亮的鞋头,卯足十二分力气,吧唧一脚结结实实跺了下去。
“啊!脚断了。”他抱着脚弹了起来,嘶嘶地毫无形象地叫。
他没躲。
这意思是,他本来可以躲开的。
“做什么下这么重的手?脚掌要是真断了怎么办?”邪眸怨念地睨着她,眼底深处却含着丝丝情。
苏炔冷眼剜他,嘴角挂起嗤嗤讥笑“怎么,和美女聊得这么投机,还有闲暇关心脚断没断?”
“美女?”寒渊拧眉,随即舒展,眸底笑意渐浓“你指的莫非是你那知心闺蜜,傅什么?”
“装什么表!”
她一直就在那头亲眼看着,这禽兽,把她的好朋友堵在这里,有说有笑,隔了那么远,她都能看见他骚包地扮帅装酷,自以为魅力无穷么?还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不要脸!是不是只要和她扯得上关系的所有母的,他都要抢过去?把姐姐拉下水还不够,难道还要打傅雯的主意?他休想!
“不乖,又说脏话。”他撇嘴,语气宠溺,凝着她的深眸似笑非笑,仿佛那双洞彻一切的眸子一眼就看穿了她内心的活动。
“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苏炔愤恨地指着他,咬牙切齿“我警告你,要玩找别的女人,傅雯,你离她远点!”
“当我的脑袋是你这水平?”他撇嘴,满不以为然“拜托,我有审美观的。”
“什么意思?”苏炔不懂,这男人说话一向天马行空的,想到一句是一句,她哪里跟得上。
寒渊看着她,眼角眉梢尽是温柔而又无奈的笑,摇摇头“搞不懂你们女人什么心理,傅雯找你做朋友,不是自取其辱么,亏她受的住。”
“你什么意思!”听到自取其辱四个字没什么,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四个字,那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
苏炔心里又是一股火升起来“不许对我和我的朋友指手画脚,你算老几?”
寒渊对她的理解能力彻底绝望,这样扯下去到猴年马月去了,他耸耸肩,转移话题“不是发短信说有重要事找我?”
“是有很重要的事问你!”苏炔一着急忘了正事,想起来,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前面拖,一边拽还一边不忘凿凿切切警告他“我再说一遍,离傅雯远点,别打她主意!”
“哼。”寒渊嗤笑一声,任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胳膊,隔着袖子感受着她手心丝薄的温度,心口生出异样的感觉,不由得心情大好,竟半真半假开起了玩笑“说反了吧?要打主意也是她来打我的主意。”
苏炔回头,怒瞪不要脸的男人。
不要脸的男人似笑非笑,幽眸深邃“阿炔,和傅雯做朋友,真的是个好选择吗?”
苏炔只当他在挑拨离间“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男人目光如墨,粘稠而又紧密地锁住她的乌黑流光的后脑勺“关心你。”
轻描淡写,无比自然。
她身形微微一顿,只一瞬,然后她回头,明亮的目光放肆地看向他,眼里是轻薄的嘲弄。
“你要真关心我,就不会娶了姐姐又把她晾在一边!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今晚上这件事得解决!我决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姐姐,你知不知道她多难过?你这样她能不胡思乱想吗?你是吃错药了吗?你凭什么拽成这样?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火气更大,用力拽着他循着原路就往外头走了出去。
渐渐地,越靠近大堂越人声鼎沸。
寒渊不发一言。
出了皇冠的大门,站在台阶上,寒风刺骨,冻得苏炔哆嗦不止。
寒渊甩开她的手,饶身走到她对面的下一级阶梯,替她挡住寒彻入骨的风,手从西裤口袋里拽出车钥匙,冲着广场僻静处的树荫下一按,原处传来被风吹散的警鸣声。
他伸手拉住她“去车里,这里太冷,你穿这么少会感冒。”
苏炔被他手心干燥温暖的热度烫的昏昏沉沉的,她讷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毛呢修身背心裙。
想了很久才恍惚想起,外套忘在了包间。
只是,去他的车里她晕乎乎脑袋里生出某种直觉,似乎并不是个好主意。但她解释不了,为什么不是一个好主意。
寒渊见她不动,拉了拉她,黑眸勾人“怎么,不敢?怕我吃了你?”
她最见不得他一副流氓痞子的样儿!甩开他的手,径直就下了台阶。
男人看着她气呼呼中招的背影,笑靥深邃,黑眸渐渐幽暗了起来。
阿炔,你知不知道,你微醺时看人的眼神,好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