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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吧。”王洁刚从李畅手里接过托盘,踌躇了“送给谁啊?”
“七号桌。”
“那么,七号桌在哪里?”
李畅哭笑不得地从王洁刚手里又一次接过托盘,往七号桌走去。
自从上次王洁刚缠着李畅拜师未成之后,几乎天天晚上到酒吧来义务帮忙,特别是碰到李畅要做的事情,每次都要被他从中间拦截。但是,王洁刚确实不是一个做服务员的料子,缺乏耐心和观察力,每每又要李畅去收拾他惹下的烂摊子。
就比如桌号吧,王洁刚从来就没有记住过,每次送东西,不是把六号台的东西送到8台去,就是把十号台的东西端到六号台来了。
李畅曾三番五次请求他不要再来帮倒忙,这下王洁刚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并且潜心学习,刻苦钻研,至少明白了在送东西之前,要问明白桌号和位置,这样混淆桌号的事情就发生得小了。
李畅拿着空托盘往回走的时候,听见酒吧门口风铃响,马上就把托盘往王洁刚手里一塞,迎了上去。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年轻男人,戴着宽大的墨镜,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脸颊的下部。
晚上戴墨镜?李畅第一感觉就是来了一个神经病。
墨镜男看见李畅,摘下墨镜,对李畅眨了眨眼睛,又戴上了。李畅几乎笑出声来,赶忙把他带到大厅深处通往办公室的过道上地一张桌子。这里人少。
“你在搞什么名堂?”李畅待来人坐下后,哭笑不得地问。
“没办法。不这样出不来。”叶子摘下墨镜放到桌子上。“给我来十瓶啤酒。”
“十瓶?你要干吗?请客吗?”
“怕我付不起帐吗?惹火了我,把你这个酒吧都买下来。快去快去,是兄弟的话,过来陪我喝一杯。”叶子把一叠厚厚地钞票扔到桌子上“这些钱够了吗?”然后又把手腕上的劳力士摘了下来“再加上这个。总够了吧?”
李畅凑过去闻了一下:“没喝酒啊!”“去去,我要是喝酒了,还跑你这里来干吗?”
李畅来到吧台,对朱珠说:“大厅麻烦你先招呼一下,我来了个熟人,得陪陪他。”
“你去吧,人不多,我能应付得了,还有张姐呢。”
赵基插了一句:“工作期间不得陪私客,你知不知道规矩?”
“他是吗?算了。我自己跟陈哥解释吧。”
李畅开了两瓶啤酒送了过来,先给叶子的杯子倒满了。然后再给自己斟上。
“一定想喝醉吗?”李畅问。
“想喝醉。可是我天生酒量太高,喝醉不大容易。可能是遗传,我老爸的酒量也是千杯不醉,你陪我喝。酒吧里的酒够吧?”
“行行,我陪你。我一瓶就醉。”
“那好办,我一瓶。你一口。”叶子说完,端起杯子在李畅杯沿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一杯啤酒几秒钟就倒了进去。
“你这是喝酒吗?糟践东西。”李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酒就是拿来糟践的。喝醉了好啊,没有那么多愁事了。”叶子拿着酒瓶给自己斟满了。
“行,我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今天没有带保镖吗?怎么来地?”
“做我的保镖危险太大,才几天的功夫,就死了五名保镖,谁还愿意做这个提着脑袋的工作?”
“警察也应该把你列为保护对象吧?”
“那有什么用?第四次暗杀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地下发生的。”
“你真的是命大呢。暗杀了五次,居然都让你逃脱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躲过了这些劫难,后面的路想必平坦多了。”
“不够啊,算命先生说了,我这辈子要遭遇七次劫难,现在才五次,还有两次,七减去五等于二,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我还是算得出来的。”
“五次?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五次暗杀是怎么发生地?”
“唉,跟梦里一样,每次都觉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最后一次,就不用我说了,你有亲身体验。第一次是在父亲过世后的当天晚上,当时,我从医院回来,又饿又累,佣人张妈给我端来了一碗稀粥,正要喝地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赶忙冲到外面去看,原来是仆人把买来的鞭炮弄炸了。家父准备安葬到老家农村,所以准备了不少鞭炮准备路上用的。等我回来时,却发现家里的猫趴在桌子上,那碗粥已经翻倒了,我走近一看,老猫已经死在那里。
我这才意识到粥里有毒,当时要不是仆人不小心把鞭炮弄炸,把我从桌子边引开,这个时候趴在这张桌子上的不是那只老猫而是我了。
我当时就报警,警察来后,把给我准备粥地张妈带走调查,关了两头又把她放了回来,没有查出任何动机和可能,粥里的药是一种进口的药,张妈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里能搞到这种药?我也不相信是张妈做的,她跟了我们家几十年,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就像她孩子一样。我现在把所有的佣人都换了,除了张妈。”
叶子又灌下了一杯啤酒。
“第二次就是在送葬的路上,我们从东往西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载货卡车从南往北疾驰而来,这时我车子的刹车也失灵了。当时真的是很危险,经过目测,我到达路口地时候,也是卡车达到路口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载货卡车和我地宝马就要相撞在一起来个亲密接触。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农业小三轮要强行拐弯。把载货卡车逼离了原定路线,我才得以抢先一步冲过路口。然后慢慢地换挡,熄火,把车停了下来,这时再看卡车,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后来经过警察的检查,这次刹车失灵。也是由于人为破坏引起。这个人很狡猾,刹车片当时并没有马上断裂,一般地点刹会加速它的损坏程度,只有当急刹车地时候
过大,就会引起刹车片断裂,导致刹车失灵,而需要时候,一般都是遇到危险或者紧急事件的时候,这个时候刹车失灵是要出人命的。”
叶子把第二瓶酒又拿了过来。给自己倒满。
“第三次是在乡下,安葬了家父后。晚上就睡在农舍,半夜的时候,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神经衰弱,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我对这个声音很好奇。又天生胆大,跟着它我转到了山上,突然掉进了农民挖地窖井。那窖井有几米高,根本爬不出来。后来,大家发现我失踪后,满山遍野地找我,后来还是赵叔叔有经验,在窖井里找到了我。”
叶子停了下来,说不上是哭还是笑地朝李畅咧了一下嘴:“困在窖井里闷死、饿死,是不是也很有创意?我发现凶手也***是个天才。来。为我第三次的死里逃生干杯。”
李畅第一次听见叶子说脏话,从昨天到今天。虽然与叶子接触的事件还不长,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文质彬彬,谈吐优雅。兔子急了还咬人,现在的叶公子已经是一个急红了眼的兔子。
“第四次是在回到北京之后,也是在到西部牛仔的前一天晚上。前几次都是暗中下手,而这一次却是明来了。由于我遭遇了多次暗杀未遂事件,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上两三个保镖,警察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在案子破获之前要保证我的安全,也派了两个警察保护我。
正好那天晚上,三叔要我去他家里商量事情,三叔是家父地亲兄弟,在公司也有少量股份,以前在公司里做副总经理。在从叔叔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死亡了三名保镖。对方一击不中,马上撤退,从不恋战。做事非常老到。
第五次就是昨天晚上,这一次又失去了两位警察地性命。
李畅,死亡无时无刻都在张大獠牙扑上来,我几乎能看到他的样子,昨晚我睡得非常不好,总有一些意外的声音把我惊醒,晚风吹动宽大的落地窗帘,也会让我怀疑窗里里面藏了人,阳台上的一只野猫爬过,也会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几乎是彻夜未眠。白天,又为了公司的事情与叔叔们讨论、商量、吵架。我觉得自己地神经都快崩溃了。”
喝着,聊着,叶子一个人就喝了将近十瓶,虽然都是355毫升的那种小瓶,十瓶喝下去也是不错的酒量。李畅见他如此酒量,干脆又送了十瓶过来。
五次蓄谋已久的暗杀,听起来都是很专业的人士,居然让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男孩子屡次逃过劫难,总不能说是叶子人品大爆发吧。
李畅开始仔细琢磨这五起暗杀的特点。第一起暗杀下毒,第二起暗杀破坏车辆,第三起暗杀是被引诱跌入窖井,这三起暗杀,仔细追究下来,手法不一样,但都需要一个条件,就是贴身的人,内部的人参与,比如第一起,如果没有没有别墅内部的人参与,很难办到地。经过了第一起暗杀,叶子身边的警卫应该更严密了,坐骑居然还会被人做手脚,说明动手地人在叶子身边埋得很深,第三起也应该是内部人做的,很难想象一个职业杀手远程跟踪到乡下,本来一刀就能解决问题,却采取这样一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
这三起暗杀,居然没有死一个人,连伤的都没有。
从叶子身边的安全力量的布置来看,叶子对公司已经有点失控,凶手对叶子周边的局面完全把握得住,这三次暗杀其实只要有心,都可以得手的,可是凶手居然没有得手,每次都有贵人相助,第一次是莫名其妙爆炸的爆竹,第二次是突然拐弯的农用车,第三次是有经验的、好心的赵叔叔。
到了第四、第五起,事情就起了变化。首先,行事风格变了,暴力升级了,开始动用了枪支,并且一开始就杀了三个人,第二次又杀了两个。前后布局不像是同一个人。
虽然死了五个,可是叶公子依然安然无恙。连李畅都不得不佩服叶公子命大。
对方到底是想干吗呢,玩过家家?吓唬人玩?
要说吓唬人,对方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李畅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大男孩,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抠,目光漂移不定,耳朵总是支楞着,那神情就像一个受惊的秃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奔逃。
叶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子看了看,直接掐断,然后关机。
过了十分钟,李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李畅看了看,陌生的号码,他举到叶子跟前,叶子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使劲看了看屏幕:“赵叔叔的电话。你手机里没有储存他的号码吗?”
“告诉他吗?”
“不要!”
李畅只好任凭电话响个不停,对方实在是固执,第一遍没有人接听,第二个电话又打来了,看来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把这个手机打爆决不罢休。
李畅接通了电话:“喂,哪位?是赵总啊,对不起,对不起,酒吧有点吵,没有听见。是的,我手机没有储存赵总的号码,正纳闷呢。叶子?他怎么了?”李畅朝叶子点点头,叶子摇摇头,为了增加感染力,右手使劲晃动,左手还端着酒杯。“没有啊,我没有看见,您再派人到三里屯或者后海去看看,他也许到那些地方去了。好的,电话我记下了,有消息一定及时告知。”
叶子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喝醉了。
李畅一杯啤酒还没有喝完。
赵基知道叶子是运腾公司的董事长之后,对李畅是又羡又妒,心想昨天为什么不是自己去送叶子出门,若是让自己坐在这个救命恩人的位置上,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李畅一双手把叶子托了起来,扔进办公室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