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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人?干吗要听你的?”石磊一脚把椅子踢开:知道你变心了,到了大城市,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了。亲事你们家同意了,彩礼你们家也收了,现在想反悔,没门!事情不能这么就完。我这次来北京,本来想劝你回去成亲,要是你不听劝,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你是我的老婆,就要听我的话。你看看你,背着男人在外面勾勾搭搭像什么样子。伤风败俗!”
朱珠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住没有流下来,哽咽地说:“这门婚事我根本就没有同意,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彩礼我可以退给你,不就是一万元钱吗?我给你,马上还给你!”
赵基见朱珠委屈的样子,也站了起来:“姓石的,这里不是你村里那一亩三分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里是北京,容不得你放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包办婚姻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石磊一见赵基站了起来,两步就窜到赵基的面前:“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我一进来就看你不顺眼,一双贼眼总是往我老婆身上瞟,老子今天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说着一拳就击了过去!
赵基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挡得住石磊,急切之间没有躲过,这一拳堪堪就揍在他的眼眶上,赵基踉跄几步,倒在地上。石磊还想冲向前对躺在地上的赵基乘胜追击,李畅站了起来。抓住他地手顺势一拧,反背了起来。石磊使劲挣脱,没能挣脱开,李畅把他轻轻一推,石磊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张黑脸憋出了黑红色。李畅扶赵基起来,他的眼眶上已经有乌青地一个印记。
陈阳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门外进来了两个警察,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警察,后面的一个稍矮些,在场的除石磊外都认识,高个子姓吴,矮个子姓于,两人都是这一片的片警,也时不时到酒吧坐一坐,维护治安。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打招呼。吴警官严肃地问道:“刚才是谁打电话报警?”
陈阳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警察同志,是我报警。他。”陈阳指了指石磊“打伤了我们的员工,还叫嚣要绑架我地员工。”
石磊见两个警察进来,有点发慌:“没有,我没有。”
吴警官指着赵基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我揍的。可是,他调戏我老婆。”石磊硬着头皮说。
“老婆?哪个是你老婆?”吴警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就是她。”石磊指着朱珠。
“我不是。”朱珠几乎是同时说道。
“结婚证拿出来。”吴警官说。
“没有结婚证。我们还没有登记。”石磊嗫嚅道。
“拿我们开涮啊。没登记是什么夫妻?”吴警官严肃地训斥道。
“可是我们两家都已经讲好了,彩礼都送了。”石磊道。
“她同意了吗?”
“在我们那地方,父母同意了就成。她同不同意没关系。”
“法盲!”后面于警官冷哼一声,跨上一步,堵住石磊可能的逃跑路线:“刚才是你说要把她绑回去?”
“我的老婆。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自己的老婆又犯了哪门子罪?我也没有说绑架朱珠。”
陈阳把录音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按一个键,里面传出石磊的声音:“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你知道绑架罪是什么罪吗?法律规定,犯绑架罪最低要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你想坐十年牢吗?”吴警官厉声地呵斥道。
石磊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有警察出面,自己这番京城之行注定是讨不了好的了。可是偷眼瞟一眼朱珠娇好的面庞,石磊吞了一口口水。又有点不甘心,心想,这次在北京没有能把你绑回去,回到老家,让你父母来绑你回去,我看你还叫不叫警察。
吴警官彷佛看透了石磊地心思:“跟我回一趟派出所吧,把事情调查清楚。”
石磊一听进派出所,腿肚子马上就有点发软,在老家,进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有几个狐朋狗友因为偷鸡摸狗的事进去过,出来后警告他,千万不要惹警察,不要进派出所。
陈阳忙出来打圆场:“警官,我看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石磊好歹也是朱珠的老乡邻居,乡里乡亲的,弄僵了回去也不好看,我看不如让他写一份检讨,答应以后不再纠缠朱珠,再给赵基赔偿一点医药费就行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石磊乖乖地写了一份检讨,抄了两份,一份给警察,一份给朱珠。吴警官出门后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警官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两位警官出门后,石磊好像有点缓过劲来,心想莫不是他们故意设了一个局来骗我,谁知道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这是朱珠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过这口气,待回到老家,你给我受什么气,老子照样把它返回到你老爹老娘头上。
陈阳察言观色,知道朱珠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现在关键地是,朱珠的父母在老家生活,她的所有社会关系都在那里,别把村长不当干部,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有些地方,特别是贫穷落后的地方,村长尤其是还兼任族长,他的权力是非常大的,一个是宗族的权力,一个是政府赋予的权力,村长好歹也是一级政府办事机构。
石磊在朱珠这里受了气,回去把气撒在朱珠父母的身上。最终,朱珠还抗不过父母之命。先前地一番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既然要解决问题,就要再来一计狠药。
于是,陈阳把准备好已久地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石磊见警察已经走了,偷偷地抬腿想溜,陈阳一把抓住了石磊:“你等一会,待会有人要见你。”
石磊挣扎着想走。看见李畅笑眯眯地脸,没敢再使劲,乖乖地坐下了,刚才被他抓住地时候,自己全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一会儿,朱胖子带着五六个人走进了包房,不大的包房里一时显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朱胖子的身胚,恨不多一个人
据包间三分之一的地盘。
“你就是石磊?”朱胖子进来一看。在座地只有一个人不认识,自然就是朱珠的那个便宜未婚夫了。于是劈头就问。
朱胖子的身胚太有压迫感了,石磊不禁往后缩了缩。
“侄子,你过来,是不是他要和你抢女人?”朱胖子指了指赵基。
“就是,就是他!”赵基就着义愤填膺的劲头,想与朱珠亲近一会。可是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朱珠,终于没有敢动。
“***,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和老子的侄子抢女人。”朱胖子把衣服一撩开,一脚踩在石磊的凳子上,露出了胁下鼓鼓囊囊的一块东西。身边的一个汉子掏出一把匕首,啪地插在石磊面前地桌面上。
石磊认出了那是枪。跟着这个胖子进来的几个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自己在村里也见识过几个流氓,可是跟眼前地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人家才是真正的黑社会。警察威胁几句,虽然害怕。倒也没有多大真的要担心的,可是黑社会不一样了。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一句不合,就是血溅五步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怎么又变成别人地女人了。再说,我们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石磊小声地辩解道。
“父母同意?这都什么时候了?父母同意就行了,你问过朱珠同意了吗,你问过他同意了吗?”朱胖子指着赵基,然后又指指自己:“你问老子同意了吗?你要是想留着这条小命,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婚退了,乖乖地滚回老家去。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石磊有点害怕了,这帮家伙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把小命丢在这里不值得。朱胖子察言观色,又加了一剂猛药。
“朱珠,他老家是哪里的?”
“跟我一个地方的。”
“老二,”朱胖子跟身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李畅认识他就是汽修厂的工人:“告诉我们在那里地分舵,把这小子的父母监视起来,他要是对朱珠有任何不利,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老大,这事我们干多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工人说。
石磊既有着农民地狡猾,也有着农民的倔犟,一听这些家伙要对自己的父母不利,他生平最是孝顺,最听不得自己的父母受欺负。本来陈阳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一点逼他屈服,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气头上来,就和发狂的疯牛一样,谁都不认识了。他一把抢过插在桌子上的匕首,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朱珠,你欺人太甚了。操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是让人打死在这里,也绝不放过你。你这辈子做不了我的老婆,你也别想做别人的女人。你们不就是黑社会吗,杀啊,打啊,往这里来,我眉头要是皱一皱都不是男人。老子豁出去了,怕个吊。大不了就是一条小命,老子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朱胖子从腰间把枪刷地掏了出来,对准石磊:“小子,不要乱来,小心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你开枪啊,开啊,哈哈,不敢了吧,这里是城市,警察就在附近,你要是开枪,你也是死路一条。你要有胆,就往这里开!”石磊把胸膛拍得老响。
朱胖子古怪地看着石磊,又看看陈阳,有点骑虎难下,他又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杀人越货的事还做不出来。本来以为吓唬吓唬就行了,心想从小地方来的,这点阵仗足够他喝一壶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倔,属驴脾气的。
朱胖子冷笑一声,用拇指抵开枪支的保险,陈阳心里明白这几把枪都是西贝货,是他从一个剧务朋友那里借过来的。虽然外观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朱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把这个收起来,万一走火就不好玩了。”陈阳赶紧起身压下朱胖子的手。
“好好好,是条汉子。”朱胖子把枪收了起来,可是眼前的死结却没有办法解开。“我看你手里拿着把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耍。你要是真有有胆子,自己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我带着我的侄子拍拍屁股就走,再也不跟你抢朱珠,朱珠她爱跟谁跟谁,与我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个男人就把手指剁了!”朱胖子最后两句突然放大了嗓门。
“这是你说的哦,我把手指剁下来,你就不跟我争朱珠了?”石磊挥舞着匕首对着朱胖子说。
“老子从来不说第二遍。要是没这个胆量,尽早把匕首丢下,给我滚蛋!”
“好好,老子就剁给你看看!”石磊把左手贴在墙上,这家伙真的还是一个情种,右手抓起匕首,刀尖向下,朝着四根手指就划了下去!
李畅开始还以为这个家伙是做给别人看的,自是不动声色地查看,可是瞬间发现这个家伙用力的力道不对,完全是真的要这么做,这四个手指一断,事情就是一个死结,再也解不开!说时迟,那时快,李畅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石磊持刀的右手。绕是李畅反应极快,石磊还是在自己的左手之上拉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鲜血刷地流了下来。
石磊一见鲜血,大喊一声,昏倒在地。
陈阳和朱胖子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发展是这个样子,这个家伙看起来气势汹汹,没想到居然是见血晕!
朱珠赶忙跑了过来,掏出手帕帮石磊裹住伤口,其实伤口没有多大,最多划破点皮肉。
朱珠的婚事最后还是靠她自己解决的,当石磊醒过来之后,朱珠只对他说了如下几句话:“你要我嫁给你,可以,我会在婚礼上自杀,你知道我的,我说到做到。你永远得不到我的人。你要让我在死亡中还要恨你吗?”
朱胖子拍拍石磊的肩说:“本来看起来是条汉子,不过,用下作的方法对付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太龌龊了,我看不起你。”
石磊抚摸着缠在手指上的手帕,半饷没有说话。
第二天石磊就买了火车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