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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交替,四季循环,天之正道,万古不亘。
已经是到了最热的时节,才不过是刚刚到了巳时的模样,日头已经高高。
太阳毒辣也就罢了,偏偏天地之间又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气,就更加的闷热,就是偶尔有了一丝微风也不能带来丝毫的凉爽,反而是更加的叫人烦躁。好似蒸笼一般汗出如雨,却解不这潮热之气。
水井旁边就成了许多大人孩子的乐土,一桶一桶的水被提了上来,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子,再哗啦啦的兜头浇下,大呼一声“畅快”之后便再去田间侍弄那宝贝一般的青禾。
禾色青青煞是喜人,这些日子老天也照应着,雨水总是在合适的时候落下,苗子也长的齐楚,甚至能够见到青苗在以可见的速度生长,分明就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
“恩人擦把脸也凉一凉的,”孔家女子递过手巾把子。
李二在脸上抹了一把,稍微感觉那凉爽的快意:“真个是热的紧了,我看是憋着一场雨水哩,等雨水落下来就要凉快几日的吧!”
“估摸着日子,老夫人她们也快是到的吧?”
“嗯,算着行程,应该是快的,也是五七日的时候了吧。”李二笑笑“蕊蝶你也沾沾凉水的吧。”
蕊蝶微笑着摇头。说也奇怪,同样是在这温热潮湿的季节,却不见蕊蝶做出如何燥热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刘十三打了个赤膊,露出细腻腻的肌肤,奔的满头是汗:“我的驸马兄弟,契丹人又来了的”
耶律玉容去而复返?
“来了多少人马?”
“也不算多,约莫三几百人。却是耶律玉容那贼女人亲自带队,指名要你过去。我恐她耍甚地花样,兄弟你还是去看看的吧。”
不过三几百人,李二略略宽心,如今这里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可是经不起战争的蹂躏了。
任谁也想吧到契丹人说来就来,那些个好在劳作的人们乍一见到契丹军马忽然出现。皆是惊恐莫名,乱糟糟的呼儿唤女的往城中奔逃,东门处一片混乱。
那些个契丹骑兵并没有如李二所想的那般风驰电掣呼啸而来,而是悠哉游哉地缓缓靠近,直到城门紧闭吊桥高悬也不加速。
看了远处的旗号。刘十三恨恨的说道:“耶律玉容这贼女人狡猾的紧,不知又在耍甚么鬼花样,大火儿小心提防了。”
“我看契丹人不象是来攻打,不过耶律玉容此人诡计多端,往往出人意料。还是谨慎些的好”说话间,契丹骑兵在三百步之外齐刷刷地站定,几名悍勇之卒簇拥了一人打马上前。
居中的那人一袭水绿的长裙。上罩鹅黄色的紧袖短衫,明眸皓齿姿色秀美,不是耶律玉容还是哪个?
“好兄弟,一向可好?”耶律玉容衣带当风,宛若出尘仙子一般的俊秀,单手持了马鞭遥遥相问。
“哈哈,四公主来在此地,想是又要图我城池欲占我土地地吧?”李二可不想和伶牙俐齿的耶律玉容废话。直奔主题
“哎呀呀,我的兄弟真真地冤煞为姊的了,想不到兄弟对我竟然有如此深的成就,”耶律玉容笑的如春花绽放似冰雪消融,微微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我这次来可真是带了天大的喜讯哩。兄弟见了定然喜欢的紧。”
李二可不认为她会带来甚么天大的好消息,知道她必然还有后招。静观其变。
但见耶律玉容微微招手,远处地骑兵唰的分在两旁,让出其中一辆六驷的大车。那大车极是豪华,不仅马力神骏,马车周遭更是坠了许多的流苏玉器之物,一望而知车中人物必然是极其的显赫。
“莫非是辽主耶律洪基那大胖子亲自前来劝降?”
耶律玉容身份已极是尊贵,能够叫她亲自带马引路地好像也只有契丹皇帝了吧?
待到马车靠近,那耶律玉容施然下马:“兄弟你看”
车帘子撩开,李二看的分明,车厢之中分明就是母亲,喜儿妹子缩在母亲宽阔地身影之后,怯怯的露出半个脑袋,见到城头之上的李二,急急的大呼:“哥哥,哥哥是我,是我们”
“我已迎请母亲大人,春娘带了孩子不便出行,留在军中纳福哩,兄弟不必挂牵,特来告知兄弟一声,以为一家团聚之计”
李二见到母亲莫名其妙的落在耶律玉容手上,脑袋瓜子嗡的就是一声,根本就听不清楚耶律玉容的长篇大论。
母亲不是由西夏人护送了的么?如此绝密之事耶律玉容如何知道?
契丹人有没有为难母亲她们?春娘如何?孩子可好?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齐齐涌上心头,想的做多的还是赶紧把母亲他们解救过来。
片刻之间,许多不切实际的法子都在李二心中闪过:
赵子龙单骑救主,这个肯定是不能效仿的,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赵子龙那样的猛将,就算是能够杀出城去,也会投鼠忌器,反为累赘;希特勒妙计救墨索里尼的法子不错,只不过李二可没有那样的能力和科技手段
一个又一个的法子在片刻之间闪现,又在片刻之间被推翻。
光怪陆离五花八门的想法逝去之后,李二逐渐的冷静。事实已经是十分的明显,无论耶律玉容用了什么手段能够把母亲擒拿在手,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得到自己那神器的制作方法,以成就她泼天的野心。
李二也知道如果自己对于母亲置之不理,耶律玉容也不敢强攻太原。但是李二不是大汉高祖皇帝,做不出那种抛弃妻子的“成大事者”的行径来。耶律玉容好不容易走对了这一招狠棋,绝对是会把母亲等人守护地严严实实,派遣高手拯救的机会微乎其微。若是冒险派人营救。一个弄不好就会酿成悔恨千古的恨事。
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
“兄弟,你发甚的呆?那贼女人拿了老夫人的,赶紧想法子哩!”刘十三使劲的捅捅李二,也意识到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扯开了喉咙高声叫骂:“你这个契丹贼婆娘,有胆地就放马来攻。纵是万马千军爷爷若是惧了你便不是人生的,以家人为要挟算个屁的本事,我瞧你不起”
“呵呵,你这宫人胡说的甚么?母亲大人乃是我的义母,我是迎请了母亲以为团聚地。如何算得上是要挟?”耶律玉容当然不会幼稚到被刘十三这么几句难听的话儿激怒,反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再者我与你家驸马有姐弟之情,怎会来攻太原?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是不屑去做的呐“四公主,六公主还是我这里地,小丫头食量颇大。我怕是养不起她了,”李二故作镇定的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把阿娇给你。你送我家人一个回来,如何?”
李二想的是交换人质。
“哈哈,阿娇么那丫头早就想和兄弟亲近亲近,再者兄弟你还是阿娇地金骑驸马哩,想来阿娇也不会受了甚的委屈,哈哈”一者是耶律玉容知道李二不会很为难阿娇,再者耶律玉容把手上的人质看的极其重要,这些人可都是李二的软肋。怎么会拿母亲或者春娘来交换阿娇。
现在的耶律玉容满脑子都是想的千秋功业万古流芳,亲情这东西未免渺小的太多。
而李二却是相反!
既然是放不下家人,那么为今之计,也许只有一途可走了:那就是先应承了耶律玉容,然后再慢慢地想法子。不过只要去了耶律玉容那里。她肯定是要求那神器的制造之法的。有了上会被李二逃脱的经历,若再想脱身。只怕的千难万难。
心头百转千回,李二终于是打定了心思,就算是耶律玉容不会过分地杀害母亲她们,若是自己不去,刁难是免不了的。、
叫母亲他们受难,实不是李二所愿意见到地。而且那神器的制造执法实是凶险,若是无法脱身,就闹出大的动静来。
“四公主真是好心思,如此也好,稍候片刻我便出城与母亲相见,”李二大声呼喊:“母亲喜儿莫怕,我这就来了。”
其时刘三嘏在旁冷眼而观,心中最是清明,早就算定了李二必然钻进耶律玉容的圈套,但是也没有旁的法子解开这个局面,看李二定下心思就知道劝也无用,小声的提醒:“李兄万万小心从事,那耶律玉容心思极其缜密,过去之后切不可轻举妄动”
“城中繁杂事务就有赖刘兄了。”
蕊蝶从来就是和李二寸步不离的,见李二要只身犯险,如何能够心安?拽住李二衣衫定要同行。
“蕊蝶的呐,城中百姓还需你这个圣母的安抚,你就莫去了吧。小小的耶律玉容还不能够把我如何。上一遭万马千军困于辽驿之中,我还不是就轻松脱身了的么?无险,勿念,”李二故作轻松的说道:“多则五七日,少则三五日我就会回来的。
蕊蝶哪里肯依?拽了李二只身不肯放手,眼神之中极是依恋。
李二明白蕊蝶的心思,也是清楚蕊蝶是整个灾民的精神支柱,留在这里有莫大的功效,跟随了前去辽军营中丝毫的用处也没有。何况这一遭不比往常,想来是极其艰难,不好叫蕊蝶冒险:“蕊蝶连我的话儿也不听了么?我命你好生的留守此城,只待我回来的。”
蕊蝶终于含泪点头。
李二趁了空当拉了刘三嘏和刘十三二人在僻静处:“无论这遭我能不能回来,二位都要好生的经营太原,勿以我为念。我这一去,少不得要受那耶律玉容的要挟,为她制作那轰天的神器。这天雷地火非是世间之物,万不能叫此物落在耶律玉容手中。若是到了十万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造出大批神器,然后和那耶律玉容”
“玉碎瓦全?嘿嘿,驸马兄弟不必如此,若是那贼女人害你,老子先斩了那什么六公主的脑袋解气!”
“也不必的了,阿娇终究是个孩子,耶律玉容也不以她为念的了,要挟也是无用,这次我就送她回去的。”李二又对刘三嘏说道:“还有两事要托付于刘兄。”
“但说。”
“一者,我感觉咱们之中是有契丹人的奸细,不然耶律玉容不能把母亲擒拿在手的。”
“我也是有这般的想法,定然把那奸细揪出来碎尸万段,叫那躲在暗处的家伙也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刘十三咬牙切齿的恨恨而言。
“二者,蕊蝶这女子心智似不健全,又对灾民影响深远,万万要照料好了她,莫惹出什么事端。刘三嘏点头应承。
刘十三哈哈大笑着说道:“不就是个小小的契丹公主么?有甚可惧之处,弄的好似临行托孤一般,哈哈,若是兄弟拖不得身子,咱们还用以前的老办法,那耶律玉容难不成还能天空也封锁不成,哈哈。”
刘十三并没有如何的阻止李二的这次冒险,是因为他还有个出其不意的好招,说话间把一方白底红十字的大手巾塞在李二手中。
“嘿嘿,这个法子不错,想来耶律玉容也意想不到,”想起那从天而走的法子,李二也多了几分信心:“我便是去了,哈哈”